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章节目录 ------------ 第一章 大楚嘉元四十六年五月十日。 临平城,扬河县,仁孝侯爷府。嫡庶二子,大婚之日。 嫡子妻柳府,府前高挂两盏大红灯笼,灯笼上绣着吉祥和如意两个大字,喜庆而又大气。府内亭台楼阁一应俱全,一看便知是富豪之家。满窗的囍字花样个个不同,美轮美奂,看的出柳老爷嫁女十分用心。 临近吉时,一个身形肥胖的女人手提着裙角迈着大步穿过莲花池上的石桥往后面的小姐闺楼而去。 “哎呦,我的小姐啊,快点,陈府的花轿快来了。”那女人跑的气喘喘的,边喊边跑进了小姐闺阁楼。 “娘!”听闻花轿快来的柳府小姐柳言兮眼中含了泪水,不舍得抱住了自己的娘亲,出嫁欣喜而又不舍,女儿难当。 “兮儿,莫哭,再哭妆都要花了。”身着深紫色锦衣的柳夫人何尝舍得,怜爱的擦拭着爱女的泪水。 “到了夫家,一定要......”柳母话还没说完便被来人高昂的声音打断。 “哎呀,我的小姐啊,你怎么还未盖上盖头,快点吧,眼下,陈府的花轿怕是已经到府前了。误了吉时怎样是好?” “好了,刘媒婆,莫在嚷了,这就让兮儿下去。”柳母显然有些不悦。回身为女儿盖上红盖头后,在女儿耳边轻声道:“陈家乃是侯王府,府中复杂水也深,兮儿进门后从事定要严谨。” “恩,女儿知晓。娘请宽心。”柳言兮听后顺从的点了点头。 “刘媒婆,兮儿就交给你,事成后我们柳府必有重谢。”柳母对着刘媒婆客气的说道。 原先还在生闷气的刘媒婆,一听有重谢便眉开眼笑的应道:“柳夫人,你就放心吧,我刘媒婆还没办砸过婚事呢,你就等好吧。”说着就扶着柳言兮下了楼。 “翠云,你素日机灵,此番随小姐嫁入陈府,定要护好小姐。”柳母在人走后祝福丫鬟小翠云。 “翠云会的,夫人放心。夫人,翠云下去了!”小翠向柳母行礼道。 “恩,去吧。”柳母显得心事重重,脸上带着几丝愁云,实在不想将女儿嫁入官宦门第,可女儿属意,陈侯爷又亲自上门提亲,为人父母怎好拒绝!柳母望着远处走远的花轿,已不求富贵永久,惟愿女儿一生平安无恙。 柳府花轿路过姻缘桥时,扬河县县令方远道跑上了女儿绣楼。今日扬河县嫁女的除了柳府,还有这县令之家方府。两家之女皆在今日嫁入仁孝侯爷府,可算得扬河县一大喜事。 庶子妻方府在钱财上不及柳府,可好说也是官宦人家,手中多少有些许权力。嫁女的排场也办的有模有样。花轿嫁衣盖头等等俱以柳府为样。 方府小姐被陈侯爷的庶子看上,对方县令来说可谓雪中送炭,美中不足的便是嫁给了庶子,输商人柳府一截,心中多少有些不甘。可一想到赌坊的欠债,方县令狠了狠心应了下来。 这时方家绣楼上的小姐夫人一脸愁容。 “女儿啊,这陈府庶子好歹也是侯爷的儿子啊,与咱家怎么样都不亏,你若不嫁,可就得嫁给赌坊的刘宗了。你可愿意啊?”方母眼中满是焦急。 “娘,刘宗和陈季云都是纨绔之人,女儿何曾愿意?”方府小姐方媛哭泣着,接着道:“那陈季云成日不是逛青楼就是与狐朋狗友胡混,胸无半点墨,这般男儿纵是王爷皇子,女儿也不愿嫁他。”方媛抬起头倔强的看向方母。 方母见女儿梨花带雨的样子心疼的不行,叹道:“媛儿,娘也知道委屈了你,可你不嫁陈季云,也躲不过刘宗啊!你爹赌博欠了一千多两。咱们家哪还的起,一旦刘宗告你爹,朝廷知他为官如此定要罢免!你爹的前程就毁了,没钱还债你还是要入刘府为妾,岂不更糟?若是嫁入陈府,彩礼两千你爹的债也就还上了,你好歹也是个正室啊!”方母也是满眼含泪。 “娘,当真没法子了吗?”方媛闻言抱着方母哭了起来。 “这,这怎么还哭上了,快点吧,人家柳家都已经出发了。可不能落在柳府后面。”赶来的方知县见状催促道。 “爹,女儿求你了,女儿不想嫁!”方媛一身喜服的跪在方知县面前。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媛儿啊,你就当救救爹,救救咱方家。这门亲事板上钉钉了,你就嫁了吧,爹给你跪下了。”说着方知县就要撩袍下跪。 “爹!!!”方媛见状赶紧去扶方知县,“爹,我嫁,我嫁。”此时方媛已泣不成声。 “好女儿,好女儿啊,快起来,夫人啊,赶紧去把媒婆找来,送女儿出嫁!”方知县见女儿答应便赶紧安排起来。 方夫人听后忍着泪将女儿的盖头盖上,下楼唤来了媒婆。 街道两旁看热闹的百姓见方家小姐被扶出来后都纷纷叹道:“哎,这方小姐算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哎,要我说这陈家的庶子好福气啊!” 方家的花轿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中向陈府前进,与对面迎来的柳府花轿一起转入陈府所在的永安街道。 就在两家花轿转入永安街道的时候,一群追着窃贼的农夫打乱了原有的顺序,方府柳府的丫鬟混乱中扶错了花轿的把手,等农夫追着窃贼跑远后,迎亲队伍才重新整顿起来,两家的媒婆自然站到了两家的丫鬟身边,两家人浩浩荡荡的往陈府去了。 这时候的陈府可谓是异常喜庆,两个新郎官都已站在陈府大门前,显得意气风发,细看下便会发现弟弟的身子虽比哥哥弱小些,可那满脸的喜气却比哥哥更胜,也是终于要把心上人娶回家,任谁谁都会喜上眉梢。只见陈季云双手握住胸前的系着红花的红带子,眼直勾勾的看向方家的花轿,方家的花轿一落地她就跑了过去,以至于她都背起了新娘,她的哥哥陈季龙还在那踢着轿门。 仁孝侯爷庶子陈季云喜滋滋的把新娘背回了前厅,陈侯爷,陈夫人,以及她的娘亲都已在前厅等候,她一脸喜气的朝众人点头,看向自己娘亲的时候,陈母始终都未看她一眼,因此她便忐忑低着头站在一旁不言语。等到她的哥哥陈季龙背着新娘到前厅后,她才有了反应。听着管家在那喊一拜天地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在做梦,是的,只有在做梦的时候她才会和方府小姐拜堂成亲。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陈季云行完大礼调整心态牵着她的新娘往西院走,陈季龙则牵着新娘往东院去。 今日给陈季云祝贺的都是些巴结陈侯爷的人,她的三个好友都被她勒令不许来,一是她怕闹疯了耽误洞房花烛夜,二是怕引起她大哥以及众人的怀疑,陈季云此刻一门心思都在新娘身上,在前厅呆了一会随便应付的喝了喝酒就偷偷的溜了出来,她急忙的往新房赶,跑到门前大口的喘着气,平稳后轻轻的推开新房的房门,只见房间中只有她的新娘一个人,她迈着步,小心翼翼走到她的新娘面前,她激动的手一直拽着衣角。 天知道为了娶方媛,她惹怒了自己的娘亲,天知道为了求她的父亲登门求亲她在门前跪了一天一夜。她激动的想去挑红盖头,可一想以前见到方媛时,方媛从未给她好脸色,今日是她们的大喜之日,决不能搞砸了。方媛既然已经嫁给了她,那自然是可以入洞房的,想着想着陈季云要揭盖头的手也收了回来。她慢慢的往后退,拿开灯罩吹了灯。 黑暗使原先就羞涩的柳言兮多了一份害怕一份疑惑,她拽紧了自己的裙边,咬紧了下唇等待着自己的夫婿下一步动作。 陈季云来到床边便欺身把柳言兮压倒在床上,亲吻着柳言兮的脖颈之处,吻上的不仅是自己的娇妻还是那心里长久以来的悸动。 柳言兮躺在陈季云的身下随着陈季云的亲吻难耐的扭动着脖子,柳言兮想要询问一下自己的夫婿,可女儿家的心态使她紧闭双唇,慢慢的她开始大口的娇喘,红色的盖头在她唇上一上一下的,看的季云心猿意马,她见身下人并没有反抗,只以为方媛已经认可了她,连忙起身将自己的外袍褪下,坐在床边将鞋子蹬掉,急忙忙的将新娘身上的衣服扒掉。 陈季云双手抚上娇妻的两片柔软之处,身下的人不由自主的“恩~”了一声,这声j□j刺激了陈季云,她发疯似的要得到她身下的女子,尽管她知道自己是个女儿身,尽管这么做她的娘亲会恼怒她,尽管这有违于世俗,可陈季云今日不想管那么多,人生哪来那么多的顾虑,今晚洞房花烛,日后她定让身下人幸福百倍。 陈季云从小便她娘亲当做男儿养,胆识自是比一般女子要大的多。她撤掉了言兮的肚兜,吻上了那柔软之地,寻到那点樱红,便大口的吸允,言兮感觉右边被自己的丈夫吻着,左边被自己的丈夫握在手里把玩着,羞涩的闭着眼睛,紧咬下唇企图挡住她羞人的声音。陈季云的手不知不觉来到了那片神圣的地方,柳言兮躺在那感受着大腿内侧的刺激,便觉得有些难耐,她想要自己的丈夫快些,却耻于开口。待湿润一片后,陈季云激动的将手指往深处探去。 “啊!!!!!”言兮被季云的动作刺激的弓起了身。 季云只觉得她家娘子今晚的声音比以前还要好听,便尽情的吻向身下人的娇唇,未作她想。 柳言兮此刻难耐的扭动的腰肢。脸色一片嫣红。 正吻得兴奋的陈季云听到身下的人娇喘,顿时沉醉起来。吻滑落至那精致的锁骨处,手却留在那里辛勤的耕种。 “啊!”柳言兮痛的咬住了身上人的肩膀,陈季云忍着肩膀的疼痛,亲吻言兮的耳后以示安慰,手却走走停停的往里面前进着。 “呜呜~~啊!!!!!!”一声尖叫柳言兮拱起身子,二人双双落在床上。片刻,陈季云才开始活动手指,柳言兮的胸脯随着季云手指进出速度的加快而上下拂动着,j□j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新房。在柳言兮又一次泄身后,陈季云将其抱在怀里,亲吻着娇妻的额头不久带着满足的笑进入梦乡。 柳言兮由于是第一次也累的枕着季云的胳膊睡熟了,嘴角向上翘的她万万想不到她入错了新房,刚刚与她行夫妻之礼的会是她的小叔子,而那心满意足的人也不知道与她共赴巫山的不是心上人而是自己新进门的嫂嫂,这个洞房在今夜乱了套。 ------------ 第二章 “啊!!!”一声惊叫贯彻整个陈府,只见西院的主房门被打开,陈府二少爷季云衣冠不整的从新房里跑了出来,边跑边叫,道其声音响彻九天也不为过。 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这二少爷大清早喊什么? 方家丫鬟小鹃见自家姑爷跑到院子里一个劲的喊,以为自家小姐受了欺负,连忙进屋,一进屋便急忙走到床前隔着床帘喊道:“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此时的柳言兮早被季云的叫声吵醒,见枕边无人,不明所以的问道:“小翠,姑爷呢?大清早是谁在外面喊?一点礼数都没有。” 小鹃闻言愣在床前,暗暗吃惊‘这声音可不像自家小姐的,她,她叫我小翠,莫非,莫非.......’小鹃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拉开了床帘。 “啊!!!” “啊!!!”两道尖叫声后主房恢复宁静。 院子里的小厮丫鬟都齐刷刷的将眼神从二少爷身上转移到了主房屋,众人不解,这大清早都喊什么。 小鹃见到柳言兮后大叫一声便瘫在地上,床上的柳言兮紧紧的将被子裹在胸前,眉头皱的紧紧的,稍稍平静后便开口问道:“你,你是谁?你怎么在这?” “回,回小姐,我是方家的丫鬟,这,这里是我家小姐与姑爷的新房。” “什么!!!你说什么?这里是哪?”一听方家小姐,柳言兮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陈府的西院。”小鹃唯唯诺诺的回答着。 “什么!西院?”柳言兮反问道,仿佛身上的力气全被抽走了。直直的向床上倒去,睁着一双眼盯着床顶,双目无神。 正在熟睡的陈侯爷和陈季云的娘亲听到喊声披着衣服向西院急忙忙的跑去,到了西院寻声看去,只见陈季云躲在梧桐树后面扯着嗓子喊,气的陈侯爷大怒道:“逆子,大清早你喊什么?给你娶了方家小姐不好好的过日子,又闹的什么?你什么时间能像你哥哥一样啊,你气死我了你。”陈侯爷说着脱下鞋子朝着陈季云走过去。 正在喊的陈季云听到自己的爹的声音便张着口一副吃惊的表情看着陈侯爷。[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今日我非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逆子。”说着就拿着鞋子朝陈季云身上拍了两下接着道:“小畜生,你别以为你爹平日在边关便不知家中事,你自己到外面听听,听听别人怎么说你的,再听听别人怎么说你兄长的,你怎么就不学好呢?你爹不要这张老脸的去求方知县,给你求亲,你呢?新婚第一天你便闹,你给我滚回新房去,你要敢欺负你娘子,看为父不用鞋底抽死你!”说着说着不解气便举起鞋要揍陈季云。 “哎呀,老爷,这是怎么了,云儿昨个刚成亲,哪能新婚后就打啊?这多不吉利!”赶来看热闹的陈府大娘急忙拉住陈侯爷。 “孩子还小,以后慢慢教。你说是不是啊妹妹?”还不等陈季云的娘亲说话,陈侯爷便发怒了,看着陈季云道:“还小,都成亲了!!!这个逆子要是能有龙儿一半好,我死也瞑目了。你还愣在那干嘛?还不滚回去!” “爹,孩儿不能回去。”陈季云站了起来扯着衣服小声嘟囔着。 这时候一直不说话的陈母却疑惑了,她这女儿怎么样她心里清楚,虽然外面所传是她们母女故意为之,可是那方家小姐,她女儿可是打心眼喜欢,这个时候竟然不是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实在令她犯疑。 正准备穿鞋子的陈侯爷一听火蹭蹭的上来怒斥道:“你个逆子啊,你想要干什么?为父给你求来方家小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爹,孩儿说了,您老可千万别激动。”陈季云清了清嗓子小声道:“里面的不是方媛,是我,额,我,我大嫂。” 陈季云这声音虽小可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只见众人一副吃惊的表情后便是急躁,唯独陈母脸上稍显笑意,难道是天意,那柳家小姐她见过,如果云儿定要与女子相伴,那么,无疑柳言兮比方媛更合适,上天注定她要有一个儿媳妇的话,那么这整个县城她看好的唯有柳言兮,想到这陈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陈老爷急的团团转,瞪着陈季云,老脸通红问道:“为父问你,你说的可是真的?你们可曾,可曾那个?” “额,这个,这个......”季云被自己父亲问的脸皮难得红了。 “张妈,你进去看看什么情况,出来回禀我跟老爷。”同样着急的陈府大娘当机立断。 “是,夫人。”张妈急匆匆的闯进主房。见到瘫在地上的小鹃心里已明白几分,蹑手蹑脚的拉开床帘见到神情恍惚的柳言兮,心里鄙视了一阵,便探手将被子掀开一些,看到落红之后急忙忙的回去复命。 得到证实的陈老爷稳了稳心神对着管家吩咐道:“去看看大少爷那怎么样,顺便让他们到前厅见我,对了,让翠云过来服侍她家小姐梳洗,好了也到前厅来。”说完便甩袖离开。 陈府大娘见陈侯爷走了,瞪了陈季云一眼也怒气冲冲的走了。 “哎,这下方媛可是人家的媳妇喽!”陈母见众人都走了便开始调侃季云。 “娘,您帮帮孩儿吧,我要方媛,不要那柳府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以往我看都不敢看她,我见着她就害怕。” “你怕什么?人家柳家小姐可是第一才女,娘问你,人家柳家小姐可曾打过你?” “没有。”陈季云摇了摇头,以前话都没说过一句哪里就打上了。 “那人家骂过你?” “也没有。”陈季云想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 “那你怕什么?别人不知道为娘还不知道么,你无非就想着那方家的小姐。”陈母此时便的很严肃。 “孩儿觉得和方家小姐能玩到一处。那柳家小姐一看就是严肃的,她,她肯定不好相处。”陈季云一想到以后和柳言兮一块生活,便觉得特别悲催,那个整天捧着书本的女子,一看就是个无趣的。 “娶妻当娶贤,娶妻是为了一块玩耍的吗?你这个性子逛青楼都逛野了,早年学的八成忘了个差不多了,正好柳家小姐知书达理,学识不错,红袖添香把你这几年忘了的补补。最近边疆无事,娘看你爹会在家里呆着,大房闹不出什么来,你从此给娘收心,准备科举,有了功名早点脱离侯府,不然,将来你大哥承袭侯位,你还能活?” “娘,可......”陈季云转头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我这女儿家,娶人家柳小姐不好吧?” 陈母一听扬起了眉头道:“你求你爹去提亲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女儿家,娶人家方小姐不好啊?” “娘~~”陈季云难得的女儿态,摇着陈母的手撒娇道:“娘,女儿就喜欢方媛,我那般的求爹还不是那该死的刘宗,仗着方县令欠他钱就想讨方小姐为妾,我怎么忍心呢!” “可娘就喜欢柳家小姐,她博采众长,学识渊博,能管得住你!” “娘!女儿娶妻还是你娶妻啊!谁娶媳妇娶个管的住自己的,还外加比自己强!”陈季云嘟着嘴不乐意。 “昨天你娶方小姐,娘也没说什么,昨晚也不是娘让你认错媳妇上错床的!娘不管你平日胡闹,可这基本的为人品德必须要有,柳家小姐已经被你破了身,你自己看着办!娘不希望自己生下的女儿心不善,没担当,甚至没胆量负责任!”陈母训斥完便走出了西院。 “娘!”陈季云哀怨的唤了声,见自己的娘走远了,无可奈何的跑到书房换了件衣裳,这个时候她可不敢进新房,她到现在都难以置信她昨晚和自己鸳鸯共枕眠的是那般的女子。想想她都觉得浑身打颤。 等陈季云磨磨蹭蹭到前厅的时候一家人都到齐了,就等她一个。她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偷偷看着柳言兮,只见她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边,不知道想什么。又偷偷扭头看向方媛,只见她抿着唇,略带欢喜。陈季云低着头闷闷不乐,方媛今后怕不再是自己的新娘子了。 陈侯爷见到陈季云后后沉着一张老脸开口道:“发生这种事情,老夫心里着实不好受。龙儿啊,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虽然你昨晚喝醉了还未同房,可是弟弟这个畜生已经和兮儿结成连理,事已至此,比无他法,为父做主,把兮儿许配给你弟弟,媛儿许配给你,你可有怨言?” “爹,孩儿并无怨言,单凭爹爹做主。”听闻此事的陈季龙一肚子火气,可一想柳言兮已非清白之身,这方媛父亲是知县,又是清白身,没理由什么好处都让陈季云占去。 听到陈季龙如此说的柳言兮身子颤了颤,她忍着泪水咬着下唇不出声。毕竟她已非清白身,被悔婚也无话可说。 “恩,我儿如此识大体,为父欣慰的很。”陈侯爷捋着胡须微微点头。又转头对着柳言兮:“兮儿啊!” 柳言兮一听陈侯爷唤她连忙起身。 “坐,坐,兮儿你坐着就好,老夫知道,这件事委屈你了,也怪老夫教子无方,可你与云儿行完夫妻之礼已是事实,可莫怪老夫如此婚配啊,不过你放心,那个逆子如若敢欺负你,老夫决不轻饶。” “兮儿不敢,单凭侯爷做主。”柳言兮起身施礼忍着委屈道。 “好了,好了,那这是就这么定了。”陈侯爷顿觉轻松不少,“管家啊,去取茶来,老夫纵横沙场一生,今日总算能喝到儿媳妇茶了。” 听到自己的爹这么说,陈季云有了反应,扭过头看向自己的娘亲,只见自己娘亲给她使眼色,她抿了抿嘴便只有默认的份了。毕竟把她人家的身给破了,同时女儿身的她自是知道意味什么;即使心里再害怕,再抗拒,也只有认的份了。 “是,老爷。”管家听命的去吩咐丫鬟。 两对小夫妻夫妻双双捧着茶跪在陈侯爷面前,陈侯爷一脸笑意的接过茶,喝过柳言兮敬的茶后,掏出红包,陈季龙,方媛一人一个,只是到了陈季云与柳言兮这,陈侯爷却将两个红包放在一起交到柳言兮手中。 “兮儿,你自己留着,莫要给这混账。”听到这话的陈季云哀怨的看着红包‘怎么就是我的错,我进的是自己的新房好吧。上错床的又不是我。’只是这话她只能在心里想想,她可不敢说出来。 敬完陈侯爷后,陈季云便来到陈母面前,陈季龙拉着方媛来到陈府大娘那,柳言兮疑惑的看了眼陈季云稍作迟疑便也走到了陈母面前,毕竟她现在身份尴尬,跟从陈季云从不会错的太多。敬完茶的柳言兮还在疑惑,庶子不是应该先敬大娘的吗,可她初来乍到也只是想想。 陈母看在眼里却暗自点头,是个识大体的。喜爱般的拉着儿媳的手慈爱的朝着言兮笑了笑,这笑容里包涵了长辈对晚辈的喜爱之情。言兮看懂后紧张的心情稍稍缓解了些,毕竟有这般的娘亲,那个庶子再混账也混账不到哪去,只是依然对这门亲事百般不愿。 ------------ 第三章 陈侯爷一行人吃晚饭就离开了,陈季龙也起身牵着方媛往东院去,方媛一副女儿态,看的陈季云眼里很不是滋味,以往方媛不是不理她就是对她恶言恶语,哪里有这般神态?陈季云死死的盯着那相握两只手,心里像猫爪子挠一般。(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别人只知道她这个哥哥谦逊有礼,可她却真真实实的领教过他的邪恶与狠毒。要她眼睁睁的看着昔日心上人落入虎口,她怎么坐得住。尽管她知晓与方媛此生无缘,可她还是希望方媛嫁的好。 “兮儿,跟娘来。”陈母见众人都走了便瞅了一眼陈季云拉着儿媳妇就要离开。 这时的陈季云才想起来她身边还坐着她名副其实的妻子,不由得想起昨晚一夜的缠绵,那销魂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她内心顿时翻江倒海,抬起头时便看见她娘拉着她妻子走远了,心不由自主的想跟上去,撩开袍子急忙忙的就跑了过去。 “你站住,我们婆媳谈话你跟来做什么,你哪凉快哪呆着去。”陈母临近房门的时候抬手挡住了陈季云,陈季云闻言自然的看向柳言兮,恰好四目相对,只不过瞬间二人便别开了眼睛,柳言兮将头偏向一边,默默无语,暗忖:“可怜一副好皮囊,腹内全是草莽。” 陈季云也扭扭捏捏的紧,一脸的尴尬,她平日再怎么去青楼,骨子里到底是女儿家,这么近距离的看着柳言兮也羞红了脸。 陈母打量着二人暗自点头道:“兮儿,来,快进来。”一脸慈祥的拉着儿媳妇进了屋看都未看女儿一眼。 陈季云见她娘真不让自己进便在外面踱着步,猛地想起陈季龙拉着方媛回东院去了,当下什么也顾不得往东院跑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兮儿,娘这么叫你,你可觉得恼?”陈母进屋后便问起柳言兮。 “儿媳不敢,婆婆喜欢便好。”柳言兮此时全无在商场上的睿智和气场,现在的她小心谨慎就怕再出差错。 “兮儿啊,娘要是猜的没错,兮儿现在是极不乐意吧?”陈母坐下后便盯着柳言兮看。 “婆婆多虑了。”柳言兮此刻接触的是陌生的婆婆哪还敢对着她婆婆说出真心话。 “多虑不多虑不重要,重要的是兮儿怎么想。兮儿,为娘给你假设一下,你坐下来听听。”说着就拉着人家坐了下来。 “假设没有入错新房,你还是陈府长媳,这个侯爷的爵位将来定是要季龙继承的,兮儿认为将来的侯爷会允许自己的妻子在外抛头露面,与人经商吗?”陈母说道这停了停仔细看了看柳言兮的反应,见柳言兮有所恍惚便接着道:“如若将来季龙要纳妾,他的娘亲是向着自己的儿子还是你这儿媳?到那时你是拦着还是接受?兮儿认为你能掌控自己婚后的生活吗?”陈母说完便见柳言兮双手搅在一起,显然陈母的话起了作用。 “可云儿就不同了,她是娘生的,别人不了解,娘还不了解嘛,娘相信以兮儿的睿智日后不难辨别外面那些传言的真伪。再者,以兮儿商场上的强势来说,云儿绝对比季龙更加适合你,别看云儿平时吊儿郎当,看似不好惹,其实就是纸老虎,怕硬欺软的性子,她定不会欺负了你。”陈母见柳言兮默默无语便知晓自己儿媳妇的内心已经开始挣扎了,也是少女情怀只想嫁的如意才郎,哪里考虑得到婚后的种种事端。 “兮儿但可放宽心,云儿要是敢有纳妾的心,为娘铁定不饶她,她今生只能有兮儿你一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当然,兮儿要想嫁的才郎,如今,怕也只有一个法子了。兮儿如此聪慧,想必训夫有道。”柳言兮闻言抬起了头,暗暗打量着陈母,此刻她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女人,她若顺利嫁给陈季龙,以她的个性怕是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她暗自忖度,反正已经失身,确实别无他法,既然她这个婆婆如此说,想必自己真与陈季云因事争吵,也会护着自己,既如此,她何不放开胆子试一试。 “婆婆说的训夫是指?”言兮站起身子眼睛直视陈母双目问道。 “要打要骂全随你,只要不出人命,娘便不管。云儿要是不服,让她来找我。你想做什么随心做便好。”陈母也不甘示弱的回望自己的儿媳妇。 “娘亲一席话,兮儿茅塞顿开。娘亲请受兮儿一拜,兮儿多谢娘亲爱护教导之心。”说这就对着陈母标标准准的行了一礼。 陈母摆好姿势生生的受了言兮一礼,在她看来,她完全受的起,既然儿媳想拜,那么她这个婆婆也不能失了身份。在前厅虽然喝了儿媳妇茶,可只有她跟言兮知晓这一拜才真真正正的确定了婆媳身份。 “恩,以后若是遇到什么疑难的地方只管找娘来,记住,对云儿她不能太放纵,兮儿应该明白娘说的什么吧?”陈母现在满眼戏谑。 柳言兮何等聪慧自是知晓陈母说的什么,想必自己脖子上的印痕被她这婆婆发现了,红了脸颊道:“娘亲说的甚是,兮儿谨记,是不是将来因此事争吵也可以让相公来找娘亲理论?” “额!这个?咳,这个就要看兮儿的本事了,怎么样既能减少行房次数,又能让云儿毫无怨言,兮儿这般聪颖,想必有的是办法。”陈母暗忖柳言兮不简单,一般的女子早就羞的不能言语了,可她这儿媳虽然也羞红了脸可却镇定的很,甚至不忘将她一军,连她都差点招架不住,何况自己那女儿。 “是,兮儿定不负娘亲所望,兮儿这就回房了。”说着就对着陈母行了一礼。 “恩,想必昨晚云儿折腾你太久,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陈母一副好心婆婆的样子。 柳言兮闻言内心瞬间沸腾,脸色比方才红的更胜,可她生生忍住羞涩,朝着陈母淡淡一笑便向门那边走去,手附在门栓上道:“想必娘亲以前也是想尽办法减少行房又哄的侯爷毫无怨言吧?”说完不理会陈母惊讶的表情就将门打开,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了。 同是女人,她经历的她那个婆婆想必早就经历了,既然她婆婆不害羞,那么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不能让她婆婆小瞧了去,她要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示出来,即使她下面隐隐作痛,她还要迈着优雅的步子,挂着从容的笑走回房间去。 “翠云。”回到西院言兮便见小翠在房前焦急的踱着步子。 “小姐,你可回来了。”翠云见到自家小姐急忙跑了过去,将小姐扶进房。 “小姐,侯爷那边怎么说?” “将我许给了陈季云。”柳言兮端着茶喝了一口方道。 “什么?就这么便宜了他,小姐,要不我回府给老爷夫人说,他们陈府太欺负人了。”在翠云心里嫁给嫡子就是享福,毕竟将来什么都是嫡子的。 “翠云。事已至此,侯爷也没什么办法,我毕竟已经是陈季云的人了。”尽管已经认定,可柳言兮心里还是难受的慌。 “那姑爷,哦不陈公子怎么说?他也认了?”翠云很着急,她见不得她家小姐受委屈。 “不认又能怎样?我已经不是清白身了,算了。”柳言兮一想到今天早上在前厅陈季龙说的话便觉得难受的很。 “小姐”翠云见自家小姐难受不知道怎么安慰。 “没事的,对了,他呢?去哪了,没回来?”这时的言兮才发觉她家相公不在新房里。 “小姐说的是那个陈,额,姑爷?” “恩”柳言兮被翠云的称呼弄得愣了一下才点头,是啊,那人现在是她丈夫了,翠云不叫姑爷能叫什么。 “小姐,我也不知道,我就没见姑爷回来过。还以为姑爷跟小姐你在一起呢!”翠云越说越替自家小姐不值,她家小姐才情高,容貌佳,有多少王孙公子求都求不到,便宜了她还不珍惜,这个时候就该陪着自家小姐身边嘛。 “恩,你回趟柳府向爹娘把事说一说,不许添油加醋。就说我认了,姑爷人其实挺好,没外面传的那么糟,听见没?”柳言兮跟翠云从小一起长大自是知道翠云的为人,不嘱咐她几句怕是要在她爹娘面前说她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了,她刚出嫁不想引的二老伤神。 “知道了。小姐,我去去马上就回。”翠云说着便往外走。 “恩。”见翠云走远了,柳言兮才卸下她强装的笑容,要说她不难过那是假的,毕竟把第一次给了那样的人,她自己是第一次,就是不知道那个混迹青楼的人是第几次了,越想柳言兮越觉得烦。少女怀梦之时便想许个才华出众的好儿郎,可如今那人和自己心中的相公相差太远了,柳言兮第一次感到无助,她觉得把一个纨绔公子劝教成正人君子难度太大了。 ------------ 第四章 话说陈季云跑到东院后就直接往陈季龙新房后面的窗户奔去,她蹲在窗户下面绞尽脑汁的想着办法。 “相公。”方媛的声音响起,让陈季云心中一顿,相公这个称呼本该是自己的。忍着心中的不适,陈季云抬头向里面看去。 只见陈季龙和方媛双双对对的坐在喜床上,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画面,深深灼伤了陈季云的双眼。 “娘子,莫不是舍不得我二弟?”陈季龙见方媛按住了自己替她宽衣的手不悦道。 “不,不是,相公,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他,一直都是他自作多情,我爹欠了刘宗的银子,刘宗逼我嫁她为妾,我没了法子才答应嫁给陈季云。”方媛见陈季龙误解了她的意思便急急的解释道。 “也是,我二弟为人好色无能,交的朋友也是酒囊饭袋之辈。只可惜了柳姑娘。”陈季龙感慨道。 “你真的没有一点喜欢过我吗?我在你心中就这般不堪?”窗后面的陈季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往的接触得来的就是这么个评价么。若不是不忍看你嫁入刘府为妾,我何苦跪了一宿只为你能逃过一劫,可没想到,逃出了虎口你又入狼窝啊!陈季云突然想到昨晚,怪不得没有反抗,原谅身下人根本就不是方媛,亏的自己欢喜了整整一晚。 “相公,你还喜欢柳姑娘吗?”方媛见陈季龙提到柳言兮便急着问道。 “恩?我只是替她不值,才女竟然嫁给我二弟那么混账的一个人。只可惜她已非清白之身,被二弟染指的女人我堂堂侯爷嫡子怎么还会喜欢。”陈季龙摸着方媛的手道。 “呸,你个人渣!!!”陈季云气的在心里大骂陈季龙。 “恩,也是,本来昨晚被他糟蹋的应该是我,想不到竟是柳姑娘替我生生的受了,如此想来我倒是个有福气的。”方媛此刻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的甜。 “那你还按住我,我们此刻不应该洞房吗?”陈季龙急的就要去扯方媛的衣带。 “相公,现在是大白天。”方媛害羞的说道。 “大白天怎么了?”说着就要方媛压到床上。 这下可急坏了窗外的陈季云,千钧一发,她逮住一只猫就扔了进去。 尽管方媛那般说她,她扔不能看着方媛就这么被糟蹋了,此刻她到希望她没有去求他爹,那样方媛也就不会嫁进来。可是,不嫁进来,难道要去给刘宗当妾吗?那更是个混球,府上妻妾成群,方媛嫁过去定是要受苦的。 “什么人?”陈季龙听见声响便下了床,四处看看一个人影都没有,要问陈季云哪去了?早跑去找跟班陈安了。 “陈安。你快去。”陈季云跑到陈安面前大口喘气。 “爷,你这咋了?我快去哪啊?”陈安被季云搞得不知所措。 “去秦府请秦少东来,快点,告诉他,来了直接找我大哥,别找我。”说完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回去。 “哦,好。”陈安见自家少爷如此着急,自是知道事态紧急,拔起腿来就跑了出去。 “相公,怎么了?”方媛见陈季龙下了床也跟着起来了。 “这只猫平白无故的怎么进来了?真是奇了怪了,陈富!”陈季龙抬脚踩着猫向外喊着。 “少爷!!”唤作陈富的小厮不一会就进来了。 “把这只猫弄出去打死,敢坏了我的好事,胆子不小。”陈季龙说着不解气又狠狠的踩了一脚。 “相公,只是一只猫而已,何必。。。。。。”方媛听后心中不忍。 “猫也不行,还愣着做什么?”陈季龙既恨陈季云夺了柳言兮,又恼那只猫坏他好事,见陈富愣着不动便怒斥起来。 “是,少爷,小的这就去。”陈富吓得连忙从陈季龙脚下把猫给拖了出来。 “呸,连只猫都不放过,陈季龙,你个小人。姑奶奶诅咒你事事不顺。”陈季云刚跑到窗户便听见陈季龙竟然狠心的要把猫打死。陈季云在心里狠狠的咒骂陈季龙,见仆人揪着猫出去了,她便弓着腰小心翼翼的离开后窗。 “喂,站住。”见陈富抱着猫出了东院,陈季云赶紧跑了上去。 “陈富,你抓我的猫干什么?”陈季云抱着胳膊挡住陈富的去路。 “这,这是二少爷的猫?”陈富瞬间就迷惑了,这个二少爷什么时候养的猫。 “对啊。我正找它呢?你快松手,就知道占它便宜,她要怀孕了我找你算账。”见陈富迷惑陈季云连忙将猫夺了过来。 “额,二少爷,小的,小的怎么可能。。。。。。”陈富正尴尬的解释着,见陈季云抱着猫往西院去便连忙制止道:“等等,二少爷,大少爷让小的将这猫打死。” “啥,你敢打死我的猫?”见陈富跟来,陈季云便使劲瞪着她那本就不大的眼睛。 “小的不敢,可是大少爷那边。。。。。。”陈富觉得哪边都不能得罪了,他一个小小的奴仆怎么敢跟少爷挣啊。 “哎哟,我发现,你跟着我大哥脑子怎么就没变聪明呢?你回去就说那只猫被你打死了不就成了,你以为我大哥跟你一样闲啊,这种事情他不会过问的。”陈季云抱着猫一脸的鄙视望着陈富。 “可万一哪一天大少爷发现这只猫,那小的岂不是会死的很惨?”陈富现在为难的很。 “说你傻你还真傻啊,府里的猫那么多,长得都差不多,你能分辨谁是谁啊?行了,你快回去复命吧,要想活命,就别提到我,要让大哥知道你就这么把猫给我了,估计被打死的就不是这只猫喽。”说着不搭理陈富自顾自的走了。 陈富见状苦着一张脸走了,他这是得罪谁了,当个差容易吗。 “猫儿啊。对不起哦,来,我帮你揉揉,哼,陈季龙竟然那么没人性,连你的小肚肚都踩。”陈季云将猫放到地上摸着白猫的肚子,“哎呀,你别乱动,呐,悄悄告诉你,我不是公的,我可没占你便宜啊!”摸着摸着她就觉得不对劲,她好像忘了什么,一拍脑袋,立刻拍拍屁股朝东院奔去,她怎么把大事忘了,白猫脱离狼窝,可方媛还在虎口呢!她容易吗?跑进跑出的,不由的暗自叹息:“这年头做个好人真不容易!” 等她跑到东院就见秦少东和陈季龙在院子里有说有笑,一颗提着的心稳稳地归位了。 陈季云蹲下拾了个石子,朝着秦少东扔去,想让他带着陈季龙出去,可是她手臭,扔了几次都没扔到,索性不扔了。 见二人相谈甚欢,眼珠子便转了起来。寻来陈安,二人偷偷摸摸的到了东院的后墙边。 “爷,我们真要这么做吗?被发现可不得了!!”陈安此刻四处张望就怕有人来。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没事,出事我担着。陈安,你托我一下,这墙砌的也太高了些。你说,没事弄这么高的墙做什么,要不然我早就翻过去了。”陈季云一副不是我不行的表情。 “哦!”此刻陈安无比的鄙视她家少爷,这墙还没他的肩膀高,自己不行就不行,还埋怨墙高。 “陈安,你在这等着我,别走开啊。”坐到墙上的陈季云不忘嘱咐陈安。 “知道了,爷,你小心点。”陈安将陈季云托上去后便担心的嘱咐道。 “恩。我晓的。”陈季云说着就跳了下去。可惜她没看见墙外的陈安更加鄙视她的表情,因为陈安知道凡是陈季云说晓的往往都是不上心的,而且是最有可能办砸的。 “方小姐!”陈季云说着就爬上了窗户。 “陈季云??你来干什么?”方媛一见是陈季云吃了一惊,眉头也随之皱了起来。 “我,我就是想跟你说声,我大哥为人不似表面那样,你,你若想离开,我可以想法子的。”陈季云一见到方媛就恨不得现在就送她出侯府。 “住口,我相公不是好人,那么你是?哼,我现在是你大嫂,不是你的妻子,你赶紧走,我不想让人看到说闲话。”方媛现在极不想见陈季云,恨不得这人立刻从她眼前消失。 “方小姐,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啊,我都是为你好,我大哥不值得你托付终身。你真把自己予他,是要吃大亏的。”陈季云见方媛不信便有些急躁。 “陈季云,我家相公温文尔雅不值得托付终身,难道你这浪荡之子值得我托付一生?”方媛轻蔑的看着陈季云,突然觉得好笑,一个纨绔之人装什么深情公子。 “我,我其实也配不上你,可是......”陈季云脸色竟有些微红。 “够了,陈季云,你现在快走。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方媛气的握紧了手中的杯子。 “我,方小姐!陈季云所说句句肺腑之言,还望你仔细斟酌,若是想离开陈府,告诉我一声拼了命我也会送你出去的!”陈季云焦急的看向方媛,她就不明白眼前这女人怎么就不相信自己呢? 方媛闻言看向陈季云,眼前的人确实给她不一样的感觉,看着这人眼中的焦急和无奈,方媛有那么一刹那想相信陈季云,可转而一想,她已经嫁人,相公又是陈季龙这般的才郎,好好的日子不过,听陈季云胡言乱语做什么? “着实可笑,我为什么要离开?陈季云,我已经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了,你快走吧!”方媛的语气稍微平和了一些,往日里陈季云确实没有欺负于她,眼下又是她的小叔子了,没有必要撕破脸皮。 见方媛如此陈季云心中难过的要死,愣在那就是不肯走。 “娘子,为夫回来了。”陈季龙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方媛听见门外的声音,顿时慌了,被自己相公看见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的。 “记住,你若要离开,只管来寻我!”陈季云说完连忙从窗户爬了出去,跑到后面踩着树枝想要从后墙翻出去,可她太心慌了,手忙脚乱,刚爬上树,还没站稳便直直的向墙外摔了出去。 ------------ 第五章 陈府东院后墙外 “碰!!!” “哎哟,呜呜!”摔倒在地的陈季云刚想叫出声缓解一下疼痛就被陈安捂住了嘴巴。她怨念的瞪着个小眼睛看着陈安。 “什么声音?”陈季龙说着就要出去看看。 “相公,没什么的,可能又是猫儿狗儿的。”方媛此刻最怕陈季龙看到陈季云,那样她会觉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怎么最近猫儿这么多,我出去看看。”陈季龙本来和秦府嫡子秦少东相谈甚欢,可这一进屋便觉得气闷的慌。 “相公!!!”见到陈季龙出去方媛连忙跟在后面,企图打消陈季龙出去的想法。 怎奈陈季龙铁了心的要去查看,方媛只能在心里默念,陈季云早已离开。 “怎么什么都没有?”陈季云到处看了看奇道。 “相公,这猫儿狗儿都贪耍,此刻不知道上哪去了,我们回去吧。”没有看到陈季云人影的方媛舒了口气道。 “恩,也好,我们洞房一刻值千金。是不是啊,娘子?”陈季龙说着就把方媛横抱起来朝着新房走去。 “啊!!相公!!”被突然抱起的方媛突然没了原本该有的甜蜜,反而觉得有一丝丝的害怕,这是跟陈季云在一处的时候从未有过的感觉。 话说那头陈季云哪去了 在去往陈府西院的路上 陈季云正在陈安背上承受着颠簸,她觉得事情不按她的思维发展了,只见她嘟囔着嘴顶着右脸的擦伤趴在陈安背上一颠一颠的一副哀怨的模样。 陈安一时忘记屋里此刻不再只会有她家少爷陈季云一个人,背着季云就大摇大摆的进了房间:“额。请,请少奶奶安。” 惊见屋里有人的陈安稳了稳心神背着陈季云对着柳言兮鞠了一躬。 “恩。”柳言兮端坐在床上瞥了一眼陈安背上的陈季云后不咸不淡的应了声。 “额,少爷,奴才出去了。”陈安见自家少奶奶面无表情心下惨然,当即将陈季云放到凳子上,就要出去。 “额,少爷!”怎奈他刚想走,却被凳子上的陈季云给拽住了,陈安回身就见自家少爷一副无辜可怜的表情,若他是第一次见,那他肯定会舍命陪他家少爷,可是他跟着陈季云有好几年了,别人不知道他陈安还不知道吗?这种无辜的表情他早就免疫了,拉拉拽拽终于将衣服从陈季云手里挣脱出来,还没来的及高兴便见他家少奶奶正目不转睛看着他们,陈安瞬间恐慌了,怀着一个颤抖不已的心夺门而去。 这下屋子里安静了,可有人心里不平静了。 要说自食其果这句话还真是永恒不变的真理,陈季云平时爱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就比如她现在所坐的凳子,那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凳子,这凳子长和宽加起来不及高的三分之一,她此刻浑身疼痛,想换个姿势都不敢,生怕这凳子倒了,她俊俏的脸蛋又要便宜大地了,一天两次被大地亲吻,想想她就觉得委屈和胆颤。 柳言兮自陈安走后就未看过陈季云一眼,她闭着眼睛筹谋着,刚刚陈季云和陈安的小动作她看在眼里,不爽的同时也略有些宽心。她生气有那么可怕吗?柳言兮想着想着就睁开了眼,转头看着那一直低着头的人,简直就像做梦一样,三个月前自己还与闺蜜及一些文人在文轩亭谈诗论词,眼前的人路过文轩亭还被不少文人奚落,最后落荒而逃,当时自己就像看笑话一样,总觉得那样的人就该受些教训,那人如何尴尬如何狼狈都与自己无关,想不到今日倒成了自己的夫。果然世事难料。 凳子上的陈季云小腿在空中勾着凳腿,两只手搅在一起,时不时抬眼瞄一眼柳言兮,那床上的妙人此刻已经是她的妻了,以往出去玩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只是那个时候柳言兮与那些文人书生们一起谈诗品茶,那文轩亭更本就不是她这般的人可以去的。 她觉得跟柳言兮说上一句话就已经是天方夜谭了,更不敢想有朝一日会结成连理。一来柳言兮太过美好,她一个女儿家的实在不敢造次,二来,柳言兮处事雷厉风行,她不敢保证女儿身被识破后自己的下场。就这样以往见到柳言兮躲都来不及的她此刻正在人家眼皮子地下受着煎熬。 瞄见柳言兮睡着了的陈季云瞬加将头抬了起来,她觉得床上的柳言兮简直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瑶池仙女,看着看着不由的看痴了。 “想必自己那些诗友都在背后嘲笑了,不行,我就不信不能把一块顽石雕琢成一块璞玉。”柳言兮想罢就看向陈季云。 惊见柳言兮转头的陈季云顿时慌了,四目相对一刹那陈季云就别看了眼睛,慌乱间动作幅度过大,只听的“扑通”一声响,陈季云趴在了地上,昔日里她喜爱的凳子此刻正压在了她的身上。 “哎呀喂!!”陈季云哀痛了一声。 这倒惊着柳言兮了,忙从床上站起来,蹙紧双眉走过去伸出玉指扶起了陈季云嗔道:“怎么那么不小心?” “恩。”此刻的陈季云觉得尴尬极了。第一次独处就出现这种事,难得的红了双颊,默默不语。一个劲的低着头。一脸的娇羞。 柳言兮倒是惊诧于陈季云竟然如此腼腆和少言,心下迷惑的同时扶着陈季云坐到了床上。 久等不见柳言兮坐在她身边,陈季云觉得脖子有些酸疼便抬起头看了自己妻子一眼便低着头道:“你,你不坐吗?” 一直观察陈季云的柳言兮闻言挑了挑眉,心下不爽,竟然连个称呼都没有,叹了口气问道:“相公,是跟为妻说话吗?” “额,是。”陈季云突然觉得坐不住了,她家娘子说话比她娘还冷,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发出蚊子般的声音道:“娘子,不坐吗?” “坐,可是,刚刚坐床有些厌了,想坐凳子。”柳言兮自陈季云进门便暗暗打量,内心已经肯定了陈母所说的话,陈季云就是欺软怕硬的主,所以她准备在一开始就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给陈季云一个下马威。 “哦哦,我去搬。”陈季云此刻没有比任何人希望柳言兮能坐在和她说话,她家娘子站在俯视她,她觉得压力无限。好想撒腿跑出去哦。 “娘子,你坐吧。”陈季云搬来凳子放在床边上,她自己刚要坐到床上就听见柳言兮冷冷的声音。 “相公,为妻渴了。不知相公可否给为妻把盏一杯?”柳言兮端坐在凳子上殷殷期盼的看向陈季云。 “可,可,自然是可的。”陈季云顿时不爽了,她能说否吗?怎么什么都要她来弄,可这一开始怎么都要留个好印象才是,想来就忍下了。只是原本还觉得有些怕意,此刻全没了,因为,她觉得,不过也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罢了,什么都要人伺候着,可她忘了,就是这么个小姐驰骋商场,从无败绩。 “娘子,请用茶。”陈季云说着将右手的茶递给了柳言兮,左手端了另一杯茶来到了床边,她觉得她都来到了桌边不能无功而返,所以为了心里平衡些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刚要坐下喝茶,便听到自家妻子的声音。 “相公,为妻坐在房里一天,苦闷的很,不知道,相公有什么好书可看,可否给为妻寻来一本?” 陈季云顿时瞪着一双小眼睛看向柳言兮,柳言兮也不甘示弱的回望陈季云,她倒要看看陈季云的底线有多少,以后做事教训也好有个尺度。 “可,可,当然可。”二人目光碰撞后不久陈季云便败下镇来,她觉得她应该大度些。怒气冲冲的去了书房,很久没人光顾的书房里陈季云正苦苦找寻着,她记得她书房里有一本女戒来着,当时无聊差陈安出府寻来看,可看了一眼便觉得是鸟拉屎,恶心人的。当时随手一扔也不知道扔在哪了?她要寻到让柳言兮好好看看里面是怎么说的。 新房里的柳言兮不时的向外张望着,她不明白为什么拿本书那么久,暗思量,陈季云不会是跑出去了吧?柳言兮突然懊恼自己的决定,她怎么就忘了陈季云是个坐不住的主。她应该陪着一块去才是。 而柳言兮口中的陈季云正在书房捣鼓,她选好两本书,一本是女子《春宫图》,她自己看的,一本是《女戒》,给柳言兮看的。当然那本《春宫图》被她包装的那叫一个精细,顺便提起笔写了个书名《七言绝句》。满意于自己的作品后,抱着两本书就回了房。 “娘子,书来了,给。”陈季云一进屋就将《女戒》递给了柳言兮。 原以为陈季云不回来了,见到来人柳言兮心里还算满意。只是这高兴在看到书名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一张原本略带笑意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相公,如何这么慢?”柳言兮将书压在膝盖上,翻都未翻道。 “哦哦,为夫房中都是君子之书,乃文人雅士所读,娘子,要看书,为夫自是要好好寻找一番。因而耽误了些时辰。请娘子勿怪。”这时的陈季云自鸣得意的一手端着茶一手拿着书坐在床上,好不惬意。 柳言兮闻言看向陈季云,顿时火冒三丈,可是面上仍是巧笑嫣然道:“相公如此为为妻着想,为妻怎么会怪罪相公。只是,此刻,为妻倒是想看相公手中的《七言绝句》,不知相公可否割爱?” “噗!!咳!咳!”陈季云闻言顿时被茶水呛了一下,连忙摆手道:“否,否,否,这个不可。” ------------ 第六章 “哦?相公倒是说说看看,为什么不可?难道相公以为,为妻乃弱质女流之辈,不配看这圣贤之书吗?”柳言兮说着便将《女戒》啪的一声摔在圆木桌上,本应该是剑拔弩张的气氛,却因为柳言兮娇娇弱弱的声音,增添一份诡异的因素在里面。 陈季云见状顿时心生恐慌,她从没见过这种质问的方式,一时间懵了,舌头打结一般道:“不!不!不!不是这,这样的。”说着就缓了过来,笑眯眯的腆着脸走到言兮跟前讨好道:“扬河县谁不知道我的妻文采折服须眉之辈啊,娘子你要是不配读,那天下就没人有资格读了。” 柳言兮本是怒火难忍,被这几句说的也不好意思发出来,便勾起朱唇道:“既如此,就拿来我看。” “这个,嘿嘿,娘子,你若是嫌无聊,看这《七言绝句》也解不了闷。”陈季云左顾右盼的插科打诨,企图糊弄过去。 “哦?那依相公之见呢?”柳言兮一双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季云,暗忖:“既然你想转移话题,那么我就先依着你,大不了,最后我再给转回来就是。” “依我之见,额,这个,娘子哇,我们俩能不能不之来之去的,你我夫妻间么没有必要这么客气是不是?”陈季云痞痞的笑着搬了把椅子靠着柳言兮坐下。 “......那依相公之,咳,那你觉得我们怎么样才算不客气?”柳言兮不动声色的把身子转了转,尽管眼前的人是自己的丈夫,还同床共枕一夜,可如今还是受不了那么炙热的眼神。 “不是不客气,是不用这么客气。”陈季云皮笑肉不笑的好心提醒道。 “还不都是有不客气三个字。”柳言兮努力克制自己不笑,见到陈季云一脸无奈嘴角抽搐的样子她便不自觉的想笑,怕破功赶紧抬手擦拭了一下嘴角,掩饰的笑了笑。 “咳,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都不用装,我呢不用装的很儒雅,你呢也不用太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你看就比如这个《女戒》什么的,里面的内容你就当它放屁,你乐意干什么就干什么,随心所欲,只要在这个西院,你凡事都不用忍,本少爷还你本色。如何?”陈季云此刻很爷们的撩袍站起来摇着扇子,一副我很了不起的表情心里却将柳言兮鄙视个透彻。 “还第一才女,我对你不客气跟我们不用这么客气这两句话能一个意思吗?快答应吧,赶快欣喜的答应吧,哎呦,我真是太聪明了,以后终于自由了。哇哈哈!”想来也就摇头晃脑的沾沾自喜。 “哦?我真的什么都不要忍了?”柳言兮听后却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倒是不傻,还知道先下手为强,你以为我就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我若是答应了,岂不是以后也管不着你了?这一招若是对付方媛还可,对付我就欠火候了,可惜,啧啧,可惜了这抛砖引玉的好计谋,陈季云你遇到了我只能自认倒霉了,真是不好意思。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恩,你什么都不用忍,你既然嫁给了我,那么别人就管不了你了,你只管做,凡事有本少爷替你做主。”还沉浸在自己设想的婚后生活中的陈季云此刻就差得瑟上天了。 “相公拿什么来保证啊?不妨先写个信条来看看?”柳言兮说着就取来笔墨纸砚放到圆桌上。 陈季云一听要写下来,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可她又觉不出哪里不对劲,在柳言兮满眼期盼的眼神中,收了扇子执起狼嚎笔斟酌着,“你要我写什么?” “就写你说过的话,咳,我可以我行我素,凡事都不用忍,相公你要还我本色,我可以随心所欲。” “恩恩。”季云想来没什么问题便提笔写上了,还按了手印,检查无误才递给言兮看。心想:“这下好了,今后你不管我,我也不管你,自由喽~自由喽~” 柳言兮似笑非笑的看着信条,暗忖:“陈季云啊陈季云今后你要老老实实的我便罢了,否则,你可别怪我啊?你要敢出去沾花惹草,我就随心所欲的把你关进书房,不得踏出房门一步,你若是还出去惹是生非我就依照我本色不用忍让的罚你抄写经书。”想来那丹唇的弧度就越来越大。 “嘶嘶~”陈季云突然觉得周围冷飕飕的,她写的明明没什么问题啊,为什么她家娘子笑的像只千年狐狸一样,还是成精的那种妖孽。暗自想来,便自以为是的点点头,“怕是今后自由了乐的吧。” “相公,你把床上的《七言绝句》拿来我看。”柳言兮冷不丁的朝着陈季云说了句。 正兴奋的陈某人此刻防范力为零,道了句好,就去床上去,刚交到言兮手中大脑一个激灵想了起来,暗道不好,千钧一发之际,陈季云突然放声道:“哎呀,娘子。”趁着柳言兮震惊的看向她的时候,一把扯过书朝门外扔了出去。 “哎呀,这谁乱扔书啊?”屋外传来一声隐忍的悲痛声。 屋里的陈季云一听是自己老娘的声音吓的她连忙跑到门口,便看到她老娘刷的一下把所谓的《七言绝句》合上了,满脸红扑扑的一脸悲愤的望天。 “夫人,没事吧?”陈侯爷见陈母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便关心的问道。 “没事,老爷~”陈母从齿间蹦出四个字便抓紧了书低着头,暗想:“如此情景,让我这个做娘的情何以堪啊?天啊,我是没脸见人了~~” “真没事?”陈侯爷一看不对啊,这陈母来的时候那是一个神清气爽,怎么现在这幅模样,私下以为是被书砸痛了便对陈季云吹胡子瞪眼吼道:“臭小子,你没事干扔书干什么?看把你娘痛的!这脸红扑扑的快滴出血了都。真好看~” “......”陈季云觉得她今天定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诸事不顺不说,嘴都快抽搐的没有自觉了。 “老爷~孩子面前说什么呢~真是的。”陈母此刻娇滴滴的拉着陈侯爷的袖子拽了拽。 陈季云此刻突然想去撞墙,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她娘真能装,你看现在这个装啊,二八妙龄的少女都没她娘现在那个嫩气,呜呜,她爹好可怜,如此想来望向陈侯爷的目光就由惧怕变成了‘你很可怜,我很同情你’。随即又同情起她自己来,她爹比她幸福多了,她在她娘的神威下苦苦熬了十八年有木有? 陈母此刻红着一张脸狠狠的瞪着陈季云暗自咬牙切齿在心里嘀咕:“好啊,刚给你把媳妇稳住了,你就看这,这,这这这污秽之物,竟然还没脸没皮的写着《七言绝句》,我要不用青藤好好的伺候伺候你,你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随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望天叹道:“天爷爷啊,我生个女儿像儿子,当初你怎么不直接让我生个儿子捏?看看,你这事办的,真不厚道哇。” “公爹,娘,来了,快请进屋。”柳言兮见二老还未进来便起身去迎,总不能刚嫁进来就被人说不懂礼数吧。 ------------ 第七章 “兮儿啊,后日便是你归宁的日子,大礼我跟你娘已经备好了,这是礼单,你瞧瞧,瞧完了抽个时间你跟云儿去仓储库看看,缺什么咱补什么!毕竟我和你娘不了解亲家喜好,由你把关保险一些。(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进屋后的陈侯爷说着就将礼单递到柳言兮面前,他虽长年累月在边疆镇守,家乡的事还是有所耳闻的,柳言兮才女的名号他可是耳闻已久,自是心喜柳言兮做自己的儿媳妇,可没想到成亲那天出了那么大的差错,在他看来,小儿子陈季云根本就配不上人家柳言兮,尽管他心里向着小儿子,可不能否认柳言兮嫁给陈季云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在这件事上他们陈府是亏待了人家,便想尽办法要弥补。 “公爹,这礼单已经够全的了,兮儿想没有再加的必要了。”柳言兮深知如果陈季云这个人她父母不满意就是给再多的回礼也是枉然了,况且他们柳家不缺这些,她父母也不在意这些。 “不缺也去看看,看看里面还有哪些入得了眼的,喜欢的就带回来。”陈侯爷仍然慈爱的对着言兮说道,随即转过头对站着的陈季云怒道:“下午就陪兮儿去看看还有什么不妥当的,如今你成了亲,可得和兮儿好好的过日子,再敢犯浑,仔细你的屁股。” “哦,知道了,爹。”陈季云憋着嘴回道,这个差距,外人看到还以为我不是你亲生的呢! “恩。”陈侯爷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陈季云,转眼就见陈母手里紧紧攥着那本书便开口道:“你要看书就好好的看,没来由你扔它做什么?” “夫人啊,把书给我,我看看他最近读的什么书?”陈侯爷觉得常年在外难得在家想跟儿子多亲近亲近便开口说道。 “老爷,是《七言绝句》,读书人嘛就爱看这类的书,不过经常不看书的人看这些容易犯困,老爷还是别看了,你说对不对啊兮儿?”一听陈侯爷要看手中的书,吓得陈母心肝肺直颤颤。 “兮儿觉得,让公爹考考相公也好,既能督促相公上进,又能促进父子和睦。”柳言兮笑笑嫣然的说道,暗忖:“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让你们母子如临大敌般惶恐不安,再者,谁叫婆婆你直言我跟陈季云的房事,这次就别怪儿媳不帮衬着了。” “啥?”陈母瞪着比陈季云稍大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自家儿媳,在看到柳言兮嘴角的弧度后,陈母认命般的低下了头叹道:“儿啊,这次娘帮不成你,你可别怨恨娘啊,是你媳妇她记仇啊,以后不能惹了,也不敢惹了,这要哪天惹了还指不定哪天就还回来了。太可怕了。” 陈季云此刻已经急出一脑门子的汗,不由心里气道:“好你个柳言兮,不拆台能怎么的?你这一句话就把我判了个死刑,你知道不?天晓得了,我此刻内心是有多么的煎熬!!!” “恩,兮儿说的对,我是考考他看看他读书读得如何了?又不是自己要细细的钻研,夫人,莫多说了,快把书给我。” “啊~~老爷,时候不早了,改日再考他吧。”陈夫人一听赶紧制止,内心狂恨,“害的我如此担惊受怕,等你陪兮儿归宁回来,我定要好好教导教导你,怎么能看春宫呢?不像话,一点都不矜持,哪里像个女孩子?我这么如花似玉的娘怎么生了个如此好色的女儿!!真真令我汗颜啊!!” “恩?难得今个闲着,来来来,快让我看看。”陈侯爷此刻靠近陈母企图夺过来。 “云儿啊,呐,书给你了,你交给你爹吧。”陈母怕真被抢去,便就近递给了陈季云,陈母觉得早点摆脱烫手的山芋比较好些。 “诶?你让他给我做什么?你直接给我就好嘛。”陈侯爷不满的说道,随后对着陈季云勾了勾手道:“快拿过来。” “啊??娘。真要考啊?您确定?”陈季云拿着她那曾引以为豪的佳作颤抖不已。 “我说,你们磨蹭什么呢?快点。”陈侯爷坐在凳子上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娘,你给爹吧。你离爹比较近。”说着陈季云就将书塞给了陈母。 “云儿啊,你爹考的是你,还是你去拿给你爹吧。”陈母面上无异常内心翻滚快沸腾了,“你自己闯的货,让娘给你去分担,真没羞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娘,还是你给吧。”陈季云说着就将书朝陈母扔了过去。 然而悲剧就发生在这神圣的一刻。 只见《七言绝句》潇洒的越过陈母在空中画了一个美丽的弧线后华丽丽的躺在陈侯爷的脚下,陈侯爷低头一看顿时恼火:“小小年纪不学好,你真是要气死我啊。我今日非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否则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云儿啊,快告诉你爹你姓什么,看把你爹给气的。”陈母见陈侯爷额头暴筋,赶紧拉着陈季云嘱咐道。 “爹,孩儿当然跟你姓陈啊。你糊涂了?”陈季云在陈侯爷的怒视下小声的回复着。 “你!!!你这个逆子啊。”陈侯爷痛心疾首的捶着胸口,缓了口气对着陈母道:“夫人啊,可不能再惯着了,他如今亲也成了,再如此下去怎么配得上兮儿。”陈侯爷说道这猛地剜了陈季云一眼道:“小畜生,今日为父就替兮儿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着就要脱鞋子。 陈季云一看暗叫不好,陈侯爷鞋子还没脱下来,她便冲出了房门。 “这个逆子,反了反了,你今日最好别让我抓住你。”说着就把鞋子脱了拿在手里冲了出去。 “哎哎哎,你们爷俩能消停会不?老爷你也是,哪次回来你不揍他的?”陈母见往年的情景再现当即表示很无力。 “听娘的话,每次公爹回来都要脱鞋子揍相公?”初见这般的陈侯爷着实把柳言兮吓了一跳,这要打坏了,后日陈季云身体不佳在她爹娘面前表现不好,那她们的婚姻可就不是那么的平稳了,再嫁谁知道什么样啊,这个陈府,好在陈侯爷向着她,她婆婆待她也不错。这两个条件在深宅大院还是极具诱惑力的,毕竟当今圣上推崇孝道,长辈不满意要罚着,相公也不好护着啊。 “咳咳,偶尔,兮儿,为娘要告诉你,夫妻间切不可生嫌隙,你刚刚那几句言辞怕是让某人怨恨上了,兮儿聪慧过人,自己想办法吧,后日就是归宁日了。”陈母说完就离开了,叹了口气,要训夫哪是那么好训的,那可是博大精深,以后慢慢的学吧。 柳言兮在房中细细琢磨着,暗自叹了口气,红着脸颊,抬脚迅速合上了那本地上的《七言绝句》,整了整发丝抬脚迈出了房门,朝着那响彻九霄的噪音方向去了。 ------------ 第八章 “陈安!!!”陈府上空回荡着陈季云的喊声。 院落外的陈安一听便知晓是陈侯爷又要揍自己的少爷了,当即扛起梯子朝着陈季云喊叫的地方跑去。 “少爷,我在这!”进了院里的陈安见自家少爷向以往相反的方向跑便赶紧提醒,只是他刚说完便见陈侯爷快追上自家少爷,急的他扛着梯子原地打转。 “陈安!!抗梯子到南面的墙边。”陈季云边跑边嘱咐陈安,她现在很惊讶好不好?这次她的老爹竟然学聪明了,不按套路来了,早知晓她就打破常规往西面跑,真是打了个仗回来越来越聪明了。 “知道了,少爷。”陈安接到指示立即就扛着梯子向南面跑去,他必须快跑,给自家少爷争取时间,赶在少爷到南墙之前将梯子摆好。 “陈安!!你怎么回事?这回儿怎么这么慢。”陈季云快跑到南墙时见陈安贴着南墙往自己这边来,她一边跑一边回头,一看可了不得,她爹快追上来了,她估计陈安到时她爹早就抓住她了,当即改了路线,向右跑去。 “少爷不是我慢了,是老爷这次快了啊。”陈安觉的他扛着梯子能跑到这里已经是够快的了,再见自家老爷的速度可比以往快了许多,不得不感叹自家老爷老当益壮。 陈季云跑着扭头向后对着陈安汗“陈安,老规矩,往东墙去。” 陈安一听自家少爷说老规矩,便知晓陈季云的意思,当即扛着梯子在南墙上摆好了,坐在地上等着陈季云。 陈季云以为此话一出她老爹会去东墙堵他,那么她就好趁着这段时间返回南墙逃出去,喜滋滋的回头一看大喊:“妈呀!!” 陈季云一看自己的老爹还追在自己后面,吓得她撒腿跑的更快了,她顿时欲哭无泪,她老爹何止跑的快了,还比以前聪明了许多,不上当了啊,这可怎么整? “小畜生,你给我站住,还敢骗你老子。你当你老子的仗白打的啊!”陈侯爷憋着一张通红的脸紧追不舍。 “不白打,您老最厉害了,谁能跟您老比啊?您快停下休息会吧,不然我娘该心疼了。”说着就向南墙冲刺。 “还敢贫嘴,看老子不打你的屁股。”陈侯爷喘着粗气也加足了马力,他必须的抓住那臭小子一次,要不然又要被季云的娘鄙视了,这次是他重振威严的时刻,决不能搞砸了。 “陈安,挡住!!!”陈季云快到南墙时,撩开袍子喊道。 “是,少爷。”陈安闻声立刻站起来企图抵挡陈侯爷。 就在季云满心期盼的爬上墙头那刻,陈侯爷一个跟头翻上南墙,抓住了还处在喜悦中的陈季云,在其震惊不可思议中揪着她的领子来到了地面上:“来人啊,把这个小畜生给老子绑了!” 陈侯爷怒声一落陈平和陈吉便带人将季云五花大绑,陈季云刚要挣扎便见陈平陈吉给她使眼色,心领神会后乖乖的任凭他们将自己放在长凳上。瞪着一双无辜的小眼看向陈侯爷,陈侯爷见状背过身去:“给我打,打五十大板。”说毕就拂袖进屋了,可累死他了,他的回屋喝口水去:“臭小子,文不成武不就,倒是真能跑!!一路跑下来他真是吃不消。” “二少爷,悠着点喊,我跟陈吉还想要耳朵呢!”陈平说着拿起棍子朝陈吉使了个眼色,陈吉会意,大力抡起棍子在离季云屁股不远停住,随后听见陈季云如往常的喊声:“哎呦~痛死我了,好疼啊!哎呦~~” 听的陈平陈吉纷纷鄙视:“他们家的二爷真能装~装的好像啊!!!” 话说这陈平陈吉是陈侯爷随身护卫,心里明白陈侯爷心里喜爱庶子,他们也自然而然的拿陈季云当自己人,再加上平时陈季云没什么少爷架子,又能和他们打闹在一处,自是不会真打。只是老爷有命,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陈母和柳言兮站在远处看着,自是目睹了全部的过程,只见柳言兮眼角含笑不说,还抬起手企图用袖子遮挡她那勾起的嘴角。 “好了,要笑就笑吧,别憋着了。”陈母面无表情的说道,其实内心则暗暗偷着乐:“终于被逮住了,还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啊!最近得瑟的不行,得真正教训教训才好。” “娘~兮儿突然觉得相公她还是很聪明的,只可惜。。。”柳言兮看着那正在嚎啕大喊的陈季云缓缓的说道。 “恩。”陈母不咸不淡的应了声:“什么叫只可惜?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只可惜猴子再精也飞不出五指山嘛。” “兮儿,随为娘过去吧,要想后日归宁顺利待会的可得装的像点,放心,为娘是不会嘲笑你的。好好演,其实云儿很好骗的。”说着就先一步的走了过去。 柳言兮无语的瞪着陈母的背影暗忖:“婆婆,你就逞嘴能吧,你老了不想我给你养老了是吧!”想完就跟了上去,她现在还不敢这么说,这么说不是找事吗?她才不傻好不好。 “呀!!!云儿,叫的这么惨是不是打出血来了??”陈母一近前便大呼小叫,企图把陈侯爷引来,要不然这么下去她儿媳妇怎么演,不演好,后日归宁肯定的砸,归宁搞砸了,她还有儿媳妇吗? 陈季云闻言嘴角抽搐不停,暗想:“您老这是做什么?真打假打,您老离得这么近没看见吗?还出血,没碰到我屁股好不好?叫这么大声还不得把老头子给喊出来?真是的。。。等会~把老头子给喊出来!!!” 陈季云想到这瞬间抬起头看向陈母,她娘没这么狠心吧,可是只一会陈侯爷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陈季云很无语的苦着一张脸望向蔚蓝的天空:“啊,蓝天白云你们是多么的美好,可我的娘亲怎么能这么狠心,我是她女儿好不好,姑奶奶是女的,女的,细皮嫩肉的女娇娃,怎么经得起五十大板啊!!!” “混账!!!你们,你们把棍子给我!”陈侯爷在屋内一听打出血了,顿时心疼的不行,连忙跑了出来,一见陈平陈吉两人竟然假打,气的他不管不顾的夺了棍子朝着季云的屁股就是一棍。 “哎呦!!!”陈季云被打后痛呼了一声,正闭着眼睛等着下一棍便听见柳言兮的声音。 “公爹,不妨饶了相公这一回。”柳言兮一见知道该自己出马了,便上前阻止道。 “兮儿,这个臭小子你不揍他,他不知道悔改,你让让,别打到你了。”陈侯爷说着又扬起了棍子。 “公爹!!!”柳言兮闻言刷的跪在陈侯爷跟前,执起袖子假意的擦拭抽搭的泪水道:“公爹,相公他(抽泣)呜呜,怎么说也是兮儿的(抽泣)相公,要是被公爹打坏了,(抽泣)这要兮儿怎么活啊!” “好兮儿,快起来,为父有分寸的,你无须担心。”说着就抡起了棍子。 柳言兮见状,竟然不好使,那不成,见棍子就要落下,一个咬牙,趴在了季云的身上。 “兮儿啊,你这是做什么?幸亏我收手的及时,这要不然打你身上可怎么好。”一见柳言兮趴到季云身上,可吓坏了陈侯爷。 “呜呜,还是娘子好!!呜呜终于有人心疼我了!!!十八年头一回啊,不容易啊!!!”柳言兮身下的陈季云那还是一个感动啊,她决定了,后日她定要好好表现,让她岳父岳母都钟意,她好喜欢她媳妇,可不能丢了,这么好的媳妇丢了,她上哪找去啊。 “公爹,后日就是兮儿归宁的日子,你让相公带着一身的伤去也不好,总不能让相公在我爹娘面前出丑吧。”柳言兮站起身来准备以理服人,虽然她叫言兮,那也不能只演戏啊!!! “恩,也是,臭小子,这次看在兮儿的面子上,我饶了你,日后再不好好读书,仔细你的屁股。”陈侯爷一想是这么个理,本来就对不起人家,这要儿子再不济,那柳老爷柳老夫人还不得埋怨死他。 “是,是,爹,我以后一定好好读书。”一见自己老爹松开,陈季云连忙表态,说点好听的还不简单吗?可是做不做那是另一回事。 “恩,陈平,陈吉,给少爷松绑。”陈侯爷见儿子认错态度良好便叫人松绑,“你跟着兮儿回去吧,一棍子不是个事,一会就不疼了。”说毕就拉着陈母进了屋。 ------------ 第九章 “侯爷,夫人,我家老爷和夫人说,左右都要先见过姑爷的人再说,出了这档子的事,也不用三朝后回门了,明天一早就请姑爷陪着小姐回趟娘家。”翠云从柳府回来急忙去了饭厅,对着陈侯爷传达自家老爷的话。 陈侯爷一听虽有些担心,可也没有理由拒绝,他是很能体会到柳老爷和柳夫人焦急的心情,放心筷子道:“这也是应该的,云儿啊,吃完饭将礼物装车,明天一早就去见见你岳父岳母,别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斯斯文文的去你岳父家吃顿饭,听见没有,你要是明天给我闯了祸,你知道你爹我的脾气。” 陈季云猛的一听还真有些怕,她还真没见过柳老爷和柳夫人,放下筷子一脸严肃道:“知道了,爹,孩儿一定老老实实的。”说完眼神不自然的往方媛那瞥了一眼,至于人前秀恩爱吗?吃饭就吃饭,夹菜夹的那么频做什么? “龙儿啊,明天你带着媛儿也回门一趟,见见你岳父岳母!”陈侯爷嘱咐道。 “知道了,爹!”陈季龙回着话,碗里便多了个红烧肉,看的陈季云满脸不忿,不是说了陈季龙不值得托付终身吗?怎么还对他这么的好。陈季云突然难过了,希望陈季龙对自己的妻子不会那般的心狠手辣。 柳言兮一直未说话,吃饭间不经意发现,陈季龙与方媛之间看似恩爱,实则方媛有些怕他,陈季龙偶尔发狠的眼神让柳言兮暗暗心惊,再看身边动作不雅的陈季云,举止虽然有些粗俗眼中却无戾气,这顿饭吃的柳言兮心慌意乱,往日怎么就没发现陈季龙眼光那般的可怕。 柳言兮和陈季云吃完晚饭一前一后地回了房,柳言兮坐在床沿边不言语,陈季云挨了一棍也老实许多,在离柳言兮不近也不远的坐下。 “梆!梆!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陈季云和柳言兮同时抬起了头,眼光碰触刹那急忙分开,陈季云脸上难得出现羞涩,捏了捏衣角来到床边开口道:“娘子!三更天了,我们,我们睡吧!,明早还要早起。” 柳言兮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抵触,看向陈季云,不禁有些可惜,真是枉有这飘逸潘安之貌,再见陈季云对她还算尊重,突然觉得也不是那般的不可救药,羞涩的弯腰欲要脱掉绣花鞋。 “我来,我来!”陈季云连忙蹲下将柳言兮的鞋子给脱了下来,她突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女孩儿,连鞋袜都带着清香气味,再看了看自己的鞋子,为什么自己老出汗那么臭,一点儿都不香。 柳言兮愣了愣,简直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一个男子还是个纨绔子弟真可以给自己的妻子脱鞋吗?带着疑惑和吃惊柳言兮宽了衣上了床。 卯时,陈府上下一片寂静,连门卫都在睡眠中,可西院主房里,陈季云翻来覆去是怎么也睡不着,今个她就要去拜见岳父岳母了,她不是傻子,自是知晓这所谓的拜见分明就是给她那名副其实的岳父母j□j裸盘问她的机会嘛,可是知道又能怎么样?她不仅要去还要让她岳父母满意,要表现的出乎意料,谁叫她稀里糊涂的就讨错媳妇呢!可貌似这个媳妇的脾气要比方媛好很多。就是不大爱笑,让人不敢大口喘气不好。 “既然睡不着那我就起吧,早点收拾一下好琢磨琢磨台词,这见了岳父岳母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吧,娘子这人还不错,自己可不能给她丢人,去了柳府少不得要露出点本来面目,好让二老放心啊。” 陈季云想完便要起身,一扭头就见柳言兮正睡得香甜,唉~她就纳闷了,“新嫁娘头一次回娘家不是应该兴奋的睡不着吗?怎么到我这就反过来了?新郎睡不着了,新娘呼呼大睡,这对劲吗?” 陈季云刚想唤醒柳言兮,可一想这天怕是还早也就收了手,看着看着柳言兮也就忘了初衷,盯着柳言兮便移不开眼了,只见熟睡的柳言兮青丝分成两股,分别置于左右两侧,几缕发丝拂在脸颊上,既清纯又妩媚,看的她心猿意马,如今她是越看越是喜欢,越看越得意,这么个妙人是自己的妻子了,以后出去完看那些人酸文人再瞧不起她。 偷着乐了好一会才想到今个要见枕边的人的父母亲,可不能再耽误时间了。看了眼自家娘子轻轻掀开被子便悄悄的下了床。取来一件紫色暗纹锦服,衣服的质感垂感都极好,腰束紫色金边的宽腰带,其左佩戴镶金边的莲花香囊,右边佩戴半圆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乌发用一根紫色金边丝带随意绑着,取一把字画扇子拿在手中,很是满意的对着镜子左看右看,顿时精神焕发红光满面,自恋之情溢于言表,喜滋滋的开门出去了。 “少爷!老爷刚传信要我唤你早点起呢!真想不到少爷也有起的早的一天啊!”陈安打着哈气来到季云面前。 “什么话!少爷平时也不是很能睡啊!”陈季云说着拿起扇子朝着陈安脑袋瓜子就是一下,拜托,今个怎么说也是她最重视的一天好不好,怎么能打击她,她要充满信心,喜笑颜开的去。 “呀!!!”陈安被季云训斥的彻底清醒了,眼前的是她家少爷吗?平时她家少爷可不会打扮啊,什么时侯见她家少爷穿的这么有板有眼的,平时穿的比他这个跟班还随意,今个转性了?这要是不清楚的人见了还以为自家少爷是个正人君子,儒雅之辈呢。 “呀什么呀?大惊小怪,少爷我本来就是颜如冠玉,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你。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去把回礼装到马车上。”说着打开扇子斯斯文文的踏着步子潇洒的走了。 “刚刚走路的是他家少爷?她怎么觉得哪里怪怪!”陈安寻思一会也就跑了出去,今天貌似无比的忙啊。 陈季云搬完回礼,细细查看没有差错后便去书房取了副字画,那是她闲来无事时画的,有了这幅字画自然能增分不少。 柳言兮在陈季云起床不久也起来了,翠云在一旁伺候道:“小姐,昨天老爷夫人说,成与不成都要看过姑爷的人再说,可是就咱姑爷这样的,能入老爷夫人的眼吗?再说,小姐明明与陈大少爷两情相悦嘛!” “翠云,以后这样的话千万不要再说了,我现在已经是陈季云的妻子了,这三天看来,陈季云的本性倒是不坏,现在很多闺阁女子都喜欢嫁给嫡子,可是,哪个女子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我现在倒是有一线希望,公爹婆婆都待我很好,我有信心将来我过的一定不比那些人差,说不定还会好的多得多。” 柳言兮觉得以往再多的相处都有伪装的成分在,现在一大家子一桌吃饭,她自是发现陈季龙这个人骨子里瞧不起女子,自己若是真嫁给了她怕是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哪里还有机会去打理娘家的生意啊,此刻她到有些庆幸,贪玩没有文采都她可以治,唯独这骨子里早认定的东西她可没法子治,如此想来安心多了,陈季云除了文采比不上陈季龙,其他的都还不错,比如有个好相貌。 陈季云进的屋来便见坐在梳妆前的身穿亵衣亵裤的柳言兮,翠云站在一侧为柳言兮梳着发髻,从镜子看来,此刻的柳言兮显得娇小许多,顿时心生怜爱,几步走了过去道:“娘子,你今天多穿点,身子这么单薄我真怕出去了你就像柳絮一样随风飘走了。” “说什么胡话呢?你今个怎么起的那么早?外面都准备好了?”柳言兮从陈季云进来便吃了一惊,她就说她家相公很好嘛,这个长相绝对会让自己爹娘满意的,加上一身的紫色锦服,衬的陈季云更加儒雅些,果然人靠衣装啊。 “心里藏着事睡不着就起了,娘子你放心好了,外面一切都准备妥当。我还给岳父母单独准备了礼物,保准他们满意,娘子,你无需担心。”陈季云见柳言兮跟前没有她的座便退回到圆桌前坐下,眼睛仍然笑眯眯的看着柳言兮。 “翠云,去取我那件紫色蝴蝶裙来。”柳言兮瞪了镜子里贼笑的陈季云一眼,开口对翠云说道。 “是,小姐。”翠云喜滋滋的应着,她觉得她家姑爷今天变了,潘安的貌,儒雅的笑,跟她家小姐般配极了,老爷夫人看了肯定很满意。 柳言兮穿好衣服对着镜子带好白玉耳坠便起身对季云言道:“现在就走吧,想必公爹和娘在前厅等急了。” “恩。”一见打扮的跟天仙似的妻子,陈季云心里乐开了花,她的娘子就是美,笑嘻嘻的走过去左手搂住人家的肩膀,右手执起人家的小手出了门向前厅走去。 与此同时,东院的两位也向前厅进发,踏入前厅的那刻,两对小夫妻呈现在众人面前,不同的是,陈季云和柳言兮相依相偎,陈季云一脸喜色,柳言兮半笑含羞。而那一对,陈季龙走在前面,方媛落后一步,陈季龙面无表情,方媛一脸尴尬。 “季云(龙)给爹爹娘亲问安。” “兮儿(媛儿)给公爹娘(婆婆)问安。” “都起来吧!”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陈侯爷无奈出声,本以为小儿子夫妻会不和,没成想大儿子也不让自己省心,可也不好多斥责什么,毕竟大儿子原来的媳妇被小儿子给夺去了,这大儿子心里不痛快是正常的,只是但愿别怨恨太久。 “吃了早点你们就出发吧。”陈侯爷此刻也没心思话别随意嘱咐道。 吃完早点的陈季云和柳言兮拜别众人便往大门口去,一路上被无数家丁丫鬟驻足观看,他们家的二少爷成了亲就是不一样了,如今和二少奶奶站在一处一看真是般配极了啊,真是男貌女才,绝配绝配。 陈季龙一路行来心里真是恼火的紧,听着下人们你言我语更是握紧了拳头,要不是老爹在家,他早就上前揍她了,现在他只能瞪着陈季云的背影咬牙切齿。 “当初怎么就没把你给毒死,真是奇怪了,明明当时都快不行了,怎么愣是没背过气去,当时要是再狠点,言兮怎么会被你这个臭小子给糟蹋了。那般美好的人儿本来就只有自己才配的上,看来的想个法子让言兮脱离苦海,当然失身的言兮正妻是不能做了,不过做我的妾室也胜过做个浪子的妻啊。就算日后没机会再下毒,那么我就等着,等着哪天爹去世了,我继承爵位我让你不得好死。” 陈季龙心里怒了,拉着方媛大步走了出去,扶方媛上了轿子后自己骑上了马往方府而去。 那厢陈季云扶着柳言兮上了马车后也跟了进去。下人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马认命的牵了回去,他怎么忘了自家这位二少爷手无缚鸡之力,连马也不会骑啊,说来也造孽啊,堂堂将军之子不会骑马这像话吗? 陈季云坐好后便吩咐启程,十六辆马车浩浩荡荡的朝着柳府进发。而等待陈季云的将会是什么呢?柳老爷柳夫人会认下她这位姑爷吗? 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 第十章 “老爷!!!夫人!!!姑爷小姐回府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柳府门卫一见自家小姐下马车就急忙忙的去回禀。 陈季云站在柳府大门前久久迈不开步子,她惶惶不安,她瑟瑟发抖,她,突然想装肚子疼回去。 “相公,怎么不走了,爹娘都在里面等着呢!”迈进柳府门槛的柳言兮见陈季云还站在大门外提醒道。 “哦哦,这就来。”陈季云说着就赶了上去,拉着柳言兮的右手朝着前厅进发。开玩笑,现在是维护主权的时候,绝对不能退缩,她岳父岳母要是不认下她这个姑爷,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不信他们不答应。 陈季云扶着柳言兮一步一步朝着柳府前厅去,柳言兮大老远就能看见坐在主位上的父母亲,于是一边脸上洋溢起别样的笑容看向自己的爹娘,一边从牙缝里蹦出只有她和陈季云能听见的话。 “你怎么了?怎么抖的这么厉害?” “娘子,我紧张的。我现在手心全是汗,不信你摸摸看。”陈季云依然面带微笑的看向远方,仿佛是跟前方的人说话,自始至终都未看向柳言兮。 “你紧张什么?我爹娘又不会吃了你。千错万错都不是错,只要你表现的对我很好很在意就过关了。”柳言兮倚着陈季云一边含羞带笑的看向自己的爹娘,一边嘱咐着自己的丈夫。她此刻突然觉得她爹给她起的名字真是很贴切,演戏嘛,她现在觉得她演的嘴角都快抽掉了。 “恩,我记下了娘子,越来越近了,进去后娘子你千万要罩着我啊!!”陈季云背在身后的右手不停的在背部摩擦着,企图擦拭手心那源源不断的汗水。 “恩,随时看我眼色行事。”柳言兮说完便拉着陈季云踏进前厅:“女儿给爹娘请安。”柳言兮说着便巧笑嫣然的盈盈下拜道。 “女儿给爹娘请安。”陈季云见状立即行礼。 “......”主位的柳老爷和柳夫人听后嘴角抽搐的互看了一眼,那眼神传送着“傻子??”的信息。(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错了。”能不能不跟我学,柳言兮看见父母的互动后恨不得撬开陈季云的脑袋看看,平时不是小聪明一大堆吗?怎么现在蠢成这般。她不想承认那是自己的相公了好不好?好丢人,幸亏她哥哥嫂嫂还有小侄女今天不在场,要不然这是要把她往死里逼。 “哦哦,那个不算,是我紧张了,我重新来过,小婿陈季云请岳父岳母安。”说着抖了抖袖子,理了理发丝,撩开袍子来了个大礼。心想:“我下跪补错总行了吧。” “咳咳,贤婿女儿,少礼,贤婿快起来吧,一家人无需行此大礼。快坐吧。”柳老爷觉得他心脏快承受不住了。可别真是个傻子啊,他此刻宁愿自己眼前这位姑爷是个花花公子,那么她的女儿肯定有法子让他这个姑爷常败石榴裙下,可是要是个傻子,他女儿可不会什么玄黄之术啊! 相比柳老爷的担心,柳夫人倒是淡定多了,只见她眼角含笑暗自打量陈季云。“虽算不上魁梧,却也健健康康,虽不甚英朗,却也眉清目秀。只是这个名声也太糟了些,往日要好好改造才是。” “谢岳父岳母。”不明白实情的陈季云兴高采烈的站了起来。 “还是下跪有效,可见我诚心感动了高高在上的岳父母啊!跪的值。” 柳言兮一见陈季云在那找不到北的瞎乐便知晓这个人自恋,自以为是过头了,便轻轻咳了咳道:“爹,娘,大哥一家还没回来?” “哎,还没呢,你大哥那个棋痴,离家这么久都不知道回来。真是气死我和你娘了,兮儿你又出嫁了,就剩我和你娘来,孤苦无依啊!”柳老爷越说越伤感,合着他一儿一女就没个给他养老的。 柳言兮一听话头来了,转过头朝着陈季云挤眉弄眼的言道:“相公,大哥不在家,那我们就更应该尽孝道是不是?我们随时回来住住可好?” “啊!!!好吗?~~~”一听柳言兮说要常回来住住,吓得陈季云瞪着一双小眼睛反问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天啊,这个要常回来,岂不是每次都要先把心揣兜里,走的时候再拿出来放回去。那样一拿一放岂不是很麻烦,她不想隔段时间就发抖、流汗好不好,看一路上这后背湿的。 “相公,我问你呢!好吗?”柳言兮瞬间被陈季云气的小脸红扑扑的,要不是碍于她爹娘在场,她定要寻个由头整治整治。 “那......好吧!!!”陈季云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墨玉,来就来呗,一回生二回熟,你那个爹一看就是个惧内的,下次来我讨好丈母娘,看你还敢瞪我,到时候我要瞪回来,一定要瞪回来,我要哄的你娘跟朵花似的,处处向着我。 “恩,爹娘,你们放心好了,我跟相公一定会常回来探望,不会让你们孤孤单单的,还有爹爹你也不用再逼着大哥学经商了,兮儿可以一直打理着。”柳言兮听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后便笑着对柳老爷柳夫人说道。 “哦?陈侯爷允许你继续行商?”柳老爷很惊讶像陈家那样的人家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再抛头露面。 “爹爹,女儿要是嫁给陈季龙或许不行,可是女儿嫁的是相公陈季云啊,她对女儿很好,大多都依着女儿,昨晚女儿一提及家中的产业无人打理,相公听了立即表态,让女儿只管回家继续帮忙,是不是啊,相公?” “啊???是吗~?”陈季云一听柳言兮无中生有,顿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心里很没底,没安全感。 “是啊,相公,你忘了~~~?”柳言兮转过头面向季云眯着眼睛问道。 “我,我没忘,好像是有这么个事吧!”有什么啊?昨晚你什么时候跟我我说的,挨千刀的啊,没一句实话,陈季云想来想去那就先顺着说吧,这个时候她也没什么良计,不能自投罗网啊。 “恩,对了,相公,你不是有什么礼物要亲自给爹和娘吗?还不献上。”柳言兮抿着嘴看向柳夫人,像是在问,娘,怎么样?还行吧,要是换成陈季龙怕是早翻脸了。 只见柳夫人一脸的笑意,满眼的宠溺之情看向自己的女儿,随即稍稍瞅了一眼,警示不要太过了,掌握火候。 柳言兮见状略微的低了低头,表示自己知道分寸。 “岳父,岳母,那十六马车回礼那是我爹他老人家的,小婿手中这幅字画是小婿亲手所画,送给二老,聊表心意。” 柳老爷柳夫人包括柳言兮都像看怪物一样的看向陈季云,打死他们都不信浪荡子会作画。 “咳咳,那贤婿就打开让老夫开开眼吧!”柳老爷觉得始终是一片孝心,凑合看一眼就好,否则他怕被气晕了。 “是,岳父,岳母请看。”陈季云自信满满的打开了字画,一脸期盼之情的看向自己的岳父母。 “怎么了?岳父,岳母,你们怎么这个表情?”陈季云见到没有一个表示很惊讶,没有一个人对她发出崇拜的眼光,这很不对劲啊,便开口问道。 “呀!!!!!!”陈季云低头一看,手里拿着的竟是一张白纸,顿时惊着了,扭头小声的问向陈安:“字画呢?怎么变成白纸了?” “少爷,这个奴才可不知道啊!”陈安很无辜的看向自己的少爷。 “......”该死的,要让小爷知道是谁偷梁换柱,小爷非剁了她不可,她现在好丢人的好不好?她爹的脸,她娘的脸,她家娘子的脸都被她给丢尽了。可惜,她觉悟不高,此刻最丢的是她自己的脸。 “那个,这个,这个,嘿嘿,岳父岳母容禀,那个,小婿是想当着二老的面亲自画画,那样更能显示小婿的画功是一流的。”回头一见自己的岳父母一脸的愤怒样,吓得她当即改变策略。 “陈季云,你这是做什么?”柳言兮见后心里的火那是蹭蹭的往上升啊,可是此时此刻她要淡定,只能在心里狂嘀咕。 “哦?贤婿有此心那就当场画来,来人啊,给姑爷准备文房四宝。”柳老爷见陈季云虽显尴尬却无慌乱便决定给一次机会,毕竟他也想看看这个姑爷肚子里到底有多少墨汁。 少时,陈季云执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主位上的柳老爷坐不住了,从远处看这个姿势还真有些大家风范,就不知道写的如何?走近一看便眯起了眼睛,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孩子不容易啊,回过头朝着柳夫人点了点头,满眼的赞许让柳夫人和柳言兮迷惑起来。纷纷离座来到季云面前,只见眼前桃花坞里桃花一片,桃花花瓣随风飞舞,真是栩栩如生,陈季云执笔在右上角题诗道: 千叶桃花随风舞, 引得游人流连醉。 哪家贤孝小后生, 采得仙桃献高堂。 “好!!!好个小后生,好个献高堂啊!孝顺。”柳老爷读完大喜,谁说自己的女儿吃亏了,这文采也不输给陈季龙啊,定是外面的人故意中伤。 “来人啊,后堂摆宴,给姑爷小姐接风洗尘。”这也算是承认了陈季云柳府姑爷的身份。 “是,老爷。”家仆闻声便往厨房跑去。 “季云啊,来来来,娘给你发红包,兮儿也过来拿啊。”此刻的柳夫人眉开眼笑,她的那刻心总算落定了,至于今后的小打小闹那就随他们去吧,夫妻间吵个小架很正常,哪对夫妻不是这么过的,只要人品好稍有点学识他们就已经很满意了。 陈季云喜滋滋的接过红包,那是一个美啊,小手一掂量,心里更加畅快了,这可比他爹给的二倍还要多,她赚到了,她可没忘他爹把红包全给了她媳妇。 “陈季云,兮儿,走,咱们后堂用膳去。一会啊,可得多吃点。季云啊,吃饱了,爹跟你的探讨探讨这学问。”说毕捋着胡须朝后堂去了。 ------------ 第十一章 “来,季云啊,陪为父喝一杯!”柳老爷笑眯眯的举着杯子对陈季云言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真的吗?”陈季云闻言两眼放光,貌似好久都没喝酒了,每次都是跟三个好友偷偷出去玩的时候才有的喝,在家,她娘看的紧,她有时候能偷到一两杯有时候偷不着反被打。她活的好不幸福有木有。 “这是什么话?陪为父喝酒有什么真不真的?来来来!”柳老爷现在心情那是一个舒畅,好久都没笑的这么开怀了。 “恩,爹,应该是小婿敬您老才是,小婿这就干了~”陈季云听柳老爷一说当即拿起酒杯干了,那叫一个美,从何时起就没喝的这么光明正大了啊。 “爹,您家还有竹叶青啊?这酒很稀有的啊!”陈季云端着酒杯吧唧嘴回味着,这竹叶青可不常见。 “哟,能尝出是竹叶青啊,不简单,兮儿啊,你这新房哪里入错了,以为父看来,是入的对,额,入的巧啊!哈哈!!!”柳父向来就喜好酒之人,上次陈季龙来府尝不出来什么酒也就罢了,还偏偏说什么饮酒误事,君子应远之,这几句话说的他那还是一个恼火,当时恨不得把人轰了出去。 “娘~你看爹,一喝酒就乱说话。”柳言兮闻言脸色微红,什么叫做她入错新房了?这句话是能随便对女孩儿家说的吗 “你也别恼,我觉得你爹的话说的很对。季云这个女婿我跟你爹都很喜欢。”柳母觉得季云刚来,哪能都向着自家女儿,因此一改往日作风把话头偏向了陈季云这边。[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这女婿嘛她是越看越顺眼的,帮着一回也是可以的。 “娘~你们都喜欢他不喜欢我了啊?”柳言兮闻言心里还是美的,起码爹娘都满意了,她的心也就放下了。 “这是什么话,哪家父母有不喜欢自己女儿的?季云啊,来尝尝这菜,这菜名叫雪山飞红,挺好吃的。”柳母说着就夹起菜放到逸宸碗里。 “谢谢娘~您老也吃,不吃就要凉了。”陈季云此刻觉的讨好她岳母娘很重要,这关系到她今后在岳父家的地位,她必须上点心。再说她这岳父母都挺好的,她孝敬起来也心甘情愿,一举两得的事不做白不做。 “唉!!!”柳母喜笑颜开的端起碗接过季云夹的菜,这么和气的吃饭多好,上次陈季龙来,那顿饭吃的死气沉沉的。 “爹,您也多吃点。”陈季云此时顾不得自己吃,今天被她比喻成陪妻归宁的第一战,必须要凯旋而归,首战要是失败了,那么就意味着她的日后定是溃不成军,惨不忍睹啊。 “娘子,你快吃啊!”陈季云坐下后在她岳父岳母的注视下很体贴的很自然的夹了道菜放进言兮碗中。这不是她媳妇给她支的招吗?她可没忘,只是要寻个恰当的时间,目前刚刚好,既完成了她娘子给她的宏伟目标,又表达了她内心对言兮的关心,外带完善一下她在她家娘子心中的形象,一箭三雕,她今天怎么都不吃亏,不仅没吃亏,还赚了,这么好的酒,哈哈,美哉,美矣。 “恩,相公也快吃吧,别再忙了。”说着就随意夹了菜放进陈季云碗里,借着夹菜轻声问道:“你搞什么鬼?” “不是你给支的招吗?”陈季云说完就端起酒杯就豪饮起来。丝毫不觉得哪里说错了,仿佛她那个一箭三雕只是心里随便想想。并未真正想去实现。 柳言兮闻言一副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的表情,原来只是为了给自己爹娘留个好印象,还以为你突然懂得怜香惜玉了,白白感动一番,真不值得! “来人啊!去酒窖把那几坛子好酒都搬出来,老爷今日要跟姑爷喝个痛快!”柳老爷越喝越高兴,眼前的小女婿对极了他胃口,人生难得遇知己吗?以酒结交什么的最豪爽了。这柳老爷一天到晚做江湖大侠梦,既然梦不能实现他学着豪饮几碗酒总可以了吧。怎么说这个嗜好都不过分。 “是,老爷!”在身侧伺候的管家闻言立即出去吩咐人抬酒去了。 “老爷,少喝点意思一下就好,喝那么多季云也受不住啊!”柳母顿时头疼,她家老爷一遇到能喝酒的人都要显摆一下他的酒窖里面珍藏的好酒。 “娘~难得今天爹他高兴,小婿陪着喝几杯也没什么!娘你其实应该喝些,酒有养颜功效,娘每日一小杯肯定就像二八妙龄的少女!出门肯定有人说娘你是我妹妹。”季云一听她岳母要阻止吓得她赶紧诱惑,可不能因为她岳母的一句话就没酒喝了啊。 “你这孩子竟说瞎话,既如此,那就少喝点吧!”柳母笑得那是一个乐呵,毕竟谁都向往年轻啊。 “想喝酒就说你想喝酒了,能不忽悠我娘吗?”柳言兮从齿缝间蹦出一句听似恼怒的话。 “嘿嘿,我要不这么说不是得罪岳母了,要是随着岳母说那不是就得罪岳父了,我这是一举两得。” “我看三得吧!”言兮借着往嘴里夹菜的功夫低低的说了一句。 “啊!!那第三得,是什么?” “你看我做什么,那不是来了吗?”柳言兮抬了抬头示意季云自己去看。 陈季云抬头一看,可不得了,她岳父的酒怎么那么多啊!瞬间吓出冷汗来了,她虽然好酒可是每样酒都来一遍估计会醉吧!醉了那么她的女儿身岂不是.....嘶~果然酒不是什么太好的东西。 “爹~今日不妨就品前三样吧?我若是猜出是什么酒,爹你今天也听娘的话少喝一点,我跟娘子随时回来,不愁没时间跟爹喝酒啊!咱不急在一时。”季云临时决定弃车保帅,她还是顺着她岳母吧!不然今天不仅惨败而归,甚至有可能没了媳妇,赔本的买卖不能干! 柳言兮闻言很是鄙视她家相公,真是见风使舵! “好,那你就先尝这第一杯。”说着就让小厮倒了一杯酒放在季云面前。 “那个爹,我看你酒坛子上都没字,你要是说了你咋知道对不对呢?”季云觉得尝之前还是了解战况比较好,先探虚实很重要。 “你爹我一闻就知晓了。什么酒都逃不过你爹我的鼻子。”此刻的柳老爷微微有些醉了,能品出酒来不一定就能喝酒,就比如眼前这位季云的老丈人。 “那爹你先将要倒的三杯酒的名字写好交给岳母,然后我再喝好不好?”季云觉得这么做保险些,她总觉得她岳父会赖账,对了也说不对。 果然,柳老爷闻言瞪大了眼睛,他怎么觉得他这小女婿是爱喝酒的啊,没理由不帮着自己啊,其实不错,她陈季云要不是顾忌着女儿身的身份早就喝他个天昏地暗了。 柳老爷在众人直视的目光下不得不唤人拿来笔墨写了三个酒名,不过故意写错了一个,他今天就是要喝个酩酊大醉。 陈季云见一切都准备就绪拿起酒杯的同时给她岳母使了个眼色,再看到柳母点头后,才喝下了第一杯:“兰陵美酒。”接着喝下第二杯“九坛春酒”。第三杯“鸿毛酒”。 “全对。”柳母看都未看就勾着嘴角言道。 “什么!!!”此刻柳老爷的酒醒了大半了,“夫人啊~~你可看仔细了?” “看仔细了啊!老爷有问题吗?”柳母装作很是无辜的样子。 柳言兮看着这饭桌上的父母也难得的跟着起哄:“爹,女儿看的仔细,相公全说中了啊!”她觉得这样挺好,此刻她很轻松,不由的想起陈季龙来府时的沉闷气愤,摇了摇头,还是这般好,看向陈季云的眼神也变的柔和,。 ------------ 第十二章 “爹,一个人在这乘凉啊!”吃完饭后柳母拉着女儿说悄悄话去了,陈季云一个人无聊到处闲逛,老远看见柳老爷一个人在树下怪可怜的,便走上前去打算陪陪自己的岳父,一来确实自己有这份孝心,二来,搞好关系有酒喝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哼!”柳老爷哼哼一句就闭上眼睛,他还在生闷气,这一家子都当自己好骗吗? “爹啊!这大热天的扇扇子手臂的要费多大力啊?再说爹你一把扇子扇风也不大啊”陈季云坐下后见柳老爷不搭理自己就没话找话说。 “怎么,你有更好的法子?”听陈季云这么一说柳老爷刷的睁开眼看向季云。 “嘿嘿,爹,你看啊,你自己扇扇子累的慌,找下人吧下人他也累啊。”陈季云说到这停了停,满眼笑意的看向自己的岳父大人。 “卖什么关子,有啥好主意先说来听听,这扇扇子他确实累人。”柳老爷这会也不闭眼了,他倒要瞧瞧这陈季云她有啥好法子。 “嘿嘿,爹,你先吃点水果,我去去就来。”陈季云说着就拿起两个苹果一个塞给柳老爷,一个递到嘴边咬了口,起身拍拍屁股去了柳府的后院。 “这小子搞什么鬼?”柳老爷疑惑的咬了口苹果,“呀!呸,呸,呸,这臭小子自己吃个好的,给我个有虫子的,不像话。去,就你,给老爷去抓几只小虫子来。”柳老爷指着身边的小厮道。 “老爷,抓虫子?老爷要虫子干什么?” “叫你去你就去,费什么话。”柳老爷被虫子恶心的一肚子火没处发。 柳府后院柴房前 “少爷,我们真要给柳老爷也做个啊?”陈安忙活着手里的木头询问自家少爷。 “恩,好东西大家用嘛,再说了,那是我岳父,做个就做个吧,没准岳父他一高兴叫我以后常来喝酒呢?”陈季云量了量木长,截断一小部分道。 “少爷,那你以后来喝酒带我来不?”陈安跟着陈季云其实也很受苦,这平时陈母在家管的严,陈安也很少闻到酒香。当然出了府他们主仆二人自然是逍遥赛神仙的。 “带,你把手头事做好了,自然有酒喝。” “谢谢少爷,哦,对了,昨晚苏学士派人在咱西院扔纸团,说是明日晚在安陆寺摆酒给少爷贺喜,方知府和秦公子届时也去。可是,我看少奶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那明晚少爷还去吗?” “明晚?这么急他们是要做什么?别说明晚我看没个三天五日,她是不会回去的。”陈季云说着抬起锤子将钉子钉好,“明晚看情况吧,实在不行就缓几天。你把你手边的钉子递给我。” 陈季云接过钉子后停了停又道:“等我忙完了想想有没有办法可以准时去,要是没有你就去趟安陆寺,就说我临时有事去不了,可不能说我是呆在岳父家不敢出去昂。” “少爷,我知道怎么说,你就放心吧,嘿嘿。” “恩,好了,你去找翠云要几把蒲扇来。要来了就去前院找我。”陈季云说着就扛起她最为满意的制作向前院走去。 “爹,我回来了。”刚从后院出来的季云就扯着嗓子喊上了。 “恩,喊什么喊!我听得见也看的见,你这什么东西,衣架不像衣架的,你这个把手是干什么的啊?”柳老爷一见就凑到跟前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都没看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 “爹,你坐好,这个把手是用来摇的,等陈安回来你就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了。”陈季云说着就扶着柳老爷坐下。 “你们翁婿俩做什么呢?”柳母携着女儿下楼下就见陈季云和柳老爷相处似乎挺和谐的,不由的暗暗佩服自家的女婿,他们家的老爷可是很会使小性子,按常理就中午吃饭后他老爷那个表情没个三两天哄不好的啊。 “娘你来了啊!娘你坐。”陈季云很狗腿的替她岳母大人擦了擦石凳子。 “诶!!!这是什么东西?”此刻的柳母内心很是舒畅,有个好女婿,凡事不用愁了。 “哦,这个,是我给爹做的,扇扇子太累了。”陈季云说完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东西怎么在这?你在哪找到的?”柳言兮原就瞅了眼熟,一想这可不就是在陈府自己嫌碍眼让翠云扔掉的那个东西吗? “恩?这是我刚在后院做的?怎么了?什么怎么在这?娘子你见过?”陈季云听的迷迷糊糊的。 “咳咳,没将见过!”柳言兮抬手捋了捋发丝,走到石凳子上坐下,企图掩盖掉说谎的神情。 “少爷,蒲扇来了。”陈安拿来三把蒲扇递给季云,转身朝着石凳上的三位主子鞠躬道:“陈安请柳老爷,柳夫人安,请少奶奶安。” “爹,娘,你们看。”陈季云说着就将蒲扇一个一个的绑在她制作的架子上,绑完后朝着那三位得意的笑了笑道:“走着。”说着就握起把手摇了起来,越要越快。 “这个东西是有用的啊!糟了!”柳言兮见后暗叹一声,随即拉了拉身边的翠儿,低语道:“陈府里的这个东西你扔哪了?” “小姐,你让我扔掉的,我看扔掉可惜,就拿去厨房了,这么久怕是早就烧掉了。小姐,姑爷日后要找怎么办?” “没事,打死不承认我们在陈府见过这个东西就好,没事的。”柳言兮闻言稍稍镇定后对着翠儿言道,自我安慰着,其实这事不怪她,谁叫陈季云不把扇子绑上的,就光秃秃的的木架谁知道是干什么的啊? “嘿嘿,新奇!这风还挺凉快啊,哈哈。”柳老爷享受着凉风心情好了许多,“季云啊,来,吃个苹果,来来来。” “谢谢爹!”陈季云喜形于色接过苹果就咬了一大口,美滋滋的嚼着,突然,瞪着一双小眼看着手里的苹果,随即转身就吐“呕!” “相公怎么了?”柳言兮见状急忙走上前去询问,毕竟把人家用来风凉的东西给烧了,这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诺!!!”陈季云漱完口将苹果递到柳言兮面前,左手拽着衣服的下摆,可怜兮兮的看向自家娘子。 “再换一个好了,弄这副表情做什么?”柳言兮接过苹果嗔视着陈季云,随即转身又拿了一个苹果放到陈季云手里。 陈季云瞅着手里的苹果瘪了瘪嘴,一想到那一堆的虫子她就不想吃了,看了看自家娘子,将苹果放到大腿上双手一掰,“呀!!!娘子!!” 刚掰开就看见虫子,吓得她赶紧丢掉苹果熊抱住了她的娇妻。 见到这一幕石凳上的二老目瞪口呆。 ------------ 第十三章 柳老爷柳夫人瞬间瞪大了眼睛,只见陈季云双手环住了自家女儿的脖颈,两条大腿紧紧的环住言兮的腰肢,一脸的受惊害怕,好似被人欺负的小媳妇一般。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柳言兮也被陈季云突如其来的动作弄懵了,条件反射的抬起手拖住了陈季云的臀部,良久瞥见自家爹娘惊愕的眼神,脸颊刷的红了起来,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恼火所致。自从跟陈季云沾上边,她这么多年的好修养全都用不上了。 “还不下去!”柳言兮面色绯红的冷声道。其声虽冷,可饶是丫鬟翠儿也能听出她家小姐声音有些颤抖。 陈季云闻言看向自家娘子,美颈微红,霎时好看,嘴角随即勾起,亲向自家妻子美颈的同时暗暗欢喜这绝世佳人是自家的娘子了,如此美色当前那虫子的事情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柳言兮死撑着脱住陈季云,再等着那人从自己身上下来,可久等不到,抿着丹唇看向自家相公,见其一脸色胚相亲向自己,心中顿时恼火起来,在陈季云吻下额刹那松开手将陈季云从自己身上推开。 “哎呦喂!!!”陈季云屁股落地后发出一阵哀痛的长鸣声,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臀部哀怨的看向正双手抱臂的妻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其实柳言兮并非有意如此,实则大庭广众之下,陈季云此动作着实不雅,在她二老双亲面前亲她,让她情何以堪,这人当真是放荡成性,坏毛病一个接着一个,还有,她一个女子哪有那般的力气能拖住一个七尺男儿? “娘子,你推我!痛!”陈季云虽然装可怜,却也是真的疼痛,屁股上火辣辣的疼。 “还不起来?躺在地上像什么样子?”柳言兮见自家爹娘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便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陈季云见自己如此表情她家娘子还是这般严厉的对她,当下不乐意了。 “快点起来,我爹娘看着呢!” 被自家娘子一说陈季云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如今在外人眼中她是堂堂男儿,适才那般着实不雅,她平时虽然不着调,可这在丈人府中岂能如此不识大礼?如此想来收起了哀怨相,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执起袖子在自己的袍子上拍打了一番,抬起头微笑的看向自家娘子道:“嘿嘿,娘子适才推的好,额,好极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而后扬起无害的笑容来到柳老爷柳夫人面前施礼道:“嘿嘿,爹娘,没被云儿吓到吧?云儿只是怕这些小虫,可云儿蛇是不怕的,所以爹娘不要担心云儿没有能力保护好娘子啊!” 陈安闻言嘴角抽抽的看向自己少爷暗自悱恻,“这话谁会相信?少爷你貌似最怕的就是蛇了,谁不知道少爷你在院中做诗,把打水绳子看成是蛇,结果在西院里横冲直撞的,啧啧,真是说谎脸都不红。” “呵呵,贤婿果然,额,果然是与众不同,对,是与众不同。”柳老爷瞬间觉得自家女婿奇葩的很,如此看来,这陈季云是不会欺负自家女儿了,看自家女儿说话的气势,就有她娘当年的风范,定能把这陈家小子制的牢牢的。可惜他不知道这是新婚初期,陈季云自然是百般讨好,日后二人定少不了你争我斗。 “多谢爹爹夸奖!”陈季云虽然听出其中别样的意思,可还是后起脸皮装傻应和着。 柳夫人见状抿着嘴笑了起来,她这姑爷真是纯良可爱的紧,拉了拉柳老爷的袖子道:“老爷,有女婿如此,你也可放心了,回房睡会去吧,担心一夜了都。” 柳老爷听后睡意也浓了,昨晚怕自家女儿所托非人,一夜都没睡好,如今这般倒是真的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一觉了,真可谓天下父母心啊。 柳言兮闻言心下怆然,见父母离去,瞪了眼那笑得很欠扁的某人便去了书房,她在陈府过了一天衣来张口的日子总觉得不习惯,她还是喜欢算盘不离手的日子。 陈季云见自家娘子离去,拉着陈安就去了柳言兮的闺房,从带来的包袱里取出一套衣服,去屏风后面换上。 出来时陈季云已经一身天蓝色的锦服,风度翩翩,连陈安见后也不禁感叹,婚后的少爷越发的英俊了。 “陈安,少爷我跟你商量一件事!”陈季云手里拿着换下的紫色锦服来到正痴迷的陈安面前笑眯眯的说道。 陈安闻言刷的看向自家少爷,虽然面无表情,可他内心只觉得欲哭无泪,刚觉得自家少爷有些成熟,见到这副尊容后那刚有的想法也随之消失殆尽。他现在只是在暗暗祈祷上天,不要让他太过难做。 “少爷,你说吧,陈安一定赴汤蹈火。”陈安拍着胸脯大义凛然道。 “好兄弟,我太感动了,少爷一不要你赴汤,二不要你蹈火,只要你穿上这件衣服,躺在那边的躺椅上!”陈季云眯着小眼睛看向陈安道。 “少爷,这是要?” “苏谦兄盛情相邀,我怎好推脱呢?你放心好了,我去去就回,你只要扮我半个时辰就好。” “可是少奶奶要是回来......” “不会的,今天她有的忙的,她要是进来你就只管躺一会就好!” “那我等睡床吗?躺椅躺久了不舒服啊,少爷!” “你说什么?”正准备走的陈季云看向陈安,眼睛眯的已经成了一条缝,“那是我娘子的床,你怎么能躺?这像话吗?” 陈季云见陈安不言语便开口道:“坐在那喝茶吃点心就好,听见脚步声再去躺好,跟了我这么久还是这样的死心眼,啧啧,哎,好了,我走了,你小心点哦。”说完便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今晚实在有件大事等着她,她不能不去,将来陈季龙继承她爹的爵位,她肯定会死的很惨,她要为以后好好打算,如今不仅是她跟她娘两个人了,还有她的妻子,以及岳父岳母。 书房中的柳言兮此刻也觉得自己适才对待自家相公的态度不是甚好,纵然不是那般尽人意,可好歹也是自己名副其实的夫君,怎么也不该那么对他,柳言兮想来稍作整理便向卧室走去。 ------------ 第十四章 夕阳西下,余晖笼罩着千年的古刹,昏黄的暗色使这寺庙增添几许神秘的气氛,令人肃然起敬。 陈季云急急忙忙来到庙前,不禁停住脚步,这安静的气氛如今倒使她心安起来,不由的想念起那个总是欺负自己的师父来,当年她身中剧毒,权杖她师父医术高超,否则她焉能活命,如今细想那老头离开此地已经五年之久了,不知身在何处,还康健于否。 “况!况!况......”古寺的钟在此刻被沙弥敲响,钟声回荡在寺庙,余音久久不散,陈季云闻声收回思绪整了整衣装便撩开衣袍踏进古寺中。 曲径通幽,禅房边也依旧花木繁盛,陈季云轻车熟路的来到寺院的后方,如她所料,自己的三位挚友已经等候多时了。 陈季云扬起那自认为风流倜傥实则玩世不恭的笑容走了过去,对着那正把酒言欢的三人道:“诸位,久等了!呀!宝宝,一别数日是不是想本少爷了?” “呸!陈季云,你又叫我宝宝!你每次来都是一副让人恶心的表情,本少爷想阿猫阿狗都不会想你!”刘卿宝一改适才的温文尔雅破口骂道。 “啧啧!宝宝娶妻后变得这么粗鲁,真是令人家伤心哦~”陈季云摇着扇子缓缓的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我说季云兄啊,以往你是来的最早的一个,怎么今晚姗姗来迟啊?莫不是那柳家小姐看管的过于严紧了?啊!哈哈哈。”秦少东戏谑道。 “哈哈哈!!!”其余二位闻言也狂笑起来。 “哈哈哈!哎哟,笑死我了哦,少东兄,你这是明知故问啊!咱们季云兄那是新婚啊,自然与那柳府千金如胶似漆,一刻不舍的分开呀!真是佳人入错洞房门,书生巧得才女妻!果然,还是嫂子妻比较有威严,能镇住咱们浪荡子,嘿嘿!”刘卿宝拿着自己妻子专门为她缝制的帕子擦了擦嘴笑道,现在她总算报仇了,她新婚那会正惆怅自己女儿身的事,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搭理她陈季云,可如今嘛,她家娘子已经不恨她,而且她也被允许回房去睡了,自然心情愉悦有时间跟她陈季云闹。 “哪里!宝宝此言差矣,我是路上贪玩故而来迟了,有何不可?也不知道是谁,自从成婚后,千请万请才出来一回,酒未尽兴便被小厮唤了回家,看来嫂夫人才是女中豪杰啊!”陈季云听着那三人取笑与她,也不恼,径直来到石桌前坐下,剥着花生慢悠悠的说道。 “陈季云!你就会造谣,我跟你说了好几次,那日我是有事才急忙回府的,至于多次不出来,那是,那是我勤奋用功啊,你看,如今那方知县攀了你家的亲升了知府,我也正式坐上了县令这把交椅,哪像你,这么久了,才混了个秀才!”刘卿宝小脸通红的站了起来瞪着陈季云,要不是她早就洞悉她陈季云与自己一般同是女儿身,她早上前去揍她陈季云几下解解气。(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我要不是顾虑着我家那大哥,处处小心,我至于背着全城的人考了秀才就不考了,要是我爹一直在家,我早就去陆为书院了,也不至于现在都没有去京城参加会试的机会!”陈季云说完便有些愁意,进京赶考不仅要有秀才的凭书,还要有书院的凭证书,她爹长年累月在外,她哪敢独自去书院,陈季龙若是发现她不在府中,她娘将会承受无数痛苦。 “季云啊,此刻陈侯爷不是在家吗?你又娶了柳言兮,想必那个陈季龙不敢造次,离书院招生还有不到半年,你回去抓紧时间想想,错过了可又要等三年啊,你是知道的陆为书院每三年才会招一次生的啊!”苏谦闻言忧心的说道,他是他们四人当中年龄最长者,理应谋划妥当。 “哎,我就怕我读书期间,万岁一个圣旨,我爹就要披甲上阵了。到时候我娘她岂不是......” “哎呦,你怕什么?你还有岳父岳母嘛,况且,伯母又不是傻子啦,哪会坐以待毙,再说,不是还有我们几个吗?如今我是这一城县令,还会怕他陈季龙嘛,我家娘子说了,做人啊,就要果断行事,我家娘子还说了,扭扭捏捏犹豫不定那就不是个好丈夫了!我家娘子她......”刘卿宝就见不得她陈季云瞻前顾后,再等下去,陈季龙若是继承了爵位,那可就麻烦了呀。 “停!你家娘子说,你家娘子说,你还不是个惧内的是什么,整天娘子不离口,你也好意思,每说一句话不是什么嘛啊,就是啦的,这么娘里娘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断袖呢?” “你!陈季云,当你是好兄弟才不跟你计较啦,我跟我家娘子那是伉俪情深好嘛!” “你看,每句话结尾还是嘛啊啦的,是事实不让人说啊?” “好了,别吵了,季云啊,时不可待啊,你抓紧时间思考,考虑好就去我府上找我,我怎么说也是朝廷堂堂的学士,给那书院院长写封信,他怎么也会卖我个人情,让你顺顺利利的入学读书。”苏谦语重心长的说道。 “不用考虑了,再不去书院我怕陈季龙再耍阴谋,苏谦兄只管把信写好就成,此事等我娘子省亲后我便回家去安排。” “不急,不急嘛,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啦,去那么早人家书院也不收你啊,人家收学子都是一批一批的好嘛,好了,麻烦事定了啦,那么今晚我们尽情畅饮吧!”柳卿宝小眼溜溜的盯着那陈年琼浆。 “你多久没酒喝了,这么激动,我说宝宝啊,你......” “陈季云,说了,不要再叫我宝宝,宝宝只能我家娘子叫的啦!”刘卿宝朝着陈季云吼完后瞪着一双小眼,她刚刚说了什么了啊,糟了,这群无良的人怕是又要...... “哦!!!原来如此啊,宝宝果然是爱妻入骨的好男儿啊!”秦少东抿着嘴笑道。 “哎呀,好了啦,你们还喝不喝酒了,再不喝你们考虑清楚了哦,下次出来恐怕没那么简单了。”刘卿宝说完便一脸懊恼,她家娘子要是知道她偷偷溜出来喝酒肯定会严加看管的,想到日后几天自己的处境,小脸便有些愁苦之色。 “啧啧,我们出来倒是很容易的,宝宝无需担心,莫不是宝宝近日出行不便?这个下次出来没那么简单是说宝宝自己的吧?啊,哈哈,哈哈哈!”陈季云面上笑的极其欢快,实在在心里暗暗寻思:‘陈安他应该还没被识破吧,要是被识破,那么我下次出来怕是也要......嘶!还是早早回去的好吧!’ ------------ 第十五章 月上柳梢,月光倾斜而下洒向幽幽古庙,显得几分沉寂,此刻古钟声响起,弥漫古庙的每个角落,似乎在提醒逗留的香客早早归家。 古庙一角,却是嬉笑谈论,意犹未尽。 打破了古寺原有的宁静,不知寺中方丈是喜是忧? “季云兄啊,我等实在是不得不服了,你这阴差阳错就娶了我县第一才女,多少王孙公子登门求佳丽都无功而返,偏偏就进了你们陈家的门,你说,这种好事它怎么就轮不到我呢?你看,你们三个个个都抱得美人归,就剩我秦少东一个了!”秦少东连连饮却三杯女儿红,颇为郁闷的说道。 “这姻缘二字乃属天意,至于为何我家娘子就阴差阳错是我的了呢?那是因为我人品出众啊老天眷顾!再说好饭不怕晚,你秦大才子还怕讨不到媳妇吗?”陈季云颇自以为是的说道。 “我呸,陈季云,你人品好?全县怕没人不知道你陈二公子就是那混迹青楼的浪荡子!依我看啊,你根本就配不上人家柳小姐啦!”刘卿宝阴阳怪气的说着,眼神还带着丝丝挑衅,她就是见缝插针,找到时机就把陈季云损上一损,谁让她隔三差五就害自己被自家娘子罚呢!陈季云有今日绝对自找的。 “宝宝~这是什么话?我陈季云四书五经不行,八股文章很烂,但我诗词歌赋很好啊!怎么就不配我家娘子了?我都还没嫌弃我家娘子无趣只知捧着书本拿着算盘呢!”陈季云不大乐意了,怎么说她也觉得自己书画一流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季云贤弟啊,为兄说句公道话,论才学,你,咳咳,确实差弟妹太多,若是此刻让你考进士怕是要名落孙山的。不过,日后弟妹若对你施教,说不定贤弟的才学会更上一层楼呢!”苏谦摇着扇子一脸严肃的说道,早年他曾与众好友领教过柳言兮的才华,若为男儿,必是状元之才。 “苏谦兄啊,说话要不要这么直白?真是,今夜本该把酒言欢,不醉不归的,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你们接着聊接着喝,我这就回去了!咱们改日再聚!”陈季云装出心情不佳的表情站了起来,转过身后便直叹离席而去之艰难:‘总算找到理由走了,真是急死我也’想毕便加快了步伐,一心急急回柳府,身后嘲笑的话仿佛一句都没有入耳过。 正在路上疾走的她可曾会料到此刻陈安已经暴露了。 柳府闺楼上,柳言兮正襟危坐。 “陈安,少爷去哪了?”柳言兮眯着眼看着跪在她跟前的陈安,不要让她知道那人新婚不久就去相会老相好的,否则,就别怪她柳言兮不客气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少爷许是回府去了也不一定啊!”陈安此刻已经急出汗了,可仍然抱有幻想,她家少爷一会就会出现,因而现在抵死不言,希望硬撑到她家少爷回来。 “回府去了?陈安啊,说真话,我既往不咎,若是骗我,日后能不能呆在陈府你自己掂量吧!”柳言兮不紧不慢的说着,端着茶杯有一下没一下的吹着,一副有的是时间和陈安耗的样子。 陈安跪在地上时不时的拽着袖子擦拭额头上的汗珠,他家少奶奶闻名在外,他自是知道她家少奶奶的厉害,今夜若是不招怕是不行了,转而一想,她家少奶奶如此,怕是少爷也应付不来,何况她小小的陈府跟班? “少奶奶,少爷她,她去寺庙会好友去了,他们是庆祝少爷成亲的,所以少爷她不得不去,想必少爷她正在回来的路上也不一定的!” “会好友去了,什等样的好友?可是狐朋狗友?”柳言兮见陈安开口便放心茶杯问道。 “不,不是,应该是泛泛之交吧!都是家世显赫的人,少爷怕惹出闲言闲语才去的。”陈安终归是陈季云的跟班,自是不会把自家少爷的底子轻易透露出去,若是他陈安是那种见利忘义之辈怕是早就不能呆在陈季云身边了。 奇*书*网*w*w*w*.*q*i*s*u*w*a*n*g*.*c*c 柳言兮闻言微微蹙眉,总感觉哪里有些不真,却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她很不喜欢。 想来也是,他陈安当陈季云的跟班也不是一年两年了,陈季云平日如何糊弄他家夫人的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今学着自家少爷,说几句实话再说几句假话,想必能暂且逃过一劫。 “陈安,你先下去吧!”柳言兮说完便起身离开,非是她心中没有疑惑了,而是夜快深了,陈安一个男子留着闺房之中着实不便,如此想来便怨上了陈季云,竟然让陈安假扮入女子的闺房,真是没有体统。 陈安闻言如同大赦一般,穿着陈季云的紫衣便急忙忙的冲了出去。 陈季云来到柳府后面,鬼鬼祟祟一番后混了进来,也亏是熟能生巧加之陈安机谨懂得留着后门,否则,她陈安还真是难以成功进入这高强后院! 陈季云心中祈盼她家娘子忙着算账还未踏入房门,不过,她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只有万分之一,轻脚踏上楼梯,来到房门前,屏住呼吸,缓缓的推开了,只踏入了右脚,她便认命的闭了眼,躺椅上并未发现陈安,她知道她今晚不给个合理的解释是躲不过去了。 “相公既已回来,为何迟迟不进啊?”柳言兮话音从里面悠悠的传来。 陈季云瘪了瘪嘴关了房门,朝着帘子后面独坐的娘子走去,每踏一步便寻思一番,她在猜测,陈安到底透露了多少?她家娘子问起她该如何去说,不是她不想向妻子坦言,而是目前还不是时候,待到她家娘子能接受女儿身的她后,她必定坦诚相待。 暗暗压下心中的不安,咧着嘴看向柳言兮,右臂向前伸的同时迈出右脚,屈膝时上身适时的弯了弯,笑道:“请娘子安,劳烦娘子久等,实则小生之过也~” “相公真是有礼,但不知为何回来如此之晚啊?” 陈季云闻言抬头朝着自家娘子灿灿的笑着,忽然一个转身,将左手搭在右胳臂上,左脚撤退到右腿后方,学着那戏台上的小生尖着嗓子唱了起来:“娘子~容禀~呀!!!先只说在府中闲来无事啊~~。” 陈季云边唱便摆着动作,“小陈安带来信一封,说是那豪门子弟聚寺庙,要与小生来庆贺~,本当不去,留府中,思来想去理不当~因此上,去赴会,谈诗论话品佳酿~贪杯忘~~了返归程~,此事本是小生错,望娘子~今夜来饶恕,绝不再犯第二回呀啊!!”陈季云唱完便甩着袖子来了个别扭的作揖。 ------------ 第十六章 柳言兮自陈季云开唱起嘴角便开始抽搐,她听不懂自家丈夫唱的花旦腔还是小生腔,若是小生那为何会有兰花指和小翠步,若是花旦,为何唱词说的是小生,而且最后的右脚向上翘起,标准的小生施礼的动作!最让她想笑的还不是自家相公的唱腔,而是她家相公走动时所扭得腰,也不怕闪了吗? 陈季云一脸笑容的躬着腰等待自家娘子的回音,看似毫不心虚,实则心里发触:‘难道揣测错了?陈安都招了?不能吧!这陈安跟了自己这么多年,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有的,可是为何娘子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啊!娘子~为夫学滴还不错吧~啊~” 柳言兮闻言只觉再不制止陈季云她便会笑出声,当即拍了桌子一下道:“够了!相公莫在学了,实在不想让爹娘被这如此奇怪的声音吵醒,相公晚回家之事为妻虽说可以为原谅,却不能姑息!所以,今晚相公在床前头顶砖一个时辰以做惩罚,若是再晚归,便顶三块砖跪两个时辰。”柳言兮说毕便站了起来,迈着莲步走向床底,取出事先备好的砖头看向似乎石化了的陈季云,虽然那主仆二人所言吻合,可她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相公!”柳言兮微蹙双眉道。 “啊??”陈季云听见声音便慢慢的抬起头瞪大双眼望向自家娘子手中的砖头,不可思议的眼神落入柳言兮眼中,不错,她柳言兮就是要开始教育陈季云,首先的一条就是不得晚回家更不得夜不归宿! “娘子,夜有些深了,咱别开玩笑了!”陈季云企图躲过去,灿灿的说道。顶砖头什么的前所未闻,这太令人震撼了。 “相公以为为妻在开玩笑?”柳言兮不甘示弱的看向自家相公。 “柳言兮,你切勿要太过份了,我们早就有言,互不干涉的,我和你协议都签好了,今日我也向你认错了,你作何得理不饶人?”这下陈季云心里不高兴了,气冲冲的理论着,她从小到大还从未见过有人头上顶砖头的,好好的发丝和砖头接触像什么样子。 “正因为签了协议,所以才会对相公如此,相公忘了协议内容了?是谁说为妻日后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又是谁说为妻可以依本色行事。”柳言兮面无表情的看着陈季云,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是我,怎么了?我都不管你,你不是也要不管我才公平吗?”陈季云一副天经地义的表情。 柳言兮闻言不禁摇了摇头,自己的丈夫还真是只会画画的书生,思维还是有些单纯,若是去经商估计会血本无归。 “协议并未如此写上,为妻只知,相公做错事,为妻可以唯心所欲的加以教育!有何不可?” “恩?天。你发烧了?你怎么会这么理解?若是这样哪来公平所言?”陈季云一副不甘的表情,阖着她的得意之作只是自以为是,异想天开? “相公是不打算接受惩罚了吗?如此言而无信,算什么大丈夫?三日后相公自己回府,若公爹问起,还望相公直言的好!”柳言兮说毕便转身往床榻走去。 “慢着!!!”陈季云忽的大喊一声,那紧闭的双眼表示自己的隐忍,“我顶!”陈季云说毕便大步走到床边拿起转头放到了自己的头上,两手扶着转头朝着床头跪了下去。 柳言兮见状微微点头,虽是自己威逼所致,却也是个好的开始,她绝不允许自己的丈夫夜半回家更不允许那人与往日一样夜不归宿,早在陈府,她便打听了陈季云许多事情,真是劣迹斑斑,夜不归宿乃寻常之事,不知是留宿青楼还是夜宿她乡。 柳言兮宽衣上了床,手执诗书坐在床头看了起来,倒不是她不信任陈季云,而是要陪着陈季云,一同熬夜,惩罚完毕一起入睡,否则,她也睡不着,毕竟丈夫在那跪着,她独自入睡却也是过了头了,大大的不妥。 陈季云头顶砖头闷闷的瞪了眼看书的妻子,心里大大的不悦,心道:‘柳言兮,今日算我认栽,哼!亏我以为你善良,却不想是个狠心的,不能这般算了。对,我陈季云绝对不能让石榴裙变成了苦囚牢,看日后,我十八般武艺降服你!’ 陈季云想着便瞪了柳言兮一眼,柳言兮有所感应的回望,瞬间瞥见陈季云的眼神,眼中的不满瞧了个清清楚楚,见陈季云猛地低下头便眯起了眼睛,她陈季云再不满,这不良的习性也要改了,这只是个开始,日后要改的还很多。 可惜这向来叱咤商业的女子却也是刚成亲的新妇,商场上的一套未必适合用在丈夫身上,尤其是同为女子的夫婿,未经太多j□j的她哪里又能真正的懂得如何训夫?一味的改变丈夫的缺点又能有多少成效? “梆!梆!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顶着砖头的陈季云本已是哈欠频繁,闭着眼睛就要睡去,此刻终于听见三更的打更声,不禁瞪大眼睛看向床边的妻子。 柳言兮瞥了眼,觉得好笑,她也知陈季云本性不坏,既然打定主意要跟她陈季云一辈子了,自然也不会老板着一张脸对她,勾起丹唇笑道:“相公,时间到了,起身吧!日后切不可再犯,让为妻一人独守空房!今日也是为妻不得已而为之,还望相公勿怪!”说毕,便一脸温柔的去扶似乎傻掉了的夫婿。 陈季云闻言脸颊微红,她罚自己竟是为自己冷落了她吗?陈季云想着便感觉一双玉手搭上了自己的手臂,起身见闻到自家娘子的体香,脸颊红的更胜方才,新婚燕尔的陈季云因为柳言兮几句软化便把适才的恼意抛到九霄云外。她此刻自是想与自己的娇妻黏在一处,不分开的。 ------------ 第十七章 柳言兮看到陈季云眼中的深情,羞红了脸,转身脱鞋上了床。 陈季云紧随其后,笑嘻嘻的宽了衣紧贴着柳言兮。企图将自家娘子抱进怀里,罚跪时的怨气散的是干干净净。 “别动!”柳言兮背对着陈季云出了声。 陈季云眼里全都是自家娘子刚才的娇羞,哪里会害怕,愣是将柳言兮抱进了怀里,瞪着那双小眼睛,“我妻子我当然的抱着睡!” 柳言兮枕在陈季云的肩上,瞬间皱起了眉头,起唇道:“我不习惯!” “这事习惯习惯就成自然的。”陈季云笑着亲了亲自己的娇妻。 柳言兮挣脱陈季云翻过了身,清冷的声音响起,“你那些坏毛病没改之前不许对我动手动脚!” 陈季云不乐意了,讨了个媳妇连抱都给抱,看着柳言兮的背部开口道:“我哪有坏毛病,你说,说出来我立刻就改掉!” 柳言兮一听连忙坐了起来,将被子披在肩上,跪在床上看着陈季云,良久才开口道:“先说最严重的,这一条若改了,晚上,晚上我同意你抱我!”柳言兮说完脸颊便红了,本来这样的话像她这样的千金小姐是死也不会说出口的,可嫁了个这样的丈夫,她就不能脸皮太薄了。 陈季云非常不满意柳言兮将被子全都揽在自己身上,她左看看右看看,坐了起来将被尾扯了过来披在自己的肩上,开口问道:“你说吧!是什么坏毛病,我肯定的改!” “你我成亲本就是误打误撞,阴差阳错。说句为j□j子不该说的话,以往我根本不会正眼瞧你,若不是清白之身予了你,公公婆婆待我不错,我是不会留下做你妻子的!”柳言兮说到这也有些委屈,扬河县的百姓肯定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尤其是平日走动多的闺蜜,肯定笑她嫁给了有名的浪荡之人。 “这一两天我看你也不像大恶之人,秉性也不是不可救药,所以,你若能改掉一些恶习,我愿意与你做一世夫妻。”柳言兮看着低着头的陈季云顿了顿,接着道:“首先,我不愿与人共侍一夫,以往的事情我也不追究,可你现在若存着纳妾之心,我与你今生便是不可能的!” “不,不会!不会的!”原本还在伤心的陈季云立刻表态,她一个女儿家家的哪会要纳妾啊,要不是不想让方媛嫁刘宗为妾,她还不敢求她爹提亲去呢! “第二!不可再去青楼等污秽的地方,不准再见你往日的,的相好!”柳言兮说完便低下了头,这样说话好令人羞涩。 “没有的,我没有相好的!”陈季云急了,她虽然常去青楼,可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啊。“我与你是第一次,我没有碰过那里的女孩儿。我以后再也不去青楼了。” 柳言兮愣了,这般的浪荡子谁信是第一次啊,可话到嘴边便咽下去了,清了清嗓子道:“第三,从今后收心,不要再与那些公子哥出去斗鸡斗蛐蛐了。老老实实在家读书,争取考个秀才,将来有了功名也好搬出侯爷府,将来那里毕竟是你大哥的!” 陈季云一听抬起了头,看来眼前的女人开始为以后打算了,自己的妻子还真的不是那种花瓶千金啊,刚想开口告诉眼前的女人,自己已经是个秀才了,可一想才刚成亲两天,不着急,过几日再说也不迟。“我答应了,不再和那些人一块玩了!” 柳言兮见陈季云答应的这般爽快心里也有些怀疑,想了想能答应便是有那要上进的心了,目前有心已经不错了。 “恩,今日你可都答应了,日后可反悔不得!既然要留在家里苦读书,那银子留在你身上也是无用的了,我娘给你的红包你现在交给我!我替你保管着。”柳言兮说着便伸出了手。 “什么?那是娘给我的!”陈季云平日在外混,自然知道银子的重要性,今后也不能总呆在家里一天不出去啊,出去还的张口要银子,一要银子那当然少不得盘问一番,这样自然是不好的。 “我知道,你现在交给我,我替你保管着,日后你若要用我自会给你!”柳言兮好言好语劝着,“你方才不是答应我好好读书了吗?这般舍不得看来都是在敷衍我!” “不是的!”陈季云激动的将被子从肩上扯下来,“我拿给你就是了!”说着就下了床,反正她私下也攒了不少,就算出去也不差银子的。 柳言兮突然有些恍惚,这人怎么这般的好说话?言语神态都跟小媳妇似的,这样的有商有量,名声怎么会那么的坏? 柳言兮沉浸在震撼当中,接过了红包,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顺从的躺在陈季云怀里,盖上了鸳鸯被子。 “听说,你喜欢方媛?”柳言兮犹豫后轻声问道。 陈季云一听心中带着不忍,她不知道陈季龙有没有欺负方媛,可一想,自己那日说了若想离开让她来找自己,现在没有消息大概就是过的还不错的。 “嘘!不能这样说,她是咱们的大嫂,这样说多不好啊!”陈季云酝酿半天道,她当然不会说喜欢啦,不然她是傻子吗? “往日为何求公爹提亲去呢?” “她人很好啊,小时候全县的女孩儿见我就躲得远远的,踢毽子一个都不带我玩,可方媛她会跟我说话,虽然都是骂我的,可好歹是搭理我的,她还会做风筝手很巧,小时候出去玩,她会带好吃的给街上的小狗吃,有善心的女孩子都是招人疼的啊!”陈季云回忆着儿时,绝口不提刘宗逼人为妾的事情。 “你一个男孩子为什么要和女孩子玩,还踢毽子?”柳言兮顿时觉得无语,女孩儿玩耍时自然要躲男孩子远远的啊,男女有别啊,这人难道不知道吗? 陈季云闻言瘪了嘴,她是个女孩子好不好,当然想和女孩子踢毽子啊,她一个女孩儿小时候不做点女孩儿的游戏她岂不是亏了? 柳言兮见陈季云不说话,便也不再追问,“日后吃饭时不准再盯着大嫂看,听见了吗?” 陈季云小眼睛瞬间瞪大,心里顿时害怕起来,她家娘子的眼睛好厉害啊,可还是顺从的答应了。 “哦,以后不看了。”现在听话一些,将来身份被识破应该会从轻发落的吧! “今天怎么了,这么好说话?”柳言兮总觉得这样的陈季云很奇怪,根本不是陈季云的本性啊。 “我一直就是听话的!”陈季云说完心里顿时鄙视自家的娘子,现在不听话被你赶出去自己去哪儿啊?被赶出去岂不是被你爹你娘还有你家的下人们笑话,再说谁说答应了就一定一次都不违反,不让你知道不就行了吗?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和平的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卯时,柳言兮轻轻拉开被角,越过陈季云下了床,梳洗完毕后去了书房,找了《大学》和《中庸》放在了桌子上。一切准备好了便回房就陈季云起床。 “娘子,天才刚刚亮!”陈季云明显是还要继续睡的。 “昨晚你可是答应我要读书的!快点,起床!” “什么!”陈季云一点睡意都没有了,连忙坐了起来,惊恐的看向眼前打扮的跟朵花似的女人,“这么早就读书?哪一家读书读这般早的?”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读书记得牢固些!那些有才气的书生都是早上读的。”柳言兮显然不想退让。 “这么早我可起不来,我脑子聪明下午读也是一样的!我,我可不要这么早就读,他们那么迂腐的书生就是早上没睡饱觉就起来读书,给读迂腐的!”陈季云说完打着哈气就要躺下。 柳言兮气的咬紧了下唇,站起来俯视着陈季云,开口对着旁边的翠云道:“翠云,把姑爷带来的几件衣服拿到书房去,再给姑爷准备一条被子,晚上就不用回来睡了。” “起来了,起来了。已经起来了。”陈季云闻言睁开眼立刻爬起来穿上鞋子下了床,边穿衣服边道:“你这样爹和娘还以为我做错事情欺负你了呢!这可是岳父的家,住书房多不好意思!” 柳言兮气的压根痒痒,凭着多年的修养一直和颜悦色的,简单吃了早饭拉着陈季云去了书房。 “我今天有点事出府一趟,你在书房看《大学》,我回来之前你必须背完经一章,康诰章和盘铭章,回来我检查,背不上来相公今晚就不用回房了。”柳言兮说着便要出门,想了想退了回去好言劝道:“我这也是为了你我的将来,早点有功名早点安心,如今你成了亲,更应该收心读书,我和婆婆只能指望你!你莫要辜负了。” 陈季云闻言心里还是欢喜的,起码柳言兮在为她打算,她瞬间有些自豪,是谁说像她这样的纨绔子弟讨不到媳妇的,她要么不讨要讨就讨最贤惠的媳妇。 “娘子,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好好背!”陈季云笑眯眯道,虽然四书五经她不行,可其中的《大学》前五章她还是会背的,当然她也只会背前五章,后面的是什么她还真的不知道,这也不能怪她啊,这四书五经的东西太枯燥了,不像诗词那样有趣。 柳言兮见陈季云一脸的认真,也就放心带着翠云出去了。此番出府当然先去看看铺子,然后会会朋友知己,虽然她知道那些人在笑话她,可她不能自己笑话自己,她必须要有面对的勇气。 ------------ 第十八章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陈季云捧着《大学》摇头晃脑读着,读着读着便读不下去了,将书本一合丢在桌子上,“读,读,读,读你的人那么多,也没见他们的心正在哪里!” 陈季云靠在椅子上闭着眼摇开扇子拼命的扇着,也不知是否真的热的不行了。扇着扇子突然睁开眼睛,站了起来,猫着身子来到门前,轻轻开了个缝隙,见外面没有人看守,当下整了整衣襟,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反正以前她娘打着骂着前五章她是背下来了,呆在书房还不如出去散散心。 “陈安走了!”陈季云朝着陈安喊了声便出了府。 “少爷,少奶奶不是要你读书吗?”陈安紧跟着自家少爷担心道。 “读你个头啊!有什么好读的!”陈季云不愿意了,出来玩就是玩,提读书做什么? “哟,这不是陈二爷吗?好几天没有出来耍了吧!”刘宗老远看见陈季云,待其走近便上前搭讪。 “我出不出来耍与你何干,走开!”陈季云恨不得杀了眼前的人。 “哟,成了亲脾气就是见长啊,怎么样,那柳言兮的滋味不错吧?”刘宗一脸猥琐,说完还砸吧砸吧了嘴。 “你找死。”陈季云一见刘宗这样说,哪还沉得住气,抡起拳头朝着那张令她作呕的脸挥去。打完后使劲甩手,疼死她了。 “你敢打老子!”刘宗捂着脸,朝身后的小厮吼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打啊!” 陈季云一见四五个人朝她走来,拔腿就跑,她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傻了才会留下来挨打。一阵风跑出去老远,刚想回头看看那些人追到哪了,结果一看吓了她一跳,陈安那个呆货正被人揍着呢!急忙刹住闸,将扇子插在肩后面,跑了回去,在人家小贩摊位上拿起鸡蛋就朝着那些人砸去,“我打,打,打死你们!” “呀!”见到那些人转身想揍她,急的匆匆忙忙挽起了袖子,将人家摊位的桌子给推翻了,见到那些小厮踩到鸡蛋滑倒了,她一蹦老高,“耶!!!” 此刻对面茶楼上 “柳小姐,噢,不,陈夫人!楼下的是尊夫吧?”一书生打扮男子似笑非笑道。 柳言兮一听往窗外看了眼,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这就是答应自己好好读书的人吗?柳言兮死死的盯着那正兴高采烈的人,心痛了一阵由一阵,她觉得陈季云在一次又一次打击着她的自信心。 陈季云刚高兴完便见那些人不死心的要爬了起来,连忙过去踹了两脚,拽着陈安就跑。 “你们几个废物还愣着做什么,给我追啊!”刘宗被陈安踹了好几脚,刚要去追便摔倒在地上,“陈季云,老子饶不了你!哎呦!” “言兮!”刘卿宝的妻子张妙怡拍了拍柳言兮的肩膀,“真的决定跟陈季云这样的人过一生吗?他的名声,柳老爷也不在意吗?” “我爹见过他后便不再相信外面所传之事,我爹娘都认为我嫁了个好的!我爹娘经商这么多年了,想是不会瞧错了人。”柳言兮想着便安慰自己,自家夫君只是贪玩而已,自己好好劝导可以使浪子回头。 “少爷,少爷!”陈安喘着气,“停会,停会,没追上来!” 陈季云靠在树干上喘个不停,“日后,出门,带个会武的,不然咱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走,回柳府去!”陈季云呼吸顺畅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常,“回去取些银子给那些小贩们,不然那些小贩寻到府上,我爹非打烂我屁股不可!” “姑爷,小姐在书房里,请您过去一趟!”丫鬟一见陈季云回来连忙上前道。 陈季云闻言愣了,她才出去一会而已,她家娘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顾的回房换件衣服就跑去书房。 “吱~”书房的门被陈季云推开一个缝隙,陈季云探出脑袋往里看了看。见自家娘子面无表情的坐在那,缩了缩头,随后深吸一口气,迈了进去。 “娘子!”陈季云嬉皮笑脸的坐在她家娘子身边,“回来了,累不累啊?你喝茶啊!” 柳言兮现在满肚子的气,瞪了陈季云两眼,耐着性子问道:“去哪儿了?” “我,我背完书就出去散散心,逛了逛就回来了。嘿嘿!” “我才出去一会,你三章就背会了?”柳言兮回头见陈季云身上沾着鸡蛋壳子,心下更气了,这般的不稳重怎能让自己放心,“好,出去散心,但不知相公去何处散心,弄的一身污垢。” “我,那个,”陈季云急了,想着自己做好事娘子定会饶恕,便撒谎道:“我去大街上了,一个老伯跨着鸡蛋摔倒了,我扶来着,就弄脏了衣服。” 柳言兮一听咬紧下唇死死的盯着陈季云,她很失望,成亲才几天就跟自己撒谎,长久以后岂不是更加猖獗。柳言兮气的流下了泪珠,一颗接着一颗。 这下可把陈季云给吓着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半天才醒悟,拍拍她娘子的后背道:“娘子,你怎么了,你别哭啊!” “别碰我!”柳言兮站了起来,“我再问你一遍,你这一身污垢怎么弄的?” 陈季云心虚的看了柳言兮一眼,见自家娘子还是哭个不停,咬了咬牙说了实话。 “我碰见刘宗了,他,他招惹我,我就打了他一拳,他气不过,就不要脸的让下人来揍我,我就和他们打起来了。可我没有他们壮啊,就只能拿鸡蛋砸他们!”陈季云说到这立刻瞪大小眼睛,“糟了,我是回来取银子的,他们没见到银子会跟我爹告状的!” 柳言兮见陈季云说了实话,气消了一半,止了哭道:“活该!谁叫你动不动就打人动粗!” “他问我你的滋味怎么样,他这么无耻我能不恼吗?我还后悔少揍了他三五拳呢!”陈季云委屈上了。 柳言兮一听脸瞬间红个彻底,气的牙根痒痒,“揍他还脏了手呢,这种人就该进衙门挨板子!” “对!”陈季云连忙附和,一脸正义的模样。 柳言兮过完嘴瘾便回过神来瞪着自家夫君道:“对什么对?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看你这一身,有没有伤到哪啊?” “嘿嘿,我跑的快没有揍到我,就是陈安挨了几拳!”陈季云笑眯眯的,“对了,我先送银子去!”说完便往外跑。 “回来!”柳言兮坐到书案前看着陈季云一脸焦急的模样开了口道:“银子我已经给了,晚上从我娘给你红包里面扣去,你不是说你背完了吗?为妻现在检查,背上来了你说谎一事我既往不咎,背不上你就不要回房睡觉了。” 陈季云一听本来还很高兴的,回过味来便暗惊,原来自家娘子早就知道了,故意问自己的。 “物格而后知至,后面是什么?”柳言兮问道。 陈季云一听连忙站在自家娘子身边,清了清嗓子鞠躬道:“女先生听了,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修身,身修而后家齐......” 柳言兮心中越来越喜,自己夫君背的一字不差,这样每天苦读考个功名也不是不可能的。 “啊!女先生,学生背的如何?请女先生指教!”陈季云一副好学生模样。 柳言兮闻言看向自家夫君不答反问道:“为妻乃女流之辈,相公真的愿拜为妻为师吗?” “什么?”陈季云等着小眼睛,自己不过是随口一说,哪有要拜师的意思,抬头看着自家娘子那眼神,到嘴的话改了,“我妻文采胜过须眉男儿,为夫愿拜娘子为师!”大概就是闹着玩的吧,陈季云心中如是想。 “恩!我夫果然与众不同,非世俗男儿可比!”柳言兮笑道。 “那是!他们哪比的上我啊!”陈季云一听拽了起来。 ------------ 第十九章 “小姐,姑爷,老爷和夫人在下面等着你们吃饭呢!”翠云在书房门上敲了敲道。 刘言兮闻言看向陈季云道:“相公,不知何时拜师?” ...... 陈季云傻眼了,这不是就是哄人高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娘子,爹跟娘都在下面等着呢!这多不好啊!”陈季云笑嘻嘻道。 “恩?”柳言兮挑眉道:“答非所问是要反悔的意思吗?” “不能!哪能啊!嘿嘿,我说过的话那是会令八匹马都望尘莫及的啊!”陈季云连忙摆手,“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先下去吃饭,等回了家我立刻就拜师。” 柳言兮见陈季云也不像在敷衍自己,便应了,就算陈季云回了家反悔,那家里不是还有婆婆在吗?她一点都不担心。 “走吧!”柳言兮离了书案开了门,往楼下走。 后面的陈季云眼珠子一转小声对前侧的翠云道:“诶,翠云,你穿的这身衣服真好看!花了多少银子啊?” 翠云闻言脸瞬间黑了下来,才觉得这姑爷好,怎么还是这般轻浮。小心的看了眼前面的小姐轻声道:“姑爷,我这衣服哪里好看了,也就二十文左右吧!” “哦~”陈季云一寻思,取了二两银子塞在翠云手中道:“这银子给你买件好衣服,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娘子最擅长是诗词歌赋里的哪一种啊?她对对子厉不厉害?她平日读的最多的是四书五经里的那一本啊?” 翠云一听也明白过来了,感情她家姑爷不是想来轻薄于她啊,如此一来脸色也缓和下来,想来自家姑爷是被小姐吓怕了,来她这走捷径来了。 “姑爷,等吃完饭我再跟你详细说!”翠云说完将银子藏进了怀里,追了几步跟在自家小姐后面亦步亦趋。 陈季云愣在原地眨了眨眼,这是传说中的先付银子后交货吗? “爹,娘,午安!”陈季云赶来急忙给二老问好,随后挨着岳母大人坐下,从怀里取出一小包东西,将包纸打开道:“娘,今个上午我出去逛,给你买了点青枣!你尝尝看!” 柳言兮闻言看向陈季云,这人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柳母一听眉眼之间都是笑,取了一个咬了一小口道:“恩,老爷,你也吃一个,这枣挺甜的,看看,这个女婿可比咱那不争气的儿子强多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吃什么枣啊,来,孝顺女婿,陪为父喝一杯!”柳老爷说着便往陈季云杯里填酒,“这可是上好的女儿红,当初你哥哥上门来我都没舍得取出来,给他喝糟蹋我这坛子好酒了。” “老爷,女儿女婿面前说什么呢?”柳母见小两口面有尴尬连忙止住柳老爷,夹了菜放到女婿碗里道:“季云啊,快吃菜!别听你爹话说。” “诶,娘,你也吃啊!”陈季云咧嘴一笑,她竟然把自家娘子曾经属意陈季龙的事给忘记了,自家娘子怕是万般无奈才会退而求其次嫁给自己吧! “爹,我敬你!”陈季云心情有些低落了,连忙端起酒盅与岳父大人碰杯。 倾刻之后 “季云啊,你爹我这辈子最欢喜的就是有兮儿这般能干的女儿,你可得好好待她!”柳老爷喝完打了个嗝道。 “恩,爹,放心吧。爹,我再敬你!”陈季云说着便要拿酒壶倒酒。 “好了,别喝了,这是第几杯了?”柳言兮见状连忙制止,“你今天下午还有晚上要背书的,不能再喝了!” “背,背什么书?”陈季云眉也皱粥,小脸也皱皱,将酒壶夺了过来,打了个酒嗝道:“今天陪爹喝酒!不背书!” 柳言兮见陈季云这样心里别提多生气了,可碍于自己的爹娘在场,又奈何不了陈季云,心里干着急。 “怎么,兮儿,季云背什么书啊?”柳母闻言忙问。 “娘,将来陈府可是他大哥的,他现在不努力读书考个功名,将来难道寄人篱下的过日子吗?” “也是!”柳母一寻思,当然晓得这事的重要性,连忙去劝那喝的不亦乐乎的翁婿俩,“老爷,别喝了,季云还的背书呢!” “娘,今天不背书了,不背了......”陈季云说着便将杯中酒送入咽喉。 “赶快去弄两碗醒酒汤来!”柳母见陈季云有些醉态连忙吩咐丫鬟,“哎,这翁婿俩都是个嗜酒如命的,这碰一起喝不够了这是!”柳母说完便将酒壶夺了交与小人拿了下去。 陈季云摸酒壶半天没摸到,睁着个小眼睛看向柳言兮。 柳言兮气的转了头,这人不喝酒人模人样的,一沾了酒就什么都不顾了,好话赖话全听不进去。见丫鬟端了醒酒汤,柳言兮连忙接过,递到陈季云嘴边道:“酒来了,喝吧!” 陈季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不可思议,可行动不受大脑控制,张开嘴喝了一大口。 “咳咳,不对,酒不是这样的!”陈季云怎么也不肯喝了。 “你别闹了!”柳言兮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能不能好好的!” “兮儿,怎么跟季云说话呢!”柳母眼中闪过错愕,从没见过自家女儿对谁说过重话。 陈季云一听连忙装可怜,一副要哭的表情,拉着岳母大人的衣袖假装擦了擦眼泪道:“娘,你说,我刚刚没做什么对吧?她无缘无故就吼我,娘,她在房里还要我拜她为师呢!拜师也就算了,娘子高兴就好,可拜师要磕头的啊,娘,你说,我要给娘子磕头了,那我是不是在下人面前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兮儿,这为父得说你几句了,你怎么能让季云给你磕头呢?太不像话了,这你公公婆婆知道了,要道我们柳家没有家教呢!严重了这是对夫不敬,七出之条要被休的!”柳老爷有些焦急,随后拍了拍陈季云的肩膀道:“季云啊,你放心,她不敢再让你磕头了,这事在这说完就算了,回了家你爹娘面前就莫要再说了。” “爹!”柳言兮第一次觉得口吃黄连有苦说不清,这人明明答应回去之后拜她为师,怎么一转眼的时间就变卦了? “爹,我就觉得你和娘很慈祥,在你们面前诉诉苦水而已,回了家我是不说的!”陈季云连忙道。 柳言兮看着刷的不哭的陈季云恨的牙痒痒,她突然想到书房里陈季云那为难的表情,感情这人压根就没想拜自己为师,拖延时间好在爹娘面前参自己一本躲过拜师这一节去。柳言兮气的瞪了陈季云一眼,回去有你受的! “老爷,新任知县刘卿宝携知县夫人来访!” “哦?刘卿宝?咱与刘家没什么往来吧?”柳老爷疑惑了,这新任知县来府上是为什么事? “柳老爷,柳夫人有礼。”刘卿宝带着妻子张妙怡施礼道。 “知县大人有礼!”柳老爷连忙还礼,“知县大人请上坐。” “柳老爷,莫要如此多礼,晚辈上任以来,便听百姓常说,有位柳老爷,每年积德行善,为百姓捐银捐粮,一直心存敬仰,特来拜会。” 陈季云闻言嘴角抽搐不停,这宝宝装起有礼的书生来怎么这般的别扭。 “哟,这是陈公子吧?久仰大名!”刘卿宝笑眯眯的走到陈季云身边拱了拱手。 陈季云恨不得一巴掌扇上去,可面上总不能如此啊,笑道:“知县大人有礼!” “刘大人来的正好,我这女婿也想考个功名,这乡试不难吧?”柳老爷急切的问道。 刘卿宝闻言愣了,见陈季云给自己眨眼忙道:“这说难也不难,陈公子努力一下定会考个秀才的!” 陈季云松了口气,偷偷的给刘卿宝竖起了大拇指。 “柳小姐学识俱佳,平日教导一下陈公子,想必考个乡试第一也不是不可能啊!”刘卿宝憋着笑道。 陈季云一听脸刷的变了,这刘卿宝就是见不得自己舒坦。 刘卿宝之妻张妙怡一直在和柳言兮小声的聊着,陈季云和刘卿宝一直被柳老爷和柳母拉着问这问那,并未发现两家妻子原是相识的。 刘卿宝趁进将袖子里的书信悄悄递给陈季云,陈季云一看是苏谦的笔迹连忙放进袖子里,跟没事人一样瞎聊着。 这一幕落在张妙怡眼中,便开始观察自家相公和陈季云,越看越发现这俩人分明是认识的啊,自家相公一个文弱的女儿家怎么会认识这浪荡之人?回去之后定要好好拷问一番才是。 “柳老爷,时候不早了,我们夫妻也该回府去了,打扰了!”刘卿宝将书信给了陈季云,任务也完成了,聊了一会便要告辞。 “刘大人,季云乡试一事还望多多费心一二!”柳老爷见刘卿宝要走连忙道。 “柳老爷放心,虽然晚辈不知道考题是什么,但也是考过一回的人了,哪本书重要还是知晓的,令婿若有疑难,只管来找我就是!”刘卿宝说完便拉着妻子向外走去。 送走了刘卿宝,陈季云连忙回了房,取出书信来看。 柳母拉着女儿苦口婆心的劝道:“兮儿,莫不是心中对这门婚事不满意?娘可从来没见你这般吼过谁啊!” “娘,女儿没有不满意,只是她这一副公子哥的模样,实在令人着急,女儿也是为这个家做打算啊!” “恩,日后莫在如此对季云了,你出门看看,哪个男儿在家能受的了妻子如此的?有些事你要好好说,季云要是受不住纳妾怎么办?受苦的还是你啊!为以后打算是好事,但语气也要掌握好,季云也不像是听不进话的人!慢慢说!” “知道了,娘!”柳言兮嘴上应了下来,自家的爹娘全都被那个不要脸骗了,气死她了。 “恩,那就好,你去忙吧!”柳母见女儿应下便放了心。 柳言兮走在回房的路上,一阵阵委屈,自家的爹娘怎么能向着女婿呢? “小姐!”翠云急忙跑上前来。“小姐,姑爷上午给了我二两银子,问我小姐平日最喜欢看四书五经里的哪一本,还问小姐对对子厉不厉害?” “你怎么回答的?”柳言兮挑眉,那个不要脸的又想做什么? “嘿嘿,翠云想这事得先问问小姐才是,所以跟姑爷说吃完饭再说。”翠云笑嘻嘻道。 “恩,做的不错!”柳言兮瞬间放下了心,贴在翠云耳朵里说了几句,便上了楼。这人鬼主意倒是挺多的嘛,只是脑子不好使,竟然问自己身边的心腹,也不想想心腹是随便能用二两银子就收买的吗? ------------ 第二十章 陈季云回房后急忙将信打开。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季云贤弟亲启。圣旨下,愚兄赴京,难于扬河助弟也。渭平城陆为学院国之学府,院长与兄同科之宜,昨夜灯下,书信一封,弟赴渭平,携信而往。院长见信,弟入陆为可偿矣。圣上急招,离叙未曾,他日入京,再叙情谊。临书仓卒,不尽欲言。言不尽思,再祈珍重。苏谦字。” 陈季云看罢后将另一封书信展开,果是写给陆为院长的,此刻的她方才觉得轻松起来,不然以她目前的名声,怕是入陆为无望的。 “姑爷!”翠云敲门道。 陈季云闻声急忙将书信藏好,打开房门看着翠云道:“何事?” “姑爷怎地如此健忘,翠云收了姑爷二两银子,自然是来解答姑爷疑问的啊!”翠云不由的疑惑,难道姑爷并未放在心中。 “哦,喝了点酒忘怀了。那翠云,你快说啊!”陈季云显得有些急切了,她还想今晚睡个好觉呢! “小姐她最擅长的便是《诗经》和《易经》,《大学》和《孟子》也还可以,对对子倒是有点弱。” “翠云,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你家小姐平日读《大学》最爱读哪章啊?还有,《大学》第五章往后她最喜欢哪些句子?” 陈季云最怵的就是《大学》,她十八年以来就背会了前五章,万一今晚柳言兮往下问,她定是背不出来的。 “姑爷,这些个翠云可不知道,只是常听小姐念,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于什么交,止于什么来着。” 陈季云闻言瞬间觉得眩晕,她家娘子没事读什么四书五经啊!看来今晚是不用睡觉了。正觉得无望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她家娘子对对子弱,那她可以从对子上做文章啊。陈季云想到此便笑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嘛。 话说刘卿宝回府后便被自己妻子盯的发慌。 “娘子,你老盯着我做什么?” “恩?哦,我出神了,今日见到陈季云,怎么感觉他没有那么糟呢!”张妙怡盯着她家相公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就是,就是。她人有时候还是蛮好的。” “哦?相公认识陈季云?”张妙怡眯了眼。 “当然,我”刘卿宝惊觉说漏了嘴,“我当然不认识了,我怎么会认识她呢!” 张妙怡闻言笑了,良久道:“相公今晚不用回房睡了。”说罢便要起身离去。 “娘子,好娘子!”刘卿宝急忙央求起来,“说与你听倒不要紧,可你千万不要传出去啊!” “见你给那陈季云递信时便知道你们有猫腻,说吧!我听着呢!”张妙怡转身坐了下来,一双眼死死盯着自家相公。 刘卿宝闻言心中自是苦不堪言,有这精明的媳妇在身边果然危机四伏啊,认命的挨着妻子坐下,沉思须臾道:“此事说来话就长了。” “言简意赅!”张妙怡瞪向自家相公,休想瞒天过海,蒙混过关。 “咳咳!陈季云无意挣侯位,为自保就必须科举从仕另立门户,所递之信便是苏谦写下的推荐信。” “这么说,你们几个倒是熟识的?” “自然,每隔几日,便于古华寺聚上一聚。”刘卿宝很识相的把青楼二字给省略了。 “她为人这般纨绔,为何与你这般交好?常言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张妙怡端起了茶杯,满眼的打量。 “她是装的,陈季龙要害她,这也是不得已之事。”刘卿宝见自家娘子如此,自是坐蓐针毡。 “陈季龙要害陈季云?”张妙怡吃了一惊,因着此事关系到柳言兮,她便上心起来,忙道:“相公,详细讲来!” “这要详细就得从季云她爹娘一辈讲起了。”刘卿宝皱了眉,自家娘子不对劲啊,什么时候这般询问他人短长了。 “但讲无妨,为妻听着就是!”张妙怡想着多了解了解好告知柳言兮,自然比平日多了十倍的耐心。 “季云的祖父与外祖父是好兄弟,二人同朝为将,见两家二女情投意合便定了亲。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季云的外祖父被诬陷通敌卖国,判了死刑,全家被贬为奴。季云祖父多次上书皆被驳回,一来二去气死家中。” “后来呢?” “后来陈侯爷便去各官宦人家去寻季云的娘,王阁老深明大义,偷偷的将季云的娘送出了府,可侯爷的娘不同意啊!一直把季云的娘关在柴房里,还以此威胁陈侯爷另娶何尚书之女为妻。陈侯爷无奈娶了陈季龙的娘,直到陈季龙出生,那老夫人才把季云的娘放了出来。” “这些都无关重要,我想知道陈季龙为何要害陈季云!”张妙怡满心的害怕,若她家相公说的是实情,那言兮岂不是险些被陈季龙糟蹋了? “娘子,你听我慢慢说啊。这陈侯爷要娶伯母为平妻,老夫人死活不同意,直到季云出生,老夫人得知是个孙儿后这才同意侯爷纳伯母为妾。老夫人去世后,侯爷给伯母扶正了。因心存愧疚对季云母子便处处关心,这让陈季龙母子无比担心,生怕将来这爵位给了陈季云。在侯爷镇守边疆时给季云她下了毒药!” “陈季龙小小年纪时便有此歹心,平日里倒是觉不出来啊!”张妙怡后怕的紧,平日里只道是个正人君子呢! 哗啦!雨水毫无预兆的下了起来,越下越大,让张妙怡的内心更加不平静。 “那陈季云不是应该被毒死了吗?”张妙怡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大雨道。 “她只道是她师父救了她,至于她师父是谁,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刘卿宝说完便看向自家的娘子,奇哉怪哉,平日不闻他家事的人怎么对陈季云一家这般的好奇,刘卿宝瞬间觉得不妥起来,有察觉不到哪里不对劲,只得道:“今日之事莫要外传!” 张妙怡点了点头,心道,如此大事明日定要告知言兮。 “奇了,本是艳阳天怎地突然下起大雨来了!”刘卿宝说完自顾自的点了头,“果然天有不测风云。” 柳府 “娘子,下大雨了,我头痛,书背不进去了。”陈季云放下书本看向拿着算盘的柳言兮。 “背了两个多时辰想必记熟了吧?”柳言兮放在算珠上的手停了下来。 “哎呦,喝了酒一直迷迷糊糊的,这又下了雨实在是心烦!娘子,容我睡一会吧!”陈季云凑到柳言兮身边哀求道。 “读书怎可懈怠,倘若今日依了你,日后必定还会有再二再三。”柳言兮看了一眼陈季云,便转身拨弄着算珠。 “娘子!今日着实身体不适,这样,我们不妨对对子,我若对上,你容我睡下吧!”陈季云愁眉苦脸,实在是背不下来,好难背啊! “哦?相公要对?”柳言兮眯了眼,还真当自己对对子薄弱啊!柳言兮将账簿合上,看向陈季云,摇了摇头,着实背书状态不佳,有心放陈季云一马,便道:“水上结冰冰上雪,雪上加霜。” “什么?”陈季云傻了眼,大脑一片空白。不是不怎么会对对子吗?怎么一张口便是个难的。 “怎么?对不上?”柳言兮起身坐到了梳妆台前侧着头摘着耳环,见到垂头丧气的陈季云摇了摇头,这样的对子自己随便就能对上三五个,自己有心让那人睡去,是那人才学不够,就不能怪她了。 “谁说我对不上了?”陈季云现在突然觉得自卑,眼前这人什么都学的精,一点都不好糊弄,自己的女儿身被她识破应该是迟早的事吧,会不会死的很惨? 轰隆!轰隆!雷声越来越近,雨也越下越大,雨滴不停拍打在窗户上,让陈季云不由的缩了头,打雷什么的最可怕了。 “那快对吧!对上来就可以睡了,明天一早还得回去呢!”柳言兮鄙视看了陈季云一眼,将发簪取了下来,一头乌黑的秀发飘逸而下直至大腿,看的陈季云暗暗称奇,这头发比自己的要长多少啊? “不多住几天吗?这么快就回去啊!”陈季云觉得呆在岳父家挺好,岳父岳母都向着自己,这要回去了,自己的爹娘肯定向着柳言兮。 “怎么,你还舍不得?对不上来就说对不上来,我本来就没对你存多大希望。”柳言兮说话间上了床榻。 陈季云一听急了,自己怎么说也算学富两车,怎么被自己妻子说的这般差劲,掀开柳言兮的被子道:“我能对上来,空中起雾雾中云,云中见日。怎么样?” 柳言兮瞅了陈季云一眼拉回被子翻了身,这么简单的对子对上来有什么值得拽的。 陈季云见状气的小脸通红,在柳言兮背后拼命龇牙咧嘴,挥动拳头。可又不敢真打上去,嘟囔着嘴硬是把柳言兮的被子抢了盖在身上。 “你做什么?你不是有被子吗?”柳言兮身着粉衣坐了起来,怒视抢了她被子的恶人。 “在这雷雨交加的晚上我们一条被子多安全!”陈季云说着往里挪了挪。 “好了,给你给你!”陈季云将被子掀开,嘟囔着:“这么凶谁愿意讨你做娘子!” “你说什么?”柳言兮刚躺下又坐了起来。 陈季云见自家娘子火气不小,自是不敢再火上浇油,连忙坐起来,朝着柳言兮的脸颊亲了两口嬉皮笑脸道:“娘子,我说娶到你真好!” 柳言兮自是领教陈季云的无赖,天色渐晚不想追究下去,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便要躺下。 陈季云见状不乐意了,怎么还嫌弃自己?赌气般便朝着柳言兮丹唇亲了一口。 “你!”柳言兮又羞又气,狠狠的瞪了陈季云扯回被子躺了下去。 雨依旧下着,不似适才那般大而急,淅淅沥沥的声音让陈季云陡然生出自怜的情感来。 ------------ 第二十一章 一夜的雨终是停了下来,朝阳升起,空气中散发着花香的气息。 雨水的滋润下,房前的莲花池比往日更惹人瞩目,莲花的叶子上还聚着少许雨水,在阳光下显得十分耀眼。偶尔风一吹过,莲花花瓣上的雨滴顺着j□j滑落,滴落在水面上,荡起微微的涟漪。 如此佳境,心旷神怡之地,活生生被陈季云给破坏了。 这人正坐在石桥的石柱上,一条腿曲起于怀中抱着,一条腿随意的丢搭着。时不时的看眼房门,满脸的焦急和委屈。 陈季云一大早就被柳言兮给唤醒了,千怨万恨的起来了,刚洗漱完就被人给轰了出来,这她忍了,可这都多久了,人怎么还不出来? “少爷!”陈安站在园弧的石门边道。“少爷,我在石门边站的腿都麻了,咱什么时候走啊?” “呆着吧,我不一样呆着呢么!”陈季云无精打采道。 “吱!”房门终于被打开了,柳言兮打扮妥当走了出来,一见石柱上陈季云的姿态,顿时觉得头疼。 “怎么坐这?也不怕丫鬟们笑话,快下来,我在大堂等你。”柳言兮说完带着心腹丫鬟翠云踏上石桥出了石门。 “诶,娘子,等会我啊!”陈季云一见柳言兮走出石门,心一急脚下踩空摔在了石桥上。 “少爷!”陈安那个急啊,想去扶,又不敢进去,这少奶奶的闺房院落,他哪有资格进啊! 陈季云疼的龇牙咧嘴的,心里的怨念多了一层。无可奈何的爬起来往石门走去。 “走吧!”陈季云带着陈安往大堂而去,“气死我了,可这股气偏偏无处发!” “你脸怎么了?”柳言兮一见陈季云便奇了,刚才还好好的,一转眼脸上就有伤了。 “不小心碰伤了。”陈季云说完头一转朝着主位的二老行礼,“爹,娘!” “成亲了就该处处稳重才是!”柳老爷语重心长道。 竒*書*蛧*w*W*W*.*q*Ι*s*ú*W*ǎ*Й*G*.*℃*c “陈安,随管家去取些跌打药!”柳母见状连忙吩咐道。 “是,柳夫人!”陈安见自家少爷没拒绝便随管家去了。 小夫妻简单的吃了早点,便起身告辞,柳老爷和柳母心中不舍,将小夫妻送出了府外。 见马车走远,柳老爷内心很不是滋味,可也不愿表现出来,看着自家夫人道:“这么短的距离,随时都能回来,你伤心什么?” 柳母闻言摇了摇头,撇下柳老爷进了府。 陈府 “娘,我出去一趟!”陈季云坐在那听着那婆媳二人的谈话很是无聊,便想出去。 “刚回来就出去,当心你爹回来训你!”陈母本来微笑的脸刷的拉了下来。 “就出去一会,马上就回来!”陈季云说着便跑了出去。 柳言兮恨不得逮住陈季云让其读书去,碍于婆婆在眼前,便忍了下来。 “陈安,有没有一种鸟儿归林的感觉?”陈季云摇着扇子在摊位上左瞧瞧右看看。 “少爷,估计,一转头就高兴不起来了。”陈安叹了口气道。 “恩?”陈季云闻言慢慢转过身去,那酒肆的少东家宋腾正拿着狼毫和纸逼迫一良家少女。 “哎,山外青山楼外楼,欺男霸女几时休哦!”陈季云摇着扇子走了上去。 “美人,只要你签着卖身契,少爷就纳你为妾如何?”宋腾劝诱着。 少女一直摇头不肯答应,宋腾的耐心越来越少。[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陈季云看了一会热闹,眼珠子一转,拍了拍宋腾的肩膀。 “谁?”宋腾站了起来,一见是陈季云忙笑道:“原来,是陈二公子啊!怎么,也看上这美人了?” 陈季云闻言笑了笑,拉着宋腾稍稍避开人群,小声道:“我有法子,让你如愿以偿。” “真的?倘若事成,必当谢之。”宋腾脸上有了笑意。 “哎呀,弟兄之间,何必言谢,真是太过见怪了。这个,不知宋兄以何为谢啊?”陈季云厚着脸皮道。 宋腾一听便知陈季云何意,狠了狠心道:“只要她签了卖身契,我爹酒窖的茱萸酒就送你一坛子。” “一坛子何以抵佳人啊!宋兄没诚意,我还是不要费力了。”陈季云装作不在意,要离去。 “陈兄,等会,那就两坛子,可不能多了,我爹酒窖里就两坛茱萸酒。”宋腾豁出去了,这两坛子茱萸酒那都多少年了,要卖怎么也能卖二百两! “宋兄大丈夫也!”陈季云乐呵呵的来到少女面前。 “姑娘,可否赌一次?”陈季云小声问道。 陈季云见那少女不搭理自己,便道:“你若不答应,这宋腾急了,准会直接抢人的,倒时可就晚了,你若愿赌一次,就先把卖身契签了,我总有法子让你脱身,还会给你五十两,让你回家请大夫给母亲治病。怎么样?” 少女闻言将头转了过去道:“一丘之貉!” 陈季云闻言咧嘴一笑,扯下墨玉道:“我把这墨玉和五十两银票给你,倒时你脱身后,我来取墨玉,倘若我骗了你,你可以去我爹跟前告状去!” 少女闻言犹豫起来,自己着实需要银子请大夫。抬头看了眼陈季云,纵然眼前人不可靠,可陈侯爷素来贤明,稳了稳心,接过墨玉和银票,签了字。 “放心吧!”陈季云接过卖身契道。 “陈兄,厉害啊,这么快就让她签了?”宋腾一见卖身契便要来夺。 “诶!酒取来,卖身契给你!”陈季云说着便把卖身契揣进怀里。 宋腾一听气闷道:“跟我来吧!两坛子茱萸酒惦记这么长时间!” “陈安,赶快回去趟,把我床底下的那身衣服和八撇胡子取出来!”陈季云吩咐完便追上了宋腾。 “陈兄,你先在外等会,你也知道这两坛子酒是我爹的心头肉,我要偷出来,总的费一番力。你看这......” “哦,没事,我等着,你去偷吧!祝凯旋而归!”陈季云拍了拍宋腾的肩膀道。 宋腾心中一气带着跟班进了地窖。 与此同时,柳言兮接到帖子,带着翠云才赴诗会。 “言兮,诗会散了,我同你说些事!”张妙怡拉着柳言兮道。 “什么事情这般神秘?”柳言兮笑问道。 “关于你家那位好相公的!嘘,现在人多,诗会散了,同你讲!”张妙怡见文轩亭人越来越多,便附在柳言兮耳边道。 “陈兄,你带着两坛子酒快走,我怕我爹回来打死我!”宋腾命人将两坛子酒放在陈季云面前。 “好,好,呐,这是卖身契,你赶紧去人家姑娘家领人去吧!”陈季云乐呵呵的道。 宋腾接过一看是真的卖身契,带着人直接走人了。 “少爷,这次准备怎么整他?这人真够笨的,还敢跟少爷交易!”陈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他只所以还信我,那是我从来没有失信于他啊,这不真的卖身契不是给他了吗?”陈季云一脸的坏笑,估计时间差不多便道:“将酒搬回府去,一坛子直接放厅上,给我爹,这些年我爹身上不少伤,喝点这茱萸酒对身体好。另外一坛子送书房里,过几日,我给我岳父送去!” “知道了,少爷,你也小心些!”陈安说着便去找人搬酒坛子。 陈季云从陈安手中拿了衣服,找了个地方换了起来,贴上八字胡敲开了宋腾家的大门,“府上有大灾,快去通知少夫人。” 来人见陈季云一身道士打扮,信以为真,连忙进府禀告。 “道长有礼!”宋腾的妻子急忙走了出来,见到陈季云疑惑道。 “少夫人有礼,贫道周游四海,路过贵府,掐指一算,府上有大灾啊。”陈季云摇了摇头道:“夫人名讳是否有水之一字。” “正是,道长神算!敢问,道长,府上有何大灾?” “贫道适才观风云,府上即将填一位命里带火的姨娘,这样一来,水火难融,不日,定有大灾。想必,眼下,贵府公子要纳妾了。” “什么!他敢!敢问道长,我夫现在何处?”宋腾的妻子瞬间就火了。 “待贫道算来!”陈季云装模作样的掐指,“东街刘氏,茅草屋,母女二人!” 宋腾妻一听连忙道谢,带着下人就要前去。 “少夫人且慢,这灾祸要彻底避免,需当面撕扯卖身契一张,否则,灾祸一事,春风吹又生啊!”陈季云叹了口气。 “多些道长!”宋腾妻扭动着肥腰带着下人急忙忙往东街赶。 陈季云一见人走了,扯下胡子,换了衣服,也往东街赶去。 ------------ 第二十二章 “好啊,你果然是想要纳妾了啊!”宋腾妻扯了宋腾的耳朵便大力的扭起来。 “娘子,误会,误会!哎呦!”宋腾疼得不行连忙道:“娘子,岳父一家对我家恩重如山,我怎么会纳妾呢!” 陈季云躲在墙跟下颤颤的笑着,这宋腾被自己暗地里整了多少次了,还是这么的不长记性,活该被收拾。 “还敢狡辩?”宋腾妻气的将宋腾踹倒在地,“你当我梅芝花是好糊弄的?” “哎呦,娘子饶命啊!”宋腾抱着头不停的求饶。 陈季云见状闭上了眼,简直不堪入目啊,太惨了,你说没本事就不要出来惹是生非了嘛,家里靠着岳父家富起来,还想着纳妾,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啊! “这女的卖身契在哪里?”梅芝花说着便将宋腾扯了过去,往其怀里掏。 “娘子,别撕啊!”宋腾喊道,这可是值二百两银子呢! “好哇,你竟还惦记呢!”梅芝花说着便将卖身契撕了个粉碎,“走,到我爹面前说理去,我看你是不想过富贵日子了。” “别啊,娘子,我错了,再不敢有纳妾之心了。”宋腾起了誓,见妻子面色动容连忙道:“这次是真的!” “这次我再饶你一回,若有下次,你知道后果!” “是,是,是!”宋腾说着便站了起来,嘴角一抹狠意,心道:死婆娘,等我拿到秘方,立刻休了你,到时,我就是娶上七八个小妾,谁又能奈我何。 陈季云见宋腾被她妻子拉着走远了,方才出来,对着人家少女笑嘻嘻道:“姑娘,我是来取我玉佩的!” 少女早就发现躲在墙角的陈季云,自然知晓是陈季云将那肥胖的女人引了来,对陈季云的态度稍稍好了一点,“墨玉放在我家中了。” “无碍,无碍,我随你回去取便是!”陈季云显得特别高兴,惦记许久的茱萸酒到手了不说,又整了那宋腾一次,真是大快人心啊! 少女闻言心下的警惕起来,面上不愿与陈季云过多接触,可墨玉确实应该还给陈季云,勉强之间便应了,带着陈季云回了家。若是这人心存不良之意,左邻右舍定会相帮的。 “嘶,你娘该不是被五彩蛇咬了吧?”陈季云一进屋便见那妇人脸上毒气甚重便惊道。 “敢问陈公子可会医治?”少女一听眼中带着几许希望。 陈季云闻言顿时尴尬起来,她是跟着她师父学过医术不假,可她自己贪玩,师父在时尚没有好好学,师父周游她又怎肯翻看医术!学会的只是皮毛中的皮毛,她能断出是五彩蛇的毒就不错了,哪里会医啊。 “我,我还不会,不过,我可以给你娘扎几针,控制毒素。”陈季云思虑良久方道。 少女闻言思忖片刻,请陈季云坐下,毕竟看一眼能断出是五彩蛇应该会些医理,姑且先试一试了。 陈季云将鞋子脱下,从鞋帮外侧取出针来,随后穿上,见少女捂着鼻子,小脸顿时红了,尴尬道:“那个,我脚容易出汗,你若嫌臭,可以暂且出去一下。” 陈季云说完便将妇人衣袖往上拉了拉,小声嘟囔道:“这天泉穴在哪来着?”陈季云条件反射的掐了掐大腿,儿时背的穴位图浮现出来,陈季云毫不犹豫的扎了下去。 “我先回府一趟!”陈季云扎完真针匆匆忙忙赶了回去。 少女见状摇了摇头,出了房门,去请医药堂的坐诊郎中去了。 “娘!”陈季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娘,我师父留下的医术呢?要那么全是蛇毒的!” “这是怎么了,你被蛇咬了?”陈母立刻拉着自家女儿上下打量。 “不是我,娘,一妇人被五彩蛇咬了,再不去救治,怕是没命了。” 陈母一听事关人命,忙回了房,边走边唠叨:“你说,我让你好好学医术,你偏爱出去疯闹,这下急用了,你又不会,要不是娘替你收着,早就被你撕得到处都是了。” “是,是,娘最好了,都是我以前不长进!”陈季云见自己的娘发牢骚连忙应和,实际则在寻思,有自己这么不长进的徒弟,她师父还没被气死,着实修养极高啊。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娘,这关于蛇毒的怎么这么多本啊?”陈季云接过陈母递过的医术,目瞪口呆,“这着急用呢,这四五本的找还来得急吗?” “来不及也得找啊!你看,叫你平日没事多翻翻,多看看,你就是不听。”陈母将医术接了过去,从第一本开始翻。 “那您不是让我背四书五经吗?我哪有时间背医术啊!”陈季云拿了第二本,边翻边寻思以前看到五彩蛇的药方在哪一本上。 “我叫你背四书五经你背了?一天到晚不是上外面胡混就是捣鼓你那些破画和破木头,你再不收心,我迟早把你画的那些破画给烧了。”陈母越说越气。 “啊,我记起来,是后面被我画上美女的那本医术!”陈季云连忙将医术最后一页打开,见到以前自己的大作,陈季云十分高兴,连忙翻找被五彩蛇咬伤后的药方。 “娘,黄药子,八角莲,白叶腾......”陈季云念着药方,心里颇有感触,你说当日她要刻苦一些,这些个药方不是手到擒来嘛,那样多威风啊! “快给人拿去!”陈母将药包好,催促自家的女儿,要不是自家女儿每次洗澡要泡药,家里准备这些充足,就是跑药铺短时间也凑不齐这些个药。 文轩亭 “言兮,你家相公她,她与我家相公,以及苏学士,秦公子交往甚密。”张妙怡小声道。 柳言兮闻言一愣,随后道:“妙怡,莫开玩笑了,苏学士等人乃儒雅之辈,我家相公怎会认识,还交往甚密?” “可记当日,我与我家相公去你娘家?当晚我询问与她,方知她结交柳老爷是假,与你家相公送信是真,所送之信便是苏学士写给陆为院长的,你家相公有去陆为求学之意啊!” “竟有这事?”柳言兮心惊,“可是她连个秀才都不是,怎么去陆为求学?纵有黄金百两,也是无法进去的。” “你,你这般精明,怎么被相公骗的团团转,你家相公嘉元四十一年便中了秀才。”张妙怡微急,“你可知那陈季龙毒杀过你家相公吗?” 柳言兮闻言彻底惊呆了,看着自己的好友说不出话来,总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看你这样,便知你不晓,待我说与你听。”张妙怡叹了口气,便将昨夜知晓的事情从最初讲与柳言兮听。 “我都说回去一趟再回来,你怎么不信我?”陈季云看着那少女熬药便忍不住抱怨,“你请郎中会治五彩蛇也行,偏偏那郎中不会,岂不是白白花冤枉银子?” 少女闻言默默无语,看的陈季云很是无聊,站起身来道:“你慢慢熬药吧,你娘喝下就会好的!” 陈季云说罢便走了出去。 “陈公子!”少女朝着陈季云做了一礼道:“萍水相逢,本是他乡之客,承蒙陈公子救母,金玉其中,若他日再会,小女子林书怡必当报之。” 陈季云闻言摇了摇头,眼前怕又是一位喜好读书的女子吧,无趣,很无趣,陈季云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迅速离开。 “怡儿!”那妇人咳了几声呼唤着。 “娘,何事?”林书怡连忙来到床前,“药一会就好了,娘。” “恩,病好了,咱们就去京城,你姨母虽说开了家妓院,不光彩,可好歹能护咱们娘俩一段时间,让她托人把娘的簪子和两幅字画卖了,好还一部分的债,娘只盼着还完债可你放你爹回来,发配的日子不好过啊!” “是,娘!以后会好起来的!莫在伤心了。”林书怡安慰道。 文轩亭。 “竟有这等事情!”柳言兮听完,喜忧参半,喜的是陈季云还有进取之心,忧的便是陈季云骗起她来简直脸不红气不喘,柳言兮思忖良久决定找陈季云质问,定要她与自己说实话不可,既然已为夫妻,怎么能这般的不坦言? “妙怡,与我同去,让她在真人面前说不得假!”柳言兮说完拉着张妙怡坐上轿子往回赶。 陈府书房。 “娘!我体内已经无毒了,为什么还要往洗澡水里撒药啊?”陈季云靠着木桶哀怨道,手不时的将药末拍向另一边。 “不撒药末,你那就的长,越长越大,很容易被识破的!”陈母说着便取出一包来。 “娘,我也不求长成娘子那样的大包子,可也不能长成这样的小馒头啊,再泡药连馒头都算不上,直接就是个大饼了。”陈季云皱着眉瞅了眼自己的胸前,摸着一点手感都没有,哪像自家娘子那样,新婚那夜摸着那样的舒服。 陈季云花痴间见自己的娘趁自己不注意又加了一包她不知道的药,顿时急了道:“娘,你这又加的什么?” “本来,一直都没加这个,总想着你当了官后再过几年找了个理由再把官辞了,换成女儿装,好好嫁人,可眼下你妻子都娶回来了,显然嫁人是行不通了,可你总的给娘生个小孙孙来玩吧?”陈母说着加了热水。 “什么?”陈季云彻底疯狂了,立马站了起来,也不顾在自己娘面前曝了光,急吼吼道:“我可不要生孩子,娘啊,你糊涂了啊,我要怀了孕满门都有可能被抄斩的啊!” “哎呦,你羞不羞,快坐下!谁让你生孩子了?”陈母一脸的无奈。 “对哦,我一个人怎么生孩子,一包药而已!”陈季云顿时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 “你可别小看这包药,你师父留下的东西能是俗物吗?你长期泡这样药,行房事时将手指割破,或许还真能让你娘子怀孕呢!”陈母一直都不肯给自家女儿用这个药,期盼将来嫁人生子,可眼下如此,唯有下此药了。 “天哪,我不要孩子,小孩子太可怕了!”陈季云脸色煞白,自从六岁那年被三岁的孩子欺负了后,陈季云一直惧怕小孩子。简直太令人毛发悚然了。 ------------ 第二十三回 “哎呀,一天尽说胡话,小孩子哪里可怕了?”陈母脸色骤变,“不能不要孩子,快呸几下!去去晦气。” 陈季云见自家的娘这般认真,敷衍的呸了下道:“娘,此事实在太匪夷所思了,我们需从长计议!” “此事无需再议,为娘的今日再给你加一包!”陈母说着便走了出去,因着严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二少爷书房,此刻书房周围静悄悄的。 西院内 “少爷人呢?”柳言兮看着西院的仆人问道。 “回少奶奶的话,少爷正在书房呢!”丫鬟微微施礼,刚直起身来,便见自家少奶奶拉着一位女子往书房方向而去,刚要追上前去告知不可靠近书房,便被好姐们拉住。 “莫要去追了,那规矩是给你我这般的下人立的,少奶奶要去自然是被应允的。” 丫鬟一听此言方才作罢。 “陈季云!”柳言兮刷的推开了书房的大门。 “呀!”正站着从屏风上拿衣服的陈季云顿时受了惊吓连忙掩入水中。 柳言兮见状似是三魂之中去了两魂,愣在书房门前瞪大了眼睛。 风因此从门中刮了进来,一时间墙上的书画随着风不停的摇摆着,扰的人心更加不平静起来。 木桶中的陈季云拼命的往下沉,露出水面的肌肤因受风吹着,备觉寒冷,冷的让陈季云头皮发麻,牙齿打颤,慌乱狼狈不已。 “呀!”陈母拿着药见到门口的两人顿时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连忙将药丢开,拉住自家媳妇和张妙怡的手,对着木桶里的女儿道:“赶快穿好衣服回你内室。” 陈母说罢迅速用脚踢上房门,拉住自家媳妇和张妙怡回了内室。 “兮儿啊!”陈母抬手在自家儿媳眼前晃了晃,“兮儿,你别吓娘啊,好歹你说个话啊,哪怕尖叫一声也可啊!” 陈母见自家儿媳眼珠子转都没转一下,便看向张妙怡,挤出几丝笑容道:“县令夫人可否唤言兮几声?” “蹬,蹬,蹬!”陈季云这时提着袍子跑了进来,看着屋内的人,头皮依旧发麻开口道:“我,那个......” “相公回来了?”柳言兮突然站了起来,微笑的走向陈季云。(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此一举动,看的陈季云母子胆战心惊,看的张妙怡莫名其妙。 “啊~娘子哇,你没事啊?”陈季云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 “没有啊!相公何以问此啊?”柳言兮笑了笑,依旧往陈季云那走去,直到将陈季云逼到木架旁边,脸色才变,端起木盆将里面的水往陈季云身上泼去。 “你,你,你!!!!”陈季云扯着湿拉拉的衣服,对着柳言兮又说不出什么来,小脸憋的通红。 “相公,没事吧?适才实在不小心!”柳言兮笑着抬起脚踩向陈季云的脚背。 “哎呦,哟,哟!”陈季云疼的躬下了身,“你,你,哎呦,你安敢谋害亲夫?哎呦!” “呸,你竟敢自称我亲夫?”柳言兮此刻脸上才有了怒气,“你,你,你不要脸。” “哎呦。你高抬贵脚哇!”陈季云见柳言兮越踩越重,伸着脖子道:“我三媒六聘一样没少,洞房花烛也,哎呦!”陈季云被踩的疼了,吼道:“洞房花烛也没缺!怎么就不是你夫君了?” 不提洞房还好,一提洞房柳言兮心中顿时翻江倒海,踩的更加用力了。 “还好意思问?你是女子你自己知道吗?两个女子圆了房我的好婆婆知道吗?”柳言兮气疯了,这都是什么荒唐事,此刻的她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眼下要出了心中的闷气。 “兮儿啊,你莫在踩了,云儿快受不住了。女儿是我生的,你们圆房的事情我自然早就知晓了!”陈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小声劝说。 “您这么助纣为虐公爹他知道吗?”柳言兮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陈母怎么一点吃惊的反应都没有,还是她老人家认为她生的女儿就该给她娶一房媳妇回来?拿她柳言兮当白痴吗? “那个,兮儿啊,你公爹他大概,也许,现在还不知道,你可莫要去说啊,否则,你和云儿的人生立刻就会被改写的!危矣啊!” 柳言兮闻言松了脚,已非清白之身,试问哪户好人家敢娶她这样贻笑大方的女子,就算娶进府中,日后定被府中人嘲笑,众口难防!况且,刚对陈季云燃起了希望,怎忍毁之?这几日要说夫妻之情还是有的,如何也不忍心看她一生狼狈。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张妙怡暗暗骂了她家相公一顿,陈季云是女子之事竟不告诉自己,一点心理防备都没有。 “言兮啊,你来,我同你说事!”张妙怡拉着柳言兮去了屏风后面。 “言兮,你欲何为?”张妙怡一坐下便直接问道。 柳言兮刚想说话,便感觉陈季云站在屏风后面,抬手朝张妙怡示意,悄悄走了出去,双臂抱于胸前,看着侧着耳朵倾听的陈季云,冷声道:“你在做什么?” “妈呀!”陈季云吓了一跳,蹦了一下清了嗓子道:“我是想拿件衣服,这身不是湿了吗?” “出去,门口站着,我叫你方可进入,你若私自进来,扰了我抉择的思路,我必离开陈府。” “兮儿啊,你慢慢想,我带着云儿先出去,你莫要担心啊!”陈母说着便将自家女儿拉出了房门。 “我现在已经乱了,妙怡帮我!”柳言兮方寸大乱,实在从未遇到此等事情,至今尚觉在梦中。 “终是要言兮自己决定,我唯可告知的便是,我家夫君亦是女子。”张妙怡道。 “什么?”柳言兮显然是惊讶的,“竟然丝毫察觉不出来。” “你与她又不曾见过几面,哪会察觉出来,初时我也恨她,欲回娘家,虽仍是处子身,可心中多少也存着夫妻之情。”张妙怡抬眼看了看窗外,接着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是去是留,还得看你自己啊!” 柳言兮闻言起身开门,将张妙怡送了出去。 “陈夫人,言兮留步!”张妙怡微微施礼便独自离去。 “娘,在娘家的时候,相公说要拜我为师,行师徒大礼,今日便请娘做个见证!”张妙怡一走,柳言兮便对陈母道。 陈母一听满心欢喜,这么说自是不会离去的,陈母心一放稳,便对自家女儿使眼色:“还不快去奉茶!” 陈季云纵然心中不愿,可也知晓这是自家娘子最大的让步了,就算是拜了师那也是自己的媳妇,陈季云想清楚后倒了茶朝着柳言兮跪了下去。 “从今后,我与你进了内室是夫妻,进了书房是师徒。你可要牢记,若偷懒不读书,我可是要戒尺伺候的。”柳言兮象征的抿了口茶道。 “铭记于心!”陈季云闷闷不乐,她觉得以她的个性肯定是要挨戒尺的,如今,识破了女儿之身,根本不在理上,半句话也不好意思反驳,这种处境,长此以往下去,很不妙啊! “恩,起来吧!”柳言兮揉了揉太阳穴,今天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能消化的着实不多。 “娘,可以放心了吧!”柳言兮瞧着自家婆婆的笑容便生气,怎么感觉一路走来,就是自家婆婆在不停下迷魂汤,若不是她老人家,三朝回门之日她就敢与陈季云断绝关系。 “放心,放心,你们小夫妻聊吧!”柳母见时候差不多便忙抽身而去。 “嘿嘿,娘子!”陈季云厚着脸皮坐到她家娘子身边。 柳言兮现在很冲动,恨不得质问陈季云还有何事瞒着她,可话到嘴边给生生咽了下去,不如装作不知道好了,看她还有什么花招可以耍。 “相公,今天之事着实令人心生少许不满,所以,今晚,劳驾相公前去书房下榻,可好?”柳言兮觉得暂时分开睡比较好,否则,她怕半夜将陈季云踢下床去, 陈季云望着眼前的笑脸,眨了眨眼,抬起手擦了擦鼻子问道:“那明晚呢?我明晚可以回房睡吧?” “相公以为呢?”柳言兮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女夫郎,今日之光景,儿时可知否? 柳言兮留而不走,在陈季云看来那便是事情了结了,思忖片刻便红着脸道:“洞房夜至今已数日了。” 陈季云说完便壮着胆子拉了柳言兮的手,只是因着头一回,只敢握着,没多大胆子去摸一下。 柳言兮盯着那略微颤抖的手,又好笑又好气,心中刚认同了她,她便欲行那羞人之事,实在令人生怨。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 c o m 陈季云见自家娘子未将手抽离,自然当其默认,坐在床沿边挪啊挪,暗暗窥探柳言兮,见其闭了眼,摸了摸鼻子,慢慢凑了上前,吻了吻柳言兮的脸颊。满脸的笑意可见欢喜非常。 柳言兮一见红了脸,洞房当夜浮于脑海,走神间,唇上一热,顿时瞪大了眼,刚要推搡,便觉异物闯入口中。 陈季云感觉自家娘子的香舌四处逃窜,便追随而上 ,一刻不曾停歇。 柳言兮见逃脱不掉,便由了陈季云,动情之时稍稍回应了一二。 陈季云感觉后,喜不自胜,连忙与柳言兮稍稍分开,笑道:“娘子,我喜煞你嘞!” 柳言兮红润尚存,听了陈季云的话未见分毫喜气,轻轻推开陈季云,整了整衣襟和发丝,轻吐一口气道:“今后这等轻浮之言不可再说。” 陈季云闻言瘪了瘪嘴道:“哪里轻浮了。”说罢见柳言兮动作优雅,煞是好看,便厚着脸皮红着脸小心将柳言兮抱进怀里,嘴角一直勾着笑,喜爱般的亲亲这儿亲亲那儿。 柳言兮顿时恼了,在陈季云亲下的时候抬手阻止道:“你该读书去了。” 若是明眼人一看便知人家姑娘恼了,可陈季云第一次可以名正言顺的与柳言兮相处,欢喜异常,因而不仅没有停止,反而将怀里的人抱紧了,讨好道:“娘子,我晚上就去书房背。” 柳言兮闻言满心无力,真想不到眼前之人这般粘人,真是狗皮膏药,以往同塌而眠尚且规规矩矩,不敢碰她一下,今日竟敢屡屡轻薄,真是气死她了。 “你现在不去,明晚休想回房睡!”柳言兮已是咬牙切齿。 “可,可我现在想和娘子呆一处!”陈季云满脸不愿意,都成亲数日了,今日再有新婚之喜,怎么能分开呢,随即委屈的暗暗看着柳言兮。 柳言兮只盯住眼前人,不发一言。脸色越来越冷。 陈季云受不住,摸了摸鼻子站了起来,三部一回头的走了出去。 柳言兮见房门被关上,全身方松懈下来,今日之事太多了,虽说是留下了,可是震撼余感还未退去,只想一个人静静的想想,今后的路该如何走。 ------------ 第二十四章 炎夏季节,就是雨水多。多的时候连续下个六七天,不似一开始那般狂风骤雨,而是淅淅沥沥断断续续。昨夜三更下了一小会便停了,倒也是极为罕见的。 此刻,太阳初升,地面上依旧是湿湿的,花草树木上还沾着昨夜的雨露。鸟儿闻着花香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倒也是个令人神清气爽的早晨。 柳言兮依旧是在卯时二刻睁开了双眸,不似往日醒了便起,而是望着绣床顶部发呆,片刻喃喃道:“原来不是梦啊!” 疲倦的刚要合上双眼眯一会,便听见鼾声,柳眉一皱,转头看向床边,一双眼睛由眯着到睁大,再由睁大到眯着,昨夜不是罚这人睡书房吗?怎么一大早就睡在她身边? 柳言兮习惯的伸出了腿,打算将那人踢下床。刚要用力便想起这人是女子,女子素来娇贵,这般的行为显然是不合适的。柳言兮收回了腿坐了起来,抬手推了推陈季云,都是女子,交流应该很顺畅吧!柳言兮如是想。 “唔!”陈季云嘤嘤了几声便转了身,蒙头大睡,呼噜声渐渐又大了起来。柳言兮一个失控,大腿已经伸了出去,还未来的急后悔,便听见扑通一声。 陈季云被踢下床立刻就醒了,痛感也随即上来了,龇牙咧嘴的摸了摸疼痛的地方,感觉手指黏糊糊的,抬起手来一看手上沾了血,顿时跟没了魂似的,一动不动。 柳言兮见陈季云额头上被磕破了皮,吓的连鞋也没穿下了地,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周围的血道:“疼不疼?擦点药就不疼了。” 陈季云刚醒见着额头上有血差点吓破了胆,眼下见着她娘子,明白怎么回事后小脑袋便动了起来,反正血也流了,浪费多不好。[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扑到她家娘子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娘子!我破相了,呜呜,疼!”陈季云说完便往她家娘子身上蹭了蹭。 柳言兮一听瞬间就后悔上了,女子多重容颜的,若是自己破了相定然也是不开心的。不由看向身边的桌子,四棱腿的桌子到底是伤人,一会便差人换下去吧。 “好了,别哭了,我给你找药去!” 陈季云听着这软语的声音心里乐开了花,她家娘子大概不会追究她跑回屋里睡觉的事了,当下抽泣几声松开了手。 床沿上,陈季云微微闭眼,偶尔喊疼几声,换来她家娘子更温柔的侍候,以往磕着碰着上药那就是活遭罪,眼前活脱脱的享清福。 柳言兮见陈季云这般模样,真想用力按下去,可终究是她的错,药一上完就把头转开了,眼不见心不烦。 “娘子,我今天都没听见你唤我相公!”陈季云小嘴一撅老高。 “小姐,洗脸水打来了。”翠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柳言兮见状嘴角一勾的开了门,本来叫几声相公没什么,可偏偏刚经历昨天的事情,敏感期你故意提这个,谁能非常的自在? 陈季云那个气啊,瞪着进来的翠云满心的怨恨,早不送晚不送,偏偏这个时候送洗脸水,气煞人也。 “相公,你洗完来趟书房,我在那等你。”柳言兮看着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陈季云摇了摇头,不就之前没叫一声相公吗?至于鼻子歪歪嘴也歪吗? “好,嘿嘿!”陈季云瞬间乐了。柳言兮一走,像被马蜂蛰了一样,一个高蹿了起来,迅速的披了衣服,胡乱摸了把脸朝书房冲了过去。 “吱!”书房的门被陈季云推开一个小缝,慢慢的头颅便伸了进来,与自家娘子对眼后腼腆的笑着把门外的身子给挪了进来,“娘子。” 柳言兮不适应的揉了揉太阳穴问道:“你与我说实话,你的才学目前到何种程度了?” “这扬河县,要论作诗词对对子我怎么也是个前三甲啊!”陈季云一说便拽上了,窜到人家面前炫耀道:“娘子,我跟你说,我可是有大才的人。” 柳言兮闻言无比的鄙视,调侃道:“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你就会这些个不入流的,科举的大头四书五经一窍不通吧?” “那,那都是背的,背下来的算什么本事啊?”陈季云不以为意的说道,她才不会傻得整天摇头晃脑背那些呢。 “强词夺理!”柳言兮努力的让自己适应,眼前的是个女孩子,尽量语气平缓一些,可面对陈季云,她真的是控制不住自己。 “介于你的身份,我也不求此生能做个状元夫人,穿穿凤冠霞帔什么的。”柳言兮说到此嘴角抽动一下,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那么委屈呢?“咳咳,但是,你总该用点功,考个进士回来啊,不求你做个京官,让家里整天提心吊胆,但怎么也得做个县令或者县丞啊,平平安安的离开侯爷府才是正路,对不对啊,相公?” “对是对,可是,娘子啊,我现在背是不是早了点,背这么早容易忘的,反正还有三年时间嘛!”陈季云颇为头疼,她又不是真的不通事理,她有自己的打算啊,能保证不名落孙山不就行了,大不了考个进士倒数第二名。 柳言兮闻言便想到陆为书院,国之学府向来严格,此刻她的心稍稍放宽了些,只嘱咐道:“平时闲了拿来背一背总对你无害的!” 说着便觉得闷热起来,拿了本书扇了起来。 陈季云一见她家娘子热了,便跑回了房,她可是有自制的风之器,待她扛到书房为娘子解热,自然会更加亲近的。可她里里外外,将房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她自己做的风之器,当下就急了,跟了她四五年的东西了,怎么说没就没了。 “你翻什么呢?”柳言兮好奇带着翠云回了房,回房便见自己的梳妆台和圆木桌子换了地方。 “我找我的风之器,娘子,你见到了吗?我记得我就放到了这里。”陈季云说着便跑到柜子旁边指给柳言兮看,“就是上面一个横木,四条腿的。那个,我还给岳父做了一个。” 柳言兮闻言瞬间明白了,感情在找那个被她扔掉的东西,掩饰般转头道:“我一直就没见到啊!会不会是你放错地方了?” “怎么可能,它在那呆了四五年了,难道得道成仙登极乐世界去了?”陈季云颇为伤感,伴随自己那么久了,好舍不得呀。 “小姐,怎么办?”翠云特别忐忑,“小姐,你命我扔掉,我给拿厨房当柴烧了,姑爷发现了是不是不会饶了我呀?” “嘘!没事!”柳言兮安慰自己的心腹婢,来到陈季云身边道:“好了,别在那不高兴了,没了就没了,放你一天假,你再做一个便是。” 陈季云难过的抬头看了眼柳言兮,委屈道:“不一样了,那上面有那个老头题的字,木头边缘都被我磨圆了的,拿着也不刺手。” “那个老头?”柳言兮纳闷了,什么老头题的字这么重要。 “我师父啊,那个老头都云游好多年了,也不知道他死没死,万一死了,知道我把风之器弄丢了,他要道我不孝顺的。”陈季云说完拿着袖子擦了把鼻子道:“其实我挺孝顺的,他在的时候,我天天去偷我爹的好酒给他喝。” 柳言兮想笑又觉得不仁义,便劝道:“没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再去做一个,我给你题字如何?” 陈季云一听突然觉得眼前一亮,奇道:“娘子也会刻字吗?” “刻字?”柳言兮瞬间就懵了,怎么突然这么问自己。 陈季云见自家娘子这般表情,略微有点失望,叹道:“我师父题的字是刻上去的。刻的可漂亮了,比写的草书还要潇洒。可惜,它没了。” 陈季云说完转着头巡视着屋里每一个角落,企图发现它,可巡视两三遍注定是徒劳的。 “娘子,你热不?让厨房冰点东西来吃吧!我出去再做一个。”陈季云说完便走了出去,心里其实很郁闷,自己炎夏的宝贝突然就没了,心里空落落的。 “果然物不可貌相,那么丑的东西都有人当成宝。她系几把扇子也好,偏偏光秃秃的,还沾满灰尘,我只当是废弃了东西,谁曾想,她看的这般的重。”柳言兮坐在床沿闷道,她真的不是故意扔的,常人谁会把喜爱的东西放着不管,任凭它沾满灰尘的。 “小姐,那其他那些呢?你让我扔的貌似很多吧?”翠云突然觉得眩晕,“日后姑爷想起来要找,又不见了,怕是要怀疑你我的。” “那些东西也没什么用啊,就说那个凳子,凳面那么窄,四条腿那么高,那能坐吗?”柳言兮心中也略微有些不淡定了,“日后她若问起,通通说没看见。” ------------ 第二十五章 晌午时分,陈季云在书房盯着她新做的风之器,是各种没有感情,怎么看都没有原来的好,可原来的找不见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陈季云懊恼的叹了口气,目光随即投向了画箱旁边的茱萸酒,拿回来有些时日了,竟然没有给自己的泰山送去。陈季云蹲在酒坛子旁边寻思着,这女孩儿都是听爹娘话的,当然她是个例外,可自己若是讨好了泰山泰水,还怕她柳言兮对自己不好吗? 陈季云觉得自己太聪明了,笑眯眯的出了书房,一溜烟跑到了厨房。见众人都在忙活,便猫着身子来到蒸枣糕的蒸炉前。刚要有所行动便见厨娘往自己这边走来,当下掀开桌布躲了进去。显然是偷糕的老手所为。 这枣糕别处是吃不到的,里面不知加了什么竟比外面卖的要好吃许多倍。陈季云所谓的大娘一年四季雷打不动,晌午一过就要吃枣糕。当时陈季云一度认为她大娘脑子有问题,冬天吃也就算了,你大夏天捧着热乎乎的枣糕吃的那么高兴,简直不忍直视。 “章大娘啊!夫人在催了,让把枣糕快点端过去,不然就要凉了。”小丫鬟说完嘴角也抽个不停,凉的枣糕也很美味啊,怎么夫人就喜欢吃热乎乎的呢? “也不怕烫死你!凉一下会死啊!”陈季云蹲在桌子底下翻了个白眼,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大夏天的,也不怕中暑!典型的脑子有问题。 “哎,夫人这习性真是,咳咳,很特别!”章大娘将枣糕取了出来,放到案板上一小块一小块的切了起来。“先给夫人端过去吧!我给你们这些小蹄子还留了一锅呢,记得放到阴凉地方凉一凉再吃。” “章大娘每次都惦记着我们,等领了月银,请你吃顿好的。”小丫鬟端着枣糕笑着走了出去。 一瞬间,厨房里的人开始往各个院落里送饭,桌子底下的陈季云一听外面没了声音,连忙钻了出来,热死她了。转头一看,案板上放着切好的枣糕,陈季云咧嘴一笑,每次都捡现成的。顾不得去擦脸上的汗水,将枣糕用蒸面食的包袱裹好,抱着枣糕躲躲藏藏的回了书房。 “陈安!”陈季云用新做的风之器解热,将陈安唤了过来。 “少爷!”陈安进来有些哀怨,马上就要开放了,这主又想做什么啊。 “把那酒坛子抱上!”陈季云说完便将包袱拿了起来,“咱们今个中午在岳父家吃,换换口味。” 陈安一听脸上有了笑,忙问道:“少爷,有没有上次去吃的那个惊蜇啊,凉飕飕的,太爽了。” “这大夏天的应该有吧!”陈季云迈了书房的门槛,“到那没有再让厨娘做就是了。” 陈安一听,差点跌倒,自家少爷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啊,那是少奶奶的娘家好吗? “真是可气,都多少次了,要让我抓住那偷糕贼我定要他好看!”三两个丫鬟气嘟嘟的往厨房那边急走。 陈季云一听带着陈安匆匆逃出府去,这些个丫鬟好生厉害啊,就偷了几次而已,至于吗? 西院主房内。[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夫人,小姐,书房没人!陈安也不见踪影了。”翠云奉命去请自家姑爷吃饭,结果人去房空。 “这大晌午的又去哪了?好不容易来找你们一块吃顿饭。”陈母有些气,指望着成了亲顾家一些,结果照样出去疯闹,一个女儿家的也太不安分了。自己的基因她是一点儿都没有遗传啊。 “娘,先吃吧,饿了就回来了。”柳言兮寻思着陈季云是去弄她的宝贝去了,也没有想生气的念头。 “饿了她就在外面吃了,哪里会回来。”陈母叹了口气,自家的女儿是一点都没长进,昨天身份泄露了,今天就该死乞白赖的粘着人家嘛,怎么能一大早就跑出去呢。 “兮儿,你快吃,把这些个好吃的都吃了,不给她留!”陈母说着就给自家的媳妇布菜。 柳府。 “爹,娘!”陈季云还未进亭子便喊了起来。 正在亭子里边乘凉边吃饭的二老闻声一看,自家的女婿回来了,脸上顿时布满了笑容。 “今个怎么过来了,兮儿没一起啊!”柳母往女婿身后看了看,空无一人,到底有些美中不足,可回来一个也是好的啊! “啊,她忙!”陈季云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一屁股坐到石凳上乐呵呵的道:“娘,这是给你带的枣糕,比外面卖的好吃多了。” “陈安抱的那酒是孝敬我的吧?”柳老爷眼尖,老远的便发现了。 “嘿嘿,是啊,怕是咱扬河县就剩这一坛子了。”陈季云接过丫鬟的递过来的筷子便吃上了。 “你小子该不会蒙我吧!快取来我尝尝,诶,我尝尝到底是不是茱萸酒。”柳老爷想要这酒很多年了,可人家宋老爷死活不卖,哼,要不是稀罕这酒,谁愿意求那样背信弃义的小人啊。 “恩,味道醇厚,不错,不错。”柳老爷美滋滋的,“陈安啊,随他们去用餐吧,想吃什么让厨娘给你做啊!” “行了,你一辈子也没喝过这什么酒吧?尝也尝不出来。”陈安一走,柳母便鄙视自家老爷起了,不懂偏要装懂。 “夫人啊,我虽然以前没喝过,可我会品啊,我一闻,就是好酒,放的年岁肯定很长了。哎呀,好东西啊!”柳老爷高兴之余拿着酒勺子给陈季云和柳母舀了一杯,许是念陈安辛劳,特地命人给在厨房用餐的陈安也送去一杯。 “季云啊,兮儿跟你爹娘相处的如何啊?”柳母虽说是满意了女婿,可自家的女儿依旧是嫁入官宦人家了,到底有些不放心。 “娘,我爹娘待她比待我都亲,你看,我的额头,她许是嫌弃我破相了,已经好几天不让我亲了。”陈季云说完便觉得自己着实卑鄙,实在可以继续发扬。 “噗,咳咳!”柳老爷将酒咳了出来,一面痛惜好酒,一面嘴角抽搐,自家这女婿说话就不知道含蓄一下。 “你教的好女儿,怎么能嫌弃季云呢!”柳老爷憋的满脸通红,这女婿血气方刚的年纪被自家女儿这般冷着,确实太可怜了。 柳母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小夫妻间的房事跟女儿说说也就是了,对女婿能说什么? “季云啊,自从你画了那副画后,为父便搜集了许多好画,都在书房,你吃完去瞧瞧,稀罕的就带回去吧!”柳老爷觉得应该弥补一下女婿,这孝顺的娃就是称他心。 “诶,谢谢爹!”陈季云两眼发光,她就是爱收藏名家的画,已经好几箱子了,随便扒了几口饭就奔书房去了。 “这孩子,看见画跟什么似的!”柳母笑着摇了摇头。 “哪天兮儿回来你好好劝劝,季云这娃多孝顺啊,她再欺负人家可就是没家教了。”柳老爷喝着酒便念着女婿的好。 柳母闻言点了点头,想必女婿额头上的伤也是自家女儿做的好事。 陈季云跟着了魔似的,在书房一呆便是一下午,就这样她也才细细的看过两幅画而已,这些个大家用笔都是不一样的,光是那个折带皴和雨点皴她就看了一个多时辰。 第二幅看完,眼睛也累了,打了哈欠出了书房门,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落到半山腰了。陈季云连忙回房将字画全部打包,抱在怀里走了出去。 ------------ 第二十六章 “你这一天去哪儿了?”柳言兮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摘着耳环一边问着,看似极为随意。 陈季云盘着腿坐在床上看着手中的山水画,一笔笔简直出神入化,着迷间连头也不抬,轻飘飘的道:“去了趟岳父家。” 陈季云现在简直兴福到极点了,眼前这副真迹乃是怀锦先生的大作,她搜集了那么多箱子的佳画,里面只有两幅是怀锦先生的,可见有多珍贵。想不到自家岳父短短时间就弄到了怀锦先生的大作,着实好本事。 柳言兮显然是想不到的,愣了一会问道:“你去干什么了?” 陈季云闻声抬起了头,笑呵呵的将画卷了起来道:“几日前我得了坛好酒,给岳父送去了。” 柳言兮在陈季云说话间上了床,掀开自己被子的动作顿了顿,随后嘴角上扬,这般才算正经的过日子吧,感觉很舒服。头轻轻偏开将发丝理到胸前躺了下去。 陈季云见状,连忙下了床吹了灯。摸着黑上了床,撇下自己的被子钻进了柳言兮的被窝。 “下去!”柳言兮瞪大了双眸死死的盯着爬到她身上的人,语气极为不爽。 陈季云本以为此刻做夫妻间的事情是顺理成章的,没成想自家娘子的态度会是这样,踌躇间慢慢的挪了下去,躺在一侧将柳言兮抱进了怀里。 “出去!”柳言兮气息有些不稳了,抱人哪有抱的这般紧的,“回你被窝去。” “不让碰还不让抱啊,干嘛弄两个被窝啊!”陈季云小声抱怨着,身子却听话的挪了出去,钻进自己的被窝里。 “洞房夜也没见你不愿意!”陈季云将被子蒙过了头顶。 柳言兮一听觉得不对劲,连忙坐了起来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到现在都放不下你大哥?” “没有啊!”陈季云闷闷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 “没有?”柳言兮胸脯一上一下,显然是动气的节奏,“你不就想说,洞房夜我之所以不反抗,是把你当成你大哥吗?” 陈季云轻轻的拉开被子坐了起来小声道:“你们相识那么多年,我才认识你几天而已,你以前也都不正眼瞧我,还和那些个书呆子一起取笑我。” 柳言兮闻言止了声,显然是想起那一回来,当时自己和诗友在瑞雪亭吟诗,远远的瞧见这人与他人斗鸡,后来不知为何动起手来。待她抱着鸡路过瑞雪亭的时候,便吟了一句,鼻息干虹霓,行人皆怵惕。本以为那般的人听不懂嘲讽之意,没想到竟念叨至今。 许是觉得自己嘲讽人确实不对,柳言兮变得温柔起来,轻轻的钻进陈季云的被窝,靠着陈季云怀里道:“一句诗何必念念不忘!” “哼,他们骂都是字面上的,你却是把我当傻子一般,还把我和那古代的贾昌视为同等人。”陈季云虽然说着赌气的话,两只手却不害臊的搂着人家。 “好了,别撅嘴了,谁叫你名声确实坏透了呢,我怎么知道你是故意为之!不知者不怪呀!”柳言兮身子动了动,寻了个舒适的地方接着道:“你心里莫在有疙瘩,洞房夜之前我有一个多月的心里准备期,你是女孩我却只缓了两天。我既留下心便是你的,我们来日方长,何必急在一时?” 陈季云一听便笑了,心里美滋滋的。还没来得急说话便听见怀里娇妻不善的话语。 “哎,我是一心都给了某人,就怕某人心里还藏着别的人,为了娶人家连女孩身份都给忘了,洞房夜还把我当成了别人,可怜我第一次当了别人的替身。” 陈季云一听果然急了,连忙道:“没有别人了,真的。我当时不想她被糟蹋做人的妾室便求了我爹。洞房我亲她,没有反抗便以为她同意了呢,谁知道洞房里换了别人呢!” “谁是别人?” “谁,谁知道洞房里是我妻呢!”陈季云说完愣了一会,这话说起来好别扭哦。 显然,柳言兮也被这句话给逗笑了,“好了,疙瘩解开了,以后,我们都不可再胡思乱想,好好过我们的日子。” “好!”陈季云连忙应和,满脸的笑容一看便知是乐坏了的,“娘子,我们来日方长,但可不可以一床被子啊,我保证老老实实的。” 柳言兮心里舒坦了,便点了头道:“那明日让翠云换个大点的吧!” “诶!”陈季云应的响亮,抱着妻子躺了下去。 一夜好梦自不在话下朝阳升起,光束一射进床帏中陈季云便醒了,因着今日有事陈季云不似往日那般的赖床,转头见自家娘子迷人的睡姿,咧嘴无言的笑了笑,慢慢的抽出被压的胳膊,轻轻落下一吻便下了床。 “少爷,还以为你又起不来了呢!”陈安站在院落前笑了笑。 “怎么会?去年彩衣姑娘生辰我去晚了被罚只能喝白水,他们却喝着好酒,这次怎么也得搬回一局来。” “对,也让他们尝尝白水滋味!”陈安附和着,上次因着自家少爷去迟了,害的自己也只有喝白水的份。 “我昨个下午让你拿的画拿了吗?”陈季云边走边问道。 “少爷。送给彩衣姑娘的礼物怎么能忘,我放在那边的花丛处,离大门近,不容易惹人注意。”陈安神情间也有了些许自恋。 二人说话间来到花丛,迅速取了画出了大门,往扬河县最大的青楼鸳鸯阁走去。 “哎,陈公子!”路过翠宝行时,一掌柜打扮的人拦了陈季云。 “陈公子,尊夫人在这定了一支玉钗和一对耳环,今个小二没来,店里缺人,就劳烦陈公子给尊夫人带回去可好?” “我娘子定的?”陈季云说话间将盒子拿了过来,果见里面躺着一支玉钗和一对耳环,“东西我会带回去,你去忙吧!” “多谢,多谢!”掌柜的道了谢连忙回了铺子招待其他客人。 陈季云顺手将盒子放进了袖子里,带着陈安转了三个胡同,熟练的进了鸳鸯阁的后门,走进了偏僻的一座小院。 因着人家彩衣姑娘晚上要上台弹曲表演,陈季云等人只能大早上来此一聚。 “彩衣姑娘,生辰大喜啊!祝你容颜常在,年年似今朝。” “陈公子吉言!”唤作彩衣的姑娘本来正张罗着席位,听见转身一看惊讶闪过眼眸,“今年来的怎么这般早?哦~莫不是惦记着我那坛子好酒?” “哪里,哪里,取笑,哈哈,取笑了!”陈季云丝毫不客气的坐到首位右方。 “若是今年小女子定的规矩是来的最早者,席前饮白水呢?”彩衣嘴角一勾问道。 果然,陈季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片刻后,迅速站了起来道:“我稍后再来,你就当眼下没瞧见我!陈安,走人。” “转来,玩笑而已!”彩衣见陈季云跑到了院门口连忙开口。 陈季云闻言停了下来,摇开扇子又走了回去道:“哎呀,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彩衣姑娘怕是与那秦少东呆久了,人都学坏了。” “呸,哪个来坏我名声,我几时与秦公子私下见面了,倒是某人成亲前,隔三差五就来扰人,还从来不给银子!” “嘿嘿,我不是没那么多银子吗?”陈季云抬手挠了挠耳后道。 “进来的银子没有,那学戏的银子总该有吧?我怎么也教了你四五出大戏了吧?”彩衣说着便将一碟菜放到了桌子上。 “今个没带银子,改日给你送来!”陈季云也知彩衣家中弟妹多,有理由接济自然不会放过,只是今日走的急身上没银子。 彩衣见陈季云当真去翻银子,当下就啐道:“哪个与你真要银子了?” “嘿嘿,等他们走后,我与你唱一出,你看看,我可有进步?”陈季云决定要给银子,那自然是要给的,便转了话题。 “哎,人都说戏子低贱,士族不引为友,你却偏偏要学,陈侯爷知晓,你可知后果?”彩衣神情略悲,以往登台唱戏虽说看的人多,可也没人拿她当人看,比在青楼卖艺好不到哪里去。 “我爹不会知道!我喜欢听自然也喜欢唱!唱戏的人在我心中都是英雄。”陈季云见彩衣神情不对,便夸张道。 “好个没出息的啊!哈哈!”人未至闻其声,刘卿宝和秦少东笑着踏进了彩衣的小院。 “彩衣啊,你这生辰可要小心,别叫某人给你弄砸了啊!”秦少东说着来到了桌前。 “看她的胆量如何了!你们快入座吧,我去去就来。”彩衣笑道。 “唉唉唉,此言何解啊?”陈季云扇子一收道:“大家相聚,贵在一字曰真,莫要某人某人乱代入啊!” “哈哈!”刘卿宝坐在了陈季云身边一个劲的笑,“某人二字,并未指名道姓,谁急是谁!” “你怎么不叫唾沫淹死啊,当心你家娘子知晓你来这哭都来不及。”陈季云咬牙切齿道。 “知道了我也不怕,怎么,你怕你家娘子知晓啊?” 陈季云闻言不得不正视刘卿宝,这女厮胆子肥了啊? “咳咳,怎么可能,像你这般较弱的尚且不怕,我又何惧之有?” “好了好了,都别耍嘴了,苏兄去了京城,你们更应该稳重才是!”秦少东急忙制止,否则这要吵到何时啊! 二人闻言齐刷刷的闭了嘴,苏谦去了多日,相聚时一个座位空着总感觉怪怪的。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便齐齐的看向远方,但愿人长久,千里话寂寥。 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一章,额昂~~我死了,三章死了多少脑细胞! 求安慰~~~ ------------ 第二十七章 花开的早晨,果然是与众不同的,闻着花香听着鸟语,陈季云的眼睛也不似往日那般睁不开来,只是囧囧有神的双眸带着遗憾的情感,往日都是五个人在此吟诗作对,今日独独缺了一人,大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难道真说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 彩衣上完菜便觉得三人情绪不对劲了,连忙取了酒。(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小女今日生辰,难得众位特意前来庆生!这是我去年酿的桃花酒,大家尝尝!”彩衣说着便将三人的酒盅倒满了。 “那可得好好品一品才是!”秦少东第一个回过神来连忙端起了酒杯,“彩衣,我等敬你。” “大家同饮!” “恩,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浓而不烈,饮着此酒,还忆当年一树桃花带雨红啊!”秦少东细细品味着。 “哎,快满上,相聚都是知心友,畅怀同饮桃花酒!何等佳境啊!”刘卿宝说着便拿了酒勺子从酒坛子里舀了酒一杯杯满上。 “哎,今年来晚的理应喝白水!”陈季云见刘卿宝端起酒杯连忙制止。 “我与秦兄一同来,法尚且不择众,何况小小的规则!” “贫嘴耍赖油且滑,规则哪与旧时同?”陈季云颇为鄙视,“当年也不知道是谁硬是要我喝白水,果真往事如烟不可追啊。” “山鸟似犹啼往事!”彩衣闻言望着栖在树枝上的几只鸟喃喃道。 “桃花依旧笑春风!”陈季云连忙接了过来,“好对子。” “哎,季云。人家彩衣姑娘何时说要对对子,卖弄也没你这样的,拿人家的诗句来对!”秦少东插嘴道。 “哎呀,管它是不是诗句,对的工整就是好对子嘛!”陈季云说着端起了酒杯道:“我前几日作一上联,冥思多日,难寻下联,今日正好说与你们听。悼皇舆败绩,效列子之御风,斯为健者。” “怎么样,可想出下联?”陈季云见众人皱起了眉,便道:“好不容易得一佳句,就是对不上,好不气人!” “你也别气,此联我们回去在好好思想一回。(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秦少东见着佳句自然有了钻研的劲头。 “哎呀,你看,我们光顾着喝酒把生辰礼物给忘了。”刘卿宝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本诗集来,“我也没什么好送的,里面尽是几年来做的诗词,彩衣姑娘莫要嫌弃了。” “哪里,不胜荣幸!”彩衣施了一礼将诗集收了下来。 “昨日写了个字帖裱了起来,不成敬意!”秦少东说着将礼物奉上。 “费心了!”彩衣起身接过。 “哎,季云,袖子里的礼物拿出来吧!”刘卿宝碰了碰起身的陈季云。 “啥?”陈季云召唤陈安的动作僵住了,自己袖子里哪来的礼物啊? “还装什么?”刘卿宝说着便抬起陈季云的胳膊,从袖子将小盒子取了出来,擅自打开一看惊讶道:“呀!这般好看的簪子!季云啊,好眼光!” “哎呀!你还我来!”陈季云急着要去夺。 “彩衣,给!很配你啊!”刘卿宝上窜下跳就是不给陈季云,转身顺手就递给了彩衣。 彩衣接过一看,心里一颤道:“多谢陈公子。” “这个,额,”陈季云急的满脸红扑扑,见人家彩衣姑娘道了谢又不好要回来,便道:“那个,不成敬意!” “哈哈,眼光见长啊!”刘卿宝戏言道。 “喝你的酒吧,酒尚且堵不住你的臭嘴!”陈季云瞪了刘卿宝一眼,闷闷的坐下,这下可要玩完了啊! “我们来个行酒令吧!”秦少东刚说完,陈季云便站了起来。 “彩衣啊,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改日再来给你赔个不是!”陈季云说完也不管人家应不应拔腿就跑。跑到三个跟班吃酒的地方唤了陈安便走出了彩衣的小院。 “疯疯癫癫的搞什么啊!”刘卿宝纳闷了。 彩衣却摸着手中的盒子勾起了嘴角。(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陈安出了鸳鸯阁带着陈安急忙忙来到翠宝行。 “掌柜的!掌柜的!”陈季云进了人家铺子大口喘气道:“我家娘子,她,她定的玉钗和耳坠还有吗?” “陈公子说笑了,那是尊夫人差人拿来的图样,我们怎么敢私自多做?” “独一无二?”陈季云惊道,“那图样还在吗?” “昨日送还尊夫人了!”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陈季云顿时觉得一片黑暗,寻不到出路,沮丧的带着陈安出了翠宝行,突然脚下一停,眼下那个图样定是在自己房里的。 “陈安,回府,快点。”陈季云说完便跑回了府,大热天着实难为女儿郎了。 “碰!”房门被陈季云一脚踢开了。 “怎么了这是?一大早没了踪影,回来就踢门?”柳言兮显然十分不悦。 “娘子!”陈季云喘着气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踏进了房门。 “去哪儿了,一身的汗?”柳言兮起身从袖子里取了丝帕替陈季云擦着汗水。 “喝口茶,嘴都起皮了。”柳言兮端着茶杯递给了陈季云。 陈季云见眼前的妻子这般体贴,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自己连她喜欢的玉钗都护不好,打心眼里不想让柳言兮因玉钗而不悦,寻思一会便道:“娘子,我们去书房吧,我背书你看账簿不耽误的。” 难得陈季云肯看书,柳言兮自然一百个答应,二人齐齐的出了房门。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慊。”陈季云坐在书案前拿着书一个字也没入了大脑,眼神不时的瞟着柳言兮。 半天才硬着头皮装肚子疼。 “哎呦,哎呦,好疼啊!” “怎么了?”柳言兮连忙放下账簿。 “我肚子疼,想去如厕!”陈季云弓着腰一副不行了的样子。 “那你快去啊!”柳言兮催促到,疼成这样还坐着干什么? 陈季云闻言如同大赦,捂着肚子出了书房,直奔内室而去。 “陈安,在外面把风!”陈季云吩咐完便进了内室,把柳言兮的梳妆台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图样,急的已是满头大汗,寻不到想要的,陈季云一脸沉重的将拉开的小抽屉给推了回去。 翻了柜子皆寻不见,便往床上寻,陈季云已是不抱什么希望了,随便掀了被子,拉了枕头,刚要离开头又转了回去,枕头底下显然是一张纸,陈季云心一动,连忙取了打开,果然,上面画着一支玉钗,一对耳坠。陈季云咧嘴一笑将图样折了放进怀里。 下了床将自己所剩的银子带上,又来到柜子前轻轻打开柳言兮的锦盒子,心一横取了一百两装进了怀里,寻思着等发了月例再来还上。 “跟少奶奶说声,我有事出去一会。”陈季云说完便跑出了府门。 翠宝行 “陈公子放心,三日之内定能重新做好!” “我娘子若派人来取,就说还要些时日,不可说漏嘴。”陈季云千叮咛万嘱咐,从怀里将自己剩的碎银子取了出来,数了一百两递了过去。 “陈公子放心就好。”掌柜的接了银子和图样便开始招呼人做事。 陈季云望着手中的剩下的五十两十分郁闷,自己出去玩个几天,吃住行才不过三十几两,就这么个玉钗耳坠就要一百两,只能看不能吃。 陈季云在炎日下一步一步的走着,回去后再想出来也没个好理由,摸了摸怀里的一百五十两,陈季云转了道,去了鸳鸯阁。 “诶,彩衣姑娘,他们怎么走了?”陈季云一进小院,只见彩衣才擦拭着古琴不见其他人,觉得十分怪异。 “你与苏公子都不在,大家了然无趣便早早散了。”彩衣见到来人笑着站了起来。 “你把这些个玉拿出来做什么?”陈季云走进一看桌子上放着三块玉佩。 “往日上台奏曲,也不知是谁扔的,我哥眼下要娶妻,急着用银子,寻思卖了好换点银子。” 陈季云见状寻思,自己是给自己的五十两好,还是先拿自家娘子的一百两先垫上? “我这有五十两,你先拿去应急,这三块玉佩我来替你找买家!卖了银子给你送来。”陈季云始终觉得柳言兮的银子烫手,没敢拿出来,只将自己的银子放在了桌上,将三块玉佩揣进了袖子里。 “你送我玉钗已是破费,我怎好用你的银子。”彩衣说着便将银子推了出去。 陈季云闻言万分尴尬,自己是真的没有想把玉钗送给她啊。 “不是急着用银子吗?别推脱了,你教我唱戏的功夫都上台奏了好几曲了,赚的定比我给的多。你哥哥成亲算我随礼了。”陈季云又将银子推了回去。 彩衣闻言便也不再推辞,恩情都记在心下了。 “成亲后总也不见你来,想必是合了心意吧?”彩衣低着头问道。 “恩,她人还好,就是,就是只能看着!”陈季云笑道,往日这般的玩笑自是经常有的。 彩衣闻言笑了笑道:“像柳小姐这般的大家小姐注重两个字,情动,情一动自然水到渠成。若你硬是开门见山去求往往求而无用。” “果真是这样吗?”陈季云睁大了小眼睛,昨夜确实如此,“何以情动?” 彩衣摇了摇头道:“那看陈公子怎么做了。”说罢便不再言语。 “原来如此。”陈季云低着头寻思该怎么做好,怪不得昨夜那般,原来是害羞所致啊! “对了,我给你量身定做了几套戏服,来看看。”彩衣见陈季云低头沉吟,显然是对柳家小姐上了心,本以为她回来会对自己说点别的,看来自己又是多想了。 自十二岁那年相识,这人总爱来寻自己,本以为自己终是会嫁她为妾,一来心甘情愿,二来也好掩饰这人女子的身份,可眼看七年了,这人虽也时常来,可总不提情爱之事,难道真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快扇死陈季云,竟敢偷娘子的银子!其行绝对不可饶恕。 ------------ 第二十八章 陈季云沉思间听得戏服二字连忙来了精神。(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往日看戏早就想穿穿看了,可一直都没有机会。 “真的吗?都有哪些人物的啊?”陈季云两眼冒了光。 “一套《锁麟囊》薛湘灵的,一套《白蛇传》许仙的,一套《棒打薄情郎》莫稽的。”彩衣说着便引陈季云来到架子前。 陈季云喜爱般的摸了摸这三套戏服。 “想不想试一试?”彩衣笑问道。 陈季云闻言思忖一会道:“好,今个就试一套吧,剩下的我改天再来试。你这安全吗?我穿这套女装会不会被发现?” “你尽管穿来,戏班许多男的都扮过这个角色,即使有人来了,也不会怀疑的。”彩衣说着便将那套新娘服取了下来。 陈季云见状便脱了衣服,自认为都是女孩儿,也不知避一下子。 彩衣帮着陈季云穿好了衣服便要去整陈季云的发带。 “头发就不用整了,我就穿穿感觉一下。”陈季云说着便甩着袖子,满脸的笑意,她早就想像戏台上那些人甩袖子了。 “咳咳,彩衣,我给你唱一段,你看我可否可以出师了。”于是陈季云顶着男子的发式,穿着戏里女子出嫁的服饰坐在了椅子上。样子可想有多怪异了。 “我给你伴着节奏。”彩衣憋着笑来到二胡前。 陈季云坐在椅子上竖起了不标准不好看的兰花指,摆好了姿势便唱道:“梅香~说话好颠倒奥~,蠢猪只会乱解嘲,怜贫济困是正道~,哪有个袖手旁观~在壁上瞧奥~。” 彩衣拉着二胡笑出了声,自从看了这出锁麟囊,陈季云便一直说那个梅香丫鬟是个蠢猪,自此尝到这里愣是给改了词。也不管一个大家的小姐嘴里蹦出蠢猪二字着到底雅不雅! “蠢~猪问话太潦草~,难免怀疑~在心稍。想必是人前逞骄傲奥~,不该词费又滔滔,休要燥,且站了,薛良与~我去问一遭奥~。”陈季云感觉自己今日唱的比往日要好的多。 “你笑什么?我这几句唱的多好听!”陈季云盯着彩衣,小嘴气鼓鼓的。 “你为何硬是要学这段,你着女装很是怪异,想必你扮作许仙会好多了。”彩衣别过了头,实在不忍直视陈季云此刻的打扮。 “哎呀,这一段不是脍炙人口吗,而且还传扬了助人的美德呀!”陈季云说着也觉得着这身衣服太过别扭,转了一圈给脱了下来。 “彩衣啊,你知道哪里有萤火虫吗?”陈季云一边换着自己的衣服一边问道。 “怎么城里玩闹惯了,想下乡去玩耍?”彩衣戏谑道。 “哪里,你不是说我家娘子一旦情动便水到渠成吗?我琢磨着去捕萤火虫回府试一试!”陈季云笑道。 彩衣闻言低了头,连唱着戏都在想法子吗? “你们不是常去古华寺吗?后面的小河边应该会有的。” “哦哦,我傍晚去瞧瞧,我先回去了!银子的事情你别急,我寻了买家就给你送银子来。”陈季云临走道。 彩衣点了点目送陈季云归去。 陈季云到了府门前整了整衣服舒了口气走了进去。 书房 “你就是这般要看书的,晌午了才回!是不是吃完饭又要出门啊?”柳言兮就纳闷了外面有什么好,在外面疯玩了多少年了还是疯不够。 “嘿嘿!”陈季云摸了摸鼻子坐到柳言兮身边,“我下午一定好好看书,容我先吃饭吧!”说着就夺了自家娘子的碗筷,也不管人家柳言兮愿不愿意。 柳言兮见陈季云狼吞虎咽心自知这人是饿极了,早上起的那般早定是没吃早饭的。 “吃完饭把澡洗了,换身衣服!”柳言兮看着陈季云满头的汗水摇了摇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恩,恩,热死我了!”陈季云两个腮帮子塞的满满的。 “翠云,让厨房温些水来!”柳言兮一边吩咐着翠云一边给陈季云倒着茶水,两个茶杯间茶水的香味愈发浓了起来。 “好了,不烫了,先喝口茶水!哪有吃饭吃的这般急的!也不怕噎着!”柳言兮将茶杯递给陈季云,便起身帮陈季云解了腰带。 陈季云心中一暖连忙抬起两只胳膊,让自家娘子顺利的解开了腰带。 “明知道外面热的紧,还穿着密不透风的衣服!”柳言兮将腰带放在凳子上,起身打开柜子取了个薄长衫。 “洗完澡把衣服换上,在家也不用穿的那般正式!”柳言兮将衣服放在屏风上嘱咐陈季云。 “娘子,你待我真好!”陈季云喝着自家娘子给倒的茶水眉开眼笑,“其实,我也不想系腰带,可娘总说,我不系腰带的样子太颓废了。” “你若好吃懒做只管躺着,就算系上腰带穿的再正式也是个颓唐的样子。”柳言兮因着那句恭维的话语气也不似往日那般凌然。 陈季云闻言笑了笑不再言语,吃了饭便舒舒爽爽的洗了澡。 “今日也不见娘来咱们这溜达了。”难得洗个没有药相伴的澡,陈季云的身心舒坦极了。 柳言兮拨弄着算珠,瞥了眼正在系衣带的陈季云,淡淡道:“娘昨日晌午来西院用的餐,你不在罢了,话说,你这几日一直往外面跑,打算何时收心看书啊?” “现在不就是要看书的嘛!”陈季云说着走过去偷了个香随后一溜烟跑到书案前做好,寻思着傍晚去捉萤火虫。 柳言兮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偷亲这种把戏碰多了,直接无视。 “娘子,我背书给你听啊!咳咳,天命玄鸟,降儿生商。宅殷土茫茫......” 少倾,柳言兮听着陈季云的声音越来越小,等她抬头时,陈季云早已放下书本,手执狼毫不是在那写什么!柳言兮桌上还有三本账簿便没有去管,反正老老实实坐在书案前就好。刚要转身便有一纸鸢落在脚边,抬头看了眼陈季云,低头捡了起来。 “还不背书!”柳言兮轻斥了一句转身拆开了纸鸢。 “春暖花朝彩鸾对箅”柳言兮见后疑惑的看向陈季云见其拿书遮挡,微微一笑,执笔写道:“风和月丽红杏添妆!” 随即折成纸鸢站起了身走到书案前拿着纸鸢在陈季云眼前晃了晃道:“近日可是对对子成瘾了?” “哪有,背了半天解解闷罢了。”陈季云打开纸鸢下了下联嘴一撇,还以为自家娘子会对个情啊爱啊什么的。 “你既无聊,那我出一对子,只是对完了可要好好看书,这么久你这书才翻到第二页羞也不羞?”柳言兮说罢转身沉吟着,随后道:“学于古训乃有获。” 陈季云听后嘴撅起来,对个对子都想让自己背这所谓的古训。 “乐夫天命复奚疑。” “你!何为天命?”柳言兮拿她无奈只得放狠话道:“你若再不长进,莫怪我日后离了你。” “别啊!”陈季云连忙摆手,“我背!我背!”陈季云拾起书本调侃道:“哎,贤德妻苦相劝忠言逆耳,女儿郎三省身唯命是从。” “贫嘴,快背,莫在扰我。”柳言兮说完嘴角一勾便拿起了算盘,积攒三本账簿,哪个有闲情与她玩耍。 “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也已恭......” 听着陈季云的读书声,柳言兮无奈的叹了口气,改天得空还是列个大纲给她比较好,这一会背大学,一会背中庸,这下又来了论语,其行简直令她发指,不忍直视。 暮来朝去,此刻天已经不似晌午那般炎热。陈季云从书中抬起了头,她小到大都没坐过这般长的时间,实属不易啊。 此刻,太阳已经快落山了,陈季云伸了伸腰放下了书本,也不知道为何今天她竟能耐着性子背上几段来,比往日她娘打她时效果好多了。抬头看了眼正在忙碌的娘子,笑意跃于脸上,她家娘子对她真的不是一般的好。但愿比飞胜似关雎鸟,并蒂常开连理枝。 “少爷!”陈安蹲在床前小声唤着陈季云。 陈季云闻声第一反应就是看自家娘子,见她没有看过来,便挪到窗边。 “陈安,怎么了?” “捉萤火虫的沙袋准备好了,何时走啊,少爷?”陈安的声音传进了陈季云耳朵里。 陈季云低头片刻站了起来,来到柳言兮身边道:“娘子,我想出去走走,好不好?” “恩,去吧!回房换身衣服再走,太阳落了山,该凉了。”柳言兮见一下午陈季云确实背的出力便点头允了。 陈季云见自家娘子允儿顿时兴奋起来,她家娘子蛮好说话的。 “娘子,那我去了。” “恩,不要在外逗留过久,马上就要开饭了,娘若再见不到你,后果你是知道的!”柳言兮说完便低头忙着她的账簿。 “诶,记下了,去去就回。”陈季云想到晚上她便止不住的勾起了嘴。蹦蹦跳跳的回了房将鞋子里藏的银票取了出来,放回柳言兮的锦盒里。宽心的换下薄衫取了一件旧衣服换上,带着陈安往古华寺后门的小河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呐呐呐!偶是神算子,偶知晓你们看了上一章会直接看下一章,但素,三章看完要记得给人家补分啦,很辛苦,脑细胞死掉了啦! 给这章打分的大大们前两章也要关照一下啦,不能厚此薄彼哈! 鞠躬~~~对偶不离不弃的乃们!拥抱~~ ------------ 第二十九章 “少爷,老爷在荷月亭设了小宴,催你快过去呢!”陈母的贴身丫鬟梅香站在主房门前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吱~”少倾,房门轻轻的被拉开一个缝隙,紧接着陈季云的头露了出来。 “梅香,我大娘和大哥在那不?”陈季云腮帮子鼓了起来,今晚有事情做还来扰人家。 “在的,就差你一个了,二少奶奶也已在那了。”梅香见陈季云面上不愿去,连忙搬出了柳言兮。她其实一直都不明白,她家少爷为什么偏偏要唤她梅香,以前夫人给起了个墨香的名字,她觉得很好的! “知道了,稍后就去!”陈季云说完啪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陈安,你把我画在白布上的画贴在那些黑布上,贴实了将黑布挂起来,能挡住窗户和门就好。记住了,黑布朝外啊!”陈季云拿起外挂接着道:“都挂好后把萤火虫放出来,走的时候关好门。” “少爷,你就放心吧!”陈安拍了拍胸脯道。 陈季云点了点头走了出去,每次最烦的就是一起吃饭,不能大声说话,不能大口吃饭,憋都憋死了。 陈季云嘟囔着出了西院的石拱门,不走旁边的石板路,踏进了新栽的小竹林里,走在泥路上,不老实的拽了一片竹叶拿在手里把玩。还未出小竹林便见不远处灯火通明。 荷月亭四周已经挂起了红灯笼,在这月色朦胧的晚上特别显眼。 “爹,娘,安!大娘,大哥,大嫂,安!”陈季云跑到荷月亭一一问安。 “坐下吧,每次属你最慢!”陈侯爷轻斥了一句,“好了,人齐了,吃饭吧!” 陈季云头一歪挨着她家娘子坐下,拿起筷子一看,自家娘子爱吃的都在陈季龙那边,不禁大大扫兴,这些下人怎么上的菜嘛。 “兮儿啊,你们铺子新进了不少苏锦的绸缎吧?”陈府大娘两眼冒着光,明眼人一看就知她有所图。 柳言兮闻言抬起了头,她不是很想和东院的人打交道,可在陈府,终究是自己的长辈。 “是,大娘,前几日刚进了一批。” 陈府大娘一见柳言兮没了下文,脸色顿时变了,怎么的也该回一句,大娘若喜欢差人送几匹过去的话啊! “哎,也怪我没个福分,你说,明明你才是我的儿媳妇,怎么成亲当晚硬是让人给掉了包呢!不然,我房里要什么还没有啊。” “当着四个孩子的面你胡说什么?”陈侯爷放下了筷子,脸色非常难看,“什么叫硬是让人给掉了包?” “哎呦,老爷,是妾身口误了。妾身是个没福气的啊,你看看,妹妹身上穿的,那可是上好的苏锦绸缎,怕是兮儿你给置办的吧?”陈府大娘拿着帕子装作抹泪。 方媛在那坐着尬尴万分,往日里说自己这不好那不勤快倒也罢了,今日当着大家的面说这些话,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柳言兮也恼的紧,看向陈府大娘的眼神十分嫌弃,幸亏她不是自己的婆婆,不然有的受了。 “那日去铺子里觉得适合娘穿便命人置办了。” 陈府大娘见柳言兮又没了下文便哭道:“哎呀,儿啊,你看兮儿多孝顺,这般孝顺的媳妇你怎么就给弄丢了呢?” “娘,都是孩儿不好,当晚不该喝醉了酒。”陈季龙说着眼神瞟向柳言兮,见其低着头不理睬便转了头安慰自家的母亲。 陈侯爷闻言想怒斥长子,可一想柳言兮本来确实要配给长子的,眼下,人已经不是他的了,埋怨几句就随他去吧。 陈季云听见那对母子的对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任她哭任她闹,自己的娘子也不会是她儿子的。趁着陈季龙转头的空当,陈季云偷偷的将自家娘子爱吃的菜挪到自己面前。 “娘子,快吃,菜都要凉了。”陈季云夹了柳言兮爱吃的菜,顺便从她家娘子碗里将肉夹了出来,放进自己的碗中。 柳言兮抬头回望陈季云,嘴角微微勾起,本以为今晚要饿肚子呢,想不到自家相公对自己这般上心,勾着嘴角将菜递到嘴边轻轻的咬了口。 “你也别竟吃肉,多吃些菜对身体好。”柳言兮说着夹了菜放进陈季云碗中。 “诶!”陈季云应着便往嘴里塞,丝毫不管那头闹的多厉害。 “大嫂,你也快吃,莫让菜凉了。”柳言兮说完拍了拍方媛的肩膀,有那样的婆婆着实令人无奈。 方媛闻声面露感激,道了谢也拿起了碗筷,低着头似有眼泪流出。 陈季云自是知晓方媛尬尴,只是她现在的身份,实在不方便与她说些什么,见自家娘子这般善解人意,心中的波动越来越大,在这灯光下,陈季云觉得她家娘子越来越美,美的不可方物。 陈季龙母子见众人该吃吃,丝毫没有看向他们,不由的生闷气,尤其是陈季龙,本来暗地里命人将柳言兮爱吃的菜放在自己桌前,可眼下,菜已经不知何时被挪了地方,他怎能不恼? “兮儿,明日差人选几匹苏锦绸缎给你大娘送去吧!”陈母见那母子不闹了方才开口。 “是,娘!”柳言兮一边往陈季云碗里夹菜一边道。 “妹妹,你看,这多不好意思啊!”陈母大娘见有苏锦绸缎穿立马笑了,“这儿媳妇都听亲婆婆的话!沾了妹妹的福了。”此刻的她仿佛忘记了当年去柴房羞辱陈母的事情了。 陈侯爷实在受不了放下碗筷道:“以后,府里再不许提起入错新房的事情,谁要在背后嚼舌根,让我知道,绝饶不了他!” 众人见陈侯爷不像说假纷纷应了不再言语。 “爹,娘,我和娘子吃饱了。”陈季云擦了擦嘴道。 “吃饱了就回吧,你看你的袖子,袖子上沾的墨多不代表肚子里就有墨水了,跟着兮儿要好好读书识字。”陈侯爷怒斥着自己的小儿子。 陈季云听着那识字二字嘴角不停的抽搐,她都快十九岁了还识字呢啊!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7 . c o m “知道,爹!”陈季云说完拉着柳言兮站了起来,“大娘,大哥,大嫂,那我们夫妇先回去了。”说完也不管人家点不点头拉着娘子就走。 “诶,好好的路不走你往里去?”柳言兮拉住往小竹林去的陈季云。 “这里面清爽!来啊,进来走一回嘛!”陈季云说着便将自家娘子拉进了小竹林。 柳言兮借着月光看了眼自己的裙角,显然已经沾了泥土,以往倒是从未这般,眼下也觉稀奇,便道:“那要走快些,这里面小飞虫特别多。” “好啊,我们用跑的!”陈季云拉住自家娘子在那泥泞的小路跑了起来。 柳言兮望着陈季云的侧脸,心中微微一动,自家相公仿佛长漂亮许多。 陈季云心中开心一边跑着一边回望自家娘子,呵呵的笑个不停。 月光倾洒在竹叶上,从远处看去,仿佛仙境一般,让人看了觉得无比的祥和与宁静。 “碰!” “哎呦!”陈季云捂着头龇牙咧嘴。 柳言兮见自家相公撞到竹子上不仅没去安慰,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到不行直接蹲在地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丹唇,身子因为大笑一颤一颤的。 “好啊,你笑我!看我不收拾你!”陈季云说着握着拳手在嘴边哈了哈气,向柳言兮腰间挠去。 原本宁静的气氛瞬间被打破,嬉闹的声音在小竹林响起。 “啊!”柳言兮惊叫一下,连忙推开陈季云往外跑。 “站住,别跑!”陈季云笑着追了上前。 “啊,呵呵,不,痒!呵呵,我不再笑你了。”柳言兮防着陈季云的手扭动着腰肢。 二人打打闹闹来到西院石门边。 “好了,别闹了,到西院了,让下人们瞧见了多不好。”柳言兮喘着气整了整衣服。 “娘子,一会洗完澡进房你要闭着眼睛进哦,里面会让你大吃一惊的。”陈季云也微微整了衣服。 “恩?你做了什么?”柳言兮踏进西院的石拱门问道。 “二少爷,二少奶奶,安!”路过的丫鬟纷纷施礼。 陈季云在丫鬟走后头一扬道:“天机不可泄露也!我们洗完澡房门口见。”说罢便去了书房。 柳言兮摇了摇头往揽月阁走,话说自从自己嫁进来,这揽月阁便归了自己,可怜自家的相公硬是被婆婆赶去书房洗澡。窄窄的木桶哪有揽月阁里的大池子舒服。 荷月亭,人已去了大半,独留陈季龙和方媛。 “明日你回趟娘家,让你爹快点把刘家公子放了!就算他以前逼你嫁给他,可那也是你那不争气的爹造的孽,不能因为私人恩怨把人关着不放。”陈季龙口气不善,频频饮酒。 “相公,我爹关他是因为有人告他强抢良家女子。”方媛自始至终低着头。 “不管什么原因,你明日就回娘家,让你爹放了他!”陈季龙说完便起身回了东院,他收了刘家的银子当然的为刘家办成这件事,不然,颜面何存。 方媛此刻泪毫无顾忌的流了下来,这就是自己以为的如意郎君,所谓的正人君子。自己以为自己是个有福的,却原来是个苦命的。那日若听了陈季云的话,离开陈府,也不至于日日受气。都怪自己太过看重世子夫人的头衔,太过相信那人前的“赤诚君子”。当日可是自己心甘情愿重新婚配的,时至今日,又能怨谁? 作者有话要说:更晚了啦,哎呦,等的辛苦了,送上茶水一杯。 本文拒绝转载啊,可坏人要盗总会有法子的呀!!!鄙视啦,超鄙视,超级鄙视的啦! 啊哈哈,下章推到,大家准备好了咩? 废话是否多了一点点?感谢不离不弃的大大们,感谢大家的评论,感谢大家撒的花花,都收到了啦,评论也都看了啦,有些好逗哦~哈哈 蓉扔了一颗地雷,空鱼扔了一颗地雷,那一抹陽光扔了一颗手榴弹,大扎师妹扔了一颗地雷,优秀饲养员扔了一颗地雷,景焓轩扔了一颗地雷,景焓轩扔了一颗地雷,大扎师妹扔了一颗地雷,小小扔了一颗地雷。 感谢打赏了啦!收下揣进了不逗逗里。 ------------ 第三十章 天夜了,二更的梆声越过厚厚的墙垣传进了这深宅大院之内。屋内的灯光一个接着一个暗了下去,唯独这西院主房门前的两盏灯笼还在与星月比亮。 陈季云站在房门前背手而立,月光倾泻而下,洒在她的身上竟多了份宁静的感觉,或许是错觉,也或许她天性之中本就存有宁静的性格,只是日复一日被时间掩盖了。 揽月阁的门依旧关着,陈季云微微叹了一口气,同为女子同时洗澡,却没有同时出来。许是站的久双腿发了麻,她轻轻挪了一步,双眸从揽月阁的大门移向了院落当中。 月移花影,独自舞婆娑。微风习习,花香草香扑面而来。这般的月夜总是能让人流连,可依旧不能留不住陈季云的心,片刻后双眸依旧盯着揽月阁的大门,期盼她家娘子早点出来。 “吱~”揽月阁的大门开了,柳言兮迈着莲步走了出来。 陈季云脸上终于有了笑颜,三两步迎了上前,这般千呼万唤始出来,着实等煞人也。 柳言兮见到来人微微一惊,片刻,拉了陈季云的手便往内室而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怎么没回房歇着呢?手这样的冰!” “我等娘子一同回房!”陈季云笑道,望着她家娘子的侧颜她脚下的步伐也快了起来。 “翠云,一会把灯笼撤下去!”柳言兮吩咐完便要推开房门。 “娘子!”陈季云按住柳言兮的手,“娘子要闭上双眼方可进入!” 柳言兮闻言好奇心越发的重了,嘴角一勾闭上了双眸。 陈季云轻轻推开房门,抬起挂着门后的画,引柳言兮踏进了房门。 “啊!”柳言兮一睁开眼便受了惊吓,连忙投进陈季云怀里,将脸埋进那并不厚实的胸膛里,身子微微颤抖着。 陈季云被她家娘子的喊声吓着了,回过神来便安慰道:“娘子莫怕,是萤火虫,不咬人的,你睁开眼看看可好?” 黑乎乎的房间里数十只萤火虫闪闪发光,不细看,只道是什么妖魔。 平稳后的柳言兮慢慢挣脱陈季云,只见窗上门上都挂着山水画,站在房中,她倒真有种深入山林捕捉萤火虫的感觉。不知何时团扇已拿在了手里,轻轻的扑着飞舞的萤火虫。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陈季云轻轻握着柳言兮拿着团扇的手,一脸深情的望着她家娘子,缓缓道出她自认为很有意境的小诗。 片刻恍惚,柳言兮亦回望着陈季云,似乎周围的萤火虫早已不存了。在陈季云缓缓靠近离那香艳的丹唇一粒之远时,柳言兮微启双唇问道:“你抑郁了?” “恩?”陈季云闻言瞬间呆愣,微微离开柳言兮问道:“什,什么?” “哦,没事,见你刚才一脸的深沉,还以为你埋怨我逼你读书逼的太紧了。” 陈季云闻言嘴角不停的抽搐,一脸的深沉?刚才自己那般的投入,是那么的深情,怎么在她娘子眼里就成深沉了?气煞人也。 柳言兮将陈季云的懊恼视而不见,这种小把戏怎么能骗过她。 “快去吧画摘了下来,这般的天气,你将门窗都关上,就不怕闷热了你的娘子!”柳言兮轻轻推了推陈季云,她就不明白这人的脑袋瓜子在想些什么,就冲现在她闷的喘不过气她就想让那人今晚扑了空。 “哦!我就摘!”陈季云此刻竟也觉得房里异常的闷热,连忙搬了凳子去摘画。 柳言兮点了灯,将窗户推开,转身便见门上挂着一幅女子沉思图,走到门边细细观看,这女子竟与她有七分相似。 “喜欢吗?”陈季云从后面轻轻拥了柳言兮入怀,望着自己的佳作款语道:“佳人如此,我何其幸甚。” “你知晓便好!”柳言兮望着画中的自己,内心波荡起伏,自己今夜到底要不要应了身后的人?明明先前将门窗关死恼了她,现在却凭着一副画让她有“回心转意”的念头,想来这也算是好本事吧! “娘子!”陈季云慢慢扳过自家娘子,缓缓低下头,含住那丹唇的刹那心中雀跃无比,第二套方案成功也,第三套方案留做后用。 “去把窗关上!”感觉快窒息的柳言兮轻轻推开陈季云。 “诶!”陈季云红光满面的转了身,在胸前竖起中指和食指,天果然降幅于我辈中人啊! 柳言兮迈步至柜子前,取了一木盒子放到床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娘子,这是什么啊?”陈季云说着便要将盒子打开。 “诶,不该看的不要看!”柳言兮轻轻拍了陈季云的手,随即低着头解开了衣带,着桃色亵衣亵裤上了床。 陈季云宽了衣踢了鞋子,躺在床上不断的给自己加油打气,大女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要镇定。随后鼓足了劲翻到了柳言兮的身上。 柳言兮闪着凤目瞧着身上的陈季云,一不说话,二不动弹,这种事她早就料到了,但看这人怎么说辞了,要是一句话都不出,直接踢下床。 “娘子,何为夫妻?”陈季云呼吸不稳起来。 感受着身上人呼出的气息,柳言兮微微侧了头,这是要抛砖引玉吗? “相濡以沫,互相扶持便是夫妻。” “错,夫妻在于灵魂与体魄互相交融,此言自古便是有典故的。”陈季云一副老学究的表情道。 柳言兮闻言险些笑出声,为了做那羞人的事情竟然不害臊的道出典故二字,当真脸皮极厚。 “哦?但不知是何典故?” “盘古开天辟地之时,有两位少女行走在溪水河边。突然,长发女被蛇咬伤,圣命危在旦夕。赤脚女苦苦求去女娲,女娲仁慈,道夫妻之情深厚便可救其性命。赤脚女闻言归去。异日,赤脚女又去求女娲,道自己对妻子百般伺候,寻最好的东西与她吃,为何蛇毒还不退去?女娲叹道,女子不可教也,夫妻之情深厚在于灵魂与体魄的交融,你们多久没有行过房事了” “呸!”柳言兮实在听不下去了,笑骂道:“你个不害臊的!” 陈季云被骂反而笑了,迅速低下头含住那一张一合的香唇。 “唔~”柳言兮唇齿之间溢出美妙的声音。 陈季云将柳言兮的亵衣带子解了,刚要触及肚兜便被柳言兮给按住了,缓缓抬起头望着身下的妻子,两边红透的脸颊不难看出,自家娘子亦是动了情的。 “问女郎,体内可是无义蔡伯喈?” 陈季云闻言一愣,随后道:“答吾妻,体魄皆是多情赵五娘。” 柳言兮闻言松开了手,微微起唇道:“记住你今晚的话,他日若做了薄幸之人负了我,我上天入地定不饶你。” “你只管放心,我不是停妻再娶的蔡伯喈,也不是杀妻灭子的陈世美。我是有情有义的陈季云。”陈季云说完便将柳言兮的肚兜解了,双手缓缓附上了那两片浑圆。 “恩~”柳言兮心中存了期待也存了几分怕意,虽然有过一次可毕竟对房事不太熟悉。 少时,两具身无一物的躯体纠缠到了一起,柳言兮圆润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中,是那般的光洁滑腻,足以让天下的美玉都黯然失色。 陈季云的唇划过柳言兮的嘴角往耳畔探去,一股清淡的发香冲入鼻息间,让陈季云更加沉醉。此地留人醉,发香伴情长。 柳言兮只觉得体内燥热起来,羞涩间抬起玉臂环住了陈季云的脖颈之处。 陈季云来回亲吻着那香颈,顺着香颈向精致的锁骨进军,双手则不停的拨弄那峰顶樱桃粉红之处。 “恩~”受了刺激的柳言兮面已潮红,青丝发已乱,整个人蒙上一层朦胧的美感,显得愈发诱人。 陈季云热的掀开了被子,晶莹的玉体暴露在陈季云眼前,不由的低头瞧了眼自己的,定是自己的娘苛刻了自己,自己的身材才不及娘子。 陈季云俯□含住了那早已绽放的花骨朵,手附在了那如镜子般平滑的小腹之上,缓缓往下而去。 “恩~我们也算初次,莫要急了不知分寸。”柳言兮小声叮嘱陈季云,心中的怕意丝毫未减,洞房当夜的疼痛她至今记忆犹新。 “恩!”陈季云含糊的应着,寻到那源泉之地,陈季云向上吻住了柳言兮的香唇,片刻,方才慢慢进去。 “昂!”纵然是有了准备,异物闯进的时候依旧觉得有些微疼。 陈季云此刻也停了下来,微微喘气去寻她家娘子的香舌,情动间又轻轻推进少许,走走停停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暗香来,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醉。”陈季云痴迷不已,随后微微抽动,时时小心,不肯伤了她家娘子。 柳言兮此刻醉眼朦胧,汗滴沾湿了发梢,贴在脸颊及胸前,更加撩人百态。 陈季云见状哪里还把持的住,动作愈发的快了起来。 “恩~”倾刻,柳言兮柳腰拱起,死死的抱着身上的陈季云,片刻后落了下来,呼吸依旧急促。 “恩~”陈季云只觉得适才似乎被雷击了一般,浑身酥酥软软的。 柳言兮平复后将陈季云的手拉了出去,忍着不适披了亵衣坐了起来,将床头的木盒子打开取出一方丝帕擦拭着陈季云的手,擦干净后软语道:“睡吧” “娘子,我们不来了吗?”陈季云捏着自己的胳膊,当时觉得那般的舒适,怎么此刻这般酸软,就跟胳膊不是自己的一般。 “还来什么!”柳言兮轻斥,“胳膊怎么了?” “好像麻了。”陈季云皱起了眉。 “自找的,也不知道悠着点。”柳言兮怨着,拉过陈季云的胳膊细心的揉捏着道:“这种事情哪能由着心来。” “娘子,好像活血了,不怎么麻了。”陈季云说着便甩了甩胳膊。 “好了,你就睡吧!”柳言兮说罢便从木盒子又取出一方帕子。 “娘子,你做什么?”陈季云好奇的探出了头。 “你还不躺下睡去!”许是因为害羞柳言兮的脸颊红了起来,这也是她娘教的法子,行了房事身子酸软,这般时候又不好唤了翠云准备洗澡水,只能先擦拭一番,明早沐浴。 “哦!”陈季云闻言躺了下去,拉上了被子。 柳言兮则取了帕子闭着眼睛羞红了脸慢慢向下探去。 “娘子!快躺下,莫要着凉了!”等着自家娘子一起睡的陈季云催促道。 柳言兮擦拭妥当将帕子放回了木盒子里,慢慢躺下投进了陈季云温暖的怀里,这两方帕子她再也不会用了,羞死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云:娘子,你好好哦~ 兮:恩哼~ 云:娘子,你好温柔~ 兮:恩哼~ 云:娘子,你偶感风寒了? 兮:...... ------------ 第三十一章 昨夜良辰,暗香盈袖,休道不消魂,浓情蜜意,自有良人知。合衣睡,薄汗轻衣透,醒来方知日东升,红晕染双颊,羞煞俏佳人。 日丽风和,阳光穿透薄纱窗射进了屋内,床头上,柳言兮欠着身子望着熟睡的陈季云,昨夜之事历历在目,难为情的别过头去,至此,自己与那人便真的成夫妻了。 轻轻的掀开了被子,两条堪与软玉比美的腿滑了出来。忍着身子的不适,将昨夜的衣物披在了肩上,许是不忍扰了那人的好梦,柳言兮难得的没有唤醒陈季云。 拉开那副沉思图,柳言兮开门唤了翠云,将画取了下来,小心的叠好放进了柜子里。 “小姐,日上三竿了。”翠云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等她家小姐起床她站了一个多时辰了。 柳言兮闻言好不容易消退的红晕又浮上了脸颊。 “好了,知你等的久了,这个月给你多加月钱。”柳言兮说着便出了房门,往揽月阁而去。 一炷香后,揽月阁的大门被梅香敲开了。 “翠云,夫人让我来传话,少时要去趟宝记,要少奶奶也一起去。” 宝记是扬河县有名的绸缎铺子,自然是柳言兮娘家的。 梅香话一字不差的落入柳言兮耳朵里,正在穿衣的她不禁纳闷,昨夜她婆婆是让她差人送几匹苏锦给大夫人送去,今日为何又要亲自去趟宝记? 东院。 “你怎么又折回来了?”陈季云见方媛又回了东院便皱紧了眉头。 “府上两辆马车,一辆管家用去了,还有一辆,管事说,二娘要用。”方媛低着头没有当小姐时的架势了。 “哼,她以为老爷给她扶正了她就成正室了?我长房还在这呢,走,婆婆给你做主!”大夫人说着便站了起来,拉着方媛走出了东院。 柳言兮此刻回了房坐在梳妆台前戴上她那无比喜爱的玉钗和耳坠,嘴角一直翘着。 “小姐,这是今个早上卢掌柜送来的银票。”翠云将银票放到梳妆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家小姐夸赞道:“小姐,你比昨儿个好看多了。” “死丫头!”柳言兮嗔笑了句,将银票取来打开了柜子。 “咦?”柳言兮将锦盒内最上面的银票取了出来,拿到自己这的银票向来是崭新的,怎么会有这般多的折痕?柳言兮想着便把目光投到昏睡的陈季云身上,眼不由的眯了起来。 “翠云,找个可靠的人,姑爷一出门便跟着,看看她平日都去了哪些地方?” “知道小姐,我这就去吩咐阿明!” “少奶奶,不好了,不好了。”梅香闯进房来,气喘喘道:“大夫人带着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去找夫人理论呢!架势老大了。” “什么?”柳言兮显然吃了一惊,连忙来到床边推搡着陈季云。 “快醒,别睡了,娘被大娘欺负了!” 陈季云睁开朦胧的双眼,随后刷的瞪大了。 “怎么回事?”陈季云也不赖床了,匆忙下了床穿了鞋。 “大少奶奶要回娘家,需要马车,可那马车,夫人昨晚便向管事的要了来。”梅香小丫头颇为气愤。 陈季云一边穿衣服一边往主院走,想来鼻子便酸了,她娘为了她低声下气多少年了,她真的不想再忍了,可眼下依旧不得不忍。 “二娘,你哪天出去不行,偏要今日,我娘子今日回娘家有大事,你莫要给耽误了。”陈季龙来回踱步。 “妹妹,自古长幼尊卑要分的清才是,眼下长房要用,你二房的就先退一步吧!” 陈季云和柳言兮还没进主院的石拱门便听见陈季龙母子所谓的道理。 “娘!” 陈季龙一看柳言兮竟然也来了,不由的改了脸色和语气。 “娘,娘子何时回娘家都可,我们做晚辈的理应孝敬二娘,马车就让二娘先用吧!” 大夫人一听自己的儿子不帮着自己的说话当下就恼了,“你个不孝的儿,是谁催着媛儿回娘家的,我这是替谁要的马车?” 陈季云见自己的娘这般的驳了自己的颜面,顿时涨红了脸,不再言语。 柳言兮眼中,陈季龙母子丑态百出,自己当初怎么就认不清呢? 这个阵势她从小也未曾见到过,刚要上前反驳几句便被自家相公给拉住了,顺着陈季云的眼神,柳言兮定睛一看,顿时不淡定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这般争吵的场面,她家婆婆竟然还在那闲情逸致的品茶? “大娘,您消消气,这么大声把爹引来事情怕要弄糟的,这马车就给大嫂用好了。”陈季云敛了情绪道,实在没有必要为一辆马车撕破脸皮,事情闹大自家的爹怕是难做的很。 “哎,还是云儿懂事啊!”大夫人虚情假意道。 “娘,先去西院坐会吧,我差陈安出去寻辆马车来。”陈季云对大夫人等人点了点头来到她娘身边。 陈母闻言这次放下茶杯,嘴角微微上扬道:“尊敬大娘,礼让兄长,我儿果真赤诚君子。” 陈季云嘴角抽个不停,她娘这是要闹哪样啊?一辆马车至于吗? 陈季龙闻言握起了拳头,这不是在暗讽他,对弟弟对二娘太过苛刻了吗?当着这么多的人他觉得颜面无光,竟然忘了这个家不在只有他们母子和陈季云母子,万一此事传到爹耳朵里,怕是要糟的。 “二娘,马车本就是您先给管事说的,理该您先用,我们小辈的等等就好!娘子下午回娘家也是不碍事的!” “难得你一片孝心,那二娘就愧受了。”陈母说完拉着柳言兮出了主院。 “娘,干嘛跟他们抢马车啊,大早晨的吓人了一跳,这些个鸡毛小事让着他们得了!何必跟他们挣长短论高低啊!”陈季云打着哈欠埋怨道。 “你懂什么?我们不欺人,也不能老被人欺负,此事本就是他们无礼,不能连是非都不要了。”陈母怒道。 “娘说的对,他们未免也太狂妄了些!长此以往,府中的下人们也会看低咱们。”柳言兮虽然没经历过,可书本上也曾见势力的奴才虐待主子的事情。 “你们!谁知道爹何时奉命去边疆啊,现在跟他们过不去,爹带兵走了呢?只怕倒时他们就要下狠手了,那是防不胜防的,这么多年的隐忍岂不是白费了?”陈季云瞧着周围小声道。 “你当你娘是吃干饭的啊?”陈母瞪着眼睛盯着左右转头的女儿,“你把头给我摆正了,看着我!” 陈季云闻声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娘,这是要干什么啊? “恩,你这面相一看就是个软骨头,顶不起门头的无能之辈。”陈母摇了摇头,接着道:“你在家好好温书,我跟兮儿出府一趟!老实点。” 陈季云眼睁睁看着她娘带着她娘子往大门方向去了,心里那个气啊,她这是忍一时风平浪静好不好?她这是目光长远的表现好吗?怎么就成无能之辈了。 越想越在府上呆不住,拍拍屁股出了大门去了鸳鸯阁。 “娘,这些事棉质的,适合冬天穿。”柳言兮见自家婆婆一直翻着那些棉布便提醒道。 “娘知道,选的就是棉布,眼看要入秋了,那些个举人纷纷上京赶考,陆为书院马上就要空了,眼下,多做几件棉衣,去了陆为书院,入了冬便可穿了。”陈母一边挑着棉布一边道。 “娘,她那个性子穿白衣怕是一会就要弄脏了的。”柳言兮十分反对陈季云穿白衣服,那个嘚瑟气穿不出个好的来。 “这是给你选的,她那个性子没人管是要上天的。你公爹班师回朝时便接了圣旨,八月十五一过便带兵镇守边疆,所以,八月十五过后,我便同你们一起去渭平城,你们上山读书,我在山下做点小买卖,万一季云不受你管教了,还有我给你做后盾呢!” “娘劳心了。”柳言兮不得不佩服自家婆婆,不声不响的把事情都想妥当了。 陈季云要是闻的她娘的话,怕是要羞的无地自容,她的长远与她娘的长久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 “劳不劳心都是为了子女啊!”陈母微微一叹,“你公爹向来不徇私情的人也动用起权力来了,在嘉元四十一年秀才名单上填了一个柳言的名字,去了陆为那便是你的名字。哎,为了季云,还要你女扮男装,委屈你了。” “娘,我从来没有进过学院,也非常渴望听一些大家夫子授课,此次倒是会圆了儿时梦!”柳言兮见婆婆无动于衷便道:“若是公爹的势力大一点,直接在进士名单后面填个陈季云多好!” “你啊!”陈母笑骂道:“进士都是经过皇上御笔的,怎么能说加就加!好了,把布匹装上马车咱就回。” “小姐!”翠云刚才出去见阿明,听说自家姑爷去了鸳鸯阁赶紧来告知自家小姐。 见到陈母在旁边便凑到柳言兮耳边嘀咕。 果然,本来柔和的人瞬间冷了下来,昨日才定鸳盟,今日她就敢去鸳鸯阁。 陈母见二人有话说,便将揣在怀里的银票递给了卢掌柜,虽说自己是婆婆,可毕竟这是柳家的铺子,该花的银子还是要给的。 “娘,你坐马车先回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做。”柳言兮送婆婆来到马车前道。 “恩,好,你去吧!”陈母对媳妇是一百个放心,自然允了上了马上。 柳言兮一见马车驶远,连忙踏进宝记。 “卢掌柜,麻烦拿两件男装来。” “是,大小姐。” 片刻,从宝记后堂走出一位翩翩俏公子,急匆匆的带着小厮走出了宝记。 作者有话要说:~好难过的说,入v掉收好厉害~许多大大都见不到了啦~ 明日归校去~春暖花开,留恋不舍频回头。 明日28号暂停一天,3月1号安顿好正式更文 悠:亲们会同意的对不对? 诸君:对! 悠:听不到,大点声。 诸君:对!!! 悠:好感动~ 清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2-27 13:17:47 无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2-27 00:27:10 大扎师妹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2-26 18:23:48 delet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2-26 09:21:20 兰宝贝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2-26 08:14:21 蓉扔了一个地雷 破费了亲们,感谢你们的喜爱。 ------------ 第三十二章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柳树成荫,徐徐风儿吹过,倒也觉得清凉。 陈季云身着许仙戏服,站在柳树下与彩衣唱着白蛇传里面的断桥一折。 鸳鸯阁后门。 “小姐,不让进去,说是白天不接客。”翠云气嘟嘟的告知自家小姐。 “那她是怎么进去的?”柳言兮的柳眉皱了又皱,盯着不远处鸳鸯阁的后门气道:“回府把陈安找来。” “哦,小姐。”翠云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太阳,十分的刺眼,太闷热了。 彩衣小院柳树荫下。 彩衣指着陈季云唱道:“你忍心将我害伤,端阳佳节劝雄黄;你忍心将我诓,才对双星盟誓愿,你又随法海进禅堂......” “少,少奶奶!”陈安额头上染上一层薄薄的汗水,也不知是热的还是被自家少奶奶吓的。 “带我进去,不然,回府你自己看着办。”柳言兮冷冷的说完便转了身。 陈安垮着脸不情不愿的敲开了鸳鸯阁的后门。 “我家少爷让我带我家,那个,表少爷来。”陈安对着开门的护院道。 护院见陈安不是一回两回了,自然深信不疑,让开了道。 柳言兮跟在陈安后面。脸越发的冷了,果然熟门熟路,想来那位是这的常客了。 “你忍心叫我断肠,平日恩情且不讲,怎不念,我腹中还有小儿郎。你忍心见我败亡,可怜我......” 柳言兮刚走了几步便听见女子唱戏的声音,只是这几句戏词着实让她不舒服,什么腹中小儿郎,那是女孩儿能随便说随便唱的吗? 蹙起柳眉随着陈安来到一座小院前,闻声望去,只见树荫下自家的相公身穿戏服坐在地上,还抬起了一只脚,看样子很害怕的样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而那女子则指着她相公一脸的委屈,一副怒斥薄情郎的架势。 竖起耳朵只听那女子唱道:“你袖手旁观在山岗,手摸胸膛你想一想,有何面目来见妻房啊?” 顿时,脸色黑了下来,这妻房两个字深深刺激到了柳言兮,呼吸也应生气有些不稳。 “娘子啊~先只想拜佛早回转,文殊院粉墙高似天。听鱼磬只把贤妻念,哪几夜何曾得安眠,贤妻金山将我探,咫尺天涯见无缘,法海与你来交战,卑人心中似箭穿。小沙弥,行方便,他放我下山访婵娟,得与贤妻见一面,纵死九泉我的心也甘呐啊~” 啪啪啪! 柳言兮拍着手一脸微笑的走了进来。 “唱的真好!” “你谁啊,没看见唱戏呢吗?随随便便打扰人家。”陈季云不耐烦了,摆了摆手道:“快走,快走,彩衣姑娘白天不唱曲不接客。” 柳言兮倒抽一口气,显然好修养差点就破了功。 “少爷!”陈安吓出一身冷汗来,他家少爷真牛逼,竟然赶少奶奶走。 “你怎么来了?”陈季云纳闷了,今天不带他来怎么还找来了? “少奶奶来了。”陈安扯着陈季云的袖子道。 “啊!”陈季云吓了一跳,连忙看看四周,拉着陈安小声问道:“在哪呢?她怎么进来的?” “少奶奶逼我带她来!” “你!”陈季云甩着水袖朝陈安脑袋砸了一下,“你笨啊!” 陈季云说罢便要出去寻她家娘子,见一蓝衣书生挡住自己不耐烦道:“让开,不知道好狗不挡......” 柳言兮忍着气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呆愣的人。 “额,这位公子好相貌啊!呵呵。”陈季云生硬的开口,随后僵硬的转身看向陈安,小眼眨巴小嘴嘟哝着。[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陈安一见便知道自家少爷询问的什么,当下猛点头。 陈季云瞬间长大嘴,心中的小鹿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颤微微取下许仙的帽子转了身。 “呵呵~”陈季云干笑几声,见她家娘子不搭理她暗自吞了口唾液壮着胆子道:“娘子,你怎么来了?” 柳言兮瞪了眼卖笑的人,恨不得把那人嘴给撕烂了。 “想必这位就是彩衣姑娘吧!有礼了。”柳言兮身着男装行着女子的礼节,那微微下蹲的身躯配上放在腰间的兰花指竟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突兀。 “陈夫人有礼,请坐下喝茶。”彩衣才微微欠身。 “谢座!”柳言兮带着翠云坐在树荫下的石桌前,刚抬头,便见对面的彩衣姑娘头上戴着的玉钗竟与自己的一般无二。柳眉瞬即蹙起,难道翠宝行的掌柜私下留了样本?今日,少不得去质问一番。 “我夫顽劣,多蒙彩衣姑娘平日里照看于她。”柳言兮缓了情绪依旧面露微笑。 “不敢!”彩衣闻言脸微红。 柳言兮微微一笑接着道:“彩衣姑娘过谦了,适才在院前驻足,彩衣姑娘唱声好似林籁泉韵,让人感心动耳。” “陈夫人过誉了。” “哪里,我夫弃书而不阅独愿与彩衣姑娘唱曲,足可见彩衣姑娘唱声确实动听。”柳言兮依旧面不改色。 这一番言语听在彩衣姑娘耳里,尴尬万分,自己这般纵着陈季云倒是妨碍她读书了。 “娘子,那个,天快晌了,我们回府去吧!”陈季云连忙拉了拉柳言兮的袖子,一颗心惴惴不安。 柳言兮闻言瞪了眼陈季云,随后微笑转头对着彩衣道:“既如此,我们就告辞了,彩衣姑娘勿送。” 陈季云看着自家娘子走的那般的快,显然是动了气,连忙对彩衣道:“莫放在心上,我先回了。”言罢急忙追着柳言兮跑了出去。 “翠云,去翠宝行一趟,问问掌柜的,为何我这玉钗竟有双份?告诉他,此事交代不清楚,我不会轻易罢休。”柳言兮一边疾走一边道。 “知道了,小姐。”翠云说完便往翠宝行而去。 “娘子啊!你听我说啊。彩衣姑娘不似鸳鸯阁其他女子,她是个卖艺不卖身的好女子。”翠云刚走,陈季云便赶了上来,一边疾走一边对着身边的娘子解释道。 柳言兮闻言转头看了眼陈季云随即嗤笑几声进了陈府大门。 陈季云连忙撩袍追上,急急进了西院石拱门,小腿吧嗒吧嗒的迈着,也不怕这天炎热了。 “碰!” “哎呦!”陈季云被关在门外,捂着鼻子叫唤,疼死她了。 “娘子,开门呐!”陈季云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敲着门。 屋内的人像是铁了心肠一般,不管如何敲门如何呼喊依旧是不理不睬。 头上热汗流,口干舌又燥,陈季云无精打采的靠着房门,嘴里仍然念叨着娘子,开门。 翠云从翠宝行回来便去厨房端了饭菜,刚来到西院,便见那可恨的姑爷倚在门上。 “姑爷,让让,奴婢要进去给小姐送饭。”翠云咬牙切齿道。 “好,好!你快进。”陈季云眼睛发光,翠云进时跟着一起进去岂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诶!姑爷,小姐没叫你进奴婢可不敢放你进来。”翠云站在门内阻挡着陈季云,说完便框的一声关上了门。 陈季云站在房门前不停的踱步,思来想去只有一个法子,想罢便往主院跑去。 少时,陈季云扶着陈母走出主院的石拱门。 “你没事往那鸳鸯阁去做什么?兮儿生气也是情理之中。”陈母一边走一边埋怨自家的女儿。 “娘,虽说我进鸳鸯阁不对,可我也没做什么,彩衣姑娘不似那些个女子,不仅琴艺超群舞姿俱佳,戏还唱的绝妙。我们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引为知己好友而已。”陈季云觉得自己并未有太多过错,以前尚且能够在一处作诗对唱,成亲了就该与友断往来嘛。 “这话你可不能在兮儿面前说。一会到了那少不得要认个错表个态。” “难不成真的不许我见彩衣了?”陈季云停下了脚步,“她成亲后尚且与那些书生相聚文轩亭,我都不拦她。她为何要拘着我。” “好个不懂事的奴才!”陈母怒了,接着道:“兮儿去的那是文雅之地,你去的那个鸳鸯阁能上的了台面吗?快走,认错去。” 陈季云嘟囔嘴小声学道:“能上的了台面吗?快走,认错去。哼,看不起谁啊!什么破文轩亭一群乌合之众耳。” “兮儿啊,是娘,快开开门。”陈母拍了拍门道。 顷刻,门开了,柳言兮侧了身让自家婆婆进来。刚要关门,陈季云闯了进来。许是早就料到,柳言兮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娘!” “唉,此事兮儿委屈了,我把她带来,你只管审她,恼了怒了,打她出气便是。莫要留她房外,让下人门白白看笑话。”陈母一脸慈祥笑道。 “还不与你家娘子认错。”陈母转头变了脸色。 “娘子,你莫生气了。我不该再去鸳鸯阁的,可是我除了唱戏什么都没干!” 柳言兮自从翠云回来,心上便又狠狠划了一道,这人竟然为了那彩衣姑娘打她玉钗的主意。 “娘,我有话与相公详谈,还望娘暂且回房。” 陈母一听暗道不好,莫非自己那不争气的女儿还有事瞒着自己? “你们小夫妻有些私话是常事,那你们聊,我先回房了。”陈母无可奈何的走了出去,只是并未离去。贴在窗边竖起了耳朵。 作者有话要说:昂~不适应,想家诶!好在还有乃们陪着我,实在无以为报啊!更文一章聊表心意 ------------ 第三十三章 屋内静悄悄一片,显得几分沉寂,令人大气不敢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柳言兮起身坐到梳妆台前,将那玉钗取了下来,芊芊细手拨弄着其他的发簪,久久,拿起镶着白玉的簪子在发间佩戴。 “啪!”柳言兮忍到了极限,将那镶着白玉的簪子拍到梳妆台上,这人流连于花街巷,自己这般打扮又给谁看? 突来的响声吓坏了陈季云,也吓坏了窗外偷听的陈母,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翠云偷偷看了眼脸色冷下来的小姐,心中竟有一丝同情自家姑爷,自家小姐轻易不发脾气,可若是发起脾气来自家姑爷怕是受不住的。 “相公”柳言兮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季云,拿起那玉钗问道:“相公可识得此物?” 陈季云瞪着小眼一个劲的摇头摆手道:“不认得!不认得!” “不认得?”柳言兮脸色越发的冷了。 “相公与彩衣姑娘唱曲的时候,就没仔细瞧瞧彩衣姑娘佩戴的发簪?”柳言兮死死的盯着陈季云,见其两手不安的抓着袍子,一副快哭了的表情,便缓了语气道:“还不快与我说实话?” 陈季云偷偷的看了看自家娘子,心虚的低了头,扭捏着不知从何处说起。 “翠云,去请翠宝行的掌柜来一趟,把事情当面说清楚的好,以免留下什么误会。” “别!”陈季云跑到门前堵住,苦着脸急道:“别去。我说还不行嘛!” “说吧!我洗耳恭听。” “那个,你能不能先让翠云出去啊?”陈季云闷声道。 窗外的陈母一听连忙提着裙子躲了起来,心中不住的埋怨自家女儿多事。 翠云闻言看向自家小姐,见自家小姐朝自己点头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陈季云一见翠云出去了,忙去床下翻出砖头,举过头顶朝着床头跪了下去。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你干嘛呢?”柳言兮坐瞪大眼死死盯着陈季云的背后。 “我跪在床前你消消气,那玉钗不是我故意送人的,我今日去寻彩衣姑娘是给她送卖玉的银子,顺便唱了一段白蛇传。我们清清白白的。”陈季云急忙忙说着,语速竟比往日快了三倍。 “你把砖放下,站起来,转过身好好说话!玉钗到底是不是你送与彩衣姑娘的?”柳言兮不禁头疼,自己何时要她跪下来的,以前只道是个男儿身方才罚她跪,如今既然知晓是个女儿郎,自然不会用这般的法子,跪久了膝盖是要痛的,女儿本该娇养嘛。 “那天是彩衣姑娘生辰,所以我就起了个大早,路过翠宝行,那掌柜的便托我把你的玉钗带回来。”陈季云闷着头站了起来解释着,殊不知越解释罪责越大。 柳言兮闻言双手便握了起来,平日里自己唤她起来背书都得三请四请的,那日却单单为来了彩衣姑娘起的那般早,着实令她气闷。 丝毫没有觉悟的陈季云还在一个劲的解释。 “那个不要脸的刘卿宝夺了你的玉钗交给了彩衣,当时彩衣姑娘已经道谢了,我怎么好意思驳了寿星的面子呢!你的玉钗一没了,我也没心思坐那吟诗了,我就去翠宝行问问你那玉钗还有没有。”陈季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头埋的越来越低。 “然后呢?翠宝行应该没有第二支玉钗吧!那我这只从何而来啊?”柳言兮耐着性子问道。 “是我,回房取了图样,让翠宝行重做的。”陈季云眼睛一闭说了实话。 “还叮嘱他们别说漏了嘴,让他们骗我晚几天完成是也不是?”柳言兮说着便站了起来,肚子的火气发了出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我是你妻子啊,你这般瞒我骗我欺我,于心何忍?”柳言兮已经没有适才那般淡定了,“纸能包住火吗?你以为你骗了我就能瞒天过海?” “娘子,你别大声嚷嚷啊,我不是故意这般做的,那玉钗不是误送了彩衣姑娘嘛,我怕你没了玉钗不高兴。”陈季云拉着柳言兮小声道。 “怎么,你还怕人听见?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据实跟我说我自会体谅一二,我柳言兮还不至于为了一支玉钗跟你闹。”柳言兮说着眼中便蓄满了泪水,掩饰般坐下转过了身。 “娘子我错了,你别哭!”陈季云连忙蹲下拉住自家娘子手,左右摇了摇。 “我也知生辰一年就一天,自然寿星为大,你失了玉钗回来与说便罢了,簪子款式千万种,我又不是非那支玉钗不可。可你为何总要瞒着我?” “是我一时想差了,我再不瞒你。”陈季云站起身来,将她家娘子抱进怀里。 “那你好好交代吧!”柳言兮脱离陈季云的怀抱道。 “恩?”陈季云顿时懵了,事情交代清楚了,还交代什么? “你与苏谦,刘卿宝,秦少东可是熟识?”柳言兮站了起来,逼近陈季云,“你可是中了秀才,有功名在身?” “娘子,你都知道了啊!”陈季云大大吃了一惊,她家娘子怎会知晓的。 “那天在我娘家,你们还装作不认识,说什么要考秀才?你连岳母岳母都骗,你脸皮可真厚。”柳言兮咬牙切齿道。 “娘子我不是不与你说,那时我们还没有交心呢!”陈季云心虚起来。 “我是嘉元四十一年的秀才,我与刘卿宝等人却是熟识,常常聚在古华寺或者......”陈季云说的此抬眼看着自家娘子,狠了狠心道:“或者鸳鸯阁。” “哼,好不风流!”柳言兮醋道。 “娘子,你别想歪了,我与彩衣姑娘真的是清清白白的。我去寻她就是唱唱曲什么的。” “我若想歪了,我早回娘家不再见你了。”柳言兮心里也知道她们在唱曲,可那戏词听在耳里就是不舒服,“那曲子就那般好听,你就这般爱学?” “嘿嘿,极好听的。那娘子,你不气了吗?” “知你不是故意送玉钗,我便原谅了你。” “多谢娘子。”陈季云喜上眉梢。 “其情虽可免,但其罪不能饶,自我嫁你,你瞒了我多少事,先是女扮男装,再是隐藏功名,还有......” “娘子,我知错了,你别数了,中秀才的事扬河县没几个人知道。我不是故意瞒你的。”陈季云讨好道。 “以往的事便罢了,今后不可再瞒我,我的心也是肉做的,经不起你一瞒再瞒,消化一件事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记下了,娘子宽宽心才是。” “拿上你的被子去书房,三日后再回房睡。”柳言兮见事情都说清楚了便开始赶人。 “怎么我还要去书房啊”陈季云瞪大了小眼睛,满眼的迷惑和不解。 “我虽说原谅了,可仍然不舒服。”柳言兮站在床沿给陈季云整理被子,这人起那么早给人家姑娘过生辰,却不肯为自己起早背书一次,怎么不让她生怨? “娘子,你哪不舒服啊?” “心里,心里不舒服。你再怎么是女子,那也是成了家的,在人家姑娘面前不懂得避嫌吗?还唱什么白蛇传,娘子娘子的叫个不停。”柳言兮将被子丢到陈季云身上醋道。 “唔!”陈季云扯下被子,“哪有叫个不停,只叫了一声而已。” 陈季云说完便抬起了头,满眼的惊喜道:“娘子,你这是不是醋了呢?” 奇!书!网!w!w!w!.!q!i!s!u!w!a!n!g!.!c!c “滚!”柳言兮恼羞成怒道,脸颊红润红润的。 “嘿嘿,杂史上有描述过,你唬不了我,你就是醋了,娘子,你是不是爱惨了我?”陈季云腆着脸一副自恋的模样。 柳言兮闻言简直哭笑不得,只得板着脸怒骂道:“呸,你个不害臊的!你有什么值得我爱的,在书房这三日好好背书,若三日后背不完论语,我心中便是无你的。” “那三日内我背完了,是不是证明娘子你爱惨了我?” “闭嘴,不准再说这三个字。”柳言兮羞红了脸,哪有姑娘家整日把爱啊情啊挂在嘴边的,那人真不知羞。 陈季云这几日也多多少少了解柳言兮的脾气,既是说了让自己去书房住三日,想来是没有转机的,抱着被子走出房门,又将头探了进来。 “做什么?”柳言兮瞪道。 “不管我能不能背下,我都知道,娘子是爱惨了我的。”说罢便抱着被子往书房跑去。 “你!”柳言兮气极,拿起枕头便往门上砸,再这样下去,自己非得被气死不可,得寻个法子治一治她才是。 陈母见自家女儿走远了方才出来,摇了摇头,这根本就不像是自己的女儿,心中不免有些恨自家女儿没骨气,人家没叫跪她跪什么?女子不输男子,膝下也有黄金的呀! “气死我了,太没出息了。”陈母一边嘟囔一边往主院走,走着走着又觉得庆幸,当初方媛若真成了自己的儿媳妇,日子久了怎么能镇住那个小奴才?扪心自问,自家这个儿媳倒也算是个明理识大体的,美满姻缘是好,只是苦了方媛那女娃了,怎么也得照顾一下,都是可怜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艺歌1997扔了一个地雷 那一抹陽光扔了一个地雷 三月了,为何天还是这般冷~~~~~~~~~~~~ ------------ 第三十四章 月儿初升,刚上柳梢,陈季云便故技重施,悄悄的潜回房中,结果门窗紧闭,吃了大大一个闭门羹,无可奈何回到书房,一睡便睡到这饭熟之时。 “姑爷,该起床了。”翠云端着洗脸水站在床前翻着白眼,这姑爷懒也就算了,睡觉干嘛抱着锦枕砸吧嘴,这个睡姿,啧啧,都不知道自家小姐怎么忍受到如今的! “翠云,什么时辰了?”陈季云打着哈欠了翻了身接着睡,昨晚想娘子想得失眠了,没有睡饱。 “已经辰时了,小姐怕是要从铺子里回来了。”翠云说罢便将洗脸木盆放在了木架上走了出去。 陈季云一听连忙睁开双眼,翻身下了床踩着鞋子去洗了脸。娘子不在身边,更应该好好表现才是,到时,娘子回来一看,见用功如此,说不定就赦回房去睡了。 少时,西院书房传出来朗朗的读书声。这在往日实属罕见也。 “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陈季云身穿长衫坐在书案前,少有的认真。 翠云从厨房端了早点走近书房时听见读书的声音,不由的暗暗佩服自家小姐料事如神,自己说小姐快回来了,姑爷当真就麻利起床背起书来了。 “姑爷,早点来了。”翠云将早点放在书案上便退了出去。 陈季云头也不抬虽说捻起糕点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背道:“子曰: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匿怨而友其人......” 东院。 “哼,事情没办成,你还有脸回来?”陈季龙将书摔在了地上,怒道:“你爹本就是个七品芝麻官,要不是我陈府,他能当上知府?你马上回去,告诉你爹,刘公子他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否则,你就别回来了。” 方媛闻言眼中蓄满了泪水,恍惚间走出了东院,心已死,路茫茫,该往何处去? 不知不觉走到了荷月亭,方媛缓缓坐下,拿着帕子擦拭眼泪,上次回娘家被骂了回来,如今还怎么能回去?这左也难来右也难,难煞女儿无两全之策。(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子曰:五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陈季云手执着《论语》走在前往大门的路上,打算去迎一迎她家娘子,偶尔背到不会之处,便看一眼书本。 背着背着,不远处哭泣声隐隐传入耳里,心下好奇闻声而去。隔着荷花池望去,只见方媛一人趴在荷月亭的栏杆上。 心慌意乱之间,陈季云连忙转了身,躲避间手儿提起衬衫便往回走。 哭声似乎越来越大,走到西院的陈季云依旧听的清晰,那哭声就在耳边回荡,终是无法做到视而不见,陈季云沉吟一会又折了回去。 跑到荷月池的陈季云停了下来,望着那哭泣的身影,陈季云的思绪也回到了儿时。 那时她才十二岁,正是爱玩的年纪。可扬河县差不多大的孩子没有一个愿意同她玩的,原因大概就是她小小年纪混迹青楼,是个坏孩子。时间一久被人笑被人骂的她自然没有孩童与她玩耍。 那天,她出府玩,见几个女孩子在踢毽子,她觉得好玩,便蹲在旁边看,本来不奢望与她们一起玩的,却不料,一个粉衣的女孩竟拉了她一起踢毽子。事后打听了许久,才知道那个粉衣的女孩是方县令的之女方媛。 陈季云动容,一步步的靠近,走到方媛的跟前,压着嗓子道:“大嫂。” 方媛闻声拿起帕子擦拭眼泪,稳了情绪才转身行叔嫂之礼。 “二叔!” 声音透着凄凉,陈季云听在耳里心中一震忙道:“大嫂可是哭了?何事为难不妨说来听听!” 方媛闻言摇了摇头,此事难有两全之法,说也无用。 陈季云见状忙道:“说不定我可以帮大嫂解决呢?” 方媛闻言看向陈季云,蓝色的发带随风飘动着,一双眼透着真诚,方媛疑惑了,眼前这人明明就是纨绔子弟,怎么今日竟让她觉得几分心安来。 “以往我那般待你,你何不让我自生自灭?” “大嫂以往待我很好,别人都躲我远远的,你却同我一起踢毽子,放风筝。”陈季云急忙道,眼中透着感激之情,十二岁还未结交如今的知心友,孤孤单单的就方媛带着自己玩,那几日确实是她儿时最开心的时候。 方媛闻声有些恍惚,沉吟片刻,眼中尽是懊恼之情。当时哪是要与眼前人一起玩,只不过听闻她劣迹斑斑,故意整她而已。 “你莫在念我的好,当时我是故意整你的。” “我知道。”陈季云闷声道。 “什么?”方媛闻言转过了身看向陈季云。 陈季云微微一叹道:“我知道你在整我,你将毽子踢到我身上脸上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一次两次是无意,次次便是故意的了。可我依旧很开心,当时我已经四年没和同龄人玩过了。我很开心你带着我去放风筝,虽然次次故意缠到树上让我去取,可我内心却止不住的欢乐,以往,从没有带我去放过风筝。” “你,你傻吗?”方媛朝着陈季云吼道,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笨,这人明明什么都看出来了,却甘愿让自己耍让自己整,可笑,自己当时还傻乎乎的以为自己演技不错呢。 “既然知道我在整你,那次摔伤腿后就学聪明别再去找我才是。”方媛哭着喊道。 “你别哭!”陈季云抬起袖子给方媛擦了擦眼泪道:“我知道你的心是善的,平日出门都带着点心给流浪猫的女孩不会一直欺负我的。” “呜呜!对不起。”方媛不知怎地,投到陈季云怀里恸哭起来。 “哎!大嫂,你,”陈季云大吃一惊,如今自己与她叔嫂关系已定,抱在一起被下人看见岂不是要生风波?可要推开方媛的手却因为那揪人心的哭声放缓了力度,“大嫂,没关系的,你有事可以同我说,我会想法子的。” “你还记得刘宗吧?他强抢良家女子,如今已经害死三条人命,我爹派衙役捉拿他,关进了大牢,可,可你大哥收了他家银子,让我爹放了刘宗,我爹不肯,回来你大哥也不依,我已无路可走了。”方媛擦了眼泪道,身子依旧靠在陈季云。 此刻,柳言兮从铺子里回来了,踏在石板路上往西院而去,走着走着见荷月亭里站着两个人,本来并未在意,走到小竹林的时候方才觉得不对劲,连忙转身,隔着荷花池望去,只见她的好相公正抱着方媛,不知在低语什么。 顿时心里一阵气闷,柳言兮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极为刺眼,哼了一声拂袖回了西院,好不容易呆在家中,不出去寻花柳了,她倒在府中拈花惹草起来了,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大嫂,你莫在哭了。此事我来想法子,我先走了。”陈季云说完便轻轻推开方媛,转身离去,重重呼出一口气,不知为何,她抱着方媛总觉得心虚,特别不安。 主院。 “爹,你在吗?”陈季云敲了敲主院的书房门道。 “进来吧!”陈侯爷浑厚的声音传了出来,“你可是又惹祸了?” “爹,那祸哪能老让我去惹啊,嘿嘿,爹啊,府衙中历来的考卷都在,我想去瞧瞧,也好取长补短。”陈季云笑嘻嘻的同陈侯爷道。 “什么时候这般好学了?不过,这也好,那你就去吧!”陈侯爷说完便低着头看他的《孙子兵法》。 “爹,我一无官二无职的,人家府衙的师爷能给我看吗?爹,不妨你同我一起去,正好爹你也有好长时间没有去府衙视察了。”陈季云夺了他爹的《孙子兵法》道。 “那也好,难得你好学,为人父的自然应允,不过,你也不能当个书呆子啊,你爹我一直看《孙子兵法》,可至今也没个福气弄孙为乐。你说,何时给我弄个孙子出来?”陈侯爷起身叹息问道。 “啊!孙子?”陈季云顿时脸白了,虽然她娘说自己可以让娘子怀孕,可小孩子很可怕的好吗? “那个,爹啊,我们先去府衙,孙子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我与娘子才成亲不久,不急哈。”陈季云说着便推着陈侯爷出了府门。 西院。 “小姐!”翠云见自家小姐回来连忙跑过去接过账簿道:“小姐,你真厉害,我去叫姑爷起床的时候,一说小姐马上就要回来了,你猜怎么着,姑爷立即就起了,端端正正坐在书房背书呢!” “那你可有把人看好了?”柳言兮生气的将桌子上的茶杯推下了地,怒道:“此刻她哪还有心思读书,指不定在哪里风流快活呢!我不动真怒,她就不知道我的厉害。” “小姐,怎么了?不会是姑爷他又惹事了把?”翠云惊道,她家小姐的脸色比昨日的还要冷。 “翠云,你去西院石拱门那守着,她若回来,直接拦住,告诉她,我生气了。让她好自为之。”柳言兮气道。 作者有话要说:更晚了,宿舍太冷了,大家多多包涵啦~鞠躬~~ 多谢大家的地雷,打算用地雷去买荷包蛋吃~~~ ------------ 第三十五章 近晌午,扬河县知府衙门一片冷清,衙役们东倒西歪眯着眼在角落里困觉,一个个不知今宵是何年的状态。 “混账!”陈侯爷踏进府衙不由的大怒,这般当差怎能让百姓心安,实在是枉费了朝廷俸禄。 衙役们惊醒后连忙爬了起来,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个个竖起耳朵聆听侯爷教诲。 “你们知府呢?这等官风,怎么能对得起朝廷五品之恩?”陈侯爷怒斥众衙役。 “禀侯爷,知府去风和县了,未说何时归!” 陈季云闻言心下欢喜,连忙来到案前翻看状纸,见到刘宗二字便取了上来,放在最上面。 “爹,既然知府大人去了风和县,那爹就把这些冤情审理了吧,免的百姓们焦急。”陈季云将陈侯爷拉到案前,“孩儿何时看考卷都可以,就先回府了。” 不待陈侯爷反应,陈季云便提着袍子跑了出去。 “诶。”陈侯爷不由气闷,说来看考卷的是她,说回府的也是她,自己怎么生了个这般不长进的儿。 陈侯爷没好气的打开状纸,当下拍响了惊堂木。 “来啊,带刘宗上堂。” “威武!!!” 话说陈季云从府衙出来便往回赶,这眼看快晌午了,肚子着实有些饿了。 穿过石拱门,路过小竹林。 “季云。” 一声娇柔之音在背后响起,陈季云不由的停了脚步,转身施礼道:“大嫂。” “不知法子可想好了?”方媛许是觉得方才那一声季云有违常理,不由的脸颊微红缓缓低下了头。 “大嫂莫在担忧了,令尊去了风和县还没有归来,我爹眼下怕是正审着那刘宗,以他老人家的脾气,刘宗怕是要依法论斩了。”陈季云稍稍后退一步接着道:“人是我爹斩的,就与令尊无关,大哥不会怪罪的。” “多谢。”方媛自然知晓陈侯爷是眼前人引去的,可眼下除了道谢她着实不知该说些什么。 “应该的,那,大嫂,我回房吃饭去了!”陈季云匆匆说完便踏进小竹林,抄小路回了西院。 “姑爷!”翠云倚着石拱门阴阳怪气道:“姑爷好自在,不到饭熟不回来呀,小姐发了好大的脾气呢,说是让您好自为之。” 陈季云一听十分纳闷,昨夜不都解释清楚了吗?随即,不以为的往内室走去。 门被轻轻推开,陈季云往里探了探头,见自家娘子站在桌前收拾账簿,便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娘子!”陈季云从后门抱住柳言兮,“娘子,你可回来了。” 柳言兮现在平息不少怒气,靠在陈季云怀里微微挣扎,不曾用力,少时,一股茉莉花香跃入鼻中,不由醋意大发,这人在外抱了别的女子竟还敢这般明目张胆的来扰自己。越想越委屈,那方媛本来就是这人的钟意的,如今抱在一起怎么会不动心。 “啪!”柳言兮挣脱开回身便扬起了手掌。 “唔!”本来满脸笑意的陈季云顿时瞪大了小眼睛,抬手捂着被扇的左脸,一副委屈的表情看着她家娘子。 柳言兮面上一慌,显然心中也是后悔的,可一想陈季云背着她做的事情,便背过了身不再理会身后人。 “唔!”陈季云被打了脸,心中百般难受,以前她娘只打她屁股,几时打过她脸了?眼下见柳言兮打了自己却没说几句暖己的话,当下就委屈上了。 “唔!你打,你打,你打死我好了。”陈季云哭着去扯柳言兮的袖子。 “啊!你做什么?”柳言兮显然没经历过这般的事情,显得慌乱起来,一用力将袖子从陈季云手中扯了回来。 因为惯例,陈季云向后倒去坐在了地上,见她家娘子也不来扶她,当下,抬起袖子在小脸上擦了擦,把眼泪擦干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打开门跑了出去。 柳言兮闻声连忙追了出去,只是人影已不在,唤了翠云,在府上寻了起来。 陈季云一边哭一边擦眼泪,颠颠的跑出了陈府大门,跑过了永安街,往柳府而去。 “姑爷!”门卫见到来人纷纷施礼。 不同往日陈季云还与他们玩笑几句,今日哭着喊着踏进柳府跑进了后院。 “爹,娘!”陈季云一屁股坐在饭桌前,抬起袖子就哭,也不说话,看的柳老爷和柳母莫名其妙。 “啊,季云,儿啊,这是怎么了?”柳老爷放下碗筷问道。 “是啊,季云,怎么哭的这般凶啊?”柳母见状也放下了碗筷。 “呜呜!”陈季云闻言哭的更凶了,袖子都被泪水浸透了。 柳老爷等了半天,见自家女婿依旧在哭便道:“好了,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这般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陈季云闻言换了个袖子擦了脸,抽泣道:“爹,娘,你们看我的脸,呜呜,娘子她打的,爹娘,呜呜,你们要为我做主。” 柳老爷闻言顿时惊呆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女婿,堂堂男儿被妻子打了,还哭哭啼啼的来岳父家诉苦? “季云啊,兮儿怎么会无缘无故动手打你呢?你仔细想想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啊?”柳母颇为担心,不免问的多了点。 “呜呜,我去抱她,她不让,就打了我的脸。”陈季云说完肚子不争气的打起了咕噜。 “咳咳,去给姑爷盛碗饭来。”柳老爷朝着身后的丫鬟吩咐道。 “兮儿怎么会如此?”柳母小声嘀咕着。 少时,饭来了,陈季云抹了眼泪端起了碗,埋头吃了起来。 “慢点吃。”柳母说着夹了道青菜放到了陈季云碗里。 “谢谢娘。”陈季云说着便往嘴里扒饭。 “怎么看样子像是没吃早饭的。来,吃鸡肉。”柳老爷实在看不下去了,怎么饿成这样。 “娘子就让翠云端了几个糕点,都吃不饱,也没有粥。”陈季云将鸡肉骨头吐了出来。 “兮儿未出阁的时候早上只吃糕点的,怕是以为天下人与她一样呢!”柳母替女儿解释着,“季云,吃个鸡腿吧。” “唔!”陈季云嘴里含着饭摇了摇头,“娘,我想吃鸡爪。” 柳老爷一听连忙动手将鸡爪夹到女婿碗里道:“走的时候带几只鸡爪回去。” “娘子说鸡爪太丑,饭桌上已经好久都没有鸡爪了。”陈季云小手抓着鸡爪歪头啃着。 “咳咳,你教的好女儿,未免也太不懂事了。吃个鸡爪本不是什么大事嘛。” 柳母闻言瞪了柳老爷一眼,看着女婿劝道:“季云啊,兮儿那为娘的会说说她,你也莫要恼了她,吃完就快回去吧,夫妻哪有隔夜仇啊。” “不,我不回去,她不来接我,我死也不回去。”陈季云吃着吃着心中便难受起来,自家娘子怎么能动手打她脸呢? 柳母满脸不可思议,怎么这话听起来就像自家女儿在夫家受了委屈似的。 “季云啊,不是为父的埋汰你,你也太熊了,怎么能让她骑到你头上呢!她打你你不会还手的啊!”柳老爷闻言自然将陈季云当做了亲生的。 “真的可以还手啊?”陈季云小脸纠结的看向岳父大人。 “敢!”柳母怒了,“哪有岳父教着女婿打自家女儿的,你老糊涂了啊!” “咳咳!”回过味来的柳老爷顿时尬尴起来,“季云啊,这夫妻之间万万不可动手的啊,兮儿打你是她不对,你岳母自会训教她。这样,你吃完就去书房,为父最近又寻了些好画,你喜欢随便拿。” 陈季云闻言低头一寻思便应了,反正她现在不想回府,呆在岳父家欣赏书画最好不过了。 此时,陈府西院乱成一锅粥。 “她会不会出府去了?”柳言兮寻了半天不见陈季云踪影,心中不免懊悔自己沉不住气,千怨万怨自己也不该动手打她,那娇嫩嫩的脸上挨了一巴掌莫要肿了才是。 “小姐,府中来人了,说是姑爷在柳府呢!”翠云喘着气道,这大热天,午饭还未吃,着实累个不轻。 “什么?”柳言兮可以想象那人是怎么在自己爹娘面前说自己的,转身回房换了身衣服出了陈府大门。 “小姐。”门卫纷纷交头接耳,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姑爷小姐都回来? “爹,娘!”柳言兮微微施礼。 “兮儿回来了,那你与你娘聊,为父先回房了。”柳老爷总不忍心对自家女儿说重话,此次又是小夫妻间的事情,着实不便插手。 “兮儿送爹爹!”柳言兮施完礼眼睛便四处寻找陈季云的身影。 “兮儿,今日之举过了。”柳母在柳老爷走后道。 “你怎么能动手打季云呢?这可是在七出之条里,太不知分寸了。” 柳言兮闻言有些恍惚,嫁给陈季云后,似乎早忘了还有个七出之条。 “娘,女儿承认打了她是女儿的不是,可她,她未免也太不检点了,虽说女儿心中不大相信她与方媛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抱在一起也不像话啊!”柳言兮坐在柳母身边撒娇。 “她们二人以前又是相识的,还配过婚,女儿恼她也是常理嘛,娘!” 柳母闻言皱紧了眉头道:“季云是不是还对她大嫂存有非分之想?这样,可就是她不对了,这般不老实。” “娘~她,她平日除了爱玩,还,还算老实的,对女儿也是极好。”柳言兮见自家娘不悦了连忙解释道。 “娘,她不是那般的人,你莫要担心了,她对方媛大嫂不会存有别的心思的。” “既然不是,那你打她做什么?那个小脸红的,哭的怪可怜的。就算她们母子好说话,你也不能这般欺负人啊!这让你婆婆瞧见了,还不得心疼死。”柳母见自家女儿不像是受了丈夫委屈的模样便反过来训自家女儿。 “知道了,娘,以后女儿指定不再打她了。”柳言兮说完环顾四周接着道:“娘,她人呢?” “在书房呢,你去吧,好好说话,莫在相吵!”柳母语重心长道。 “是,娘!”柳言兮应了柳母,便往书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坏人,都是坏人,上课时不时瞧眼,都没有给我留评,好失落的呀! 恩哼,人家用地雷买荷包蛋,吃的蛋麻花,恁们有神马意见么,(⊙o⊙),讨厌,丫丫人家吃荷包蛋~ ------------ 第三十六章 “好一个贞洁王宝钏,百般调戏也枉然,怀里取出银一锭,将银放在地平川,这锭银子三两三,赠与大嫂做养奁,买绫罗,做衣衫,打首饰,置簪环,我和你少年的夫妻就过几年呐~”陈季云哼着曲子,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两手拿着画轴仔细的观赏着,好不悠闲。 这柳府书房设在最东面,占据了一个小小的院落,院落墙边载着一排竹子,竹叶随风飒飒作响,听在陈季云耳力却也算是天籁至极。享受的神态丝毫瞧不见受委屈的样子。 话说柳言兮辞了母亲便往书房赶去,出嫁以来,第一次塌进昔日的小院,可想心中百感交集。提着裙摆来到书房门前听着里面传出来的曲子不由的蹙起了柳眉,这都是何人编写的戏词,这般教人轻浮?稳了稳心神轻轻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吱~”门声响起,陈季云抬起了头,见到来人,哼了一声转过了身。 柳言兮见状不由的咬紧了丹唇,这人挨了一巴掌还一个劲的嘚瑟。 “怎么?不理我啊?”柳言兮走到书案前盯着陈季云,“当真不理了?” 语气娇嗔委婉,使得陈季云稍稍抬起来头,心里一阵嘀咕,大晌午的打扮跟天仙似的,像谁显摆啊? “你来做什么啊?”陈季云撂下一句话便不舍的将目光从柳言兮脸上移开。 “怎地,相公能来,为妻就来不得了?”柳言兮说着便从袖子取出一药瓶子,绕到陈季云跟前,抬手轻轻捏起眼前人的下巴,盯着那红通通的脸颊轻声问道:“还疼吗?” “哼!能不疼吗?都有爪子印上面了。”陈季云头一转,脱离柳言兮的手指,“无缘无故乱打人!” “你!”柳言兮心中仅剩的怜惜彻底消灭,这人竟然说自己的手是爪子,岂有此理,当下怒道:“无缘无故?你不去沾花惹草,我怎地就能打了你?” “啪!”突然的怒声吓了陈季云一跳,手中的佳画滑落在地。 “凶什么凶啊!”陈季云弯腰将画拾起,接着道:“我今天都没出府,哪里就沾花惹草了,再说,在外,我也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还不承认,我亲眼瞧见你抱着,抱着方媛,你往日不是喜欢的紧吗?今日抱着人家就没什么想法?”柳言兮双眼冒着火星,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爆发在这一刻。 正在拍打画上灰常的陈季云停止了动作,转身看着发怒的娘子哼了一声转了身,你打我的脸,我急死你。 “你!马上与我回去!”柳言兮盯着陈季云道,心中也怕待会吵起来将自家爹娘引来。 “我不!我今晚宿在这不回去。”陈季云哼了一声坐在床上回瞪柳言兮。 “我与你请春和班的班主来府教你唱曲。”柳言兮放出鱼饵。 果然,陈季云眼中放光,显然动了念头,可随后回过味来,低着头狠了狠心回绝道:“我要宿在这,不回去。” 柳言兮深吸一口气,接着道:“每日背书可少一个时辰。” 陈季云闻言小手抠着床沿,犹豫不决,显然筹码很诱人了。 “你跟我道歉,我就回去。” “我打你是不对,可你抱着方媛就对了?”柳言兮取了凳子坐着陈季云对面。 “昂~真是冤枉啊,我白白挨了一巴掌!”陈季云将画放下解释道:“我今个见大嫂在哭就安慰几句,她受了大哥的委屈,就抱着我哭,其他的什么都没发生啊!不信,你去问大嫂。” “不是与你说过了吗,你成了家,对其他女子就该避嫌,她又是你大嫂,若被下人们瞧见,在府里府外一传,你觉得方媛还能活下去吗?”柳言兮心中自然知晓二人没什么,就是陈季云老不自觉与其他女子暧昧,一来暴露身份兹事体大,二来自己心中着实不舒服。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也是哦!我当时没想那么多。”陈季云神色一变,今天这事若被下人瞧见,方媛处境是很危险,自己险些好心办坏事了。 “以后莫再走的太近,免得你大哥怀疑,还有,其他的女孩也不行,人家都未出阁,你跟着玩什么玩!”柳言兮说着打开药瓶子,倒在手上,替陈季云擦着脸颊。 “哦!”陈季云闷闷的应了下来,“虽说我做的不对,可你也不能打我脸啊!” “打的轻了,再让我发现你与别的女孩走的太近我还打!”柳言兮故意吓着陈季云。 陈季云一听小眼瞪的大大的,两个脸腮鼓了起来,双手插腰道:“再打我就休了你。” “你!”柳言兮气极,下了狠手,朝着那留有手印的脸狠狠按了下去。 “哎呦!娘!岳母娘!娘子打我!唔!”陈季云刚扯着嗓子喊了声便被柳言兮捂住了嘴。 “你喊什么喊?”柳言兮瞪着陈季云,“你还要休了我?就你这玩世不恭的臭女子,要我嫁我还不愿意呢!” 陈季云一听连忙扒下柳言兮的手,笑嘻嘻道:“嘿嘿,别介啊,都已经嫁了,连堂都拜了,赖不得的,我就开个玩笑,我不休你的。” 柳言兮白了陈季云一眼,坐到床上道:“别与我嬉皮笑脸的,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往心里去?” “记下了,以后我只与娘子你一个亲近,只与你一个人说话,只......” “停,哪个要你只与我说话了,是不能走的太近太频繁,礼节上的言语还是要说的。我问你,在你心中,我重要吗?” “自然重要,非常重要。” “那你希望我跟着你过的舒适还是糟糕?”柳言兮投进陈季云怀里轻声细语道。 “自然是舒适的喽。”陈季云搂着娘子很是瞒着,一看就知道把挨巴掌的事情忘脑后去了。 “那你要好好规范自己的言行,让别人说不出闲话来,像今日,你与大嫂抱在一起这就容易引起轩然大波,别人看见大多会说你浪荡成性,轻薄大嫂,你若有事,我这做妻子的岂能过的舒适?”柳言兮反问道。 “还有其他女子,你若走的太近,让人家姑娘误会怎么办?到头来,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意恋落花,岂不是让人家姑娘平白伤心?还有,万一泄露了身份你怎生得了?” 柳言兮将事情往严重上说,一副为相公着想的神情,丝毫不提自己会吃醋的事情。 “恩,娘子你说的对,我今后一定牢记自己成了家,对除了娘子以外的姑娘要守礼。”陈季云一脸凝重,听她家娘子一席话,胜过十年书。 “这才是正理,为妻都是为你着想,你可莫要烦了我才是。”柳言兮得了便宜还卖乖,见陈季云被吓怕了,自然知晓自家相公以后不会再给自己醋吃了。 “怎么会?娘子是贤德的好妻子,以往都是我不好。”一时被唬住的陈季云脑子瞬间少了根弦。 “那相公,我们回府去好不好?”柳言兮趁机问道。 “好!”陈季云闻言下了床,收拾好名画转身问柳言兮,“娘子,你说给我请老师教曲还算话吗?” 柳言兮想也未想便道:“自然是真的,回去便给你请,爹若训你,为妻与你说情。” 柳言兮早就想给陈季云请个正经的师傅回来,跟着那彩衣姑娘唱的都是什么情啊爱的,将人都给教轻浮了,自己要请个唱老生的回来,把人给教稳重些。 “怎么不走了?”柳言兮站在门边转身问道。 陈季云抱着画瞅了眼自家娘子,哼哼道:“我刚想起来,我还生气呢,引我去想别的,你还没给我道歉呢!” 柳言兮闻言微微闭了眼,怎么这般难糊弄,无可奈何,只得豁出脸去撒娇。 “相公,一巴掌而已,记那般久伤身体的,好啦,我的不是,以后都不打你脸了。”柳言兮说着拉着陈季云的袖子来回晃了晃。 陈季云闻言心里畅快,头一偏,小眼眨啊眨示意自家娘子亲亲自己被打的脸。 柳言兮见状轻轻推了推陈季云,咬紧下唇,环视一下书房,确定没人来访,红着脸颊微微倾身吻了吻那红扑扑的脸颊。 “嘿嘿!”陈季云双眉一扬,一手抱着画一手拉过柳言兮,“娘子,咱回家。” 柳府前厅。 翁婿二人一边品酒一边赏画,柳母拉着女儿在一边说着体己的话。 “回了陈府,莫在放肆了,你这般嚣张,都是让季云给惯的!”柳母轻声训着,嘴角却有了笑意。 “娘!你怎么向着她说话啊!”柳言兮撒娇道,说着眼神看向那笑呵呵的人,眼中一片温柔。 “娘向着她还不是你欺负了人家,回去后,让厨娘在早上弄点粥什么的,晌午来吃饭一看就是早上没吃饱。” “我让翠云给她端了糕点了呀!”柳言兮疑惑了。 “你当人跟你一样吃点糕点就饱了?”柳母微嗔,接着道:“只要她待你好,吃什么就由着她,我让厨娘给你们备了些鸡爪,回去后,哪怕三天给她吃一只也是好的。” “她怎么连这事也给你和爹说啊,真是的,那鸡爪那般渗人。”柳言兮微微蹙眉,那人吃完鸡爪再来吻自己,自己想想就起鸡皮。 “那不是她爱吃吗?莫要在吃上面太过霸道了。你看,她瘦的,跟竹竿似的,怪可怜的。”柳母小声劝道。 “我晓的了,娘!”柳言兮想想也觉得自己管那人有些严了便应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啦,哎呦,今天更文前玩了一会会,就更晚了,哦呵呵,大家一定不会介意的~~~ ------------ 第三十七章 一番闹腾,归于平静,小夫妻日落黄昏返回了陈府。 “娘子,你看,我的脸是不是还有手掌印呢?”陈季云一回房便坐在柳言兮的梳妆台前瞧来瞧去。 “是还有些,晚上再上点药,明日就该大好了。”柳言兮仔细的瞧着,心中也一阵阵后悔。 “那晚上,我不去厅前吃饭了,大娘瞧见又要埋汰我了。”陈季云耷了个脑袋道。 “恩,今晚咱们在房里吃,我让翠云把《论语》取来,今个一天白白荒废掉了。” 陈季云闻言趴在了梳妆台上,没精打采的。趴了一会,眼珠子一转站了起来往外走。 “马上要吃饭了,你去哪啊?” “我就在咱西院,不出去,饭熟了我就回来。”陈季云说着便跑了出去。 西院角落里,一只威武的公鸡瞪大了眼珠子看着眼前的人。 “咯咯咯!”陈季云蹲在公鸡前学着鸡叫。 “少爷,你可回来!”陈安端着鸡食走到角落,一见陈季云显得特别激动,“王家少爷和米铺的少东家约你明日斗鸡呢!” “他们还要斗啊?”陈季云不由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上次自己的美将军赢了二十多两,他们还没长记性啊! “真是一群不怕死的!”陈季云啐了一句,摸着公鸡的毛道:“美将军,你要吃好睡好,明日,我带你大杀四方,杀他们个片甲不留,赢来的银子我给你娶娘子用。” “咯咯咯!” “哎呦,我给你娶娘子,你咬我做甚,哼,你再凶我让你打一辈子的光棍。”陈季云拼命揉着她那小手指。 “少爷。”陈安无比鄙视自家少爷,“上次你就说要给它娶媳妇,结果赢来的二十两你喝了老酒了。”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陈季云摸了摸鼻子道:“这次一定是真的哈!陈安,好好伺候美将军。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陈季云说完便赶紧开溜,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这鸡它也记仇的吗? 进了屋一阵饭香扑面而来,陈季云立即眉开眼笑窜到饭桌前,一脸的喜悦顿时僵住了。 “娘子,鸡爪呢?” “你中午不是吃过了吗?”柳言兮淡定的拿起了碗筷。 陈季云拿着筷子拨了拨米饭,瞅着她家娘子道:“岳母娘说了,我想吃便吃的。” “放在厨娘那,又不会少了缺了,一天吃多了不好。” 陈季云见自家娘子这般不上心,也不乐意了,一直盯着柳言兮也不吃饭了。 “看我做什么?饭都快凉了。”柳言兮回望自家相公道。 陈季云闻言转头看向饭菜,什么豆腐,青菜,白米饭,看着就没有食欲,自从柳言兮嫁进来,这饭菜都像是尼姑吃的。鼓着嘴站了起来,拿起《论语》趴在床上看了起来。 “你现在不吃,晚上饿了可莫要扰我!”柳言兮一边吃一边盯着陈季云,这人可真会惹人生气。 “子曰:天下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柳言兮话音刚落,陈季云便高声喊道。 柳言兮一听捏紧了筷子道:“这话说谁呢?” “我自己。”陈季云看了眼自家娘子很傲气的抬了抬头,一副欠揍的模样。 “我不爱吃尼姑饭,可不是难养吗?” “你!”柳言兮闻言气的胸脯一上一下的,这就是所谓的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吗? “过来吃饭,明日我让厨娘与你做鸡爪。”实在怕陈季云晚上饿肚子,柳言兮无奈第一次服了软。 “真的?”陈季云立马爬了起来跪在床上望着柳言兮。 “真的,我何时与你说假了?” “嘿嘿!”陈季云笑着下了床端起碗便吃了起来。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娘子,我这有一上联,连秦少东他们都对不出上联,你能对吗?”陈季云夹着豆腐问道。 “说来我听!”柳言兮小口小口的吃着碗里的米饭。 “悼皇舆败绩,效列子之御风,斯为健者。”陈季云脱口而出,此联她想了数日了硬是没对出来,不然她才不会求教柳言兮呢! “读过《离骚》吗?”柳言兮沉吟片刻反问道。 “什么?这跟《离骚》有什么关系?”陈季云闻言懵了。 柳言兮十分鄙视的瞧着自家相公,自己都暗示到这份上了,竟还想不出下联。摇了摇头继续吃饭,不再言语。 “切!”陈季云翻了个大白眼,暗自嘀咕,拽什么拽,对不上就说对不上,装什么装呀? “今日,我累了,你自己好好背书,我就不陪你了。”柳言兮说着便带着翠云出了房门,往揽月阁沐浴去了。 陈季云闻言乐开了怀,巴不得你不陪着,可以偷懒了。匆匆慢慢吃完饭刚拿起《论语》,她的母亲大人便走了进来。 “兮儿呢?”陈母一来便寻了地方坐下,一见桌上的饭菜不由的嘴角抽搐,这也太寒酸了吧。 “洗澡去了。” “那你也快随我去书房,今日泡药。”陈母说着扯着她家女儿的领子就往外走。 “昂~怎么又泡药啊,难闻死了。”陈季云欲哭无泪,怎么自己活的这般辛苦啊! “难闻也的泡,你不泡药我何时能抱上孙子,你师父说要泡上一年才有效,你才泡了多久?”陈母说着便把自家女儿拖进了书房,扒了衣服。 一炷香后,陈季云从书房出来,浑浑噩噩的回了屋。见床帘放下不由的瘪了瘪嘴,说不陪自己当真就不陪了啊!认命的拿了《论语》坐在桌前翻着。 “梆!梆!梆!”打更声传了进来,陈季云手执狼毫唉声叹气。 不知何时,《论语》已经躺在了地上,陈季云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写的上联。 “相公,三更天了,睡吧!”床帏内传来一声娇弱的声音,不似白日那般严厉。 “你先睡吧!我还没有对上来呢!”陈季云闷闷的声音响起,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这般愁过。 少时,柳言兮睁开朦胧的双眸,掀开被子下了床。摇了摇头拾起地上的《论语》,站在陈季云身后默默的瞧着。 “睡吧,明日再想!”柳言兮将毛笔抽了出来。 “对不上来,我睡不着。娘子,你先睡吧!”陈季云说着又将毛笔夺了过来。 “《离骚》里面有一句哀民生之多艰,不是现成的好句吗?”柳言兮打着哈欠推推陈季云的肩膀。 “哀民生多艰,思至德于上古,是谓圣人。”柳言兮说完便独自上了床,这人以往对对子不是挺厉害吗?今日是钻到那个胡同了,死活出不来了。 “哎呀,娘子!好工整啊!”陈季云扔了毛笔来到床边,踢了鞋上了床。 “改日,我与刘卿宝他们一说,他们定要佩服我不可。”陈季云抱着她家娘子笑道:“娘子,你好厉害,比秦少东还厉害。” “好了,睡吧!”柳言兮在陈季云怀里寻了个舒适的地方便闭了眼。 --奇@ 书#网¥q i & &s u& # w a n g &. c c-- 陈季云此刻却睡不着,心中对她家娘子无比佩服,闻着淡淡的发香,心中的小鹿开始蠢蠢欲动,小手儿不老实的探向那柔软之地。 “恩~”柳言兮闷哼了一声按住那不老实的手,“别闹了。” “娘子,我们来恩爱一番吧!”陈季云瞪大了眼睛道,两眸充满了期翼。 柳言兮闻言刷的睁开了眼,活见鬼一样的看着自家相公,怒道:“闹腾一天你不累吗?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还有,这种话以后莫要再说了,羞也不......” 陈季云盯着那一张一合的丹唇早就等不急了,迅速攻击那香艳的丹唇,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乃是她爹教她的兵家守则。 “唔!”柳言兮话还没说完便被堵住了,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上人的气息和急迫。 陈季云牢记自己爹爹的教训,一步一步,迅速占领高地,两只小手有规律的揉捏着那两座高地,同时,小舌也灵活的出击,成功击败“敌人”,占领了她家娘子的香唇。 “恩!”柳言兮气息不稳的喘着气,推搡着身上人道:“相公~我们改日可好?” 陈季云闻言迅速摇头,胜利在望,岂能半途而废,失去先机乃兵家大忌,于是,陈季云的小手从高地下移,越过平坦的平原往森林深处进去。 “啊!”柳言兮惊呼,汗水沾湿了秀发,沾湿了亵衣,体态立即显现出来。 陈季云用牙齿解开了柳言兮的衣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身下人的衣物全部除去。 霎时,二人坦诚相见,肌肤相亲。 “娘子,舒服吧!我感觉好舒服!”陈季云吻了吻她家娘子的脸颊笑问道。 “闭嘴!”柳言兮闭着眼喘着粗气,稍稍平稳嗔道:“叫你改日怎么不听呢!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的,再折腾下去,天就要亮了。” “天亮了我们接着睡呀,又没人逼着我们起来。”陈季云说着将手指往源泉探去。 “恩~你当我与你一样啊,我是陈府的二少奶奶,我若起晚了,不知多少人在背后,恩~说风凉话呢!”柳言兮闭着眼承受着身上人带给自己的快感。 “那我快点!”陈季云说着便提了速度,床帏因此摇晃起来。 月儿弯弯躲在云后,许是羞红了脸颊不愿出来,月光照到西院,在夜下是那般的宁静。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今晚又更晚了,多多包涵!聊了一会天,就八点了……时间都去哪了拉…… ------------ 第三十八章 旭日东升,阳光透过窗纱射进屋内,温温和和的,不似晌午那般赫赫炎炎,令人心生烦闷。 床帏之中,柳言兮微微睁开双眸,盯着床顶出神,昨夜实在气煞她也,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胡搅蛮缠的人,怎么喊都不肯停,折腾至四更天方才停歇,若不是这人手酸软了,想必是不会就此罢休的,长此以往怎生得了? 柳言兮轻轻一叹,侧头看着身边熟睡的人,这人睡熟时倒还有几分女儿态,一旦醒了活脱脱的浪荡子。微微一动,顿时僵住了,此时方觉得腰酸背痛,心中着实气不过,手儿朝着那作恶之人伸去。 惊叫声顿时响彻内室,直冲霄汉。 “啊!!!”陈季云从梦中吓醒,大骇,满脸的惊诧,知晓何事后按住那扭动的手道:“哎呦,你松手,疼!睡的好好的,你扭我作何啊!” 柳言兮咬紧下唇,手上的力度不曾减去分毫,咬牙切齿道:“闭上你的嘴,现在都辰时了,睡什么睡!以后不经我允许休想碰我。”说罢便松了手。 陈季云苦着脸抬手揉着红通通的耳朵,怨道:“才辰时而已,我平日都睡到巳时的,再说,你是我娘子,怎么就不能碰了!” 柳言兮闻言狠狠瞪着陈季云,直到把人瞪得低下头为止。 陈季云抬眼看着穿衣的妻子,不知死活的挪啊挪,挪啊挪,挪到人家身边可怜兮兮道:“娘子,我胳膊酸,你帮捏捏吧!好像这胳膊不是自己的了。” “活该,昨晚叫你停你偏不,活该今日受罪。”柳言兮自然是抓住机会再发一通火,噼里啪啦把人训个差不多,才抬起陈季云的细胳膊捏了起来。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般不节制!” “娘子,人家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我就酸一酸胳膊而已,又不要我的命,岂不是风流百倍千倍?”陈季云跪在床上喜笑颜开。[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哎呦!”陈季云刷的抽回胳膊揉着那被掐的地方,一副快哭了的样子道:“你干嘛掐我啊,怎么那般爱打人啊。” “再口无遮拦试一试?那些话是正经女孩儿家该说的吗?以后别老想着那些羞人的事情。”柳言兮怒了,整理好衣衫下了床。 陈季云此刻非常生气,一个劲的嘀咕母夜叉,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生闷气的空档,米白色的衣衫出现眼前,抬头瞥了眼她家娘子,认命的开始穿衣服,她快疯了,自从娶了柳言兮,她就没睡过一次饱觉,再这般下去,自己后半生算完了。 陈季云利索的往脚丫子上套着白色袜子,踩着鞋便开门走了出去。 柳言兮看在眼里怒在心里,懒得再与陈季云置气,便视而不见。 “咯咯咯!”陈季云蹲在公鸡前学着鸡叫,“美将军,你该醒了,怎么我都醒了,你还没醒,你都不打鸣的吗?” “昂~你要睡也得先起来吃点东西,下午我带你征战沙场去,吃饱了你才能凯旋而归呀!”陈季云依旧撒着鸡食,自言自语。 翠云端着洗脸水匆匆而过,眼珠子翻个不停,她家姑爷到底还有没有志气了,天天跟鸡说话,还要斗鸡玩? “美将军,你也没睡饱是不?我也没睡饱!我家娘子凶起来是一点道理都不讲,那些迂腐书生争着抢着要讨她做妻子,一定是不了解她,要是知晓她不仅凶还爱打人,那她肯定是嫁不出去的。”陈季云拨弄着美将军的鸡冠接着道:“也就我大度不跟她计较。不然,换了别人,她一定惨了。” 内室。 翠云实在憋不住了,对着菱花镜戴耳坠的小姐道:“小姐,我来的路上,听姑爷对一只鸡说,下午要带它出去征战沙场,大概又要去斗鸡了。” 柳言兮闻言戴耳坠的动作一滞,沉吟片刻道:“她去书房读书的时候,让厨娘把那只鸡熬一熬,把鸡爪给她另做出来。” “啊!”翠云连忙跑到自家小姐跟前小声道:“小姐,这不好吧,鸡没了姑爷拿什么跟人家斗鸡啊?” “怎么,你很想让你家姑爷不学好,天天斗鸡不学无术?”柳言兮挑眉道。 “小姐,我这就去对厨娘讲!”翠云一见不好急忙退出内室,话说,自家姑爷好像没有天天斗鸡呀! 悲剧的时刻终于发生了。 陈季云前脚刚走,厨娘便风风火火的将熟睡的公鸡抱走,在厨房,磨刀霍霍向鸡脖。 “咯咯咯!”睡饱了的公鸡刚睁开眼睛便闻到危险的气息,叫了三声便下了黄泉,至此它终于可以永眠地下了,没人再扰它睡觉。 书房。 “子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夫然后行。”陈季云哈欠连天的读着,心里一阵阵羡慕那只公鸡,为什么它可以天天睡饱再睁眼? 巳时三刻,翠云端着鸡爪进了书房。 “姑爷,小姐说,姑爷读书辛苦了,犒赏鸡爪两只,姑爷慢慢享受。”翠云幸灾乐祸道。 陈季云闻言伸着脖子瞧了眼,小眼眯着,自家娘子怎么可能这般好心,可鸡爪就在眼前,陈季云顿时自恋的以为,她家娘子服软了。 露出不怎么齐整的牙齿,伸手将鸡爪拿了起来,喜滋滋的递到嘴边,连着咬了两口。 猛然间,鸡爪上的红胎记映入陈季云眼帘,不可置信的擦了擦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红红的一块,嘴里还未来的急吞下的细肉也被她吐了出去。 陈季云扔下鸡爪拔腿往角落里跑去。 “姑爷!”翠云见状连忙跟了上前。 一地的鸡食仍在,独独少了她的美将军,陈季云愣在那,眼中蓄满了泪水。 “姑爷!”翠云试探的叫了一声。 “我的美将军呢?”陈季云怒了,第一次在西院吼。 “小姐,让厨娘熬汤了。”翠云第一次见到这般的姑爷,一时间竟被唬住了。 陈季云一听擦了眼泪就往内室走,急冲冲的样子让路过的下人们纷纷躲避。 “碰!”陈季云踢门而进,哭泣道:“柳言兮,谁让你杀我的美将军,你凭什么杀它啊?呜呜,你赔我的美将军,你赔,你赔!” 柳言兮见状气的拳头握的紧紧的,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一声不发。 “我好不容易把它从小养到大,你说杀就杀,你太可恶了。”陈季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哭道。 “哭够了吗?也不怕下人们笑话!为了一只鸡至于吗?玩物丧志,再由着你的性子,什么时候才会有长进?”柳言兮的脸色也变了,说罢随手将团扇扣到桌子怒道。 “你怎么什么都管啊!早上让我起那么早还不给我粥喝,让翠云扔了我的风之器还要撒谎瞒我,动不动就骂我打我,你个恶毒婆娘!呜呜,你还杀我的美将军,我恨死你了。”陈季云委屈至极,埋怨够了便跑了出去。 柳言兮此刻也坐不住,任凭谁听见自家相公说恨自己怕是都不会淡定,稳了情绪便跟随而上。 陈季云从屋里跑出来便去了书房,将鸡爪用纸包住,连同厨房还未来的急熬汤的鸡身一同埋在了西院角落,独自一个人蹲在角落哭个不停,今个早上还一起聊天,现在却人鸡永别了,好难受呀! “少爷,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呀?”陈安拿着鸡食兴奋的跑了过来。 后知后觉,才发现不远处站着自家少奶奶,吓的陈安连忙施礼。 “鸡都没了,还去什么啊?”陈季云停止哭泣,闷声道。 “陈安,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去忙别的吧!”柳言兮迈着莲步款款走来,看着陈季云道。 “是,少奶奶。”陈安一见自家少爷情绪不对便也不再打扰,原路退了回去。 柳言兮站在远处看着陈季云忙活,才知晓那只鸡的分量不是那般的轻,微微一叹走上前软语道:“吃饭去吧,一会该凉了,下午,春和班的班主就来了,你可以跟着好好学唱曲了。” “走开,你个杀鸡凶手,你在这美将军怎么能走的安息!”陈季云拿起木棍在地上画了个圈,严令自家娘子不得踏进半步,现在什么班主的根本就讨好不了生气的她。 “现在这只鸡已经走了!”柳言兮颇为无语,“你打算为了一只鸡永远不搭理我?没了这一只鸡还可以寻来一只,你是不是也打算休了我再寻一房妻子回来呀?” 陈季云闻言瘪了嘴,这根本就不现实,慢说她有些舍不得,就算真的恨极了要休,她爹娘就不会同意的。 “那你去书房睡,三天之内不得回房。哼!”陈季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头一扬越过柳言兮回了房。 柳言兮闻言脸色瞬间黑了下去,好,好,好,自己就在书房住下,看最后谁先憋不住服软。柳言兮气极往书房而去,她就不信,昨晚那人如此急色,能熬过三日不碰她?这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吗? 看今日之陈府西院是谁家天下?问天上月老,今夕之房事谁主沉浮?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平日习惯几点看文捏?虚心求教啦~ 星星眼~\(^o^)/~大家是不是像爱着自己一样爱着偶捏? 谢谢看文支持正版的大大~感谢撒花评论扔荷包蛋给偶的大大们~ 鞠躬~~ ------------ 第三十九章 天果有不测之风云,晌午还是骄阳似火,下午便是滂沱大雨,果然世事难料。[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自杀鸡风波之后,小夫妻谁也没有搭理谁,一个在书房拨弄算珠子,一个在内室独自疗伤。从晌午至今,冷战的气氛弥漫整个西院。 美将军被杀,丢面子斗鸡不成事太小,可内心的那份创伤与难过事就大了。陈季云心中万分恼火,可又无处发泄,整个人显得奄奄的。 无聊之际,寻了个酒瓶子放在床前一米的地方,听着窗外的雨滴拿着竹枝有一个没一个的往酒瓶里投着,那架势与行尸走肉相差无几。 “少爷!”陈安跑了进来喘气道:“少爷,秦少爷和刘少爷在前厅等你呢!说是有急事,十万火急。” 陈季云闻言嘟着嘴抬起了头,重重喘了口粗气,没精打采的将竹枝放下,方才起身拿起雨伞往前厅而去。 “找我什么事啊?这大雨天的。”陈季云将伞收起一屁股坐在主位上端起了茶。 “你最近没有去找彩衣姑娘吗?彩衣就要被番邦一大汉买走了。”刘卿宝急的连忙窜到陈季云跟前道。 “什么?”陈季云大惊,连忙站起来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啊?最近我没有去鸳鸯阁。” “哎,眼下正在交谈着呢,我和少东都没有多少银子,这不是来找你了嘛。” “可,可我没有银子啊!这可怎么办?”陈季云眉头皱了起来,彩衣若被番邦的人买走了,那可怎么活? “你没有。你家娘子有啊,救人如救火,赶紧的!”秦少东也激动的站了起来。 “她?”陈季云别过头,嘟囔着:“我可不愿去求她!” “求你自己的妻子又不丢人,你忍心看彩衣就这么跟人去了?”刘卿宝心急如焚。 “我,我当然不忍心喽!”陈季云说完大脑灵光一闪道:“你们先去鸳鸯阁拦住,我取了银票就过去。”说罢提着袍子往内室赶去,也顾不上雨水沾衣了。 刘卿宝与秦少东闻言,纷纷离了陈府,前往鸳鸯阁阻拦。 陈季云进了内室直奔柜子而去,取出锦盒子,将里面的银票随手取了一沓,也不数数到底多少两银子,直接揣在怀里跑了出去。 鸳鸯阁 因着白日不接客,此时的鸳鸯阁要比晚上清净许多,平日接客的地方,正坐在一番邦大汉,留着络腮胡,看样子很是野蛮,四五十岁没有,但也过了而立之年。 “我说,妈妈,两千两银子在这,你要同意了,那彩衣小娘子我就带回番邦去了。”大汉似乎有些等不耐烦了,一个劲的催促。 “妈妈,再等会,季云马上就来了。”秦少东使出浑身解数拖延时间。 “是啊,妈妈,彩衣姑娘平日也与你赚了不少银子,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再等一会吧。”刘卿宝见老鸨面有动心,不免的打出情分牌。 “这,好,那就卖个面子给刘大人,再等半柱香的时间。”老鸨也知晓得罪县令大人很不理智,没有必要和当官的撕破脸皮。 番邦大汉一听怒了,拍着桌子不耐烦道:“等什么等,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来了,来了。”陈季云提着袍子跑了进来,整了整衣衫,喘着气道:“累死我了。” 彩衣见到来人方才宽了心,适才急的她两手心全是汗,若是被这大汉买走了,自己往后的日子便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陈公子,这位大爷出了两千两,不知你......”老鸨谄媚的笑道。 “三千两!”陈季云说着便从怀里取出一沓银票,一张一张的数着,最后将三千两银票拍在了桌子上。 “四千两!”番邦大汉说罢从黑色袋子里将银子取了出来,什么银子啊银票啊混在一起凑够了四千两。 陈季云瞬间瞪大了眼睛,这大汉穿的脏兮兮的,有银子不去买件像样的衣衫买什么女人啊,四千两这多银子他怎么舍得了。难道番邦的人都这般富有吗? “陈公子,你看......” 陈季云闻言转头看了眼彩衣,狠了狠心将怀里剩下的银票全都压了上去。 老鸨一见连忙拿起来数着,最后一脸歉意的看着番邦大汉。 “大爷啊,你看,陈公子这是五千八百两。您还要加不?”老鸨一脸的笑意。 “妈妈,五千八百两已经够你花一辈子的了,莫要太贪心。”刘卿宝拿出了官威。 番邦大汉从黑色袋子里掏出银子,数了半天就剩下不到一千两,一气之下将那桌上的四千两丢进袋子里,骂了句他奶奶的便离开了。 “陈公子啊,彩衣你可以带走了,她从今后与鸳鸯阁再没有关联了。”老鸨笑呵呵的银票揣进了怀里。 彩衣闻言脸上有了些许笑意,这人肯来赎自己,心中定是有自己的。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找个茶馆我们坐下谈。”刘卿宝说着便拿起雨伞走了出去。 秦少东闻言跟随而上,陈季云将伞打开,拉着彩衣也出了鸳鸯阁。 此时,雨下的越来越大,路上几乎没有了行人,整个街道显得冷冷清清的,四人寻了个小茶馆坐了下来。 “彩衣,今后有何打算?”陈季云刚坐下便担忧的问道。 彩衣闻言身子一颤,看来陈季云替自己赎身是出于道义,并非女儿之情。难过之际轻轻摇了摇头。 “依我看,彩衣姑娘不可再回家里了,说不定你那爹爹兄长又要将你卖了,岂不是刚出虎穴,又入狼口。”秦少东理智的分析道。 “少东所言甚是,彩衣你可还有其他去处?”刘卿宝拢了拢衣衫问道。 “除了家里别无他处。”彩衣显得十分落寞。 此言刚落,便安静了下来。 少时,陈季云开了口,实在是不忍心彩衣姑娘再入风尘。 “彩衣,要不,你先去我家,我带你去见我娘,她定能护你周全的。” “眼下怕是只有这一个法子了,彩衣,我和卿宝家教甚严,带你回府多有不便,你先随季云去吧,改日我们凑了银子与你买了小院安身。”秦少东宽慰道。 “多谢各位了,在鸳鸯阁就蒙各位照顾,如今又给你们填麻烦了。” “大家都是诗友,理该帮忙。”刘卿宝低头沉吟接着道:“买小院和置办家具的银子由我和少东来筹。既然季云的妻子肯出银子,那你去季云那想来也是无碍的,宽心去吧。” 陈季云闻言刷的僵住了,低头一想,恶毒婆娘杀了自己的美将军,那自己拿她一点点银子用应该不算太过分吧? 陈府西院书房。 “小姐,姑爷会不会是悲伤过度想不开啊,都快两个时辰了,姑爷还没有回来。”翠云站在书案前给自家小姐磨着墨。 柳言兮闻言笔下一滞,心中也担心起来,抬头望向窗外,雨势越下越大,不由的胡思乱想起来,那人是在哪避雨回不来了,还是恼了自己不愿回来? 心下越想越烦,喜静的她难得的坐不住了。 “翠云,让厨娘热点水来书房,再派几个人出去寻一寻。”柳言兮柳眉蹙起,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那人在外被雨淋久了感染风寒如何是好? “知道了,小姐。”翠云说罢拿起雨伞走出了书房。 主院陈母房间。 “娘,让彩衣先呆在你身边几日可好?她会唱曲的,也好给娘你解解闷。”陈季云扯着陈母的手央求道。 陈母闻言瞪了眼自家女儿,随后一脸慈祥的看着彩衣道:“主院还有一间厢房,彩衣姑娘就安心住下吧!” “多谢夫人。”彩衣此刻颇为拘谨。 “我让丫鬟带你去,少时,洗个热水澡,淋了雨莫要生病才是。”陈母说罢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梅香引彩衣姑娘去厢房。 “彩衣告退。”彩衣站了起来,看了眼陈季云欲言又止的随着梅香走了出去。 “此事兮儿可知晓?”陈母一改适才的和颜悦色,十分严肃问道。 “我的事干嘛与她说啊!”陈季云嘟囔一句便要走。 “你与我站住,她是你妻子,你往府里带人,她怎么就不该知晓了?”陈母语调高了起来,“你哪来的银子与彩衣姑娘赎身?” “我不是故意要用她的银子的,事态紧急嘛,我不救彩衣,她就完了!”陈季云说着低下了头。 “你,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女儿,好好过日子行不行?老实与娘说,用了多少银子?娘给你还上,不然有你受的。”陈母气极。 “五千八百两!”陈季云声音低低的。 “多少?”陈母大惊,她这些年总共攒了不到五千两,还指望着用这些银子去陆为学院附近做点小买卖呢! 陈季云也知晓她娘没有这般多的银子,踌躇半天道:“娘,你别管了,她每个月赚那么多的银子也没处花,正好我帮她花花,积点德。” “放屁!”陈母说罢便站了起来,取出银票道:“先放回去,能填多少是多少。” “娘,她的银票都是盖了她们钱柜的大章的,你这些好多都不是她们钱柜的,她一看就发现了。”陈季云说罢将银票放回了桌子道。 “你说,你怎么就这般不让娘省心呢?这都成家了,还让我这个当娘的操心。”陈母最不希望看到小夫妻吵架,虽然夫妻没有隔夜仇,可多多少少会伤了夫妻情。 “你先回去吧,洗个热水澡,娘来想法子。” “娘,你别劳心了,我会同她说的。”陈季云说罢便去了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春天了怎么还这般冷? 争取最快速度解决方媛之终身大事,让陈柳小夫妻走马去书院,开始新的小故事~~~ 拥抱大家~~~ ------------ 第四十章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不似之前那般的急切,敲打窗纱的声音像是在低语,又像是在哭泣。 陈季云提着湿拉拉的袍子往西院而去,靴子踏在湿地上吧啦吧啦的作响,偶尔风一吹过,冻的她瑟瑟发抖,步伐不由的快了起来。 “二少爷!”偶尔路过两三个下人,纷纷驻足行礼,今日的她也只是迅速点了头并未因此停下步伐,脸上肌肉紧绷,一看就是冷的受不住了。 “吱~”书房的门被她轻轻推开。 “回来了啊!”柳言兮抬头见到来人心中不由一喜,忐忑的心稳稳当当落回了原处。 陈季云很是意外自家娘子会主动与她交谈,惊讶之余难免心头欢喜,微微勾起嘴角应道:“恩,回来了。” “快把衣服脱下,怎么湿的这般透,也不知拿伞避一下!”柳言兮说着便起身动手为陈季云脱下湿漉漉的衣衫。 “出去时是拿伞了的,雨太大被风一吹就淋到了。”陈季云很配合的伸着胳膊,湿衣衫被脱下,顿时轻松许多。 “阿欠!”陈季云捂着嘴连打了两 “我让厨娘把水提来,你洗个热水澡,莫要真染上风寒。”柳言兮说着便提伞出去了。 陈季云靠在木桶边,皱紧了眉头,她家娘子不凶的时候还是瞒好的,尤其是在床帏之中,特别温柔。现在又是这般的体贴,那自己背着她用银子是不是太不像话了? 少时,柳言兮手里拿着一双干净的靴子,胳膊上搭着一件蓝衫走进书房。 “一会,厨娘就把水提来了,洗完澡把衣服换上。”柳言兮说着将靴子放在木桶边。 “娘子!”陈季云闷闷的叫了一句。 “恩?怎么了?”柳言兮见陈季云眼神躲闪,心中只觉不妙。 “娘子,我今天下午去办了一件好事,救人于水火。(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可要救人是要用银子的,我没有那么多银子。”陈季云背着手,十只手指在背后不停的绞在一起。 “然后呢?”柳言兮见陈季云这般模样,大概猜出几分来,不然,这人才不会在自己服软呢! 陈季云闻言低下了头,抬起右脚在地上来回磨了磨道:“我用了,用了你锦盒的银票。” 柳言兮闻言深吸一口气,良久道:“你要用银子怎么不与我说?以后要用银子去我梳妆台的小抽屉里取,锦盒里的不要再动了,那是要交给我爹娘的,是柳家的。” “那不是你的呀?那你那么忙图什么啊?”陈季云心下慌了一片,急都要急死她了。 “我兄长不善经商,自然要我爹与我来一起打理。”柳言兮重重叹了口气接着道:“你拿了多少?我去给你填上。” “我。”陈季云现在恨不得逃离此地,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娘那还有些银票,我去你们钱柜换了再填回去好不好?”陈季云现在只觉得浑身发冷,不知是雨天使然还是心理作用。 “不用麻烦娘了,三四百两我还是挪的开的。”柳言兮只以为陈季云出去胡闹或者买了点什么小玩意也没有放在心上。 “碰,碰,碰!”屋外敲门声响起,“二少奶奶,洗澡水打来了。” 柳言兮闻言连忙起身开门,少时,厨娘带着丫鬟一桶一桶的往大木桶里倒着热水。 陈季云站在原地恨不得抽自己,这下自己怕是闯大祸了。 “好了,你们下去吧,这里你们不用伺候了。”柳言兮见水倒完了,厨娘和丫鬟还未离去,便开口将人打发了。 陈季云见丫鬟们走了,连忙关了门,拉着柳言兮的手道:“娘子,我,我用了好多的,你别急也别气啊!” “难道是一千两?”这个数字是柳言兮接受的最高程度了。 陈季云闻言摇了摇头,小眼不眨一下的看着她家娘子。 柳言兮见状将手从陈季云手里抽出,在床前踱步,自我消化半天坐在床上问道:“你该不会一下午用了两千两吧,你实话与我说,你是不是不学好去了赌坊?” “没有,我虽然爱玩,可也知道赌坊是去不得的。”陈季云连忙蹲在床前扯着自家娘子的袖子道:“我是为了救人,娘子,佛不是曰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娘子你会理解的是不?” “救什么人要用两千两这么一大笔,就是请大夫买人参也用不完吧?”柳言兮气个不行,她娘家总共有五家铺子,这五家铺子下面会有一些小铺子,她打理的只有绸缎庄和茶叶铺,每月卢掌柜除去铺子里其他人的工钱和下次进货的成本,会送来三千两左右,她扣下自己的三成,放入锦盒的会有两千两左右,今年至今已经过了七个多月,也就是锦盒里有一万四千百两左右,她自己有六千两左右,这下,一次支出两千两,她焉能不生气。 “娘子,你别气啊!”陈季云慌了,两千两尚且气成这般,那五千八百两岂不是更糟? “你与我说,你干什么去了?若真是救人此事就罢了,若你去了赌坊回家还来骗我,你就自己过吧!”柳言兮脸色十分不好,显然是气极了的。 “是救人,下午我在房里玩,刘卿宝和秦少东就找我来了。”陈季云说完一句便看看自家娘子的脸色。 “他们都是文人雅士,你多与他们一起自然是好事。”柳言兮因着好友张妙怡的关系,特别信任知县大人刘卿宝。 “他们说......”陈季云蹲着的姿势不知何时改成跪的,小声道:“他们说彩衣要被番邦大汉买走了,问我来要银子要为彩衣姑娘赎身,我没有,就拿了锦盒里的。” 柳言兮闻言只觉得大脑轰的一声,攥紧了拳头问道:“这般说,这两千两是花在彩衣姑娘身上了?” 柳言兮见陈季云低着头不吭声当场就怒了:“她是你什么人啊,干嘛要你为她赎身?不是答应我,不再去鸳鸯阁的吗?” “你小点声,别喊啊!”陈季云小脸十分紧张,“传到爹耳里,就糟了。” “你还怕公爹知道?”柳言兮怒极反笑。 “上次回来我真的没有去过鸳鸯阁。这次不是刘卿宝来找我嘛!”陈季云扯着柳言兮往里走了走,害怕不小心传到她爹耳里,不然,她少不得挨一顿板子。 柳言兮没好气的甩开陈季云的爪子,稍稍往里走了几步。 “刘卿宝看样子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然她怎么不出银子要来找你?”刘卿宝的形象在柳言兮心中瞬间崩塌,凡是引诱她相公不学好的都不是什么谦谦君子。 “她一个县令,哪有那么多银子啊。”陈季云小声替刘卿宝辩驳着。 “她没有你就有了?以后少与她来往。”柳言兮缓了口气道:“我回房把银子填上,以后不要再从锦盒里拿银票了。” “诶,娘子!”陈季云急了,回房去一点银票,匀皇裁炊悸鞑蛔x耍餍运盗耸祷啊 “娘子。不是两千两,是,是这个。”陈季云说着便伸出手来比划着。 “你这是八百两还是五百两?或者一千三百两?”柳言兮疑惑着。 陈季云连忙摆手道:“娘子,是五千八百两。” “多少?”柳言兮惊的险些站不住,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家相公。 “你刚说多少?” “五千,八百两。”陈季云说罢便低了头。 “你!”柳言兮气的胸脯一上一下的,“就算是头牌也不用了五千多两吧?” “是,本来是不用,可那大汉太不要脸了,他老往上提价,就成五千多两了。”陈季云说着抓着便往柳言兮胸前去,打算给她家娘子顺顺气。 “啪!”柳言兮将陈季云的爪子拍掉,“你别碰我。我问你,彩衣姑娘人呢?你为她赎身了是不是给她买了小院了,银子花多了没办法了才回家骗我?” “没有的,不是这样的,我带她去娘那了,她暂时住在西厢房里,买小院的银子由刘卿宝他们出,不用我出的。”陈季云一个劲的解释着,丝毫没有发现她家娘子的脸色越来越绿。 柳言兮嗤笑几声转身就走。 “既然如此,你与你那彩衣姑娘过日子去吧!” “娘子!”陈季云闻言连忙拽起床上的蓝衫追了出去,一边喊人一边往身上套着衣衫。 “娘子,她是没有地方去了,就暂住几天,住不长的。” 柳言兮听在耳里怒在心里,脚步越发的快了,进了内室便把门关了。 “翠云,收拾收拾,回府。” “啊,小姐,怎么了?”翠云很是惊讶,好端端的回府做什么? “快去收拾。”柳言兮独自坐在床沿上生着闷气,她忙了七个月攥的银子全给她相公赎女人去了,她焉能不气不委屈。 “娘子,你开门呐!”陈季云在外拼命的瞧着门,“翠云,帮我开开门。” 翠云闻言连忙看向自家小姐,见自家小姐没什么表示,便往外走。 “别给她开。”柳言兮刷的抬起头制止小翠云。 此刻房檐上的雨滴吧嗒吧嗒的往下滴着,滴到陈季云的脸上衣衫上显得特别狼狈。可那执着的痴儿依旧拍打着门窗,口中声声唤着她的娘子。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对陈季云严惩不贷的大大请举爪!求放过的大大请出蹄! \(^o^)/~ ------------ 第四十一章 斜风细雨飘飘下,沾湿女郎锦衣袍。(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呼声唤声不绝耳,祈盼佳人启门栓。 “吱~”房门终于在陈季云的拍打声中开了,柳言兮面无表情的带着翠云走了出来。 “娘子!”陈季云拦住去路,因着动作急切袍子下摆溅上了污水。 “阿欠,娘子,你这是要去哪儿?”陈季云穿着湿靴子,经风一吹,浑身颤抖。 柳言兮充耳不闻,抬步绕过陈季云走出西院。 “娘子!”陈季云提着袍子追了出去。 正在荷月亭品茶的陈季龙眼尖的看着二人一前一后的跑了出去,心下不由的疑惑起来。 “陈富,跟上去瞧瞧,发生什么事了?” “是,大少爷!”陈富说着便跟随而上。 柳府。 “兮儿?”柳母显得十分意外,自家女儿雨天回府是有什么急事? “娘!”柳言兮淡淡唤了一声便转身往闺房跑去。 “娘子!”陈季云急忙忙追来。 “季云,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又吵嘴了?”柳母拦住陈季云问道。 “娘,我,我惹娘子她生气了,娘,我改日再与你说啊!”陈季云丢下一句话便匆匆往闺房跑去。 “哎,这一天天就剩闹腾了,好了才多久啊这又吵上了,哎!”柳母连连叹气,摇头跟了上去。 雨浅鱼儿出,闺房前莲花池的鱼儿纷纷跃出水面,若在平日陈季云少不得驻足观看一番,可眼下的她哪有闲情逸致? “娘子,你开开门啊!阿欠!”陈季云心急的同时只觉不好,这个症状怕是真的染上风寒了。 “兮儿,是娘,把门打开。”柳母来到房前严声道。 “吱!”柳言兮本不想见陈季云,可挡不住柳母严命,只得起身开门。 “你们这次又为的什么?”柳母怒视着两人接着道:“兮儿你也太不懂事了,哪有女儿家嫁人了还整日往娘家跑,也不怕人家说闲话。(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娘,你不知道事情始末就莫要劳心了。女儿与她过不下去了。”柳言兮转过身去不再看陈季云狼狈的模样。 “怎么就过不下去了?”柳母大惊。 “她做了什么她自己心里清楚,我不愿随她回去,哎呀,娘啊,此事不要你娘多管,快回房休息吧!”柳言兮推着柳母央求道。 “哎,你们!好好好,我不管,可你们要好好说话,不许争吵。”柳母无奈只得临走叮咛几句。 柳母一走,房间静了下来。 “阿欠!”陈季云打破沉默,“娘子,此事是我做的欠思虑了,我的不是,我的不好,你就随我回去吧!” 柳言兮闻言嗤笑一声坐在床上盯着陈季云张开丹唇道:“出去” “娘子!”陈季云急了,来到床前道:“娘子,我真的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就消消气随我回去吧!” 陈季云见自家娘子依旧不言语彻底急了。 “娘子,我知道我背着你拿钱赎彩衣很荒谬。” “荒谬你还做,简直是明知故犯,出去!”柳言兮怒极,抬手指向房门道。 “你听我说啊,彩衣她真的很可怜的,我们若不救她,她就随番邦大汉去了,娘子你想,我们家吃穿不愁,又不急着用银子,可拿出来就可以救一个苦命人啊!”陈季云说完便低下了头。 “那你总该与我商量商量吧!一声不响背着我用掉一大笔银子,你有当我是你妻子吗?” 陈季云缓声道:“我不是故意不与你商量的,上次从鸳鸯阁回来我觉得你不喜欢彩衣,再加上那大汉当时就在鸳鸯阁我就没跟你说,我错了,娘子,你就消消气吧。” “你说完了吗?”柳言兮眼中毫无波澜,“说完就回去吧。(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娘子!”陈季云泪眼模糊的哀求着,哀求无用,不舍的走了出去。 陈季云关了房门泪便哗哗的往下流,背靠着房门蹲了下去。 “怎么劝都劝不回,怎么办?怎么办啊?阿欠!”陈季云抬起袖子擦着眼泪,哭着哭着只觉得头昏昏的。 少时,雨停了,翠云匆匆忙忙往自家小姐闺房赶。见自家姑爷蹲在门前闭着眼睛像是睡熟了便抬手推了推,这一推,陈季云倒在了地上。 “小姐,小姐,不好了,姑爷晕倒了。”翠云见状吓坏了,急忙推门而进。 柳言兮闻言走了出来,见状,连忙与翠云将人扶了进去。 “翠云,吩咐厨娘,多烧点洗澡水来。”柳言兮现在顾不上生气,摸了摸床上人的额头,果真热的很,想来是发烧了。 陈府 “大少爷,小的买通柳府的一小厮,他说他家姑爷惹恼了他家小姐,正闹别扭呢!小的,估计是二少爷他做了对不起二少奶奶的事!”陈富贼眉鼠眼道。 “哦?这倒是好事,消息可靠吗?”陈季龙眯起了眼问道。 陈富奸笑道:“这个自然,大少爷这几日不曾出门,可知道鸳鸯阁出了一件大事?小的跟你说,这彩衣姑娘被人买走了。买主就是咱家二少爷,您说,二少奶奶知道了能不恼吗?” 陈季龙闻言哈哈大笑道:“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下看他在爹面前怎么交代!陈富,找几个下人在老爷面前嘀咕几句,把事情往严重了说。” “是,大少爷您就等好吧,小的准把事情办好,侯爷知晓了定不会饶了二少爷的。” “你小子总算办了件像样的事情,去吧,办好了,少爷有赏。” “诶,小的这就去办。”陈扶说罢便往主院而去。 月上柳梢,陈季云转醒。 “咳咳!”陈季云只觉得喉咙痛的难受,浑身无力。 “姑爷,醒了啊,小姐吩咐过,要你要姜汤喝了。”翠云端着姜汤递到自家姑爷面前。 陈季云知道自己现在病了,见到姜汤连忙接了过来,深吸一口气灌了下来,实在是太难喝了。 “翠云,娘子她人呢?”陈季云不见她家娘子总觉得不安。 “小姐外出谈生意去了,估计该回来了,姑爷,要不要请个大夫回来,你的声音都变了。”翠云站在床前问道。 “不,不用了。”陈季云哑着嗓子道,“这么晚了,我出去迎一迎吧!” 陈季云说着便下了床,拿起床头的干衣服穿了起来。 “姑爷,你确定要出去?雨天的夜晚很冷的,小姐出去时带了家院的,不会有事的。” 陈季云闻言依旧穿着衣服,系上了衣带,她想见她家娘子了。 柳府门前,灯笼高挂,陈季云站在那显得十分娇弱,雨天的夜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抬头望天,黑茫茫的一片,一如陈季云此刻的心情。 “扮纨绔扮了六年,是不是不知不觉中真的纨绔了自己还不知道?咳咳!”夜风吹来陈季云拢了拢衣衫喃喃自语。 “踏踏踏踏!”两辆马车驶来,停在了柳府门前,少时,柳言兮下了马车。 陈季云见状连忙走上前去。 “柳小姐,明日晌午我便派人去贵铺取茶叶。”一身穿墨绿衣衫的男子走了上前。 “随时恭候。”柳言兮微微点头接着道:“今晚有劳袁公子了,夜深风寒还是早回客栈的好。” “有劳柳小姐挂心。”墨绿衣衫的男子微微施礼,抬头便见一人站在一旁心下疑惑便问道:“这位是?” 陈季云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见她家娘子冷冰冰的声音。 “一位远方亲戚。”柳言兮不曾看过陈季云一眼,“袁公子,已经夜了,早回。” “那小生就告辞了。”墨绿衣衫的男子说罢便上了马车。 柳言兮见状便带着家院进了府门,剩下陈季云一个人站在柳府门前久久不曾回神。 “远房亲戚吗?咳咳。”陈季云心中跟针扎一般,抬头看了眼柳府,万般无奈的转身往永安街而去,人家都不承认她是相公了,眼下也一定不想见到她吧。 柳府闺房 “她人呢?”柳言兮坐在梳妆台前看似不在意问着翠云。 “门卫说姑爷走了。”翠云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小姐。 柳言兮闻言摘着簪子的动作一滞,叹气道:“走了也好,省得见到心烦。” 现在她的心好乱,这件事让她无法安心,她需要好好冷静一番。 陈府 “少爷,你可回来了。老爷发了很大的脾气,正在前堂等着你呢!”陈安拿着坐垫急匆匆赶来。 “哦!”陈季云无精打采的往前堂走。 “少爷,坐垫啊!”陈安拉住自家少爷道:“老爷吩咐陈吉拿了棍子,说要施家法,少爷,快把坐垫垫上吧!” “不用了。”陈季云虚弱的抬手将坐垫推开,低着头一步一步往前堂而走。 前堂,主位上的陈侯爷怒容满面。 “逆子,你还知道回来?”陈侯爷怒道极致,将桌子上的茶杯打翻在地。 “好好的妻子你不守着,你替什么青楼女子赎身,你是当我这个爹死了吗?”陈侯爷说着便从陈吉手中夺过棍子。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与我把这逆子绑了。” 陈吉等人闻言为难的上前擒住陈季云,本以为自家的二少爷又要闹着挣脱,谁知道,一动不动的任凭着压在长凳上,没有丝毫反抗。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孝的孽障。我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奴才。”陈侯爷说罢便举起了棍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先更这些吧,更了四个多小时了,本来不想发的,因为这章着实没有感觉,但大家都等着看,就先发上来了,明日再做修改。 熄灯了,全宿舍就剩我一个了,好孤独!! 晚安哦 ------------ 第四十二章 漆黑的夜下,唯独前堂灯火通明,陈季云趴在长凳上一动不动。[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啪!”陈侯爷用尽了全力,棍子重重的落在陈季云的屁股上。 “恩!”陈季云咬紧牙关皱紧了眉头,不行,这样打下去非得把她打死不可。 “我陈府怎么也是官宦世家,你不光宗耀祖也就算了,你去与那什么青楼女子私混在一处,你对不得列祖列宗吗?”陈侯爷只以为小儿子娶了妻子就能收心,没想到依旧这般浪荡,不由的大失所望,恨铁不成钢。 “爹,咳咳,我错了!”陈季云翻了个白眼,她爹这节奏真的要把她往死里打啊,忍着疼扯住陈侯爷的衣袍可怜兮兮道:“爹,孩儿错了,咳咳,从今后孩儿一定好好读书,考个功名回来,光耀门庭。”陈季云只觉得头重身子重,浑身难受。 “这话你爹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也不求你光耀门庭,你就老老实实不惹事我就老怀安慰了。”陈侯爷打够了将棍子扔了,“明日去你岳父家认个错,把兮儿接回来,再惹是生非仔细你的屁股。” “知道了,爹,咳咳。”陈季云难受间摸了摸自己的脉搏,不由的闭了眼,如今这顿板子怕是雪上加霜,自己怎么那么倒霉,偏偏这个时候染了风寒。 “怎么了这是?”陈侯爷一见小儿子脸色不好,不由的也吓了一跳,可别真给打坏了才是。 “爹,我不舒服,先回房了。”陈季云艰难的从长凳子上下来,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前堂。 “少爷,慢点。”陈安扶着陈季云进了书房。 “哎呦,老头子手劲真大,疼死我了。咳咳!”陈季云咳嗽几声接着道:“陈安,你去把墙上的画掀开,把里面的盒子去取出来。” “诶,少爷。(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陈安闻言掀开画取出一四方方的盒子递给了陈季云。 古来医者不自医,可到了她这,就只能自己下手了,取出针灸刚要坐下便疼的站了起来。 “哎呦,这就叫做祸不单行吗?”陈季云疼的龇牙咧嘴,“陈安,你说,我是不是纨绔子弟?” “少爷怎么会是纨绔子弟!”陈安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 “不是吗?你看,我喜欢斗鸡,喜欢斗蛐蛐,不喜欢四书五经,我和刘宗他们的爱好一样啊!”陈季云提到刘宗厌恶的皱紧了眉头,她不可不要成为那样的人。 “可少爷的画与书法都是一绝的啊,苏学士不是还说你妙笔生花,不愧是当世之神笔陈怀醉吗?”陈安显得特别自豪。 “神笔吗?”陈季云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终是不及怀锦先生,何时有缘一见,那才是人生一大幸事。” “嘿嘿,少爷,扬河县的王夫子也曾说,得见神笔陈怀醉,不枉世间走一回。”陈安笑嘻嘻的接着道:“若是让他知道,陈怀醉就是那个令他头疼的学生,不知会是什么表情呢?” “王夫子心傲又爱面子,这事要是被他知道了,肯定不会再教书的,虽然他讨厌了些,可也算是个好夫子。”陈季云趴在床上一边往自己胳膊上扎针一边道,她似乎好久都没有生过病了,手法都生疏了。 “陈安,取一些当归,白芷,陈皮和紫苏叶,熬一个时辰再端过来。”陈季云说完扯了扯嗓子,实在是痛的连吞咽都不敢了。 “是,少爷,我这就去。”陈安说罢转身离开书房。 “彩衣姑娘!大少奶奶!”陈安显得十分惊讶,显然不曾预料到。 “恩,我们来看看二叔,你自去忙你的。”方媛说罢便带着彩衣进了书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你们?”陈季云小眼瞪的大大的,眼前这两人貌似不曾相识吧? “这么晚你们到我书房做什么?有事我们明天早说啊,要是传到我娘子耳中,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陈季云急着连忙坐了起来。 “哎呦!”陈季云疼的不得已又趴了回去。 “你别急啊!听说你被侯爷打了,过来瞧瞧,你这声音怎么成这样了?”彩衣站在一边问道。 “哦,染上风寒了,一会把药喝了就会好多了。”陈季云趴在床上突然转头看着两人道:“你们认识?” “我在娘家的时候听过彩衣姑娘的戏,当时她在戏台上扮演的许仙,唱的很好印象很深。听下人说你带个姑娘进府名叫彩衣,心下好奇去瞧了眼,没想到真的是。”方媛不缓不慢的解释着。 “哦!以往倒是不知你爱听戏。”陈季云屁股难受的动了动道。 “季云,赎金的事情你应该与二少奶奶商量的,若知晓你背着二少奶奶,我宁肯跟着那大汉去了。眼下,二奶奶回了娘家,你让我怎么心安的了。”彩衣不停的踱步十分焦躁。 “彩衣,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周到,鸳鸯阁那若是能缓个一天我也不至于去拿我娘子的银子,此事与你无关,你放心在府上住几天,有什么事等我把娘子接回来再说。”陈季云清了清疼痛的嗓子接着道:“你们快回去吧,这么晚对你们的名节也不好。” “彩衣,她说的对,回吧!”方媛站了起来拉了拉彩衣。 “那你好好休息,早点把二少奶奶接回来。” “知道了,快走吧!”陈季云忍着不适催促道。 柳府。 “小姐,你真不打算原谅姑爷啦?” “她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你不急急她,她是不会长记性的。” “那小姐你心里是不是不生气了啊?”翠云急道。 “怎么不生气,我忙了半年的时间全都白费了。八月十五一过我随她去渭平城,吃的住的哪样不需要银子?就算她考中了金榜题名,那点俸禄养她自己都难,别说我跟婆婆了,非得饿死不可。”柳言兮想想就气,全盘的计划就这般被打破了,还是因为一个叫彩衣的女子,她现在恨不得杀了那个女混子。 “不行,我得让她尝尝赚钱的辛劳才行,不然她还是这般大手大脚的,以后日子怎么过啊!”柳言兮脱了鞋上了床,“翠云,忙完了你也去休息吧!” 翠云闻言悄悄的退了出去,关了门。 异日,晴空万里,喜鹊叽叽喳喳的在书房床前飞来飞去。 “咳咳!”陈季云抬手揉了揉眼,慢慢挪下床,打开了窗户。伸了个懒腰取了件米黄色的衣衫穿在了身上。 “昂~~屁股好难受,嗓子冒烟啊,晌午前得下猛药的节奏啊。”陈季云发着牢骚连饭也没吃出了府。 “小姐。姑爷她来了。”翠云敲了敲房门道。 “进来吧!”柳言兮清冷的声音从房中传来。 “啊!姑爷,你终于可以进去了。”翠云推开门道,模样着实有些幸灾乐祸。 陈季云闻言瘪了瘪嘴,清了清嗓子撅着屁股挪了进去。 “娘子。”陈季云哑着嗓子道:“天晴了,咱回家吧!回家你怎么罚我都行的。” 柳言兮听着这沙哑的声音不由的看向陈季云,想开口询问几句又怕眼前人得寸进尺。 “想我跟你回去也行,什么时候赚够六千两银子,我什么时候就跟你回去。”柳言兮盯着眼前人一字一句道,不让这人去赚银子,她就不知道其中的艰辛。 “就这事啊,那你收拾收拾,我下午就来接你。”陈季云说着便转身要走。 “等会,我刚说的是六千两。”柳言兮不淡定了。 “是啊,我听的清楚啊。”陈季云迷茫的望着自家娘子。 “呵,你一上午能赚六千两?你醒来与我说话可好?” “不曾睡着啊!”陈季云摇了摇头。 “好,你去赚,不去借,不准赌,不去骗人,一上午你能赚六千两,我就跟你回去。”柳言兮特别不喜欢说大话的人,心里对陈季云不由的多了一层失望。 “恩!一言为定哦。” “哼,慢说一上午,一年你也赚不出来吧。”柳言兮丢下糕点站了起来。 “喂,你怎么瞧不起人啊?”陈季云此刻肚子咕咕叫,拿起柳言兮吃剩的糕点就往嘴里塞。 陈季云见柳言兮不搭理自己,牢骚病就犯了,放下糕点道:“我知道我背着你拿银子特不对,你生气打我骂我都是应该的,可当时等我找到你再解释一番劝说一番彩衣早就被人赎走了啊!我手头又没有银子,除了娘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那你把人带进府做什么?你不知道外面人会说闲话?” “知道啊,说我闲话的人多了去了。娘子,彩衣她不能回自己的家,刘卿宝她又是知县,带彩衣回去名声必定有损,官位就不保了,秦少东还没娶媳妇呢,带彩衣回去哪家好姑娘愿嫁给他啊。所以当时我一寻思就带彩衣回府了,可我没有把人往西院带啊,我怕你见到会误会就把她带到娘跟前了。” “呵,真难为你当时还能想这么多。还怕我误会?怕我误会就不该把人往家里领。”柳言兮瞪了眼陈季云接着道:“我也不跟你置气了,你回去赚银子吧,我去茶铺了。” “上火伤肝的,对身体不好。”陈季云望着自家娘子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作者有话要说:灰溜溜的下去。。。。 ------------ 第四十三章 “陈安,你把书架上面那两幅画取下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陈季云一只手扶着书案重重呼了一口气,这来回一走动她的屁股着实受不了,最可恨的是她娘死活不给上药。 “少爷,给。” “先放书案上吧。”陈季云忍着疼挪了挪地方,“陈安,你看见没,柜子旁边的墙上,有一块砖是活动的,把砖抽出来。” “诶。”陈安说着蹲了下去,轻轻一抽将砖取了出来。 “把手伸进去,摸着四四方方的东西取出来。”陈季云嗓子发炎,说出的话到最后就跟无声一样。 “少爷,这难道是金子?藏这般严实。” “什么金子!我哪来的金子,这个是我的印章。”陈季云说着从布袋里取出印章,“陈安,把画展开。” “少爷,这是要做什么啊?”陈安闻言将画展开问道。 “卖画!”陈季云说着就把章盖了上去。 “少爷,咱们现在还没有落魄到卖画的地步吧?” “是没落魄到卖画的地步。”陈季云清了清嗓子,“拿去给秦少东,让他找个人在字画行寻买家,一副画少三千两银子不卖,晌午之前卖掉。” “知道了,少爷。”陈安闻言抱着画跑了出去。 秦少东接了画便寻了个好友,陈怀醉三字一传出去,字画行瞬间就站满了人。有白发老者,也有青年才俊,大多还是字画的行家。 “于老板,你是字画的大行家,你给我们鉴定鉴定,这是不是神笔陈怀醉先生的佳作?” “陈怀醉笔锋多为侧峰,潇洒飘逸,画风独树一帜,擅长行书,颇有黄庭坚之风范,可谓少年有为,与怀锦先生齐名当之无愧。”于老板一边欣赏一边解说:“印章中间有一鸡冠形状的图案,可谓独一无二啊。” “这两幅印章都有鸡冠,笔锋也多为侧峰,意境绝佳,看来是神笔佳作不假了?”一商人打扮的公子拿起了一副溪山秋色图连连点头,“这副画我要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诶,慢着,这么多人都为神笔佳作而来,不能你说要了就要了。”一少年站了出来接着道:“谁都知道,陈怀醉的佳作千金难求。” “哎,田秀才,托我卖画的人说了,三千两银子就卖,用不着一千两黄金。”秦少东好友王秀才站了出来。 “那好,三千两银子我出。”田秀才闻言立刻开口。 “老夫出四千两。”于老板摸着胡子笑眯眯的。 “啪!”那商人打扮的公子将银票拍在了桌子上,“六千两。” “你!” “田秀才,那不是还有一副游春图吗?”王秀才见状不好连忙打圆场。 “好,这副我也出六千两。”田秀才咬了咬牙,随吩咐小厮回府取银票。 “我说王秀才,你可知是谁人卖画啊,可曾认识陈怀醉?”于老板心有不甘,想要画又出不到六千两银子。 “于老板,我只管卖画,其他的我是一概不知啊。”王秀长摊了摊手道。 “哎,可惜了。”于老板摇了摇头背着手离开了。 柳府。 “小姐,我陪你去吧。”翠云拉住上马车的柳言兮道。 “恩?不是让你去绸缎庄取两匹苏绣给张记的老板娘吗?”柳言兮转了身催促道:“快去吧,都答应人家了。” “娘子!” 柳言兮闻声转身看去,只见陈季云站在一四方木板上,下面带有四个轱辘,木板前面有两个把手,最前方有个铁环,被系上了绳子。 陈安将绳子放在肩头,拉着木板上的陈季云往柳言兮这边来。 陈季云站在木板上笑的贼贼的,看的柳言兮直翻白眼,这人又要搞什么鬼。 “娘子,我来接你了。”陈安双手放在把手上喜笑颜开。 “呵,你赚够六千两了?”柳言兮说完才发现街道上的行人都往自己这边看来,眼神一致的看着那人脚下的破木板。 “是啊,呐,你看!”陈季云连忙从怀里取出银票递了过去,抬起袖子遮挡着行人的目光接着道:“我卖了一副画,厉害吧我?” 柳言兮闻言叹了口气道:“你指着卖画过一辈子是吧?你收集的那些画总有卖完的一天吧,你准备坐吃山空?” “什么?我卖的是我自己画的啊!”陈季云左顾右盼小声道。 “笑话,醒来说话好不好,一副画能卖六千两?你当我柳言兮好糊弄的?”柳言兮说罢将银票放进了怀里。 “你还不信?陈怀醉听过吧,就是我。”陈季云声音压的低低的。 “陈怀醉是谁啊?没听说过!你莫在我面前糊弄玄虚。”柳言兮说罢转身上了马车。 “喂!”陈季云急了,朝着离去的马车怨道:“你干嘛老小瞧我啊!不信我还把银票揣怀里。” “翠云,你家小姐去哪啊?”陈季云大受打击。 “哦,去见临县的袁公子了。”翠云不在意的转了身。 “等会,哎呦!”陈季云一急迈了腿,屁股顿时钻心的疼,她娘恼了她,一直不肯为她上药,她家娘子有这般不搭理她,她的屁股要遭罪到何时啊? “去哪见的啊?”陈季云小眼瞪的大大的。 “望月楼啊。姑爷,你到底怎么惹到我家小姐了?”翠云八卦心理作祟。 “你家小姐没跟你说吗?” “没有,连夫人问小姐都没说。” “哦,娘子都不说,我怎么敢说啊!”陈季云说完忍着疼站到木板上,“陈安,快拉走,去望月楼。” “切,哪个稀罕知道啊!”翠云头一甩往绸缎庄走去。 “少爷,我们站在楼梯上被少奶奶发现就糟了。”陈安扯了扯自家少爷的袖子。 “哎呀,你懂什么,这叫敌暗我明,你莫扰我,我正刺探敌情呢!”陈季云趴在栏杆上往里看。 “他们说什么笑的这般欢,走,咱也进去喝茶,光明正大的进去。”陈季云说着迈步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上了二楼。 “多蒙柳小姐不弃,与我袁家做生意,一副画不成敬意。”袁公子说罢便将画递给了柳言兮。 “哪里,袁公子严重了,能与袁家做生意是我柳家的荣幸,怎么好让袁公子破费。”柳言兮说完便瞥见自家相公带着陈安往自己邻桌走去,不由的瞪向陈季云。 陈季云见状头一扬的坐了下去,小脸瞬间变红,忘记屁股有伤了。 “这是小生一点心意,此画乃是神笔陈怀醉的大作,难得一见。” “恩?袁公子,我对书画不甚熟悉,不知这陈怀醉是何人啊?”柳言兮说罢便看向陈季云,这人适才是跟自己说她是陈怀醉吧? “哦,陈怀醉,与画圣怀锦先生齐名,被世人尊为神笔,可谓笔走龙蛇,书法与画俱为上乘,市井传言,一副画可值千金,只是无人见过陈怀醉的真颜,据说是位少年郎。笔功如此可见才俊出少年。” 陈季云一听嘴角勾了起来,心里顿时美滋滋的。 柳言兮稳了稳心神问道:“冒昧问一句,袁公子买这画用子多少银子?” “六千两。说也奇怪,陈怀醉名声如此响,卖家起价只有三千两。” “画值钱有什么用?”柳言兮瞥了眼自鸣得意的人一眼轻飘飘道。 “这位公子好风雅啊,既然这位小姐不懂画,那落在她手里就好比美玉遇到盲者弃之荒丘一般,这对陈怀醉先生也太不尊重了。”陈季云说完看了眼自家娘子一瘸一拐下了楼。 “陈安,你回去,把我床底下的道士服取来,我在后面那个胡同等你。”陈季云出了望月楼吩咐陈安。 “少爷,你要忽悠少奶奶啊?” “什么叫忽悠啊,有些话我说了她听不进去。你信不信她现在肯定埋怨我瞒着她我再我自己寻法子,就真的是一脚踏进鬼门关了。哎呀,时间紧迫。你快回去取来。”陈季云催促陈安,躲到望月楼后面。 “此画如此贵重,我万万不能收,再者,我真的不懂画,袁公子收回吧!”柳言兮心中翻江倒海,陈怀醉吗?藏的这么深,果然还是有事情瞒着自己,新帐旧账咱们一起算。 “这,柳小姐,小生......” “袁公子,我已嫁人,夫家姓陈,袁公子还是唤我一声陈夫人的好。”柳言兮抬头看向远处不再言语。 “啊!实在唐突。还望柳,陈夫人莫怪。” “哪里,近日梳了女儿发,不怪袁公子看错。”柳言兮话音刚落便听见一怪声传来,不由的抬头望去。 “无量天尊!”陈季云穿了道士服,下巴上贴了一绺胡子,胳膊上搭了个拂尘。 “陈夫人,小生不打扰了,这就告辞了,家父还等着这一批茶叶呢!” “袁公子请便!”柳言兮微微点头。 陈季云一听那袁公子唤她家娘子为陈夫人,心下越发高兴,清了清嗓子走了上前,用假嗓子道:“啊,这位夫人,近日怕是有烦心事吧?” 柳言兮闻言看向来人,微微皱眉,阴阳怪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贫道云游四方,与夫人得见也算有缘,贫道与你算一卦如何?”陈季云摸着那假胡子笑眯眯道,也不管自家娘子要不要算命,就从袖子取出了龟壳,一个劲在那摇啊摇。 作者有话要说:我为什么最近更文更的这般晚? ------------ 第四十四章 望月楼一角,靠窗的位置上,陈季云正卖力的摇着龟壳里的铜板。 柳言兮平生最恨这般招摇撞骗的假道士,此刻连理都不想理,拿起画就要离开。 “哗啦!”龟壳的铜板倒了出来,陈季云一一摆好故意叹道:“哎呀,不好啊是不好啊,这桩姻缘岌岌可危了。” 刚走一步的柳言兮闻言转了身,反正也是无聊,索性听上一听。 “道长,你适才说这姻缘不好?”柳言兮坐回了原位看向对面的人。 陈季云一听,微微一笑,抬手摸着下巴上的胡子道:“夫人莫急,有法可解矣。” 柳言兮双眸死死的盯着那摸着胡须的手,这般嫩嫩的手会是一长者的手吗?柳言兮此刻心下才起了疑,不由抬头仔细瞧了瞧对面的道士。 “哦?那请道长赐教!”柳言兮眯着双眸盯着对面的人,装作整理衣衫将椅子稍稍往后挪了挪,低头一看,果然,那双靴子还没换呢! “夫人,请看。”陈季云指了指桌上的铜板,一副老者模样。 柳言兮见状勾起了嘴角,抬起袖子掩饰自己的笑意,这人能不能消停一会,一天天的哪来这么多精力?她倒要看看这人搞什么鬼。 “恩,道长请讲!说的有理,这十两银子便是道长你的。”柳言兮说着从袖子里取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陈季云灿灿笑了笑道:“夫人,你我有缘,贫道才会为你算卦,是不收银子的。” “那道长解卦吧!”柳言兮睨着自家相公,她倒是很感兴趣,自家相公能跟她胡扯些什么! “夫人,这文士骚客性潇洒,雪月风花自命风流。常言道,坐怀不乱的是真君子,相公最贵对妻忠啊!”陈季云摸着胡子看着自家娘子道。 “道长何出此言啊?”柳言兮转头看向窗外,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心头委屈,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还一天天的和那彩衣姑娘厮磨在一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额,这卦中说了,夫人与相公之间因一女子起了误会,贫道这是在劝解夫人啊。”陈季云心里十分忐忑,自家娘子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道长,我虽然是女子,却也知齐家还需先修身。眼下是夫纲不正,夫不成夫啊,我也只能妇行教化,勉为其难的将错误纠正一下。”柳言兮说到此勾起了嘴角,因为她发现自家相公的脸色变了,红扑扑的。 “哎,我家相公是花言巧语脸皮又厚,赎了青楼女子带进了府,这让府里的丫鬟下人们怎么看我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失了夫爱呢!”柳言兮不紧不慢道。 这就话对陈季云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心里七上八下的。 “呵呵,依贫道看,你家相公也是个潇洒之士啊,这位夫人,贫道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啊!”陈季云抬起袖子擦了擦汗,这压力太大了,自己这不是找虐吗。 “哦?道长有话但说无妨!”柳言兮理了理发丝不在意道。 “夫人,这夫妻之道在于宽厚,人世无完人,难免犯糊涂,些许事儿莫细究啊。常言道,这举案齐眉是佳偶,你幽娴贞静芳名传后世,这睚眦计较太伤情,长此以往恐生隔阂。”陈季云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实则心中开了花,要是自家娘子听的进去,那下午就可以接回家了。 柳言兮闻言眯起了眼,这些话真的是从自家相公嘴里说出来的? “道长说完了?”柳言兮站了起来,别扭闹够了确实应该回去了,反正这人急也急了,罪也遭了,再不回去爹娘那也说不过去了。 “啊?”陈季云纳闷了,自家娘子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啊。 “跟我回去!”柳言兮突然捏住陈季云的耳朵,将人揪了起来,“回去有你受的,骗到我头上来了。” “哎呦!”陈季云闻言心中露馅了,连忙求饶道:“娘子,你先松手啊!下面全是人,这样下去多不好啊,还望娘子松松手,免叫斯文蒙嘲诟啊!” “呸,你还知道斯文二字,你看你穿的,这都是什么啊,回去赶紧换掉。”柳言兮嘴里埋怨着,手上却松开了。 “哦!你跟我回不?”陈季云走到楼梯口问道。 “回,为什么不回,嫁夫嫁夫穿衣吃饭,我少吃了好几顿呢!”柳言兮说着便下了楼。 “哼,想回就说想回吧,干嘛找借口。”陈季云自我安慰得下了楼,果然有个严厉的娘子,需要具备强大的承受能力。 “陈安!衣服。”陈季云从陈安手中取了衣服找了个地方换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东西啊?”柳言兮站在马车前看着自家相公脚下的木板道。 “恩?我还没起名字呢!”陈季云说着右脚迈下去在地上一蹬滑到自家娘子身边道:“你不知道,爹他打了我一顿板子,来回走动我的屁股疼的都受不了,就弄了这么个东西。娘她又恼了不肯给我上药,到现在屁股都在遭罪呢!” “活该!让你犯浑。”柳言兮说着按住了木板的把手道:“我看着挺好玩的,给我玩会。” “啊,我屁股疼你玩了我怎么办啊?”陈季云口中虽然埋怨着,可腿已经迈了下去。 “娘子,这木板挺大的,我们一起吧!”陈季云走了几步还是觉得不舒服,又站了上去,将自家娘子圈在怀里。 “陈安,你先回去吧,坐在马车回去。”陈季云站稳了扭头嘱咐陈安。 “诶,少爷。”陈安说着便跳上了马车。 “诶,我就玩一会,你让陈安把马车赶走了,我怎么回去啊?”柳言兮扭头看向陈季云。 “嘿嘿,我带你去个地方,那很清净的。”陈季云说着迈下右腿蹬地,木板瞬间滑了出去。 陈府主院此刻传出一阵阵京腔。 “休将岳父来抱怨,俱是下官的理不端,那一夜独坐在书馆,见一个夜叉走向前,她道是小姐来相见,下官不察就信听她言,因此上发誓将婚散,都是我受了她的冤。”彩衣姑娘身穿书生戏服唱道。 “先前有人到书馆,你就该先对我父言,奴家生来顾脸面,我岂肯私自进花园,每日闺阁多腼腆,如今受迫就在人前,有心来把青丝剪,焚香念佛也就安然。”方媛穿着青衣的戏服一板一眼的唱着,一招一式很有样子。 “夫人不必青丝剪,为丈夫跪在你面前。夫人一笑才算免。”彩衣唱着便撩袍跪了下去。 方媛一见甩了个水袖唱道:“我本当把那青丝剪,怎奈我夫君跪面前......” 陈母见状有些恍惚,二人很是默契,莫非与自己那女儿和媳妇一般样吗?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可就糟了。 “娘子,你看那,那个秋千是我弄的,我们几个每年初春就到这里来,清净的很,吟诗作对特别有感觉。”陈季云说着便拉着柳言兮来到秋千前。 “你们倒是会享受。”柳言兮摸了摸秋千便坐了上去,“我儿时也坐过秋千。” “娘子,我推你。”陈季云一见自家娘子有些感伤,连忙站在后面推了起来。 柳言兮嘴角微微勾起,多少年了,大家闺秀规矩极多,她自懂事起便没有坐过秋千了。高兴之余回头看了眼推着秋千的相公,笑道:“你若推好了我便饶了你。” “好嘞!”陈季云一听动力十足,笑道:“娘子,你眼力真好,我曾经整过刘宗他们,他们都认不出来,还一个劲的塞给我银子呢!” “你那点小伎俩我怎么会看不穿?”柳言兮毫不留情的继续打压自家相公,她真不明白这人整天得意个什么劲啊?一点都不谦虚,哪里像是个世家公子。这一刻她十分好奇自家相公是怎么长成的。 “嘿嘿!”陈季云假意笑了几声,一个劲的瞪着柳言兮的背后,嘴嘟囔的不服气。气死她了,她扮了多少年的道士了,她家娘子竟然一眼就看出来,看出来也就罢了,还在那装,说什么自家相公脸皮厚,哼,分明是薄薄的好不好,也就自己心胸宽大不与计较,不然,有你受的。 陈季云推着秋千的力气越来越小,哼,再叫你欺负人,再叫你打压我。 “哎呦!”陈季云装作肚子痛,一个劲的叫唤,哼,看你还不着急。 “怎么了这是?”柳言兮果然急了,从秋千上下来扶着陈季云问道:“是不是风寒还没好头疼了?” 陈季云闻言顿时无语,她手捂得是肚子不是头好不。 “哎呦,娘子,我肚子痛,你不在家,娘都不给我饭吃,再加上晚上受了凉,哎呦,肚子痛啊!”陈季云嘴角一勾往自家娘子身上倒去。 “哎,你再忍忍好不?我们现在就回府去。”柳言兮使出吃奶的劲抱着怀里的相公。 “哎呦,娘子你真好,娘子,我爱煞你嘞!”陈季云抿着嘴憋着笑,这下看你还敢瞧不起我。 “闭嘴,说了多少次了这种轻浮的话不可再说。” “呀!”陈季云还没有乐呵多久便被跳出来的白茸茸的东西吓了一跳,顾不上屁股痛,拉起自家娘子就往林子外面跑,自作多情的安慰道:“娘子你别怕哦,我护着你快些跑。” 柳言兮一时恍惚没有回过神来,任凭自家相公拉着自己往外跑,可跑着跑着,她的双眸便眯了起来,感情这人适才装肚子痛啊,旧账还没翻篇呢就敢戏耍我,果然是不得不教化一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39章到43章已经被修过,大大们感兴趣可以重新看啦!! ------------ 第四十五章 小夫妻回了府,问了爹娘安,受教几句便回了房。 “相公,肚子真的不痛了?”柳言兮坐在书案前,一边写着什么一边问道。 “是啊,嘿嘿,被这只兔子给吓回去了,所以不痛了。”陈季云趴在床头逗着地下的兔子。 柳言兮闻言抬头瞥了眼,也没打算说破,放下笔来到床边道:“这几天事情挺多的,我们来算一算理一理。” “昂~不是都过去了吗?”陈季云苦着一张脸拍了下兔子的脑袋。 “我虽与你回来了,可事情没有理清楚。你把兔子放下,不然我让翠云丢出去。”柳言兮威胁道。 “好了,好了,你说嘛!”陈季云放下兔子讨好道。 “你偷拿银子的事情,我可以理解,把彩衣姑娘接进府,我也可以体谅。但是,我不舒服,你打算怎么办?”柳言兮显然很满意自己威胁的结果,说话的语气没有往日那么凌厉。 “这样吧,三日内我送彩衣出府去,倒时刘卿宝他们应该凑给银子了。”陈季云沉吟片刻回道。 “不可能了,妙怡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此刻刘卿宝她连自己都顾不上怎么筹银子!” “啊?”陈季云抬起看向自家娘子,她用膝盖想都能想到是自家娘子告的密。 “你要应我一件事,买小院的银子我来出。”柳言兮靠近自家相公勾起了嘴角。 “真的吗?”陈季云满意的惊讶,随后低下头憋着嘴道:“什么事情啊?” “去书院之前,每日辰时起背书两个时辰,日落时再背两个时辰,答应了我就去拿银子。” 陈季云闻言叹了口气,自家娘子故意泄密给张妙怡,不就是让自己筹不到银子吗?最后她再把条件一说,自己只有乖乖就范的份了。可眼下自己还一条路啊,卖画还剩下五百两,买小院什么的都足够了啊,完全不用求她的,可那样做了,岂不是醋坛子又要被打翻了? “就依娘子好了。”陈季云理智的选择了求助自家娘子,为了自己的幸福生活,也为此事早日平息,外面传的确实不好听啊! “很好。”柳言兮早就算好了,买座小院加上日常用具顶多四百两,对她来说无非是少了四百两银子,可却换来自家相公用功读书,简直就是稳赚不赔。 “那彩衣姑娘的事情暂且过去了,我们来说下一件事,咳,我让厨娘杀了那只鸡确实欠考虑,只担心你玩物丧志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的确对不住你和那只,咳,美将军。”柳言兮很淡定的对上那双吃惊的眸子笑道:“相公会原谅我的是不?” 陈季云完全就没有回过神来,茫然的点了点头。 “那好,这件事也过去了。”柳言兮说着迅速在纸上一划接着道:“你是不是觉得戏弄我特别好玩啊?扮道士是不,骗谁呢?” “啊,以后不扮了,一点都不好玩。”陈季云抬手摸了摸鼻子,“这件事过了吧,怪不好意思的。” 柳言兮抿了嘴笑了,这人此时脸皮倒薄了起来。 “你不是自认潇洒,雪月风花自风流吗?”柳言兮微微靠近陈季云,丹唇微张,淡淡的幽香传入陈季云鼻息之间。那张本是冷冰冰的脸此刻是那么的妩媚,看的陈季云心猿意马,慢慢朝着那微张的丹唇靠近。 “诶,做什么?”柳言兮心满意足的笑道:“不是坐怀不乱吗?现在是怎么了?” “那个,你不是我娘子吗?不一样的。”陈季云小脸越发的红了,太丢人了,怎么轻轻一诱就上钩了。 “那天晚上我生气没理你,说你是远房亲戚,是我不对。你可还委屈着呢?” 陈季云猛地抬起头,她家娘子思维跳的好快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她确实很伤心呢!哇凉哇凉的! “你亲亲我,我就不委屈了。”陈季云琢磨半天道。 柳言兮闻言脸颊刷的红了,抿着嘴呆愣得看着自家相公,半天磨蹭着倾着身子亲了上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嘿嘿,么啊!”陈季云高兴的回亲了一下,拉着自家娘子道:“娘子,我有东西给你的。”说罢从枕头底下取出一个小盒子递了上前。 “什么啊?”柳言兮接了过去轻轻打开,便见,里面躺着一只白玉镯子,独特之处便是刻有荷花的花瓣,心下一喜便笑道:“怎么想起给我买镯子了?” “恩!路过翠宝行时就进去了。”陈季云淡淡的应着,看样子买首饰真能哄娘子开心,真好,如今娘子笑了也不枉她一得了银子就奔去翠宝行了。 “娘子,我第一次首饰也不大会挑,你喜欢吗?”陈季云拉了拉自家娘子的袖子,主要还是想听自家娘子赞美自己几句。 “自是喜欢的。”柳言兮难得露出女儿态,本来想严惩陈季云的心软了下来,桌上的戒尺到底没有用上,低头沉吟片刻放下镯子往书案走去。 “这是我借花献佛送你的!打开看看可喜欢?”柳言兮将画递到陈季云面前。 “送我画?”陈季云一见连忙接过来打开,她家娘子该不会特意为她去买了怀锦先生的画吧! “怎样?喜欢吗?”柳言兮见自家相公看呆了一般,便出声问道。 “啊?”陈季云哭笑不得,这要她说什么好呢?卖出去的画又回来了,她该高兴吧! “喜欢,谢谢娘子。”陈季云说着将画收了起来,“这画是娘子买的吗?” [奇^书^网][q i].[s u][w a n g ].[c C] “不是,今日袁公子送的,说是为两家长远合作。”柳言兮不以为然道。 还好,赚的不是自家娘子的银子,陈季云长长舒了一口气。 “娘子,你觉得陈怀醉的画好不?”陈季云拿起镯子一边往自家娘子手上套一边道。 “还好吧,术业有专攻,我不擅长作画。”柳言兮看着手腕上的镯子接着道:“不过扬河县这么多人喜欢他的画想来应该是不错的。” “嘿嘿!”陈季云笑了,她家娘子这也算夸她了吧。 “娘子,你说我给岳父母画的那幅和陈怀醉这一幅哪个好?”陈季云试探道。 “作画怡情而已,比那个做什么,你用功读书考个进士回来才是正道。”柳言兮说罢便起了身。 “诶,娘子你先别走,我想再去买只鸡回来养。”陈季云拉住自家娘子的手顺便吃点豆腐。 “啪!”柳言兮拍掉那作怪的手道:“你不是有兔子了吗,还要鸡做什么?我出去一趟,你老老实实在房里看书,我让厨娘给你做了鸡爪。” 陈季云闻言叹了口气,这四书五经怎么样才能学好呢? 主院。 “二少奶奶,快请坐。”彩衣见到来人连忙站起来行礼。 “彩衣姑娘少礼,一同坐下吧!”柳言兮面带笑意道:“我命人在东巷买一座小院,送与彩衣姑娘安身。” “这怎么好劳烦二少奶奶。”彩衣面带惊慌。 “哪里,我是她妻子,自然要帮衬一些,她常说你们是要好的诗友,如今落难,岂有不帮之理,彩衣姑娘莫要推辞,到了那缺什么少什么只管开口。”柳言兮拉着彩衣的手道。 “如此多谢二少奶奶,彩衣明日便搬走。” “恩,我与她一起送你出府,免得外面的人污了你的名节。”柳言兮叹息道。 彩衣闻言点了点头,在鸳鸯阁呆了那么多年哪还有名节可言啊。 “不知彩衣姑娘出府后可有事做?若是没有我可以安排彩衣姑娘进铺子。”柳言兮此刻只想把彩衣安顿的妥妥当当,让自家相公安安心心读书考功名。 “不劳烦二少奶奶了,我师父想让我回戏班去,继续唱戏。” “如此也好,日后若是有什么麻烦尽管到陈府来找我便是。” 柳言兮想帮彩衣,却也不想扰了自家相公读书,让彩衣来找是她想到最合适的法子。  只希望彩衣能就此明白,别在那人身上浪费太多精力。 “多谢二少奶奶。”彩衣此刻也认命了,做那人的小妾已是不可能的了。 “不必言谢,我让厨房给你填了菜,待会会端来,我就先回了。”柳言兮见事情交代清楚便起身告辞。 “送二少奶奶。”彩衣将柳言兮送到门前,转身回望自己住过的地方,当初进府时还以为与那人近了许多呢。 “呜呜!”方媛此时哭着跑进了主院,往厢房而来,如今在这陈府能说上话的唯有彩衣了。 “彩衣。” “大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彩衣见方媛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连忙将人引进了房。 “他为了个丫鬟打了我。呜呜!”方媛抱着彩衣哭的更凶了。 “大少奶奶你先别哭,谁为了个丫鬟打了你呢?” “陈季龙,他打我,他们偷情被我撞见了,我骂了那个丫鬟,他就打我。呜呜!”方媛心里越发的委屈起来。 “大少奶奶!”彩衣闻言心中感慨万千,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哭泣的人。 “彩衣,在陈府,能与我说话的人就只有你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我好后悔当初听从侯爷重新婚配。” “大少奶奶你先别哭,咱们先上药,此事不妨对季云说说,她向来法子多,说不定真能帮到你呢?” “她?”方媛有些恍惚,那人好像说过若想出陈府可以去找她,可是自己当初那般对她,哪还有颜面去相求啊! 作者有话要说:听从大大们的意见,让柳慢慢了解陈的才华。。。 文中还有什么漏洞大大们请尽管提,大大们提到的我都尽量改了,由于阅历不够,还没走出校园,许多地方写的都不太好,还请大大们多帮帮我,咱一起完成,不胜感激。 ------------ 第四十六章 “娘子,你去哪儿了?饭都快凉了。”陈季云一见娘子回来了赶紧起身拉着往饭桌而去。 “与彩衣姑娘浅谈了一会。” 柳言兮坐下端起了碗筷,“明日送彩衣姑娘出府,今日早点休息,明日卯时要起床。” “昂~为什么要那么早啊!”陈季云一听苦了脸,手中的鸡爪也没了吸引力。 “好了,别嘟着嘴了,今晚不用背书了,早点休息。” “小姐,姑爷的药来了。”翠云端着黑乎乎的药走了进来,放在桌上。 陈季云一听今晚不用背书心里顿时好受起来,朝着翠云友好的笑了笑端起了碗,咕咚咕咚的喝了进去,看的柳言兮目瞪口呆。 “这药味那么浓,你就不嫌苦吗?”柳言兮实在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自己以往喝的都是苦药? “还好了,喝过比它还苦的也就不觉得苦了,再说,也不能因为苦就不喝啊,苦口良药嘛,忍一忍喝了病才会好,才会少遭罪啊!”陈季云满不在乎的擦了擦嘴。 柳言兮闻言一阵恍惚,在她心目中,自家丈夫分明就是个贪玩的纨绔女,没想到这话竟从她家相公嘴里说出来,这难道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吗?面对这般苦的药,一不闹二不哭乖乖喝下去也算是个优点吧! “喝口水便去书房洗澡吧,把你那臭脚好好洗赶紧,我才回了一趟娘家,那被子就臭烘烘的不能盖了!”柳言兮放下碗筷站了起来,显然也是准备去揽月阁沐浴的。 “哪有那么严重啊!以前我三天不洗脚也没觉得被子臭啊!”陈季云站在柜子前取了衣衫摸了摸鼻子,她是真的没觉得臭啊! 柳言兮闻言瞪了眼陈季云带着彩衣出了房门,要不是回来将门窗打开,现在那屋还臭着呢! “梆,梆,梆!”三更梆声敲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是那么的响亮,透过厚厚的墙垣传进府来,声音空旷而又悠远。 内室里,床帏内,锦被之下两具身子彼此纠缠着,娇喘娇吟的声音此起彼伏。 “恩!”柳言兮似是喘不过气来,抬手扯了被子露出头来,不似平日那般的冷颜,薄薄的汗水沾湿了发丝,此刻的她平添了几许妩媚。 “停!”柳言兮拱起了柳腰,声音透着娇媚之气,“今夜可以了,闹腾了一天你不累啊!” “再来一次嘛!”陈季云说着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再来什么再来,明日还要早起呢!”柳言兮喘息,费力抬起脚踢了踢身上人轻语道:“恩!还把拿出去,折腾到三更也不怕把胳膊累坏了。” “昂~现在胳膊也不是很酸!”陈季云不甘的抱着自家娘子啃了两口,手儿也不老实的揉捏着两片柔软之地,一脸的享受。 “陈季云!你怎么那么烦人,你手擦了吗就乱摸?”柳言兮此刻狂怒,脸颊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红韵未消还是被陈季云气的。 陈季云被突然的吼声吓了一跳,作乱的手明显的抖了抖,心骇之余连忙爬起来打开盒子将手擦得干干净净。 “嘿嘿!娘子,我帮你擦!”陈季云拿起手帕躲进被子里往那浑圆之地擦去。 “滚蛋!”柳言兮身子一颤,连忙制止陈季云,夺了帕子转了身,“明早起不来我饶不了你。” 陈季云一听憋了嘴,动不动就吓唬人,说了好几次饶不了我,结果一次都没罚,如今都免疫了,突然想起那销魂的一幕,陈季云勾起了嘴角,抬起手凑到了鼻子前。 柳言兮清理完转了身,回头便瞥见这羞人的一幕,顿时气个不行,芊芊细手朝着那浑人的腰肢而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啊!”陈季云连忙躬起身按住那作怪的手,慢慢爬了起来,“你干什么嘛?” 此刻的陈季云身上只穿了个亵衣,亵衣的衣带子早已打开,经过刚才的动作,亵衣一边滑落在肩膀处,柳言兮清晰的看见那两个小馒头,不由的笑了起来。 “你哪还算是个女孩子啊,真给我们女人丢人,那么一丁点。”柳言兮很傲慢的转了身,身子一颤一颤的,明显是憋笑的症状。 “喂,是我不想让它长的吗?”陈季云小脸一红红到耳根,气愤的揽了亵衣,气嘟嘟的朝着那坏笑的娘子压去,“我让你再笑!” “啊!你!”柳言兮被压的翻了个白眼,“别闹了成不,我不是有心,呵呵,不是有心取笑你的,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 “你还笑!”陈季云气得不行,都怪她那酒鬼师父和她那不着边际的娘,不然她怎么会不发育?这都不是她的过错好不好? “好了,不笑了,睡吧,不然明日真的要误了时辰了。”柳言兮见身上人依旧不松手不免要宽慰一番。 “其实这样也是极好的,你娶了我不可能再换回女装的,那个大了很容易被发现的,这样多好啊!” 陈季云一听也是这么一回事,其实她也不是特希望自己的长那么大,还不是小时候她娘喂奶喂的少,平日也不给她摸。眼下自己都有娘子了,可以摸娘子的呀! “么啊!”陈季云心思又转了回来,朝着她家娘子的脸颊就是一吻,美滋滋的抱着媳妇闭了眼,那模样跟赚了一万两银子似的。 柳言兮在陈季云怀中寻了个舒适的地方也闭了眼,可脑海里还是自家相公的那对小馒头,想起来便想笑。 日升月落,日光透过窗纱射了进来。 梳妆台前柳言兮描着柳眉,透过菱花镜看向床上的人不由的摇了摇头,这人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一天天的就是觉多。 从匣子里捏起一片红纸,微微张开朱唇,轻轻一抿。整理好妆容,柳言兮便起了身,来到床前,眼前人不知梦到了什么,哈喇都流了出来,被子也被卷成一团抱在怀里,这睡姿更是令人惨不忍睹。 “起来了,彩衣姑娘那边都准备好了。”柳言兮推了推那流着哈喇的人,见不起作用,便捏起陈季云的鼻子道:“起床!” “唔!”睡梦中的陈季云明显受了惊吓,小眼瞬间瞪的大大的,一脸茫然的坐了起来,抬手揉了揉眼睛,自以为是不拘小节的抬起胳膊就着袖子擦了擦嘴角的哈喇。 “陈季云,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往日你是怎样生活的,现在你那些邋遢的行为必须全都改了。”柳言兮显然是连昨晚的气一起发了。 “恩?”刚醒的人魂都还没有回来,猛的被吼了吓的她一脸的惊悚。 “下床,脱了亵衣,换新的,穿衣,洗漱!立刻马上。”柳言兮一脸的严肃,女孩子应该爱干净才是嘛。 “哦!”陈季云打着哈欠往脚趾丫上套着洁白的袜子,麻溜的下了床,等换好衣服洗了一把脸,才回过神来,她家娘子大清早被鬼附身了?吼什么吼啊?心下疑惑不由的回头看向自家娘子。 柳言兮此刻正站在衣柜前整理陈季云的衣衫,才回娘家一回,柜子里的衣服就乱七八糟的,凡是衣衫上有汗臭味的全都被她扔了出来。 “你看你,脱下没洗的衣衫放进来做什么?还有你的臭袜子,以后不准往里放了,今后再这般邋遢,你我就分房睡。”柳言兮埋怨着拿起陈季云的衣衫,摸着摸着便觉得不对劲,不由的伸手往里探去。 陈季云一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瞥见自家娘子的动作心下不由大惊,她想起来了卖画剩下的五百两银子还在里面呢! “娘子!”陈季云连忙跑了过去。 可惜为时已晚,柳言兮数着手里的银票朝着一脸惋惜的陈季云扬了扬道:“哪来的啊?” “那个,不是卖了两幅画吗,除去给你那六千两,还剩五百两。”陈季云此刻唯有说实话了。 “怎么不一起给我呢?背着我藏小金库啊?” “没有,我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了,娘子,你就留给我吧!”陈季云双眸一直盯着那五百两银票,一脸的痛惜。 柳言兮见状抽出二百两道:“你我平半分。出门没有个银子傍身也是不行的,可是,不准挥霍了。” “哦!”陈季云将二百两银票接了过来,嘴撇的老大了,这五百两平半分等于二百两,她怎么这般倒霉,好不容易扣下的银子就这样的少了一大半。 “好了,我们出去吧,陪娘吃了早饭,送彩衣姑娘去小院。”柳言兮将银票揣进怀里抬脚往房门外走,后面跟了个怨声载道的陈季云。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再有一章两章就要去书院了,其实写书院才是我最开心的事情,以前看那个梁山伯与祝英台,哎呦,迷的哦,就想写个自己喜欢的,那个由于是bg版的,各种可惜。。。 大家有什么好点子可以提哦,完结的时候大家可以说这个是我和悠悠共同完成滴~~~ 大家晚安啦! ------------ 第四十七章 东巷的院落大都是两间厢房一间主房,从大门进去,迎面的是一座影壁,俗称萧墙,上面写着大大的福字,院落虽小却也觉得温馨。(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透过彩衣那微微上扬的唇角,也看的出来,她很是满意这栖身之所。 “二少奶奶,多谢二少奶奶与彩衣周全。”彩衣说着抬手放在腰间行了大礼。 “彩衣姑娘不嫌弃就好。”柳言兮说着扶起了彩衣,环顾周围,将来离开陈府,寻一个比这稍大的院落也是极好的。 “娘子,彩衣登台那天咱去栖凤阁捧场好不?”陈季云在主房厢房转了一圈出来,满脸的欢喜,“顺便叫上刘卿宝和秦少东。” “恩,也好。”柳言兮抬起看了看天站了起来道:“彩衣姑娘府上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彩衣一听连忙也站了起来,显然是要恭送的。 “留步,彩衣姑娘莫送了。” 陈季云一见自家娘子要走,自然追随而上。 “季云,回去时多照看一下大少奶奶,她不太好。”彩衣见柳言兮上了马上小声道。 陈季云一听眉头皱了起来,她隐隐觉得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般快。当初那般劝说为什么听不进去呢? 陈季云微微一叹点了点头抬腿走向马上。 西院书房。 陈季云到了家便被催着去读书,柳言兮巧借伴读实在坐在一旁监督。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陈季云读到这便想起了自己那所谓的大哥,不禁叹道:“君子慎其独也,那人前谨慎人后粗暴是不是就是伪君子?” “自然是,天下此等人也不在少数,多少女子嫁的便是这般道貌岸然的人,因着是女子便只能忍,古来名节为大,可要名节就得一辈子忍受,这也是一生,凄苦无乐。”柳言兮闻言将话接了过来,拿起剪刀将线头减掉,此刻方见鞋内绣了个安字,有安然安康之意。 陈季云闻言放下了书道:“虽说名节为重可这般过一辈子岂不是可惜了,男子休女子乃平常之事,若男子罪无可恕,那何不来个女子休夫?” “想什么?”柳言兮提着两双新鞋来到书案前,将鞋放下道:“把靴子脱了吧,你那脚本来就容易出汗,还愿意穿着靴子,不嫌捂得慌吗?” 陈季云闻言低头看了看地上那一双布帛鞋道:“靴子穿着不磨脚,这步帛鞋磨我脚踝,而且还要穿白足袋,系在我膝盖下面不舒服啊!” “哪来的那么多不舒服,鞋子后缘我加了锦布,不磨你。”柳言兮说着取出两双白足袋。 陈季云最讨厌说像白足袋这样的袜子,可谁叫她脚老出汗呢!无可奈何脱了靴子和锦袜,往脚趾丫上套着白足袋,系在膝盖下面的小腿上,拿起布帛鞋穿了起来。 “我怎么闻着这鞋里挺香的,很好闻啊!”陈季云不由的多闻了下。 “鞋底加了茉莉花粉,自然香!” “嘿嘿,这鞋里挺凉快的,比靴子舒服。”陈季云在地上走了几步,掀开袍子给自家娘子看,“娘子,你看,我穿白足袋是不是比刘卿宝好看?” “一个白足袋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柳言兮翻了个白眼,天下白足袋都一个样,有什么好比的。 “哎呀,娘子,你说嘛,是我穿着好看还是别人穿的好看?”陈季云拉着柳言兮的胳膊来回的摇。 “你穿的好看!”柳言兮说完便抽出胳膊,“莫要借此偷懒,你《中庸》背了多少了?黄昏时我检查,背不好,栖凤阁你就莫要去了,书都没背下听什么戏去!” “又没说不背呀!”陈季云很是扫兴的回了书案前拿起了书。 “你用点心行不?八月初了,去书院前你还能看几天啊?”柳言兮说着来到窗前摘下了鸟笼。 “诶,娘子!”陈季云急的站了起来道:“你杀了我的美将军就别杀我的小黄鹂了。” “谁说我要杀了?”柳言兮说着举起鸟笼看了一会道:“这鸟一直叫,你能背的进去?再说,咱们马上就要离开扬河了,留着也无用不如放了。” “哦,那放吧!”陈季云舒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家娘子要杀了小黄鹂呢。 柳言兮闻言打开鸟笼放在窗前,少时,小黄鹂便冲出牢笼,飞了出去。 “对了,娘子。听说大嫂被大哥给打了,你有时间过去看看吧,安慰几句也好。”陈季云说着翻了一页书,两双眼不曾离开书本,好像丝毫不在意一般。 柳言兮闻言蹙起柳眉。 “他还打妻子?”柳言兮拿着账簿的手不由的抖了抖,“真是不像话,亏他读圣贤之书,这般无礼,你以后尽量离你大哥远一点,莫要跟他学的一样。” “这你放心,我不打妻子。你莫要跟我大哥学我就谢天谢地了。”陈季云看了眼柳言兮漫不经心道。 柳言兮闻言微微咬紧下唇,这人怎么还记得上次自己打了她的事。 “好了,不再打你了。”柳言兮心里顿时愧疚起来了,端了茶来到书案前,“给你赔个不是,你喝了这茶就莫在提了可好?” 陈季云见状嘴角便勾了起来,强装镇定的清了清嗓子道:“晚上在说吧,现在正背书呢,莫来相饶。” “你!”柳言兮恨不得将茶水泼到那张犯贱的脸上。 “大哉圣人之道!洋洋乎!发育万物,峻极于天。优优大哉!”陈季云低头背着,估摸自家娘子快要炸毛的时候很随意的端起了那杯茶凑到嘴边喝了个精光,意喻着此事过去了,今后再不提一字一句。 柳言兮见状绷着的脸舒缓许多,随即嘴角便勾了起来,自家相公很会惹人生气,但也很识时务,再过一会,自己非的把那日抓回来的兔子给放出府不可。 “那个,我后面的柜子有上好的跌打药,你再备些吃的穿的一起送过去,算是咱二房的一点心意。传出去也是说你明理大体。”陈季云说的不在意,实在心中沉重不已,还夹杂着些许愧疚之情。 柳言兮闻言沉默了,片刻道:“一起去吧!” “不了,我去不太方便。” “那好,是你自己不去的,日后莫要说是我拦住不让你去。”柳言兮来到柜子前取了跌打药打趣眼前的女相公。 “哪个这样说啊?”陈季云扭了头拽着自家娘子的袖子笑道:“你莫要诬赖我。” “你当真不去?”柳言兮挑眉。 “真的不去,你快去吧。”陈季云朝着自家娘子笑了笑便拿起了书。 柳言兮见状整了整衣衫出了书房。 书房门被关上的一刹那,陈季云叹了口气,方媛如今过的不好跟她有莫大的关系,扪心自问,悔吗?想后悔,可如今该悔什么? 当初刘宗逼婚,方知县欠了银两要送女抵债,她也不是没有拿银票给刘宗,可那厮死活不要,扬言若不能纳方媛为妾便要去告方知县,那种情况下她真的只能想出求父提亲的法子,一来方媛不用做妾了,二来有侯爷做亲家,刘宗也不能去告方知县。可这一美满的棋局活生生被她给扰乱了。 想悔,可怎么悔,二女没有入错新房,那方媛的今日便是自家娘子的明天,能悔吗? 陈季云长长一叹,靠在椅背上望着房顶,她真的只是一个平凡人,算得了开始算不了结局。 “孔圣门人礼教传,平生多少伪君子?之乎者也貌岸然,少女芳心频错寄,何必拘于世俗礼?冲破牢笼觅新生!”陈季云喃喃道,从彩衣那回来,她便一直寻着法子,也曾考虑为了方媛的名节,劝她息事宁人,可是这毕竟不是长远之法,将来陈季龙承袭侯位,必定不会善待方媛,将来侯府的女人多之又多,像方媛这般的性子,正妻之位恐难保全,如此活下去不如离开。 陈季云想着想着眉头皱的便更加厉害,女子被休,在外必受人耻笑,怎么样才能让世人宽待方媛呢? 陈府东院。 “我可是侯府的嫡子,将来要做侯爷的,身边多几个妾室怎么了?你莫要再来烦我,再饶我好事,把你丢进柴房去!”陈季龙一手搂着一位年轻女子,朝着被他踢倒的妻子道。 “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妻子啊!你竟忍心?”方媛只觉的委屈,自己不过是要回房去,谁知道他在自己的房间与丫鬟们做那苟且之事。 柳言兮刚进东院便听见陈季龙龌龊的话,心下一阵阵的犯恶心,这人眼下便如此,等做了侯爷还不知道要如何对待方媛呢! “大嫂,你没事吧?”柳言兮忍着反感,来到陈季龙的面前,纵然被外面的人奉为谦谦君子又如何?名声再好德行不佳也是枉然。 “大哥,大嫂终是知府千金,岂是庸脂俗粉能相提并论的?大哥莫要粉末倒置,将孔孟之道,圣贤之行忘得干干净净才是!”柳言兮说完便搀扶起方媛轻声道:“大嫂去我那吧,把伤清理一下,不然明日肿的越发厉害。” 方媛流着泪点了点头。 “兮儿,你看,我这,都是这两个贱人不好,她们说当初入错新房是方媛一人搞得鬼,我心一痛就做了错事!”陈季龙回过神来,尴尬万分,连忙上前解释。 “此等谬言大哥以后莫再轻信,善待大嫂才是正理。还有,公爹曾说,此事若再有人提起,定不轻饶。大哥身边这两位可要小心了。”柳言兮说完便扶着方媛走出东院的石门。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身边有这般的人?外表很二开起来非常开心,其实心中有说不出的苦捏? 一直感觉很奇怪,他们是怎么转换的捏? 好像很上档次的样子! 大家最近都不留言捏?本人每天早上七点起床会看评论,越来越少,都看不爽~~~ ------------ 第四十八章 内室里,柳言兮小心翼翼的替方媛擦药,看着那轻一块紫一块的脸颊,柳言兮心里慌了一阵又一阵,这本该是自己受的,是自己认人不清,如今反连累方家小姐受如此磨难,实在是过意不去。 “大嫂!”柳言兮轻轻唤了一声。 方媛闻言木讷的抬起了头,看了眼身边的柳言兮便低下了头,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陈季云曾说过,若有一日我想离开,她便会想法子的。如今回想,今日的情景她早就料到了,所以当时才那般苦劝于我,可惜当时,我以为她在无理取闹根本就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里。” “大嫂。”柳言兮握紧了方媛的手,她实在不知道要用什么语言来安慰一下眼前之人。 “我想离开陈府,帮我可好?”方媛紧紧的回握柳言兮的手道。 “这,大嫂,你先冷静一下,我差人寻相公过来。”柳言兮一时没了主意,嫁入陈府除了被休外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可以离开,可一旦被休,这往后的日子可就在他人耻笑唾弃中度过了。 “翠云!”柳言兮朝着外间喊了一声,待翠云跑至跟前便道:“去把姑爷唤来,就说有重要的事与她商量。” “大嫂,凡事总会有法子的,天无绝人之路啊!”柳言兮轻声劝着。 话说陈季云闻信离开书房,一路上心情异常沉重,因为她也不知道想出来的法子究竟能不能帮到方媛,这半路会不会杀出个程咬金来,许多许多未知因素在里面,她不敢轻易谈起心中那大胆的法子。 “大嫂!”陈季云站在内室外帘轻轻唤道。 “你进去吧!”柳言兮拉开外帘来到陈季云面前,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娘子,我们一起!”陈季云拉住要走的娘子,努力扬起笑脸道:“你我是夫妻,总要商量着来,上次的教训可不小,我这般聪明,总要防患于未然啊!” “你!”柳言兮着实惊讶,事情都到这份上了,这人怎么还可以跟没事人一般的开玩笑,心中疑惑拉着陈季云往外走了走轻声道:“大嫂正在内室伤心落泪呢,你还笑的出来?” “日子总要过的,她不幸,我心情是不怎么好,可是我不能因为她过的不好就对妻子对父母对下人摆个臭脸啊!那样咱们府上都过不好了,所以要一事归一事嘛!”陈季云说着拽紧了柳言兮的手。 “可,可你现在笑总给我一种落井下石的感觉。”柳言兮嗔了一句便进了内室。 陈季云无奈的勾了勾嘴角跟随而上,乐,需众乐来分享,乐上加乐,而悲,独悲就好,不然,悲上加悲。 “大嫂!”陈季云施完礼搬来两个凳子,随挨着自家娘子坐下。 方媛血红的双眼直直盯着陈季云哽咽道:“当日你说的可算话?” “自是算话!”陈季云微微一叹,少有的严肃,半晌才开口道:“只要大嫂有足够的决心和胆量。” “你也看到了,他根本就不是人,现在尚且如此待我,那今后呢?我一定要脱离他!”方媛现在想起那张透着书卷气的脸便是一阵阵胆寒。 陈季云闻言看向自家娘子,随哀叹几声站了起来,透过纱窗看向那蓝蓝的天空。此刻的她与往日嬉闹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仿佛整个人染上了层层愁丝。 正当方媛急不可耐的时候,陈季云沉闷的声音响起。 “大嫂可喜爱唱戏?” 方媛闻言不禁有些呆愣,看了眼身边同样不解的柳言兮开口道:“自是爱的,儿时便喜欢,可我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我爹不许我登台丢他的脸面。” 陈季云闻言依旧看向窗外,声音闷闷道:“我大哥平生最瞧不起戏子,我父也不屑与戏子为友。” 柳言兮闻言看了眼方媛起身来到自家相公面前道:“你是让大嫂登台唱戏?可这样一来,虽然如意离开陈府,可今后怎么办?” “世人都信命信神,我扮道士骗过的扬河人数都数不清,我们可以在这方面做手脚!”陈季云说着看向呆愣的方媛。 “你是说以鬼神之说让世人助大嫂离开陈府?”柳言兮似乎想到了自家相公想要做什么。 “大禹治水,疏而不堵,有时反其道而行之会更好。”陈季云眼神瞟向方媛道:“后日彩衣会在栖凤阁登台唱戏。” “不,我不行,我从没有登过台。”方媛只怕砸了场子再连累他人。 “大嫂,彩衣在府上,你唱的不是很好吗?我怎么说也是听过百余出戏的人,自然能听的出好与坏,大嫂的唱功可谓上佳。”陈季云说着来到凳子前,琢磨半天道:“这几天让彩衣指导一二登台是没有问题的。” “相公,你这样做岂不是让大嫂被士族们耻笑,那出得陈府还有何意义?那流言蜚语可不比你大哥的拳头软。” “我晓得,娘子稍安勿躁。”陈季云抬手握了握娘子的手接着道:“大嫂登台不到一个时辰,大哥必定带人去拿大嫂,娘子你要把爹娘引到东院去,让大嫂免受皮肉之苦。而大嫂你,要在这一个时辰内把拿手戏唱绝了,莫要有心理负担,像那日在府中唱的一般就可。” “我怕到时紧张一个字都唱不出来。”方媛双手不停的搅动的。 “放松一下,到时彩衣会在你身边,你无需过多担心,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彩衣会救场的。”陈季云安慰几句接着道:“我和刘卿宝他们也不会闲着,扬河有六口井,往里加些东西,两日后饮了井水的人便会昏昏沉沉,寻医无效,到时我扮作道士胡说一通,就说戏神奉命下凡,无故被绑,此生与戏无缘,天神震怒,故降此灾。引着他们往大嫂身上想,让他们纷纷聚在陈府门前,为了扬河百姓安危,我父一定会同意大嫂唱戏,到时大嫂出府可以借天神震怒休夫。” “那饮了井水的人有没有性命之忧?”柳言兮显然有些担心。 “不会,这是我师父留下让我装病用的,前几年我病全好了,就仗着此药骗过我大娘和大哥的。爹没回来以前,我在大娘跟前就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此药药效三天,若不用解药三天便会恢复如初,用了解药立即会好。” “休夫一事有刘卿宝在那便是小事,可一旦世人回过味来,或者知晓天神震怒是假的,那该如何?”柳言兮自始至终都在担心,此事不成牵扯的人太多。 “此事若顺利便是成功了,扬河百姓日后若是怀疑也无证可寻,他们信神,绝不会轻易去怀疑,即使怀疑也不会说出口。再说,彩衣在的那个戏班过不了几日便要去京城一带,他们唱戏的都是四海为家,哪里受欢迎便要去哪,好的便成了御用的。”陈季云扯了扯嘴角向自家娘子解释着。 “我也要一同去吗?那我爹娘呢?”方媛有些微急。 “大嫂,还是随彩衣他们出去一趟的好,可以观地域不同之风景,览他乡之风土人情,身心也会愉快的。过个一年半载再回府看望二老。我想到时,令尊他们会想通许多,毕竟你是他们唯一的女儿。”陈季云说完便沉默了。 柳言兮望着眼前的相公突然觉得哪里不一样了,这还是刚才跟自己没正形的相公吗? “此事可行与否还要看大嫂自己的想法,还有,我想求大嫂一件事。”陈季云此刻不安的揪着衣袍道:“我希望大嫂不要在我爹面前提起大哥打你的事情,我怕我爹会受不住。” “好,我答应你,不在你爹面前说。当初我没有听你的,步步走,步步错。如今,我听你的,纵然此事不成,我也谢你,谢你还肯帮我。其实我知道,你拿银票找过刘宗的事,被刘宗羞辱还执着的要拿银票替我父抵债。也知道你是没办法了,不忍看我嫁人为妾才求侯爷上门提亲。可我心里一直想嫁个谦谦君子,不想嫁你这般被人嘲笑的纨绔子弟,我想出府时听到郎才女貌,不想听到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方媛越说泪流的越快。 “大嫂,你莫哭!娘子,你快拿丝帕给大嫂擦擦。”陈季云一见方媛流泪连忙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她怕自己同情心泛滥做出让她家娘子醋了的事情,前车之鉴仿佛就在眼前一般。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方媛显得越发激动了,哭腔道:“为什么名声狼藉的人会孝顺岳父母会恪守本分,那谦谦君子却会怒斥岳父母将礼义廉耻全都忘怀,世人的眼睛都瞎了吗?” “大嫂,你冷静一下,我真没有那么好,我这人一身的毛病,不信你问我家娘子。”陈季云说着看便看向正抚慰方媛的柳言兮,自家娘子确实容忍了自己不少,若是换成方媛,陈季云想着想着摇了摇头,自家那个不正经的娘是对的,方媛太过注重世人的眼光,实在不适合自己,不说自己女儿之身难以一年两年接受,就自己那些不知何时养成的坏习惯也是无法忍受的。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莫要被文中陈季云的话影响了,悲了,莫要自己扛,可以与爱着的人或者朋友发发牢骚。 我觉得感冒进入高潮阶段了,尽量恢复写文的状态。 爱你们哦~~ ------------ 第四十九章 异日一大早,陈季云便早早出府去了,柳言兮坐镇家中,随时准备引着公爹婆婆去东院一游。[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事情如火如荼的按计划进行着。 栖凤阁,楼上楼下坐满了人,小二打着白布四处倒着茶水。 陈季云三人坐在二楼角落里眼也不眨的盯着台上,方媛和彩衣马上就要出场了,此事是走向成功的第一步。若是赢得掌声,下面的事情便简单许多。 此刻的戏台上是戏班另一花旦名角唱着西厢记,台下的百姓吃着点心喝着茶水好不自在。 “咚!”鼓点敲响了最后一声,二胡随后重新起调,下一出棒打薄情郎上演了。 方媛小碎步走上台,甩袖,转身,来了一个亮相。 “这是谁啊?当家花旦换人了?”台下一片嘀咕声。 方媛本就紧张,此刻得不到认可不有些慌神。不由往二楼望去,只见那三人纷纷向她竖起拇指,心不由的稳了稳,随着京胡声唱了起来。 “义父怎知缘中由,当年他人穷困,女儿我风雪之中救他命,我的父做主配婚姻,又谁知,三年后他金榜题名忘恩义,绝情呢将我这结发之妻救命恩人推入江心......” 少时,台下鸦雀无声,有的闭上眼细细的品味着唱腔,有的抬手在桌子上随着节奏敲打着,可见方媛的唱功得到了认可。 陈季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吩咐陈安将话传到陈季龙那,陈府大少奶奶在栖凤阁唱戏,这样的事情在陈季龙以及世人看来,是件犹如门庭的大事。 陈季龙终于在众盼中来了,没有给人喘息的时间,来到栖凤阁,吩咐小厮,将刚下台的方媛绑了出来。 众人见状纷纷站了起来,顿时便觉得不舒服,头昏昏沉沉。 秦少东见状推了推陈季云道:“该咱们出场了。” 陈季云闻言站了起来,隔着窗户,只见方媛被绑着朝相反的方向而去,心里咯噔一下,终究人算不如天算,忙道:“少东,阿宝,你们快看,我大哥没有绑着方媛回府。” “这个方向......”刘卿宝趴在窗户上仔细看着道:“像是方府尹的府邸。” “计划有变了。阿宝,你快去,坐着官较去,有外人在场,我大哥不敢做出无礼之事。”陈季云稳了稳情绪接着道:“少东,将准备好的那个龟壳挪到方府门前,我们转移阵地。” “那你们谨慎一些,我这就去方府。”刘卿宝说完便急急的离开。 陈季云换了道士服,拿了拂尘喊了一声无量天尊下了楼。 “道长,道长你可觉得头昏目眩?”一中年商人喘着气问道。 “贫道并无此症状。”陈季云说着寻了地方坐下,将铜板拿了出去,丢到桌子上,叹道:“不妙,不妙,大灾,大灾!” 众人闻言心中一惊,忙问缘故。 此刻秦少东带着陈安将埋在陈府门前的龟壳取了出来,往方府而去。 “道长,这病当真医药无效吗?” “天神降灾需追溯祸源,改之方可平天怒!”陈季云叹了口气接着道:“贫道若没有算错,下凡受难的戏神便是适才台上唱戏之人,如今与戏无缘故天神倾刻之间降灾于扬河。” “她是戏神下凡?” “不错,只可惜,不知那唱戏之人是谁,不然她重新登台,扬河百姓之病何愁也。”陈季云摸着胡子一副叹息的模样。 “我知道她是谁,适才见陈府大少爷在外面,神情颇为气愤,想必是陈府的大少奶奶。”一人急忙道。 “那我们去陈府要人。” “走,要人去。” “非也,非也,贫道掐指算来,方向似是城东。”陈季云急忙站了起来。 “城东?方家就在城东,咱们去城东!” 一群人忍着不适纷纷往城东而去。 “季云,他们真的能救出方小姐吗?”彩衣卸了妆走了出来。 “世人的力量是强大的。”陈季云脱了道士府接着道:“我去寻少东,彩衣你在着等会。” 此刻方府门前聚集越来越多的扬河人,一传十十传百,整个街道已经站满了人。 方知府颇为气愤,一来自己的女儿竟然登台唱戏,二来,自己的女婿竟敢当着自己的面怒骂自己的女儿,实在是欺人太甚,若不是刘县令登门拜访的及时,还不知道事情要闹到什么程度呢! “老爷,外面的人依旧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多。扬言老爷再不顾百姓安危便要往上告。” 方知府一听皱紧了眉头,往上告可不好,可是自己的女儿唱戏他们的怪病就好了? “知府大人,依下官看,还是让陈夫人出府一趟吧,平息众怒,不然事情闹大可就糟了。”刘卿宝说完便看向陈季龙道:“想必陈公子也不想事情闹到无法平息的地步吧?” “刘大人所言甚是,岳父大人,就让娘子出府一试吧!” “女儿啊,你就去吧!”方知府无奈只得点头。 方媛看了眼刘卿宝,便带着丫鬟走了出去。 大门打开,百姓纷纷下跪道:“陈夫人,救命啊!” 陈季云和秦少东见时机成熟,将手里的绳子往后拉,只听得轰的一声。方府门前的地方扬起了灰常,一个鬼壳展现的世人的眼前。 平地一声响,吓了门后的方媛一跳,稳了稳心神走了出去。 “大家快看,龟壳上写的清清楚楚,陈夫人就是戏神,定能救我们于水火之中。”跪在最前的人拿起了龟壳往下看,顿时愣在那了。 “怎么了?”一人夺过龟壳往下念道:“戏神休夫,扬河脱难。这......” “求戏神休夫,以解灾祸。”陈安假着嗓子在人群里喊了一声。 顿时,嘈杂的声音响起,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求着站在门前的方媛。 陈季龙听信来到门前,心里顿时怒了,对着人群施礼道:“自古只有夫休妻......” 话还没有说完便说不下去了,众人的声音重重压过他那文弱的声音。 方媛稳了稳情绪走到众人面前开口道:“大家快请起,方媛受之有愧,实在不知什么戏神,只是自幼颇为喜爱,既然大家觉得我休夫有助于扬河百姓,那我便休。其实我与相公本就同床异梦,大家请看。” 陈季云躲在对面的房屋后面,一见此状,大呼不好,这件事传扬开来自己那爹还能不知道? “季云,你要做什么?”秦少东急忙拉住要往外走的陈季云,“眼看就要成了,你出去恐惹人生疑。” “可是,我爹知道了,非的气出病来不可。方媛怎能如此,明明答应我的。”陈季云气极抬手砸在了厚厚的墙上。 方媛说着便挽起了袖子,道道伤害依旧清晰。 “这是相公打的,原因就是我无意间撞破他与丫鬟的奸情。” “贱人,你干什么?”陈季龙心中一急连忙拉过方媛怒道。 “我今日便休夫,劳烦刘大人以及众位乡亲父老,陪同我去趟县衙,我要当众休夫。”方媛挣脱开陈季龙扬声道。 “方小姐,我们陪你去。”一群妇女纷纷站了起来,不顾及自己那已虚弱的身体。 而那些男子则以为方媛太不识大体,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寻常之事,怎么一点气度都没有。刚想出声训几句便头昏昏的体力不支,想起天神之灾便老老实实的闭了嘴。 “你们!”陈季龙站长方府门前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侯府嫡子的身份是那么的没有重量。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县衙。 陈季云见人走尽,闷闷不乐的从墙后面走了出来。 “饶是这群人头昏目眩,惧怕神灵,不然,方媛那几句要坏大事的。过不了多久,我爹就知道了,我帮了她,她何苦为一口气扰我家安宁。休夫之后,都是陌路之人,这般重要的场合怎么就不能咬牙忍一忍。”陈季云现在颇生方媛的气。 “哎,她也是个苦命人,你就消消气,赶紧回家,劝劝老爷子。”秦少东拍了拍陈季云的肩膀以示安慰。 “那我回去了,你也快回吧,你家最近也不太平,我虽然不懂商事,可我岳父家是经商的,你若真有困难便来寻我。”陈季云说完便匆匆赶回府去。 陈府西院 “回来了。事情怎么样了?”柳言兮迎了上前。 “方媛是摆脱大哥了,可是,她,她把大哥打她的事情说了,过不了多久就传到爹的耳朵里了。”陈季云投进自家娘子的怀抱,颇为委屈。 “娘子,咱们该怎么办啊?我是从小就惹事,爹虽生气可心里早就有准备了,这下换成大哥,爹非的气病不可。”陈季云头搁在柳言兮的肩膀上嘟囔着嘴。 “哎!”柳言兮重重一叹,怀中的人确实是孝顺的,对岳父母尚且那样,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就更不用说了,只是这样的她让人觉得心疼,陈季龙屡屡派人去告状,害她挨板子,她却为了爹的身子,不肯埋怨她大哥一句,这么多年,是要怎样忍受力和忍耐力,换成别人,早抓着机会借机报复了。 “爹知道是迟早的事情,我们在跟前多劝几句。”柳言兮说着将陈季云的头扶正道:“你看你,额头有汗也不知擦一下子。” “娘子,你真好,很好。”陈季云由衷的说道,她家娘子确实是少有的贤妻。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这章写的好慢,其实一直不想写过渡的啊! 我是不是写的不好了,大家看的都好少哦~ 这几天生病更的也少之又少~~~ 哦,对了,今天是我生日啊,请同学吃了一顿,可是菜啊什么的都太咸了。。。 ------------ 第五十章 晌午时分侯爷大怒,头一次对这寄予厚望的嫡长子施了家法关了禁闭。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一个人躲进了书房谁也不肯见。陈季云带着柳言兮多次前去敲门,只得无功而返。 “少爷,秦公子请你过去一趟,说有重要的事情。”陈府上下大气不敢出,连带陈安也小心翼翼。 陈季云闻言便看向怀中的娘子。 “你去吧,早点回来,莫要在这节骨眼上惹事。”柳言兮从陈季云怀里退了出去,嘱咐道。 “恩,我知道,那我去了?”陈季云见自家娘子点头便起身走了出去,带着陈安赶赴秦府。 “这是又要去哪啊?马上就要去书院了怎么还老想着往外跑。”陈母刚踏进西院便见自家女儿又要出去,十分不满。 “秦少东有事找我,想必是他家的生意不如意了吧。娘,我就去一会,马上就回。”陈季云说罢便走出了西院。 陈母见状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进了西院的内室。 “兮儿啊,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娘,准备个差不多了,不过,当真不在家过团圆节吗?”柳言兮起身扶着陈母坐下问道。 “你公爹十五未时便要赶去京城,我们必须在这之前走。若是十三启程,到了那可以安安稳稳过了节。”陈母叹息几声接着道:“等云儿回来,让她陪你回趟娘家,辞别一番。” “知道了,娘!”柳言兮心中只觉得有些遗憾,自己的兄长嫂嫂和小侄女十五那天回府,看来是见不到了。 秦府书房。 三张桌子并在了一起,一张两米多长的宣纸铺在了桌子上,陈季云挽着袖子手指狼毫站在书案前挥动着臂膀,旁边的秦少东磨着墨不敢打扰半分。彩衣见自己帮不上半分忙,便拉着方媛开门走了出去。 “方姑娘,你当真要随我们去京城唱戏?一路上少不得风餐露宿。”从秦府出来的彩衣寻思半天问道,那般的苦不是大家小姐受的住的。 “彩衣,我想离开扬河县四处走走,加上我爹现在在气头上,我根本回不了家,你就应了吧!我不会拖累大家的。” “那好,你随我去寻班主吧!”彩衣见方媛坚定便领人去见班主。 时间如梭,从晌午到黄昏,书房的门便没有被开启过。陈季云手中的笔也没有停过,从那一脸的凝重上看得出来,她所作的画来不得半点马虎,此刻凤凰已经成型,远山脉脉笼罩在云烟里,笔下的青松也惟妙惟肖的跃于纸上。 “陈安,回府去把的印章取来。”陈季云说着便题上字。 “是,少爷。”陈安一听连忙推开门跑出了秦府。 “哎,都怪我那不争气的弟弟,自不量力,偏偏要接于老板的单,结果到了约好的时间却完不成,还被要挟着去寻你的凤凰于飞图,若不是你我相识,想必我家已经被告到县衙了。”秦少东提起那姨娘生的弟弟便是一阵恼火,什么都要他来收拾残局。 陈季云题完字将笔放下道:“他其实并不适合经商,你不妨跟你爹说说。” “哎,我找个时间同爹他谈一谈。”秦少东说着站在书案前观赏着眼前的佳画,他心里其实很明白,陈季云平生作过的画绝不会轻易再画第二次,这次算是破例了,而且还是两米多长的。 “季云,多谢了,恩情都记在心里了。” “你我之间还这般客气做什么!”陈季云说着便将袖子放下,“陈安拿了印章盖上,再表起来便成了。” “表起来的事情我来就好。”秦少东说着便打开柜子将画轴取了出去,像模像样的忙起来。 “少爷,印章来了。”陈安气喘吁吁进了书房,喘了口气接着道:“少爷,快回吧,夫人备了一些礼,让你陪着少奶奶回趟柳府。” [奇书网 www.qisuwang.cc] “恩?一不是过节二没有什么大事,怎么还备上礼了,这般郑重其事做什么?”陈季云眉头一皱怎么想也不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季云,有事便回吧,等你去书院我们为了送行。”秦少东停了动作道。 “那好,我就先回了。”陈季云说着甩了甩拿笔的胳臂走了出去,这般长的时间实在是又酸又痛。 陈府西院。 “娘,娘子,我回来了。”陈季云踏进石拱门便见自家娘亲和娘子坐在石凳上等着她。 “这就是一会啊,非得到黄昏才回来,赶紧的,陪兮儿回去趟,跟你岳父岳母辞别一下,咱们后日就启程去渭平城了。”陈母一见自家女儿便没有个好气。 “啊?那么快啊,咱不跟爹过团圆啊!” “你爹十五未时便要动身去京城,我们要提前走。”陈母解释道。 “哦,知道了。”陈季云闻言抿了抿嘴,微微一叹拿起石桌上的礼物道:“那娘,我和娘子去了啊!” “去吧!”陈母点了点头。 “娘子,我们走吧!” “恩。”柳言兮闻言站了起来问道:“娘,我们晚饭能不能在那里吃?” “恩,应该的,不过,吃完晚饭要早些回来。”陈母嘱咐道。 小夫妻点了点头便出了府。 陈母在小夫妻离去后起身回了主院,敲响了书房的门。 “老爷,吃些东西吧,晌午便没有吃。”陈母端着饭菜进了书房。 “哎,陈家这是造了什么孽,膝下两个儿子都这般,方媛那个孩子也算贤惠,怎么能打人家!”陈侯爷一阵阵气闷。 陈母一听,心中自是愧疚,自己生的是女儿,却为了自保骗了眼前人快十九年了。 “老爷,儿孙自有儿孙福,看开一些吧,等你从边疆回来,我想和你谈谈季云的事情。”陈母总觉得不能瞒一辈子,等着季云有了功名脱离出去再说出实情较为妥当。 “他又惹事了?”陈侯爷双眼瞪得老大。 “没有,如今兮儿那孩子时常管着她,她老实了许多。”陈母停顿片刻接着道:“适才我打发她们去了柳府,跟亲家他们辞别一番,我们准备后日就启程了。” “哎,早日启程也好,免得再生事端,等我回来,咱再一起过节。”陈侯爷自我安慰着,随即叹道:“如今龙儿出了这事,我这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一口闷气老是堵在心口,只道他读书识礼,不让我操心,没成想他做的事情比季云还让我烦。” “季龙怎么说也是个孩子,从小没有父亲教育,难免误入歧途。我实在不方便说什么,还是要老爷管教一二才是。”陈母沉默半天开口道,平日也不是没有动过规劝陈季龙的心,可她这身份,说了他还以为自己要害他呢! “我在家这几天与他好好谈谈。”陈侯爷微微一叹接着道:“希望下次回来,季云能长进一些,不再这般贪玩胡闹。” “会的,她还算是懂事的,等进了书院会稳重起来的。”陈母说完微微一笑,离别总是让人伤感的。季云出生以前,她对眼前人是心存感激的,感激他没有忘记自幼订婚一事赎她出王府免为奴婢,可也是微微恨着,恨他屈于母命,又娶新人,恨他不曾力劝母亲放她出柴房,那几年是她最难熬的日子,比在王府做丫鬟还难熬。可是季云出生后她满足了,她有了女儿,从此心中便有了依靠,看待眼前人也能以亲人相待,十九年的亲人之情对她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如今又要离别心中总是有些淡淡的伤感。 “但愿如此。”陈侯爷只觉得老了,如今心中存着万般的舍不得,没有了年少时那种去疆场建功立业的雄心了。 陈季云和柳言兮从柳府回来已是傍晚时分了,两个人去主院请了安便回了西院。 “娘子,我们后日就要离开了!”陈季云声音闷闷的。 “恩。”柳言兮随意应着,翟耳环的动作依旧继续着。 “这一走可能再也不回来了,我在这住了快十九年了,还真是舍不得。”陈季云趴在桌子上显得无精打采。 “公爹在这,我们总还会回来看望的。” “可是,再回来,这便不是咱的家了。回来也不会有家的感觉。” 柳言兮闻言透过菱花镜看向自家相公,这人今日怎么这般伤感。 “哎!”陈季云微微一叹道:“也不知道书院的夫子严厉不严厉,我要背不上来是不是会打我手掌心。” 柳言兮闻言瞬间翻了白眼,这人想起一出是一出,前一刻还在为离别伤感,下一刻便愁别的去了,她那小脑袋整天都想什么呢? “好了,别在那胡思乱想了,早点休息,明日收拾一下你要带的东西,咱们后日就启程。”柳言兮说着便上了床。 陈季云闻言嗖的站了起来,脱了鞋上了床,抱着自家娘子道:“娘子,只要你和娘不离开我,我就不胡思乱想了。”说罢便朝着那香唇上亲了一口。 “好了,别闹,睡吧!”面对如此粘人的陈季云,柳言兮早已在不觉中红霞满面了。 陈季云小眼一转,抬手往自家娘子怀里探去道:“娘子,我们在这房间恩爱最后一晚吧!算是留作纪念。”说罢便吻向自家娘子。 “唔!别。”柳言兮反抗的推着身上人,不成想一丝力气也没有,只能任凭身上人或做非为,脑海里不由的想起张妙怡的话,女子一旦动情了,比男子还疯狂,果然人家张妙怡是过来人。 少时,呢喃声,喘息声从床帏中传出,一声一声,敲打着两人的心房。 作者有话要说:讨厌写过渡,每次都写老长时间,每次都写的苦闷。 扬河篇已结束,书院篇下章走起~~~ 话说,那个文章的系列怎么弄,每次看人家的文章都是写了几十章后来个系列再往下写,偶不会弄~~ ------------ 第五十一章 寂寂人尚眠,悠悠天未明。 陈府后门,陈侯爷一脸凝重的看着忙碌的小儿子,心中五味陈杂,短短时日,未能好好享享父子天伦之乐不说,还时常动手打骂,如今分别在即,怎能不悔? “爹!东西都装好了。”陈季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来到陈侯爷身侧。 “恩,到了渭平城要老老实实的,好好读书,考个功名回来。”陈侯爷说完拍了拍小儿子的肩膀,半晌低声道:“为父这爵位只有一个,我儿,莫对为父有怨言。” 陈季云闻言摇了摇头,歪着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突然咧嘴一笑道:“爹,像我这般的当了侯爷岂不是要把皇上气死了?” “口无遮拦。”陈侯爷怒斥道,随即嘴角上扬,这小儿子平日虽胡闹,可也是善解人意的,不争不抢的样子让人心疼。 “季云,又惹你爹生气了?”陈母将包袱放进马车里向父女俩走来。 “哪里,我哪敢惹爹生气,那么粗的棍子打在屁股上可不是那么好受的。”陈季云撇了撇嘴道。 “你个逆子。”陈侯爷吹胡子瞪眼,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懊恼,自己那日下手确实重了。 “咳咳,夫人,这是五千两,你收着路上用。”陈侯爷尬尴的转移了话题,从袖子里将银票取了出来,眼前这本该是自己妻子的女人受了太多委屈,只盼的小儿子有出息,好好孝顺她。 陈母沉吟片刻接了过来闷声道:“老爷带兵在外还需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今日分别,但愿团圆不久时。季云,与你爹好好辞别。”陈母说完便向马车走去。 陈季云闻言挠了挠头,分别的话儿太煽情了,她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 “相公!”柳言兮受陈母暗示连忙走近,书生打扮的她儒雅俊秀,竟让陈季云移不开眼来。 “公爹,东西都备好了,儿媳与相公拜别公爹。”柳言兮身穿长衫行着女子礼仪朝着自家公爹盈盈一拜。[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恩,既然都准备好了,那你们就启程吧。”陈侯爷微微一叹道。 “爹!”陈季云抿了抿嘴,什么我会想你的话硬是说不出口,只得表表态道:“孩儿会用功读书的。” “走吧,走吧!”陈侯爷装作不耐烦的挥了挥衣袖赶人道:“赶紧走,到了那莫在贪玩惹你娘生气了,好好待兮儿。” “恩!”陈季云捏紧衣袍,人生第一次离开扬河,心中虽有期待可总觉得不舍。 “还不走,天快亮了。”陈侯爷见小儿子一动不动便催促道。 “爹,你保重。”陈季云说着就跪了下去。 柳言兮见状也不敢大意,随着陈季云磕了三个头。 小夫妻在陈侯爷的催促下上了马车,此刻已是东方发白。 少时,马蹄哒哒声和车轮声响了起来,在这雄鸡破晓之际愈发的响亮。 马车刚行驶了一炷香的时间陈季云便熬不住了,伸了伸胳膊晃了晃头道:“娘,我想去外面坐。” “去吧,就知道你坐不住,什么时候能改改你那性子。”陈母见自家女儿一路上都闷沉沉的,想着出去坐自家女儿心情能好点便答应了,只是说话的语气充满了嫌弃。 陈季云闻言瘪了瘪嘴,自己做什么都不对,还没怎么样呢又训自己。 “把外褂穿上吧,被风一吹容易染上风寒。”柳言兮说着从包袱里取出一件外褂,刚展开要往陈季云胳膊上套便听见自己婆婆的声音。 “让她自己穿,这么大的人了穿个衣服还要妻子伺候像什么话。”陈母训斥道,以前对自己这女儿太过骄纵了,养成了她贪玩耍小聪明的性子,此次离了家定要严加管教不可。 话一落,旁边的翠云吓了一跳,她十分纳闷的看了看眼前的主子们,妻子服侍丈夫穿衣服不是很正常吗? 陈季云不着痕迹的叹了叹,自家这娘怎么老找自己的毛病啊,动不动就训,她听在耳里也会难过的呀!随意的瞥了眼她的母亲大人,默默的穿好了外褂弯腰走了出去,她的娘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了,还是离远点不要招惹的好。 “兮儿,此次去了渭平万不可再纵容于她,你要与娘一起改了她那贪玩的性子。”陈母在女儿出去后对着儿媳语重心长道。 柳言兮闻言面上点了头应承了自家婆婆,可心里总觉得是天方夜谭,就她家相公的性子岂是一年两年就改的掉的? “少爷,那不是秦公子他们吗?”驾着马车的陈安指着码头旁边的亭子道。 “真是啊,连彩衣也在啊!”陈季云有些雀跃,今日一别三年都见不到啊,难得他们还想着来送自己。 “娘!,刘卿宝他们来送我了,我先去亭子里叙叙旧啊!”陈季云说着让陈安停了马车往亭子里跑去。 柳言兮闻言掀起车帘,往亭子里一望脸色便冷了下来,冷着双眸看着自家那个女相公抱了一个又一个,叙个旧至于搂搂抱抱的吗? 少时,马车行驶到码头,柳言兮下了马车寻了个船夫谈好价格,让翠云和陈安将行礼搬上船。一切准备就绪,刚转了身,远远的便见自家相公抱着彩衣不知在说些什么,心头的火苗噌噌的往上升。 “陈安,带着银子在这等她,你们再租一船走。”柳言兮冷冷的说完便踏上了船。 “娘,我们先走吧。”柳言兮说着就扶自家婆婆进船舱。 陈母闻言嘴角抽搐着,虽然她想对自家女儿严格管教,可这样撇下女儿她真的舍不得啊。陈母本想劝说几句,可自家儿媳的脸色着实不好。哀叹一声回头望了望那兴高采烈的女儿摇了摇头进了船舱,罢了,让她长点记性也好,不然自家儿媳的醋是要吃一辈子的了。 “彩衣,去了京城要好好照顾自己啊,有什么困难就捎信给阿宝。”陈季云放开彩衣拍了下刘卿宝道:“宝宝,我走了,你莫要想我啊。” “要走赶紧走,哪个要想你啊!”刘卿宝嫌弃的拍掉身上的爪子。 “哎,季云啊,你还是快走吧,不然,怕是赶不上你家娘子了。”秦少东扯了扯袖子戏谑道。 “恩?”陈季云迷茫的看向秦少东,顺着那人的目光看去,瞬间瞪大眼睛,自家的娘和娘子不见了。 “啊,不说了,不说了,走了啊!”陈季云提起袍子就往码头赶去,一边跑一边道:“阿宝,记得把马车赶回去。” “少爷!”陈安见自家少爷跑来,连忙迎了几步,“夫人和少奶奶先走了。” “你咋不喊我呢?”陈季云埋怨一句下了急忙下了台阶看着那老汉挥手喊道:“船家老伯,喂,老伯,这边。” “公子要坐船?”老汉划着船来到阶前问道。 “坐,坐。陈安快上船。”陈季云说着便踏上船。 “公子去何处啊?” “哦,我们去渭平。”陈季云说着便走到船头,抬手放在额头上向远处眺望,也不知道自家娘子她们走到哪儿了,真是的,也不等等自己,怎么越来越讨厌了。 “公子贵姓,今年几岁啦?”那老伯笑眯眯的划着船,他一眼就认出眼前人是陈季云,突然玩心大起,有心捉弄一番。 “姓陈,一十九了。”陈季云随口答道。 “哎呀,不好,姓陈,又是一十九岁,这船要沉就了啊,不吉利,不吉利。”老伯说着便调转喘头,欲要往回划。船瞬间摇晃起来,陈季云一个踉跄往船头摔去,顺势死死的抱住船头闭着眼睛吼道:“我,我去年十八明年二十岁。” “唔!”老伯眉开眼笑点了点头,此子反应越来越讨他欢喜了。 “少爷,没事吧?”陈安见船稳了连忙看向自家少爷,只见自家少爷一条大腿勾着船头外围,死死的抱着船头一角,样子十分的滑稽。 “差一点就有事了,这老头怎么那么怪异。”陈季云趴在那一个劲的嘀咕。 “啪!” “哎呦!”陈季云一个激灵,护着自己的屁股翻过身瞪向始作俑者。 “小子,有娃了不?”老伯说着将头上的草帽取了下来。 陈季云张大了嘴手颤微微的指着老伯,半晌轻哼了一声道:“您老还活着啊?” “啪!”又一下。 “哎呦。”陈季云气极,捂着脑袋不言语,表情甚是痛苦。 “没大没小,有这般跟师父说话的吗?”梁潜先生说罢一本正经的坐到陈季云身边接着道:“小子,知道上进了,不错。只是你这性子怎还是如此顽劣?” “老头,别一口一个小子的叫我,我可不是小子。”陈季云揉了揉头白了自家师父一眼道:“您老怎么回扬河了?” “外面很无趣,昨夜突然想起我还有个好玩的徒弟便回来了。”梁潜笑了笑,随即鬼鬼祟祟背着陈安小声问道:“为师走了这么久你有没有给我生个徒孙出来玩啊?” 陈季云闻言双眼瞪的老大,想也未想就道:“没有,我不喜欢小孩子,你就别想抱徒孙了。” “啪!” “哎呦,你干嘛老打我头啊?”陈季云火了。 “还是不长进。”梁潜摇了摇头,面对如此油盐不进的徒儿他很是无力,他瞬间放弃了陈季云,打算从徒媳妇那下手。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没有更文了,大家勿怪哦~~ 容我找找感觉,他们去了书院,大家有什么好点子吗?比如希望看到什么样的场景?害怕我最喜欢的部分写出来大家不喜欢呀! ------------ 第五十二章 渭平城码头聚集了数十艘船舶,从船上下来的大多都是书生,身边的书童大包小包行李抗在肩上,一看便知是来陆为求学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小子,下船吧!”梁潜从腰间取下酒壶说罢便倚靠在船舱上喝了起来。 陈季云闻言瘪了瘪嘴,从怀里取了一百两递了过去,她身上就这二百两了,这老头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她拮据的时候出现,真是讨厌至极。 “诺,就一百两。” 梁潜闻言笑眯眯的,他就知道身无分文的时候来找徒弟是明智的,乐呵呵的伸了手。 “诶。”陈季云将银票往后撤了撤道:“可不能去买酒了,拿了银票要买双鞋,你看你的脚趾头都在外面了。” “哎呀,怎么变得婆婆妈妈了,以前你甩个三百五百的也没见你心疼。”梁潜埋怨着,此次他是受陆为院长邀请,山上讲学的,自然要拿银子置办点行头,哪里需要这小子嘱咐啊。 陈季云闻言一脸的哭相,现在的她哪还有那么多银子啊! “徒儿,莫不是我那贤徒媳管的紧了,你手头没银子了?”梁潜笑眯眯的问着,这劣徒这般听妻子的话,那抱徒孙的事情岂不是容易多了? “你知晓便好,现在一百两对我来说可不是小数目了,以后别整天说我不孝顺你。”陈季云说着便下了船,头也不回的离开码头。 “这小子怎么越来越矫情了。”梁潜说着摇了摇头,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这小子在书院见到自己定会目瞪口呆吧! “少爷,咱不等老先生了啊?”陈安紧紧的跟着自家少爷后面。 “等那老头做什么,谁知道他要去何处啊?”陈季云四处张望着接着道:“她们在哪儿啊?真是的,一起出的家门怎么就不等我们呢!” “姑爷,这!”翠云站在马车旁朝着陈季云招了招手。 陈季云闻声望去,只见行李都在马车旁边,她娘和娘子却不在,不由的快步走了过去。 “翠云,夫人和少奶奶呢?” “马车里。” “什么?”陈季云说着便掀开了车帘的一角,只见那两个女人靠在马车上闭目睡觉,小眼瞬间瞪大了,恨恨的放下车帘,真是没良心,自己都不在,怎么能安心睡着嘛,万一自己被劫持或者迷路了怎么办?一点都不担心自己。 陈季云瞥了眼小翠云,嘴鼓的越发大了,合着行李放在马车外是等着自己和陈安回来搬啊,真是的,自己这个主子当的跟个仆人似的。 “姑爷,小姐说了,要姑爷把行李搬上马车,然后我们就去买宅子。”翠云说罢便迅速上了马车,看自家姑爷那样子是快要炸毛了。 陈季云见状轻哼了一身,弯腰抱起行李就往马车上放。先是抛下自己独自离去,然后又让自己搬行李,看样子,自己无意当中惹了那个女人了,眼下还是乖乖的比较好。 马车上,柳言兮依旧闭着眼,她认定了此次晕船是被陈季云给气的,所以,感觉到那人上了马上连理的心思都没有。 “娘,娘子怎么了?脸色这般差!”陈季云一上马车便见自家娘子脸色苍白,当下就扯了扯自家老娘的袖子。 “你还知道你有个娘子啊!”陈母压低声音接着道:“晕船了,晨时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包袱里不是有茶叶吗。含一点在嘴里就好了。”陈季云说着便将柳言兮的胳膊拉了过来。 “你怎么不早说?哎,睡着呢,你别扰了兮儿。”陈母微瞪自家女儿。 陈季云闻言翻了个大白眼,一边寻着自家娘子胳膊上的穴位一边道:“早说?你们都把我给丢下了,我怎么早说啊!” 陈母闻言一噎,看了眼自家儿媳便住了嘴,眼不见心不烦,还是闭目养神的好。 陈季云也不与陈母置气了,轻轻的将自家娘子搂在怀里,这般的人儿不病还好,一病了怎么那么让人心疼。 柳言兮闭着眼在自家相公怀里寻了个舒适的地方,现在她难受的紧没有闲功夫与这人斗气,软软的怀抱总比那马车要舒服,不靠白不靠。 “娘子,还难受吗?”陈季云轻声的问着,左手也不闲着,揉着柳言兮胳臂上的穴位。 “恩。”柳言兮蹙着眉头松了松,那股想吐的感觉也淡了不少,只是依旧难受便随便应了一声。 “翠云,上前去让陈安停一下,你下去买几个柑橘回来。”陈季云轻声吩咐着小翠云。 翠云闻言知晓是为了自家小姐,当下点头拉开了车帘。 陈母闻言嘴角咧了咧,她想到了一个好法子,改天与女媳妇演一出戏,让这贪玩的人努力学医,这真是好妙计啊! 陈季云现在轻轻的吻着自家娘子的额头,微皱着眉头好似难受在自己身上一样,丝毫不知晓自己已经被亲生娘算计了。 “姑爷,柑橘。”翠云气喘喘的站在马车前掀开车帘,将柑橘递了进去。 陈季云接过柑橘,稍稍掰开一点递到自家娘子鼻子前轻声道:“娘子,闻闻看,一会就不想吐了。” “兮儿,饿不饿?”陈母开口轻声问道。 “娘,还不饿,先去看宅子吧!”柳言兮说着便从陈季云怀里退出来,她险些忘了马车上还有个婆婆在,不由的有些尴尬,掩饰般的理了理发丝。 “诶,说到宅子,我们寻个能种葡糖的宅子好不?”陈季云小眼眯眯道。 “寻个离书院近的,你们回来也方便。”陈母无视自家女儿若有所思道。 柳言兮闻言点了点头。 “娘子,不若我们住乡下去吧!”陈季云眉开眼笑,住在乡下摸个鱼什么的就方便多了不说还可以种葡糖养大公鸡什么的。 陈母和柳言兮闻言默契的当做没有听见,这人想一出是一出,她们已经免疫了,直接无视就好。 柳言兮瞥了自家相公一眼,便闭上了眼。 陈季云见状轻哼了一声别过了头,烦死人了,不同意说声也好,连话都不说就太可恶了,简直是不可饶恕。 “夫人,少奶奶,到坊区了。”陈安将马车停了下来。 柳言兮闻言便要下车。 “兮儿,你呆在马车上,让季云去吧。”陈母赶紧拉住自家儿媳道。 柳言兮闻言看了眼自家相公,摇了摇头道:“娘,我去吧,她,怕是不行。” “喂!”陈季云急了,什么叫她不行?张口就要抱怨几句,再看向自家娘子那稍稍有些红润的脸便泄了气。 “我可以的!”说罢便下了马车。 “娘,我随她一起去。”柳言兮说罢也下了马车。 二人看了几家,看中一个五间房子的小宅子。 “两位公子好眼光啊,我这宅子在这坊中可是数一数二的。”中年的妇人乐呵道。 陈季云一听便有些坐不住,便开口道:“这宅子我们要了,劳烦大娘寻个德高望重的人做个见证,咱们一手交银子一手拿房契。” “公子,我这宅子可不便宜啊,上月有个商客出了八百两我没有卖掉呢!”妇人夸张的比划着,随即笑道:“我看公子面善,就八百两吧!公子觉得合适,我便去请人来。” 陈季云闻言皱了皱眉头,为什么这妇人的神情不真呢? “我们要了,你去请人吧!” 柳言兮一听瞪了自家相公一眼道:“你过来一下。” 陈季云对着妇人笑了笑便追上自家娘子。 “我这有五百两,你去把宅子买下来。”柳言兮说着将银票塞在陈季云手里。 陈季云一听连忙拉住自家娘子道:“人家要八百两,我们这不够啊!” 柳言兮闻言摇了摇头道:“就知道指望不上你,什么都不讲价,日子还要不要过了跟我来,学着点。” “大娘。”柳言兮进屋后直接道:“大娘,这价钱太贵了,我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就不打扰了。” “哎,公子。”妇人一听急了,立马拉住柳言兮道:“公子,我这宅子可是相当不错了的。” “小生知晓,可是带的银子不多。”柳言兮一脸无奈道。 妇人一听满脸的纠结,狠了狠心道:“公子说多少?” “大娘,还是算了吧,小生只有五百两银子,怕是买不起。”柳言兮说着便要往外走。 妇人一听,心里的算盘啪啦啪啦想,五百两自己也是稳赚不赔的,离开笑脸道:“公子慢走,看公子是翩翩君子,五百两就五百两吧!” “啥?”陈季云瞪着小眼睛,一会功夫省了三百两?三百两啊,这也太...... “那就多谢大娘了,还望大娘寻个人来见证一番。”柳言兮微微施礼道。 “诶,诶,好,公子稍待。”妇人说罢便转身离去。 “有何感想?”柳言兮看着皱眉的相公闲闲的问道。 陈季云闻言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心中巨浪翻滚,这些奸商实在时太可恶了,自己以往被诓去多少银子了?想着想着便看向自家娘子,这个女人前一刻还娇娇弱弱,难受的不行,下一刻谈到银子便跟没事人似的。 “娘子,我的感想就是你不难受了啊?” “好多了。”柳言兮说罢便理了理身后的发丝。 陈季云一看这可不行,这动作,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儿家了,连忙道:“娘子,这个动作以后不能做了,太女人了。” 柳言兮闻言白了眼自家相公道:“你都能娶妻了,还不准世上有男子娘气一点吗?还不去接娘过来。” 陈季云看着自家娘子拽拽的从自己身前走过,呆愣了许久才回神,她家娘子该不是吐晕眩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怎么都喜欢小包子啊? 大家对书院的学生服有什么想法吗,比如什么样式的比较好呀,喜欢什么颜色啊之类的。 ------------ 第五十三章 异日黄昏时,小院焕然一新,里里外外被打扫的干干净净。(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哎呦喂!”房顶上,陈季云嘴里叼着一根时不时的哎呦几声,从小到大她就没做那么多事,什么扫地擦桌子,什么打水擦门窗,简直是累坏她了。 “季云,下来吃饭,整天往房顶跑,成何体统。”陈母站在院里仰头看着自己生下的作孽的女儿。 陈季云闻言嘴一撇,抽出嘴里的草,来到梯子前道:“知道了,这就下去了。” 饭桌上,陈母和柳言兮已经端起了碗筷,看来是不打算等她了,陈季云心中埋怨几句闷头坐下。 “洗手去。”陈母拍掉自家女儿欲要拿筷子的手道。 “娘,我刚擦完门窗,手是干净的。”陈季云不甘示弱的反驳道。 “你没爬梯子?你没上房顶?”陈母放下碗筷直视自家女儿。 “去吧,院里有水,一会就洗好了。”柳言兮推了推陈季云,软语道。 陈季云闻言无可奈何的起了身。 “还好,你的话她还听的进去,以往我说往东她偏要往西。非的我揍了她,她才肯老老实实听我的。”陈母叹了口气道。 “娘,那时相公还小,不懂事,日后会好的。”柳言兮象征性对自家婆婆安慰了几句,扪心自问,要是陈季云是她的孩子,想必她早就被活活气死了。 “日后?哎,她啊是本性难移了,她儿时可会气人了,唯有我被大房欺负了,她才会孝顺几天,等我心情一好,她就又出府疯闹去了。”陈母微微一叹接着道:“所以,兮儿啊,你对她可不能松懈了,去了书院要看牢她,娘最怕她在书院呆不下去逃下山来。” “此事娘尽管放心。”柳言兮表了态,这种事情无需她婆婆嘱咐她也一定对那人严加看管的。 “什么事不放心啊?”陈季云洗完手走了进来,女人的直接告诉她,眼前的两个女人在讨论她,像是在密谋什么。 “不放心你,今晚八月十五的花灯会可不准胡闹,老老实实的不准惹事。”陈母字字句句炮轰亲生女儿。 “我能惹什么事啊,无非猜猜字谜什么的。”陈季云一屁股坐了下去道:“娘,你作何老训我,来到渭平我可是样样都听你们的诶。” “提前让你适应一下,若是敢私自逃离书院,我不仅训你,我还有揍你。”陈母怒视道。 “娘,吃菜。相公她,已不似孩提时节,自然懂的分寸,是不是相公?”柳言兮向陈季云眨了眨眼睛。 “对,对,娘,娘子说的对,我已经懂事多了。”陈季云连忙附和道。 “恩。”陈母应了声,随即道:“你们快吃吧,待会出门也把陈安和翠云带上。” “娘,你会去吗?”陈季云往嘴里扒着饭问道。 “我年纪一大把了,跟你们年轻人凑什么热闹啊。”陈母说完便放下碗筷起身离开。 “娘子,我觉得娘到了那个不正常的年纪了。”陈季云皱着眉头道。 “不正常的年纪?” “医书上说,女人到了一定的年纪会有许多反常的行为,非常莫名其妙。话说娘子,我才发现,你穿男装也瞒不错的,除了有点娘气外。”陈季云一本正经道。 柳言兮面无表情的放下碗筷,从袖子取出帕子擦了擦嘴,她家相公说话没有关联性而且跳跃思维极大,不过她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干嘛不搭理人家,真是的。”陈季云嘟囔几句便腆着脸往柳言兮神情凑了凑道:“娘子,你是穿女装出去还是男装出去?” 柳言兮闻言眯起眼,这人又想搞什么鬼名堂? “嘿嘿,娘子,你想啊,花灯节,出来玩的女子颇多,娘子若穿男装,我实怕那些野蜜蜂来叨扰了娘子。”陈季云小眼眯眯,一副我是为娘子着想的神情。 “今晚男子怕也是不少,我若穿女装不知相公你可放心否?”柳言兮朝着陈季云耳畔轻轻问道。 “额。”陈季云闻言脸上笑容一僵,自家娘子穿男装女装怕是都不安全啊,“那还是着男装好了,招野蜜蜂总比招臭苍蝇要好很多。” “臭苍蝇?合着在相公心里为妻是一块臭肉,专门招臭苍蝇吗?”柳言兮语气变得冷冷的。 “没,我是说娘子你是一朵花,开的艳的时候招蜜蜂。”陈季云说着便悄悄站了起来,嗖的一下子跑了出去喊道:“凋谢了就招臭苍蝇,啊哈哈。” “气死我了。”柳言兮微微握拳,简直快疯掉了,这人果真极会惹人生气,不似亲热时那般温情软语百般讨好。 “兮儿,她这般浑样大概源于还是女孩的缘故吧,可能成为女人了,便不会像这般顽劣了。”陈母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柳言兮身后。 柳言兮显然是受到了惊吓,回过神来才想明白自家婆婆的意思,不由的红了脸颊,哪有婆婆跟儿媳讨论房事的? “这是一包药末,寻个恰当的时机放进那小畜生的茶杯里。”陈母此刻的表情不似训教女儿时那般的严厉,而是带着几丝幸灾乐祸的成分在里面。 “娘,这不好吧?”柳言兮将药拿在手里不敢直视自家婆婆。 “这有什么不好的?她一天不成为女人一天不消停,刚刚气坏了吧?正好寻个时间让她求饶,问问她,到底是谁臭肉,专门招苍蝇。”陈母满眼的笑意。 柳言兮目瞪口呆,有这样的婆婆是她的幸运吧? “别发呆了,花灯会上好好玩。”陈母说完便笑眯眯的离开,自家女儿终于要做女人了。 柳言兮望着手中的药,心中十分的不屑,自己想让自家相公成为女人,还需要小小的药末吗?简直是笑话奇谈,自己勾勾手指便会水到渠成好不好? “少奶奶,少爷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说是花灯会快开始了,催您快出去呢!”陈安小跑进来,语气带着些许兴奋。 “知道了。”柳言兮说完将药末放进袖子里向门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心情差透了。。。 我们学校,有个男生在图书馆杀了自己的女朋友~据说没有伤到要害,但是失血过多去了,那一滩血迹实在是太渗人了。 哎。。。 ------------ 第五十四章 近来屡屡抽搐,又缝严打时期,心力交瘁,多日没有更文了,当然那些都是客观因素,主要还是因为偶懒惰了,每每提笔便觉得无力,无力过后,大脑突然想写一篇这样的小说,大家不要害怕啊,想写的这篇绝对是我填完两个坑之后的事情。 文案如此 小说名:女谋士 华夏大地四分五裂,纷争八百余年。如今五大国并立,小国夹缝求生,战乱时有,黎民苦不堪言,天下一统已成必然之势。 东瑞国名士梁士和崇尚仁家学说,躲避战乱隐居深山,其女梁玉沁师从法家传人,受师之命女扮男装下山寻觅英主。改名梁瑞,字怀瑜。 比丘国大将程元山,乃比丘国君上之堂兄,膝下唯有一女扮男装的儿郎,起名程煜,字从光。自幼教习武艺兵法,期盼女儿能守卫家国。 一个是美目盼兮妖艳无比谋略非凡的东瑞国人,一个是相貌平平武艺非凡的比丘国人,相遇会演绎怎样的故事? 于今,五国纷争,中原大地究竟是谁人之天下?尚未可知矣! 梁玉沁:“我不擅游说他国,只擅谋他人之城,灭他人之国,当然,也十分擅长攻破所爱之人的心防。” 程煜:“先生大才,从光佩服,可是,纵然先生是女子,也该知晓礼仪二字,怎能光天化日之下袒胸露背?” 这里做一下调查,大家喜不喜欢下面的言语,我在初步考虑,以下面的文风来写这篇故事,当然我理科生,要完全古风,恐怕有难度,我只能说尽量靠近一些。大家若觉得可以接受我便会尝试,若是不能接受,我还是按照原来的白话写。 且说董卓字仲颖,陇西临洮人也,官拜河东太守,自来骄傲。当日怠慢了玄德,张飞性发,便欲杀之。玄德与关公急止之曰:“他是朝廷命官,岂可擅杀?”飞曰:“若不杀这厮,反要在他部下听令,其实不甘!二兄要便住在此,我自投别处去也!”玄德曰:“我三 人义同生死,岂可相离?不若都投别处去便了。“飞曰:”若如此,稍解吾恨。“ 于是三人连夜引军来投朱儁.儁待之甚厚,合兵一处,进讨张宝。是时曹操自跟皇甫嵩讨张梁,大战于曲阳。这里朱儁进攻张宝。张宝引贼众□□万,屯于山后。儁令玄德为其先锋,与贼对敌。张宝遣副将高升出马搦战,玄德使张飞击之。飞纵马挺矛,与升交战,不数合,刺升落马。玄德麾军直冲过去。张宝就马上披发仗剑,作起妖法。只见风雷大作,一股黑气从天而降,黑气中似有无限人马杀来。玄德连忙回军,军中大乱。败阵而归,与朱儁计议。儁曰:“彼用妖术,我来日可宰猪羊狗血,令军士伏于山头;候贼赶来,从高坡上泼之,其法可解。”玄德听令,拨关公、张飞各引军一千,伏于山后高冈之上,盛猪羊狗血并秽物准备。次日,张宝摇旗擂鼓,引军搦战,玄德出迎。交锋之际,张宝作法,风雷大作,飞砂走石,黑气漫天,滚滚人马,自天而下。玄德拨马便走,张宝驱兵赶来。将过山头,关、张伏军放起号炮,秽物齐泼。但见空中纸人草马,纷纷坠地;风雷顿息,砂石不飞。 张宝见解了法,急欲退军。左关公,右张飞,两军都出,背后玄德、朱儁一齐赶上,贼兵大败。玄德望见“地公将军”旗号,飞马赶来,张宝落荒而走。玄德发箭,中其左臂。张宝带箭逃脱,走入阳城,坚守不出。 朱儁引兵围住阳城攻打,一面差人打探皇甫嵩消息。探子回报,具说:“皇甫嵩大获胜捷,朝廷以董卓屡败,命嵩代之。嵩到时,张角已死;张梁统其众,与我军相拒,被皇甫嵩连胜七阵,斩张梁于曲阳。发张角之棺,戮尸枭首,送往京师。余众俱降。朝廷加皇甫嵩为车骑将军,领冀州牧。皇甫嵩又表奏卢植有功无罪,朝廷复卢植原官。曹操亦以有功,除济南相,即日将班师赴任。”朱儁听说,催促军马,悉力攻打阳城。贼势危急,贼将严政刺杀张宝,献首投降。朱儁遂平数郡,上表献捷。时又黄巾余党三人:赵弘、韩忠、孙仲,聚众数万,望风烧劫,称与张角报仇。朝廷命朱儁即以得胜之师讨之。儁奉诏,率军前进。时贼据宛城,儁引兵攻之,赵弘遣韩忠出战。儁遣玄德、关、张攻城西南角。韩忠尽率精锐之众,来西南角抵敌。朱儁自纵铁骑二千,径取东北角。贼恐失城,急弃西南面回。玄德从背后掩杀,贼众大败,奔入宛城。朱儁分兵四面围定。城中断粮,韩忠使人出城投降。儁不许。玄德曰:“昔高祖之得天下,盖为能招降纳顺;公何拒韩忠耶?”儁曰:“彼一时,此一时也。昔秦项之际,天下大乱,民无定主,故招降赏附,以劝来耳。今海内一统,惟黄巾造反;若容其降,无以劝善。使贼得利恣意劫掠,失利便投降:此长寇之志,非良策也。” 玄德曰:“不容寇降是矣。今四面围如铁桶,贼乞降不得,必然死战。万人一心,尚不可当,况城中有数万死命之人乎?不若撤去东南,独攻西北。贼必弃城而走,无心恋战,可即擒也。”儁然之,随撤东南二面军马,一齐攻打西北。韩忠果引军弃城而奔。儁与玄德、关、张率三军掩杀,射死韩忠,余皆四散奔走。正追赶间,赵弘、孙仲引贼众到,与儁交战。儁见弘势大,引军暂退。弘乘势复夺宛城。儁离十里下寨。方欲攻打,忽见正东一彪人马到来。为首一将,生得广额阔面,虎体熊腰;吴郡富春人也,姓孙,名坚,字文台,乃孙武子之后。年十七岁时,与父至钱塘,见海贼十余人,劫取商人财物,于岸上分赃。坚谓父曰:“此贼可擒也。”遂奋力提刀上岸,扬声大叫,东西指挥,如唤人状。贼以为官兵至,尽弃财物奔走。坚赶上,杀一贼。由是郡县知名,荐为校尉。后会稽妖贼许昌造反,自称“阳明皇帝”,聚众数万;坚与郡司马招募勇士千余人,会合州郡破之,斩许昌并其子许韶。刺史臧旻上表奏其功,除坚为盐渎丞,又除盱眙丞、下邳丞。今见黄巾寇起,聚集乡中少年及诸商旅,并淮泗精兵一千五百余人,前来接应。 朱儁大喜,便令坚攻打南门,玄德打北门,朱儁打西门,留东门与贼走。孙坚首先登城,斩贼二十余人,贼众奔溃。赵弘飞马突槊,直取孙坚。坚从城上飞身夺弘槊,刺弘下马;却骑弘马,飞身往来杀贼。孙仲引贼突出北门,正迎玄德,无心恋战,只待奔逃。玄德张弓一箭,正中孙仲,翻身落马。朱儁大军随后掩杀,斩首数万级,降者不可胜计。南阳一 路,十数郡皆平。儁班师回京,诏封为车骑将军,河南尹。儁表奏孙坚、刘备等功。坚有人情,除别郡司马上任去了。惟玄德听候日久,不得除授,三人郁郁不乐,上街闲行,正值郎中张钧车到。玄德见之,自陈功绩。钧大惊,随入朝见帝曰:“昔黄巾造反,其原皆由十常侍卖官鬻爵,非亲不用,非仇不诛,以致天下大乱。今宜斩十常侍,悬首南郊,遣使者布告天下,有功者重加赏赐,则四海自清平也。”十常侍奏帝曰:“张钧欺主。”帝令武士逐出张钧。十常侍共议:“此必破黄巾有功者,不得除授,故生怨言。权且教省家铨注微名,待后却再理会未晚。”因此玄德除授定州中山府安喜县尉,克日赴任。 玄德将兵散回乡里,止带亲随二十余人,与关、张来安喜县中到任。署县事一月,与民秋毫无犯,民皆感化。到任之后,与关、张食则同桌,寝则同床。如玄德在稠人广坐,关、张侍立,终日不倦。到县未及四月,朝廷降诏,凡有军功为长吏者当沙汰。玄德疑在遣中。 适督邮行部至县,玄德出郭迎接,见督邮施礼。督邮坐于马上,惟微以鞭指回答。关、张二 公俱怒。及到馆驿,督邮南面高坐,玄德侍立阶下。良久,督邮问曰:“刘县尉是何出身?”玄德曰:“备乃中山靖王之后;自涿郡剿戮黄巾,大小三十余战,颇有微功,因得除今职。”督邮大喝曰:“汝诈称皇亲,虚报功绩!目今朝廷降诏,正要沙汰这等滥官污吏!”玄德喏喏连声而退。归到县中,与县吏商议。吏曰:“督邮作威,无非要贿赂耳。” 玄德曰:“我与民秋毫无犯,那得财物与他?”次日,督邮先提县吏去,勒令指称县尉害民。玄德几番自往求免,俱被门役阻住,不肯放参。 却说张飞饮了数杯闷酒,乘马从馆驿前过,见五六十个老人,皆在门前痛哭。飞问其故,众老人答曰:“督邮逼勒县吏,欲害刘公; 作者有话要说:总有种与大家阔别多年相见的感觉呀! ------------ 第五十五章 天上一轮才捧出,人家万姓仰头看。 圆月下,渭平城多处搭建楼台,众人坐在一处吃着月饼赏月,吟诵佳句,谈古论今实在是读书人最大的乐趣。 “娘子,我们这就回去了吗?不去凑个热闹?”陈季云路过亭台频频回首。 “已经夜了,娘在家里该等急了。”柳言兮沉吟半天还是决定回家,见自家相公一脸的舍不得便道:“回了家,我一样可以在院里赏月!” 陈季云闻言低了头,就几个人一点都不热闹啊。 “走吧!”柳言兮牵着陈季云往回走,陈季云走几步便回头看看,还有好多都没玩呢! “哎,不然,你再去玩会,我们在前面的亭子里等你。”柳言兮觉得这人就算现在跟自己回去,心里也不畅快,还不如让她尽兴的去玩,玩累了总会回来的。 “不过,三更前必须回来,能做到你就去吧。”柳言兮在陈季云露出笑容时说了条件。 “恩恩,好,三更前我一定回来。”陈季云说着便提着袍子跑了回去。 “陈安,翠云,我们去那边的亭子里坐会吧!” “是,小姐。”翠云瘪了瘪嘴嘟囔着:“小姐,你对姑爷也太纵容了吧!” 柳言兮闻言不置可否,那人依旧如此贪玩,自己似乎也没了法子呢! 渭平的夜市格外的热闹,好多地方的小玩意看的人眼花缭乱。 “公子,上好的桂花酒,买一壶尝尝?” 陈季云一听停住脚步道:“酿了多久了?” “有一年了,可纯可香了,您尝一杯?” 陈季云闻言打开酒坛的塞子,凑上去闻了闻道:“还算可以。只是你这一坛子我可搬不动。” “公子,我这有酒壶,你看,这是带子,背在肩上轻多了!” 陈季云一看,好漂亮的酒壶啊,这背着可比自家那师父卡在腰间要舒服多了。 “盛一壶多少纹银?” “嘿嘿,不多,不多,连酒壶带酒您给十两银子就好!” 陈季云闻言刚想掏银子耳边便响起自家娘子的话,随即一脸不情愿道:“十两银子太贵了,我还是去别处看看的好。” “诶,公子,你看,别处也不一定有我这酒香啊,眼看就要闭市了,就九点银子好了。” 陈季云闻言眯了眼,伸出手指道:“六两。” “公子,你若不要这酒壶,六两银子我就卖你了。这中秋节的,我在这卖也不容易呀!公子,你再加点,咱八两怎么样?” 陈季云一听也不愿再砍下去,索性取了八两银子递了过去,八两怎么也比十两少,亏也亏不到哪里去。 喜滋滋接过桂花酒,凑到嘴边抿了一口,眉开眼笑的接着逛。 “小姐,姑爷怎么还不回来呀?”翠云站在亭子前跺脚。 “少奶奶,要不我去寻一寻少爷吧?”陈安见自家少奶奶面有怒色很是替自家少爷担心。 “去吧!”柳言兮点了头,那人必定是贪玩忘归了,明明临行前叮嘱过的。 陈安闻言不敢稍待匆匆忙忙往夜市跑去。 此刻渭平城夜市上,陈季云不忿的望着万耀祖,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啊! “小子,跟我抢燃灯地不说,还想跟少爷我抢这只大公鸡?”万耀祖阴阳怪气道。 “你有没有搞错啊,我都付银子了,到底谁跟谁抢啊?”陈季云说着便抱紧了怀中的鸡,一脸的防备。 “是啊,万公子,这位公子在你之前已经付银子了,你看,这......”卖公鸡的老头忍不住了。 “滚你个老不死的,你插什么嘴。”万耀祖气愤的挽起袖子道:“你个惧内的娘娘腔,不给你点苦头吃,你不知道你少爷的厉害。” “你说谁是娘娘腔?你个臭死鳖,杀杀没有血,剥剥没有肉,你以为我怕你啊!”陈季云小眼瞪的大大的。 “你,你说谁是死鳖?”万耀祖说罢便去揍陈季云。 “诶,你别靠近我,一股发霉的臭味,你多久没洗澡了?真是比王八还臭。”陈季云往后退了两步。 “你,找打!”万耀祖说罢扬起了拳头。 陈季云见状连忙躲开,拿起酒壶打开壶盖就往万耀祖身上泼去。 “太臭了,帮你洗洗澡,哈哈。”陈季云说罢抱着大公鸡就跑。 “你个娘娘腔,有种你别跑。”万耀祖提着湿漉漉的袍子就要追,怎奈袍子湿了,黏在身上极度不舒服,气愤间停住脚步破口大骂。 “救命啊!”离亭子百米的小树林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 “小姐,那边好像有人喊救命!”翠云小声道。 柳言兮显然也是听到的,随即借着灯光望去,只见两个大汉拿着钢刀对着一位妇人和一位姑娘便道:“翠云,你在这守着,我去报官。” “呼,呼,芙蓉将军,咱俩安全了。”陈季云一边喘着气一边摸着怀里公鸡的毛。 “今天真是晦气,老遇到死鳖一样的人,害的我好好一壶桂花酒就剩半壶了,真是可恶至极,芙蓉将军你说也是不是?”陈季云自言自语半天摸出酒壶,呼呼往嘴里灌,灌饱了肚皮便抱着芙蓉将军往回走。(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援骥斗兮酌桂浆,好酒,嗝,好酒哦~” “少爷!”陈安一见自家少爷迎面而来,当下跑了上前,“少爷,三更天都过了,少奶奶正生气呢!” “啊?”陈季云闻言顿时一个激灵,她把三更天的事情给忘了,跺了一下脚便跑了起来。 “姑爷,你可回来了。”翠云一脸的焦急,“那边有人抢劫,小姐独自去报官了。” “报官?去了多久了?”陈季云急了,这路上遇到危险怎么办呢? “前脚刚走。” “陈安,跟我去衙门。”陈季云说罢便要走。 “姑爷,那边怎么办?我看那对母女像是不肯交银子的样子诶。”翠云指了指小树林里面,那僵持的场面怕是不久就要打破了。 “哎呦,傻吗?命重要还是银子重要?” “救命啊!”呼喊声又响了起来。 “闭嘴,把银子通通交出来。”大汉不耐烦的吼了一声。 “吓死我了,吼那么大声做什么?”陈季云咬了咬牙,打心里想去找自家娘子。 “忍一时暂不要脸,退一步,闲事少管。”陈季云说完便迈步往衙门方向而去,走着走着便停了步伐咬牙切齿道:“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陈安,你去寻少奶奶。” 陈季云说罢便抱着大公鸡往小树林跑去。 “姑爷要去做什么?那两个人有刀的。”翠云一脸的害怕。 “少爷很无赖的,应该伤不到她的,咱去寻少奶奶吧!”陈安耸耸了肩便朝衙门方向而去。 陈季云此刻是怒从心头起,勇向胆边生。 “住手!本大侠在此,谁敢妄动?” 两大汉闻声逼近母女的步伐停了下来,回头望去,只见一瘦弱的书生抱着一只鸡站在那里。 “呵,不想死滚远点。”大汉轻蔑的看了眼陈季云。 陈季云在看到真刀的那刻腿便软了,这次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本,本大侠,武艺非凡,什么刀枪剑戟斧锏钩叉我无一不会,只要你们识相离去,本大侠定不追究。”陈季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只能期盼自家娘子快点带官兵来。 “嘿,听到没,简直可笑,你这个乳臭未干的书生也想英雄救美?”大汉说着便朝陈季云一步一步走来,“既然你这般厉害,那我们就比试比试。” “那个,江湖险恶,本大侠觉得还是以文会友的好。”陈季云不着痕迹的往后挪了挪道。 “小子,知道怕了吧?还不把银子掏出来。” “放过她们,我就给你们银子。”陈季云此刻急的满头大汗,尽量拖延时间,等着自家娘子引着官兵早早到来。 “嘿,他这是不想活了啊,那我送他一程。二弟,你看着那两个女的。”大汉说着放下刀摆好姿势,“来,今日比试一下,看谁才是大侠。” “等会。”陈季云摆好姿势,刚要交手便大吼一声。 险些摔倒的大汉很是不爽道:“做什么?” “我,我喝口酒。”陈季云摸到酒壶呼呼的往嘴角灌,“好了,现在开始吧!” 大汉闻言重新摆好姿势,刚要上前比试,便见那抱鸡的书生跑出去老远,顿时哈哈大笑:“黄毛小儿,胆如仓鼠也。” “呼呼,芙蓉将军,委屈一下,先在这待会啊!”陈季云擦了擦头上的汗,又跑了回去。 “乖乖把银子交出来,不然抢你们回山寨做粗使丫鬟去。” “住手!”陈季云呼呼的大口喘气。 “找死。”大汉回过身来提起了大刀。 “呀!”陈季云拔腿就往回跑。 “这小子跑的比兔子还快。”大汉重新折了回去刚要开口威胁那母女二人便又被打断了。 “住手!”陈季云擦了擦汗,一个劲的喘息。 “嘿,你小子没病吧?”大汉怒了。 陈季云累坏了实在是跑不得了,见他们一身村夫打扮,又是什么山寨的,一定是听不得之乎者也的,当下作揖开口道:“两位仁兄,三字经有言,人之初,性本善,仁兄怎么忍心如此对待手无缚鸡之力的我们?看仁兄腰圆膀粗,想必心胸之宽阔也。而且论语有书......” “这小子读书读傻了吧?”大汉面面相觑。 “这位仁兄,你与强盗讲理是讲不通的,面对这些打家劫舍的拳头就是道理。”来人一副书生打扮,话音刚落,便听那两个大汉痛呼的声音。 “哎呦,大侠饶命啊!”大汉爬起来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看的陈季云目瞪口呆。 “快!跟上。”捕快的跑步声越来越近。 “二弟,快跑。”大汉说完便要爬起来。 “想跑?”那书生右脚一抬便将大汉踢倒在地。 “把他们抓起来。”捕快头的声音响了起来。 “娘子。”陈季云一见来人便迎了上去,这渭平城好不安全啊! “多谢公子搭救我们母女。” “不用客气。”陈季云头也不回笑眯眯的盯着自家娘子道。 “夫人小姐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话音一落,陈季云惊的回了头,感情谢的不是自己啊。 “多谢公子引来官兵。”那少女来到柳言兮面前施了一礼道。 “应该的,小姐不必如此,快请起。”柳言兮说着便将少女扶了起来。 “小女子名唤钟茗,敢问公子大名,容日后报答。” “喂,你怎么不谢我呢?”陈季云蹿到二人中间,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女子。 “你?哼,胆小如鼠,救我们的又不是你,我干嘛要谢你。”钟茗白了陈季云一眼便看向柳言兮。 “嘿,你,没有我拖延时间,你早被抢回山寨做粗使丫鬟了。”陈季云说着便叉了腰。 钟茗闻言气的一阵一阵的,可一想那位大论惧内的公子正看着自己便忍了下来道:“多谢公子拖延时间,大恩不言谢。” “大恩不言谢,是想以身相许吗?”陈季云眯了眼,有猫腻啊,这个女子莫不是看上自家娘子了? “奥~”陈季云的身子动了动,自家娘子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掐自己的小蛮腰呢! “你,你无耻!”钟茗怒了。 “茗儿,这位是王宗公子,还不过来谢过。” 钟茗闻言将怒气压下,对着柳言兮道:“敢问公子可是去陆为求学的?” “正是。”柳言兮言简意赅。 钟茗闻言喜上眉梢,既是去陆为求学,那日后定是会见面的,当下稳住心思道:“家母唤我,且容告辞。” “小姐请便。”柳言兮此刻温文尔雅。 “直接说你娘叫你不就完了吗?还且容告辞,跟谁拉住你不让你走似的。”陈季云说着将头转向一边。 “你!”钟茗气呼呼的转了身,这个人真讨厌,到了陆为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可以回家了吧?”柳言兮丢下一句话便往回走。 陈季云一见忙追了上去,牵起自家娘子的手道:“娘子,娘子那个女的真是不识好人心,我们要离的远点哈?” “行了,人家又没得罪你,适才说话太没有礼貌了。”柳言兮一边走一边说。 得,又是她的不对,自己累的跟什么似的,还不领情。 “不过,救人危难还是值得赞扬的。相公,”柳言兮说到此抿了抿嘴,半天才道:“相公,很好。” “嘿嘿!”陈季云紧紧的握着自家娘子的手,别人不懂她就算了,自家娘子知晓便好。 月圆之夜,小夫妻携手归家,皎皎明月照着归程。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下章正式入学了,进入书院,大家想要如何分配住处捏? ------------ 第五十六章 八月十五,月儿笑盈盈的,像一盏明灯高悬在天幕之上。在这团圆佳节本该是夫妻情浓,却因一只公鸡一壶酒起了争执。争吵到四更天,柳言兮以一句回娘家成功让陈季云挨了戒尺闭了嘴,老老实实跪在了床前。 满月在云中穿梭,淡淡的月光透过窗纱照进了屋里。床头前,陈季云哭哭啼啼的跪着,挨了戒尺的右手时不时在大腿上摩擦一下企图缓解疼痛,若不是柳言兮耍无赖以要回娘家来威胁,她怎么可能老老实实挨打?陈季云越想越不服,气的抬起袖子摸了把眼泪,她才不要哭呢。 床上的柳言兮终于看不下去了,从袖子里取出丝帕扔向跪着的陈季云。 陈季云用她那含泪的双眸看着床上的妻子,随后将丝帕揣进怀里,接着用袖子摸眼泪。 “让你拿丝帕擦泪,你收起来做什么?” 陈季云闻言抽泣几声道:“丝帕还香着呢!”言外之意是怕弄脏了丝帕。 “你!”柳言兮心里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出来。 “哭什么哭?我打你还打错了?”柳言兮说着重新取了一方丝帕替陈季云擦着泪道:“我陪你来渭平是看你斗公鸡玩物丧志还是看你贪酒杯醉生梦死的?” “我又没说要带芙蓉将军去书院怎么就玩物丧志了,再说喝酒乃是怡情我又不是天天喝,怎么就醉生梦死了?”陈季云扬起头直视柳言兮,她才不怕她呢! “跪了半天还不知错?”柳言兮拿起床头戒尺瞪着陈季云。 陈季云见状面上一慌忙将手背到后面,随即勾起了嘴角,一双含泪的双眸充满了笑意,将右手伸了出来道:“你打呀,打坏我的右手就写不了字了,到时你别怨我没有蟾宫折桂哦。” “啪!” “哎呦!” 陈季云话语刚落,戒尺便落在了陈季云的臂膀上,疼的她龇牙咧嘴骂道:“你个母夜叉,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柳言兮柳眉蹙了起来,打也打了,训也训了竟还是不行。正满脸愁容时瞥见陈季云怀里的丝帕,瞬间嘴角便勾了起来,她何必费这般大的周章训夫,就陈季云的性子,冷着她几天不怕她不低头。 “母夜叉?呵,相公既然这般觉得,那我们还是分房睡吧!”柳言兮说完便脱下绣花鞋上了床,就算陈季云一时气愤忍得了一两天,那也觉得忍不到第三天。(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果然,陈季云闻言瞪大了眼,随即低着头算得失,如今那芙蓉将军被自家的娘炖了,自己的银子也被收了上去,自己已经失了这么多了再分房睡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鸡?可是自己挨了打挨了训现在再认错岂不是太没骨气了? 诶!现在不哄回来,再想回房就难了,她是谁啊,她陈季云可是堂堂奇女子,当低头时且低头。 “嘿嘿,娘子,你睡了吗?”陈季云费力的站了起来,膝盖上的酸痛使她站的极不稳。 柳言兮一听陈季云的笑声便了然了,背对着陈季云翻了个白眼,她还以为自家这女相公会有点骨气直接去书房呢,没想到过了一会便打算认错,真是出息的很。 “娘子,我想了想,今晚的确是我错了,我辜负你和娘的期望,我一定改。”陈季云说着小心翼翼的上了床。 “真的知道错了?”柳言兮坐了起来,青丝发一泻千里,娴静中透了几分妩媚 “是,是。”陈季云心中一动忙点头称是,两双眼直直的盯着那一抹春光。 柳言兮瞬间眯起了眼,用脚趾头想便晓得她陈季云想做什么,不禁哀叹,眼前人怎么那么热衷那事,明明最近几晚都给过她呀,再说今晚吵了那么久,刚认错便想做那事? “娘子!”陈季云拉了拉柳言兮的袖子。 “诶,我问你,以后可还会再去买公鸡?”柳言兮抵着陈季云轻声问道。 陈季云闻言连忙摇头道:“不买了,不买了。” “那酒呢?还喝吗?” “恩?”陈季云将目光从那处春光上移开看向柳言兮的双眸,最后狠了狠心道:“不喝了。” “从今后励志读书,不再生玩念?”柳言兮的丹唇轻轻滑过陈季云的耳畔。 “恩,恩,读书,不玩了。”陈季云说完便朝着那丹唇吻去。 柳言兮见状抬手阻挡,从枕头里下取出一小罐药来道:“可还疼呢?” 陈季云翻了个白眼轻哼道:“你挨几下试一试!” “我可是为你好,你当我愿意打你啊!”柳言兮替陈季云擦了擦药水便转身睡去。 “你是说不过我才打的我,以前也不知是谁说过再也不打我了,结果,打起来照样不含糊。”陈季云气嘟嘟的控诉着。 “闭嘴,再废话我们分房睡。”柳言兮说完便拢了被子。 “分房就分房,有什么了不起的。谁稀罕和你同房啊,改天我去找个好的,找个温温柔柔的回来。”陈季云抓起亵衣穿上故意要气柳言兮,装模作样的要下床。 “碰!” 还未穿好鞋,陈季云便被柳言兮给踢下了床。 “敢跟我说这些,长本事了!你去找啊,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女子怎么再找一个。”柳言兮气极,恨恨道。 “女子怎么了?我是女子不也娶了你吗!”陈季云拍拍屁股重新坐到床上穿鞋,“我就不信,在渭平我不能给你娶个妹妹回来。” “碰!”柳言兮抬脚狠狠的将陈季云再次踢下了床。 “你干嘛啊,又踢我,开个玩笑也不行啊!”陈季云坐在地上不干了,自己无非就是想气气她,让她对自己好点而已,至于踢自己下床吗? “把你亵衣带系上。”柳言兮在听到那玩笑二字稳稳了心神,转开话题。 “你干嘛偷看我?色狼!”陈季云嘟囔着将亵衣带系上。 柳言兮闻言气的发抖,竟然说她是色狼,也不知到底谁才色狼,每晚都要...... “碰,碰,碰!”敲门声响起。 “快五更了,还不睡做什么?”陈母的声音穿透房门传进二人的耳朵里。 “季云,再吼你就给娘等着。”陈母说完转身离去,留下呆若木鸡的两人。 “娘怎么过来了,怎么就只说我啊,你明明喊的比我大声。”陈季云从地上站了起来,爬上床拽过被子躺了下去。 柳言兮心里暗惊,自家那婆婆虽然没有说自己,但也怨上了吧,毕竟自己刚才两次踢那人下床,看着已经躺下的夫郎,柳言兮张了张嘴最终把要说的咽下肚子里。 陈季云感受自家娘子躺在身侧瞬间眯了眼,她心中已然有了御妻计,翻身窜进柳言兮怀里睡去。 异日,日上三竿,小夫妻在陈母的催促下起了床,带够学金往山上的陆为书院出发。 小路上,陈季云坐在马车上哼唱:“本当托媒来迎娶,怎奈我,守制未满身穿白,但愿姑娘身保重,抛却忧虑宽心待,但等满了父丧期,花花轿子便来抬!” “闭嘴!” 陈季云吓了一跳,险些从座位上摔下去,随即稳了稳心,想起昨夜的御妻计来,当即扬起笑脸,讨好道:“娘子,怎么了?” 本是一肚子气的柳言兮硬是发不出来,面对笑脸人骂人的话也吞进了肚子里。 “以后这样的戏文就不要唱了。” “好啊!”陈季云一口答应,笑眯眯的道:“娘子不让唱那就不唱了。” 柳言兮一阵恍惚,这么听话可一点都不像陈季云。 事实上,知夫莫若妻,陈季云掀开车窗上的帘子窃笑几声,以后背地里唱不就得了,神不知鬼不觉不说,还不用再吵了,生活很舒适嘛。 “娘子,到山下了,下车吧!”陈季云趴在车窗上看了一会转身对柳言兮道,说完便跳下马车,将行李取了下来。 柳言兮被翠云扶下马车,付了车夫银子后抬头望去,不禁有些欣喜,这般的山明水秀正是读书的好地方,这三年定要陈季云脱胎换骨。 陆为书院傍山而建,一簇楼阁庭院尽被参天古木遮藏着,在阳光的照射下增添了神秘的色彩。 “陈安,背上行李咱山上喽!”陈季云牵起柳言兮的手往石梯走去。 “哟,这是怎么了?”陈季云望着石梯前的散落的书籍停了脚步。 “书童浮躁,将书散了一地,阻了去路还望二位仁兄宽待一二。” 书生温润的嗓音令陈季云暗暗一惊,随抬头仔细望去,只见眼前人一副书生打扮,头戴淡黄色发带,看来还未及冠,清秀的五官中带着一抹俊俏,儒雅的外表又带着一抹温柔!这般复杂的气质倒显得整个人特别和善,世上会有这般的男子吗?陈季云疑惑起来。 “无碍,我们稍待片刻就好。”柳言兮望着忙碌的主仆二人开口安抚。 “多谢!”书生道了谢便继续整理书箱,她出门本就晚了,此刻众学子怕是都聚在书院头门了。 “回神了。”柳言兮轻轻拽了拽陈季云小声道:“盯着一个男子看,你羞也不羞。” “娘子,我总感觉他不太是真的男子,当然,我也不确定,毕竟他的声音没有女子的气息。”陈季云眯着眼睛继续打量。 “人家是男是女与我们何干?管好你自己就好。”柳言兮白了陈季云一眼。 陈季云习惯性的想反驳,随想到自己的御妻计策来便忍住了,讨好的朝自家娘子笑了笑,企图化解无谓的争论。 “耽误两位仁兄了,现下可行了。”书生收拾好便走上前来赔礼。 “哪里,我们即将成为同窗,何谈耽误。小弟姓陈名季云,乃是临平城扬河县人士,这是我表兄,姓柳名言,敢问仁兄名讳?”陈季云也回了一礼。 “不敢,何寄文,祖居渭平,见过两位仁兄。”何寄文本不想过多交流,可人家问了怎能不答。 “何仁兄少礼,一起上山吧!”柳言兮淡淡一笑。 何寄文闻言点了点头,带着书童走在前面。 “人家不想与你多交谈,你就不莫再去烦人了。”柳言兮低声对陈季云说了一句便迈步上山。 陈季云闻言瘪了瘪嘴,她就是有些好奇心而已,再说又没有问私密问题,姓名不是迟早要知道的嘛,随即深吸一口气追了上去。 呈现在众书生眼前的便是书院的头门,门匾上陆为书院四个大字特别醒目,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门两边挂了一副对联:合安利勉而为学,通天地人之谓才。 少时,一花白胡须的长者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五六个人,来到头门含笑看着眼前的学子们。陈季云一双小眼含笑的打量着山中风景,突然瞥见一个人,小眼顿时瞪的大大的,自家不正经的师父怎么也在这,这真是活见鬼了,刹那间,她感觉的前所未有的凄凉。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替换,注明:我脑子抽了,将替换的章节不小心弄在下一章,大家莫要买哈 ------------ 第五十七章 山长及众夫子的到来让原本杂乱的谈笑声停了下来。 “众位学子有礼。”山长带着众夫子朝着众人施礼。 “众夫子有礼。”书生们纷纷行礼,声音洪亮,为自己能踏入陆为而倍感自豪。 山长捋着胡须笑眯眯的望着台阶下的众秀才开口道:“陆为书院,历来都是国之学府,当朝的大学士,兵部侍郎,礼部尚书及各地的地方官员十之七八都是从陆为走出去的,此乃人杰辈出之地,望众学子潜心修学,成为国之栋梁。” “学生领会,定不负夫子厚望。” 山长闻言点了点头,随吩咐身边一位夫子道:“刘夫子,开始登记吧!” “是,山长。”一三四十岁的男子作揖后来到右侧的书案前朗声道:“众学子依次排队,报上姓名籍贯,交纳学金。” 众学子闻言纷纷挤向右侧,更有甚者,命书童推搡众人,场面瞬间混乱。 “咣,咣,咣!”锣鼓声响起,随后山长怒声响起:“再有推搡人者,立即逐出书院。” 话音一落,众学子推搡的动作停了下来,一个个老老实实的排着队。 陈季云护着柳言兮一直往后退,她实在搞不懂眼前人为何都那么急,那个阵仗惊的她抱着自家娘子就往人少的地方撤。 “你们四个还愣着做什么,排队去。”梁潜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陈季云闻言翻了个白眼,没看到那些人拼命的往前挤吗,现下向前还不得挤成肉饼? “是,夫子。”白衣书生作揖带着书童便去排队。 “娘子,你看那人是不是十五那晚救人的那位?”陈季云趴在柳言兮耳边轻声问道。 “啪!” “还不去排队!离同窗这般近做什么?”梁潜笑眯眯的拿着戒尺训道。 “死老头,你打我做什么?”陈季云火了,好端端的做什么打她,昨晚她家娘子刚打了她,今天又被打,真当她好欺负啊! “不许对夫子无礼。”柳言兮微微皱眉,拉着陈季云低声道。 “诶,还是徒媳妇知礼啊,哪像你,不尊长,不孝顺。” “你,你少攀亲戚!”陈季云小脸通红,要知道这老头来陆为当夫子,打死她都不来,天晓得当初被这老头折磨的有多惨。 “哎呀,你个不孝的逆徒。”梁潜一脸的气愤,随后转头笑眯眯的对着柳言兮道:“乖徒媳妇啊,老夫是这不争气的师父,初次见面,来,来,来,这包药就当见面礼了,快拿着。” “什么药啊!给我瞅瞅!”陈季云闻言心里格登一下,忙要夺来。 “啪!”戒尺声响起,“你走开。” 柳言兮拿着药皱着眉头,不痛不痒为何送给自己一包药?见自家相公的反应,看来眼前人真的是这人的师父了,便微微施礼道:“言兮见过师父。” “快起来,虚礼就免了。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我的乖徒孙。”梁潜一脸的笑意。 “我跟她比你熟,用的着你介绍吗?”陈季云翻了个白眼。 “你乖吗?”梁潜怒视陈季云,拨开陈季云的身子来到何寄文面前,笑眯眯道:“乖乖徒儿,这个是你嫂嫂,还不见礼。” 何寄文看了半天,自然明了,微微作揖开口小声道:“嫂嫂安!” 柳言兮一阵尴尬,身穿男装被人喊嫂嫂,这感觉好怪异。 “乖徒媳妇啊,这是我另外收的关门弟子,名唤何寄文,人乖又孝顺,天资聪明,文武双全。” 陈季云一听,小眼瞪的大大,小腿吧嗒吧嗒跑到自家师父面前道:“老头,当初我问你会不会功夫,你说什么来着,你说你不会,你不会那他怎么会啊?” 梁潜闻言抬头看天道:“噢,当时我忘记我会了。” “你!哼!”陈季云牵着自家娘子往排队的地方去了,心里老大不高兴,一个劲埋怨老头偏心。 柳言兮见状摇了摇头面带歉意看了眼梁潜和何寄文随后跟着陈季云往那冗长的队伍走去。 梁潜微微叹息一声,要说资质自然是陈季云的体格更适合学武,只是那个性子太容易冲动了,不会武功尚且打的人家呼爹喊娘,会了武功还不得把人打残了。本以为教她作画练心性,不再那么心浮气躁,只是书画倒是让她练绝了,就是这个性子没怎么变化。 “乖徒儿,去排队吧!为师住在松一阁。” 何寄闻言点了点头,笑着离开了。原来那位仁兄就是师父常提起的女师兄啊,真有气魄,可以带着妻子一起来。 陈季云交了学金拉着自家娘子进了书院头们,两米处是一座凸形院落,是书院的二门,二门后便是奉圣殿,里面供奉孔子的雕塑像,入院的学子进院的第一步便是叩拜圣贤。陈季云耷了个脑袋随着自己娘子进去祭拜。 “哟,真是冤家路窄啊!”万耀祖歪着头走了进来。 “真晦气!”陈季云低低说一声,拉着自家娘子就要往外走。 “想走?”万耀祖说着撩开袍子道:“要走可以,从我□钻过去,我就不计较你跟我抢鸡的事情了。” “什么?”陈季云眯了眼,遇到这种人还真是她倒霉,刚要反驳手心一疼便忍了下来。 “这位仁兄,你我即将成为同窗,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各退一步如何?不然,引来夫子事情可就大了。”陈季云耐着性子道。 “夫子,算个屁啊。”万耀祖开口骂道。 “咳咳。”留着山羊胡的老者走了进来,“谁在奉圣殿闹事?” “夫子,是他,刚才他说骂你来着。”万耀祖指着陈季云道。 “夫子,众位同窗皆在,夫子盛名,定不会出现指鹿为马的事情吧?”柳言兮气极,虽然不主张自家相公与人来硬的,可也不能平白让人冤了去。 “哈哈,你们都听到了吧,你朋友把你比作畜生啊,你到底是一头鹿还是一匹马啊,能骑不?”万耀祖乐了。 此话一出,奉圣殿哄的一身,众学子捧腹大笑。万耀祖吓了一跳,自以为笑陈季云他们便笑的更欢了。 “肃静,奉圣殿岂有你们如此吵闹,都快快祭拜,祭拜后便出去。”老夫子气的脸通红,念着学子是第一天进书院便没有惩罚。 陈季云闻言翻了个白眼,又抑制不住笑的一颤一颤的,笑够方道:“指鹿为马乃是一个典故,想知道什么典故吗?” “什,什么典故?”万耀祖笑够了没有反应过来随口问道。 “典故就是”陈季云微微停顿,见万耀祖微微急了,便道:“汝乃千古笑话奇谈。” 万耀祖念着这句话眉头皱的紧紧的,这是个什么典故呢,回神想要询问时奉圣殿已经没有人了。 陈季云出了殿依旧笑个不停,这种人能进书院还真是玷污了书院的好名声。 奉圣殿后面左侧便是讲堂,门联书:满园春色催桃李,一片丹心育后生。右侧便是藏,藏前有月池,池上架拱桥以供众人行走。 “莫在四处看了,翠云和陈安挑着行李也累了,去舍堂吧!”柳言兮斜眼看着自家相公笑了一路终于忍不住了,此刻她也累了便拽住想要去藏的相公。 “哦,那就去舍堂好了。”陈季云回头看了眼二人,的确额头出汗了便寻着路标往舍堂而去。 好在书院屋舍众多,不然还真不能容纳这上千学子。 青松后,陈季云寻到自己的住处,轻轻推开房门,里面的摆设一目了然,窗前两张桌子,桌子上一尘不染,两张单床靠着墙边,陈季云见状不由的皱眉,还是家里的绣床好。 “陈安,你带着翠云去你们住的地方吧,你知晓翠云的身份莫让人欺负了她,晚上睡觉时房门锁好,莫让生人进入。”柳言兮开口嘱咐着。 “知道了,少奶奶,小的会保护好翠云的。”陈安背起自己的衣物便出了房门。 “小姐,你就放心吧,那我随陈安去了!” 柳言兮见二人离去便关了门,刚要转身便被抱的紧紧的,紧的她喘不上气来。 “娘子,你看那床,没有帘子,以后怎么恩爱啊!”陈季云将脸埋在柳言兮的肩头,声音闷闷的。 本来被抱的喘不上气的柳言兮一听这话瞬间怒了,“松开,你弄疼我了。” 陈季云闻言微微松开,抬头朝着柳言兮的脸颊亲了亲道:“娘子,你说晦气不晦气,先是遇见那老头,再遇见那个白痴,这个书院是不安生了。” “行了,那是你师父,总不至于害你吧,你就老老实实在这读书,其他的杂念你想也别想。” 陈季云闻言瘪了瘪嘴看了眼自家娘子道:“他是不会害我,可他会整我啊。再说了,这里就你我二人,怎么就不能想点别的了。” “就不能想别的,书院是你想杂念的地方吗?你要敢乱来,有你受的。”柳言兮挣脱陈季云怀抱便打开行李,一件一件的拿了出来,准备打扫一番。 陈季云轻哼一声便跑去帮忙,只是她才不会乖乖听话,凭什么你柳言兮说不能想别的就不能想别的了,到时将两张床合并了,躺在一块抱着抱着不就顺理成章了嘛。 “碰,碰,碰!”房门声响起。 “两位师弟可在房里?” 陈季云和柳言兮对视一眼,站了起来前去开门。 “师弟有礼,这是书院统一分发的衣服,春秋各两套,明日开讲,两位师弟着此衣服前去讲堂,还请牢记。” 陈季云望着眼前的男子一个劲的疑惑,这陆为不是空了吗,怎么还有个自称是师兄的人。 “不穿有什么后果吗?” “自然,陆为向来纪律严明,师弟还是不要以身试法的好,明日不穿此衣便会罚去奉圣殿抄书。今日黄昏钟响,师弟可去千粒堂领饭。”话音刚落,那所谓的师兄便抱着其他衣服走开了。 “这人叫我们师弟啊!想来科举不如意吧。”陈季云放下衣服道。 “不尽然,也有些人不求功名利禄,甘愿做书院小小的助教。”柳言兮将床重新铺好,随手拿起那包药来问道:“你师父好端端送我一包药究竟是何缘故呢?” “恩?”陈季云闻言走了过去,将药拿在手里拆开一道口闻了闻,明显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给自己泡澡用的,不然自己准的疯,她就不明白,为什么她娘还有那个老头非要自己泡药,小孩子究竟有什么好的,不仅爱哭爱闹还爱挠人,实在是来破坏宁静的。 “娘子,这药咱还是别动的好,谁知道这老头又要搞什么鬼名堂。”陈季云说完便鼓着嘴道:“气死我了,这老头明明会武偏偏不肯教我,亏我那般孝敬他。” “好了,你要学武做什么?还嫌整天闹的事不够吗?你要会武这房子都能让你拆了,好好安下心来读书,我跟娘可就指着你了,过了年你便二十了,也该学着有担当了。”柳言兮一边将书一本一本的摆在书架一边说着劝夫大理。 陈季云闻言将自己摔向刚被自家娘子整理的床铺,心中一阵哀怨,自家娘子念经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活啊! 作者有话要说:已替换,久等了。 ------------ 第五十八章 月落西山,旭日初升,舍堂静悄悄一片。(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柳言兮睁开朦胧的双眼,抬起手儿轻轻的揉了揉眼角,掀开被角从陈季云怀里退了出来,纤纤细手理顺滑落于肩前的青丝发。 陈季云迷迷糊糊间睁开了双眼,看着自家娘子整理发丝,她顿觉得心安,情不自禁的坐了起来,从后面轻轻环住自家娘子的柳腰,吻也随之落在耳畔。 柳言兮微微侧头,转身伸出胳膊搂住自家相公的脖子轻语道:“醒了就起来吧。” “再抱一会。”陈季云微微用力,自家娘子难得这般的温柔,她怎会轻易离了这温柔乡。 柳言兮闻言静静的靠在陈季云怀里,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陈季云心中扑腾一声,这般的柳言兮看的她心痒痒,呼吸渐渐不稳起来。 刷的,柳言兮身子颤了颤,若还是待字闺中她自然不晓得陈季云为何突然呼吸局促起来,可如今她早已不是那不暗房事的少女,在陈季云的吻快落下时她微微起唇道:“也不晓得美将军和芙蓉将军投胎没有?” 果然,陈季云的动作停了下来,柳言兮趁机推开陈季云下了床,马上就要去讲堂了她怎么可能由着陈季云胡闹。 “哎呦!”陈季云倒在床上,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的不舒服,她好不容易忘了,她家娘子偏偏重提,这不是诚心让她伤心吗?芙蓉将军就算了,时间短感情不深,可美将军真的死的好冤呀! “你快起,今天第一天,迟到可是影响考评的。我想你应该不会希望夫子在呈给朝廷的语录中给你个差评吧!”柳言兮一边说着一边穿着衣衫。 陈季云闻言坐了起来,眼前的女人说话越来越有水准了,句句拿捏着她的命脉,陈季云越想越不对劲,明明自己要御妻,怎么倒像是那柳言兮吃定了自己? 约莫一炷香的时辰,柳言兮和陈季云双双走出舍堂。[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吃完朝饭走进讲堂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二人寻了个角落坐下。 “让你快点,你不听,前面的位置都被人占了。”柳言兮说着用手推了推陈季云道:“我跟你说话呢!” “哎呀,娘子,我听见了,我明天保证早起。”陈季云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连忙表态。 “咚!冻!冻!”书院的助教敲响了讲堂外面的大钟,一留着八字胡的夫子走了进来,望着下面的学子微微点头。 “起!”助教喊了一声。 霎时,身穿儒衫的学子纷纷站了起来。 “跪拜至圣先师!” “起!” “拜谒许夫子。” “起!” “同窗互拜!” “坐!” “娘子,我怎么感觉咱俩像在拜堂啊!”陈季云坐下后拉了拉柳言兮的袖子道。 柳言兮闻言脸上一红,随即瞪向陈季云,双眸中发射无数寒光,她现在想起来了,她跟陈季云拜堂,陈季云心中念的可是方媛,少时,眼中那越来越盛的寒光慢慢淡了下来,她当时念的也不是她陈季云算是两清了,可心中总觉得少些什么,可以说那日成亲有着诸多的不完美,可以说是缺憾。 “你不觉得咱俩应该再成一次亲吗?”柳言兮瞟了一眼正口若悬河的许夫子小声道。 “什么?”陈季云惊的看向柳言兮,随即道:“开什么玩笑,别闹了,成亲又不是闹着玩的。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柳言兮闻言双眼眯了起来,不再看眼前这不肯给自己一个完整婚礼的女人,你不肯自然有法子让你低头,柳言兮忽然想起她那好婆婆给的那包药,不由的勾起了嘴角,第二次成亲定然很完美,甚至是女子的落红也不会少,想到此的柳言兮绽开花儿一样的笑容。 陈季云见状不由的打了个寒颤,俗话说的好,漂亮的女人要是笑得这般灿烂准没有好事,陈季云的双眸也眯了起来,她要好好观察她家娘子,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 “哈哈哈!”众学子哄堂大笑,纷纷看向那万耀祖。 “肃静!”许夫子站了起来,“水部火灾金司空大兴水木,万耀祖,你以秀才之名进书院,怎的连这小小的对子也对不上?” “夫子,夫子之才学生怎能及?”万耀祖额头上已经冒了冷汗。 “坐下吧!今日课业便是这对联,明日课上将此上联的下联交上!都散去吧!”许夫子摇了摇头拿起书本和戒尺便离去了。 陈季云闻言憋着笑站了起来,还没有迈步离去便被眼尖的万耀祖看见了。 “你笑什么,你敢笑话本公子,不想活了?”万耀祖咬牙切齿的看着因为憋笑而小脸涨红的陈季云。 陈季云闻言叹了口气,不想搭理万耀祖,拉起自家娘子就要绕道走。 “往哪里走?你不是笑话本公子吗?那好,你对啊,对上来本公子就放你走。” 陈季云闻言低吟片刻,将被风吹到胸前的儒生帽带甩到背后道:“是你说的,对上了我便可以走了?” 万耀祖一听连忙点头,竖起耳朵听着下联,想要背下当作自己的明早交上去。 陈季云未起唇便笑了,缓了片刻道:“南人北相中书君什么东西!”说完便拉起自家娘子跑出了讲堂。 “南人北相中书君什么东西,十一个字,恩。”万耀祖默默记下,问张继道:“大兴水木和什么东西对得上吗?” 张继恼万耀祖不是一天两天了,杖责他爹是县令没少欺压他,便道:“还算尚可,啊,万公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哈哈哈!”陈季云拉着自家娘子来到藏书阁。 “笑了一路了你。”柳言兮鄙视的看着陈季云,随后问道:“你那中书君是谁啊?” “你不晓得啊,那许夫子,名章,字中书。万耀祖要是写了那下联,就等着倒霉吧!”陈季云显然心情很好。 “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坏!”柳言兮微微后退一步观察自家相公,这人坏的流油,竟然晓得借刀杀人,对付万耀祖的确大快人心,可这份小聪明要是破坏自己的成亲大事可如何是好? “娘子,你在想什么,怎么都不笑?”陈季云双眸满是探究,歪着脑袋眯着小眼。 “咳,有什么好笑的!”柳言兮微微转身,暗自舒了一口气道:“我要进藏书阁看书,你来不?” “我?你先进去,我找过那老头再来寻你,好不好?”陈季云讨好的笑了笑。 柳言兮面无表情的盯着陈季云半天,就在陈季云快要改口的时候方道:“去吧,早点过来。” 陈季云闻言如同皇恩大赦,提起长衫快步走了出去。 “陈师兄!”何寄文轻轻喊了一声,“陈师兄急着去何处啊?” 陈季云吓了一跳缓了片刻道:“我去那边查查那老头住在什么地方,你这么小声做什么?” “师兄走的这般急实怕吓到你。正好我也要去拜谒恩师,师兄与我同往可好?”何寄文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陈季云心中悱恻了半天,小声也依旧吓到她了,可面上却一乐道:“好啊,你我一同去。” 松一阁前松树青葱,何寄文正要开口便被陈季云拦住,招呼不打直接开门进去:“老头,我,啊!!!” “啊!!!” 何寄文一听连忙进屋,瞬间张大了嘴巴。 “你们两个小畜生,还不出去!”梁潜羞急了,枉她半百的年纪了,临了贞洁不保,被两个徒弟看了身子。 何寄文反应过来连忙托着满脸惊讶的陈季云退了出去。 “天,那老头竟然是个老太婆?”陈季云望着天两眼直直的。 “是,的确很是令人惊讶,恩师原是女红妆啊,琴棋书画皆精通不说,医术武功更是精湛,奇女子啊!”何寄文也喃喃道。 陈季云瞬间打了个寒颤,女红妆?头发都花白了好不好。 “你们俩个给我滚进来!”屋内梁潜暴怒的声音传了出来。 “糟了,恩师生气了。”何寄文秉着呼吸走了进去。 “啊!你们两个,畜生!!!”梁潜气的将手中的绳子往下一拉。 何寄文自幼学武反应快,在房梁上的水倾下前跳了出去,陈季云动作稍慢被淋的全身湿透。 “你,”陈季云哭丧着脸无声质控,盯着梁潜默默无言。 “你有没有点女孩子的样子啊,懂不懂先敲门啊!啊!!!”梁潜披散着头发指着陈季云。 陈季云浑身颤抖望着发怒的师父,半天蠕动嘴唇咬牙切齿道:“要是不晓得你是女的,现在我就咬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不好意思诸位,很久么有更文了!但素我很爱你们呀! ------------ 第五十九章 松一阁瞬间安静下来,梁潜眯着眼睛盯着陈季云,这个徒儿让她又爱又恨,爱的是她书画天赋极高为人孝顺,恨的是她不守规矩经常闯祸,梁潜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波澜,抬脚就往湿漉漉的陈季云踹去。 “近来胆子大了,竟然要咬死师父?我踹死你个逆徒,我踹死你个小白眼狼。” 陈季云狼狈的便躲便喊:“你个老巫婆,我平日多孝顺你,你还要整我!” “我整你怎么了?你个小色狼,你家娘子不够你看的啊,你竟然偷窥师父洗澡。”梁潜说着舀起洗澡水便泼向陈季云。 “奥!你竟然还用洗澡水泼我,你等着,我告诉我家娘子去。”陈季云抬起手擦了擦脸转身就要出门。 “啊!”陈季云还未走到门边便被梁潜踢倒。 “老巫婆,你放开我,我要学武,我要打的你满地找牙!哎呦,疼,疼死了,快放开我!”陈季云被踩在地上拼命挣扎。 “师父,季云师兄不是故意的,你就饶了她这遭吧!”何寄文见状连忙上前劝架。 梁潜闻言踩着陈季云的那只脚瞬间用力踩了踩问道:“以后能守规矩不?” “能,能,能,你先放开我。”陈季云额头布满汗水,正所谓小女子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低头时且低头,待到他日逞英豪。 “你唤我什么来着?” “师父,好师父。”陈季云柔声叫着。 梁潜一听这声音,忙收了脚,这声音从陈季云嘴里蹦出来简直了。 “屋外有两个水缸,你们二人去书院后面那山上挑水填满了,不然你们偷窥为师洗澡的事情便不算完,听清楚了吗?” “是,师父,我们这就去挑。”何寄文闻言连忙扶着陈季云出了松一阁小声问道:“师兄,你要不回舍堂换身衣服?” “恩!”陈季云将衣服的水拧了出去,边往舍堂走边道:“气死我了,哪天我会了绝世武功,我让她叫我姑奶奶。” 梁潜站在房门口看着二人离去,微微一叹,她这一生唯有两件憾事,一是被朝廷禁奏两百多年的和鸣曲,一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双凤图,两者至今都未寻到,她年纪越来越大,唯有寄期望于两位爱徒,可这两位爱徒都有致命的弱点,何寄文擅音律,独爱吹箫,为人内向低调从不惹是非,但颇为执着,一旦认定怕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辞,若是遇人不淑爱错了人怕是香消玉殒的命运。而陈季云擅长书画,收集书画成痴,购画做事不懂量力而行。为人喜动好走捷径,长此以往怕是要吃大苦头。 虽说陆为书院三年一届,可第二年参加秋闱中举后便可离院前往京城等待明年春闱,依照这两位的潜力,她梁潜教化爱徒的时间不过两年而已,因而她不得不下狠心了。 晌午十分,陈季云累的坐在石岸上大口喘息,她不得不承认她体力不支了,她的两个木桶每次只盛半桶水,可依旧累的两个胳膊无力。 “师兄,要不你回吧,剩下的我来。”何寄文也累的不轻,可她自幼习武,有底子,撑一撑还是可以的。 “你年纪比我小,怎么能让你一个在这。”陈季云摆了摆手,不禁恨道:“那老太婆神经了,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是女孩子,你说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晓得,恩师的心思我是猜不着的,可总归不会害我们。”何寄文微微喘气。 陈季云闻言不禁响起在扬河的时候,梁潜不仅费力救她,而且还耐心教她作画教她习医,说实话医术烂成那样还真有些辜负恩师美意,虽然她不晓得为何要挑水,却也晓得她恩师绝对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我们走吧,挑完咱好吃饭。”陈季云站了起来,咬了咬牙费力提起两桶水往前走,走着走着,陈季云突然瞪大眼睛,看着自家娘子和一女子拉拉扯扯纠缠不清,握着木桶的手紧了紧,迅速转身提着木桶小跑跑进松一堂,倒了水急匆匆往藏书阁的小桥上赶。 “钟茗姑娘!天晌午了,我该寻表弟吃饭去了。”柳言兮躲开钟茗,想要回舍堂去,那人去见师父见了这么久还未来寻她,她实有些着急,她寻夫寻的急哪有时间理会刚结识的山长之女? “那我与你一同去寻好了,要不你随我回家吃吧,我炒我的拿手菜给你吃。”钟茗满脸深情看向柳言兮。 柳言兮已经不算是新嫁娘,哪里不晓得眼前的师妹什么心思,待要回绝,却听见令她恶寒的话。 “表哥,你在这啊,让我好找,表嫂来信了,你想不想看啊?”陈季云累了一上午,体力有些不支因而脸色有些不好。 “你去哪儿了?怎么弄成这副样子?”柳言兮见陈季云来了,本是高兴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见自己夫君两颊毫无血色,第一反应就是伤到哪里了,有着这样的认知她怎能不急? “回去再同你说。”陈季云跟柳言兮悄悄道,随即看向呆愣的钟茗,微微一愣笑着调侃道:“你不是花灯会上差点做了山寨夫人的小姐吗?” “你才去做山寨夫人呢?”钟茗气的脸瞬间红了,盯着陈季云问道:“你方才说谁来信了,我好像没有听明白!” “哦,我表嫂啊!怎么,有问题?”陈季云明知故问道。 “柳公子,你,你成亲了?” 柳言兮闻言点了点头道:“是啊,已经成亲了。我与表弟这就回了,不打扰钟姑娘了。” 陈季云被自家娘子拉着转身,不要在心中欢呼雀跃起来。 钟茗呆呆的看着柳言兮的背影,手中的丝帕扭来扭去,她觉得特委屈,好不容易心仪一个人,竟然成了亲。 “到底出了什么事?”离开藏书阁柳言兮便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嘘,小点声,我今天去见我那师父,结果她在里面洗澡,我发现,她不是老头,而是老太婆。”陈季云微微一停接着道:“她恼羞成怒罚我挑水,娘子,你去帮我求求情,我实在是提不动水了。” 柳言兮闻言半晌没有消化过来,微愣间梁潜已经嗖的到了两人跟前。 “啊!”陈季云吓了一跳,扶住同样受了惊吓的柳言兮,张开道:“娘子,你没事吧,这老,额,老头就喜欢神出鬼没的,没事的,咱不怕哈!” “徒媳妇,你还好吧?”梁潜盯着柳言兮左看右看担心的问道。 “还好,劳师父挂心了,季云她累了一上午了,师父能不能开恩让她随徒媳用餐去?”柳言兮稳了心神,便开始管梁潜要人,才一上午,她家相公就累成这样,再呆下去岂不是要让她心疼死? “哎,去吧去吧,不一样喽,已经是有媳妇疼的人了。”梁潜摇了摇头装成一副羡慕的表情。 “多谢师父了,家中备有一些好酒,师父月休有空可随我们一同下山品尝。”柳言兮闻言连忙抛出一点甜头,在梁潜笑眯眯乐呵中带着陈季云离开。 “娘子,我扯你袖子你怎么还说,她是个嗜酒如命的,她都喝了我喝什么?”陈季云一进舍堂就不乐意了。 “过来,把衣服脱了,先凑合擦一擦身子。”柳言兮取了帕子便脱陈季云的长衫,一边擦着一边道:“你答应我不再喝酒了,既然如此酒在家中也是浪费,孝敬你师父不是两全其美吗?” 陈季云趴在床上一脸的委屈,她还想着趁柳言兮不在的时候偷喝几口解解馋呢,这下好了,她一点都别想喝了。 “这酸不?”柳言兮捏了捏陈季云的臂膀。 “酸,疼!”陈季云闭了眼被自家娘子捏的又疼又舒服。 “你看,让你提个水都累成这般,你说你好做什么,肩不挑担手不能提篮,你这性格也不能做生意,书要是念不好,你就真成了废物了。” 陈季云一听,半天问道:“那娘子你喜欢废物吗?” “不喜欢。”柳言兮斩钉截铁道。 陈季云连忙爬了起来,往自家娘子身上粘道:“娘子我给你好好读书,读出个凤冠霞帔给你好不好?” “你尽力就好,我也不求你考出个状元榜眼,只要能委任官职另立门户我就心满意足了,那陈府始终不是你我安身之所。”柳言兮靠在陈季云身上悠悠道。 陈季云闻言亲了亲自家娘子的嘴角道:“大事我还是晓得的,我会读出个安稳的家给你和娘。” “那便好,到时你做个小官,再把我的嫁妆从陈府抬出来,你每月领点俸禄,咱家的日子就算不是大富大贵却也舒心。”柳言兮闭着眼勾起了嘴角,那样的日子才是她想过的日子。 陈季云最爱她家娘子温温柔柔的,看她的心都软了,一旦她家娘子火了她不服气的同时也不敢造次,眼下她家娘子软软的靠在她怀里,不由的心颤了颤,朝着她家娘子的丹唇吻去。 柳言兮被吻的也动了情,慢慢转身搂着自家夫君的脖子回应起来。 “咕咚!”陈季云正想解开自家娘子的衣带,不料肚子叫了起来。 柳言兮憋着笑推开陈季云,理了理衣衫坐了起来,她万万料不到自己会同陈季云一样胡闹,这大中午的被人瞧见怎生是好? “娘子~”陈季云乞求道。 “娘子,好娘子~” 柳言兮听着陈季云可怜巴巴的声音,又如何不心软,可是真的不行,不由软语哄道:“肚子既然饿了就吃饭好不好?你再坚持坚持,月休回家我便依你。” “还有好久呢!”陈季云闷声道,她和柳言兮在房事上一直未曾达成共识,按柳言兮的反应来说,一月四五次为最好,当然每次行房事绝对不让陈季云碰第二次,可有时实在经不住陈季云她粘人,便半推半就的允了,但,是人就会有脾气,有时好言说还不肯听,柳言兮便不再管了,敢对她动手动脚,直接来硬的,教训一顿直接晾上一个月。所以陈季云此刻是万万不敢霸王硬上弓,唯有装可怜薄同情,以求自家娘子开恩。 柳言兮闻言颇为头疼,来的时候就怕这样,所以进书院之前自己尽量依着她,连着几晚这种情况在以往是万万没有的,本想一次性喂饱了谁曾想,第一天就忍不住了,该不会是那几晚给惯出毛病来了? “乖,我让翠云去打饭,你弄点水冷静冷静。”柳言兮说完便赶紧撤离。 陈季云哀呼一声倒在床上,她家娘子话说到这份上,显然是没有希望了,可一个月怎么挨啊,她也不求在书院天天恩爱,就一次,一次都是奢望。 作者有话要说:弱弱的出场:伦家回来了。 弱弱的开口:伦家更文了,还有看的吗?亲们都还在吗,在吗?在吗? 弱弱的哭泣:伦家都想死你们了,你们都不想我,就几个大大留言,是不是都移情别恋去了呢? ------------ 第六十章 蹭了一下午,粘了一晚上,陈季云丝毫没有占到自家娘子半点便宜,一大早起来整个人蔫蔫的,看的柳言兮直摇头。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此刻陈季云非常不爽的坐在讲堂里,听着夫子高谈阔论更加无精打采,连万耀祖出丑被罚都没有乐趣了。 “万耀祖,记过一次,下次再敢不敬师尊重罚,明天下午抄好论语上交。”许章许中书夫子说完手执戒尺转身走到主讲位上清了清嗓子道:“对对子乃是秋闱春闱必考的,大家务必用心学,这里有三副上联,大家回去仔细斟酌,每人必须上交,记入考评之一,若无疑问便散去。” 此言一出,众学子纷纷离座,陈季云见状也拉着自家娘子出了讲堂。 “陈季云!”身后传来万耀祖愤怒的声音。 “原来是万大公子,不知有何贵干啊?”陈季云嘴角勾起,身体慢腾腾的挡着自家娘子前面。 “有何贵干?揍你的贵干,你们给我上,揍到他下跪求饶为止!”万耀祖指使身边的同窗道。 何寄文一见那几个人正撸起袖子不由的抬腿往陈季云身边走去。 “诶!大家都是同窗,何必动手,若是被夫子知晓怕是于功名不利。”王宗挡住挥过来的拳头笑着分析厉害。 何寄文想要发力挡住那来人的拳头,手还未抬起便被陈季云生生按住,见王宗此刻正站在万耀祖面前便将手收回袖子。 万耀祖似乎并不害怕,扬起拳头朝着王宗攻去。 “啪!”万耀祖一瞬间趴在众人面前。 “还要来吗?我们可以继续比试。”王宗走到万耀祖面前擦了擦拳头。 “不,不来了,不来了。”万耀祖说着爬起来提起袍子跑了出去。 柳言兮紧紧的握着陈季云的手,刚刚要是真的闹起来,指不定会被牵连受罚,见王宗转身不由开口道谢:“多谢王仁兄仗义出手。” “柳仁兄客气了。”王宗微微一笑。 陈季云见状心里咯噔一声,有情况,绝对有情况,没事笑的这么儒雅做什么,自家娘子当年不就是被那陈季龙的儒雅给骗了吗,还骗了芳心,要不是自己这个护花使,她家娘子还在油锅里呢! “嘿嘿,王仁兄好功夫,定是早上闻鸡跳舞跳的多了,揍起人来才这么挥洒自如吧!”陈季云不动声色的将自家娘子往后拉了拉。 “你说什么呢!”柳言兮轻斥了声便一脸歉意的看向王宗道:“家弟口无遮拦,王仁兄莫要介怀。(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哪来,陈仁兄快人快语,我怎么会介怀呢!” “陈师弟,何师弟,让我好找。梁夫子说,缸里的水没了,让二位前往后山挑水。”助教一本正经道。 “什么?”陈季云闻言胳膊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太可怕这。 “昨天不是刚挑满吗?”何寄文傻眼了,她家恩师真不怜惜她们女儿身了? “两位还是快去吧!”助教说完便匆匆离去。 “你们去吧,晌午不回我替你们把饭打好。”柳言兮虽是如此说,可心里也百思不得其解,一想那梁夫子是她们的师父,担忧便放下一半,剩下的便是心疼,这人挑完水回来怕是累个半死。 陈季云闻言万般哀怨,无可奈何挎着一张脸往后山而去。 “寄文,你能不能把万耀祖打趴下?”陈季云微微侧头看向身边的何寄文。 “不费吹灰之力。”何寄文向来不喜动手,可真要动手那也是毫不逊色的。 “这么厉害。”陈季云嘟囔一句便不再言语,这做大侠还是等来世好了,今日她就做大侠梦就好。 梁潜在出了讲堂后便坐在松一堂前等着,半天才见两个人挪了过来。 “啧啧,真是聪明,拿腰带系上借着肩膀的力量会省力不少吧?这鞋上的泥土这么厚,抄小路来的?”梁潜笑眯眯的盯着陈季云,随即刷的一声将木桶踢翻。 “我千辛万苦挑回来的!你......”陈季云心里恨的那是一个牙根痒痒。 “为师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凡事没有捷径可以走,重去提水,只准用手,不能借助腰带,不准走小路。”梁潜说着将木桶上的腰带解下。 “为什么?你不就是让把水缸填满吗?能省力我为什么要费力啊,有小路我干嘛不能走,走小路多近啊!” “你懂个屁,单单要水我还用得着你挑啊!快去。”梁潜说完便转身坐下。 “算你狠。”陈季云提起水桶便往回走,何寄文见状也连忙将水倒了追了上去。 梁潜看着两人的背影微微叹气,这样就受不了,苦头还在后面呢! 未时一刻,二人累的坐在地上靠着水缸,大口大口的喘气,身上的衣服被汗浸渍,十分狼狈。 “好了,水缸满了就回吧!”梁潜见二人这般便开始赶人了,再挑一个月的水就要增加难度了,到时她们别哭着找娘就好。 陈季云闻言瞪了梁潜一眼,有挑水的功夫还不如教她点医术呢!在她看来,挑水就是浪费光阴。 二人无精打采从松一堂出来,回了自己的舍堂。 “陈仁兄,回来了?”王宗笑着从石凳上起来。 陈季云刷的看向自家娘子,为什么王宗会在这? “回来了,饭在房里,去吃吧!”柳言兮说完便低头下棋。 “哟,下棋呢,好雅兴。”陈季云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下着棋。 “表弟,茶凉了,帮我们续上。”柳言兮手指黑子轻蹙眉头,平日,陈季云不好下棋,偶尔下一次还是敷衍她,根本就没有用心,时间长了她便不屑再与陈季云下棋,今日难道遇到对手,她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表哥,还下啊,时间不早了,人家王仁兄也得休息不是。”陈季云说着偷偷拉了拉柳言兮的衣袖。 “我无事,能与柳仁兄下棋乃是王宗的幸事。” 陈季文闻言翻了个白眼,是你的幸事不假,可是却是我的悲事呀,还等娘子给捏捏胳膊捶捶肩呢!陈季云心中哀怨几声便起身倒茶。 “表哥啊,表嫂给你的信还没有回呢!你是不是该回房去了,以免表嫂家中担心。”陈季云等了半天这棋还没下完不由的急了。 “等会,马上。”柳言兮说着便放下一枚黑子。 “柳仁兄果然棋艺高超,王宗佩服。”王宗手指白子最终摇了摇头认输。 “哪里,只赢了半子,险胜,下次怕是要输给王仁兄了。”柳言兮异常开心,好久没有棋逢对手了。 “柳仁兄客气了,时辰不早了,就不打扰了。”王宗说完便起身。 “送王仁兄。”柳言兮送完人回来便见自家相公闷闷不乐。 “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怎么不吃啊?” “胳臂酸。”陈季云闷声道。 柳言兮洗了手端起饭菜调侃道:“来,乖女儿,张嘴,娘来喂你。” 陈季云闻言瞪大了眼,随即哼唧道:“娘,女儿不想吃饭,想咂奶。” “流氓!”柳言兮红着脸将饭放心,“爱吃不吃。”这个世界上有流氓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缠人的女流氓。 “娘子,你都不疼我了,是不?”陈季云低着头捏着自己的长衫边角道:“我累的胳膊都没有力气了,你都不怜我。” 柳言兮闻言哀叹一声,也不晓得从什么时候起,这人就开始装可怜,她宁肯陈季云像当初那样不服气伸着脖子喊,也不希望陈季云可怜兮兮的,这副可怜模样,她还当真不忍心说骂。 “好了,先吃饭,吃完饭我给你捏捏。来,张嘴。”柳言兮妥协了,端起碗筷哄道。 陈季云闻言低着头勾起了嘴角,耶,又成功了,果然,御妻有道才能享福。 “夫子出的三个对联你想好了没?”柳言兮一边喂着陈季云一边问。 “早想好了,你放心吧,对了,娘子你对的什么啊?” “踢破磊桥三块石,我对的是剪开出字两重山。”柳言兮说着倒了杯茶递到陈季云嘴边。 陈季云咕噜喝下去,摇了摇头道:“娘子,你这不行,人家一看就知道是女人做的,只有女人才整天拿着针线剪刀,我给你改改,不如就对劈开出路两重山,怎么样?” 柳言兮一听两眼瞬间亮了起来,不禁看向自家相公,从上到下打量起来。 “娘子,你看什么,看的我怪害羞的。”陈季云小声道。 柳言兮沉默片刻便问道:“那第二联,古文人做,做诗做赋做高官,对八刀心忿,忿世忿命忿穷途,如何?” 陈季云一听连忙看向自家娘子张口道:“这不是你做的吧?” “确实不是我做的,这是王宗做的。” “我就说嘛,一股酸气,摆明是酸书生不得志。”陈季云说着摸了摸鼻子道:“要我对,就对大口一吞,吞云吞雾吞江海,多有气势啊!” 柳言兮闻言呆愣在一旁,这人肚子里墨水不怎么多,对出的对子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对对子往往出自心声,王宗虽然对的也工整,可也未免有些小家子气,一个男子忿这忿那又有何用,怨来怨去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什么有气势,说大话有你。”柳言兮适时往陈季云身上泼冷水,可心中却欢喜异常,像劈开出路两重山这样的对子确实比剪开出字两重山要好很多很多。 陈季云闻言撇了撇嘴,她就知道,在她家娘子眼里她一事无成身无长处,被自家娘子看不起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吃饱了?吃饱了脱下衣服到床上去,我给你按按肩膀。”柳言兮说着便将碗筷收了。 “哦。”陈季云麻利的脱下衣服扑下大床。 “是不是真的很痛?” “恩,很痛。”陈季云闷声道。 柳言兮闻言轻轻解开陈季云的中衣,只见肩膀上有一道红痕,双目中不由的续上泪珠,轻轻碰了碰哑着声音问道:“怎么弄的?” 陈季云一听这声音便抬起身道:“我用腰带将木桶绑着,那样我提水省力,没想到会勒出痕来。” “晓得你师父为何要你提水吗?”柳言兮觉得要是单单为了两缸水完全没有必要让自家相公再去遭这罪。 陈季云闻言摇了摇头,将自家娘子圈在怀里轻声道:“没事的,明天就好了。” “娘子~”陈季云感觉自己的肩头湿了,不由急了,轻轻拍着自家娘子的背道:“娘子,你说和尚会去考功名吗?” 良久,柳言兮闷闷的声音传来:“和尚怎么会去考功名?” “我考秀才的时候还有个和尚也在其中呢,主考官出了个上联,孔圣人三千子弟下场去,你猜那和尚对了什么?” “什么?” “他对道,如来佛五百罗汉上西天。”陈季云转头亲了亲自家娘子的发丝道。 “这不很工整吗?”柳言兮的声音已经闷闷的。 “是啊,所以主考官接着出上联,克己复礼,那和尚想也未想便道,回头是岸。”陈季云轻轻抱着自家娘子接着道:“主考官火了,只出了两个字,旌旗。” “那和尚该不会对了个木鱼吧?”柳言兮趴在陈季云肩头问道。 “是啊,娘子好聪明啊,那主考官气的直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万不曾想,那和尚竟然开口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逼的主考官大骂,快滚,可那和尚想必念经念傻了,竟道......” “道什么?”柳言兮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了过去。 “嘿嘿,那主考官说了快滚二字,那和尚张口道,善哉,哈哈!” “噗!”柳言兮窝在陈季云怀里笑了,良久道:“和尚对的也瞒不错的,快滚对善哉!真有其事?” “哎呦,哪有和尚赶考的,我同你开开玩笑的。”陈季云笑的直乐呵,半晌道:“娘子不伤心了,可以给我上药了吧?” 柳言兮闻言从陈季云怀里退了出来,轻轻拭了眼泪,抿着嘴下床拿药,这人真是,脑子怎么想的,快滚对善哉,弄得她继续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啊,看来有好多大大离我而去了! 还好,还有大大在支持我。感谢~~ 悠:今日更晚了吗? 大家(摆手)没有呀! 悠:ok,这样我就宽心了。 ------------ 第六十一章 一月来,陈季云上课挑水,挑水上课,人不仅没有累趴下,反而长了精神。(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陆为书院月休通常是两天,小夫妻当天出了讲堂便收拾妥当下了山。 “师兄,嫂嫂,我们在这别过吧,明天再去寻你们。”何季文在岔口道。 “恩,快回去吧,明日见。”陈季云咧嘴十分兴奋,终于可以回家,今晚有大大的甜头等着她呢! 二人七拐八拐回到家时已经日落黄昏。 “娘,我们回来了。”陈季云一进家门便吆喝起来。 陈母闻声笑呵呵的走了出来道:“回来的恰是时候,快去洗手,开饭。” “季云在书院没有闯祸吧?”陈母避开女儿小声问着柳言兮。 “娘,没闹出什么事来,学问也进了不少,有我在她身边,你就放心吧!”柳言兮一副贤良媳妇的模样扶着婆婆进了屋。 “这就好,有你在,我自是放心。” 一家人吃了饭,柳言兮回房准备她与陈季云的第二次成亲大事,陈季云则带着陈安在院中捣鼓自家的井,摇水桶的把手年岁太久了,都得重新换。 “季云啊,鼓捣好了没?不行明天再弄,这点灯光也照不清楚。”陈母手提着油灯看着自家女儿道。 “娘,明个一早不得用水吗,我今晚就将把手换下,很快的。”陈季云说完便低着头捣鼓起来。 “你不睡陈安也得休息了,兮儿还在房里等着你呢!”陈母提着油灯拽了拽女儿。 陈季云一听抬手拍了拍脑门,她这一个月急的就是这个,怎么就一时忘怀了,连忙放下把手吩咐陈安回房睡觉,自己的快速的跑回了房。 柳言兮本趴在窗上张望,见陈季云跑来,连忙整了衣衫端坐在桌子前。 “吱!”门开了,陈季云急匆匆跑了进来,关上门一转身就见自家娘子笑眯眯的看向自己,心里不由的咯噔一声。(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相公~你回来了啊!”柳言兮动作优雅的站了起来,迈着莲步走到陈季云面前,玉葱般的手儿执着丝帕轻轻的在陈季云额头上擦拭着,一脸的娇嗔道:“累了吧,为妻备下竹叶青,与你解解乏。” 陈季云闻言身子一颤,有情况,绝对有情况,她家娘子哪会好心给自己备酒喝,这哪里是回房,简直就是赴鸿门宴。 柳言兮说完拉着陈季云的手来到桌前温柔的扶着自家相公坐下,拿起桌子的酒杯转身坐到陈季云的大腿上,吓的陈季云心肝颤,这样的节奏绝对是欲擒故纵的戏码,还是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的好。 “相公,喝酒~”柳言兮笑的都能滴出水来,将酒杯递到陈季云嘴边。 陈季云心中早有戒备,鼻子不禁的闻了闻,小眼瞬间瞪大,就算她医术不怎么好,可从小的也是闻遍了天下之药,酒杯里放了什么,她岂会闻不出来,不由的嘴角一勾想出一条妙计,将计就计来对战自家娘子的美人计,怎么也会旗开得胜。 “有劳娘子大驾,我自己来。”陈季云笑眯眯的接过酒杯,往嘴边凑,将自家娘子一双美目直勾勾的盯着,不由的心中雀跃,眼看要饮下杯中酒,酒还未碰到唇时陈季云哎呀一声。 “怎么了?”柳言兮心中警钟大响,该不会是发现什么端倪了吧! “娘子,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上好的花雕酒,你可不可以给我喝一杯?”陈季云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给你喝竹叶青就不错了。”柳言兮见陈季云还惦记着那几坛子酒不由的心中不高兴,可想着今晚的大事,不由的解开腰间的钥匙拍到桌子上道:“钥匙在这,明天自己去取。” 陈季云一见自家娘子不出去,不由转了心思,“娘子,有酒无菜怎生是好?空腹饮酒晚上怕是要难受的。” 柳言兮微微蹙眉,怎么感觉自家相公在拖延呢? “相公想要吃什么?” “娘子,你也晓得,我馋酒不是一两天了,要是能有盘花生,我就美死了。”陈季云说着吧嗒吧嗒嘴,说到这她还真想了。 “等着,我去厨房给你取。”柳言兮站了起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要不是为了今晚大事,想让她晚上给陈季云找下酒菜除非是日落东山日西升。 陈季云见自家娘子走了,连忙将酒杯调换,将柳言兮那头的酒杯拿到自己面前闻了闻,没有药味后打开酒壶闻了闻,顿时放了心,原来只有那一杯放了药,不由的哼了哼小曲搭了个二郎腿等着自家娘子自投罗网。 “吃吧!”少时,柳言兮端着花生放到桌子上,看着陈季云一边吃花生一边饮酒,心中还真不是滋味,她压根就不想让陈季云喝酒,而现在陈季云当着她的面,一杯一杯饮的痛快,她恨不得上前将酒杯夺下来。 忍了半天,忍不下去了,按住酒壶道:“好了,喝了好几杯了。” “嘿嘿,再喝一杯好不好,不如这样,娘子,咱喝个交杯酒怎么样?”陈季云一脸的笑意。 柳言兮一听,心动了不少,今晚本就筹措来个二洞房,那喝个交杯酒还真是锦上添花了,不由的点了头,拿起桌子另一头的酒杯。 陈季云此刻意气风发,乐呵的挽着自家娘子的胳膊将杯中酒饮下喉。 “好了,睡吧!”柳言兮连忙将酒壶酒杯收了,就怕陈季云忍不住再喝一杯。 “啊!娘子,你先去睡吧,我去温习一下功课。”陈季云心里乐开了花,以往都是她急,可她现在不急了,也让那个恶毒娘子尝尝那股焦急的滋味。 柳言兮闻言简直不可思议,自家相公竟然会主动温习功课?震惊之余不由的有些高兴,她家相公懂事知道上进了,这是好事,等待会药效发作了,她家相公应该会上床的吧,如此想来,柳言兮安心的宽了衣上了床。 陈季云见状转身坐在书案前,随意拿起书来看着,可那勾起的嘴角彻底出卖了她的心声。 “爹啊爹,还真多亏了你,在我小时候逼我看孙子兵法,哈哈,凭着这孙子兵法,在这闺阁之中,你女儿我一定是常胜将军。”陈季云心中喜滋滋的。 床帏中的柳言兮翻来覆去,只感觉越来越热,不由将被子掀开脱了中衣,可还是热的脸儿发热,不由开口道:“相公~把门窗开一会。” 陈季云闻言拿着书的手抖了抖,她家娘子的声音好似那呖呖乳莺出谷声,她听在耳里心中却激起了千层浪。 “我这就开。”陈季云显然知道开门窗是不管用的,因而也只是将床微微开了缝。 按捺住心中的冲动,陈季云坐了回去。 片刻,柳言兮只觉得浑身难受,不由的开了床帏道:“相公~我难受。” “啊,哪里难受了?”陈季云一步一步的来到床前,满眼爱慕的看着床上的妻子。 “我......”柳言兮刚想描述一下,抬头不由的瞥见桌子上的酒杯,不由的恍然大悟,瞪向陈季云咬牙切齿道:“你说呢?” “我?嘿嘿。”陈季云灿笑几声。 “还敢装糊涂,你个王八蛋。”柳言兮怒了,身穿白莲肚兜挣扎坐了起来,拿起枕头就往陈季云身上招呼,怎奈体内不适没有半分力气。 陈季云见状轻轻往柳言兮身边一扑,二人便双双落到床上。 “嘘,娘子,你可不能这般说我,是你先打草惊蛇使用美人计在先,就怪不得我请君入瓮将计就计了呀!”陈季云说着亲了亲自家娘子的耳畔。 柳言兮听在耳里恨在心里,她千想万想,也不曾想过,有一天会栽在陈季云手里,此刻她悔不该大意轻敌。 “嘿嘿,既然娘子有意如此,那为夫就却之不恭了啊!哈哈。”陈季云说着手脚麻利的脱下衣衫搂着自家娘子钻到被窝里。 “滚开!”柳言兮怒极,可身无力又推不开身上之人。 陈季云闻言笑眯眯的亲了亲柳言兮的嘴角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摆鸿门宴。”说罢蒙上被子行动起来。 良久,床帏中传来柳言兮一阵一阵的怒骂声。 “你怎么不去死,你个王八蛋。” “混蛋,停下来。” “我咬死你个混蛋。” “......” 半晌后,床帏中传出柳言兮虚弱的求饶声。 “相公~好相公~睡觉好不好?” “陈郎~好陈郎~我困了~” “求你了~求你了陈郎,我再不敢了~” “......” 一声拔高的叫喊声后,传来柳言兮咬牙切齿的声音。 “陈季云,你个女痞子。” “陈季云,王八蛋,你给我等着~” “......” 两柱香后。 “娘子~”陈季云轻轻推了推柳言兮。 “娘子,你睡着了吗?”陈季云说着轻手轻脚系好裹胸布穿上中衣下了床,拿起桌子上的钥匙披着衣衫出了房门。 悄悄来到杂货间打开了房门,从里面抱出一坛酒,在月光下将酒坛子的酒往酒壶里倒,边倒边喝上几口。 看着手中满满的酒壶,陈季云心中美滋滋的,她才不会傻的相信她家娘子给她钥匙真的会让她明天取酒来喝,待到喝饱了陈季云将酒坛子放了回去,抱着酒壶藏到门边放杂草的地方,觉得十分隐蔽后方才转身离去。 只是,走了几步便听见后面有扒草的声音,不由停住不发转身向后看去。 只见一黑色影子在那掏啊掏,三两下将酒壶掏了出来。 “把酒壶放下。”陈季云拿着木棍站在那人身后。 “好徒弟,想要酒壶,就来追,你若追上为师,为师便给你。”梁潜在黑暗中笑了笑随即跳上墙头翻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替换成功哈! 都没有等急了吧? ------------ 第六十二章 陈季云一听这声音,顿时气的不行,麻利的将披在身上的长衫穿上,撸起袖子打开家门跑了出去。 朦胧的月色下,一老一少奔跑在坊间的街道上。 陈季云绕着坊间的外围追了梁潜三圈,追的上气不接下气。 此刻树枝上的梁潜悠闲的喝着美酒,笑眯眯的看着树下的陈季云。 “这就累趴下了?来,爬上树来。” 陈季云瞪了自家师父一眼,喘了口气道:“你当我傻啊,等我好不容易爬上去,你嗖的一身飞下来,我岂不是像傻子一样被你耍?我就在这等着,守株待兔,不怕你不下来。” 梁潜闻言嘴角扯了扯,娃大了依旧不好糊弄,只是......自己踏着树枝踩着房檐就走了,她守在树下有个屁用啊! “喂,闺女啊!”梁潜喝足了打了个嗝道。 陈季云闻言翻了个白眼,“做什么?” “世间有一副绝世之画,你想要吗?” “什么画?”陈季云收起了懒散,抬头看向自家师父。 “光宗年间李汝仙所做双凤图。” 陈季云一听连忙从草地上爬了起来,惊道:“那可是朝廷的禁画,都禁了两百年多年了,师父你从哪里得来的。” “问那么多做什么,就说你想要不想要。” “杂史上讲李汝仙,画风奇特,中锋侧峰变幻莫测,仅存山水嬉游图一副佳作传世,没听说过还有双凤图存世啊!”陈季云说着说着便疑惑起来。 “闺女,你咋变得这么啰嗦了!” 陈季云闻言没好气道:“我想要,怎么,你肯给我啊!” “我么,嘿嘿,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想要得双凤图就要自己去寻~”话音刚落,手中的空酒壶便往下抛去,酒壶带子恰好落到陈季云的脖子上。 “奥!你个老太婆!!!”陈季云抬手抚摸自己的脖子,疼死她了。 “哈哈,好闺女,师父走喽”说话间嗖的一下飞远了。 陈季云见状,只气的拿下酒壶往草地上摔去,气死人也!这样也未免太窝囊了点。 良久,陈季云发泄够了拾起酒壶回了家,越想越郁闷,眼珠子一转嘿嘿笑了起来,坐在井边打了水,□□的洗了脚,将洗脚水倒进酒壶里,又从书房里取了纸笔,就着月光写下四句话,上书:女贼夜半盗佳酿,豪饮可曾闻酒香?若有疑惑问何物,哈哈,你家爷爷洗脚水。 写毕,陈季云得意洋洋乐开了怀,仔细寻了个隐秘的地方将纸放在最底下然后放上酒壶,只等看明日自家师父触霉头了。 只是,进了房的她瞬间自怜起来,刚才那个乐呵劲已烟消云散,也是,今晚对自家娘子这般放肆,明日天亮了还有她的好果子吃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想想柳言兮睡着前那咬牙切齿的模样,陈季云急了,无可奈何,狠了狠心从外面寻来两块砖头放在床前,等她家娘子一醒,她便自罚,但愿看在她知错改错的份上不再恼她,因此上,陈季云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睛,就怕上了床一睡睡过了头,被自家娘子踢下床去。 恍惚间,陈季云进入梦乡,梦中,柳言兮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体贴,亲手烫了壶酒端到她面前,备下了三碟小菜,第一碟鸡爪,第二碟鸡爪,第三碟还是鸡爪,吃饱喝足了,她来到书案前作画,柳言兮给她磨墨扇扇子,画完了柳言兮换上戏服,与她一起唱了段爱歌,然后顺理成章的开始亲热...... 陈季云勾起嘴角正乐呵的时候,突然一把菜刀出现在眼前,一个哆嗦,她醒了,本来朦胧的双眼充满了惊诧,可吓坏她了,自我消化半天慢腾腾的站了起来,来到床边看了眼正熟睡的柳言兮,陈季云不由的感叹道:“果然是梦啊,我就说嘛,哪里有那样的好事,果然是做梦。” 抬头看了眼窗外,初晓破黎明,这个时候自家娘子都会自然醒的,可眼下,貌似,醒不来吧!,瞧了眼自家娘子露在外面的肌肤,心中不免暗暗着急起来,若是让她家娘子醒来瞧见这点点红痕想必是不会轻饶了她,左思右想,陈季云来到梳妆台前,将自家娘子擦脸的粉倒在手中,然后在自家娘子的肌肤上抹啊抹,十分专注,就是要将自家娘子的红痕抹淡了,当然也占了不少便宜。 蓦地,柳言兮的双眼动了动,作为她的枕边人,陈季云显然知晓自家娘子要醒了,连忙跪在床前,举起了砖头。 柳言兮睁开了双眸,片刻又微微闭上,反复几次才轻轻动了身子,刷的,身子的不适使她蹙起了柳眉,显然是想起昨夜的始作俑者,不由的转头看去,只见那人手举砖头跪在床前,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开始跪的,不过以她这么长时间的了解,陈季云怕是才跪了一会会故意做给她看的。 陈季云以为她家娘子会说些什么,等了半天抬头一看,她家娘子又把眼睛闭上了。 缓了差不多,柳言兮忍着不适慢腾腾的坐了起来,被子自然也滑到了腰间,突然的凉意自然引的柳言兮低头看去,见自己连肚兜都未曾穿在身上不由的红着脸颊连忙将被子拾起挡在胸前,转头看向陈季云,轻斥道:“低头,看什么看!” “你以为你跪在床前就没事了?”柳言兮说着便要寻昨日的衣衫好下床去,结果环顾四周一看,自己的衣衫全都在地上,不由的瞪下陈季云。 陈季云被瞪的膝盖往后挪了挪,撑着胆子道:“你晾了我一个月,我急嘛,就不小心把你衣服扔地上了。” 柳言兮闻言也不想再计较什么,开口道:“还不去柜子里给我取件衣服来。” 陈季云闻言连忙放下砖头,将一年儒衫递给柳言兮。 “今日不是月休吗,又不去书院,我穿儒衫做什么?”柳言兮穿了一个多月的男装早就厌了,她早就想念她那件刚做好的并蒂莲百褶裙,还有那步摇簪子,白玉的耳坠,离开扬河时刚让人绣好的纳金边的绣花鞋。 “你去取件罗裙来,别乱翻啊,拿最上面的那套衣裙就好。”柳言兮缩在床指挥着自家相公。 待要穿衣时,身上的白粉纷纷掉了下来,柳言兮瞬间懵了,仔细擦擦,不由的快速穿衣下了床,来到梳妆台前打开盒子一瞧,果然如此,一想到自己浑身都是擦脸粉不由的气冲心田。 “相公~”柳言兮转了身,刷的将盒子扔向陈季云,粉末倾刻撒了出来,陈季云的小脸蒙上了白粉,呛的直咳嗽。 “原曾想,你我是夫妻,昨夜的事情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不打算与你计较,可你,你怎么能将擦脸粉往我身上擦。”柳言兮此刻觉得浑身难受极了。 “你跪在床前好好反省吧!”柳言兮说完急忙出了房门寻到翠云,现在她迫切想要沐浴,必须马上立即沐浴,嫁了这么个女丈夫,她除了认栽还能如何。 “哦!”陈季云将脸弄干净,拾起砖头重新跪了下去,人家讨娘子,那是睡的香吃的甜,那在家里就是大爷,是祖宗。轮到自己,讨了一房妻子,除了被管就是被训外带不经允许不准碰。陈季云想了想,将砖头放到地上,盘着腿坐了起来,累死她了,肚子早就饿了,也不见翠云陈安给她送饭来。 等的发急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吓的她连忙跪好。 “翠云,把饭端进屋里来。”柳言兮说完推开门进了屋,淡淡瞥了眼还跪在床头的陈季云,坐在圆桌前超级淡定的吃着糕点。 “咕噜。”陈季云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忍了半天,厚着脸皮膝盖在地上挪啊挪,挪啊挪,挪到圆桌前,一手撑着头上的砖头,一手拉了拉柳言兮的衣袖,讨好道:“娘子,我饿了。” 柳言兮闻言瞄了自家相公一眼,她平日早上几块糕点就饱了,可自从她打了陈季云一巴掌,那人去她娘家哭诉后,饭桌上便多了白粥,偶尔会有几个包子。 陈季云见自家娘子不理她,也只能跪在那干等着,一见自家娘子放下碗筷不由的急了。 “娘子,你不吃了啊?娘子,我,我饿了。” “恩?饭桌上好像没有你喜欢吃的诶!”柳言兮理了理发丝道。 “没有关系的,那不是还剩了两块糕点和半碗粥吗?人家种田挺辛苦的,你剩下多不好啊!”陈季云瞥了眼剩下半碗的白粥道。 “怎么,你想吃?”柳言兮说完不等陈季云回答便接着道:“我忘了,你怎么会想吃呢,那可是我吃剩下的啊!再说你平日可是一口糕点也不吃的呀。” “平日不吃现在可以吃啊,再说,你我是夫妻,我不嫌弃你吃剩下的。你就给我吃了吧!” 话语一落,柳言兮只觉得心里难受,这可恨的陈季云不知从何时起便装可怜,明明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可偏偏一副可怜吧唧的表情,自己看了都觉得是自己欺负了她陈季云,是自己不够贤良不配做人的妻子。 柳言兮长长舒了口气,没好气的捏起一块糕点递到陈季云嘴边。 陈季云见状咧开嘴吃了起来,柳言兮想起昨晚,气的将手中的糕点一下全塞进陈季云嘴里。 “呜呜”陈季云小嘴鼓的满满的,样子十分滑稽。 柳言兮实在不忍见陈季云可怜兮兮的表情,抬起手倒了杯茶凑到陈季云嘴边,感觉陈季云喝足了便将茶杯放到桌子道:“粥你自己喝吧。”说完便起身坐到床前。这人不晓得什么时候摸到自己的命脉,简直可恶,自己总是心肠软,长此以往她陈季云岂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犯了错装装可怜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查的很紧啊,虽然我文中没有乱伦等,亲热的尺度也不大,可总担心啊,防盗是必须的。 ------------ 第六十三章 姻缘本是前世修,不是冤家不聚首。妻若有政策么,那夫必定有对策。 陈季云一听可以吃饭了便立刻放下砖头,开心的往桌前跪了几步取下粥,拿起筷子就往嘴里扒。 柳言兮见状顿时鼻子酸了起来,从床上站了起来扶起陈季云嗔道:“你不会坐到凳子上吃?哪有人跪着吃饭的!” “你不是让我跪着反省吗?”陈季云坐在凳子上美滋滋的喝着粥。 “你陈季云什么时候这么听我的话了,哪次不是左耳进右耳出。”柳言兮一边说着一边拍打着陈季云裤子上的灰尘。 “哎呦,娘子轻些,膝盖,疼!!!” 柳言兮闻言心中自然心疼起来,忙轻轻的揉着。 陈季云歪着头看了一会,得意洋洋的喝起粥来,这样的待遇可不曾享受过,喝完粥的陈季云不由的勾起嘴角欣赏起贤惠的妻子来。 柳言兮抬头一见陈季云得意劲,手下暗暗使力捶了几下站起来道:“我与娘有事出去一下,至于你么,接着跪好了。” “啊,还要跪呀!”陈季云顿时恹恹的,不禁哀求了几句。 “好娘子,你可是我的嫡亲娘子啊,我若跪坏了成了废人,你不是也得心疼吗?吶,吶,吶,为了避免娘子你心疼,你就不要让我跪了。”陈季云讨好道。 “你明知我会心疼,就该一门心思读书才是,整天惹我发火,你就不心疼吗?上火伤肝可是你说的,你且不来疼娘子,那娘子自然要给点教训呀,不然长此以往,你心中便没有娘子,你说娘子说的对与不对呀?”柳言兮手轻轻摸着陈季云的耳朵问道。 “听起来是有道理的,娘子的话总归是不会错的。”陈季云的耳朵被轻轻抚摸着,心下一怕愣是憋出一句讨好的话来。 “这样才是好相公嘛,如此娘子才会怜你一二分呀!”柳言兮说着凑到陈季云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伯母,晚生有礼了,不知季云师兄在家否?”屋外何寄文谦逊的话语传了进来。 “娘子,寄文来了,就免跪了吧!”陈季云扯了扯自家娘子的袖子央求道。 柳言兮闻言一笑,随即道:“她与你可是同窗,又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看点笑话也没有什么!” “碰,碰,碰!”敲门声响了起来。 “师兄,嫂嫂!” 柳言兮瞥了眼跪在地上不安的陈季云,轻轻皱眉,她从很久前便向陈季云灌输惧内大理,倘若陈季云觉得这丢人那就大大的不妥了,柳言兮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开门一试。 “寄文来了啊,你家师兄在屋里,进来吧!”柳言兮说罢便给何寄文让了路。 “额,这是?”眼前的一幕让何寄文呆住了。 “哦,没事,她做错了点事,我罚一罚她。”柳言兮说的云淡风轻,随即手提裙边往门口走。 “对了,寄文,帮嫂嫂看着你家师兄,别让她偷懒哦!”柳言兮说完便走了出去。 “哎,寄文,你找个地方坐吧!”陈季云说完认命的老老实实跪在床前。 “师兄,嫂嫂走了,你不用跪的这般直。”何寄文回过神来道,这样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见,在她家,她娘可不敢这般对她爹。 “不可能!”陈季云不信。 “真的,从窗户上看伯母与嫂嫂出门了。” “嘘,你不懂!”陈季云依旧一动不动的跪着。 何寄文闻言便寻了个凳子坐下,屁股还没有坐热,便听见柳言兮的声音,吓的她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前又折回来的嫂嫂。 “相公,我与娘出门了,你好好看家啊!” “恩,晓得了。”陈季云高声回道。 何寄文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对夫妻,久久回不了神。 片刻后,陈季云将砖头放下,坐到床上看着一脸惊吓的何寄文道:“看吧,我就晓得她会折回来。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看来世上果有惧内的,嫂嫂看起来不像悍妇之辈,师兄你何必这般惧怕?”何寄文稳了稳心神道。 “惧内挺好的,惧内的也不一样啊,我博览杂史,总结了一下,这惧内者大体分为三种,一曰势怕,二曰理怕,三曰情怕。势怕又分三种,畏妻之贵,仰其阀阅;畏妻之富,资其财贿;畏妻之悍,避其打骂。理怕么也分三种,敬妻之贤,景其淑范;服妻之才,钦其文采;量妻之苦,念其食贫。”陈季云坐在床上盘着腿慢悠悠道。 “那师兄可属这两种?” “这个,我有点怕她打我,也有点佩服她的文采,可更多的应该是情怕吧!”陈季云皱着眉头沉思道。 “那这情怕又是怎么个怕法啊?”何寄文来了兴趣,陈季云所说的她前所未闻,觉得新鲜又觉得有理。 “这情怕亦有三种,爱妻之美,情愿奉其色相;怜妻之少,自愧屈其青春;惜妻之娇,不忍见其颦蹙。我这势怕,理怕,情怕,都沾了点,你说我还能不惧内吗?”陈季云两手一摊道。 何寄文闻言点了点头,陈季云果是惧内的,可自己的娘那是惧夫的,家中的两位姨娘和长嫂都是惧夫的。 “不过么,我也有我的诀窍啊,常言道,常在深山暗虎性,常处沧海识潜流。我与她成亲一年有余,她的脾气秉性我可是摸了个透。就说这次,我惹了她,自以为是要挨戒尺的,可她依旧雷声大雨点小,最终也没忍心打我。” “师兄,可你被罚跪了呀!”何寄文很震惊,在府上,她生怕犯错被父亲知晓到祠堂罚跪,一跪就是半天,也不让吃喝的,因而罚跪对她来说那绝对是恐惧的一件事情。 “罚跪有什么呀,大女子能屈也能伸,我膝盖上的功夫早就练成了哦,这夫妻间么,逆来顺受能消怨咎,我以柔克刚啊,可就是快乐逍遥无烦恼了哟。”陈季云乐呵呵的拍了拍何寄文的肩膀道。 “师兄高论,寄文愚钝了。”何寄文说着抬手抚了抚手中的竹箫又道:“对了,师兄,你可晓得书院的蹴鞠比赛?恩师的意思是让我们俩个上。明天回书院,你我脚上得绑着沙袋了。” “啊!绑个沙袋,那还走的动吗?”陈季云一屁股坐在那里。 “恩师说,要练脚力。”何寄文说着后怕的动了动肩,那几天她这两个肩膀可是酸痛的紧。 “她这是要累死我啊!”陈季云心慌了,那么远的距离再绑上个沙袋还能活吗? “师兄,本想叫上你去寻恩师呢,既然你走不开,那我独去了啊,昨夜恩师教了个和鸣曲的一小段,我还没有领会到呢!”何寄文说罢便手执竹箫站了起来。 “等会,和鸣曲不是禁曲吗?” “是啊,所以恩师只会一小段。”何寄文觉得颇为遗憾,“师兄,你接着跪吧,我走了哦!” “寄文,这是要走了?”柳言兮扶着陈母踏进自家院里,见何寄文要走便打了个招呼。 “是,回见了伯母,嫂嫂。”何寄文说完便匆匆离去。 “那个,娘子,寄文要走,我才站起来送送。”陈季云咧嘴道,随即拍打石凳上的灰尘道:“娘,你坐,娘子,也坐。” “哎,你看,刚才那个何寄文,多有礼,说话不紧不慢的,你再看你。”陈母摇了摇头道。 “娘,你怎么在我娘子面前这样损我,我闺阁中都没地位了都。”陈季云埋怨道。 “本来也没有多少。”陈母丝毫不给自家女儿面子。 “我与娘去看了店面,决定做点布匹买卖,你是家里的顶梁柱,怎么也得出点银子是不。”柳言兮巧笑焉兮道。 “我可没有银子。”陈季云急道。 “恩,我怎么记得相公你还有私房钱呢!” “我就剩下一百两了。”陈季云急的站了起来。 “一百两就一百两,为妻与娘难道还会嫌弃你吗?”柳言兮说着便向陈季云伸出了手。 陈季云皱紧眉头想寻个油头躲过去。 “娘,今天我瞧见街上那些女子头上戴的钗子手上戴的玉镯羡慕不已呢,人家的相公都肯买,我嫁与季云这么久了,她除了初婚那会送了一次便没有再送过,是不是有移情别恋的节奏了?或许背着儿媳在外面养了个小的也不一定呢!”柳言兮手执帕子佯装擦着眼泪。 陈季云顿时瞪大了眼,两只手忙摇个不停道:“我没有。” “既然没有,那相公可否把一百两给我,以示清白呢?”柳言兮笑眯眯的看着自家相公,好言相要你不给,自然有法子让你给。 “娘,你倒是说句话啊!”陈季云拉了拉自家娘的衣袖,她那一百两是存着,等中了进士后好去买只大公鸡回来的。 “季云啊,兮儿嫁给你后确实没怎么置办过首饰,你就把那银子交出来吧,再说,兮儿戴还不是给你看的吗?”陈母好言劝道。 陈季云闻言低着头,最后到底回房取了银票,她哪里是不想给她柳言兮挑买首饰了,是她柳言兮老早把她的银子盘剥掉了好不?陈季云亲眼瞧着自家娘子将银票藏进怀里,不禁哀叹,为什么她娶的妻子不是那种好糊弄的!为什么她的妻子一定要惦记她那少少的银子,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有骨气,为什么逆来顺受这个计谋会变成习惯。陈季云想到此,猛然惊醒,糟糕了,貌似她骨子里也越来越惧内了,都怪柳言兮,每晚睡前都要给她讲讲古往今来惧内的典故。 作者有话要说:更晚了,抱歉了,各位,谢谢大家的支持与鼓励哈! 对了,今天在群里闲聊,发现一件事情,我发现后台收益里,有些大大买一章要四十多个币,这样下去看完文会浪费好多钱钱的,大大们要成为高级读者啊,高级读者一章10个币左右!这样可以看好多章了! ------------ 第六十四章 夜晚,秋雨骤降,雨水哗啦啦的落在屋顶上,顺着房檐,吧嗒吧嗒滴在门边。 “好了,今晚讲一下蔡卞的惧内趣闻。”柳言兮靠在床边脱下绣花鞋道。 “娘子,这个典故你讲过了的!”陈季云打着哈欠往床里头躺去。 柳言兮闻言愣了片刻道:“胡扯,我何时讲过了?” “在去书院前啊,这个蔡卞的妻子王夫人擅诗文,文采了得,蔡卞经常将公文带回家,王夫人便给相公出主意,蔡卞若不听从就要受罚,他次次不敢不从,后来,因为妻子的主意,当上了右丞相。他感叹,今日高升,权杖夫人之才夫人之捍呐。”陈季云眯着眼趴在床上道。 柳言兮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没有说过蔡卞,陈季云之所以晓得怕是在杂史上瞧见过,今日心情好的柳言兮没有打算拆穿自家相公,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那就讲讲苏东坡吧,知道他为何会成为望陇泰斗吗?” “因为他惧内。能屈服在一个女人手下的人,将来必能伸展在万夫之上。”被窝里的陈季云翻了个白眼。 “不错,那日他招待同窗,他妻子骂了他一顿后泼了他一盆水,你猜猜看,他说了什么?” 陈季云闭着眼睛往被子里钻了钻道:“他定是说,雷声过后必有倾盆大雨。” “相公的确具有这方面的潜质,苏东坡的确如此说的。”柳言兮眉开眼笑,显然心中欢喜异常。 陈季云闻言,将头从被窝里露了出来,看了看自家娘子,翻身接着睡,她是在杂史上瞧见的,跟她有没有潜质没有关系。 柳言兮掀开被子躺了下去,看着自家相公的后背问道:“你不觉得我今晚讲的典故很短一点也不生动吗?要不我给你重新讲一个吧。” 陈季云闻言连忙将自家娘子抱进怀里,吻上那片红唇,含糊道:“娘子,讲的很生动了,睡吧,我爱你。” 柳言兮依偎在陈季云怀里,笑道:“你少来哄我,明晚我与你讲房玄龄惧内之事。” 陈季云闻言磨了磨牙,每天都讲,怎么就讲不穷她呢!索性翻身压在自家娘子身上。 “做什么?今晚不行。”柳言兮躲闪道。 “明日就回书院了,今日不行,那就回书院补上。谁家的夫妻也没有一月不行房事的。”陈季云面色沉重的看着自家娘子。 柳言兮气极,她陈季云一个女孩儿家说话一点都不知道羞。 “那你得答应我,回了书院不准想这事,也不准求。” 陈季云闻言小声道:“去了书院我求也不敢求啊。” “那把帐钩拿下来吧,放下床帘。”柳言兮说完难抵心中的羞意红润跃于脸上。 陈季云闻言爬了起来,看着自家娘子羞红的脸颊,手往帐钩摸去。 “哎呦!”陈季云疼的缩回了手。 柳言兮见陈季云手指染血忙坐了起来,仔细瞧着自家相公的伤口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陈季云将血往中衣上随便一抹,在柳言兮开口训斥喋喋不休之前先发制人,将自家娘子扑倒。 鸾凤床帷,恩爱无限,呢哝软语,道不尽心中的痴恋。 “啊!”柳言兮突然喊了起来,这般大声前所未有,陈季云不禁慌了神停了下来。 “娘子,刚怎么了?你还好吗?”陈季云抬起手抹去自家娘子额头上的汗水,亲了亲红润的脸颊,满脸的焦急。 柳言兮半晌虚弱的点点头道:“还好,刚才好疼,刷的一下,搅得我腹中生疼,跟刀绞一般。腹中翻来覆去,也不晓得怎么了。” “娘,是怎么个疼法?”陈季云轻轻的抱着柳言兮,不时的亲吻着自家娘子的额头。 “就是刷的一下,比我们初次洞房那晚还要疼百倍。你别问了,我还疼着呢!”柳言兮微微闭眼,缓和腹中的疼痛。 陈季云一听吓的连忙坐了起来轻轻揉着自家娘子腹部道:“比那晚还疼百倍?我今晚可没有用力啊!怎么会这样?” “我是感觉你没有用力,好像也不是你弄疼我的。”柳言兮长长舒了一口气道。 陈季云闻言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见自家娘子疼的流泪连忙抬手去擦。 “嘶!”陈季云疼的连忙缩了手。 “怎么了?”柳言兮挣扎的坐了起来。 “没什么,放帐钩的时候不是划破了手嘛,泪中有盐,碰了下自然会疼。”陈季云说完便愣了,猛地转头看向自家娘子,惶恐的长大嘴。 “相公,你怎么了?”柳言兮自进了陈府,可从没见过陈季云这副天塌下来的模样。 陈季云此刻急的快哭了,抱着柳言兮道:“娘子,我们可能要糟了,怎么办啊?” “你别急,什么怎么办啊!你说话。”柳言兮此刻身子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见陈季云这般说,不由的有些烦躁。 “你怕是要有小孩了,不过,你别怕,我想想法子。”陈季云急的下了地。 “我?”柳言兮愣了片刻笑道:“行了,你有那本事让我怀孕嘛,喜欢小孩子,行,你高中后我们领养个。” “我没有那本事,可我那酒鬼师父的药有那本事。”陈季云说完端着茶杯上了床,“娘子,你千万别怕,你喝喝水,多喝点水,看看能不能冲掉我的血。” 柳言兮闻言眯着眼睛打量着陈季云。 “若是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不是该高兴吗?”柳言兮死死的盯着陈季云的双眼。 “我还高兴?小孩子很可怕了好不好,尤其是三岁的孩子,那挠人爪子可厉害了。”陈季云说着耸了耸肩,感觉脖子后面又被挠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怎么,你以前被挠过?” “是啊,都出血了,打那以后,我都躲小孩远远的。”陈季云说着手往脖子那摸了摸。 “行了,那点出息,简直杞人忧天,有没有孩子还不一定呢!先睡吧!”柳言兮说完便躺了下去,震惊之余也觉得几分欣喜。若真是能有孩子,也是件好事。 “娘子,你不怕啊?”陈季云瞪着眼睛问道。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怕小孩啊,我可告诉你,要是我真的有了,你要是敢躲自己孩子远远的,看我还理你。”柳言兮说完便闭上眼,有孩子她倒不担心,她担心的是会不会很疼?人家怀孕当天都没有知觉,她当夜便疼的险些昏过去,分娩那日会不会...... 陈季云懊恼的拍了下自己的手,随即安慰自己,一次也许怀不上,抱着自家娘子道:“娘子,你还疼不疼?我帮你揉揉吧。” “我已经好多了,你睡吧。”柳言兮背着陈季云道。 陈季云闻言道:“娘子,要不我给你配点止痛的药?” 柳言兮闻言转身投到陈季云怀里道:“睡吧,我不疼了,困了。” 陈季云这才闭上眼,抱着自家娘子忐忑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柳言兮换回男装便去找自家婆婆,旁敲侧击半天,才确认,自家相公手指破了还真有可能会有子嗣,便忍着羞意把昨晚的事情说了。 “那可得当心了,兮儿,回书院可以找一下梁先生,问问她怀上的当夜是否像你昨晚那样的疼痛,要是真怀了,你便下山,娘守着你,咱好好养着。”陈母显得有些激动,手儿抖个不停。 “娘,人家怀孕两月左右才有反应,再说,相公一人在书院,我哪儿放心的下。”柳言兮揉了揉太阳穴。 “咱的情况不是和人家的不一样嘛,小心点为上,至于季云,她师父在,她闹不上天去。对了,兮儿你再去问问,以后还会不会这样痛,有什么法子可以减痛。”陈母现在又激动又害怕,可别为了一个孩子损了兮儿的身子。 “娘,我晓得了,我们去书院了。”柳言兮说着便站了起来。 “等会,娘换身衣服与你们一起去,有些事我的问问,我这心里也不放心。”陈母说着便向柜子走去。 去往书院的路上。 “娘,你真要去啊?”陈季云坐在马车上问道。 “都走了一半,你说我是不是真要去,你也是,有没有都要淡定,有了是你的福气,你怕什么。小时候的事情过去多久了,你还怕!”陈母训着女儿,手儿抖个不停。 “娘,你训我做什么,您淡定,您淡定抖什么啊。”陈季云说着握着自家老娘的手。 “你知道什么!”陈母心情颇为急躁。 “娘,梁夫子能把药给您,想来没有什么大碍的,娘你宽心才是。”柳言兮也握着那颤抖的手安慰道。 “对,对,还是兮儿贴心。你这一说我这心放下一半了。”陈母说着长长舒气。 “相公,你过来看!”柳言兮见婆母情绪稳多了,便掀开马车小窗的帘布,见一小孩子特别可爱,便向陈季云招了招手。 陈季云离了座位向外看去,已经为时晚矣,马车赶的急,陈季云只能见到那小小的一团被他牵着在学走路,左摇右摆的样子确实有些可爱。 “小孩子在学走路呢,这个时候腿脚都是软的,站着也是要人扶着的,这个时候的小孩身上可香了。”柳言兮满眼的笑意道。 陈季云见那父子背影成黑点了便坐了回去,小的是可爱,可长大三岁呢? 作者有话要说:久违了亲们,么么哒。 ------------ 第六十五章 日晒三竿,松一堂的门依旧紧闭着,陈季云耐着性子敲了又敲,敲的手疼梁潜才打着哈欠走了出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大早上,你又闹什么啊?”梁潜一开门便炮轰自己的爱徒。 陈季云一见自家师父的模样吓了一跳,忙道:“师父,这么重的黑眼圈,昨晚做贼了?” “胡说八道什么,寄文缠了我一晚上了,对于她,我真的是江郎才尽了,没什么可教她的了。”梁潜哈欠频频。 “师父,我娘来了,你可要注意一下你的仪表啊!”陈季云说着将梁潜快要脱落的假胡子重重贴了回去。 “哟,阿妹来了啊,快请进!”梁潜瞪了陈季云一眼后笑眯眯的让开了道。 此刻屋内一片狼藉,酒味弥漫,柳言兮不禁感叹,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二人简直是臭味相投啊!径直来到窗边,将窗打开,窗外松树傲然挺立,往远处望去,蓝天白云,佳景跃入眼前。 “阿妹啊,嘿嘿,有些乱,季云,还不快收拾收拾,让你娘坐下。”梁潜笑眯眯道。 陈季云闻言三把两把将自家师父的衣衫卷成一团扔到床上,那衣服都不晓得洗没洗,怎么叠? “她师父,你当年留下的一味药可还记得?”陈母开门见山道。 “当然记得了,那药可不同寻常,怎么,没给季云用吗?” 陈母闻言忙道:“不是,自从兮儿进了陈家的门,我便在季云洗澡水中加了那药,昨夜,季云不小心将手指划破了,兮儿当时疼的不轻,这是不是意味......” “疼了?”梁潜眯了眼,问季云道:“你媳妇葵水去了几日了?” 话音刚落,柳言兮的双颊蹭的红了起来。 “有十四五日了吧!”陈季云说完不理自家娘子私下又拽又拉道:“可为什么会疼啊?” “那十有□□是怀上了,会疼才是正常的,不过,不要怕,初始疼了,分娩的时候便没有那么疼了。”梁潜笑呵呵的站了起来道:“这下好啊,恭喜了阿妹。季云后继有人了。” “如此,我就安心多了,兮儿既然是有了,那是不是要给我回去静养,平日可要注意些什么?”陈母有些语无伦次了。 “哎呀,阿妹,现在哪儿用得着静养啊,该静养的时候会让徒媳下山的。”梁潜眉开眼笑,陈季云这也算有了动力,也了自己一桩心事了。 “真有了啊?”陈季云愁眉苦脸的,她儿时被娘管着,这不许那不许,成亲后被柳言兮管着,这不行那不行,还想着当了官能逍遥逍遥呢,这又来了个孩子,有了孩子自己就要当人家的阿爹了,当人家的阿爹还能逍遥玩耍去?那自己这一生岂不是都没有自由? “有了是你的福气,你看你这一张怨妇般的臭脸。”梁潜敲了敲陈季云的头,随即一脸笑意坐在陈母身边道:“阿妹啊,咱们探讨一下接下来注意的事项啊!” 柳言兮要为人母了,自然十分上心,如此,三个女人七嘴八舌的探讨了起来。 陈季云坐在那一句话都插不上,好不无聊,默默的站了起来走出了松一堂。 坐在青山的石岩山,陈季云叹了一声又一声,此刻她的心情可谓五味陈杂,对于孩子,倒不是十分不能接受,总归是自己的孩子,无论怎么都是疼爱的,可她真的没有准备好,她不晓得怎么给人家当爹,有些期待又有些惶恐,完全不知晓往后的路怎么走,陈季云沉默了,此刻的她感觉自己的肩上沉沉的,她之前还觉得自己有大把的时间玩,怎么突然之间就到了上孝父母下育幼儿的年纪了,慌乱,彷徨,点点期冀萦绕心头。 今天本是月休的第二天,偌大的书院静悄悄的,除了鸟鸣声流水声哪还有别的声音? 呆坐至晌午的陈季云起身往舍堂走,她觉得要做点打算,寻个目标了。 陈季云打开门,屋里只有自己的娘子,便问道:“娘呢?” “娘回去了,本来想去寻你咱们一块回去,可娘说来回颠簸的很,便让我们留下,反正明日王夫子开讲,我便应了。”柳言兮坐在床头双眸盯着手中的书本。 陈季云闻言点了点头坐在凳子上寻了执笔写写画画。 “你做什么呢?”柳言兮心中好奇不禁问道。 “明年八月份朝廷不是要开秋闱考试吗,我做个计划,争取考进前六十名举人。”陈季云双眉紧皱。 柳言兮一听靠在床头无声的笑了,将书放在床头怕翻书声扰了那人。 陈季云将所需要看的书籍一一列下,按照自己的熟悉程度排了顺序,从最不熟悉的看起。写完不禁感叹科举坑人,这考个举人都这般累人,后年三月份那场春闱考试岂不是更难,这真是童试难,乡试难,考个进士难上加难啊。 “这下知道难了吧,让你早些看,你偏推脱还有时间。”柳言兮偷偷瞄了一眼,洋洋洒洒的一张纸,睨了自家相公一眼道:“日后你与那何寄文多在一处吧,她家时代官宦,四书五经那是从小就要学的,上个月她做的文章可是有三甲之才,我有预感,秋闱考试她大概能中个第五或第六名举人吧!” 陈季云闻言抬起了头道:“三甲之才,那可是能在春闱中名列三甲的,怎么秋闱才中个第五六名?” “你们家那是武将门庭,哪里晓得文官那些绕绕,你见过哪次秋闱的解元是春闱的会元的,又有哪个会元是是状元的?何寄文祖父曾当过太子太傅,她大伯父是当朝的二品吏部侍郎,她那庶出的三叔父是京城屈指可数的富商。她父亲可是这渭平城的知府,你觉得这样的世家子弟会不知世事吗?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她怎么会不明白。”柳言兮边说边倒了杯茶。 “等会,你怎么知道这些,我都不晓得。”陈季云吃惊的看向自家娘子。 “所以啊,你就知道动点小脑筋整整人,你才是那名副其实的蠢书生。”柳言兮说着便站了起来,“知晓何寄文与你师出同门那天,我便细细的向你师父打听何寄文的为人,她若不好,我自然不会允许她接近你的。” 陈季云闻言心中颇为吃惊,忙道:“那寄文自然是好的,好人坏人我还瞧不出来吗?” “她既是可怜人又是幸运儿啊!”柳言兮哀叹一声道:“何家是士族大家,族中分为六支,她祖上也是封过侯的,她祖母被当今皇上加封一品诰命,人称赵太君,膝下二子,随嫡长子住在京城,寄文父亲是嫡次子留守祖居之地。到了寄文这一代,何家共有四男六女,可嫡出之子的只有寄文一人,要是知晓寄文是女子,何家的天怕是要塌下一半了。” “只有寄文一个?她大伯父不是嫡长子吗?” “是啊,可膝下四女无男。寄文父亲倒是有三子,可另外两个儿子,是府中两位妾室生的,寄文的母亲梁氏原生有一子,可惜五岁那年意外死于荷花池,赵太君闻言大惊病了小半年,何门至此就一位嫡子,无缘无故损了,她怎能不怒,病好了亲自过府询问,可事过半年哪还有什么证据啊。”柳言兮颇为无奈,那些个深宅大院里多少肮脏之事,她虽说是商贾出身,可家中父慈母贤,兄妹友善,实是大幸。 “哪一家没出过这等人命案啊,当初不是我师父,我怕也是命丧黄泉。”陈季云一下感同身受,想起父亲在外之时的煎熬日子,实是不堪回首。 “快呸几下,往后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柳言兮最是听不得这死啊什么的晦气话了。 陈季云见自家娘子急了,便真的朝地下呸了几下讨好道:“好娘子,我往后铁定不说了,我要陪着娘子,长长久久。” 柳言兮闻言笑了,摇头道:“错了,你要陪着我和孩子长长久久了,对了,说到孩子,你有为孩子取名字吗?” “那么突然,我哪儿想的起来要取名字啊!” “我就知道,你说你干嘛姓陈啊,那么不好起名字,你看,人家姓程,可以取名程实,程功,程信,我姓柳,孩子可以取柳树,柳条,柳叶,柳枝等等,你说你信陈,能取什么,陈船,陈底,都是晦气名字。”柳言兮难得如此絮叨,头一次面对陈季云滔滔不绝,这么有话说。 陈季云闻言翻了个白眼道:“你那柳树柳枝也不是什么好名字,你不是常嫌弃我巳时起床嘛,孩子可以叫陈时啊,天天辰时起床,和你心意多好啊。” “我听你这么说,貌似不错啊!”柳言兮摸着那连鼓都没有鼓起来的肚子笑的一脸的甜蜜。 “别啊,娘子,我信口说的啊,陈家下一辈是从封字的。”陈季云惊着了,以往自家娘子不是这样的。 “哪有那么多讲究,封字多难听,我的孩子就叫陈时了。” “我是无所谓,可爹那,怎么办?爹是不会同意的。” “你放心,将来公爹回来了,我去同他说。”柳言兮此刻完全沉浸在有孩子的喜悦中,她自知晓陈季云的身份开始,她就没打算今生会有孩子,如今天降麒麟,心中自然欢喜。 陈季云撇了撇嘴,她爹是个老世故,满脑子是忠君爱国,怎么可能会答应嘛,见自家娘子还在那笑眯眯的便道:“对了,娘子,你说寄文的兄长去世了,然后呢?” “啊,哦,然后,不久寄文的姐姐出生,梁氏无子傍身被妾室欺压,本来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日子还过的去,可寄文的父亲何元政总是睁一眼闭一眼,府中的妾室渐渐嚣张起来,好在梁氏在生下女儿三年后又怀一胎,生下的便是寄文,灰心的梁氏不堪忍受那两房妾室欺辱,铤而走险将自己女儿扮为男儿。怀孕之时千防万防,可还是中了妾室的招,寄文生□体便不好,眼看不行了,你师父出现了,细心调理医治。何元政喜得嫡子,对梁氏更加敬重,赵太君更是让人传话,嫡子的院落除了生父生母不得进入。”柳言兮说的口干,便指使自家相公倒茶,连喝好几口才道:“所以她既不幸又大幸,你师父说她成则大有作为,败则穷困潦倒,成与败全看姻缘如何,日后你要与她多多来往,万一她果真,你也可照看于她。” 作者有话要说:我会越来越勤奋的~争取今早完结哈!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我等不急了,要睡了啊,盗文的好有毅力的说,哎~~ ------------ 第六十六章 是日,月休结束,讲堂上,又坐满了众生员,此刻不闻嘈杂声,唯闻夫子讲书声。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王夫子手执书本离了书案接着道:“意思是说,道是不可以离开片刻的,如果可以离开,那就不是道了。所以,君子的人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也是谨慎的,在没有人听见的地方也是有所戒惧的。越是隐蔽的地 方越是明显,越是细微的地方越是显著。所以,品德高尚的人在一人独处的时候也是谨慎的。” “恩?这是什么?”王夫子停了下来,挪开脚将落在陈季云身侧的纸捡了起来,读到:王夫子之貌,甚奇焉。未出堂前三五步,额头先到画堂前;几回拭泪深难到,留得汪汪两道泉。 众学子闻言纷纷憋着笑,一张脸红扑扑的。 王夫子读完十分生气瞪着陈季云道:“陈季云,你是不是觉得我这高高的额头和突出的双颚很有趣啊,竟然这般调侃夫子,你眼中还没有师长。” 陈季云一听憋着笑站了起来,虽然不是她写的,可不得不说,写的还真的停贴切的。 “回夫子,此诗绝对不是学生所做,上月学生有交过策论,夫子何不比对比对字迹?” “在你身侧不是你的还是夫子我的?”王夫子说罢将纸递到陈季云面前道:“这不是你的字迹,那你说这是谁的字迹?我可是听梁夫子说过,你陈季云左手也能书,你莫不是想糊弄我?” 陈季云闻言忽然一笑道:“夫子,学生哪敢糊弄您啊,在座的同窗可都有诗稿,夫子可一一对照啊!” 王夫子低头半晌,高喊一声:“都把你们的诗拿出来,本夫子不信查不出来,侮辱师长这还了得。” 陈季云一听笑眯眯的坐下,要不是来之前瞧见万耀祖的小动作,她届时一定哈哈大笑,那么事情就要遭了,即使不是她写的,就冲着嘲笑夫子的罪名,她中庸之课也是个差评啊! “万耀祖!”王夫子的怒声充斥整个讲堂。(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啊,夫子,何,何事?”万耀祖吓了一跳,忙站了起来。 “是不是你写的?” “夫子,怎么可能,你好好看看策论的字迹与那张纸的字迹啊!”万耀祖疑惑了,他要报复陈季云,写了纸条后特意寻张继写的策论,二者笔迹不能一样啊! “你确定,你交的是策论!”王夫子手捏着万耀祖所交的策论来到万耀祖面前读到:“梁夫子之貌,甚奇焉,天平地阔路三千,遥望双眉云汉间;去年一滴相思泪,至今流不到腮边。你能这般说梁夫子脸长,当然也能说夫子我了,万耀祖,你德行修为差评!” 王夫子说完拿起书本扬长而去,此学生如此目无尊长,非要向山长禀告一番。 “哈哈哈!”王夫子一走,学子们哄然大笑。 “我说,万耀祖,平日也不晓得你有此才啊!此诗若是传到梁夫子耳里,你书画课估计也是个差评了吧!”来人过完嘴瘾便哈哈大笑离去。 万耀祖百思不得其解,但心里肯定是陈季云搞得鬼,待要寻时,人已经不见了。 讲堂外,树叶随着秋风频频飘落,落在石桌上,飘在石路上,显然已经深秋了。 前往藏书阁的路上,柳言兮一直盯着陈季云,可陈季云依旧笑的寻不到双眸在何处。 “你搞的鬼对吧?” 陈季云闻言止了笑声道:“我们去时,那万耀祖不是鬼鬼祟祟嘛,我坐下的时候发现了那纸条,打开一看方知,他万耀祖想陷害我。咱害人之心没有,可也不能白被欺负了不是,我便又写了一个,嘱咐寄文在万耀祖趴着睡觉的时候,将他的策论调换,如此,便这样了。所以啊,人一旦有了害人之心,想让别人不好过,那他一定也诸事不顺。” “以后别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了,让你师父知晓你骂她是驴脸,看她不收拾你。”柳言兮瞪了自家相公一眼,昨晚这人睡不着,一脸深沉为将来打算,怎么今个还有闲心玩闹。 “寄文啊,嫂嫂将你师兄托付给你了,你可得给嫂嫂教出个举人老爷来啊!”岔路口上,柳言兮停住对默默无语的何寄文半认真半开玩笑道。 何寄文正想着自己的事情,突然听柳言兮如此说,吓个不轻,半晌才道:“嫂嫂放心便是,师兄聪慧的很,秋闱定能高中。” “她与你一处,我自是放心的,我就不与你们同去了。”自从知晓有了孩子,柳言兮万分小心,更不敢轻易动怒发脾气,怕惊了腹中的小娇儿,为了护好孩子,便要远离孩子她爹。 陈季云恋恋不舍的目送自家娘子,她突然想到一件可悲的事情,如今她柳言兮有孕了,铁定一年之内是不让碰的,一年,一年什么概念,一年十二个月,月休二十四天,也就是说,她少了二十四次与自家娘子恩爱的机会啊,这个年头,千金易得,机会难得,陈季云自怜又自艾,悔的肠子都青了。 “师兄,嫂嫂走远了,我们去藏书阁吧。”何寄文轻轻碰了碰愁眉苦脸的陈季云。 “恩,走吧。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往后也只可以读书了。”陈季云长长叹了口气往藏书阁而去。 二人坐在藏书阁二楼靠窗处,一坐便坐到日落黄昏,更为难得,平日读不进书的陈季云今日竟然忘了吃饭的时辰。等到肚子饿时方才恍然大悟,急急忙忙出了藏书阁,可惜此刻哪还有吃的,万般无奈,何寄文去了梁夫子那,陈季云则去找自家娘子,二人只盼着莫要饿着肚子进入梦乡。 陈季云提着袍子一路小跑往舍堂而去。 “陈兄!何事跑的这般急啊?”万耀祖带着五个人摇摇晃晃朝着陈季云走去。 陈季云气极了,正饿着肚子,便有挡路的。 “万兄和众位同窗今个好雅兴啊,准备来个月下散步?” “陈兄不要误会了,今个见你没有去吃饭,我等在舍堂的为学亭弄了几道小菜,可是我等花了银子特意请厨娘做的,陈兄切莫辜负我等好意啊!”张继作揖,态度十分诚恳。 陈季云闻言心中嗤笑不已,笑眯眯的将手背到身后道:“如此,有劳众同窗了。” “哪里,哪里。” “诶,同窗客气了,前面带路啊吧!”陈季云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倒要瞧瞧六个小鬼想在书院搞什么名堂,正好为学亭离松一堂甚近,不行还有最后一招,三十六计先走为上。 万耀祖闻言喜不自禁,你陈季云不是还饿着肚子呢吗,待会让你看着我们吃,馋死你,让你饿上加饿。 为学亭果然有饭菜,陈季云老远便闻到饭香,走近了肚子饿的更甚了。陈季云坐下后闻过饭菜没有下药便拿起了筷子。 “陈兄且慢,呵呵,各位同窗,咱们来个行酒令如何啊,这酒令内容必须要引经据典,这样可独吃一盘菜。如何?”平日与万耀祖走的近刘信道。 “诶,刘兄这个提议不错啊,我没有意见,各位觉得如何啊?”万耀祖笑的那脸跟朵菊花似的。 “我等甚为赞同,不知陈兄意下如何啊?” 陈季云闻言笑了笑道:“哎,看来,我这顿饭还不晓得能不能吃上了,不过,众同窗有此雅兴,季云自当奉陪。” “好,我先来。姜太公渭水钓鱼!”万耀祖说完端走了一盘鱼到自己的桌前笑眯眯的看着陈季云。 陈季云刚要开口便被刘信抢先了,“宋真宗金殿赐包。”说罢将一盘包子端到自己桌前。 这下,陈季云明白了,这些人压根不想让自己吃啊! “张翼德涿县卖肉!”张继说罢将肉端走了。 “诸葛亮隆中种菜!” “刘玄德荆州送粥” “苏子卿贝湖牧羊” 菜全部分完了,六个人准备边吃边嘲笑陈季云,于是纷纷拿起了筷子。 陈季云一看喝道:“且慢,我要说的典故是,秦始皇并吞六国!”说完把六盘菜一盘一盘端到了自己面前微笑道:“哈哈,承让,承让,诸位兄台美意,季云我就不客气了!” 万耀祖张继等人瞬间呆若木鸡,看着陈季云□□的吃饭,一个个面面相觑颇为不甘,想阻止又怕,怕陈季云向书院其他同窗传播,他们吝啬输不起一顿饭菜,从此声名狼藉传为笑柄,那可就因小失大了。 陈季云一边吃一边观察六人的反应,心里乐呵的不行,本来她是没有招的,可眼看六盘菜全都被拿走了一急就给逼出来了。今晚有饭吃不少,还看万耀祖他们吃瘪的样子,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所以人啊,还是要存善心的,想让人难堪往往难堪的会是自己,因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句话方能千古流传啊。 万耀祖心中十分难受,早上的仇没有报,晚上还搭进了银子,真是可恨。 “啊,诸位同窗,季云饱矣,感谢诸位盛情款待,少时便要夜了,秋夜露重,早早回房休息啊!告辞,告辞了。”陈季云吃饱了擦了擦嘴起身告辞。 “诶,诶,陈兄,别走啊,诶!”刘信往前赶了几步,眼睁睁看着陈季云大摇大摆离去。 “气死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哦!”万耀祖气的握拳打向亭内的柱子,“这也就是在书院,不然,非让我家小厮捉他去县衙尝尝板子的滋味。” “出了书院你也动不了他,莫忘了他与知府的儿子何寄文交好啊!你也别说我们同县人不给你出气,主意出了可.......哎,不说了,回房。”张继说完急忙忙走了,本来他就是碍于县令之尊来充数的,事情不成也就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晚了吧,晚安各位,好梦哈! ------------ 第六十七章 日子一天天过着,两个月后,柳言兮的身体有了反应。 是日下午,书院假山后。 “娘子,你好点没有?”陈季云拍着自家娘子后背,心疼的不得了。 柳言兮左手扶着山石,弓着腰呕吐,根本无暇顾及陈季云,这几日吐了好几次了,折腾的她连课都上不了。 已经是第五次了,吃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前几次想吐是在讲堂里,柳言生病的消息也就传遍了整个书院,传到钟茗耳朵里更是不得了,一天三回造访,烦都快烦死了。 “要不,我送你下山吧!在这吃的不是很好,孩子也会不舒服的。”陈季云见自家娘子吐完了,赶紧从怀里取出帕子给怀孕的娘子擦嘴。 柳言兮缓了片刻有气无力的调侃陈季云道:“怎么这会倒担心吃的不好了,不是不喜欢孩子嘛!那孩子不舒服长的小点也没有关系啊,是吧?” “那哪行,既然有了,那咱的往又白又胖上长,要让孩子舒舒服服的才行,不然长那么一点多可怜啊。”陈季云皱紧双眉,表示十分不赞同自家娘子的话。 柳言兮闻言抿着嘴笑,虽然陈季云对小孩子有阴影,可从这两个月来的行为上不难看出,陈季云对她腹中的孩子还是很重视的,白日那人背完书会陪她到后山上散散步,晚上会打来洗脚水给她洗脚,夜间若渴了,下床给她倒水喝,她难受的吐了会陪在身侧照看着。也是,哪个父母不爱孩子,就算有阴影,那也不影响对自家孩子的疼爱啊! “那你什么时候送我下山?”柳言兮钻进自家相公怀里,她害喜越来越频繁,住在书院里怕是会很麻烦的,再者,陈季云背书已然很累了,她不想自家相公这么辛苦下去。 “要不,就今儿个吧,剩下的是书画课,跟师父说下就好。”陈季云潜意识是不想自家娘子离开自己,可眼下不得不送下山去了。 柳言兮从陈季云怀里退了出来,替自家相公整了整衣衫道:“那你同你师父说声,我在舍堂等你。” 柳言兮回了舍堂将自己的衣物整理好,又写了离院书信打算由梁潜转寄给山长,自此,也就没有柳言这个人了,本想陪着自家相公一起用功,可人算不如天算啊。 “娘子,马上准备好了,可以走了。”陈季云进屋便道。 柳言兮闻言笑道:“是啊,可以走了,自此你可以逍遥了,没人管你了,很开心是吧,我就知道你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哦,对了,我走后,你别忘了去你师父那多喝几口酒,若是困了便多逃几节课,千万别累着啊!” 陈季云闻言抿了抿嘴道:“娘子,莫要取笑,我保证,在书院不喝酒不睡懒觉不逃课。” “好了,走吧!”柳言兮得了自家相公的保证后如愿以偿。 “对了,我娘家有来信吗?”柳言兮边说边下着台阶。 陈季云拿着包裹跟着后面,闻言愣了片刻道:“没有,我上个月写信报喜了,按理说应该有信来了。” 柳言兮闻言蹙起眉头,这很不符合常理啊!莫不是家里出事了?怀孕的柳言兮越来越爱胡思乱想了。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态上了马车。 到家时柳言兮的眉头依旧笼着,被陈季云扶着一步一步踏进家门。 “兮儿!” 刷的,柳言兮抬起了头,见到来人柳言兮双眸中蓄了泪珠,微启丹唇道:“娘!” 柳母闻言上前拉着自家女儿左看右看道:“都要当娘的人还哭,羞不羞啊你。” “姑姑~羞羞!”一小不点从大人的腿间蹿到柳言兮跟前,拉了拉自家姑姑的袖子。 “芸儿!想姑姑了没有?”柳言兮两眼放光,蹲下来捏了捏自家侄女的肥嘟嘟的小脸,满眼的疼爱。 “想了,我求了娘亲跟奶奶一起来看姑姑,可姑姑都不好看了!”柳芸嘟着嘴靠在姑姑怀里十分不愿意。 柳言兮一听可不得了,以前爱粘自己的小侄女竟然嫌弃自己不好看了? “姑姑哪里不好看了?” 柳芸小手攥着姑姑的袖子道:“都没有漂亮的钗钗,也没有好看的裙裙。” 柳言兮闻言笑着摇了摇侄女的鼻子道:“那姑姑回房将漂亮的姑姑还给芸儿好不好?” 柳芸瞬间笑了,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道:“姑姑最好看了。” “对了,娘,我婆婆人呢?”柳言兮将自家侄女抱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不禁问道。 柳母正和女婿聊着,闻言忙道:“你婆婆买菜去了,你也是,去个书院还带着翠云,让你老婆婆一个人在家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柳言兮闻言低下了头,她确实没有考虑周全。 “芸儿,这是你姑爹,还不喊人!”柳母见自家女儿尬尴便转移了话题。 小柳芸闻言腼腆的笑着转头趴在姑姑肩头,小手紧紧的攥着姑姑的衣衫,愣是没有开口喊人。 陈季云也被这个称呼吓了一跳,自己成亲的时候,大舅兄带着妻子女儿参加围棋大赛去了,没有来得及见面,此刻,着实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柳言兮笑眯眯的看着自家相公,抱着侄女哄道:“芸儿乖,她可是姑姑的夫君,你不喊她,她一生气不让你进家门,姑姑见不到你怎么办?” 陈季云瞬间瞪大了眼,柳言兮怎么把她说成恶毒丈夫了。 柳言兮将侄女放到地上带到陈季云面前。 “芸儿,快,喊她一声姑爹。”柳言兮继续诱导小侄女。 柳芸背着小手,一双小脚在地上磨啊磨,半晌开口脆生生喊道:“小姑爹。” 柳言兮闻言险些笑出声来,玩味的看向自家相公道:“侄女都喊你了,还不抱抱她,想想该给什么见面礼。” “啊?”陈季云闻言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抱过小孩子。 柳言兮见状抱起侄女就往陈季云怀里塞。陈季云吓的闭上双眼,紧紧搂住怀里的小孩。 柳母在一旁看着,脸上满是慈祥,儿孙其乐融融,她甚是欢喜。 “会不会抱孩子啊你,手别勒的那么紧,往上,笨死了,用胳膊托住啊。”柳言兮看着抱着孩子的陈季云,笑的出了声,一大一小的表情都那么怪异。 陈季云紧紧抱着怀里的柳芸,心扑通扑通跳着,生怕手一抖把孩子给摔了。 “小姑爹!”柳芸屁股往上挪了挪,满脸的纠结:“芸儿快喘不上气了。” “啊?”陈季云闻言手劲连忙松了松,左手在身上摸了摸,挣下一块圆形玉佩递给小侄女道:“呐,那个,这个送给你当见面礼好不好?” “噗!”柳言兮很不给力的笑了,平日里能说会道的陈季云怎么对小孩子说话这么古怪。 陈季云闻声脸刷的红了,抿着嘴看向自家娘子,尬尴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柳芸迷茫的看着自家姑姑,不晓得自家姑姑笑什么,但还是很乖巧的将玉佩接了过来,竖起两只手指在自己唇上按了一下后朝着陈季云脸颊按了下去道:“谢谢小姑爹。” “不,不客气,叫姑爹就好,小,小字就不用加上了。”陈季云懵了。 柳言兮实在忍不住了,捂着嘴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就这样的心理素质怎么给自己的孩子当爹啊! “谢谢姑爹爹!”柳芸皱起小眉头看着自家姑姑,又看了眼奶奶,好奇怪的感觉。 “不客气!”陈季云见柳芸懵懂的小表情,加上脸颊肥嘟嘟的,心下喜爱想去亲一口又害怕小孩子不喜欢愣是傻兮兮的盯着小孩笑。 “芸儿,几岁了?”陈季云谨慎的抱着怀里的孩子进了屋里。 “芸儿明年就五岁了。”小柳芸说到年龄很是兴奋,伸出小手比划着,明年就比今年就大一岁了。 陈安一直在门口等着,见自家夫人提着菜回来,连忙接过来,朝着里面喊道:“少爷,少奶奶,夫人回来了。” 陈母一进去红光满面的,笑道:“你岳母今上午来了,还想差人去书院告诉你,让你带兮儿下山呢!想不到买完菜回来,一家团圆了。” “娘,娘子她害喜越来越频繁,我送她回来。”陈季云起身给母亲倒了杯茶。 喝着女儿倒的茶,陈母更加眉开眼笑,以前陈季云哪有这般细心啊! “早该回来了,我催了你们机会了,在家多好,凡事都有娘在!”陈母说完看了看周围问道:“你岳母和兮儿呢?” 陈季云抬手指了指隔壁道:“回房说话去了。” “哦哦!”陈母点了点头,看向陈季云怀里的小柳芸道:“芸儿饿了吧,奶奶给你做饭去啊!” “谢谢陈奶奶!”柳芸腼腆的趴在陈季云肩头道。 “唉,真乖!”陈母笑呵呵的往厨房去,但愿季云的孩子也能像柳芸这般乖巧。 一家人吃完饭各自回了房,陈季云打了水蹲在地上仔细的给柳言兮洗着脚。 “相公,你现在是不是特喜欢小孩?”柳言兮眯着眼睛打量着。 “恩?也没有啊,就是那小侄女肥嘟嘟的惹人喜爱罢了。”陈季云拿着擦脚布给柳言兮擦着脚。 “那我在家吃好睡好,也生个白白胖胖的好不好?”柳言兮笑问道。 陈季云将洗脚盆端走头也不回道:“那自然是好的呀!” 柳言兮见陈季云出去倒洗脚水,自己很没意思的宽衣上了床,陈季云那句话跟本就没有走心,随意应付,也没有表现的很欢喜,柳言兮果断不大乐意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登登登,更文滴来了。。。 ------------ 第六十八章 夜间,皎洁的月亮躲在轻均如绢的云朵间撒下了素洁的光辉,笑吟吟着俯视人间人生百味。 陈季云轻手轻脚的上了床,喜滋滋的要抱着爱妻入睡。 “别碰我!”柳言兮生着闷气,背对陈季云浑身散发出冷冷的气息。 可怜黑夜中的陈季云哪里会知晓,仍旧笑眯眯的抱紧爱妻道:“我明个一早去书院,今晚不抱明晚就抱不到了啊!” “就不给你抱!”柳言兮挣扎起来接着道:“我适才要说生个白白胖胖的孩子,你一点都不高兴。” 陈季云一听懵了,傍晌才辩解道:“我高兴啊,我不是说很好嘛!” “你那是敷衍,你都不喜欢我们的孩子!”柳言兮十分难受,粉拳便向陈季云攻去。 “哎呦!”陈季云随即握着柳言兮的手急道:“你怎么真打啊,我们自己的孩子我怎么能不欢喜嘛!” “那你欢喜我多一点还是欢喜孩子多一点?”柳言兮一副委屈不得了的表情。 陈季云一听条件反射道:“欢喜你多一点。” “你看。”柳言兮急了,“你果然还是不喜欢孩子。” 陈季云闻言连忙将妻子抱进怀里好言道:“我欢喜孩子多一点,真的。” “好啊,有了孩子你都不喜欢我了是吧?”柳言兮怒了,张口朝着陈季云肩膀咬去。 “疼,娘子!我欢喜你也欢喜孩子,两个我都欢喜死了。”陈季云的俏脸疼的扭曲不成样子,对这样的柳言兮颇感无奈,这要她如何是好啊。 柳言兮闻言咬的力度轻了少许,总算找到机会出了心中的郁闷之气,她永远忘不了那次准备好久的洞房夜被陈季云破坏个彻底,自己没有破了陈季云的身不说还被她折腾的腰酸背痛,虽说罚了她跪在床前,可那种被愚弄于相公股掌之间的感觉超级不爽。 “我口渴了,相公~”柳言兮趴在陈季云肩上轻声轻语道。 陈季云闻言松了一口气,终于过去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下了床,她终于见识到什么是无理取闹了,好可怕有没有? “娘子,水来了。”陈季云咧着嘴将水杯递到自家娘子嘴边。 “多谢相公~”柳言兮一副较弱的模样轻启丹唇将水喝了下去,刚心情舒爽的要躺下,突然腹中不舒服起来,翻来覆去的样子让她有些受不住,十分想吐,不由的忍着手指了指木盆。 陈季云一见,连忙将木盆端来道:“娘子,可以吐了。” 柳言兮手抚腹中呕吐起来,无疑将晚上吃的饭悉数吐了出来,陈季云伺候着柳言兮漱了口便将木盆端着,留下虚弱的柳言兮手指腹中咬牙切齿。 “你就是个小白眼狼,我不过稍稍整了下你爹,你闹什么闹啊,娘怀你容易吗,你这么折腾娘。你再向着你爹,娘就不疼你了。” 陈季云收拾妥当听见自家娘子自言自语,不由问道:“娘子,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柳言兮钻进被子里,临睡前碰了碰自己那还没有鼓起来的肚子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没一个乖的!” “啊?”刚躺下的陈季云刷的坐了起来。 “啊什么啊,睡觉!”柳言兮怨念的声音响了起来。 陈季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搞什么啊这是!无可奈何的重重叹了口气躺下睡去。梦中自己高中了带着孩子去斗鸡,那鸡简直太神武了,大战七场,场场报捷,那银子哗啦啦进了自己的口袋,正战的兴致勃勃的时候,老远闻见自家娘子怒吼的声音,吓的她扛起自家的娃抱起大公鸡就往回撤。本来很有希望摆脱自家娘子,可也不知道怎么着,正在她高兴的时候柳言兮刷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夺了孩子将她和公鸡踹倒在地。 蓦地,陈季云睁开朦胧的双眼,因为她真的感觉到屁股疼,疼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转头,一看,自家娘子正怒视自己,那芊芊细手正掐着自己那粉嫩嫩的屁股,此刻才不到五更天,让不让人睡了? “相公,我饿了,你给我弄点饭来吃吧!”柳言兮一见自家相公醒了,便软言细语的提出自己的请求。 陈季云闻言闭了眼,又想到晚间的时候自家娘子吃的全吐了,这会怎么能不饿?这么一想陈季云打着哈气坐了起来,拽着长衫往身上一披下了床。 可怜厨房现在哪还有吃的,陈季云转了好几圈除了几块糕点什么也没有,哈欠连连的陈季云一捶胸一跺脚,取了柴火来,打算自己熬点粥,可怜啊,对于做饭她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也不晓得往锅里放水,直接将米洗也没洗倒进锅里,盖上锅点燃了柴火,烧着烧着闻着一股焦味连忙打开锅,盯着那糊了了米愣了半晌自言自语道:“粥不都是稀的吗?这怎么一点水也没有?” 一想到水,陈季云点了点头,舀起一瓢水倒进锅里,还拿筷子搅拌搅拌。困的不行的陈季云见粥没有熟便眯了一会,等醒来的时候粥已经糊了,陈季云的心也微微颤抖起来,自家那位娘子大人不会吃的吧! 陈季云思忖半天一手端着糊了的粥,一手端着糕点走出了厨房,站在房门前深呼吸好几次方才走了进去。 “怎么这么久啊?”柳言兮下了床,刚坐下便愣住了,眼前这碗是什么啊? “厨房没吃的了,我给你煮了碗粥!”陈季云说着将筷子递给了柳言兮,“当然,你要不想吃粥,还可以吃糕点啊!” 柳言兮饿的不行,拿起筷子试着吃了一小口,眉头紧跟着蹙起,这根本就没有法子吃。 “那吃糕点吧!”陈季云小心翼翼坐在自家娘子身边,“要不,我去把我娘叫起来?” “别,昨天娘很累了,我吃糕点就行了。”柳言兮说着倒了杯水,一个人吃了起来。 陈季云见状心下安了不少,回到床上眯起了眼。 “你别睡了,待会就要回书院了。”柳言兮放下糕点来到床前推搡着自家相公。 “我困,你让我再睡会儿,一会就好。”陈季云说着往床里挪了挪。 柳言兮见状坐下道:“你起来,今天我有许多话来嘱咐你。” 陈季云闻言心里那个恨啊,一咬牙爬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娘子问道:“你有什么话嘱咐我啊?” “我有亲亲热热的话儿来嘱咐你。” “恩?”陈季云的双眸瞬间放大,马上来了精神问道:“娘子,你有什么亲热的话嘱咐我啊?” “我啊,我有甜甜蜜蜜的话儿来嘱咐你。”柳言兮说着朝着陈季云的耳边轻轻吐气。 陈季云这下完全醒了,拉着自家娘子的手问道:“是什么甜蜜的话儿啊?” “我呀,我想来想去,想去想来,左想右想,前思后想,实在是没有什么话儿来嘱咐你。”柳言兮边说边憋着笑。 陈季云闻言绽放的笑容瞬间镶在了脸上,半晌才缓过来,十分不乐意的看着柳言兮。 “好了。”柳言兮笑着亲了亲陈季云,“收拾一下别睡了昂!” “哎!”陈季云下了床,“不睡了,睡的兴致全没有了。” 柳言兮见状坐回桌前捏起了糕点道:“你把被子叠了,嫁给你这么久了,就没见你叠过被子铺过床。” “待会让翠云来吧。”陈季云打着哈欠道。 柳言兮闻言转身看着自家相公。 陈季云实在是受不住自家娘子的眼神,投降道:“叠,我叠,我现在就叠,行吗?” “小姑姑~” 陈季云刚转身叠被,柳芸小跑来到房前轻轻敲门。 “芸儿,怎么起这么早啊?”柳言兮将侄女抱进怀里亲了亲。 “恩,奶奶起的早,芸儿叫姑姑吃饭。”柳芸两只小胳膊紧紧了搂着自家姑姑。 虽然话不是很通顺,但身为姑母的柳言兮很轻易的读懂了,抱着侄女进了房。 “姑爹爹安~” 陈季云笑眯眯的应着,伸出两只胳膊想要抱柳芸。 “做什么呀?”柳言兮抱着侄女绕开陈季云逗道:“我们柳家的人是你陈季云想抱就能抱的吗?” 陈季云闻言轻哼一声,你们柳家,你们柳家了不起啊,你不是柳家的女儿啊,要不是小侄女在场,慢说是抱,就说亲,那也是想亲就亲。哪家的王法也没有写着,相公不准亲妻子啊。 “芸儿,你姑爹生气了,咱给她抱一个好不好?”柳言兮在侄女耳边轻轻询问。 柳芸乖巧的点了点头。 陈季云连忙抱进怀里,这肥嘟嘟的脸实在是太可爱了。 “姑爹爹,待会就可以吃饭了。”柳芸说着亲了陈季云一口,“吃了饭就不会生气了。” 陈季云被这样的逻辑逗笑了,她就喜欢这样的,趁着柳言兮不注意,侧头亲了亲娘子的香唇,笑眯眯的抱着侄女去吃饭。 “不害臊!”柳言兮见二人走远摸了摸肚子,“你爹爹真不害臊,你莫要学去了。”随即才出了房门跟了上前。 日出东山时,陈季云踏出了家门。 “相公,去了莫在同那些人玩闹了,攻书要紧。”柳言兮细心的整理自家相公的衣衫。 “我晓得。” “去的路上美女那么多,你别忘了多看几眼啊!” “好啊!”陈季云应的响亮。 “你说什么?”柳言兮瞪着陈季云,抚在腰间的手微微动了起来。 “嘿嘿,路上若是有女客,我蒙上眼行了吧!”陈季云颇感无奈,最近也不晓得怎么了,这柳言兮老说反话!害的她每次心惊胆战的。 “这还差不多。”柳言兮笑着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朝着陈季云亲了亲,“我盼着你下次早早回来。” “这才像是为人妇该说的话!听着多暖心啊。”陈季云笑呵呵的抱了抱自家娘子,话别几句便上了马上,一路往书院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大晚上防盗!(⊙o⊙) ------------ 第六十九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落雪纷纷。(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四季轮回,秋天已逝,寒冬降临。书院被落雪覆盖,白茫茫一片。 至此,柳言兮怀孕已然怀孕四个月了,肚子稍显,行动也还方便。一大早,披了陈季云给她置办的披风上了马车,这几日天冷的厉害,柳言兮心中十分不放心,便带了几件里面藏有羊毛的中衣和一些棉袜前往书院。 书院的小路已然被打扫干净,众学子齐齐坐在讲堂里,一个个冻的直哆嗦。一堂课还没有讲完,学子们的砚台里已然没有了墨汁,毛笔上仅存的墨也渐渐冻住,硬硬的,写不来一个字。 “霜严衣带断,指直不得结。”许夫子见众学子手指冻僵不由感叹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夫。如今尔等熬过严冬便是阳春,半途而废者则难成大器。” 陈季云坐在右侧将手放进袖口,她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山上的厨子昨日有事下山了,他们现在又饿又冷。 “哦,对了,明年三月有场蹴鞠赛,六月有场诗文大赛,考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成绩作为考核上报朝廷。日寒风冷,众学子无事早早回房去吧!”许夫子说完便夹着书匆匆离去。 安静的讲堂闹腾起来,陈季云忽然觉得考个功名难于上青天。 竒 書 網 W w w . q í S ǔ W A И G . C c “哎!”陈季云哀叹一声,她的琴和棋该怎么办?要说琴,以前学唱戏的时候跟着彩衣学过两首曲子,可不擅长啊,这棋,哎,自家的大舅子倒是擅长的很,还是个棋痴,可她自己,果然前路渺茫啊! “寄文呐,我先回了啊!”陈季云收拾完东西便匆匆离去。 何寄文望着陈季云的背影不禁疑惑,师兄愁什么呢?本想上前询问一番,可肚子空空,便转道去寻恩师大人,打算蹭点饭来吃。 陈季云下了讲堂便去了奉圣殿,躲在孔子的雕像后面看着书,时不时的哈口气取暖,此刻的她心思烦闷,考个进士还的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搞什么? “吱”奉圣殿的大门被打开。 “师父,打了这么多饼,我去寻师兄来吃吧!”何寄文提着一篮子饼跟在梁潜后面。 梁潜摸了摸那假胡须道:“她能让自己饿着吗?不在房中定在后山,不晓得打了什么鸡啊兔啊烤着吃呢!说也可恶,书院做什么开个骑射课,这小子学了射箭天天往后山跑,除了件兔毛做的坎肩就再也没有孝敬过我,最为恼火的是,她还作诗骂我脸长,为师到现在这口恶气都还没有出呢!” 陈季云闻言翻了个白眼,侧了侧身子接着看书。 “师父,师兄不是有意如此的,我还是去寻一下师兄吧,下了讲堂,我见师兄满脸愁容,不晓得愁什么。”何寄文将篮子放下,取了两块饼放到孔子的雕像前道。 “你不晓得,为师可晓得,她定是愁明年六月那场考试呢!她啊,书画一绝,为师呕心沥血教出来的,如今更是青出于蓝,对对子她也十分擅长,她所愁者,乃琴棋是也。” 何寄文取了饼咬了一口更加疑惑道:“师兄不擅长琴棋有何要紧?书画第一便是过了啊。” 梁潜闻言笑道:“你师兄祖居扬河,不晓得渭平书院之事,扬河小书院百来个人,一一考来不是难事,可渭平六月份的考试,时间紧迫,根本来不及一个个考。” 陈季云闻言在孔子雕像后面瞪大了眼,稍稍侧头仔细听了起来。 何寄文点了点头道:“是啊,渭平共有三家书院,陆为书院为尊,六月初时那两家比试,与此同时陆为学院化为十八批比试,每场比试共有五十四人参加,每批出三位。成绩取中而定,也就是说,每场的成绩取决于上场参赛的三位同窗。” 陈季云闻言笑了,心里的大石落了一半。 “这话你可别急着跟你师兄说,急一急她才好。这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对对子,四书五经,共有一十八场,我前日去山长那坐了一会,你与她同在第六批。”梁潜说着摸起了胡子,为了公平起见,书院不准学子私下划分,而是按照舍堂的序号来分,何寄文在第三百三十四号上,陈季云在第四百五十一号上,正好同在第六批上,也算陈季云运气颇佳,再往后挪十八个就是第七批,第七批可是有那万耀祖在,真是险啊! 陈季云闻言趁着二人低头吃饼的空当悄悄将孔子雕像前的两个饼给偷了过去,没有了烦心事自然就饿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师父可还看到其他人了?我与师兄皆不好棋。”何寄文拉了拉师父的衣袖。 “诶,不好棋这几日便好好学,这样的考试规则还真是有漏洞,都不思进取了,万事依靠别人怎么行?”梁潜说教一番,回头桌上的饼不见了。 “孔夫子如此神通,吃了两块饼,为何不出来见面?”梁潜眯着眼道。 陈季云闻言答道: “我如果有面,就与你们合伙做几块吃吃,岂敢空来打扰?” “臭小子,滚出来,光天化日竟然偷饼吃。”梁潜急了,大冷天脱下鞋子来到雕像后,举起鞋便向陈季云招呼去。 陈季云见了忙躲开道:“师父说哪里话来,我可是在孔夫子面前光明正大拿来吃的。” “你忤逆师长你知道吗?”梁潜怒吼道。 “哎呀,师父,一首打油诗你还念念不忘啊!”陈季云说着笑眯眯看向师父大人道:“徒儿这还有几句,一并送与师父,咳咳,一丛哀草出唇间,须发连鬓耳杏然;口角儿回无觅处,忽闻毛里有声传。” 梁潜一听气的不行,“好啊,你长本事了,竟然作诗来讥笑为师不修边幅,你说,为师这络腮胡须到底哪里乱蓬蓬的?” 陈季云闻言头一歪对着何寄文道:“这小老太太交给你了,我撤了啊!”说完嗖的开门而去。 “你给我回来。”梁潜拿着鞋追了上前,还未出门便被何寄文拉住。 “师父,外面天寒地冻,还是把鞋穿上吧!” 梁潜气的面红耳赤,叹了口气把鞋扔到地上踩了上前,“马上就要当爹了,还这副模样,我收拾不了她,让妻子去收拾,总有她哭的一天。” 陈季云此刻的心算是放下了,急忙忙跑回舍堂,打算躲在被窝里取取暖,刷的踢开了门,瞬间便愣住了。 柳言兮笑着从床上下来嗔道:“还愣在外面做什么,冷气都进来了。” “啊!哦。”陈季云连忙踏进房转身将门关上,笑呵呵的看着自家娘子,“娘子,你怎么来了,在过几日我就下山过年了。” 柳言兮闻言靠近陈季云,将怀里的“小火炉”放到陈季云怀里道:“这几日越来越冷,我怕你冻坏了。” “不会,你别担心,我抗冻。”陈季云一边说着一边在那踢腿热身。 “你这是做什么,是不是冷了?” 陈季云闻言摇了摇头笑道:“我运动运动等身子热了冷气散了我就可以抱抱你。” 柳言兮闻言笑了,微微靠近投进陈季云怀里道:“相公不怕冷,我便也不怕冷,来的路上已然沾上冷气了。” “对了,我给你带了点热饭,快凉了。”柳言兮从陈季云怀里退出来便将拿来的东西取了过来,“这几日我同娘给你做了几件中衣,你待会换上,还有晚上攻书的时候把这袜子穿上,不冻脚。” “娘子!”陈季云从后面抱住自家娘子,她今天又饿又冷,突然见到娘子甚是感动。 “宝宝最近有没有闹你?”斟酌半天,陈季云觉得还是张不开嘴说那些个煽情的话,感觉说那些豪难为情。 柳言兮闻言转身拉着陈季云来到床边,将陈季云的手放到肚子上笑道:“宝宝很乖,不似前三个月那样闹我,你知道吗,宝宝心情好的时候,我摸哪里她踢我哪里,心情不好的时候,一整天她都不踢我。安安静静的,我好不适应。那天我自言自语说,宝宝你是不是很懦弱啊,一点都不好动,可谁曾想,我刚说完不久,她便踢我,连踢了我好几下,我被她踢的简直苦笑不得。” 陈季云望着娘子的笑脸心情更加好了,问道:“你怎么晓得宝宝心情好不好啊?” “我就知道!”柳言兮说完便嗤的一声笑了,“我猜的,我心情不好宝宝定然心情也不好,就像我不喜欢吃的宝宝一定也不喜欢吃一样。” 陈季云闻言低头翻了个白眼,无奈道:“我怎么摸了半天她也不动啊,我看你现在心情挺好的。” “那你因为她不喜欢你。”柳言兮说着转了头,随即见到陈季云憋屈的表情笑道:“好了,那么委屈。一般我躺下她才会动。” 柳言兮说完便脱下绣花鞋上了床,躺下。 “完了,宝宝真的不喜欢你,怎么办?”良久宝宝依旧没有踢柳言兮,柳言兮惊恐的看向陈季云。 “胡说,宝宝分明是,”陈季云怔了片刻,扭头道:“睡着了,她睡着了,睡着了当然不会踢你了。” “噗!”柳言兮笑了,抬手捂着嘴,笑的一颤一颤的,她从来没有笑成这般样,实在是陈季云那样既委屈又不甘心不服气的样子很是滑稽,她实在是忍不住。 陈季云见自家娘子笑成这样,心中更加委屈。 “啊!”柳言兮突然叫了声,“相公,快,宝宝踢我了,快点。” 陈季云闻言忙将手抚了上去,食指很有节奏的随着一上一下,陈季云大感神气,这也算是她与孩子第一回接触了吧。 “没了,这下宝宝真的午睡去了。”柳言兮感觉宝宝不踢了便调侃自家相公,也不晓得为什么,自从有了宝宝,她最大的乐趣便是打趣陈季云,每每都会开怀一笑。 陈季云闻言转了身,自家娘子好可恨!恨!恨! “好了,我不闹你了,我得在晌午前赶回去,我实在是怕遇到钟茗姑娘,她每次问我孪生哥哥还会不会回到书院,我都好难回答。” 陈季云闻言颇为不舍抱着娘子道:“那就说不知道。” “行了,早点断了她的心思,不能耽误人家。”柳言兮窝在陈季云怀里,久久不愿离开。 陈季云亲了亲娘子的脸颊道:“下次见到她,我给她彻彻底底断掉。” 柳言兮闭着眼叹了口气,推开陈季云站了起来不舍道:“我得回去了,你好好温书。” 陈季云闻言站了起来,将娘子抱进怀里亲了起来,她已经忍了四个月了,有时候真的好想好想。 “好了,送我下山吧。”柳言兮低着头,她能感觉到陈季云的气息,可是,不行,她们都不能拿宝宝的安全来赌。 二人整理好情绪手牵手出了房门,踏着皑皑白雪走往下山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对了,我这里有好多收集的小东东,有泰戈尔的一些作品,席慕蓉的,还有中古古典诗歌大全,中国古典小说一百部,里面有镜花缘,名著四部,儒林外史,封神演义,三侠五义,七剑十三侠,警世通言,等一百部古典小说,有谁想要吗,有想要的我给你哦! 说真的,古代的人确实才华横溢,写的小说真是精彩,我很喜欢,现在很多人都不喜欢那些个古代文言了。 ------------ 第七十回 大雪日,众学子迎来了这一年在书院的最后一日,在兴奋中结束了最后一节课。 陈季云一下讲台便提着自己做的射箭往后山而去,此射箭不似弓箭那般拉起来费力,射程也较远,猎起动物来十分方便。 如往常一样,陈季云趴在枯草丛中静静等待,冷的不行的时候,发现一只野兔,便偷偷拉开了箭弦。 “小白兔!”一声欢快的声音在后山响起,吓的陈季云手抖了一下,箭射偏了,打草惊兔,猎物从眼皮子底下逃脱了,这让埋伏半天冻了半天的陈季云怎么能不恼。 “钟茗!”陈季云咬牙切齿的站了起来。 钟茗闻言瞪向陈季云,怒道:“我就说嘛,谁那么缺德猎杀小白兔,简直丧尽天良。” 陈季云一听心里那个火啊,自己不想自家娘子冻着,想弄些动物的皮毛铺在房间里,到底碍着谁了?这后山那么多打猎的,怎么她打了就丧尽天良了。 “我前个还碰见山长打了野兔和獾,山长拿回书院你就没有吃啊?满嘴仁义道德,不能杀生,结果吃的时候你一点也不含糊,我都不没说你吓跑了我的兔子,你凭什么嘲讽我啊!”陈季云言辞激烈,在家里她没那个胆子反驳,出了门没有理由低声下气。 “你,你混蛋!”钟茗跺了跺脚,在这书院谁不巴结她啊,这个陈季云简直可恶。 陈季云此刻却将注意力集中到不远处的小土坡上,一直獾正在那趴在土找老鼠,陈季云小心翼翼的拿起了射箭。 “你要做什么?陈季云,你要敢伤我一点,我让你后悔一辈子。”钟茗十分惊恐。 刷的,一支箭越过钟茗射向后面的獾,钟茗受了惊吓忙往后撤,咣当一声,屁股落地。 陈季云轻哼一声蹦蹦跳跳的往小山坡而去,取了獾便打算下山回家。 “喂,你就这么走了啊!”钟茗吼道。 陈季云闻声停了下来,小眼眯了起来,笑嘻嘻的学着纨绔子弟蹲在钟茗面前,慢慢往前靠。 “陈季云你做什么?”钟茗见陈季云的脸越来越惊,不禁又羞又怒。 “我啊,你想呀,在这荒山野岭,我能做什么啊?”陈季云说着便又近了几分道:“这么看来,你长的倒不错,要不要做我第二十七房妾室啊?” “你无耻!”钟茗闭上了眼。 陈季云这下愣住了,这闭上了眼怎么吓唬她啊,“喂,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我在轻薄你啊,你都不躲的吗?遇到这种情况你要想法子逃啊,你一动不动被占了便宜去怎么办?” 钟茗闻言哇的哭了起来,控诉道:“我脚歪了!你让我怎么逃?” 陈季云闻言仔细瞧了眼,抬手碰了碰。 “你要做什么?女孩儿家的脚是你能碰的吗?”钟茗哭的很伤心。 “那我走了啊,你慢慢爬回家吧。”陈季云说着便站了起来。 “你别走!你知不知道怎么将我歪的这只脚治好啊?”脚踝生疼的钟茗急了,这幅样子实在是走不回家。 陈季云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她是会,可是她记得娘子的话,要避嫌,玩闹是可以,但自己在钟茗以及外人眼里是男的,一个男的怎么能随便脱女孩子的鞋,要接上去就必须要托着钟茗的脚,那怎么行。 “你等会啊!”陈季云说着跑进枯木林里,磨蹭半天才出来,手里拖着一个东西,用枯草将多个树枝绑在一起,来到钟茗面前道:“你自己坐上来,我给你拉到书院去,到时山长会给你找大夫的。” 钟茗闻言擦了擦眼泪,慢慢挪到上面问道:“你表哥到底还回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我表嫂怀孕了。”陈季云说着一手拿起獾一手拉起了枯草搅在一起的草绳。 钟茗闻言看向陈季云道:“怎么你妻子怀孕了,他妻子也怀孕了?真不晓得,你们为什么那么爱亲上加亲,你妻子嫁给你就像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陈季云闻言用力一拉。 “哎呦,你做什么?”钟茗为了平衡手支撑在雪地上。 “没事,坡陡,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懂什么,牛粪有营养,花才能开的更艳,再说了,我们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管得着吗?”陈季云很拽的扬起了头,看的钟茗心里那个恨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王兄,你这是要上山打猎?”陈季云见到王宗从来没有这般高兴过。 “是啊,你们这是?” 陈季云忙丢下钟茗,跟王宗解释半天,潇洒的滑着雪下了山,让王宗拉着钟茗下山,钟茗才会停止那喋喋不休的恶言恶语。 陈季云回了舍堂见陈安将东西都收拾好了,便高高兴兴上了马上。 “娘,娘子,我回来了。”陈季云提起大包小包进了家门。 “回来了,你爹从边疆回京城了,你写封信问候一下。”陈母嘱咐着。 陈季云闻言叹了一声道:“看来老皇帝是不行了,这科举还不晓得能不能正常开展呢!对了,娘,爹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扬河吗?” “没有,你爹最近也停忙的,朝臣一个个人人自危,你爹若回了扬河,你岳母会差人来告信的。” 陈季云闻言点了点头提着东西回了房,明日就要过年了,岳母和小侄女回扬河了,这个家又冷清了下来。 “回来了?”柳言兮靠在床上温柔的看向陈季云。 “恩,手炉和脚炉还热吗?要不要加点炭?”陈季云坐在床前问道。 “还热着,不用加了。你把外衣脱了,暖炉那给你烤着衣衫呢,现在该暖和了。”柳言兮握了握陈季云冰凉的手道。 “恩。”陈季云心里暖暖的,有人烤热衣衫等自己回家的感觉很暖心。 换好衣衫的陈季云红光满面,急忙打开包袱将动物皮毛取了出来道:“娘子,你看,待会将这些铺在地上,你下床也不怕受凉了,人感到冷首先都是脚冷,有了这个咱屋暖融融的” “娘那屋有吗?先紧着娘用吧,娘年纪大了,受凉不好。”柳言兮挺着五个月的肚子坐了起来。 陈季云闻言笑呵呵道:“你放心,有好多呢,翠云和陈安也有份,咱一家子都不受冷。就这样还有剩余的能给你和娘做个细绒的小袄,贴身穿。” “这些兔毛留着吧,给孩子置办一件小袄,等明年冬天将兔毛缝在衣襟处,挡风。”柳言兮下床细细的看着眼前的各种动物皮毛。 “这些给你做件披风吧,天寒了披在身上御寒。”柳言兮很认真的挑选,将质量好点的挑出来留着做衣衫。 陈季云在暖炉前烤着手笑道:“都听娘子的,外面还有一只獾,吃饭的时候熬汤,给你和娘都补补。” “你怎么没有带书回来?”本来笑得很幸福的柳言兮突然问道。 “平日我都挺用功的,这几日我想好好陪陪你,再说,现在朝局不稳,科举能不能照常还不一定呢!”陈季云解释道。 “那也不能荒废掉,好在我用的书本都在家里,晚上还是要攻书的。”柳言兮将挑出来的皮毛叠好放进柜子里道。 陈季云闻言皱起了眉,她在书院真的用心读书,想趁着今天放松放松休息一下,实在不想读了。 “对了,有件事我忘记跟你说了,我娘回扬河的时候,我让娘回去寻个法子将我的嫁妆和你的那些书画先搬到我娘家。” 陈季云一听抬起了头道:“怕行不通吧,就我大娘那人,怎么可能让你娘家人去府上搬东西,再说了,嫁妆那么多街上的人肯定瞧的出来,这嫁妆又搬回去人家还以为咱俩怎么了呢!” 柳言兮闻言道:“不搬不行,我哥写信来说,你大哥最近和康王走的近,老皇帝要是垂危了,几个王爷打起来,招兵买马都需要银子,我那些嫁妆和你收集那些名画可是一笔不小的银子。将来新帝登基,若要追究起来,怎么办?” 陈季云闻言惊呆了道:“大哥怎么扯进这里面去了,万一站错对满门抄斩怎么办?” “你当公爹是谁,那可是老皇帝信任的老将,他在官场这么多年,向来不牵扯这些,新帝登基,内忧外患,于内要笼络人心,你大哥若是站错队,公爹顶多教子不严。于外,新帝还要依仗公爹收复失地,朝廷很多将领都是公爹带出来的,无论谁登基,只要公爹不参与其中,都会平安无恙,其中利害,公爹肯定比我知晓的多。”柳言兮说完喝了口水道:“所以,你莫要担惊受怕,杞人忧天。” 陈季云手心全是汗,她这一生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志向,什么建功立业保家卫国效忠朝廷都不是她所想的,她所想的就是脱离陈府,自己当个小官,不用交粮交赋税,闲暇时与好友爬爬山谈诗对对子,下雨天画画写几个字,佳节的时候喝点酒跟家人团团圆圆的,兴致起来的时候,斗一回鸡唱一回曲子就心满意足了。 “爹他在疆场厮杀一辈子了,总不能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吧,纵然大哥百不好,可对爹来说,孩子就是孩子,虎毒不食子啊!”陈季云颇感头痛,她对那个要害她性命的大哥没有丝毫感情,要说教训一顿她定是觉得大快人心,可一旦牵扯人命要死人,她心中便有了几丝怕意。 “别想了,每个人的功德都是自己修的,也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再说,你大哥不一定站错队,我们不去害他也没有必要为操心。”柳言兮嘴里安慰着陈季云,其实心中也有几丝不忍,毕竟那人曾经是自己要嫁的,即使现在没有感情了心中也会嗡的一声,认识的人说不在便不在了,心中总会有几分不适。 “小姐,姑爷,吃饭了。”翠云敲了敲门。 二人互相看了眼收拾好情绪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 话说,我今早和对象打电话,她说了一句我就觉得鼻子酸酸的。 对象:xx(我的名字),你知道为什么我那么喜欢吃零食吗? 我:为什么? 对象:因为小时候家里买了苹果,火腿,哥哥能随时吃,妹妹小能随时吃,只有我经常吃不到。 我一听很难受,再加上她寒假的时候跟她姐(亲戚家)一起玩了几天,吃饭喝水不讲究染上乙肝,我特觉得她可怜!哎!!! ------------ 第七十一回 夜幕降临,月光倾泻入窗前。 灯盏下,陈季云胡乱翻着书本,她平日学的累了,着实想趁着今晚放松一下,怎奈家有贤妻,挑灯劝学管的紧。微微转头,今夜窗外难得有几丝亮光,入冬以来,多少夜晚伴着北风狂雪入眠。见到微弱月光的陈季云此刻更加没有心思读书了。 “相公,你趴在窗边往前瞧什么,还不快读书?”柳言兮靠在床前绣着红色的小棉袄瞥了眼陈季云。 陈季云闻言连忙坐好,可哪里坐的住,拿着书本当掩护侧头看起自家娘子来,越来越欢喜。不由的站了起来,将书本卷起握在手中朝着柳言兮一步一步走去。 “啊!娘子~”陈季云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执着书本挑起了自家娘子的下颌。 柳言兮的头被迫微微后仰,面无表情的看着陈季云。 “娘子~”陈季云自觉的动作十分潇洒,笑眯眯道:“今夜难得月照疏林映窗花,我们是不是该吟诗作对谈谈心啊!” 柳言兮闻言将书从自己下颌推开道:“你该读书了。” 陈季云闻言拉着娘子的手道:“书本里之乎者也冷冰冰的,怎比得你我暖房月下品香茶,寂寞闲庭忒无聊了啊,娘子,你就不要让我读书了。” 柳言兮闻言将手抽了出来道:“懈怠一日便有第二日,你快去读书!” “啊!”陈季云闻言蔫了坐在柳言兮身边道:“书中哪有颜如玉,怎及娘子你月貌花容惊沙鹭,我现在眼中全都是你,意惹情牵,我读不进那什么劳什子书。” 柳言兮闻言将小棉袄放下看着陈季云道:“你又不听话了。” 陈季云一听站了起来,笑道:“娘子别动,你现在这个表情好美啊,脸如芙蓉含朝露,美目盼兮忒风流!” “你再不去读书我生气了!”柳言兮打断陈季云,“我怀着孕呢,你非要惹我生气吗?” 陈季云一听哀叹一声转身朝着书案走去,“我读,你不要发脾气嘛。咳咳,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柳言兮听见自家相公的读书声便笑着重新拿起了小棉袄,她非常享受现在这样。 夜悄悄,烛光摇,书声朗朗慰寂寥,陈季云灯下朗读圣贤篇,她在灯下游子身上衣,这样平静的生活让她倍觉幸福。不由的抬头看向那读书人,眉乍敛,头微摇,这般的相公沉静的让她百看百不厌。笑着笑着柳言兮的表情变了,不由侧耳细听。 “相公,你为什么老读蒹葭啊?”柳言兮说着便站了起来,“哦~我明白,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求而不得了,要不要为妻帮你去提个亲啊?” “不,没有!”陈季云连忙否认,将书翻了一页,“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好了,根本不像一个攻书人。”柳言兮说着走到陈季云身边,“睡吧,只准懈怠一日,下不为例。” 陈季云喜的站了起来,朝着柳言兮作揖道:“感谢娘子大恩大德呀!” “胡闹!”柳言兮嗔了一句转身往床的方向而去。 陈季云见状乐呵呵的跟上去帮娘子脱掉绣花鞋,也钻进被窝抱着娘子闭了眼。 “睡吧,你乱摸什么?”柳言兮动了动按住陈季云的手。 陈季云往娘子身上蹭了蹭担心道:“肚子怎么还这么一点,会不会没有吃饱?” “你懂什么,娘说了,前几个月就是这样,后面几个月疯长。”柳言兮说着也感叹起来,“哎,养儿方知父母恩,从知道有了她,便是半喜半忧,从那一刻便为她操心,生下来更是有操不完的心。” 陈季云亲吻着柳言兮的额头,慢慢往下,心中越发的想了,一听娘子大人的话便反驳道:“你愁这些做什么,生下来不变应万变嘛,我们两个人还整不了一个小不点嘛,她还能上天啊!” 柳言兮闻言推了一下陈季云皱起眉头道:“你当养个孩子那么好养啊,不仅要吃穿上操心,还有教她好多事情,稍微不注意,她长歪了怎么办,品性学识什么都要教育。” “有这么麻烦吗,我生下来我爹我娘也没有怎么教我啊!”陈季云说着将暖热的手伸进娘子衣服里。 柳言兮微微一叹,自家婆婆教少了吗?管着不许这不许那就不是在教育了?只不过法子有些太僵硬了,柳言兮孕妇那胡思乱想过去了,便感觉那双手极为不老实,十分无奈的闭了眼,五个月了,她也晓得身边人忍的有些难受了,可她也没有法子啊。 “想了?”柳言兮慢慢转身抱着陈季云问道。 “恩!”陈季云紧紧的抱着娘子,手在娘子背上划来划去,“五个月,应该可以了吧!” “别摸了!”柳言兮轻声说了,真恼人,她被陈季云摸的也有些想了,装作没有听见陈季云的话道:“你摸的我难受!睡吧!” 陈季云一听连忙重复道:“娘子,五个月可以那个一次。” 柳言兮本想不理会,可耳边陈季云的呼吸越来越重,不得已抱着陈季云轻声问道:“相公,娘子怀孕你心疼不?” “恩!”陈季云说着轻轻吻着柳言兮脖颈。 柳言兮的呼吸也慢慢重了起来,可她忍住了接着道:“相公,你冷静点,深呼吸。你我的情况不一样,万一出了岔子,娘子和孩子都受伤了你愧疚不?” 陈季云闻言微微停了下来道:“恩!” “那还想要吗?”柳言兮摸了摸陈季云的后背。 陈季云闻言抱着柳言兮半晌才慢慢放开道:“不想了。” 柳言兮很高兴,亲了亲陈季云道:“睡吧!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恩!”陈季云应着便闭了眼,渐渐的进入梦乡。 日出扶桑一丈高,人间万事细如毛。果然不差,一天匆匆而去,另一天便又悄然而来。 陈季云一大早便醒了,抱着熟睡的妻子这亲亲那亲亲。 “醒了?”柳言兮懵懂的模样没有丝毫的威慑力,“醒了你便起吧,我再睡会,对了,相公,我想吃鱼,你去给我买吧!” 陈季云很喜欢此刻的妻子,贪睡。笑嘻嘻的亲了亲脸颊轻手轻脚的起床。开门便见陈安在劈柴。 “陈安,你起的很早嘛!”陈季云说着便想去厨房端点热水给自家娘子洗脸,想起自家娘子喜欢吃鱼便问道:“陈安,你晓得哪家酒馆的鱼好吃吗?” 陈安打着哈欠劈着柴摇了摇头,他平日都跟着少爷在书院,哪里晓得何处卖鱼啊! “相公,我要你买生鱼回来自己做着吃!”屋里传来柳言兮刚睡醒的声音。 屋外的陈季云惊的回头,半晌才隔着门道:“娘子,我不会做,买回来浪费呀!” 柳言兮闻言将门打开看着陈季云好笑道:“你那是你副什么表情,好像我要你上刀山下火海一样,你不会翠云会啊,我几时让你自己做了。” 陈季云一听这才笑了。 “让翠云过来伺候我起床,你快去买鱼,过了时辰就没有了。”柳言兮说完办关了门,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陈季云收拾一番带着陈安出了门,柳言兮也穿的暖暖的去见陈母。 婆媳聊着聊着,便听见隔壁哭闹的声音。柳言兮竖着耳朵听了几句,一听气的不行,带着翠云风风火火出去了,陈母拉都拉不住。 “我让你去卖豆腐怎么了?怀孕就不用做事了?”一个年轻男子怒吼道。 “相公,大夫说前三月不能劳累!”妇人唯唯诺诺。 “就你娇贵,别的女的都能生,你就也能生!还不卖豆腐去!”男子扯着妇人的衣服来到两筐豆腐前。 “当初不让你娶,你偏娶,娶个婆娘回来来得我伺候?”老妇人抄着手道。 “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男子说着踹了妇人一脚。 柳言兮推开小门便瞧见这一幕,心中的怒火蹭蹭的,在众人惊愕的表情下快步来到妇人面前将人扶了起来,挺着肚子瞪着男子道:“她怀孕你还踹她,她怀的不是你的孩子啊。前三个月多要紧,不注意孩子就没有了。大冷天你还让她去卖豆腐,那是女人该做的吗?滑倒怎么办?身子损伤了谁替她受着?你作为相公不宠着依着还踹她?” “关你什么事啊?”男子怒了,面红耳赤的。 “兮儿!”陈母手拿着披风赶了过来,“快披上,别冻着。随娘回家,这是人家家事。” “娘,你等会!”柳言兮受了刺激,“平日你们就要让做这做那,怀孕了你们还使唤她!” “怀孕算什么大事啊!这是我们家的事,轮不到外人说闲话!”老妇人阴阳怪气道。 柳言兮一下怒了,怀孕还不算大事,是天大的事情好不好! “兮儿!”陈母一见儿媳妇受了刺激心便提上来了,“跟娘回家!” “等会,耽误我们这么多功夫,豆腐都没有卖出去,就想这么走了?”男子恨恨道。 “翠云,给她们三两银子。”陈母瞥了眼豆腐道:“就当我们买了,麻烦稍候送到隔壁。” 男子恨恨的将银子夺了过去,对妇人骂道:“愣住做什么,洗衣服去!” “大冷天,你让一个孕妇给你洗衣服!”柳言兮气的不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刚想上前理论便被婆婆硬拉着回了家,自己一个人坐在床上生闷气。 “小姐,喝点粥吧!”翠云端着饭走了进来。 “那家人气死我了,竟然一点都不关心孕妇,怀着孩子情绪波动多大啊,还不护着哄着!我就没有见过那么可恨的母子。” “小姐,姑爷待你好就行了。” “你姑爷,你姑爷要敢那样试试看。”柳言兮下了床,“现在这个年头真是,哎,难得摊上你姑爷这样的人,你姑爷在我怀孕以来从没有让我生过气,这才是真相公,你看,那个男的,他算什么相公啊!你姑爷没有给我气生,他气的我不行!” “小姐,你为那不相干的人生什么气啊!” “我当然气,我为天下怀孕的女人不公,我为怀孕了还要卖豆腐洗衣服的妇人冤屈!我见到她怀孕了还要被相公这样对待,我替她委屈,我想着想着就好像你姑爷那样对我一样!我更委屈!”柳言兮说着说着便流下眼下。 “小姐,你何苦啊!姑爷回来见到该心疼了。”翠云急了,自家小姐从怀孕来一阵一阵说笑便笑说哭下一秒就哭了,真是招架不住。 “让她心疼好了,我现在特别想让她哄哄我。”柳言兮止不住哭道:“那家人气死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晚了,家里有蚊子了,昨夜三点半被咬醒,睡到十一点,对象早上八点打电话我不晓得,她以为我要抛弃她,哭的不行,电话那头哭声特别揪心 因此我难过了,本来昨晚写了一半了挺欢快的被我今晚改了,让柳言兮也哭哭吧! ------------ 第七十二章 辰时一刻,天飘起了雪花,辗转落在地上,屋檐上,树上,渐渐落在每个角落。 陈季云和陈安二人冒着雪匆匆跑回了家。 小院中央放着两个竹筐,竹筐上面的白布也积上少许雪花,陈季云冷的搓了搓手上前将白布打开,瞬间愣在那里。 此刻雪下的越来越大,北风夹杂着雪花拂过陈季云的脸颊,原本通红的脸更加的红了,陈季云抬手蹭了蹭脸颊,只感觉刀锋在自己脸上驰骋。 “季云,还不进屋愣在外面做什么?”陈母刚从厨房出来便见自家女儿傻愣愣的盯着那两筐豆腐看。 陈季云闻言看向母亲大人问道:“娘啊,虽说明日就过年了,那也不要买两筐尼姑饭回来吃吧!” “陈安,待会把豆腐搬进厨房,你少爷傻的站在雪里挨冻你怎么也愣在那里!”陈母见雪里的两个人冻的鼻头都红了,只觉得女儿当了爹也不让人省心,“那可是你娘子善心得来的,你赶快回房暖一暖!” 陈季云一听好不沮丧,她家娘子以前爱吃豆腐,可也没有买两筐回来了,这下还不晓得吃几顿豆腐呢,陈季云哀怨的抖了抖衣衫上的雪小跑进了屋。 “哟,怎么了这是?”陈季云一进屋便见柳言兮双眼红通通的,不由的心下一惊,只以为自己不小心做错了什么又惹到这位姑奶奶了。 柳言兮红着眼看着自家相公,半晌也不说话。 陈季云见状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响了起来,脱去披风轻手轻脚来到床前开口道:“娘子,你哭过了啊?” “恩。”柳言兮委屈的点了点头,随即惊的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梳妆台前,左照照右照照问道:“相公,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好丑?” “没有啊!我娘子跟朵花似的,怎么会丑!”陈季云走到暖炉跟前,烤着冷冰冰的手。 “好啊,你竟然嫌弃我,说我哭的脸都花了。”柳言兮瞪大眼睛转身怒视陈季云。 “我没有啊。”陈季云闻言好似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连忙解释道:“我是说你跟朵花儿似的,花儿不都是好看的吗?” 柳言兮闻言寻思半天问道:“是这样子的吗?” “可不是吗!”陈季云小心翼翼的回话,她可算是佩服了古人了,怀孕的女人果然会变傻啊,连她娘子都避免不了。 “今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哭了?谁惹你,我揍他!”陈季云开玩笑道。 柳言兮闻言情绪激动起来,扶着肚子跑到陈季云跟前抱着相公哭着喊着控诉着隔壁人的可恶。 陈季云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应和着,听完简直哭笑不得。抱着娘子哄道:“是那家人不好,咱不气,乖,再哭宝宝就不舒服了,不哭啊。” 渐渐的柳言兮在陈季云怀里止了哭声,片刻道:“他欺负我,欺负孕妇,相公,去揍他。” “啊!揍他啊,我是能去揍他,可他怒了打他娘子发泄怎么办?他娘子还怀孕呢,我们算了吧,这样的事情我们不好搀和。娘子,不如你睡会吧,睡起来就不气了。”陈季云亲吻着柳言兮的双眼,抱着娘子慢慢躺在床上。刚准备起身,便见娘子又睁开眼流泪看向自己,陈季云此刻的心瞬间软成一片,连忙躺回去抱着娘子道:“孕妇最大哈。我们不想那恶人,孕妇最辛苦了最伟大,相公疼哈!” 柳言兮闻言这才心里舒坦,一大早就哭,眼下是哭累了,手抚着肚子慢慢合上了眼休息。 陈季云一眼不眨的看着自家娘子,半晌自言自语道:“娘子,我的娘子啊,我刚才好像你娘哦,诶,不对,你是我娘才对,也不对,你哪里是我娘,你分明是我娘子嘛。哎呀,我这是怎么了?” 陈季云自言自语半天越说越觉得自己糊涂了,看着床上的娘子陈季云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人都说怀孕傻三年,貌似她跟柳言兮在一起久了也傻了不少,看来这事是可以传染的。 此刻房门外已经附上一层白雪,陈安穿的厚厚的扫着积雪,见陈季云出来,便道:“少爷,翠云说鱼烧好了,放在厨房桌子上。” 陈季云一听连忙提着袍子窜进厨房,她家娘子哭了那么久,应该大补回来才是。陈季云端起鱼刚要回房,便从窗户里见自家师父朝厨房走来。知晓师父又是来蹭饭吃,于是嘴一抿把鱼藏到了碗橱顶部。坚决捍卫娘子的美鱼。 梁潜进门眯着眼环视一周道:“啊,云云,今天为师有个问题想请教请教你,敢问这独占鳌头的鳌字怎么写?” 陈季云一听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还云云,心中嫌弃的不行,于是拉长着脸回应道:“鳌者上面乃是敖翔的敖字下面乃是一个鱼字。” 梁潜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道:“那这个鱼放到左边行吗?” 陈季云道:“当然不行了,那是个字吗?” 梁潜闻言继续诱导道:“那这个鱼放上边行吗?” 陈季云只觉得师父无聊透顶,一听这话忙道:“哪有鱼放上面的道理?” 梁潜得了自己想听的话,悠闲的指着碗橱顶,笑道:“既然云云也知晓这个道理,那为何还把鱼放在上面?!” 陈季云闻言愣在那里,半晌才回过味来,合着在这等着她呢?眼睁睁的看着师父取下爱妻的美鱼,陈季云那个悔啊,自己要是目不识丁就好了,不禁自我感叹,才华似锦也不见的是好事啊! “嘿嘿,师父,马上就开饭了,可以等会吃!”陈季云小眼直勾勾的看着盘子里的三条鱼。 “恩,到时配上点小酒,足可吃顿美餐了。”梁潜摸着那假胡子笑道。 陈季云闻言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道:“我家的酒都......我家娘子她,我......” “我我我什么我,你不可以喝,不代表师父我不能喝啊,我自己去给徒媳妇说。”梁潜说完端着鱼走了,留下陈季云愣在那里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跟上来!!!”远处传来梁潜的喊声。 此刻,饭桌前人都到齐了,柳言兮睡眼朦胧的坐在左侧,一点精神也没有。 “阿妹啊,可以开饭了吧!”梁潜笑眯眯的。 “可以,多吃点!兮儿,来,吃鱼。”陈母夹了一筷子递到柳言兮碗中。 梁潜见状动起了小心思道:“人都说啊,日子要长长久久,这面条啊可谓是长,可惜,少了个久字。” 陈季云低头给自家娘子拔鱼刺,听见这话不由翻了个白眼,自家师父竟然厚着脸皮这样说,虽然可耻一些,不过,若是真能从自家娘子手中要出酒来,她还能在饭桌上蹭上一杯两杯的,大冬天喝点烫好的佳酿也算是人生一大美事。 “师父,我给你备下一坛酒,您走的时候带回去喝。”柳言兮也笑眯眯的,要是让梁潜在这喝,自家相公肯定眼馋,可她自己又不想让自家相公喝,到时梁潜喝着佳酿自家相公看着肯定会难受的,越难受越想喝,想喝就会动脑筋偷酒喝,到时候她防不胜防,因而最好的法子就是防患于未然。 一听这话,梁潜和陈季云的脸瞬间浮上一层哀怨,显然,眼下是喝不到的,两人心里跟猫爪子挠一样,本来不想还好,一想心中存有侥幸最后又得不到,就更难受了。 陈季云愁眉苦脸的看向自家师父,不由的寻思着,怎么她家娘子在这方面这般精明,一点都不傻。 “快点,快点,跟上!”屋外传来一声声高喊,伴随着一阵阵跑步声。 “外面怎么了?听着像是官府的人。”陈季云吃着饭头往外伸着,“你们先吃,我出去瞧瞧。” 陈季云说罢放下碗筷出了门。 “她师父,别停着,快吃吧!不用管她,好奇心重,一会就回来了。”陈母说着便给宝贝儿媳夹菜。 吃了一小会,陈季云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整个人脸色都变了,煞白煞白的。 “娘,告示上说皇上驾崩了。” “什么!” 一屋子的人沉默了,老皇上驾崩了,恐怕又要有人流血了。 “告示上还说了些什么,有说何人继承大统吗?”陈母急道。 陈季云摇了摇头,煞白的脸色依旧没有血色,“只有皇太后懿旨,明日过年不得张灯结彩,不得贴年画放爆竹,不准穿红衣,其他的就没有了。” “没有消息便算是好消息,我去打听打听,你们莫要担心。”梁潜说着站了起来。 “师父,我送你。”陈季云说罢转头看向自家娘亲道:“娘,你们接着吃,我送下师父。” “去吧!给你师父把酒带上。”陈母眉间隐隐有些愁意。 “阿妹,酒等着下次吧!我先走了。”梁潜说罢转身出了房门。 师父二人走到院中停了下来。 “师父,康王没有机会继承大统吗?” 梁潜闻言摇了摇头叹道:“机会很小,六个王爷实力相当,若无遗诏很难断定,对了,你屋里可还有画?” “大多数都在扬河,书房只有几副怀锦先生的。” 梁潜闻言思忖片刻道:“取一副出来,再把你平日闲暇画的拿来一副。” “师父有何用?” “送人。” 陈季云一听当即便明白了,匆忙回房取画,可都是自己钟爱的,拿走一副怀锦先生的画就好似抽了她的筋骨,疼的不行,可眼下她只有忍痛割爱一条路可以走。 “我下午便起身去京城,放心吧,你爹不会有事的。眼下,你要把你娘和娘子照顾好。”梁潜拿到画小声道。 “我晓得,一切拜托师父了。”陈季云说罢撩袍给梁潜跪了下去,她这一生从小便受梁潜的恩惠,此恩惠已经重如山了。 “快起来,咱师徒不用这般大礼,师父一生孤苦,就你们俩个徒弟,还得靠你们养老送终呢!行了,回去吧,走了。”梁潜说着便将陈季云给扶了起来,拍了拍爱徒的肩膀出了小院。 陈季云送走师父,拍了拍脸整理好情绪回了房。 ------------ 第七十三章 老皇帝去世三个月,朝廷下了诏书,允王德才兼备,宜继大统,改号万盛。 新皇帝一上位,康王和梁王及其党羽便被打入天牢,成王和澈王被贬为庶民,只剩闵王和信王两位王爷相安无事,但被夺去兵权只能在朝当个闲散王爷。 五月的天风和日丽,百花开的正艳,两只小燕子在小院的房檐上建了一个小窝,鸟语花香的日子却无人舒展眉头。 柳言兮挺着八个月的肚子在小院走来走去,时不时转头向外看一眼。 “兮儿啊,你坐下休息会,这个时候身子重。”陈母看着柳言兮这般,心中急的慌。 柳言兮闻言耐住心中的焦急坐在陈母旁边道:“娘,我没有事,宝宝乖的很。” 陈母闻言叹了声:“难为你了,这个时候家里出了这种事,那季龙虽不是我亲生,也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这被打入死牢,年纪轻轻的,哎。” “娘,人各有命,这都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了的,公爹劝过他,他一意孤行,谁也无能为力。”柳言兮摸了摸八个月肚子道:“只盼新皇仁慈,放过陈家。” 婆媳你一句我一句聊着,晌午时分,小院外响起了一阵阵马车声,陈季云带着师父梁潜赶了回来。 “阿妹!”梁潜一进小院便坐在陈母右侧。 “她师父,京中情况如何?” 梁潜正看着摸柳言兮肚子的陈季云,一听这话连忙回道:“朝中张阁老和一群将领保本,新皇免去死罪革去尊夫侯爷之位,以养子不教之名抄没家财,待伤好便要离京,现在李非将军府养伤。” “养伤?好端端在京城怎么会受伤?”陈母惊道。 “娘,爹他在边关时便受了箭伤,师父说要好生将养。”陈季云站在柳言兮身边道,如今这般结局也算不幸中的万幸,虽没有预料的那般,但比起那些大臣全家抄斩要好的太多。 陈母闻言稍稍放下心,拉着梁潜东打听西打听。 陈季云见状拉着妻子回了房,一进屋关上门,陈季云便从后面抱着柳言兮。 “行了,才离开多大一会,腻歪什么。”柳言兮挣脱开陈季云的怀抱,一手撑着后腰往床边走。 陈季云见状连忙去扶说道:“可我觉得好久,我有种险后余生的感觉,我差一点就没了家。娘子,你摸摸我这,跳的好快。” 柳言兮闻言笑着将手抽了出来道:“可我不摸,那么一丁点。” “喂,我是让你摸我的心,你.......”陈季云红着脸道,她本就介意自己的小馒头,还被妻子笑话,心中那个尴尬那个羞啊。 “好了,闹情绪了?你看,嘟着个嘴。”柳言兮拉了拉陈季云的袖子嗔道:“快笑笑,宝宝看着呢!” 陈季云一听,抿着嘴蹲了下去,摸着柳言兮的肚子。 “你是不是该回书院了,新皇不是下旨让书院开课了吗?”柳言兮摸着陈季云的耳鬓道。 陈季云一听叹了口气坐到妻子身边问道:“娘子,我还要去书院吗?现在陈季龙在天牢里,爹也被革去侯位,我考不考科举都无所谓了。” “怎么会无所谓,你努力那么久白费了?再说,我们现在背井离乡的,你打算一辈子不回去?日后靠什么生活,你若中了进士,还会有俸禄,否则,你当真就是百无一用了。” 陈季云听着便点了头,考便考吧,若是不喜欢可以辞官啊!感觉一下戴乌纱帽的滋味也不错。 “那你还不快去?”柳言兮按住肚子上那不老实的手催促道。 陈季云抬手满脸的不平道:“为什么你老不让我摸宝宝,你自己倒是摸的勤。” “宝宝不喜欢你,我摸是因为要和宝宝互动。”柳言兮说着便将陈季云的手拿开。 陈季云一听站了起来,“你胡说,你又不是宝宝,你怎么晓得她不喜欢我?” “因为你摸她,她都不动,她喜欢和我玩所以我摸哪里她才踢哪里。”柳言兮仰着头回视陈季云。 陈季云愣愣的看着柳言兮半晌才转身道:“我不和你说了,谁晓得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说罢便走出房门。 书院还是旧时样,只是经过寒冬白雪的洗涤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大山重新披上绿衣,傲然挺拨的站在书院后方。 “师兄,你怎么才来啊?”何寄文正坐在石凳上擦她的宝贝竹箫,一见陈季云来了,连忙站起来迎了上前。 陈季云爬了上来累的不轻,喘着气道:“去接老太婆耽误点时间,对了,他们人呢?怎么静悄悄的?” “哦,这不是五月份了吗,山长一大早张贴了批组的名单,都去瞧和谁一组了。”何寄文说着伸了伸腿道:“我们赶上老皇上驾崩新皇继位,连蹴鞠都不让了,我还想一展身手给我娘看看,女儿蹴鞠场上照样胜男儿,可惜。” 陈季云闻言坐在石凳上叹道:“不让踢就不踢吧,我现在没有一点心思做别的事情,我的宝宝好像真的不喜欢我。” 何寄文天生喜欢孩子,一听宝宝连忙跟着坐下,磨蹭半天才道:“哪有宝宝不爱父母的,师兄啊,宝宝生下来给我抱抱吧,生个女儿我认做干女儿好吗?” “行啊,这有何不可?对了,你喜欢宝宝可以自己生个呀!” 何寄文一听红着脸闷着头,手儿磨蹭着手中的宝贝竹箫,半晌才小声道:“我没有意中人。” 陈季云一听笑了,好哀怨的声音。 “师兄,你笑什么?”何寄文羞的小脸通红,绷着脸看着陈季云。 “没,没有,走,咱也去瞧瞧和谁人一组。走,走,走。”陈季云憋着笑急忙忙走了。 何寄文握着自己的宝贝竹箫红着脸站在原地,好丢人的感觉,早知道就不说了,看着手中的竹箫叹道:“箫啊箫,我日日吹你,孔孔吐心声,你怎么就不把我的另一半给引来呢?” “寄文,快来。”陈季云站在远处喊了一声。 “哦,来了。”何寄文将竹箫放进腰间佩戴的小锦袋里面,拍了拍脸快步跟了上前。 五月是忙碌的,书院弥漫紧张的气氛,到处可闻弹琴声,下棋声,洗刷笔墨的声音。一个个都在摩拳擦掌临阵磨刀。 后山的小竹林里,陈季云和何寄云躲在此处潜心苦练。 “师兄,你觉得我刚才弹的如何?”何寄文摸着自己的手指肚问道,她觉得为何不比吹箫,哪怕吹笛子也比弹琴好,手指肚磨的刷刷的疼。 陈季云右耳夹着一只毛笔,嘴里叼着一只毛笔,手里的狼毫笔在宣纸上哗哗的画着。 “不挺好的吗?你可以不用练了,快过来给我磨墨,傍晚就要上交了。”陈季云含糊道。 何寄闻言站了起来近前一看叹道:“师兄,一直听师父说,你画是一绝,今日一看,你这字也是一绝啊,笔锋秀丽遒劲,不像是女子之手,倒像是王羲之在世,柳公权还阳。尤其是这茂林修竹四个字,气韵回旋,一泻千里啊!” 陈季云闻言笑着将笔从嘴里取了出来。她现在是越画越想画,胸有生花一管笔,情如潮涌冲破提。这两句诗形象的将陈季云的内心表达出来。 “哈哈,还是头一回有人夸我,被人夸的感觉很不错啊。”陈季云手执狼毫笑的很是开心。 “嫂嫂没有夸过师兄吗?”何寄文磨着墨问道。 陈季云一听笑容不见了,她家娘子夸的时候少,训的时候多,有时候她都觉得很没有面子啊。 “没有,她几乎不怎么夸我。” 何寄文一听点了点头,貌似也没有见她娘夸过她爹,可二人客客气气的,感觉没有师兄夫妻感情深厚。 “师兄,你这副画在字画行卖的出去吗?” “恩?你问这做什么?”陈季云停了下来。 何寄文不好意思笑了笑道:“渭平城城西有几口井坏掉了,老百姓用水困难,我爹前几日发愁,我想筹些银子找人打几口井。” “好事呀,哈哈,你就不要为银子发愁了。你莫要小看了这幅画,炉火纯青非是我自夸啊,点墨之间成山水,舞笔绘烟霞。我自幼面壁十年功,可谓临平独一家,你说它无价也有价,价值千两一点也不虚夸。不过,那是在临平城,你们渭平嘛,可能一开始卖不到千两以上。不过打几口井的银子还是能卖的出来的。”陈季云一提起画就特别自信,其实她本就是自信的人,可有那么一个强势的娘再加上一个强势的娘子,训来训去,自信的程度已经不如以往了。 “那我们何时去卖啊?”何寄文开心道。 陈季云一听急忙按住道:“现在不行,这要上交的,等山长他们评比完了我们再去卖。现在你的任务是,赶快帮我磨墨,眼看就要傍晚了。” “好,师兄。”何寄文笑道,她平日在府中很少笑,可一出了府心情就特别愉快,话也多了。 “对了,你没有意中人,吹箫怎么吹的那么有感情?”陈季云说着便画了一支竹子。 何寄文头也不抬的磨墨道:“靠想象啊。” “想象?你就没有想过找个意中人?” 何寄文一听小脸又红了起来道:“想也是白想,这都靠缘分的,再说,我也不急,不是说凤鸟也恋相思地,自有梧桐引凤栖嘛。我有箫在,自然能吹箫引凤。” 陈季云一听便笑了,果然是一十六岁的少年啊,那么能想象,难得出身世家还能有这般天真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了,本来要昨晚更滴,可惜我没有灵感。 这部小说马上就要接近尾声了。。。有些不舍得! 最近有些懒了,大家有什么好主意让我不懒吗? ------------ 第七十四回 却说陈季云画好千竹图便上交了上去,距离上交日已经过了三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这日天下起了小雨,马上就是六月天了,雨下的也频繁起来。 雨中一头戴儒巾的少年匆匆忙忙跑在书院的小石路上,一手抬起用袖子遮挡着雨水,样子很是狼狈。 少时,舍堂的门被少年推开,气喘吁吁的跑进了屋,身上的雨水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师兄,评比结果出来了,书画第一乃是万耀祖。”何寄文顾不得身上的雨水接着道:“我偷偷去瞧了下,师兄的千竹图不见了,反而是一幅秋雨图上写着师兄你的名字。” 陈季云闻言站了起来,心中惊讶万分,很显然,被人动了手脚。 “寄文你换身衣服,我们去找山长。”陈季云很愤怒,竟然有人偷梁换柱,真本事岂是旁人能偷了去的。 少时,二人穿戴整齐,打着伞纷纷出了舍堂门。 此时雨下的愈发大了起来,偌大的雨滴滴落在花朵上,倾刻便打落了刚绽放的花瓣,一瓣一瓣落在泥地里。因着雨势大二人的脚步越发的快了,泥土溅起来沾在他们的儒袍边上,冒着风雨进了奉圣殿。 此刻奉圣殿山长以及众夫子端坐在上方。 山长摸着山羊胡寻思半天问道:“陈季云,这幅秋雨图当真不是你画的?” 陈季云闻言作揖道:“禀山长,这幅秋雨图绝非学生所画,当日所画千竹图有同窗为证。” “学生何寄文可证,当日陈兄在后山小竹林画的的确是千竹图。”何寄文站了出来,微微作揖接着道:“山长,定是有人蓄意如此,望山长及众位夫子详查。” “山长,我曾批阅陈季云的策论,字迹却与这秋雨图上的不符,陈季云的字俊秀飘逸,这画上的字虽然工整,却少了一份灵气,怕是却有蹊跷。”许夫子站在画前看了一会道。 山长闻言点了点头,看向梁潜问道:“以梁夫子看,这幅画可是学子陈季云的手笔。” “山长,季云乃是我关门弟子。”梁潜笑着站了起来,“我理当来回避,免留话柄众人前啊。” 山长闻言惊的看向陈季云,不曾想梁潜竟然会收徒弟,思忖半晌道:“不妨,梁夫子直言便可,听后如何决断在于众夫子。” 梁潜闻言笑道:“既然如此,老山长,那我可就放肆直言了。这幅秋雨图笔锋少力,意境全无啊,此等下品难堪入目,说是季云所画,未免污了我润光的名讳。” “山长,梁夫子与画圣怀锦先生齐名,教出来的徒弟怎么会如此不济,既是千竹图无处觅的,不妨今日招来万耀祖,二人比试一番如何?”王夫子提议道。 山长点了点头看向陈季云问道:“陈季云,你可愿意?” “学生无异议,愿意一试。(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陈季云站在一旁,说完笑眯眯的看向师父梁潜,好啊,以往问你哪里能买到润光先生的画,你说,润光先生封笔了,这就是封笔了,封笔还闲庭作画,你个骗子,大骗子。 梁潜一见陈季云朝着自己笑马上一个机灵,心中暗暗叫苦连天,刚刚好像一激动说漏嘴了,以后怕是要被烦死了,碰上一个画痴的徒儿还真是福祸相依啊! “学生万耀祖见过山长,众位夫子有礼。”万耀祖扬眉吐气走了进来,近日好多同窗都围着他转,他可是威风了好一把呢! “咳咳,万学子免礼。”山长说完看了眼陈季云接着道:“今日唤你前来不是为别的,我与众夫子十分欣赏你画的晚霞雁归图,想亲自开开眼。笔墨纸砚已然备妥,请万学子再画一遍。” 万耀祖闻言惊的瞪大眼,随即便支支吾吾起来。 “这个,山长,学生,学生今日身体欠佳,怕是......” 陈季云闻言心中十分不屑,缓缓走近拍了拍万耀祖的肩膀。 “万兄,莫不是那晚霞归雁图不是你画的,所以今日不敢画了?” “陈季云,你含血喷人!”万耀祖急忙反驳,“夫子们,你们可要为学子做主啊,学子的字迹你们都是晓得的,敢问众夫子,画上的字迹可是学生的?” “万学子,切莫误会,我等只是要长长见识。”山长说着便站了起来,亲自将宣纸展开,磨墨,“看在老夫亲自给你磨墨的份上,你也应该成全啊!” “山长,学生,学生我.......”万耀祖急的头上冒冷汗,拿笔的手抖啊抖,洁白的宣纸上滴上墨汁。 “万耀祖,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山长气的转身坐到椅子上。 “这,学生说,这幅画不是学生画的,我娘与怀锦先生是表亲,我让我娘求了一幅无字画。”万耀祖跪在奉圣殿,“山长,学生只是一时糊涂,还望山长网开一面。” “怀锦先生?”陈季云眼前一亮。 山长闻言摇了摇头道:“诗做不成,词写不来,这些都无关紧要。可如今你以假乱真存心欺骗,我将在你的评语上如实写上。” 万耀祖闻言连忙磕头哀求。 “老夫问你,陈季云的画是不是你给藏起来的?”王夫子出声问道。 “不是我,不是我,我有了怀锦先生的画我干嘛还藏陈季云的画啊!”万耀祖跪在地上摇着头。 “爹!”钟茗一直趴在奉圣殿窗外,看够了热闹便悠闲的开门进来。 “茗儿,这里没有你的事,还不快回去。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山长瞬间板起脸。。 钟茗一听这般便嘟起了嘴,磨蹭磨蹭就是不肯离去,走到陈季云,幸灾乐祸起来,“怎么,陈季云,你又犯错了?” “我哪里是犯错了,我是犯小人啊,糊里糊涂被人偷了画!”陈季云白了钟茗一眼转了身。 钟茗一听笑道:“我晓得你的画在哪里!” “什么!!!”众人惊的出了声。 “在哪里啊?”陈季云瞪着小眼看向钟茗,该不会是这姑奶奶藏起来了吧! 钟茗一听笑着来到山长身边道:“告诉你可以,但是稍后我要问你两个问题!” “茗儿,怎么还提条件,这是正事,还不赶快说。” 钟茗心气很不顺,她爹老拆她的抬,抬起脚便往门口走,十分不愿意的丢下一句话道:“昨日我见梁夫子手里拿着一副千竹图。!” “什么!”众人惊讶的看向梁潜。 “师父!”陈季云咬牙切齿的瞪着梁潜。 山长看了眼处在震惊当中的众夫子,转身看了眼梁潜哭笑不得骂道:“你个老顽皮啊!哈哈!你个梁潜啊,一肚子心眼。莫在与我装糊涂。”山长笑着坐下,“我与你也算多年至交,你还想瞒我!为何点那晚霞雁归图第一啊?” 梁潜闻言哈哈笑了起来,“还是瞒不过山长的法眼啊,当时看到这画我也是相当惊讶,学院中竟然会有人画功如此出众。可静下心一想,便觉得不对劲,我教画这般久了,书院学子画风如何我还是了解一二的,因此,我便仔仔细细瞧了一遍,发现,颇像那个老怀锦的,可又不敢保证。” 陈季云一听那个气啊,又给这老太婆当枪使了。 “哦~我晓得了,所以你先把我的画给藏起来,又点了万耀祖第一。专门等着我来找山长,好看看,到底是不是怀锦先生画的!”陈季云怒视梁潜。 梁潜干干的笑了几声道:“爱徒果然聪慧过人啊!” “你,你,我聪慧个屁啊!”陈季云怒极了,转身离去。 “师兄,师兄你等等我!”何寄文从发愣间回过什么连忙追了上前。 “师兄?哎呀,梁潜,你这最怕收徒弟的人怎么收了不少啊?”山长摸着胡子打趣道。 梁潜闻言哀叹一声,这哪里收徒弟,收的是祖宗,不仅要教,还要操劳她们的婚姻和子嗣:“两个,仅此两个,我与你们前世有缘,今生不得不还债啊!收徒弟哦,操碎心。” 陈季云气的出了书院,本想和何寄文去喝喝小酒,结果何寄文被唤回了府,陈季云带着一腔怒火回了家。 柳言兮挺着大肚子,穿着漂亮的绣花鞋,在小院里翩翩起舞。 “呀!娘子,你做什么?”陈季云吓的连忙赶了过去。 柳言兮正转圈转的起劲,冷不丁的被人打断吓了一跳,险些摔倒。平复下来一见陈季云回来了,立马又转了一圈问道:“相公,你看我,转起来的裙摆是个什么图案?” 陈季云被柳言兮转的吓个不轻,一个劲的拍着自己的胸口。 柳言兮往左侧迈了三小步,又转了一圈问道:“相公,你看,裙摆起来像不像牡丹花的图案?” “我,我只看到了危险的图案,还牡丹花!”陈季云憋足了气扬声道。 柳言兮闻言停了下来,满脸的笑容不见了,盯着陈季云控诉道:“你凶我!陈季云你竟然凶我,我给你怀着孕你就凶我。” 陈季云闻言连忙道:“我没有凶你啊!” “你有,刚才那么大声说话的是谁?我为了你身材都走样了,你看我的腿和腰,娘说,怀孕的时候不运动一下生完孩子很难恢复,我怕嘛,我要是不再美丽你休了我怎么办?”柳言兮说着说着便哭了,哭的声音越来越大。 陈季云见状连忙去抱柳言兮,搂着娘子的腰哄道:“娘子,你不要哭嘛,你看我娘,我娘现在的身材不是很好很美吗?你一定也可以的,就算不可以,我也不会嫌弃你,我守着你到白头,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哪里会休了你嘛!” 柳言兮止了哭声掰开陈季云的手道:“你不要搂我的腰,那样显得我腰比以往粗了好多。你不嫌弃,有你嫌弃的份吗?我是自己不愿意,我一定要恢复!” “恢复,恢复,一定会恢复的!”陈季云连忙点头,不禁感叹道,孕妇真的是天,不,比天还要大啊!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今日更了哦! 昨天看评论,有人给我扔地雷,嘿嘿,心情雀跃的去瞧,哇塞,八月份好多人给我扔地雷! 发现看这新房文的好多都是大地主,以后斗地主的时候偶会想起乃们! 见证地主实力的时刻到来了,请看! 熙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8-26 11:18:55 那一抹陽光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8-25 21:03:01 夕颜落寞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8-25 16:11:58 jc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8-25 16:00:07 jc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4-08-25 15:58:15 熙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8-25 13:20:37 jc扔了一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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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五章 却说自从那日陈季云愤然离去后,就再也没有搭理过自家师父,这可急坏了梁潜。(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正所谓人都有脾气,触到逆鳞不死也伤啊。 自六月份开始天渐渐热了起来,这七月份更是热的人喘不上气来,即使穿着薄衫也能湿透半片。闷热的天气让常人受不了,更别说是待产的柳言兮了。 这日晌午时分,陈母端着一盆冰进了柳言兮的房,眼下,翠云正给自家小姐打扇儿,一见老夫人进来,连忙迎上前将盆接了过来。 “兮儿,莫在喝那些凉的东西,这都七月份了,可不能大意了。”陈母说着便坐了下来扇起了扇子。 柳言兮艰难的直起了身道:“娘说的是,今早起来饮过一碗凉粥便觉得不舒服,下面隐隐作痛。” 陈母一听那还了得,连忙问道:“痛了?会不会是要生了,哎呀,我当初怀季云的时候九个月就生了,你这都十个月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陈母不说还好,一说柳言兮便更觉得疼痛,痛的呼出了声。 “这,这是要生了啊!,快,翠云啊,赶紧去烧水。”陈母说着便将柳言兮扶到床上。 “是,老夫人。”翠云一听拔腿便往外跑。剩下陈母留在房里干着急,这陈季云和陈安都在书院,那梁潜也在书院,这,这上哪儿去找稳婆啊! “兮儿,别着急!娘在想法子。”陈母给柳言兮解开了外衣道。 柳言兮疼的不敢挪身,费劲力气道:“娘,鸽子,叫相公!我想见她,啊,痛!” “好,好,娘这就去。老了,糊涂了,竟然把鸽子给忘了。”陈母一听急忙站起来往外走。 此刻书院可谓是学风日胜,如今新皇登基广招贤才,必定能有所作为,若是今科得中必受皇上赏识,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书院的书生都卯足了劲攻书,想光耀门楣。 “寄文,想不到你策论可以写到如此境界。尤其这几句,自来奸盗邪淫,无所逃其王法,是非冤抑,必待白于官家,故官清则民安,民安则俗美。举凡游手好闲之辈,造言生事之人,一扫而空之。”陈季云拿着何寄文的文章读道。 何寄文闻言则拿起陈季云的文章道:“师兄所作也不错啊,比起初时可是长进不少。这几句,无论平民之乐事生业,即间有不肖之徒显干法纪,而见其刑罚难容,罪恶难恕,耳闻目睹,皆赏善罚恶之言,宜无不革面洗心,改除积习。凭此文采何愁秋闱不中啊!我可以是先唤你一声举人老爷了。” 陈季云闻言第一次觉得不好意思,她如今能做出这般的文章还权杖何寄文啊,善交益友,乐交诤友,不交损友,确实是至理名言。 “师兄,你看,鸽子!”何寄文一转头便见一鸽子从远处飞来落在石凳上。 陈季云闻言转头一看,连忙站起来,将鸽子抓在手里,取了纸条打开。 “我,我娘子要生了。”陈季云惊呼一声,连忙提起袍子跑了出去。 何寄文一见忙收拾好文章跟了上前第一次用力喊道:“师兄,等会,我有马车。” 陈季云跑出老远一听连忙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站在原地。 何寄文见陈季云停了下来,连忙唤书童去取马车,她则去了松仁堂寻了梁潜。 马车上,师徒二人还是不对付。 “你来做什么啊?”陈季云阴阳怪气道,其实她心中也没有那么气了,可依然止不住冷眼看着自家师父。 梁潜头一转哼哼道:“我徒媳妇要生了,我当然是去看我小徒孙啊!” 陈季云闻言从鼻子里吐出一团气,拉开车帘冲着陈安道:“陈安,快些,车里十分闷热。” 何寄文闻言抿着嘴笑,从身后取出一幅道递到陈季云手中道:“师兄,这是师父给你赔罪的。” 陈季云一听看向梁潜,将画展开,落款写着润光二字,很显然,陈季云心中高兴万分,可总觉得下不来台,傲气道:“她老人家怎么不自己给我啊!” “给你就不错了,不然,你还给我!”梁潜突然转身道。 陈季云一听忙将画藏在身后,顾不得与梁潜在掐下去,一个劲的催促快一点。 而此时,屋里已经聚集了好多热水,门窗紧闭的严严的,热的柳言兮浑身是汗。 陈母将能做的都做了,正焦急得等着,忽然听见马蹄声,立刻站了起来道:“兮儿,他们回来了。” 陈季云等人下了马车便急急忙忙往里走。 “娘!”陈季云说罢便匆匆进了屋。 “她师父,我已经叫翠云去请稳婆了,你先进去瞧瞧可有什么不妥之处。”陈母急道。 梁潜闻言笑道:“阿妹,有我在就行了,还请什么稳婆啊,走,赶紧进去看看。啊,寄文,你先去书房等着。” 梁潜说罢便随陈母进了屋。 陈季云正坐在床前替柳言兮擦着汗,柳言兮疼的直哼哼。 梁潜把完脉道:“脉搏正常,阿妹,羊水几时破的?” “你们回来不久前。” 梁潜一听脱去外衫,擦了擦汗道:“接生。” 柳言兮本就强忍着,一听梁潜说了这话,疼痛感更加强烈,生生的抓着陈季云的手。 “娘子,别怕,我陪着你。”陈季云握着柳言兮的手开始发抖,她心里怕啊,就算有梁潜在旁可她还是怕,怕出意外。 一个时辰后。 一声嘹亮的叫声响彻小院,一个女婴呱呱坠地。 “娘子,生了,生了,我们的宝宝出来了。”陈季云激动的快要泪流了,对着柳言兮一个劲的猛亲,也不管师父和娘亲在旁,简直顾不得羞了。 陈母激动的抱着孙女小心的清洗,梁潜热的将门开了个小缝走了出去,刚坐下不久,便见翠云满头大汗的拉着一个妇人走了进来。 “翠云,少奶奶已经生了,稳婆不用了。” 妇人一听便不算了,不声喊道:“大热天硬是把我拉来做什么?” 梁潜受不了这妇人的尖叫声摸出几两银子打发掉了。 屋里,陈季云一遍又一遍的给柳言兮擦汗。 “宝宝!”柳言兮累的已经没有了力气,一头秀发也被汗水打湿,说话的声音很虚很小。 陈季云哪里见过这般无力的娘子,两个眼圈刷的红了道:“娘在清洗呢,马上就抱过来。别急啊!” “水!我要喝水。”柳言兮小声道,那好看的丹唇现在是又白又干。 陈季云一听连忙起身倒水,小心翼翼递到柳言兮嘴边,慢慢忙里倒水。 “她为什么哭个不停?”柳言兮喝了几口水便困的不行,努力的睁着眼睛,心中颇为担心,就怕孩子哪里受了伤。 陈季云低□亲了亲娘子道:“小孩子都这样,不哭才有问题呢!娘子,要不你先睡吧,睡醒了就能见到宝宝了。” 柳言兮闻言轻微摇了摇头,努力的睁着眼等着。 少时,陈母清洗好孩子用布包好递给柳言兮瞧。 柳言兮瞧了一眼终于闭上眼休息,临睡前小声道:“奇丑无比,无法接受。” 陈季云一听看向陈母道:“娘,我怎么觉得宝宝很好看呢?娘子为什么说奇丑啊?” 陈母抱着哭个不停的孙女乐道:“小宝宝生下都这样,等张开了就好。你小时候比宝宝还丑呢!”说罢陈母便抱着孙女哄道:“哦哦哦,不哭哦,奶奶疼!奶奶最疼宝宝了。” 陈季云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自己的娘,犹豫半晌张了张嘴愣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有什么话就说,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宝宝瞧见还不笑话你。”陈母白了女儿一眼。 陈季云一听站了起来小声道:“娘,我想将女儿扮作男儿,以男子身份入族谱。” “什么?”陈母一惊道:“现在没有这个必要这样啊。” “怎么没有,现在依旧是男尊女卑,我不要我的女儿一直受着束缚,我要她潇潇洒洒的活着,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陈季云说完便亲了亲女儿的小脸颊。 陈母听完便沉默了,抱着孙女半天问道:“这件事兮儿她知道吗?” 陈季云闻言摇了摇头道:“我还没有同她说,不过,我会说服她的,娘,你就应了我吧!” “那暂时先不说生了男孩还是女孩,等兮儿醒来后再做定夺。你先出去吧,屋里够热的了。你还在屋里添乱。”陈母嫌弃的开始赶女儿走。 “娘,给我抱抱女儿吧!我想抱抱她。”陈季云央求着陈母。 “不行,等大一大再说,你毛手毛脚的摔着怎么办,快出去吧!” 陈季云一听亲了亲女儿便开门出了屋,真是隔辈亲,抱着孙女都不撒手,想抱抱女儿都没有机会。 “师兄,我可不可以抱抱宝宝。”何寄文一见陈季云出来连忙迎了上前。 陈季云笑着拉着何寄文坐下道:“现在还不行,不能见光。我娘现在抱着不撒手,我想抱抱都不行。” 陈季云说完看向使劲扇风的师父,终于低下头道:“那个,今日多谢师父了。” 梁潜一听笑道:“你我师徒间何须这般客气,书院那事的确是为师考虑的不周到,这样,等你中了举人我带你去见怀锦先生如何?” “师父,当真?”陈季云惊问道。 “自然,权当为师向你赔礼了。”梁潜说着便将自己的假胡子重新粘在嘴上。 “如此,多谢师父了。”陈季云笑了,如今妻子平安产女,母女平安,卸下她心中大石,现又可得见怀锦先生,她此生哪还有什么遗憾啊。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为防盗,因为第72章我码了一个晚上加第二天早上,刚发上来两分钟不到便被盗了,实在太过分了,本悠万分伤心啊!好了,小小牢骚发完,说点令本悠高兴的事情。 那就是,我人生第一个霸主诞生了,jc霸主很霸气呀! 本悠决定明天早上弄四个荷包蛋庆祝! ps:果然,才几分钟,这章又盗去了,盗滴说岳全传。 ------------ 第七十六章 宝宝出生后五个时辰,天已近黄昏,太阳落山处红霞一片。 此刻,小院里到处可闻婴儿的哭声。 紧闭的房间里,陈季云穿着薄衫坐在床前看着躺在床边一个劲啼哭的女儿十分心疼,轻轻拍着宝宝道:“宝宝乖,宝宝不哭哦!” “陈季云,我不同意,我要女儿穿衣裙戴玉钗,亭亭玉立。”柳言兮靠在床前气道。 陈季云一听将宝宝抱进怀里劝道:“你先别气嘛,哦哦,宝宝乖。你想啊,扮作男儿可以到处去,游五湖登群山,见闻广了心胸也会广的。无拘无束多好,还可以去学堂。” “学堂?”柳言兮闻言敛起了眉头,小时候总希望去学堂,可学堂不收女孩子,“可以请个教书先生。” “那就没有玩伴了,多可怜。这样,等女儿长大了,若是喜欢穿衣裙,我就不要功名,带你和娘隐居还宝宝女儿身怎么样?”陈季云继续鼓动自己的娘子。 柳言兮看着陈季云怀里的宝宝寻思半天道:“不要,你敢说你扮男儿时没有苦恼吗?我不要我女儿受这份苦,她这么丑了已经很可怜了,你还要她承受嫁不得娶不得的痛苦吗?” 陈季云本来一听娘子话心中也动摇了一听后面的话立马不愿意了哼哼道:“宝宝哪里丑了?你看,这个小鼻子,小耳朵,生的多漂亮,干嘛老嫌宝宝丑。” 柳言兮闻言伸着脖子往前探了探,终是自己生的,丑点心中也是喜欢的。 “怎么了?你看我做什么?”柳言兮回瞪陈季云。 “尿了,宝宝尿了。”陈季云动也不动坐在床边,浑身僵硬。 柳言兮一听往里挪了挪憋着笑道:“宝宝尿了你还坐着做什么?还不抱着宝宝起来。” “哦,哦。”陈季云应着抱着宝宝站了起来,愣愣的转身看着柳言兮。 柳言兮见状微微闭了眼少时便睁开道:“笨死了,换尿布啊,在柜子里,难道你让我这坐月子见不得风的人下去吗?” “怎么回事,你们做了什么,怎么宝宝一直哭个不停啊?”陈母终于忍不住赶了过来,一进屋便把宝宝抢了过去抱在怀里。[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哎呀,娘,宝宝尿了。”陈季云连忙提醒道。 陈母闻言目光从宝宝身上移到女儿身上,陈季云前面的衣袍被尿浸湿了大片,陈母一见便乐了:“恭喜你哟,被宝宝尿了一身,大吉大利。” 陈季云嘴里无声嘟囔着走到柜子前,取了尿布递给陈母,目不转睛的看着如何给宝宝换尿布。 “娘,让翠云来伺候吧!你也累了一天了。”柳言兮不好意思道。 陈母一听抬起了头道:“让翠云来,怎么你们商量好了?” “恩,不打算扮男儿了。”柳言兮看了眼瘪嘴的陈季云道,“女儿贴心,长的亭亭玉立看着也赏心悦目。” 陈母闻言点了点头,换好尿布便抱起宝宝道:“那我就对翠云和陈安说了,生了个大胖千金。” 陈季云闻言嘴角抽了个不停,大胖千金四个字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 “哦哦哦,奶奶抱着呢,咱不哭哦。”陈母抱着哭着的孙女哄道。 “娘,宝宝怎么还哭,这都换过尿布了。”柳言兮急了,听着宝宝嘶哑的哭声心疼的不行。 陈季云抬手蹭了蹭鼻子小声道:“宝宝是饿了,尿完了肚子里空了,一空了就觉得饿,一饿便哭。” 陈母一听瞪向女儿气道:“你说的那叫做屎。” 此话一说完,陈季云和柳言兮双双愣在那里,从来不晓得自家娘还会说脏话。 陈母脸刷的红了,见两个小辈目瞪口呆,将宝宝递给儿媳便找个借口匆匆离去,真是太丢人了,日后如何竖起婆婆的威严来? “笑什么笑?”柳言兮看着哈哈大笑的陈季云嗔道:“你该去读书了。” 陈季云一听灿烂的笑容顿时镶在了脸上,半晌道:“老是让我读书,读书,读书,你就那么想当举人奶奶呀。” “你管我想不想当,马上就八月了,你还不着点急,宝宝可看着呢,你要当个好榜样。不然,宝宝将来像你那样不爱读书我还不得气死。”柳言兮抱着哭的嗓子快冒烟的女儿心里那个急啊,这不支开陈季云,她怎么给孩子喂奶。 “我一会再去读,现在宝宝哭的厉害,我实在不放心。你快点喂她,看看是不是饿了?”陈季云一屁股坐在床边不动弹。 柳言兮一听心中那个气啊,无可奈何只得哄道:“相公,不如你去书房想想给宝宝取个什么字好,再想想宝宝满月酒该准备些什么,请哪些人。” “哦,宝宝不就叫陈时吗?小字叫柳絮,满月酒准备大红灯笼,一支笔一把剑在准备个元宝,加上本医书也可以,请师父,寄云就可以了,咱自己闹哄一下,这隔扬河那么远,就不用请刘卿宝了她们了。” “我是让你去书房想。”柳言兮咬牙切齿道,怀中的女儿哭声越来越嘶哑,她怎么不心疼不着急。 陈季云闻言愣了片刻,回过神忙道:“这些都不用想,再说,要想我在这想也可以啊,干嘛跑去书房想,来来回回多麻烦。” 此刻的柳言兮怀里的小宝宝挥动着莲藕般的小胳膊,瞪着个小腿极为不老实。哭的越来越歇斯底里,小小的脸腮挂满了泪水,两行鼻涕飞流直下。 “阿欠,吥,哇!”哭着的小宝宝被流出了的鼻涕呛到那个难受的程度更上一层楼,更加卖命的哭着表达自己的难受。 “哦,宝宝,乖,不哭。”柳言兮仔细的给女儿擦着眼泪和鼻涕,随后瞪着陈季云,忍无可忍便豁了出去,谁叫母爱广大爱无边,低头解开衣扣,指引宝宝找到食源。 陈季云头一回见这样的场面,很是新奇,由坐着看女儿吃奶,到往前探着,最终直接靠近女儿的小嘴,盯着那动来动去的小嘴乐个不停,这娃还真是饿了,咕咚咕咚狼吞虎咽的。 “陈季云。”柳言兮低头不见女儿的小孩,反而是看到黑乎乎的后脑勺,她怎么不恼,这人羞也不羞,竟然靠的这么近,哪有爹看女儿吃奶离这么近的,“你能不能坐直了啊?” 陈季云正看的津津乐道,忽然被点了名,吓了一跳,平复半天才道:“能,这就坐直了。” “娘子,这个母乳是什么味道啊?”陈季云左瞧右瞧,女儿吃的这么香,不由的抿了抿嘴。 柳言兮是谁啊,那察言观色的本是可是天生的,一见自家相公这副模样,她心中怎么能不晓得那点小肚肠,可她觉得自家相公的脸皮没有厚到和女儿抢食吃的地步,因此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她认为只要自己不点破,自家相公是不是主动说的。 因而她平心静气道:“我也不晓得什么味道。” 本以为这个话题因着她的不晓得到此为止,可她的确高看了自家相公的脸皮。 “娘子也不知道是不,我可以尝尝,然后再告诉娘子是什么味道。”陈季云看着女儿咕咚咕咚的小嘴咽着口水。 震惊的无疑是柳言兮,她万万想不到陈季云这般厚颜无耻。 “你个下流胚,你怎么这么无耻?”柳言兮不顾形象破口大骂,“想知道母乳什么味找你娘去。” 陈季云被训的也颇为不好意思,两个脸腮红扑扑的,扭捏着一本正经道:“我都这般大了,再去找娘多尴尬,再说,娘这个年纪也没有奶水了,我去找娘也尝不到啊!” 柳言兮张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相公,气道:“娘若有你还真有那脸去找娘啊,你赶紧让娘把你塞回肚子里,我都你替你脸红。” 陈季云红扑扑的脸刷的变色,比之刚才更加的红了,两个脸腮暗红暗红,大概是因为血气上涌的缘故。 柳言兮气的胸脯一上一下。 “咳!”宝宝因着柳言兮的动作被呛到,小嘴里的奶水刷的喷向自己的爹爹。 “哇!”因着难受,宝宝的哭声又响了起来。 柳言兮那个急啊,抱着女儿直哄:“小河流水哗啦啦,小船弯弯像月牙,月儿照着船儿走,宝宝过河寻娘亲。” 陈季云卷起舌头抿了抿喷在嘴边的奶水,眉头皱的紧紧的,这么难吃宝宝竟然吃的这般香,看着被娘子哄好的女儿又重新咕咚咕咚起来,陈季云很是得意,自家的女儿不挑食,好养活。 “你笑的这么奸诈又在想什么歪主意?”柳言兮斜着眼看着自己在那自娱自乐的相公道。 陈季云一听立刻献宝道:“娘子,我觉得应该给宝宝每年画一幅画像,等将来她一十八岁及笄时送给女儿当礼物。” 柳言兮闻言挑起了眉道:“恩,这个主意不错,等宝宝满月后我去书画行请个行家回来给宝宝画。” 陈季云闻言嘴歪了起来,败家啊,自己这个相公不用,画银子去请人画。 “娘子,我可以,我可以给宝宝画。” 柳言兮一听这话好生看了看陈季云,十分鄙视道:“虽说你在书院学了点,但都是学画风景,画人你行吗?到时不行还得去请人来,这不是瞎折腾。” “你,你,你莫要欺人太甚了,将来,将来你莫来求着我给宝宝画。”陈季云一气之下胡言乱语,气冲冲的去了书房,半晌才回过味来,女儿是自己的,怎么用的着柳言兮求自己啊,自己巴不得给女儿多画几幅,真是被气糊涂了,改天一定要让那柳言兮见识到她的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据说,上一章网审快两个小时了,什么都没有这是要查到何时啊! 作者滴活路在何方,啊,在何方。。。 ------------ 第七十七章 七月初,学子启程离家门,八月初,布政司秋闱招贤才。 却说陈季云与何寄文七月末启程离家赴秋闱已然半个月了,今日便是布政司开门之日。 门一开,三千学子一涌而出,人海茫茫一片。 “哎呦,莫推,莫攘,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一留着山羊胡子的男子被挤得险些摔倒气的直瞪眼,只是此间熙熙嚷嚷,他的声音瞬间便被淹没。 何寄文被挤着出了布政司,推推攘攘间抬眼寻着陈季云,小脸憋的通红,一咬牙一跺脚逆人流而行,一鼓作气冲到布政司门口的石狮子前,下了好大勇气站在石狮子下面的方石上,小心翼翼的往四周看着,唯恐被同窗瞧见,道她斯文扫地。 何寄文微微转头,便见不远处的树上有个人东张西望,仔细一瞧不是陈季云是谁,喜的何寄文连忙从方石上下来,费力随着人流挤到树边。 陈季云早早出来,因着人多便爬上了树,此刻她脚勾着树枝,眯着眼往前方瞧,活脱脱一个猴子啊。 “师兄!” “哎呀!”陈季云正寻着何寄文,冷不丁被人喊吓了一跳,平复后慢慢从树上下来道:“都说站的高看的远,我还以为能先发现你呢!” “师兄你红光满面,想必考的不错啊!”何寄文笑道。 陈季云闻言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道:“嘿嘿,这秋闱最后是‘孙山’,那季云便在‘孙山’前。走,去客栈收拾一下咱启程回家。” “好!”何寄文眉开眼笑,她觉得跟陈季云在一起无拘无束,身心都很轻松,若是从小便认识,她的童年定不会那般无聊,看着眼前的树,她真想找机会放肆爬一回。 客栈大厅,聚集了众人赶考人,纷纷盯着客栈挂着的上联,一个个冥思苦想。 只见上联书:“峰上栽枫,风吹枫动峰不动。” 何寄文思忖便可张口道:“师兄,我有下联了,你听这个,路边宿鹭,露落鹭惊路难惊。如何?也可以对,檐前栖燕,烟迷燕飞檐难飞。” “啪,啪,啪!”天字一号房的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了儒暮老人。 “公子才思敏捷,好文采啊,但不知你看上老夫哪位女儿啊?”老人缓缓走下楼梯看着何寄文。 何寄文一听心中暗暗吃惊,方才只不过对了个下联,眼前老人家怎么会问如此无厘头的问题。 “老伯,何出所言啊?” 老人家一听这话瞪向何寄文道:“老夫知晓,今日是布政司开门之日,便在这学子人满的客栈比文采招婿,你既对出下联,便是老夫女婿之一。” “女婿之一?”陈季云瞪大了双眸,这老头打算招几个女婿啊,“老伯,我与师弟赴考而来,无心婚娶,您还是另择佳婿吧!” 老人家一听不算了,高喊一声:“来人啊,有请四小姐。” 苍劲的声音一落,天子一号房走出一位脸上长满豆子的小姐。 “见过爹爹。”小姐微微下蹲后站了起来,一改温柔态转身怒道:“让你做我徐家女婿那是看得起你,你竟然不识抬举!” “啊,小姐息怒,我师弟一人在外实做不了婚姻的主,这客栈尽是才子,小姐何愁没有夫婿啊!”陈季云见四周都是家丁不由的上前解围。 何寄文自小养在书房,实不知天下竟然这般的女子,一时间震惊无比,半晌才道:“小生并无冒犯之意,若有言行不到之处还望姑娘海涵一二。” 四小姐闻言微微转喜,这般有礼的书生即使做不了自己的夫婿能做自己的姐夫也不错,正好替姐姐寻个好夫婿。 “我看你知书达理,貌比鲜花,很适合做我徐家的女婿,这样,我请出我的三位姐姐,你随意挑选如何?”四小姐说完不等何寄文反应便尖叫道:“有请三位姐姐。” “胡闹!”老人家一听急了,他可是皇上远亲,自己的宝贝女儿怎么能凭人挑选? 何寄文就是养在书房的小女儿家,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拉了拉陈季云的手道:“师兄,眼下该如何是好?” “别急,别急,我来想法子。”陈季云也犯难了,这老人家的家丁堵在那怎么逃啊,刚才幸亏自己没有脱口对下联,不然都是瓮中之鳖。 “女儿香莺见过爹爹。” “女儿飞燕见过爹爹。” “女儿雪娇见过爹爹。” 三位女子面带丝纱下了楼对着老人家盈盈下拜。 “哎呀,儿啊,免礼,免礼,莫要胡闹,快回房间去啊。”老人家见到三位女儿立即由怒便喜。 四小姐一听拉着大姐的手道:“爹,这事女儿做主,您就别管了。” “喂,小书生。这是我大姐香莺,还不前来见礼。”四小姐拉着自家大姐来到何寄文身前。 “寄文,你说话啊!”陈季云小声道。 何寄文一见微微睁开眼侧着头道:“师兄,平日里我几曾与女儿说过话,我只觉骨鲠在喉难以出声。” “喂,交头接耳做什么,再粘在一起我唤家丁了。”四小姐脾气火爆,高声叫道。 四周的学子捂着耳朵面露难受之色,她们之所以急于对下联,一是因为这大小姐,琴瑟动听,二是因为徐家表亲在朝深受皇上终是,做了徐家快婿则会平步青云。 “寄文,低着头说话,低着头权当面前站的是男子,不是女儿家。”陈季云环顾四周道。 “恩。”何寄文闻声往前走了几步作揖道:“有礼。” 香莺大小姐微微抿唇还礼道:“还礼。” “请坐。”何寄文微微侧身让开座位。 香莺大小姐笑了,迈着莲步走过去坐下道:“多谢。” “不用。”何寄文转身轻轻吐气。 “公子也请坐啊。”香莺唤道。 “谢座。”何寄文转身道。 “适才那副下联是公子所对?” “正是。”何寄文靠近陈季云坐下。 “喂,你这小书生怎么每次只讲两个字,多讲一些会死啊!”四小姐很是烦躁,竟然只吐两个字,急死她了。 何寄文一听心中直纳闷,女儿家性温和,知书达理与人为善,为何眼前这位四小姐,蛮横不讲理。今日这一行,彻彻底底颠覆了她以往对女儿的概念。 何寄文思前想后站了起来低着头道:“小姐,小姐芳名唤作香莺,想必是,久翔花海擅长歌鸣了,只可惜,小生不善拨弄管弦,恐怕曲高和寡难以相伴。”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竟然有人放着大小姐不娶的。 “好,小书生,你行,你有种,有请二姐姐。”四小姐很是愤怒,龇牙咧嘴的看着何寄文,可惜,何寄文一直低着头看不到。 “这是我二姐,唤作飞燕,麻溜的来见过。” 何寄文低着头转了身,踱步片刻转身作揖道:“姑娘芳名唤飞燕,体态轻盈入云霄,应去那池畔柳隙寻佳偶,小生不才实在难以高攀。” “小书生,你混账啊。”四小姐掐着腰显然已经是盛怒,“二姐,你别哭啊,我让三姐来教训教训她。” “得罪了,得罪了。”何寄文低着头一听说人家姑娘哭了,连忙施礼道歉,心中惴惴不安,此次前往科比前往便闯下大祸啊,不然回府又要跪祠堂。 “三姐,上,替大姐和二姐出口气。” 雪娇闻言扬着头走上前,看着低着头的何寄文轻哼一声道:“许多人求娶我两位姐姐不成,你竟然身在福中不知福。” “小生赔礼了。”何寄文心中只打鼓,眼前这位三小姐怕不是那么好惹的。 雪娇闻言拍了下桌子道:“我叫雪娇,你打算怎么敷衍我。” “不敢。”何寄文说完直起腰道:“姑娘雪里争艳分外娇,能与小姐结连理实是小生的福分,只是,这金木水火土,小生属火命,在雪地里难以生存,八字不合怕是不能渡鹊桥了。” “哼,果然也是冠冕堂皇的话,你一个大男人不愿意就不愿意说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你看剑。”雪娇说罢便拔出腰间的宝剑向何寄文刺去。 何寄文一听大惊,她只顾得听陈季云的话低着头大胆直言,没有看见这小姐佩剑,心惊之余连忙往后撤。 “且慢。”陈季云一见宝剑出鞘吓个不轻,连忙跑到何寄文身前拦住剑道:“小姐息怒,我师弟并没有冒犯之意啊,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 “哼,他羞辱我姐妹还让我高抬贵手,痴人说梦,看剑。”雪娇推开陈季云挥剑向何寄文攻去。 何寄文一见这架势不像是开玩笑的,右脚轻轻点地翻了个跟头上了二楼。 “哎呀,三女儿,快抓住他,这人文武双全啊!”老人家在楼底下喊道。 何寄文飞上飞下躲着那寒剑,趁机使了个眼色和手势给陈季云。 陈季云会意趁场面混乱,唤了陈安和何平驾了马车侯在客栈后面。 “站住,你这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恶书生,你别让姑奶奶抓到你。”雪娇气喘吁吁道。 何寄文毕竟也是个女儿家,此刻也有些累了,站在三楼窗边上回头看着这位三小姐道:“三小姐,小生只是个赶考的书生,何苦穷追不舍啊?适才得罪之处还望见谅,小生去也。”说罢,跳窗而出。 “寄文,这,快点。”陈季云站在马车里喊道。 老人家费力爬上三楼,刚上来便见准女婿从窗而逃,急的连忙跑过去趴在窗边往外瞧喊道:“快,快让家丁去后面,抓住他,抓住他!” “驾!”陈安驾着马车迅速行驶,一众家丁望尘莫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哈哈,何寄文那么容易脸红,一见女儿便羞,怎么娶媳妇? ------------ 第七十八章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天色近黄昏时马车进了小镇。 “师兄,前面近千里没有客栈了,我们在这住一宿再走,可好?”何寄文手执竹箫挑开车窗前见天色已暗,唯恐夜黑赶路出了意外。 陈季文闻言笑道:“怎么,你不怕那徐家三小姐提剑杀过来啊?” 何寄文的小脸刷的红了起来,轻声道:“那三小姐学的是花拳绣腿,我打得过她的。” 陈季云正转身去拿行李,一听这话险些笑出声来,被追的气喘吁吁的夺窗而逃的是哪一个啊? “诶,你觉得那三小姐怎么样?”陈季云说着靠近何寄文神秘兮兮道:“喜欢吗?” “不喜欢。”何寄文连忙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因为我心中的小鹿没有跳,而且她拿的是剑,不是琴,根本不是我的凤。” 陈季云闻言脸儿憋的通红,拿起行李匆匆下了马车,她实在是憋不住想笑,这娃的感情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到底哪个有福气可以描上几笔啊! 何寄文本想再说下去,一见陈季云下了马车便立刻拿起行李赶了上去。 狭窄的客房里,微弱的烛光随风浮动着。 “男儿欲随平生愿,六书勤向窗前读。”陈季云背手看向窗外随即叹息道:“你说,这世间男儿读书那是为了功名利禄,你我却是为何啊?” “女儿何曾输男儿,要让它,一朝进士尽红妆。”何寄文手执竹箫站在陈季云一侧道:“我娘常说,庙堂居高属男儿,我偏要以女子之身站立朝堂,再说,眼下虽然新皇登基,可仍外忧内患,女儿同是大楚子民,少壮何敢忘国忧,因而芸窗频把六书读。” 陈季云闻言转头看向何寄文,真没有想到,眼前那经常害羞的小女儿家,竟然胸有大志,再看她,从小玩闹过了,只想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哪曾想过建功立业,保家卫国啊。 “惭愧,惭愧啊。”陈季云转身坐在圆桌前笑道:“愚兄我从小胸无大志,此一生只想守着家平平安安过日子。” 何寄文闻言靠在窗边道:“师兄果然是有家室的人啊,不像我,身无彩凤,再不自我求上进,这一生可就碌碌无为荒废掉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陈季云一听翘起二郎腿歪着头打量着何寄文不禁发问道:“你到底会对哪样的人心动啊,你若爱音律,那徐家大小姐可是琴音在外啊,喂,你觉得徐家大小姐长相如何啊?” “不晓得啊,师兄你不是让我低着头嘛,我哪里瞧的见。再说若是抬头,我一紧张不晓得说什么怎么办?”何寄文迷茫的看着自家师兄。 “得了诶,我的不是,哎。”陈季云站了起来,左右踱步,这何寄文一见女儿家便脸红的说不出话来怎么办?将来若是有心仪的人还等人家姑娘主动跟她搭话不成? “走,今晚我带你去个地方,让你见见世面。”陈季云思前想后决定带何寄文去趟妓院。 何寄文一听还以为是什么好玩的地方,高高兴兴的跟着自家师兄走。 灯红柳绿春衣巷,客来客往笑意闹。 “师兄,这可是.......”何寄文拉住要往里进的陈季云,无声说着妓院二字。 “我知道,你若是对着里面的女孩子不脸红说的出话来,那么以后你就会更加勇敢。”陈季云反握何寄文拉住她的手,带着何寄文就往里面闯。 何寄文被拉着,面带愁容,她想不明白,她进不进妓院,跟勇不勇敢有何关联之处。 “哎,师兄,君子向来重礼教,你我怎能夜半悄然进入肮脏之地啊?” 陈季云闻言停了下来笑道:“你啊,果然是地地道道一个书呆子。这君子向来不重利,到头来,还不是熙熙嚷嚷为利来?这妓院,四四方方一片地,可是藏进无数“君子”客啊。什么是出污泥而不染?什么是飞过千丛片叶不沾身?我让你进妓院,壮壮胆儿有何妨?” “这个?”何寄文低头沉吟片刻道:“我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泄露“真情”绝非儿戏。最担心,我入烟花之地的消息传入父亲耳朵里,少不得要跪祠堂动家法。” “你呀,此刻离家千里之远,谁人识得我和你啊?何须战战兢兢存忧患!你既想讨个女儿做妻房,就不能瞻前顾后这也怕那也怕!娶女儿已然是冲破礼教,到如今你何苦还把那礼教守?妓院里多的是身不由己的才华女,引为诗友也无妨啊,你啊,放大胆儿往里走,有愚兄保驾护航在你左右。”陈季云说着便推着何寄文进了妓院。 “曲栏绣楼挂珠帘,假山伴着灯光红,书生墨宝处处挂,管弦声声吐寂寥,想不到妓院人也爱风雅。”何寄文一边走一边好奇打量,随即叹道:“只怕是爱风雅,假风雅,附庸风雅。” “哟,两位公子。”一群红妆艳抹的女子纷纷提着裙子摔着手帕而来。 何寄文一见立刻捂着鼻子往陈季云身后去,低着头听着陈季云一字一句打发着眼前的姑娘。 “喂,人都走了,你还藏在我身后做什么?”陈季云转身看着依旧捂着鼻子的何寄文。 何寄文闻言睁开眼抬起头道:“师兄,咱们还是回客栈吧,这里脂粉酒气扑面来,笙歌伴着娇语之声。处处萎靡态,让人越看越恶心。” 陈季云闻言笑了道“是谁说,女儿大志要立朝堂啊,怎么今朝面对小小妓院便打退堂鼓了。今日这小小妓院便是战场,你若不战而退,我劝你早早收起报国之心,以免将来伴君如虎把小命丢了。” 何寄文闻言大惊,她从小出生在官宦人家,自然晓得人心险恶,在府中从不过问任何事,也不与人交恶。可这样远远不够啊,若是将来长辈私自给她定亲,她也退缩不反驳吗?战胜别人无关紧要,最要紧冲破自身这一关卡,战神自己的心,天下之事还有何惧? “师兄,我既然敢女扮男装考取功名,生死已然抛之脑后。眼前不过是一小小妓院,我何寄文有何不敢闯?”何寄文说着便扬起了头,昂首挺胸看着眼前的一切。 “好,眼前之物你不喜,且将不喜藏心中。”陈季云拍了拍何寄文的肩膀道:“在这里,逢人要说三分话,莫把实情脱口出。” 何寄文闻言点了点头,她马上就要十七岁了,不能老躲在书房纸上谈兵,于是乎,咬了咬牙迈开了步。 粉丝带,红灯照,俏佳人,舞裙飘。 “二位公子,请饮酒啊。”一女子一边倒酒一边笑道。 陈季云等了半天不见何寄文说话,转头一看,好嘛,这女娃又低着头,陈季云笑着抬起了脚,轻轻踩了下去。 “嘶!”何寄文惊的抬起了头,见自家师兄瞪自己,连忙转头看着旁边的女子,展开僵硬的笑容举起了杯道:“有劳姑娘倒酒。” “有进步啊。”陈季云憋着笑小声道。 “啊,公子,你看,那红衣女子跳的如何?她可是我们这的花魁娘子。” 何寄文闻言抬头看向正在跳舞的女子,赞道:“甚佳。” “碰!”一把团扇飞到二人脚边。 陈季云一见连忙拾起来,见上面有句小诗读道:“书房闭春守芸窗,不知室外景色俏。自叹无处抛红豆,谁潜春光入心扉。” “嘶。”何寄文一听连忙拿在手中看了起来,半晌对着陈季云小声道:“师兄,这首小诗是我在京城舅父家拜寿时随意做的,本是人后消遣之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位姑娘,你的扇子。”陈季云沉吟片刻接过扇子站了起来,走到红衣姑娘身前将扇子递了过去问道:“姑娘,这首诗可是你做的?” “哦。不是的。”红衣姑娘微微施礼道:“小女本是京城万春楼的舞姬,一日,梁家公子来万春楼,兴起所作。因为小女独爱此诗便牢记于心。一年前家里看中一个人,我便嫁人从良,琴书便题在扇面上赠于我,怎奈我被人所骗,想回京城身无分文,到此地无亲无友只能卖身此地。” “哦,哦。”陈季云点了点头,转身看向何寄文。 何寄文叹了口气将陈季云拉在一边道:“那梁家公子必定是我表兄了,当日我随手作完再寻已经不见诗稿。” “恩。”陈季云很是赞同这个推断,“这姑娘未免可怜了些,爱你诗如此,你可有怜爱之心啊?” “师兄说笑了,萍水相逢岂能轻论。”何寄文说罢转身看向红衣女子问道:“敢问姑娘,给你题字的琴书是何人啊?” “哦,是我们万春楼的花魁娘子,琴技高超。” 何寄文闻言眼前一亮,字尚且俊秀,看来琴技高超也不是虚话了,若是真的好音律引为知己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只是这个年头附庸风雅的人多,真好音律的人少之又少啊。 “姑娘,久居客地非是长久之计,小生愿意替你赎身。”何寄文第一次看着女儿家的脸说话,目光不躲不闪,“再赠你百两银回京城,如何?” 红衣女子闻言很是惊讶,心中颇有几分不相信。 “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陈季云在旁笑道:“自然是真的,今日脱出牢笼全在这扇面上的小诗啊,你呀,快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一早赶快回京城找你家人去吧。” 何寄文笑着看了眼自家师兄,当真摸出银票出了房。 太阳还未升起,红衣便收拾好行李出了妓院。 路口,马车前,红衣激动的给何寄文跪下,泪水沾湿女儿衣。 “姑娘,请起,小生祝你一路平安。”何寄文轻轻扶起红衣姑娘。 红衣姑娘闻言欲言又止,她虽沦落青楼可是也知廉耻,眼前的书生替她赎身是出于怜悯而非有非分之想,若是开口要留在书生身边未免被人看轻。 “恩公,小女拜别。”红衣女思忖片刻上了马上,一声马鸣,马夫驾着马车绝尘而去。 “师兄,人都走远了,你敛眉做什么?” 陈季云闻言眉头皱的更紧道:“我总觉得有什么急事忘记了。好像快想到了,可是又想不起。” 何寄文一听笑道:“今日十九日,我们考完秋闱了,还有何急事?” 陈季云低着头嘀咕:“十九日了,十九日了。”突然,陈季云长着嘴瞪着双眼拔腿就往客栈跑去喊道:“二十日可是我女儿满月之期啊。”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昨天没有更文,大家都懂得! ------------ 第七十九章 大红灯笼高高挂,爆竹声声迎吉祥。 陈母一大早起来换了一身喜庆的衣衫,抱着小孙孙便在门口张望,一个时辰过去了还不见自己的女儿,这让陈母焦急万分。 屋里的柳言兮同样急的团团转,如今生完孩子做完月子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衣衫穿了。虽然她觉得与陈季云老夫老妻了,穿什么都无所谓,可心中还是存有点点的危机感,毕竟她现在的身材还没有恢复到怀孩子之前的样子,陈季云却越发的耐人看了,这在柳言兮的心中是绝对不允许的。 “小姐,这件牡丹花开怎么样?”翠云提着衣衫问道。 柳言兮闻言在身上比划一阵,叹道:“这件腰有些细,我现在怕是穿不上。”说罢看向自己的腰肢,已经不似往日了。 主奴思忖片刻,想了个绝招。翠云拿着丝布绕着自家小姐的腰缠了几圈,勒紧肚子后服侍自家小姐穿上那牡丹花开的衣裙。 柳言兮笔直的坐在凳子上,对着菱花镜左照右照,依稀能找到往日自信的感觉。 “小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啊?”翠云盯着自家小姐那笔直笔直的后背问道,语气颇为几分担心。 柳言兮描好双眉站了起来笑道:“有一点,不过没有关系。好了,我们出去吧,才一会,我便想絮儿了。”说罢便提着裙摆出了门。 翠云见状微微一愣,从未见自家小姐走路那么僵硬,今日一见为何觉得怪怪的。 柳言兮在小院中走了几步越走越难受,险些喘不上气来,可低头一瞧自己“□□的身材”便觉得那点难受不算什么。 “娘,相公她还没有回来?”柳言兮迈着步走到陈母身侧亲了亲女儿问道,现在女儿白白的,一双眼大大的,小鼻子小嘴长的都很周正,让她这做娘的越看越喜欢。 陈母一听便开始发牢骚:“到现在都没见她人影,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她要是敢今天不回来,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柳言兮闻言撇了撇嘴,她才不信自家婆婆真能打断自家相公的腿,刚想说句话安慰安慰自家婆婆,便听见马车的声音。 “娘,你听,马车声越来越近,想必是相公回来了。”柳言兮说罢便理了理发丝,想将自己目前最美的一面展现给自家相公。 陈母一听抱着孙女出了家门往前走了几步。 “吁!”车夫见到来人,勒马停蹄朝着车帘后面的人道:“老爷,夫人,到了。” 柳老爷一听率先拉开车帘走了下来,见到陈母笑呵呵的拱手道:“亲家夫人,恭喜恭喜啊。” 陈母一见不是自家女儿心情有些低落,但因着是儿媳的爹娘便打起精神来。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柳言兮满眼的惊讶,生儿方知父母恩,此刻见到父母心情自然有些激动。 “姑姑,还有我,芸儿也来了。”小芸儿站在马车上喊道。 柳言兮闻声一见,自家的小侄女也跟来的,喜的连忙来到马车前抱下小侄女亲了亲。 “姑姑,我要见小妹妹。”芸儿拉着柳言兮的手来到陈母面前,仰着头睁大眼睛想要看看小妹妹。 陈母见状连忙蹲下,好让小芸儿看个仔细。 “老爷,你看,宝宝长得多像兮儿小时候,这个小鼻子十足十的像。”柳母满眼欢喜的看着外孙女道。 柳老爷也不管到底像不像只一个劲的点头。 柳言兮一听拉着自家母亲的手撒娇道:“娘,你再仔细瞧瞧,她鼻子分明像她爹,怎么会像女儿呢。” “小妹妹长的像芸儿。”小芸儿钻到柳言兮与柳母中间仰起头道。 “哈哈哈哈!”此话一出,惹的大人哈哈大笑起来。 陈母闻言笑呵呵的,刚想说些什么,一看还在大街上连忙让开路道:“亲家翁,亲家母,快请进,咱进屋聊。” “好,好,好!”柳老爷提起袍子笑眯眯的进了院子。 “亲家母,怎么不见贤婿啊?”柳老爷刚坐下便问。 陈母一边倒着茶水一边道:“前些日子,去布政司赶赴秋闱去了,眼下怕是还在路上。” “恩,大不一样了。”柳老爷看了眼正在弄外孙女为乐的柳母道:“夫人,贤婿可算大有长进了,若是能一举得中可谓双喜临门啊。” “是啊,亲家母如今苦尽甘来啊。” 陈母听话微微一叹坐下道:“还不晓得能不能中呢,整天没个正形,一月回家两天,那书房又积满了画,也不晓得她为什么这般迷画。” “娘,哪天你若烦了,可以告诉我啊,我给她全撕了给娘解气。”柳言兮抱着小侄女道。 柳老爷一听板起脸来道:“兮儿,出嫁从夫,怎么可以乱撕贤婿的画?” 柳言兮闻言翻了个白眼,她和陈季云之间,好像陈季云从她的多。 此刻陈季云和何寄文双双傻眼的站在马车旁。 “少爷,马儿累了,不肯走了。”陈安满头大汗的来到自家少爷面前,马儿已经不听话了。 陈季云那个气啊,难不成上天真是爱捉弄人,成心让她错过女儿满月酒。 “师兄,我们把行李拿下来,往前走走吧!”何寄文四周看了眼,此地应该是有人烟之地,说不定能找到代步工具。 陈季云此刻看着那耍无赖的马儿,心中也没有他法,便应了何寄文,拿个行李徒步往前走。 “少爷,前方有牛车。”陈安手指着前方不远处道。 陈季云一听双眼亮了起来连忙跑到那车夫跟前谈起价格,先坐牛车,到了城里再雇辆马车,或许可以来得及赶回去。 何寄文却愣在原地,她一生从没有坐过牛车。 “寄文,快来啊。”陈季云兴高采烈的站在牛车上招呼何寄文。 “师兄,我可不可以不坐这牛车。”何寄文思忖片刻道,这牛屁股上的味道好难闻。 陈季云闻言跳下牛车道:“忍一忍,到了城里咱们就换马车,眼下,顾不得那么多了。” 何寄文也晓得时间紧迫,抬头望了望天,确实不早了,错过今日师兄怕是要遗憾一辈子的,想罢何寄文抬起袖子捂着鼻子上了牛车。 一番波折,到家门时已然是巳时了,只见门前挂着两盏红灯笼,还未踏进家门便听见屋内的欢语声。 “絮儿,听娘的,抓算盘。”柳言兮在一旁引诱自家女儿。 柳老爷一听道:“诶,絮儿应该继承父志,抓画卷。” 梁潜则笑眯眯道:“我觉得絮儿抓医书比较好。” “我女儿应该抓元宝。”陈季云笑呵呵的推开了门,后面跟着同意乐呵呵的何寄文。 “哼,你还晓得回来了啊!”陈母一见女儿回来,心头大石稳稳的落下,转而便开始训斥女儿。 陈季云闻言连忙讨好道:“娘,路上出了点事故,劳娘久等了。”说罢转身朝着柳老爷和柳母作揖道:“小婿给岳父岳母请安。” “给柳老爷柳夫人请安。”何寄文微微施礼。 “安,安,愿我们大家都平平安安。”柳母笑呵呵道。 “姑爹爹安。”小芸儿说着便抱着陈季云的小腿,陈季云见状喜的连忙将小侄女抱起来。 “哇!”原本乐呵呵的趴在桌子上抓着东西的小陈时瞬间哭了起来,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迹象。 柳言兮见状连忙俯身亲吻女儿哄道:“絮儿乖,絮儿一个月了,不能再哭鼻子了。” “啊咦,啊咦,呜。”小陈时挥动小胳膊哭的很伤心。 陈季云心里那个疼啊,放下小芸儿将女儿抱进怀里轻轻哄着:“宝贝女儿哟,爹爹回来了,爹爹......”话还没有说完便感觉身前一热,僵硬的看向柳言兮道:“娘子,你女儿尿了,又尿在我身上。” “谁叫你这么晚回来,女儿不尿你尿谁?”柳言兮憋着笑接过女儿欲要回房换尿布,见女儿她爹还愣在那里不由的轻斥了一句:“还不回房换衣服去。” “嘿嘿,来了。”陈季云扯着衣袍走了几步,转身笑道:“大家随意,我去去就回。” 房门被关上,柳言兮去给女儿换尿布,陈季云走到柜子前换衣服,一边换一边看着自家娘子道:“娘子,最近没有吃好睡好吗?我怎么看你消瘦了不少啊?” “有吗?”柳言兮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自己还没有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啊,“相公,你好生瞧一下,我真的有消瘦吗?” 陈季云系好腰带来到床边道:“有,腰瘦了好多。我离家的时候你腰这么粗。”陈季云说罢便比划着。 柳言兮闻言心中那个恨啊,这人回来做什么,回来给她添堵的吗?她的那颗心因着陈季云的话极为不舒服,自己的腰那是被勒紧的,可不是瘦的。 “你管我腰细还是腰粗。”柳言是说罢抱着女儿开门自己走了 陈季云迷茫的看着自家娘子的背影,实在是摸不透,自己方才得罪她了吗?怎么刚想腻歪腻歪解一解相思之苦她就抱着女儿走了?就这般一点机会也不给自己? 听着前厅的人又闹腾开了,陈季云整了整衣衫也出了门,今夜无论如何也要把相思苦解了,她都忍了一年多了,再忍下去,她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可怜。她要疏松疏松筋骨,今夜好好打场硬仗,毕竟一年多没有锻炼了,不热热身肯定不能一举得胜哇。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今天晚上去食堂吃面,娘子说:“今晚你可以吃两个荷包蛋。” 我一听心里瞒高兴的,娘子记得我的喜好。可素接下来。。。 “女人每天吃一个鸡蛋比较好,所以,咱以后每天早上吃一个鸡蛋,周末晚上可以吃荷包蛋!” 我白痴的问,为什么啊? 娘子随意道:“我不想天天晚上吃面。” 其实,当时我很想回一句,可以单要荷包蛋不要面的。但也不晓得哪根筋不对就没说。。。 ------------ 第八十章 陈季云到前厅时,何寄文已经不在了。梁潜见爱徒出来,也起身告辞,毕竟人家一家团圆,她留下总觉得几分尴尬。 “师父,你何时带我去见怀锦先生?”陈季云送师父到门口贼贼的问道。 梁潜闻言笑道:“你我君子之约,还怕我反悔不成,我们有言在先,你若中举自然带你前去。你快回吧,你岳父岳母等着你用餐,我去何府瞧瞧寄云。” “寄云?出了什么事?”陈季云很是惊讶,才回房一会功夫寄文会出什么事? 梁潜闻言重重喘了一声粗气道:“何平寻来了,说是何老爷有事找寄文,看样子何老爷要替儿子讨新娘了。” “啊,可是寄文还没有意中人呢!”陈季云突然觉得恐慌,难道寄文的婚姻就这样被何老爷操纵了? 梁潜闻言微微一叹道:“何老爷最信任为师的占卜,此去可以拖延一阵子。你也莫要替她担忧,为师算过,熬过一段时间去了京城或许会有转机,行了,为师走了。”其实转机也是危机,能不能熬过去还是要看何寄文本身了。 陈季云闻言这才稍稍放心,看见师父渐渐走远才关上院门进了前厅。 柳老爷见爱婿来了端着酒壶迎了上前,将陈季云按在凳子上,亲自倒了一杯酒道:“贤婿啊,快来,自从兮儿归宁后,你我翁婿可好久没有对饮过了,今日趁着外孙满月酒,你可要拿出看家本事来啊。” 陈季云笑呵呵的端起酒杯道:“岳父,小婿一定不醉不归。”说罢仰头将酒喝下,心中那个苦闷啊,这拿出看家本事来,岂不是搞杂了她盼了已久的“洞房花烛夜”吗?这岳父大人好会找时机添乱啊。 柳言兮抱着女儿坐在身侧,抬脚轻轻碰了碰陈季云,见自家相公转头看向自己便瞪了几眼,顺便瞥了眼那人手中的酒杯,已经警告过了,若是不知分寸就不要怪她柳言兮不行妇道了。 陈季云浑身一个机灵,得了,这父女俩貌似不像亲生的,什么事都对着来。陈季云微微咳了几声放下酒杯吃了几口菜,还没细细咀嚼什么味道,便听见她家岳父大人爽朗的小声。 “大不相同了啊,哈哈,”柳老爷笑看着爱婿道:“贤婿啊,想以前,你少年堕落不思苦学,在扬河谁人不晓得陈家二子混迹青楼斗鸡捉狗啊。可眼下求学千里浪子回头了,这实属不易啊。” 陈季云听话连忙回道:“岳父,这都是娘子的功劳。” “哈哈,好,说得好啊。”柳老爷十分赞赏:“好男儿理当如此,理当如此啊。” “爹,人都说岳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怎么到了您着,岳父倒夸个不停了,再说,她也没有您说的那般好。”柳言兮抱着女儿笑着给自家爹爹倒酒。 柳母本与陈母说话,一听自家女儿这般说回头笑道:“你还不知足啊,想当初啊,上门求亲的人络绎不绝,为何你选来选去会阴差阳错的嫁给贤婿?上天照应你给你福享,你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娘!”柳言兮撒娇般嗔了一声。 “你娘说的对。”柳老爷说着站了起来道:“以往不晓得贤婿为人,你待字闺中之时回府说的贤婿几句闲话无伤大雅,可从今后,你给为父在婆家相夫教子,谨守礼仪,出嫁从夫不容有差。” 陈季云一听连忙看向自家娘子,一双小眼眯成一条缝,自家娘子以前竟然回府说自己坏话,简直,气煞她也。 “爹,女儿在婆家也没有做出什么不守妇道的事情啊。”柳言兮微微低头不敢看自家相公那质疑的目光。 “是啊,亲家,兮儿她知书达理谨守家规,嫁进门来,孝顺公婆,从未犯过七出之条。”陈母连忙替自家儿媳说话。 柳老爷一听笑眯眯的坐下,听陈母夸自家女儿他心中高兴万分,完全不觉得自己方才的话有什么问题。 “孔夫子曾留下七出铭文,不生儿男者出。”陈季云眯着眼瞧着自家娘子,心中万分在意自家娘子在还未嫁人之前就诽谤她,见众人惊讶之际又笑眯眯道:“当然,我与娘子情深似海,自然不会将这些看重。” “诶,还是要看重的,毕竟现在陈家就剩你这点血脉了,兮儿为陈家延续血脉是她职责所在。”柳老爷说着场面话。 陈季云本想驳一句,女儿也可延续血脉,可又不想让长辈多想便道:“岳父,我与娘子成亲不到三载,不急,不急,时机到了,上天自然会赐下麟儿。” “对,对,对,你们小夫妻莫要着急,先生千金后生儿男也是常有的事情。”柳母连忙顺着陈季云的台阶下,其实她老人家也不是很担心,毕竟女儿还年轻,小夫妻不愁膝下无子。 柳言兮听着这话心中万分恼怒,说的她好像是陈家传宗接代的工具一样,这可恶的陈季云,是不是离开自己的日子久了皮痒痒了? 陈季云则笑眯眯的给岳父倒酒道:“岳父,喝酒。” 待到柳老爷饮下三杯,陈季云笑眯眯的套话道:“岳父,小婿少年时流连于花街柳巷之中,整日无所事事,实在是配不上娘子。” “话不能这么说,现在就挺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嘛。” “是啊,也是我前辈子积德,今生才阴差阳错的讨了娘子这般贤惠的妻子,如若不然,待字闺中的她铁定是不会嫁给我的。”陈季云说着继续给自家岳父倒酒。 “谁说不是啊,兮儿没有出阁前可是厌恶极了你,嗝。”柳老爷喝的满脸通红,显然有些醉意了。 柳母一听连忙踩了柳老爷一脚。 “哎呦,夫人你踩我做什么,我跟贤婿聊会天。”柳老爷说着拉着陈季云的手道:“我说到哪儿了?哦,对了,兮儿每次出去与学友论诗,哎呀,夫人,你别拉我,兮儿都.......” “爹!别说了,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柳言兮见陈季云的脸色渐渐变了,连忙抱起孩子制止自家爹爹。 “恩?”柳老爷迷茫的看着女儿。 “娘子,岳父想说就说呗,老人家总是念旧愿意想往事。”陈季云说着便问道:“岳父,娘子去会完诗友后回府都怎样啊?” 柳老爷嗝了一声道:“都赞那陈季龙文采非凡,说哥哥好比天上的云,弟弟好似那井底之蛙,还说,你除了斗鸡一无是处。哦,对了,临嫁前还说,一想到要做你嫂嫂,就觉得无比恐慌。不过,这都是以前了,现在好了,好了。” “老爷!”柳母见柳老爷越说越不像话,连忙站了起来,“老爷,你喝多了,回厢房去睡会吧。”说罢搀着醉话连篇的柳老爷走出了前厅。 此刻陈季云的脸色完完全全黑了下去,尽管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可一想到自家娘子那么看自己,还把自己跟那陈季龙相提并论,她就浑身不舒服,竟然说她是井底之蛙,她跟陈季龙有那么大的差距吗?她以前又没有和她柳言兮说过话,她柳言兮凭什么背后这般羞辱她,还有,什么叫做她嫂嫂无比恐慌,她陈季云以前招她了还是惹她了,是杀人了还是越货了?做她娘子尚且每日耀武扬威,做她嫂嫂恐慌个屁啊! “季云!”陈母见女儿难受不已便轻轻拉了拉女儿衣袖道:“你们小夫妻快回房休息去。” 柳言兮应声抱着女儿起了身,小心翼翼瞧着陈季云,她也不晓得以前是怎么了,她本不是长舌之人,背后也不论人长短,可见到陈季云就浑身不对劲,见到她斗鸡恨不得上前去训斥一顿,可她当时是个未出阁的少女,礼教约束着她,她憋着一肚子气只能回家向家人吐吐火气。 “快回去,你岳父岳母还在。”陈母怕女儿这般被亲家看到,徒惹尴尬。 柳言兮见陈季云不情不愿的起了身,心中也委屈,虽然自己当时的话难听了点,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柳言兮思忖片刻将女儿递给婆婆,自己提着长裙跟着陈季云后面,今晚若不把陈季云那团怨气给消了,她们之间怕是要生隔阂了。 “说吧,你怎么了?”柳言兮关上门便开门见山。 陈季云也觉得自己没事找事,也晓得那个时候娘子不知者不怪,可听在耳里好难受呀! “没怎么。”陈季云瘪了瘪嘴道。 “没怎么?没怎么你给我摆什么脸色?”柳言兮觉得自己委屈一大堆,她陈季云成亲那么久没给她摆过脸色,倒为了以前的事要找不痛快。 陈季云闻言慢悠悠道:“我不是给你摆脸色,我是心里难受,笑不出来,若是我在我爹娘面前羞辱你,你还能饶了我吗?” “我以前说的那些话真的达到羞辱的程度了吗?”柳言兮盯着陈季云看,“你说话。” “好了,也不太算,毕竟有些是事实,可你看嘛把我跟陈季龙相提并论啊,再说,我以前也没有得罪你,干嘛连做我嫂嫂都不愿意?” 柳言兮闻言愣在那里,这要她怎么说啊,那就是她当时的感受,她也不晓得为何会那样啊? “相公,我们别这样好吗?以前是我不够了解你,你难道就没有容人之量吗?再说,陈季龙现在也做了古,你还计较这些做什么!”柳言兮拉着相公的手软语道。 陈季云也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微微一叹道:“我也没有计较,就是觉得难受,道理我都明白,可有时候不是明白了就不难受的。你从那个时候便看不起我,现在还是看不起我,连我要给女儿画像你都看不上。”以往积压在一起的怨念被她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被看不起的次数多了心中也会难受的,积累到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没有看不起你啊,只是觉得你样样尚可,可又样样不精,我只是想找人把女儿画的逼真一点,你若真想画我自然不拦你。” 陈季云闻言也不晓得怎么了,总觉得自己幸福了,可又觉得少点什么。自从和柳言兮交心后她便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但貌似她以前喜欢做的事情离她越来越远了。 陈季云想着想着便将柳言兮抱进怀里,刚触到腰肢便觉得不对劲。 柳言兮显然知晓陈季云疑惑什么,连忙站起身往屏风后走去,微微解开衣衫,想将缠在腰上的纱布取下来。 “相,相公!”柳言兮解着纱布的动作瞬间僵硬了,她想不到自己最尴尬最难为情的事情会暴漏在自家相公眼皮下。 陈季云吃惊的看着自家娘子,久久不得回神,原来自家娘子的细腰是这般细下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甜甜问大家,有肉捏? ------------ 第八十一章 却说陈季云见到娘子这样的一面,着实受了惊,愣在那里久久回不了神。 柳言兮低着头微微敛了衣衫,最后实在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轻咬下唇扑倒自家相公怀里,攥紧粉拳拼命的击打陈季云的胸膛。 “嗷!”陈季云惨叫一声连忙抓住自家娘子的拳头,疼死她了,尽管她那一丁点也是有感觉的好不,“娘子,痛,痛!别打了,你这叫恼羞成怒你知道吗?” “你还说!”柳言兮的脸颊越发的红润,粉拳挥动的更加频繁,“羞死人了。” 陈季云难受的连忙将自家娘子禁锢在怀里,不准她动弹道:“不说了,我不说了,你别羞了,你再羞下去,我就要被你打死了。”这哪里是羞人啊,这分明是要谋害亲夫! 柳言兮闻言老老实实靠着自家相公的肩膀,真是太丢人了,她长这么大就没有这般丢人过,越想越不好意思,转头将那红扑扑的脸埋进自家相公怀里。 “嗷!”陈季云面带痛苦的摸了摸自己的嫩腰道:“娘子,你干嘛掐我啊?” 柳言兮心中越想越不平衡,她陈季云身材还不变,这样出去还不晓得怎么招蜂引蝶呢! “谁叫你欺负我!”柳言兮说着便紧紧回抱陈季云。 陈季云一听便知晓这是怀孕后遗症,抱着娘子道:“娘子,我不欺负你了,我把你放到手心疼。”陈季云觉得在自家娘子怀孕傻三年期间,绝对不能招惹自家娘子。 “娘子!”陈季云抱着娘子心中痒痒,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对了,絮儿还在娘那里,我去抱过来。”柳言兮说完猛的推开陈季云就要往门外走。 陈季云一见这哪行,她还想着小别胜新婚呢! “诶,娘子,絮儿在娘那里不是挺好的吗!”陈季云嗖的一下蹿到门前挡住去路道。 “不好,我现在想絮儿了。”柳言兮说着便想拉开陈季云,哪知晓力气没有陈季云大,反被自家相公搂紧怀里。 “你想絮儿,我想你!”陈季云急了,“你都冷落我多久了,你忍心吗?” 柳言兮闻言犹豫起来,想想也是,自己好像一年多没让陈季云碰了,可是她...... “你再忍忍,今夜实在不行,再说女儿也不能离开娘亲啊。 ” 陈季云一听心里那个气啊,女儿离不开娘,相公就能离开娘子了? “不准去!”陈季云高喊一声,“我做主,絮儿今晚跟我娘睡!” “陈季云,你成心闹事是吧?”柳言兮震惊的看着陈季云,是不是去外面太久了不服管教了,竟然敢高声跟她说话。 陈季云一听,心里那个急,若是争论下去铁定今晚是不用睡了,连忙道:“娘子,我没有,你想啊,你怀胎十月,加上坐月子,我又离家赴秋闱这么多日子,你还想让我忍到何时啊?” 柳言兮闻言蹙起眉头,想了又想道:“再过些日子吧!” “再过些日子?那是多久,一年?还是两年?”陈季云极其不乐意的放开柳言兮,自己负气走到窗边,一个人生闷气。 柳言兮此刻也冷了脸,她觉得陈季云越来越不在乎她,可以随时给她摆脸色了,一生气推开门便走了出去。 陈季云望着那摇晃的门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她万万没有想到柳言兮真能毫无牵挂的走出这个房间,这让陈季云倍受打击。 少时,柳言兮抱着女儿进了房,小心翼翼的替女儿解了衣衫放到床里面,给女儿盖上小被子后起身拉开床帏,自己宽衣上了床,一眼不曾看过窗边的陈季云。 陈季云看在眼里冷在心里,朝床走了几步又停住了,回转身坐在窗前的凳子上,她想就算柳言兮不让她碰,待会也总会喊她上床睡觉的,可是左等右等等不来一句话。陈季云越坐越难受,起身来到梳妆台前翻出钥匙走出房门,拿钥匙打开柴房门从里面抱出一小壶酒来,她惹不起她柳言兮,去书房喝点闷酒总可以了吧! 陈季云前脚刚出去,柳言兮便拉开床帏下了床,空荡荡的房间让柳言兮无比难受,陈季云赶考的时候,她盼着相公回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盼郎归,盼郎归,可真的盼回来了又怎样,房间依旧空空的。越想越委屈,柳言兮披上衣服气势汹汹的出了房。 书房微弱的灯光下,陈季云一杯一杯借酒消愁。 “碰!”书房的门被柳言兮猛的推开,本就心情不顺的她一见陈季云背着她喝酒,更加火冒三丈,盛怒之下走过去拿起酒壶就朝地上扔下。 “啪!”酒落在地上溅了一地,陈季云的酒也醒了大半,见自家娘子两眼似乎冒着火光,吓的连忙站了起来。 “你回来就是存心让我难受的是吧?”柳言兮气的微微握拳,实在怕将爹娘惊吓,柳言兮压低声音,“不就是今夜没有给你吗?你陈季云一年都忍过来了,忍不一夜吗?” 陈季云被训的脸颊刷的红了起来,这番话还真是一点面子也没有给她留。 “回房睡觉。”柳言兮也不愿多谈,从书案上夺了钥匙丢下一句话转身出了书房。 陈季云看着地上的酒壶,浑身无力的跌坐在凳子上,还真是不一样,别人家小别胜新婚,她们倒好,闹成这般地步。陈季云苦笑一声站了起来,吹灯回了房。 屋内漆黑一片,柳言兮当真没有给她留灯,摸着黑进了房,小心翼翼上了床,只是,二人头一回离的那么远,中间足可再躺下一个人来。 夫妻之间发生点小摩擦是常有之事,可二人上来脾气都那么犟,眼下已经不仅仅是房事问题了,柳言兮委屈,陈季云不似以往那样对她百依百顺,陈季云难受,柳言兮根本不考虑她的感受,两个人都委屈了,到底孰对孰错? 靠着女儿睡的柳言兮一直等着陈季云开口道歉,可等到她困的不行睡着了也没有等到。 “哇!”清晨,婴儿嘹亮的嗓音响了起来,惊醒了闹不和的父母亲。 “你还躺在床上做什么?下床拿尿布啊!”柳言兮一大早便对还处在朦胧状态的陈季云大吼。 “哇!”小絮儿被惊到,哭声更胜了。 陈季云瞥了柳言兮一眼,掀开被子下了床,有没有搞错,一大早便这样,这日子简直没有法子过了,倾刻间一对原本恩爱的夫妻成了冤家。 “小姐,鸡汤炖好了。”门外翠云端着鸡汤扬声道,柳言兮奶水不足,每日要靠鸡汤补。 “开门去啊!”柳言兮见陈季云就那么站在床边看自己给女儿换尿布,越发的火大。 “小声点,一大早的,你爹你娘还在厢房呢!”陈季云说罢便走去开门,从翠云手中接过鸡汤便往回走。 柳言兮因着这话收敛不少,毕竟她这般让自己那爹瞧见,肯定会训她不尊丈夫。 陈季云舀了点鸡汤在碗里,坐在床前一匙一匙喂着柳言兮,看似恩爱的场面却有些诡异,两人纷纷冷着脸不说话,大有一拼到底的架势。 翠云觉得不对劲,抱起小小姐去老夫人那里。 “怎么不喝了?”陈季云见柳言兮拨开汤匙便脱口问道。 “翠云出去了,你不必做戏了。”柳言兮冷声道。 “我哪里做戏了?”陈季云不可思议的看着柳言兮,她何曾注意过翠云的去留了。 “以前你喂我鸡汤,不是乐呵呵的就是说些好笑的来逗我开心,现在呢,板着一张脸,我柳言兮哪里对不住你了?”柳言兮气道。 陈季云一听转了身,是谁一大早就朝她发脾气,难道当她是木头人吗?被训了也笑嘻嘻的当做没发生一样? “你没有对不住我,是我陈季云不识抬举了。”陈季云轻声道。 “你!”柳言兮一听这话眼泪便无声的流了下来,抬手指着门外,“出去。” 陈季云见到娘子流泪,不自觉的又想服软,可她自觉得没有做什么过分之举,跟自己的妻子求欢三四次,不被允许她不该难受吗?一大早被吼被训她就应该笑嘻嘻的? “娘子,你这是为何啊?”陈季云见自家娘子越哭越厉害只得低声认错道:“是我不好,我不闹脾气了,不板着脸了,你快别哭了。” “为什么?你回来这般对我,是不是看我生完孩子身材走样了,没以前美了你就嫌弃了,还是你赶考途中看上别人了,若真是如此,我柳言兮给她让道,我跟我爹娘回扬河去。”柳言兮边哭边控诉自己的不满。 陈季云一听急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竒 書 蛧 W W ω . q í s ú W à N G . c c “我哪有,我若觉得你不美了,怎么会三番四次求你同房,看上别人更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柳言兮听着陈季云急切的辩解,心中微微舒服多了,不是她愿意胡思乱想,实在是她比陈季云大三岁,又生完孩子,容貌身材都不比从前了,可陈季云经过读书作画整个人显得越发风度翩翩了,到时再中了举人外面的女人哪还有不芳心暗动的。柳言兮想着心中便一惊,昨夜和今早她犯了大忌,可能因着陈季云是女的,她便把以前学到的为妻之道给忘干净了,眼下她这是生生的在把陈季云往外推啊,这根本不应该是原来的柳言兮该犯的错误,女人也是人,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家里呆的不称心,可不是要出去的嘛!就算她陈季云有良心不做负心之人,那她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也如履薄冰了。 “相公!”柳言兮低头轻声唤道。 陈季云一听心中大石放下一半,眼下她就怕柳言兮连名带姓的叫她。 “昨夜不是我不肯,实在是有些话儿我不好意思同你说,前天我来了,来了葵水。”柳言兮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把羞人的事情告知自家相公。 作者有话要说:不多说,抢网,快断网了。。。。 ------------ 第八十二章 佳人含羞款款语,怎不惹的陈季云心猿意马啊! 此刻心中的芥蒂去了大半,陈季云的嘴角微微勾起,她本以为柳言兮不想让她碰,现在,听见真情话儿,好似雨后初晴,烟消云散了。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娘子,你当早与我说,我也不用伤心一晚上。” 陈季云说着腆着脸去抱柳言兮,“娘子,你可不能有了女儿忘了夫郎啊,不然......” 柳言兮闻言侧头靠在自家相公微微眯起了眼,眼下这人是在威胁她吗? “不然怎么样啊?”柳言兮随意的理着陈季云的发丝,小声问道:“相公,你说呀!” “不然,我出家当和尚去!”陈季云仰着头说的非常理直气壮,大有一去不复返的架势。 柳言兮一听挑了挑眉推开自家相公道:“你舍得吗?你当真能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了?再说,你也做不了和尚啊。” “我怎地做不了?扬河古华寺淮影和尚是我知己好友,我去出家他还能推脱不成?”陈季云皱着眉看向自己的娘子。 柳言兮穿好衣衫下了床,一听这话笑道:“你就算剃了发那也不是和尚!” “那是什么?”陈季云疑惑了,剃了发不是和尚还能是什么? 柳言兮推开门,迈了出去转头朝自家相公笑道:“自然是......尼姑啊!哈哈!”说罢转身便往自家婆婆屋里跑,她不信婆婆面前她陈季云敢欺负她! “你!”陈季云闻言那个气不顺啊,抬脚追了上去:“可恶,你站住!你别让我抓到你!” 柳言兮闻言憋着笑加快了速度,见自家相公快追上来了,气喘吁吁急忙推开婆婆的门,满脸的笑意:“娘!” “恩!快去吃饭吧,少时絮儿醒儿该饿了。”陈母抱着孙女笑眯眯的。 柳言兮闻言朝窗外瞥了一眼,见陈季云正蹲在门不远处,便笑道:“娘,我不出去了,让翠云端进了吧,我在娘这吃。” “恩?也行啊!”陈母也稍稍疑惑,自家儿媳可从来不在她这吃早饭,一想到昨晚亲家柳老爷的话,便担心的问道:“昨晚,你们小夫妻闹矛盾了?” “娘,我跟相公没有闹矛盾。”柳言兮坐在陈母身边亲了亲女儿小脸道。 陈母一听稍稍安心道:“对了,兮儿,你去把你季云叫过来,我有话对她说。” 柳言兮一听这话,心中那个急啊,这个时候让她去找陈季云不是自投罗网找死吗? “娘,我可不去叫她,今早,相公她.......” “她怎么了?”陈母看着儿媳有些委屈的表情连忙问道,该不是自家女儿犯糊涂,因着以前的事给柳言兮气受了吧?这样一想,急的陈母额头冒汗。 “相公她,她想打我!”柳言兮低着头憋着笑道。 “什么,她敢!” 陈母气的抱着孙女站了起来,“她人呢?” “屋外蹲着呢,娘,儿媳要出去定会被她拦住。”柳言兮说着手指窗外给自家婆婆瞧。 陈母往窗前一瞧,好啊,自家女儿还真的蹲着她屋外等着呢!一气之下将孙女递给柳言兮,陈母气势汹汹的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娘,安!”陈季云连忙站起来,笑嘻嘻的看着自家娘亲。 “你这样不好好过日子,你娘我怎么安?”陈母气的瞪着陈季云。 陈季云一听,这哪儿跟哪儿啊,她怎么不好好过日子了? “我问你,你蹲着我屋外做什么?” 陈季云一听很迷茫,但还是回禀母亲道:“我等娘子她出来啊!” 陈母一听气的不行,左右转了一圈,拾起旁边的扫帚指着自家女儿道:“娘问你,你等她做什么?” 陈季云心中那个害怕啊,她娘多少年没有打过她了,她都这么大了还被娘打,这得多丢人啊。 “娘,你把扫帚放下,娘子她今早,她惹了我,我......” “你出息了啊。”陈母不等女儿说完,手中的扫帚便揍向女儿的屁股:“你今天敢动兮儿一下你试试看,这么好的娘子,你还想打她,你反了天了啊!” “哎呦!”陈季云狼狈的躲着陈母的攻击,一脸的无奈,她什么时候说她要打柳言兮了,成亲这么久了她何时动过柳言兮一根毫毛了? “娘,娘,我没有要打她,我,我哪儿敢啊!娘,你停下。”陈季云跳上跳下,捂着屁股道。 柳言兮在房中抱着女儿瞧着眼前的这一幕,有起先的惊讶,到现在悠哉的看着自家相公精彩的表情,心情万分愉快。 “絮儿,你看,你爹爹和奶奶在做什么?”柳言兮疼爱的亲了亲女儿的小脸。 陈母打累了喘着气看着自家女儿:“你还不知错,你没有要打兮儿,你蹲着我房前守株待兔做什么?” 屋内的柳言兮闻言笑容镶在脸上,自家婆婆这是在她说是小白兔吗 “哎呀,娘,你不懂!”陈季云盯着陈母手中的扫帚解释着。 “我不懂?你娘我什么都懂,你不认错是吧!好!”陈母说罢又扬起了扫帚。 陈季云一见连忙道:“我错了,娘,我错了,你别打了,我再也不打娘子了。” “这还差不多,还不去吃饭,等你岳父岳母吃完了你带他们二老去逛逛。”陈母说罢收起了扫帚。 “知道了,娘!”陈季云无力道,微微抬头,太阳依旧,今日她才晓得什么是屈打成招,歪曲事实,“天,我冤枉啊!” 陈母刚进屋闻言又匆匆出来瞪着女儿问道:“你刚说什么?” “没,今天天气很好,很适合出去游玩。”陈季云本来一脸哭相,一见自家娘又出来,便一本正经道。 陈母上下打量自家女儿,看了半晌才进屋。 “兮儿,去吃饭,季云她现在不敢动你。”陈母抱过小孙女,“她若敢欺负你,你来找娘,凡事娘替你做主。” “兮儿多谢娘!”柳言兮微微施礼后出了房门,憋着笑想越过自家相公去吃饭。 陈季云见状快疯了,自家娘发抽一定是这柳言兮搞得鬼,害她都当爹的人了还被娘揍,简直可恶,啊!恨不得把这女人按在床上好好整治一下,气煞人也! “柳言兮!”陈季云咬牙切齿的拉住自家娘子的手。 “你做什么?”陈母闻言抱着孙女风风火火的走了出去,小絮儿在奶奶怀里挥了挥小胳膊嘴里重复着:“啊咦,啊,啊,啊咦,啊。” 陈季云一见连忙放开手,笑呵呵道:“娘,没什么,我就是想牵着娘子的手去吃饭。” “你女儿在这呢,你若敢欺负她娘,你当心絮儿长大了替她娘报仇。”陈母说罢转身进屋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陈季云拼命暗示自己淡定,扬起灿烂的笑看着柳言兮道:“娘子,我们可以去吃饭了吗?” “当然!”柳言兮笑眯眯的转了身,有个好婆婆果然会立于不败之地。 陈季云跟在柳言兮身后,恨不得将自家娘子拖回房修理一顿,这柳言兮未嫁人之前便羞辱她,嫁给她后更加猖狂,撺掇她娘来整她,简直已经不晓得天多高地多厚了。陈季云想着想着便静下心来,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往后她不信柳言兮一次都不让她碰,只要让她寻了机会,一定要让柳言兮三天下不来床! “爹,娘!”柳言兮进了前厅,见了自家爹娘便开心的走上前去。 “岳父,岳母,安。”陈季云随后也跟着施礼。 “哎,哎,贤婿快起。”柳老爷许是想起昨日说了不该说的,看向陈季云有些尴尬。 柳母此刻也看着女婿的脸说道:“季云,饿了吧,今日的包子好吃,快坐下来吃。” “诶!”陈季云应了靠着柳言兮坐下。 “兮儿,你也快吃,你婆婆对你多好,这三样糕点甚是好吃。”柳母将糕点端到女儿面前道。 “是啊,娘,婆婆对我很好,待我亲生的一样。”柳言兮笑着看着自家相公,许是想起刚才的一幕,笑的更加灿烂。 陈季云感觉到自家娘子揶揄的目光,超级淡定的吃着手里的包子,你嘚瑟吧,尽情的嘚瑟,先笑后哭,有你求饶的时候,你这可恶的女人。 “岳父,岳母,吃完饭,小婿带你们去逛逛,这渭平的岳河山很有名,山上的寺庙香火也旺。”陈季云见自家岳父母看向自己小心翼翼的,这多不好,让长辈看小辈脸色说话,连忙主动活跃气氛。 “诶,好,都听女婿的。”柳老爷豪爽一笑道。 “陈安!”陈季云见二老眼光一亮,便晓得他们想去,便将陈安喊来。 “请亲家老爷夫人安,请少爷少奶奶安!”陈安小跑进来便施礼,因着柳老爷夫妇在礼数做的特别像样。 “恩,少时我与岳父母同去岳河山,你去准备马车。”陈季云故意不说柳言兮,一个人大口大口的吃着包子。 柳言兮瞥了陈季云一眼,想落下她没门,随即笑道:“相公,不如,你与我爹同骑马,我与我娘坐马车如何?” 陈季云闻言差点被包子馅噎住,这可恶的女人,明知道她不会骑马啊! “咳咳,娘子,你要去啊?”陈季云笑眯眯问道。 “怎么?”柳言兮挑起了眉,刚当着她爹娘的面这样问她,“相公不想让为妻去啊?” “不是,你做完月子没有多久,我担心娘子你的身体。”陈季云歪着头笑嘻嘻的道。 柳言兮闻言放下糕点道:“相公,过虑了,为妻没事,相公你吃完了吗,吃完了可以启程了。” “那娘子请!”陈季云扬了扬眉道。 “相公请!”柳言兮却云淡风轻笑的很自然。 陈季云闻言简直快发疯了,无可奈何的站了起来看向岳父道:“岳父,岳母请!” “好,好。”二老互相看了眼站了起来,这小夫妻之间怎么怪怪的!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更文,今晚还要哦!这章补昨晚滴! 瞧瞧的问,腰扭了怎么破? ------------ 第八十三 岳河山顾名思义,巍峨高耸的奇山临水而立,站在岳河山上往下瞧,视野开阔,令人心旷神怡。山的顶端有一座寺庙,供奉的是一位仙姑,因而又唤作仙姑顶,许多信男信女前来求姻缘求子嗣,香火十分旺盛。 柳老爷满面春风的向远处望去,一望无际的江河令他陡然精神起来。 “夫人,真该叫上儿子儿媳一起来啊!” 柳母正在给吃冰糖葫芦的芸儿擦嘴一听这话笑道:“你见到他便训斥,他可不敢跟你出来。” “奶奶,姑姑和姑爹爹好像不对劲!”小芸儿趴在柳母耳边小声道。 柳母闻言向二人望去,只见两人在庙屋前你瞪我我瞪你,也不晓得在做什么? “我要买那个翡翠玉镯你干嘛拦着,你是不是以为我爹娘在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柳言兮火大了,刚才的玉镯那样精致,竟然就这样白白错过去了。 陈季云也火大了,压低声音道:“我刚刚跟你要十两银子买个扇坠你都不给,你那翡翠玉镯要一百两呢!我都可以买十个扇坠了。” “眼前就要九月份了你买扇坠做什么?再说这些天你也没拿扇子啊,你买扇坠就是浪费!”柳言兮气的胸脯一上一下的,气死她了,要不是她爹娘在,她才不会这般委屈求全呢! 陈季云一听这话,扬起头理直气壮道:“你那梳妆台上多的是玉钗玉镯,再买更是浪费,我一个扇坠都没有,怎么就不能买了?” “你!”柳言兮气的转身背对陈季云,静下心一寻思,也是,陈季云从来没主动要买过什么,今夜难得想要个扇坠。思忖片刻的柳言子转了身道:“那这样,我们跟爹娘说一声,回去买玉镯和扇坠。” “我不要扇坠了。”经过今日这件事,陈季云认准一个道理,银子揣进自己怀里才是正经出路,“我要银子。” 柳言兮本已经退了一步,自以为陈季云会欢天喜地的答应自己,可怎么也没有想到等来这么一句话,忙问道:“你要银子做什么?” “我有了银子,想买什么也用不着低声下气三番四次去求你。”陈季云说罢将手背起来转身道。 柳言兮闻言心中万分不痛快,自从陈季云大手大脚用了五千多两银子替彩衣赎身后她就再也不敢让陈季云手中存有银子了,这次她也不会妥协。 “办不到,谁晓得你要银子是为了买东西还是替哪位花魁赎身!”柳言兮也不甘示弱的转身,一时间小夫妻背对背生着气。 陈季云一听羞的红了脸,微微转身小声道:“多久的事了,你怎么还提啊!” 柳言兮也晓得夫妻间老提旧事不好,微微一叹转身看着自家相公道:“好了,不提了,我们去买玉坠,我再与你一百文,可好?” “不好。”陈季云说着两只手搅在一起,“一百文太少了。” “两百文!不能再多了。”柳言兮说着给自家相公理了理发带,整了整衣襟。 远处的柳母见状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小夫妻瞒恩爱的嘛,想罢转身陪着自家老爷欣赏异地风光。 “一两银子!”陈季云伸出手指头道。 柳言兮微微咬唇盯着陈季云道:“相公~你这般得寸进尺很不好!” “娘子,你这般虐待夫君也很不好!”陈季云鼓起嘴瞥了一眼柳言兮,想以前她也是意气风发的美少年啊,每日怀里怎么也揣个百八十两的,去鸳鸯阁寻彩衣唱个戏喝点酒,与好友一起游五湖登名山吟诗作对,她以前过的那才是神仙般的日子,再看现在,娶了她柳言兮,大门不怎么迈,二门也不怎么出,一整天几乎都呆在书房里,酒不饮画不作戏不唱连鸡也不准斗斗,最可恶的是,她现在穷的身上一文钱都没有。 那一旁,柳老爷笑呵呵的转身,便见不远处小夫妻好像双双眉头紧皱,喊了柳母道:“我说夫人啊,女儿女婿是不是吵架呢!” “哪有,小夫妻说悄悄话呢!”柳母笑道,“你看够了吗?看够了咱也过去。” “走吧,走吧。”柳老爷越靠近越觉得不对,自家女儿和女婿好像真的在吵架。 “贤婿,女儿!”柳老爷喊了一声,慢慢走近笑道:“人都说这仙姑庙挺灵验的,你们也去求求,来年生个大胖小子。” “爹,我们有絮儿就足够了,不用求了。”柳言兮现在打算不再生了,就陈季云现在这副样子,她柳言兮才不愿意替她再生一胎呢!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孩子生出来又如何?她陈季云现在不似以往那般疼她了。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是,岳父,娘子怀孕着实是辛苦,我们不打算再要了。”陈季云笑呵呵道。 柳老爷一听眉头一扬道:“那可不行,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不能在你这断了你们陈家的香火。兮儿,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自古从来便是以夫为纲,你莫要不知分寸,不打算再生孩子你这陈家儿媳该说的话吗?” “爹!”柳言兮气的跺脚,一转身赌气进了庙里,陈季云随后跟了进去。 小夫妻双双对对跪在仙姑前。 “娘子,祝你下月身怀六甲!”陈季云很嘚瑟的看着身侧的娘子,她突然觉得有个好岳父真好,有岳父大人在不怕娘子翻脸训斥。 柳言兮气极反笑道:“那真要恭喜你又要当爹了,为妻晓得,相公你为了孩子是可以继续再忍一年的。” 陈季云闻言身子颤了颤,自己貌似嘚瑟过头了。 “嘿嘿,娘子,此话乃是玩笑,当不得真的,当不得真,少时,我们跟岳父母说声,咱去买玉镯子。”陈季云连忙拉了拉娘子的手。 柳言兮当着仙姑的面将手抽出来,淡淡的瞥了眼自家相公道:“晚了,跟我吵嘴吵的那么溜,怎么现在不吵了?” “不吵了,我给你赔不是。”陈季云挪着膝盖贴近自家娘子小声道:“银子我也不要了,娘子,你笑一笑,笑一笑嘛!” 柳言兮被陈季云缠的紧,缠着缠着心中的气便消了,微微抿起嘴道:“你跪直了,别挨我这般近,让人看见多不好。” 小夫妻正跪着你一句我一句说着,眼看情浓之时,被一句尖叫惊的双双回头。 “呀,你就是那个小书生的同伙!”徐家四小姐气的抬手指着陈季云道。 陈季云一见惊的下巴都快掉了,谁能告诉她徐家这三小姐和四小姐怎么会到渭平来的? “说,那会飞的小书生在哪里?”四小姐说着往前走了几步。 陈季云拉着自家娘子站起来,顾不得自家娘子疑惑的眼神道:“我,我其实不认识那个小书生。” “放屁,你叫那王八蛋书生师弟,怎么会不认识,她害的我大姐二姐哭哭啼啼的,我饶不了她。”三小姐说着拔出剑来,“我看你长的也不错,不如你给我二姐当夫婿好了。” 柳言兮闻言浑身散发着冷气,眼前这女子是谁啊,竟然当着她的面跟她抢相公。柳言兮冷着脸走到自家相公身前将陈季云挡住,看着面前两位女子道:“抱歉,她不能给你那什么二姐当夫婿。” “喂,你谁啊?”四小姐跟在自家三姐后面不服气的看着柳言兮。 陈季云闻言咧开嘴探出头,下巴搁在自家娘子肩上道:“她叫做我娘子,我明媒正娶的娘子。” 柳言兮听见此话,更加理直气壮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竟然成亲了。”四小姐很低落,自家二姐姐怎么办? 三小姐闻言收了剑道:“打扰了,四妹,走,这人在渭平,那王八蛋臭书生肯定也在,今日我们不走了,在舅舅家多住些日子,我们慢慢找。”说罢瞪了眼陈季云转身而去。 “说吧,怎么回事啊?”柳言兮待人走后转身看着陈季云。 “这是寄文惹下的风流债,没有想到她们会到渭平来。”陈季云抚了抚额头,寄文怎么那么悲催。 “你在外面就没有惹下什么风流债?”柳言兮眯着眼看着自家相公。 陈季云一听忙道:“娘子,你要相信我,我都是有家室的人,怎么可能在外不知分寸。” 柳言兮闻言点了点道:“也是,走,出去找爹娘去!” 小夫妻陪着二老四处逛了逛便下了山,在一处茶馆里品茶吃点心。 “爹,娘,你们在这吃着,我与相公出去一下。”柳言兮说着在桌子里下拉了拉相公的手。 “岳父,我看中一个扇坠,娘子非要与我买。”陈季云很识时务道。 柳母一听很是纳闷,总觉得小夫妻有矛盾,可转眼又不像,说不像吧有时候倒有几分像,真是看不懂啊 “去吧,去吧,你们小夫妻一同去吧!”柳老爷喝着茶笑眯眯的。 小夫妻出了茶馆直奔街上的小摊子,那大娘依旧在那招揽客人。 “公子,给夫人买支钗吧!”大娘见陈季云二人来到摊前连忙道。 陈季云闻言朝着大娘笑了笑,见自家娘子拿起那心仪的玉镯子便问道:“大娘,你这只玉镯要多少银子啊?” “夫人真是好眼力,这是我这里最好最值钱的,夫人若要就一百五十两吧” “一百两我带走,多一两我便不要了。”柳言兮对玉镯甚有研究,自然知晓一百两这大娘也是赚了不少。 大娘闻言仔细瞧了瞧柳言兮,发现眼前这位夫人穿的戴的甚有讲究,知晓自己碰上行家了,便爽快的应了。 “夫人,这镯子戴在你手腕上真好看!”大娘奉承道。 陈季云握着自家娘子的手,左看右看道:“是我娘子手好看,换了别人戴就不一定好看了。” “是是是,公子真有福气,娶了位好夫人。” 陈季云闻言更加得意,笑的合不拢嘴,“嘿嘿,那是,那是。” “傻样!”柳言兮闻言抿着嘴拉着自家相公离开,好丢人啊,哪有人当着陌生人这般样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jc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9-05 13:23:42 下半身的风度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9-04 12:39:37 520宝妮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04 00:26:47 jc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9-03 23:09:13 茫茫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03 19:16:26 夕颜落寞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03 08:19:48 jc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02 22:58:06 熙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01 22:19:31 夕颜落寞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01 20:56:13 jc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9-01 20:33:29 感谢各位地主捧场!里面有,黯然销魂哇塞手榴弹,也有勾运摄魄哎呦大地雷,好富有有木有呀!\(^o^)/~ ------------ 第八十四章 时至晌午,岳河山仙姑庙的人越来越少,山下街道上的人反而越来越多。(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此刻,何寄文扶着母亲何梁氏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下走。 “寄文啊,母亲不想让你去赴春闱都是为你好,那些什么进士状元啊不是你女儿家该去争得,女儿家应该本本份份的过一生,那朝堂岂是女儿家该去的地方。”何梁氏满脸愁容道。 何寄文闻言扶着母亲走到下一个台阶停住道:“孩儿知道母亲的苦心,可父亲总不会答应的,何家世代官宦孩儿身为嫡子怎么能不承担起家族重担?母亲既然把孩儿扮作男儿,就该想的到总有一天父亲会把孩儿推上仕途的,若是母亲能违抗父亲,孩儿倒是可以呆在母亲身边以尽孝子之责。” 何梁氏一听眉头更甚,她哪里能违抗的了自家老爷?慢说是女儿前程她左右不了,就说女儿的婚事她也是空焦急毫无办法,何梁氏转头看了眼身边的女儿,更是心焦,知儿莫若母,她怎么不晓得自家女儿的志向! “你啊,母亲与你说这事你便把你父亲抬出来,成心让母亲愧疚是吗?”何梁氏看着女儿心疼的紧,看着别人家的女儿整日开开心的,她心中又怎能不对女儿存有愧疚之心? “母亲息怒,孩儿不敢。”何寄文微微欠了身。 “罢了罢了,又是这句话!”何梁氏无可奈可的叹了口气道:“你想赴春闱你便去,为娘的倒要瞧瞧你能胜过多少儿男!只是,去之前你要想仔细了,金榜题名后你父亲逼你娶妻怎么办?” 何寄文闻言没了声,因为她也不晓得怎么办? “三姐,你快看,是那个小书生。”徐家四小姐指着下面的何寄文道。 徐雪娇闻言朝着妹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那个王八蛋,立刻拔起剑来道:“混蛋书生,你站住。” 何寄文正想着时一听这话还以为庙里出了什么事,连忙回头看去,只见徐家三小姐提剑朝她飞速而来,眼前的一幕让何寄文惊呆了,回过神来看向自家母亲道:“母亲,孩儿还有事,就不陪你回府了。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说罢提着袍子急速下着台阶。 “看你往哪里逃?”三小姐说罢一翻身跃到何寄文身前不远处。 何寄文见状忙收了脚,刚想转身便见那四小姐也往下面来,何寄文四周瞄了一眼,纵身一跳跃上树杈。 “可恶!”徐三小姐见状提剑跟了上去,一个踩着树枝在前面跑,一个踩着树枝在后面追。 岳河山山上树林茂盛,可山下便是河,游人走下台阶要等着船夫前来方可离开越河山。何寄文站在树杈上往后瞧,那三小姐逼得甚紧,跳下树等船恐怕要被那三小姐追到,到时被山下的家丁丫鬟瞧见怕是回府要生事端的。何寄文思来想去,抽出竹箫纵身跳下,一个翻身将竹箫抛进河里,右脚踩着竹箫发力,临起身时左脚勾起竹箫朝空中抛去,何寄文空中翻腾时接过竹箫翻身上了岸。 何寄文气喘吁吁的回首看着还在山脚下的三小姐微微松了口气,她苦思冥想,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这徐三小姐为何苦苦跟她过不去啊!何寄文不知所措的苦笑一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刚转身便见那三小姐站在人家船篷上朝岸上而来,何寄文欲哭无泪转身便跑。 “哼,我看你还往哪里逃?”临靠岸徐三小姐翻身跃到要逃跑的何寄文身前。 “哎呀呀,三小姐,虽说是,客栈里小生对上对联未与你徐家成就婚姻,又何至于,劳烦你徐家千金万里追骂不肯饶恕啊,我与你往日无大仇近日也无大怨,小仇小怨当化解......” “呸,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们姐妹是到舅父家祝寿的,哪个是万里来寻你的。”徐三小姐白了何寄文一眼。 何寄文闻言略显尬尴随后忙作揖道:“是小生误会了,三小姐江海胸怀怎么会记恨小生。” “哼,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想找你晦气怎么样?”三小姐说着扬起了眉,提剑朝何寄文攻去。 何寄文一听,自然知晓再说无用,转身躲过剑锋拔腿便往人群跑去。 “还敢逃?”三小姐气极,提剑追了上去。 何梁氏好不容易带着丫鬟家丁上了岸,便见适才的女子蛮横无理的提剑向自家女儿攻去,刚要家丁前去制止,便见自家女儿跑进人群当中。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追上去保护公子,公子若有损伤你们那什么担待?”何梁氏厉声呵斥。 “是,夫人,小的们这就去。”四个家丁领命纷纷跑进人群。 此刻琉璃店里,陈季云正高兴的选着扇坠,拿起这个瞧瞧,再拿起那个瞧瞧。 “娘子,这个好看不?”陈季云拿起个玉葫芦的扇坠问道。 柳言兮淡淡瞥了眼芊芊玉指捏起旁边的一个玉蝴蝶道:“这个多好看,要这个吧,跟你那扇子也挺配的。” 陈季云瘪了瘪嘴,她不喜欢蝴蝶,攥紧手中的玉葫芦道:“我要这个玉葫芦。” 柳言兮闻言放下玉蝴蝶白了陈季云一眼,这人什么眼光,那玉葫芦哪里好看了,自己眼光不行人家给你挑了还不满意,转身道:“随你好了。” 陈季云歪着头瞧了眼柳言兮拉了拉娘子的袖子道:“那个红马我也喜欢,一同买了吧!” 柳言兮一听转身一瞧,天,她已经无法接受枕边人的眼光了,怎么什么不好看她喜欢什么,想来想去干脆应了她算了,反正是她自己挑的,便道:“恩,买回去可不能稀罕够了随手扔掉。” “恩,不扔!”陈季云说着将红马拿着手里,娘子送的当然不能扔了的,拿到喜欢之物的陈季云开心极了。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c 柳言兮闻言便去付了银子,她其实不大相信陈季云,就陈季云那随手扔扇子的习惯可不是轻易改的掉的,哪次出门回来那扇子不是随手丢的,若不是她像老嬷嬷一样跟着她屁股收拾,家里保准到处都是扇子。 陈季云将玉葫芦系在自己的衣带上,将红马藏到怀里笑嘻嘻的拉着娘子往外走。 “可恶,站住!”徐家三小姐加速追着前面的何寄文。 “哎呦!”刚走出琉璃店的陈季云便被徐三小姐撞倒在地。 “相公!”柳言兮吓个不轻,连忙将自家相公扶起,“相公,你活动一下,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陈季云疼的龇牙咧嘴勉强笑了笑道:“娘子,我没事。” 徐三小姐也疼的慢慢爬起来,瞪着陈季云,真是晦气,又碰见那王八蛋的同伙,见柳言兮也在场,徐三小姐一腔怒气忍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接着去追何寄文。 “哎呀,莫不是她在追寄文?”陈季云刚拉着娘子准备去找岳父岳母,走了几步忽然惊道,“娘子,你先去接岳父岳母,我去瞧瞧。”说罢不待柳言兮反应拔腿就跑。 “混蛋,就爱多管闲事。”柳言兮看着自家相公的背影很憋屈,她还没和自家相公呆够呢! 何寄文跑到路口回头一瞧,不见徐三小姐追来,微微松了口气,向前走了两步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轿子。 “三公子!”轿夫见到来人便将轿子放到地上。 一把扇子从轿内伸了出来,接着一头戴乌纱的官员走了出来。 “见过父亲。”何寄文低着头站在一侧。 何元政闻言点了点头,左右瞧了瞧问道:“不是陪你母亲去仙姑庙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 “母亲她......” “王八蛋,你看剑!”徐三小姐瞧见何寄文立刻拔出剑来。 何府的轿夫见状连忙上前挡住。 “谁家女子如此放肆?”何元政皱着眉头道。 徐三小姐一见眼前人是官,架子立刻摆了起来道:“我是京城徐家三小姐,当家皇上的生母乃是我的表姑母。” 何元政一听瞪向自己的儿子道:“何故得罪了人家?” “伯父!”陈季云跑进一瞧还真是,连忙上前道:“此事怪不得师弟。” “陈贤侄!你莫要为他袒护。”何元政随即瞪向何寄文:“还不与为父说实话。” “她对上了对联没有娶我徐家女儿,害得我们徐家丢尽颜面。”徐三小姐喊道。 何寄文回头瞧了眼徐三小姐,这女人真是会火上浇油,“他们家比文招亲,孩儿事先不晓得。” 此话一出,何元政心中已经了然了,看向徐三小姐道:“我儿不知轻重,得罪之处还望原谅,本官愿亲自上府提亲,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父亲。”何寄文皱起了眉头。 “闭嘴,能高攀徐府是你修来的福气!婚姻大事为父做主,你休得多言。”何元政厉声训斥。 陈季云一听忙道:“伯父,师父曾言,师弟弱冠之前不宜婚娶。” “这个......”何元政闻言沉吟起来。 “哼,想与我徐家结亲的人很多,你提亲我们还不愿意呢!”徐三小姐说罢便转身离去,其实她本就是为了出一口气,与何寄文一试高下,适才瞧见何寄文确实不愿,她自然也不想勉强,毕竟强扭的瓜不甜,最可恶半路杀出个老顽固,好没趣。 “马上去迎回你母亲,回府之后去祠堂跪两个时辰好好反省反省。”何元政怒道。 “是,父亲。”何寄文委屈的看了陈季云,便原路返回去寻母亲。 陈季云见状也替何寄文委屈的不行,家里两位哥哥虎视眈眈不说,父亲还这般严厉。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欢快的更文! 感谢地主们滴黯然销魂哇塞手榴弹和勾魂摄魄哎呦大地雷! 夕颜落寞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05 23:02:56 安茜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05 22:38:57 那一抹陽光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9-05 22:11:03 jc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9-05 21:23:39 jc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9-05 13:23:42 ------------ 第八十五章 却说陈季云望着何寄文的背影甚是难过,左右瞧了瞧,一个人无可奈何的回到客栈,打算接了岳父岳母打道回府。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陈季云一进客栈上房便见一陌生女子站在自家娘子身边。 “回来了,正等你呢,爹娘累了,想回去休息了。”柳言兮站起来接着道:“哦,对了,回来路上我见她卖身葬父甚是可怜,加上娘身边没个人照顾,便将她买下了。” “莲心,还不见过少爷。”柳言兮转头看着莲心,此女一直生活在乡下,不懂的还有很多。 “莲心见过少爷。”粗布衣衫的女子连忙鞠躬。 “恩。”陈季云淡淡的应着也没大往心里去,看向柳老爷柳母道:“岳父,岳母,马车已经在客栈外停着了,现在可以回家了。” 柳母一听抱着孙女站了起来笑道:“人老了,走几步便觉得累了。” “妇人就是妇人,走几步路就嫌累!下次你还是在家呆着吧。”柳老爷半开玩笑道,说着走出客栈。 “你个老东西。”柳母瞪了柳老爷一眼也跟了上去。 日落日山,红霞满天时一家人方才到家。 “亲家,真是辛苦你了,你看,这一桌子的菜,太劳累了。”柳母甚是不好意思。 “哪里!”陈母抱着孙女笑眯眯的,这比她以前受的苦要轻的多,以前她婆婆和陈季龙的娘亲没少想法子整她,好在她的女儿长大了,她也算晚年有福了。 “娘,这女孩名唤莲心,以后有她伺候你起居如何?”柳言兮将女孩引到自家婆婆面前,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愧疚。 陈母闻言上下打量眼前的女孩,人长的还算清秀,只是那双时暗时亮的双眸让陈母微微不喜,这像极了陈季云她娘身边的大丫鬟,可好歹是儿媳的一片心意,陈母笑道:“还是兮儿体贴娘啊!” “亲家,不必夸她,兮儿她早该如此了。”柳母笑着看了眼自家女儿。 陈季云闷着头,肚子越来越饿,卯足了劲道:“岳父,岳母,娘,吃饭。[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你喊什么,你吓人一跳。”陈母瞪了眼女儿,随即笑眯眯道:“亲家,吃饭,吃饭。” 月儿初升,小夫妻双双回了房。 柳言兮坐在灯下替陈季云系着扇坠,系好之时抬头见陈季云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走过去将扇子丢到自家相公面前道:“想什么呢?从回房就发呆。” “没想什么。”陈季云为何寄文日后担忧着,可又不想让自家娘子跟着担忧便摇了摇头,随即拿起扇子瞧了瞧转移话题道:“有了扇坠就是好看。” 柳言兮见陈季云不想说便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在柜子里寻了件衣衫道:“相公,我去洗澡,少时你把絮儿抱回来。” “知道了。”陈季云随口应着,半晌才瞪大眼睛抬起了头,洗澡?洗澡就意味着自家娘子的葵水去了呀,陈季云一想,抿了抿嘴,也站起来从柜子里翻出衣衫出了门。 小院最后一间房里热气弥漫,柳言兮宽了衣进了木桶,洗去一天的疲惫。 此刻,陈季云借着梯子慢慢爬上屋顶,拿着绳子小心翼翼的掀着瓦片往下瞧,啧啧,不得不说,自家娘子就是不一般,短短几日身材恢复大半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恢复了,自家娘子虽然有时候凶了点,可洗澡的动作好勾人,陈季云瞧着滴滴水珠从自己娘子胸前滑过,心中的那团□□越来越旺。 陈季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掀起九片瓦片,将绳子的挂钩钩到房后的树上,手拉着绳子慢慢往下滑去,一落地便蹲下躲在屏风后面屏住呼吸。 正洗着澡的柳言兮总觉哪里不对劲,似乎听得见窸窣窸窣的声音,可四周瞧了瞧,并无异状。 陈季云躲在高大的屏风后面偷笑,蹲在地上开始解腰带,脱衣服,脱靴袜。 柳言兮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慢慢站起身来,破天荒的拿起灯罩,将灯点燃,以前柳言兮晚上沐浴从不点灯,今日实在觉得诡异,另外今日洗澡特别的冷! 屋内渐渐亮了起来,柳言兮一转身双腿软的差点跌进木桶里,屋内的瓦片竟然不见一角了,一根绳子明目张胆的悬在半空中,柳言兮心里咯噔一声,害怕极了,难道家里遭贼了?柳言兮颤颤巍巍的从屏风上取下衣服将自己包裹好,小心翼翼的想从木桶里出来。 陈季云一见屋内亮了,那颗心扑通扑通的响了起来,微微从屏风后面探出头,一见自家娘子如此,悄悄地走了出来,一跃跳进木桶里,水花顿时溅了出来。 “啊!”柳言兮被人拦腰截住立刻惊呼起来,拼命挣扎,刚要大喊便被后面的人捂住嘴。 “小娘子,你要去哪里呀?”陈季云笑着亲了亲自家娘子的后背。 柳言兮闻言惊慌的心稳了下来,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身子软的直接靠在陈季云身上,稍稍平复后立刻挣扎起来咬牙切齿道:“陈季云,你个王八蛋!你给我去死,立刻马上去死。” “我死了你不是要守寡?我可舍不得死,我还要留在小命与娘子恩爱恩爱捏!”陈季云笑嘻嘻的便要去吻柳言兮。 “你混蛋,我守寡我愿意,你去死。”柳言兮狠狠的咬住陈季云,少时泪便哗哗往下流。 陈季云疼的眼泪也出来了,今日她终于明白窃玉偷香是要付出代价的。 “王八蛋,你吓死我了你,你怎么这样!我刚才有多害怕你知道吗?”柳言兮哭着捶着陈季云的胸口。 “娘子,我错了,咱不哭哦!”陈季云忍着疼去吻着着娘子的泪水。 柳言兮捶够了便趴在陈季云肩头哭,梨花带雨的模样让陈季云的心都化了,陈季云抱着娘子低下头吻了吻娘子的耳畔软语道:“我以后不这样了,娘子。”顺便占着便宜偷偷摸着自家娘子。 柳言兮闻言擦了擦眼泪,一转头瞥见屋顶,好好的瓦片被掀了九片去,心里恨的要命,扭起陈季云的耳朵道:“我一天不训你你就敢上房揭瓦,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是,是,是,是我不好,咱不气了啊!还不是你,冷落我太久了,我总得自己想法子啊!”陈季云说着将自家娘子抱紧,手儿也不老实起来。 柳言兮没好气的瞪了眼自家相公,掰开陈季云的手道:“我洗好了,要回房了。” “诶,娘子,俗话说的好,既来之则安之嘛。”陈季云说着便吻住自家娘子,将娘子的腰搂的紧紧的,慢慢的将柳言兮压在木桶边上下其手。 陈季云越吻越急,她一年多没有如此了,急忙站直了将娘子横抱起来出了木桶。 “混蛋,你就一个人受着吧!想碰我妄想!”柳言兮极其不配合,挣扎间水洒了一地。 陈季云本就是个女儿家,体力被柳言兮闹的也有些不支了,此去卧室路程遥遥,陈季云咬了咬牙踢打屏风将柳言兮的衣衫一扔扔到屏风上,抱着娘子就往屏风倒去。 柳言兮惊的半晌说不出话,她可是千金小姐啊,哪里见面这般场面,感觉到陈季云在自己耳边吻来吻去,柳言兮怒了道:“陈季云,你个王八蛋,你不知羞,你敢动我一下试试,你这般待我我饶不了你。” 陈季云闻言笑眯眯的看着身下的娘子道:“娘子,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此时这般放肆的与为夫说话就不怕为夫发怒吗?”陈季云说罢勾起唇吻了上去。 一个时辰后,挣扎的柳言兮软了下去,挣扎的手无力的放下,面红耳赤的闭着眼,简直羞死人了,竟然在此地做这羞人的事情。 “相公,我错了,别再来了,我以后对你温温柔柔的,再也不吼你了。”柳言兮睁着泪汪汪的眼睛看着身上的丈夫,她是真的不行了,以往去了一次她便让陈季云停下,更别说今日被陈季云折腾了三次。 陈季云心满意足的瞧了眼自家娘子,怜爱的抱着娘子片刻,甩了甩胳膊。 柳言兮见状紧张的心放了下来,陈季云胳膊酸了,该是要放过她了,只是刚闭上眼休息的柳言兮猛然睁开双眼,咬牙切齿的仰起头盯着房顶道:“陈季云,你死定了。” “恩?娘子,你说过不再吼我的,你不守信用哦。”陈季云说着加快速度用力起来。 一炷香后,陈季云耳畔响起柳言兮的哭求声:“相公,好相公,我真的不行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叫声好听的来。”陈季云吻了吻娘子的丹唇。 “相公~陈郎,夫君!”柳言兮哭声越来越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我不信,以你娘子的本性,明日怎会轻易饶了我?少不得要给我脸色瞧吧。”陈季云歪着头问道。 “我发誓,我若明日给你摆脸色,你就,就,就在这般欺负我,行了吧!”实在受不住的柳言兮忍着羞意道。 陈季云嘿嘿一笑,用尽力气最后一击问道:“那房事以后谁做主呀?” “你做主,全都你做主。”柳言兮实在太累了,慢慢合上眼,陈季云轻轻吻了吻娘子的额头,简单替娘子清理一下穿好衣衫抱着娘子回了房。 陈季云瞧着床上的娘子,万分欢喜,恶作剧般的绕着娘子的脖子亲吻一圈,力度恰到好处,保管明日脖子上全是吻痕,杰作做完后陈季云抱着熟睡的柳言兮笑眯眯的进入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推倒了! 520宝妮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07 01:55:30 520宝妮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07 01:48:45 兰宝贝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06 23:09:04 兰宝贝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06 23:02:58 acter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06 21:58:31 jc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9-06 21:48:46 偶被地主炸飞到娘子的怀抱里了 ------------ 第八十六章 清晨,陈季云微微转醒,迷糊间一个翻身压在自家娘子身上,乱亲一通。 柳言兮皱眉眉头往外推着陈季云,她困极了,十分讨厌有人打扰她睡觉,烦死人了。 被柳言兮一推陈季云睁开了眼,支起胳膊看着身下的娘子,微微一笑嘟起嘴来吻了吻娘子的唇,憋着笑看着娘子一脖子的吻痕,吐了吐舌头咧着嘴下了床,小心翼翼的拾起地上的长衫披在肩上出了房。 待到陈季云洗漱好进前厅时两家长辈已经坐在桌前,陈母恨恨的瞪着女儿,今天早上起床翠云进浴房收拾还以为家里遭贼了呢,要不是她见到栓到树上的绳子,家里肯定乱成一锅粥。 “娘安,岳父,岳母安。”陈季云简单的施礼后坐在陈母身旁。 “少爷安!”莲心站在陈母身侧施礼。 “恩。”陈季云随意应着,拿起筷子道:“娘,岳父,岳母吃饭。” “兮儿还没有来呢,你等会,急什么。”陈母打掉陈季云夹起来的菜。 陈季云闻言脸一红,踌躇道:“娘子她,她还没有起床呢。” “什么,还没有起床?”柳母惊道,看向陈母怀里的小外孙道:“兮儿从来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啊,再说,絮儿还等她喂奶呢!” 陈季云一听脸刷的一下火辣辣的,岳母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啊? “先喂点米汤吧!”陈季云抱过女儿亲了亲,这娃什么时候可以不喝奶啊! 柳老爷面露不满,婆婆和丈夫都起来了,连饭都是现成的,自家女儿竟然还在睡觉,真是不懂道理,一个人闷着吃饭。 “对了,亲家。”柳母说着放下筷子看了眼柳老爷道:“亲家老爷眼下在京城养病,有没有说怎么安排陈季龙的母亲啊?” 陈母一听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自从陈季龙被斩她便开始担心这个问题,她怕,怕与陈季龙的母亲生活在一起,也不愿再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我想,陈季龙的娘终归是亲家老爷的正房,亲家老爷总不至于不管不顾,毕竟出嫁从夫,眼下,陈季龙的娘亲住在我们柳府的一座小庄园里,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季云总归叫她一声大娘,是不是该派人接过来。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柳母小心翼翼的瞧着陈母,今日她开这个口实在情非得已,现在扬河县到处都说陈季云的不是,大哥去世便不管大娘死活,弄的他们柳府也被人议论纷纷。 陈母和陈季云闻言互相看了眼,她们努力至今为的就是摆脱陈季龙母子,今日要接大夫人过来,实在是心不甘情不愿,陈母想想以往越发的憋屈,那对母子想要自己女儿的命,她实在不想多管。 “岳父,岳母,眼下我是求学才来的渭平,将来金榜题名也不晓得去什么地方,此时接大娘过来未免太早了,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吧。”陈季云这也是往后推,可总有一天是推不过去的,心烦意乱极了。 “也好,省的来回奔波了,不过,贤婿啊,为父有句话要说,做人可不能不忠不孝啊,人活在世上名声还是要紧的。”柳老爷摸着胡须道,其实他知晓陈季云至纯至孝,对外面诋毁女婿的话也是气愤不已,可陈季龙的娘亲的确沦落街头数日了,为了女婿的名声他才收留大夫人进了庄园。 “是,小婿记下了。”陈季云说完瞧了眼自家娘亲,微微一叹闷着头开始吃饭,有了这般的心事陈季云味同嚼蜡。 吃过饭陈季云搬了梯子将浴房的瓦片重新装了回去,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坐在屋檐上,今日她娘不高兴了,接大娘过来就意味着要给大娘养老送终,给一个曾经想要自己命的人养老送终,她不想。可大娘是她爹的妻子,世俗礼教摆在她面前,她没有别的选择,突然感觉好累好累,努力这么久有何用啊? 柳言兮睡了一上午,越睡越累,划了划胳膊朝身边摸去,摸来摸去摸不到枕边人,费了好大的力睁开双眼,转头一见身边空空的,柳言兮打着哈欠想要坐起来。 “嘶!”柳言兮感觉万分不适,慢慢的躺了回去,昨晚一幕幕渐渐浮现在眼前,柳言兮微微握拳,越想越气,她现在恨不得宰了陈季云,上房揭瓦不说,还折腾她折腾到起不来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陈季云在房顶呆够了便下了梯子回了房,一进门便对上自家娘子幽怨的目光,心下咯噔一声,自家娘子这是要...... “相公~我饿了,我想吃糕点。”柳言兮朝着陈季云温柔的笑了笑,她现在体力还没有恢复,实在斗不过她陈季云。 陈季云闻言笑着走到床边道:“娘子,吃饱了好教训为夫是吗?” “哪有,好端端的我为何要教训你?”柳言兮连忙否认,她现在好饿,要吃饭。 陈季云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站起来道:“我去给娘子端吃的,只是,娘子要晓得,你我是夫妻,以后恩爱的机会多的是,娘子想秋后算账的想法还是尽快打消的好,不然下次为夫没个轻重累的娘子三天下来床那多不好。”陈季云说罢转身潇洒的走了出去。 “去死。”柳言兮气的抓起枕头朝着门边扔去,她简直要疯了,难得要拿她陈季云没辙了吗?想惩戒她,又怕日后真的被她折腾的三天下不来床,她与陈季云往后的日子长着呢,总不能一次都不给陈季云吧。 陈季云端着粥进屋时,柳言兮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法子对付陈季云,谁叫陈季云是她的夫呢,这辈子,算是栽倒在陈季云这个阴沟里了。 “娘子,你想什么呢?”陈季云端着粥坐在床前,笑着看着满脸纠结的娘子,嘿嘿,这下看你这女人还有什么能耐。 “没什么。”柳言兮淡淡的白了陈季云一眼,小心翼翼的坐了起来,低头一见,自己胸前到处都是吻痕,抬头瞪向陈季云道:“也不晓得是哪条不着四六的狗啃的,啃成这样。” 陈季云闻言也不恼,笑眯眯的舀起一匙粥递到自家娘子嘴边,柳言兮见陈季云不动怒,没好气的吃下粥问道:“我的糕点呢,我早上不喝粥吃糕点。” “娘子,现在是中午。”陈季云说着又舀了一匙。 柳言兮忍着气喝下粥,一碗粥见底,陈季云便伺候柳言兮穿衣服,累极了的柳言兮待陈季云替她穿上鞋子便颤巍巍起身要去找女儿。 “娘子,你去哪儿?”陈季云蹲在床前问道。 柳言兮头也不回的走到门边,哼了一句:“我感觉好久没抱女儿了,我找女儿去。” “娘子,我劝你最好不要去。”陈季云笑着站起来坐到凳子上摇起了扇子。 柳言兮闻言轻哼了一声,就算身体不适又如何,当着婆婆的面她忍着走的正常点不就行了。 陈季云见自家娘子明晃晃的走出去,摇了摇头道:“哎,不听相公言,吃亏在眼前哦。” 柳言兮顶着一脖子的吻痕堂而皇之地进了婆婆的房间。 “娘!絮儿有没有闹?”柳言兮忍着不适快步走到床前,弯腰亲了亲女儿。 陈母见到这般的儿媳,愣了半天才回神道:“哦,没,没闹,絮儿今天挺乖的。”怪不得现在才起床,就那一脖子的吻痕来看,二人昨晚没少折腾,年少也不该如此不知节制呀,随即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家儿媳,果然人不可貌相。 柳言兮被自家婆婆打量的心里发毛,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老夫人,小小姐的小被子晒好了。”翠云抱着絮儿的小被子进了屋,刚放下被子给自家小姐请安便见到眼前的壮举,羞的翠云低下头,双脸红扑扑的,自家小姐真是的,怎么不拿点什么遮掩一下,这般明目张胆的站在老夫人面前可不像自家小姐的作风啊! “翠云,你怎么了?”柳言兮瞧着翠云不对劲。 翠云瞧了眼低头哄孙女的老夫人,拉着小姐往后走了走小声道:“小姐,你的脖子。” “我的脖子?我的脖子怎么了?”柳言兮不明所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陈母未免儿媳尴尬抱着孙女起身往外走。 翠云一见老夫人出去了,连忙拉着自家小姐来到镜子前道:“小姐,你自己看吧。”说罢趁着自家小姐恼羞成怒前偷偷溜走了。 “王八蛋。”柳言兮瞧着镜子中的自己,握紧了拳头,猛的响起临出房门前陈季云的话,气道:“陈季云,你故意的。”柳言兮气的肺都快炸了,尤其是想到婆婆的表情柳言兮只觉得羞的无法见人了,恨不得挖个墙角钻进去,越想越气,柳言兮快速出了婆婆的房间忍着不适急忙忙的想回房找陈季云算账。 碰的一声,房门被柳言兮推开,往里走了几步,房间哪还有陈季云的身影。 “陈季云,你个混蛋,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回房。”柳言兮歇斯底里的喊着。 屋顶上,陈季云打了个寒颤,貌似自己嘚瑟过头了。 “姑爹爹,下面是姑姑在喊吗?”柳芸窝在陈季云怀里问道。 “恩,见识到你姑姑的吼声了吧。”陈季云抱着小侄女道。 “碰,碰,碰!”陈季云只听的屋内桌椅倒地的声音,随即啪的一声,貌似是花瓶碎了的声音吧,可怜的花瓶,就这般香消玉殒了。 “完了完了。”陈季云的心提了起来,自己果然闹大了,怎么收场啊?自己也是,没事绕着娘子的脖子啃什么,闹这么一出自己晚上能回房睡觉吗? 作者有话要说:侯爷快回来了,大夫人也快被接来了,小夫妻的矛盾也快来了 不要怕,寒冬过去是暖春,幸福的日子快来咯熙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08 12:36:30 夕颜落寞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08 08:34:39 夕颜落寞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08 08:23:10 景焓轩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08 00:03:35 文案又多了一个地主的名字,欧耶 地主再次疯狂来袭 ------------ 第八十七章 入夜,繁星点点,银白的月光洒下人间大地,月光下,陈季云弓着腰偷偷摸摸趴在窗下,小心翼翼的抬头往屋里瞧着。 灯光下,柳言兮正给小絮儿喂着奶水,她嘴角微微勾起,一脸慈爱的看着怀里的女儿,手中的丝帕时不时擦拭着女儿嘴边的奶水,安静而又祥和,令人看着万分暖心,更别说趴在窗外的陈季云了,那人早已扬起笑脸,恨不得马上进屋将妻子女儿抱进怀里。 “啊,啊,啊咦~”吃饱了的小絮儿挥动小胳膊笑了起来,小手按在娘亲的脸上,一个劲的傻乐。 柳言兮见状笑意更浓,亲了亲女儿的脸颊道:“絮儿,你在笑什么,恩?笑什么呢?告诉娘亲呀!” “啊,啊,咦~”小絮儿笑的更加开心起来。 柳言兮满脸笑意的摇了摇头,低头轻轻咬了咬女儿那长的很像陈季云的小鼻头道:“絮儿,你鼻子为什么长的像爹爹呢?你爹爹是个大坏蛋呢!” 陈季云闻言瘪了瘪嘴,竟然背后说她坏话,瞧了逗着女儿的柳言兮一眼,陈季云起身从窗户里跳进屋里,故意咳了几声。 柳言兮见状白了陈季云一眼,脱了绣花鞋抱着女儿上了床,一个人瞎嘚瑟吧,没有人搭理你。 陈季云见状也不恼,蹲下将倒地的桌椅扶了起来。 柳言兮快速的将女儿放到床上,拉过女儿的小被子给女儿盖上,瞥了眼正蹲在地上捡花瓶碎片的陈季云,没好气的拉上床帏,随意按了床板一下,只见床帏里面刷的一下出来两块刻着牡丹花纹的木板,活活的将床与外面隔绝开来。这是去年柳言兮请木匠所做,为的就是对付不听话惹她生气的陈季云。 陈季云捡完碎片后洗了洗手关上窗户便壮着胆子往床边走去,刚拉开床帏要进去,碰的一声,直直撞上那两块木板。 “哎呦,这什么呀?”陈季云疼的捂着头喊道,随后用手摸了摸木板,这是不打算让她上床睡觉了? “娘子,你这样里面密不透风,你和絮儿会被憋坏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陈季云敲了敲木板道。 话语刚落,只见木板左右上方刷的开了两个小窗口,里面传出柳言兮的呖呖莺声:“这就不牢你关心了,时候不早,你还是速速离开的好。”柳言兮恨透陈季云的恶作为,今天在婆婆面前这般实在令她抬不起头来。 “我不,我不离开,我要上床睡觉,你和絮儿都在,我也要在才行。”陈季云不依,抬手用力的掰着木板间的缝隙。 柳言兮见状轻哼了一声,这怎么能掰动,白痴。随即躺下抱着女儿闭上眼,她是不打算搭理陈季云了。 “啊咦,啊,啊~”絮儿还处在精神亢奋的状态,小爪子抓着娘亲的衣襟笑呵呵的。 “絮儿乖,咱睡觉好不好?”柳言兮抱着女儿亲了亲。 可小絮儿哪里肯睡,这动动那动动,把身上的小被子踢开,“啊,啊,啊咦,咦。” 柳言兮见状将女儿抱进怀里,拿起拨浪鼓打了起来道:“絮儿,玩一会就要睡哦!哎,你能听懂娘说的话吗?” 陈季云累的不行,木板依旧没有被掰开,重重的哼了一声出了房门,少时,手里拿着斧子进了屋,扬起斧子便朝木板砍去。 “什么情况?”正哄着女儿睡觉的柳言兮被惊着了,只觉得牙床摇的厉害,连忙趴在小窗口瞧,只见那该死的陈季云扬起斧头正砍着木板呢! “陈季云,你再砍一下试试看。”柳言兮怒了,从小窗口瞪向陈季云。 陈季云闻言停了下来,躬了躬身看向自家娘子道:“这怎么能赖我,是你不让我上床睡觉的,你把木板打开,我就不砍了。” “你做梦,赶紧滚,哪里凉快哪里去。”柳言兮狠狠的说道。 “碰!碰!”陈季云又执着般的扬起了斧头。 柳言兮忍无可忍坐了起来,将床上哄女儿的小波浪鼓从小窗口扔下陈季云道:“大晚上,你能消停会吗?” 陈季云轻轻躲过去,很欠揍道:“嘿嘿,没打着。” 柳言兮闻言闭了闭眼,显然是气极了的模样。 “哇!”小絮儿突然大哭起来,哭声十分的响亮。 “絮儿!”柳言兮顾不上与陈季云怄气,连忙抱着哄道:“絮儿不哭,没事的。” 陈季云从砍出的大片缝隙钻了进去道:“娘子,我来抱。” “你走开,絮儿刚才玩的好好的,高兴的不得了,你倒好,把女儿吓哭了。”柳言兮抱着女儿万分的火大,本来今晚女儿乐呵呵的,一直都没有哭,都怪陈季云不好。 陈季云闻言看了看哭的正起劲的女儿心里也挺心疼的,低着头道:“我没想那么多,是我错了,我压根没想到会吓到絮儿。” 柳言兮闻言也顾不上再去训陈季云,一颗心扑在女儿身上,心中对陈季云的怨念更深了,竟然吓的女儿哭成这般,真是不可饶恕。 “怎么了?怎么了?”陈母披着衣服急忙忙赶来,在她屋里就听见孙女的哭声,急的陈母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娘!”陈季云连忙下了床,两只手背在身后低着头。 “你们这是做什么?这......”陈母瞧着满地的木片和床上的残留的木板十分惊讶,瞪了女儿一眼连忙将孙女抱进怀里哄着:“絮儿乖,奶奶在这!” “你们多大的人了,大晚上还闹腾什么!”陈母抱着孙女训着二人,“已经为人父母了,凡事多为女儿想想!絮儿今晚跟我睡,你们好好反省反省。”陈母头一回连柳言兮也一块训了,可见陈母心中的火气有多大。 少时,屋里只是小夫妻俩,陈季云站在地上不说话,柳言兮坐在床上也不说话,一时间屋内静悄悄的,好诡异。 陈季云站的腿麻了,抬头瞧了眼自家娘子,硬着头皮走过去拉了拉娘子的手道:“娘子,是我不好,害你一起被训了。” 柳言兮闻言将手抽了出来,背过身不搭理身后的相公。 “娘子,我错了,我以后做事前会考虑清楚的,我以后不故意啃你脖子了。”陈季云说着便见自家娘子转身瞪着自己,吓的咽了咽唾液接着道:“也会多为女儿想,我会好好当相公,好好当爹爹的。” 柳言兮闻言还是不搭理陈季云,总之,今晚被婆婆训她心里不好受,陈季云胡闹自己怎么也跟着胡闹起来。 陈季云见状,挠了挠头,蹲在地上,将手背在身后,朝左边蹦了一下道:“娘子,你不要生气了,我知道错了。”陈季云说罢绕着桌子蹦了起来。 柳言兮慢慢转头,看着自家相公绕着桌子蹦了一圈又一圈,怨气渐渐消了下去,其实起初她就是恼陈季云将她脖子啃了一圈,然后就是恼她去婆婆那儿的时候不拦着她,再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好了,别蹦了,收拾一下,上床睡觉。”柳言兮自己消化完了,对陈季云的态度也不像适才那般强硬。 “诶!好,马上来。”陈季云高兴的应着,将床上的木板卸下,脱了衣服上了床,钻进被窝便要抱柳言兮。 “你老实点。”柳言兮向里挪了挪。 陈季云跟着贴了上去蹭了蹭道:“娘子,我想抱着你睡。” “你真的知道错了?”柳言兮勉强的窝在自家相公怀里仰头问道。 陈季云闻言抱的更紧道:“恩,我以后不拿这种事与你开玩笑了,也会为女儿考虑周全的。” 柳言兮微微一叹:“往后将那玩心收收,别整日就想着玩,听见了吗?” “恩!”陈季云应着,亲了亲自家娘子。 “睡吧,明早起来给娘去赔礼。”柳言兮说罢在相公怀里闭目睡了起来。 一夜小小风波便在小夫妻和好后落下了帷幕,第二日天一亮,小夫妻手牵手的出了房门,给陈母赔了礼认了错后抱着女儿在一旁玩了起来,在谁眼里那也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三口人。 “絮儿~来亲爹爹一口。”陈季云将脸蹭到女儿嘴边。 小絮儿眉开眼笑的,一手握着爹爹的一根手指,一手握着娘亲的一根手指,躺在小床上呵呵直笑,小口水流出来也不在意。 “亲家。”柳母走进陈母房间,看了眼小外孙便道:“亲家,我与老爷出来多日了,今日便回了。” “娘!”柳言兮闻言立刻不舍起来,“再住些时日吧!” “是啊,岳母。”陈季云抱着女儿应和道。 “你们小夫妻有孝心娘知道,可家中的生意也耽误不得。”柳母握着女儿的手接着道:“你爹在外面装行李,吃完饭我与你爹就回扬河,你们小夫妻要相亲相爱,凡事商量着来,可不许吵闹,听见了吗?” “恩,听见了。”小夫妻点头听训。 柳母满意的点了点头抱起小外孙女亲了亲道:“絮儿,外婆走了,絮儿要听话,快快长大,到时候去扬河看外婆。” “啊,啊,喔,啊!”小絮儿张着嘴,也不晓得说着什么,只是越说越多,压根停不下来。 “絮儿,你在说什么呀?”柳言兮笑着点了点女儿的小脸腮,苦笑不得。 少时,一家人吃了分别早饭,待到辰时三刻时,小夫妻送二老上了马车。 “都回吧,贤婿啊,别忘了为父的话,为父等你回扬河。”马车向前走一段,柳老爷突然站在马车上喊道。 “小婿记得,岳父放心吧!”陈季云也高声回道。 少时,马车驶离小夫妻的视线,陈季云抱着难过的娇妻安慰道:“娘子,别伤心了,日后我陪你常回去看岳父岳母。” “相公,你抱紧我。”柳言兮心里好难过。 “好,好。娘子,咱回家,回家再抱。”陈季云看着来往的人纷纷摇头鄙视的看着他们,连忙拉着妻子往家走。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抢网。。。 遁走!!! ------------ 第八十八章 这日,是此次秋闱考试放榜之日,一大早,生员们便早起前往,官宦人家也早早派家中小厮前去探榜,以至于把放榜之地围个了水泄不通。 而陈季云此刻却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张着嘴巴有规律的呼吸着。 身边的柳言兮抱着女儿喂奶,时不时瞧眼睡得香甜的相公,见陈季云未有转醒的趋势,便狠狠的翻了个白眼,低头继续照看女儿,待到女儿吃饱喝足了,柳言兮方才用脚踢了踢身边的相公。 “该醒了。”柳言兮说着又踢了一脚,“昨晚不是说了吗,今早放榜,怎么还不起。” 陈季云微微皱眉往外挪了挪,蒙上被子接着睡,一大早肯定很多人,她才不去挨挤,等没人了她再去也不迟。 柳言兮见状小心的将女儿放到床里侧,微微挪了挪身子抬腿用脚掌顶了顶陈季云的屁股,准备踢陈季云下床,顶了两下热了热身,刚准备用力时陈季云刷的坐了起来。 “不要踢我下床。”陈季云坐下便大声喊道,她跟柳言兮成亲这么久了,她柳言兮一撅屁股陈季云便晓得自家妻子放的什么屁。 柳言兮瞪着陈季云道:“不踢也行,现在起床,穿衣,去看榜。” 陈季云闻言打着哈欠又躺了回去嘟囔道:“现在好多人,根本挤不上去。” “啊,啊,咦,喔!”小絮儿伸手想拿不远处的拨浪鼓,一个翻身趴在床上,小手抓起拨浪鼓便往嘴边递。 柳言兮的注意力一下转移到女儿身上,轻轻的将拨浪鼓拿开,抱起女儿亲了亲道:“陈季云,你快看,女儿一大早多兴奋,你好意思接着睡吗?” 陈季云闻言翻身睁开了眼,咧开嘴看着女儿眉开眼笑的在柳言兮腿上瞎乐呵。支起身子坐了起来抬手拉着女儿的小手亲了亲道:“为什么絮儿一到早上和晚上就兴奋,大中午的就呼呼大睡。” “早上兴奋是那为了不让你睡懒觉。”柳言兮说着白了陈季云一眼,慢悠悠的挪到床边抱着女儿下了床,“你一个人在床上躺着吧。” 陈季云坐在床上一下子没了睡的欲望,不禁感叹,还是未成亲前好,娘亲总比娘子好糊弄,三糊弄两糊弄,她能睡上一上午,可现在,娘子绝对不让她睡过辰时三刻。 等到陈季云穿好衣衫到前厅时,一家人都已经吃上了,陈季云闷头坐下道:“娘,你们怎么不等我一下?” 陈母闻言斜着眼看了女儿一眼,慢悠悠道:“你起的那么晚谁等的起你啊,我们早就饿了。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陈季云一听,也没法子啊,谁叫她的确起的最晚呢! “那有包子吗?”陈季云皱着眉看着桌子上的糕点,一点食欲都没有。 “哦,我以为你要继续睡,就没让翠云买包子回来。”柳言兮低头给怀里的女儿舔了舔糕点,头也不抬道。 陈季云一听有气也说不得什么,毕竟人家说了,以为要继续睡,理由合情合理,也不能说人家不贤惠不是?陈季云无可奈何的捏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就放了下来,喝了杯茶道:“我去看榜了,你给拿点银子吧。” “你要银子做什么?”柳言兮转头问道。 “我去买点包子吃。”陈季云说着便站了起来。 柳言兮一听哪有不依之理,婆婆老大人在那坐着呢,总不能当着人家娘亲的面连买个包子的钱都不给吧。 “在梳妆台的小抽屉里,你去拿吧。”柳言兮说着抱着女儿站了起来,“絮儿,祝爹爹一举得中。” “啊,啊,啊,咦。”小絮儿往前探着身子,伸着小胳膊,样子好像是让爹爹抱。 陈季云就喜欢女儿乐呵呵的,连忙抱过来亲了亲,磨蹭好久才出了家门。 榜前,人山人海茫茫一片,陈季云老远瞧见便望而却步,转身去了茶馆。 “啪,啪,啪。”茶馆的掌柜的拍了拍手道:“诸位客官,今日庆喜班子要在小店搭台唱戏,请诸位多多捧场。” 此言一出,楼下便有人上了二楼,付了多倍的银子坐到视线最好的位置上,陈季云闻言也来了兴致,也去二楼寻了个雅处坐着。 少时,台上敲锣打鼓热闹起来,今日这出名叫定军山,演的是三国时期黄忠老将军的英勇事迹。 随着锣鼓点,从后面走出了拿着盘刀的老黄忠,众人一看,还真是名副其实,演黄忠的戏子显然不是什么年轻人。 老黄忠亮相后亮了嗓子:“站立在门前传令号,大小儿郎听根苗,头通额鼓,战饭造,二通鼓,哎呦。” “去,去。”台下一见老将军弯腰停了下来,纷纷喝倒彩。 陈季云也觉得无趣,可转而一想,人家偌大年纪也不容易,此出戏长砸了还不知道砸了多少人的饭碗,突然想起彩衣来,许是感叹唱戏人的不容易陈季云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往后台而去。 台底下依旧闹哄哄的,掌柜的和班主在台上道歉。 “快扶老人家回去,找个大夫,不然日后阴雨天有的受的。”陈季云摇着扇子进了后台。 “我还的上台去,这么多人可不能让小老儿给毁了。”演老黄忠的老人家坚持不肯离去。 陈季云收起扇子道:“老人家,我替你。” “你?”老人家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公子,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没瞧见哪家公子会唱戏的。 陈季云知众人不信,便微微咳了几声张嘴便来:“头通额鼓,战饭造,二通鼓,紧战袍,三通鼓,刀出鞘,四通鼓,把兵交,向前个个有赏犒,退后难免呢吃一刀,三军与爷归营号~” 戏班的人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公子。 “公子当真愿意?”老人家双眼冒着火光。 陈季云一听便将扇子扔给陈安道:“给我穿衣服吧。” 前台,已然有挡不住的趋势,班主急的满头大汗。 “伻,伻,伻!”梆子点响了起来,班主回头一看,只见一英气勃发的黄忠踩着鼓点走了出来,虽然不晓得是谁,可还是麻溜的下了台。 陈季云穿着重重的盔甲微微有些吃力,但还是踩着鼓点亮了相。 “在黄罗宝帐领将令,气坏了老将黄汉升。”陈季云唱着往前走了几步。 “好,好!”台下的人纷纷喊好。 “某昔年大战长沙郡,偶遇着亭侯二将军。某中了他人的拖刀计,俺的百步穿杨箭射他盔缨。弃暗投明来归顺,食王的爵禄,当报王的恩。效当竭力忠心尽,再与师爷把话云:一不用战鼓咚咚打,二不用副将随后跟。只要我黄忠一骑马,匹马单刀夺定军。十日之内攻得胜,军师大印付与某的身,十日之内不得胜,愿将老头挂营门。”陈季云在戏台上越唱越有劲,她喜欢唱,台下又喜欢听,她觉得很愉快,舞刀舞的也卖力起来,整个人顿时精神起来。 一出大戏两个时辰,陈季云下台来时整个人都快站不住了,身后的靠旗实在是太重了,脱下盔甲时里面的衣服几乎快湿透了,陈季云连忙套上自己的长衫,在班主和戏班人千恩万谢中离开,当然,陈季云因为这出戏,戏瘾是彻底的翻了,她决定了试着找回以前的爱好。 秋闱榜单前的人去了不少,陈季云带着陈安走近细细的瞧着。 “中了,中了。”陈季云开心的喊道。 陈安一听也很高兴,连忙问道:“少爷,中了第几名?” “啊?”陈季云一听手指着前面道:“我说寄文中了,中了第四名。” “那少爷你呢?”陈安顿时无精打采起来,何少爷能中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好吗? 陈季云微微咳了咳道:“呵呵,往下找嘛。” 主仆二人一行行的看着,终于在第八行找到陈季云的名字。 “少爷,你真的中了,第三十八名,夫人和少奶奶知道一定会高兴的。”陈安开心极了。 陈季云仔仔细细的看了自己的名字一样,天晓得她为了这个受了多少苦,感叹半天才直起腰了,摇起扇子道:“要改口了才是,你该唤我,举人老爷!哈哈!”陈季云说罢哈哈大笑离开,一刻不停的往家里赶,她现在可是举人了,她要去自家娘子面前威武威武。 陈季云进了家门先去了母亲那里,站在陈母面前微微整了衣衫,拿起扇子扣了扣门道:“娘!”说着便推开门进去。 “娘,孩儿高中了。”陈季云坐在陈母身侧,企图得到娘亲的一句夸奖。 陈母瞥了女儿一眼道:“第几名啊?” “三十八名。”陈季云很得意,本来她以为能考进前六十就不错了,没想到考的这般好。 陈母闻言不紧不慢的问道:“那寄文呢?” “第四名啊!”陈季云开心道。 “人家第四,你三十八,有什么好得意的,亏你还是人家师兄。”陈母训完女儿便起身,背对着女儿这才展露笑颜,能中已经不错了。 陈季云不满母亲的态度嘟囔道:“术业有专攻嘛,与人比做什么?”说罢不愿意呆下去,回房去找孩子她娘去。 “一十三岁习弓马,威名镇守在长沙。匹马单刀我取过了巫峡,斩关夺寨功劳大。铁胎宝弓手中拿,满满搭上朱红扣,帐下儿郎个个夸。”陈季云哼着小曲摇摇摆摆的回了房。 “咳咳,娘子,我回来了。”陈季云翘着二郎腿坐在娘子身边。 “恩。”柳言兮低头继续绣着小手帕。 陈季云见状皱了皱眉头:“娘子,我回来了,你没有什么要问的?” “没有呀!”柳言兮摇了摇头,陈季云回来那个嘚瑟样,用手指头想就知道是中了,至于中了第几名,她并不关心,中了便好。 陈季云处处碰壁,好不无趣,转身就要走。 “等会,我有话问。”柳言兮抬头喊住要离开的相公。 陈季云一听双眼亮了起来,连忙坐回去笑眯眯道:“问吧。” “你刚才唱的什么?”柳言兮放下手帕仔细的瞧着陈季云。 陈季云闻言感觉一盆凉水泼了下来:“定军山。” “不是说,不唱戏了吗?以后不准唱了。”柳言兮微微皱眉。 “哦。”陈季云一点乐趣也没了,转身看着床上睡着的女儿微微叹气。 “午饭吃了吗?没吃快去吃吧,我让翠云给你准备的鸡爪。”柳言兮体贴的给陈季云理了理衣襟。 虽然不让唱戏,可好在还有鸡爪犒劳,陈季云失望的心稍稍得到安慰,其实刚走到门边便听见自家娘子悠哉道:“以后还是少吃鸡爪,毕竟那鸡平日老踩着鸡屎,多多少少不干净,吃鸡爪就好像吃鸡屎一般。” 陈季云闻言转身看着柳言兮,真是被气死了,说出这样的话让她还怎么吃,陈季云没好气的看了眼柳言兮便甩袖出了房门,真是可恶极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我是不是邪恶了\(^o^)/~ 熙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10 09:42:31 520宝妮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09 23:25:00 jc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9-09 22:50:23 悲傷逆流成河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09 14:16:24 熙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09 10:18:50 么一千个也不足也表达对各位地主的感激之情,所以还是不么了吧,遁! ------------ 第八十九章 陈季云离家后便负气前往书院,站在山下,只见好多同窗拿着行李纷纷离去。 “师兄!”何寄文坐着马车也来到山下,见到陈季云便跳下马车,“恭喜师兄高中。” “你我同喜啊!”陈季云笑着拱了拱手,随即疑惑道:“寄文,怎么同窗一个个都走了呢?” “想必是秋闱榜上无名了,在这也是空浪费光阴。”何寄文微微一叹,多少人为了中举读白了头发,自古中举便意味着一只脚已经踏进仕途,日后即使会试不中也可授官,多为学官或者县令,朝廷免举人丁役,免赋税,所以,天下读书人苦求功名还是有原因的。 陈季云闻言点了点头,看来书院要少一大批生员了。 “对了,师兄,我父亲打算宴请渭平父老,接连三日流水席,明晚你可一定要来啊。”何寄文边上台阶边道。 陈季云一听点头道:“那是自然要去的,这三天流水席啊,伯父大人怕是高兴坏了吧?” 何寄文闻言微微一叹道:“他自然高兴,一来光耀何府门楣,二来何府中兴有望,三来,我中了举人,可以给我娶个名门千金回来,将来有位朝中为官的岳父,好帮衬我平步青云光宗耀祖,这就是他高兴的事情。” “哎,在伯父眼里,你是他的嫡子血亲,自然要筹划为你娶个名门闺秀,自古官家娶妻谁娶个与家族无利的女人回来?”陈季云说着爬上最后的一个台阶伸了伸胳膊道:“关键是,你父亲给你选的你钟意不钟意,还有,那位未来的贤弟妹又能否接受的了女儿身的你,万一接受不了,那可是灭顶之灾,所以,你要慎之又慎。” 何寄文一听愁绪更胜:“此事我哪里做的了主,我不急,长辈急。我大伯父已经将朝中有女儿的大臣名单送到府上,连老太君也觉得是时候给我定下一门亲事,长辈们若一意孤行,岂是我一个晚辈能阻止的了的。” 二人一路聊着,来到松仁堂。 梁潜一见两位爱徒都愁眉不展,不由的低头苦笑一声,世界女儿难做,女儿郎更难做。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家中举个个眉飞色舞,你们倒好,苦着一张脸做什么,天塌下来了?”梁潜仰在椅子上瞧着眼前的徒弟。 陈季云拉着何寄文坐下道:“师父,何伯父正在为寄文选妻子呢,怎么办?” “你们过几日启程去京城,卦上说转机在京城,终究是什么转机为师也不知。”梁潜说着站了起来,“一切看天意吧!” 何寄文闻言默默无语,天意让她生还是让她亡呢? “也莫要这般垂头丧气,有转机不就是有希望吗?”梁潜拍了拍何寄文的肩膀。 何寄文闻言决定不再杞人忧天,大胆往前走就是了,若是将来有什么不测,她为保全父母而死孝也全了,黄泉碧落新的人生还会再。 “师父,师兄,我先走了,去山长那告完假还得急着赶回府里呢!”何寄文说着站了起来,匆匆离去。 一时间只剩下陈季云和梁潜两个人,一个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指,一个仰在椅子上假寐。 一个时辰过去了。 “我说,你还要在我呆到什么时候,你中举了不守着娘子孩子在一处多呆呆,去了京城不想的慌吗?”梁潜终于忍不住了,在她这呆着又不说话算怎么回事? “我不想回去,我中举家里人没一个高兴的,回去也没劲。”陈季云微微一叹道。 梁潜一听仔细瞧了眼爱徒,问道:“怎么,心中有不痛快的事情?” “恩。”陈季云点了点头便不做声。 梁潜起身提了一壶酒过来,给陈季云倒上道:“你我师徒俩也有好长时间没有把酒言欢了吧。” “是啊,娘子她不喜欢我喝酒。”陈季云说着苦笑一声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人都说爱屋及乌,若是这句话真的如此,那娘子她该是不爱我的吧。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陈季云坐在那悠悠的接着道:“我所有的喜好在她眼里全都不值一提,我喜欢的她都不让我做,平日里跟我娘一样的训我,日子久了便有些吃不消。” 梁潜闻言点了点头,以往的徒儿有股冲劲,让她做点什么自信特别足,现在在书院偶尔让她帮着做点事,第一句话竟然不是以往的没问题,而是,师父,我行吗?我可以吗?想必就是整日被训的吧。 “那你想怎么办?”梁潜看着眼前的陈季云问道。 “今日我去看榜,在茶馆替一位老人家上台唱了定军山,我感觉一下子来了精神,听着台下的叫好声,我很开心,毕竟我也是人,也想被人夸一夸。虽然那身戏服特别重,一出戏下来我特别累,可我依然高兴。”陈季云手舞足蹈的向师父分享自己唱戏的快乐,说着说着便没声了,其实她想跟自己的娘子分享,可说了怕是会被训一场吧。 “为师明白了。”梁潜看了眼陈季云,适才问她想怎么办,她回答她唱戏时恨快乐,看来自家徒儿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了。 陈季云抬头望着自家师父笑了,站起来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景色。 “可我担心,我担心娘子她接受不了真实的我,她今天已经明令我不准再唱戏,若是知道我背着她去茶馆唱戏还不晓得会怎样呢?”陈季云转身看着自家师父接着道:“最重要的是,我做不来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 “慢慢来,她连你是女子都能接受,还有什么接受不来的。小夫妻之间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不谈她怎么知道你心里真实的感受?”梁潜说着打开房门道:“快回去吧,天黑回去怕是又该挨训了。” “那,师父,我回了。”陈季云微微一叹带着复杂的心情去山长那告了假匆匆下了山。 一路上,炊烟袅袅,正是一家人吃晚饭的时辰,陈季云到家时家里已经燃起了灯。 “那冤家平日见我像仇人,吓的我不敢去近身。”陈季云刚走近厨房便听得见有人在唱戏,不由的站在厨房门前听了起来。 “想秀英未曾待错他,为何他见我像眼中钉?像他这种负心汉,我还有什么夫妻情?”莲心一边刷着锅一边唱道。 “不对,不对,唱错了,唱错了。”陈季云听到这里便走了进去道:“唱到最后,我还有什么夫妻情,这个有字要提上去。” “奴婢见过少爷!”莲心见到来人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施礼。 “起来吧,哪儿来到那么多礼数。”陈季云走上前坐到小板凳上道:“怎么,你爱唱戏啊?” “偶尔会唱几句,闲着也是闲着。”莲心低着的头微微抬起,悄悄打量着眼前的少爷,她以前在村里的员外府当粗使丫鬟的时候,竟然被少爷打骂,没想到眼前的少爷竟然和颜悦色的跟她说话。 陈季云点了点头道:“唱戏宜情宜心,挺好,你都会哪几出戏啊?”好容易碰到志趣相投的人陈季云也来兴致。 “奴婢就会几个小段子,有时候只会哼哼几句,实在记不下来。”莲心不好意思的重新低下了头。 陈季云闻言却笑了道:“家里的事忙完了,你可以去天兴街那个茶馆看看戏,有不少宣传人性品德的好戏。”陈季云说着转头看了一圈问道:“对了,还有吃的吗?” “有,本来少奶奶说少爷你可能在外吃了便没让留,但老夫人后来传话了,奴婢便留了点包子。”莲心说着便将包子取出来递给陈季云。 陈季云一听心便沉下来,可能在外吃了便没让留,那也可能没吃,柳言兮就没想过她若真的没吃今晚饿肚子怎么办?陈季云闷闷的接过包子便出了厨房。 此刻柳言兮方沐浴出来,便见陈季云坐在井边啃包子便近前道:“怎么坐在这吃饭。” “我怕回房碍了你的眼。”陈季云说罢转了身咬了口包子。 柳言兮闻言却笑了,环顾四周见没有人在院中,便走到陈季云身后微微弯腰双手环住相公的脖子道:“怎么,还在为鸡爪的事情不高兴呢?我可是为你好,鸡爪确实不干净。” “我哪儿敢生你的气呀!”陈季云吃着包子含糊道。 柳言兮一听这声音便觉得不对劲,直起身来绕到陈季云身前,一屁股坐到自家相公大腿上问道:“怎么了?今天是你中举的大喜事,怎么闷闷不乐的。” “你也晓得我是中举了啊,人家中举又是放爆竹又是摆宴席的,咱家倒好,连个跟我道喜的人都没有,你当举人是那么好中的,多少人等白了少年头。”陈季云抱着娘子抱怨着。 柳言兮闻言抿着嘴笑了道:“瞧你,多大的人了还为这事闹别扭,我还不是怕你欢喜过头了不思进取耽误了春闱考试,你若中了进士,我给你放一天的爆竹都行。再说......”柳言兮说着看了眼周围趴在陈季云耳边道:“我今晚将絮儿放到娘那里了,这难道比不上放爆竹摆宴席吗?”随即感到害羞窝在陈季云怀里不出来。 “比的上,比的上。”陈季云一听,心情顿时好多了,适才那阴云密布瞬间散去,自家娘子难得如此主动,陈季云抬手将包子递到嘴边,用力将柳言兮打横抱起,一鼓作气的向卧房冲去。 “你这人,让人瞧见多不好。”柳言兮紧紧的环着相公的脖子嗔笑道。 少时,屋里的灯亮了又灭了,想必里面已经是春意盎然浓情蜜意了,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小夫妻间的隐患依旧存在着!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难过哦,马上会好的,陈季云会有个称心的媳妇滴! 小夫妻还是要和睦滴,不要动不动就训人哟 晚安 对了,明天我要陪娘子去世园会,不晓得能否赶回来更文,担待担待哟 ------------ 第九十章 清晨,陈季云睁开迷糊的双眼,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转身一看,只见自家娘子□□的躺在里侧,这确实少见,以往自家娘子怎么也会将肚兜穿上的,陈季云越瞧心越扑通扑通的响。 看呆了片刻,陈季云轻轻掀起被子,柳言兮瞬间呈现在陈季云眼前。 许是没了被子感觉到冷了,柳言兮动了动睁开眼睛,一见眼前的一幕顿时羞红了脸,谁家相公一大早掀开被子看娘子全身的,柳言兮刷的坐了起来,拢紧被子含羞带怒的瞪着陈季云道:“一大早你做什么?” 陈季云充耳不闻,两只眼睛打量自家娘子,一头乌黑的青丝发披在肩上,修长的脖颈上还存留昨夜的吻痕,陈季云越瞧越想,慢慢挪过去,喘着粗气去亲自家娘子。 “别闹了,昨晚还不够吗?”柳言兮轻轻推着陈季云,昨夜被折腾的已经没有力气了。 陈季云按住柳言兮的手,整个身子朝着柳言兮压去,稳稳的压在床上,不待柳言兮反应便堵住了自家娘子的嘴。 柳言兮挣扎了几下无济于事便默认了,轻轻的环住陈季云的脖子道:“你快些,待会娘会抱絮儿来的。” 陈季云喘着气看着身下的娘子,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感受到柳言兮温柔的一面,才感觉到身下的女人的的确确是她的妻。 “哇!” 絮儿的哭声越来越近。 柳言兮刷的睁开眼前,双手推着身上人急道:“快下去,娘抱絮儿来了,床帘,床帘怎么没有拉上。” 陈季云被推了三五次才回过神来,刚拉下一面的床帘,陈母抱着孙女进来了。 “你们......”陈母看着眼前的场景顿时呆在那里,自家儿媳虽然拢着被子,可露在外面的肩膀暴漏了自家儿媳没有穿衣服,甚至是肚兜都没穿,而自家女儿上身也是□□,真是,人家柳言兮还懂的拿被子遮挡,自家女儿就这么明晃晃的坐起来拉床帘?来得及吗? “娘,你怎么不敲门啊?”陈季云拉好床帘抱怨道。 柳言兮恼羞成怒,在床帘背后一个劲的掐着陈季云,真是太丢人了。 “别掐了,我求你了。”陈季云按住柳言兮的手小声求道。 “我进你们屋里还用的着敲门吗?你还不快把衣服穿上,光着上身真不知羞。”陈母抱着孙女在床帘外的凳子上坐下。 陈季云一听小手伸出床帘,摸啊摸,摸啊摸,终于在地上摸到衣服,一拉,拉进床帘内。 “你的。”陈季云一看是自家娘子的中衣,撇了撇嘴递给自家娘子。 柳言兮没好气的接了过去,一张脸血红血红的,从来没有这般丢人过,被自家婆婆阻在床头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陈季云趴在床上在地下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衣服,爬起来伸出头来攥紧床帘道:“娘,你把那边的衣服递给我好不好?” 竒_書_蛧_W_ω_W_._q_í_δ_U_ω_ǎ_й_g ._℃_c 陈母闻言看向女儿,只见女儿就露出一个头来便道:“把衣服扔那么远做什么,昨晚至于猴急到那般程度吗?” “嗷!”陈季云痛叫了一声,连忙缩回去,手摸着自己的腰看向柳言兮小声道:“娘子,你干嘛掐我。” 陈母抱着孙女叹了口气,心中甚是明白,自家女儿被她娘子修理了,起身捡起衣服丢进床帘里道:“动作快点,絮儿一会该闹了。” 少时,床帘被拉开,柳言兮红着脸下了床。 “呐,絮儿交给你们了,待会出来吃饭,早上不吃饭对身体不好。”陈母一本正经的说完便转身离去,出了房门满脸的揶揄,自家儿媳妇也有脸红的时候。 房间里,絮儿很开心的趴在娘亲肩头,看着正穿衣服的爹爹一个劲傻笑。 陈季云瞧着瞧着也笑了起来,笑嘻嘻的去亲女儿的小脸。 一家三口闹了一会,絮儿的小脸便扭曲起来,显然是饿了,柳言兮将女儿放到腿上,解开了衣衫。 陈季云攥着女儿的小手笑呵呵的瞧着。 柳言兮见陈季云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里,羞意顿时上涌便道:“你去把饭端进来,顺便端盆洗脸水进来。” 陈季云闻言乐呵呵的应着出了房门。 絮儿吃饱喝足了便挥动着小胳膊,嘴里吐着残留的奶水,一个劲的乐呵,见到谁都笑嘻嘻的。 柳言兮受女儿感染,一边吃饭一边笑着看着床上的女儿。 “絮儿,别动,爹爹给你擦爪子。”陈季云按住女儿拿起毛巾就附上絮儿的小手。 “少爷,梁夫子来了。”陈安敲了敲房门。 陈季云一听将女儿抱着往床里挪了挪,对着柳言兮道:“娘子,我出去下,你看着絮儿。”说罢就开门走了出去。 “师父。”陈季云出了房门便见自家师父在树下背着走,迈步走了上前。 梁潜闻言转过身来道:“跟我来吧。” 陈季云一听一头雾水,问道:“师父,去哪里呀?” “某人不是想见怀锦先生吗?”梁潜头也不回道。 陈季云一听咧嘴跟了上去。 山上的小竹屋,颇是古朴,住在里面如同与大自然合为一体,甚是逍遥。 “老怀锦。”梁潜隔着竹门敲打道:“我来看你了,老怀锦。” 少时,门被打开,一白发苍苍的老头走了出来,颇是无奈的看着梁潜道:“怎么,年轻的时候没打够,你老了还想尝尝我的拳头是不?” “诶,这次来我可不是要给你打架的。”梁潜笑眯眯的挪开身,将陈季云拉了过来,“这有个年轻人,想来见见你。” “我什么人都不见,还有,老夫跟你梁潜是情敌,情敌,请不要老烦老夫。”怀锦先生说着便要关门。 梁潜见状连忙阻止道:“诶,什么情敌不情敌,她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你我恩怨当了则了。这位年轻人可是很有诚心的,听说她画技也不错。” 怀锦闻言将门敞开,走了出来,手指着院中的石桌道:“那里有笔墨纸砚,你且把眼前风景画下,过关了再谈拜师之事。”怀锦先生只以为陈季云是来拜师的,毕竟前来的年轻人都是如此。 陈季云闻言转头看向自家师父,只见自家师父频频向她眨眼,便听从的往石桌而去,她此次前来本是想求几幅墨宝的,怎么到现在竟成了要拜师? 日西斜时,陈季云方才收了比,两米的画卷洋洋洒洒画完了。 屋里,怀锦先生摸着胡子仔细瞧着。 “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梁潜闻言点了点头道:“打算收徒了吗?” “不对啊,你我争抢有数十载,碰到这样的好苗子,你怎么会引荐给我?”怀锦先生眯起了眼。 “哈哈,你小人之心了吧,屋外人可是我的爱徒啊,师父为爱徒谋划理所当然,你如今也是白发苍苍了,再不寻个后来人,是想一生技艺失传吗?”梁潜说着坐到凳子上道:“可曾听说话,神笔陈怀醉?” “倒是听人说起过,怎么,陈怀醉就是屋外的人?”怀锦先生抬起头来,随即叹道:“若论画技,我自认为不输你,可说到教徒弟,不得不说,你胜我一筹啊,陈怀醉能将所学融会贯通实在是极具书画天赋。” “哈哈,这么说你是打算收下来?”梁潜笑眯眯的问。 怀锦先生背着手转了身,他老了,屋外人无非是继承他画技的最好人选。 梁潜见状笑着去唤陈季云,三叩首后,陈季云多了一位师父。 “这是我年轻时的一副画,跟随我多年,贫困时也不曾卖掉,今日为师把它赠与你,望你务必保护好它。”怀锦先生将画双手递到陈季云手中。 陈季云闻言小心的拿着手里点了点头。 “明日便过来吧。”怀锦先生道,明日授课最佳,在过些日子天要冷了。 “不行。”梁潜闻言直接拒绝,“她要陪着她师弟进京去,等她金榜高中后再说吧,今日就是带她来认认门。” 怀锦先生一听,气极了,认认门偏要这个时候嘛,偏偏他兴致来了再打断他,瞪着梁潜摆了摆手,直接闭门谢客,只是嘱咐陈季云明年夏至在此见面。 “高兴了吧,行了,回去看画去吧,记得,明日上午启程去京城。”梁潜说罢便离去了,她要去嘱咐何寄文几句话,收个徒儿跟自己的孩子一般,时不时操心着。 陈季云见师父离去拿着画快速回了家,一头钻进书房,从画卷的一边看起,直到整个画卷摊在书案上陈季云才抬起了头。小心翼翼的将画卷好放了起来,陈季云才神采奕奕的开启了书房门。 “额,吓死我了,娘子,你站住书房前做什么啊,不声不响的,吓我一跳。”陈季云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胸口。 “不声不响?”柳言兮瞪着陈季云道:“我敲了几次房门了,你在里面做什么?一家人都等着你吃晚饭呢!” 陈季云闻言出了书房拉着柳言兮的手笑嘻嘻道:“我今个得了一幅好画,我在里面看了看,可能太入神了就没有听见,走,走,吃饭去。” 柳言兮没好气的瞅了陈季云一眼,抽出手来道:“一整天没个正事,怎么读书不见你这般专心。” “咳咳。”陈季云见到翠云,微微的咳了咳小声道:“翠云朝这边来了,别说了。” 柳言兮闻言禁了声,将不满埋进了肚子里。 “小姐,姑爷,老夫人等急了,唤你们吃饭去呢!”翠云疑惑的看了眼自家小姐,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小夫妻闻言一前一后去了前厅,一场争吵暂时搁下。 月上柳梢时,陈季云拉着柳言兮回了房,关了门便撕扯柳言兮的衣衫。 “你做什么?今晚不行。”柳言兮挣扎着,“我要去抱絮儿过来。” “娘子,求你了,明早我要陪寄文去京城,小半年见不到你。”陈季云抱着娘子不肯撒手。 柳言兮闻言停止挣扎问道:“怎么那么快,不是说过了年后再去吗?” “师父说走的越早越好。”陈季云说着便将柳言兮衣带拉开,抱着娘子滚到床上。 柳言兮因着今早的事情心情极差便推脱道:“要不,你晚几日再走,今日实在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陈季云喘着气看着身下的娘子。 “不行就是不行。” 陈季云一听赌气道:“我偏要。”说罢便替柳言兮脱下外衣。 柳言兮气极了,以往陈季云哪里敢这般待她,挣扎着下床道:“陈季云,你以往不这样的。” 陈季云紧紧的抱着柳言兮的腰,趁机将柳言兮压在床上道:“娘子,我求你了,今晚就一次,真的。” 柳言兮被陈季云压着动弹不得,可现在她面朝下卧在床上实在令她不舒服,她从未这般过,眼下的姿势让她觉得委屈,这般的陈季云哪里是那个温柔的相公,她清楚的感觉到,今晚的求欢不是为了爱,为了什么她不晓得,可她能体会到陈季云今晚只是想要她的身体,而不是用心去爱她。越想越委屈,一颗颗眼泪滴落在锦枕上。 陈季云感觉到身下人的哭泣,瞬间慌了神,她怕,她怕面对眼前的场面,慢慢从柳言兮身上挪了下来,坐在床上双眼无神,她的妻子正在为她的碰触而哭泣,她该如何? 柳言兮哭着转身扬起了手,啪的一声,狠狠的打在陈季云脸上。 陈季云那无神的双眸微微动了动,不敢去看柳言兮,转身穿上鞋下了床,一个人来到院中,跪在井边,低头往里瞧着,瞧着里面的自己,她今夜彻底慌了,她的娘子不想让她碰,她该如何? 屋内的柳言兮身子蜷成一团,嘤嘤的哭着,今夜她实在没有那个兴致同房,为何今日的陈季云不再尊重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嘤嘤,好难过,其实我是不舍得虐你们滴,但是为了大爱,小虐一下子 ------------ 第九十一章 夜幕下,陈季云徘徊在房门前,几次手儿未碰到门便转过身去,夜间的风越发的凉了,单薄的衣衫挡不住夜间的寒气,陈季云踌躇半天,抬眼瞧了瞧黑乎乎没有一丝灯光的房间转身去了书房。 屋内的柳言兮静静的靠在床头,听着陈季云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微微闭上了眼,她多么希望陈季云能推门进来,可惜,终是空盼了一场。 这夜,注定是个辗转反侧不得入眠的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陈季云匆匆穿了衣衫,寻到了陈安。 “陈安,你去把这三幅画卖了吧。”陈季云说罢便转了身。 “少爷,打算卖多少银子啊?”陈安紧跟了一步问道。 陈季云闻言停了下来低头沉吟片刻摆了摆手道:“你看着办吧。”说罢便没精打采的回了房,寻出两只木箱,打开柜子将自己的衣衫和鞋袜扔了进去,翻出自己所有的玉佩一股脑也扔了进去,笔墨书本一件件全都被她抛进木箱里。 柳言兮听着屋里乒乒乓乓的声音,便坐了起来拉开床帘,淡淡的瞥了装着杂七杂八东西的木箱下了床,翻出自己的衣裙穿戴起来。 陈季云将东西收拾好便将木箱扣上,抬头看向坐在梳妆台前的柳言兮张了张嘴,寻思半天也不晓得能说些什么。 “小姐,姑爷,吃饭了。”翠云扣了扣门便转身去了前厅。 陈季云闻言立刻开门走了出去,屋里面的气氛让她喘不上气来。 正在描眉的柳言兮见状愣在那里,以往这个时候陈季云都是缠着她的,今日却巴不得早早逃离她,柳言兮只觉得心被狠狠的划上一刀,相公不再缠着娘子,这意味着什么? 饭桌上,陈季云头一回沉默不语,这让作为母亲的陈母很不适应,虽然平日烦女儿在饭桌上嘻嘻哈哈,可有一天没听见嘻嘻哈哈的声音还真是不习惯。 “今个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不说话了?”陈母在女儿和儿媳妇之间瞄来瞄去。 陈季云放下碗筷抬起了头道:“娘,今早我要跟寄文一起去京城。” “怎么去那么早?等过了年再走也不迟啊!”陈母微微皱眉,哪个母亲希望女儿离开身边那么久的。 陈季云看了眼哄着女儿的柳言兮道:“师父她说,早去好。等寄文的马车来了就要走了。” “这也太突然了,怎么不早说。”陈母放下碗筷皱紧眉头。 “也是昨天才决定的,娘,考完后看了榜我就回来。”陈季云说着起身弯腰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起身时与柳言兮四目相对,相顾片刻二人纷纷别开眼。 “也好,去瞧瞧你爹的伤到底好了没有。”陈母自我安慰道。 陈季云吃饱了站在那里颇不自在便道:“娘,那我回房收拾一下。”说罢匆匆离去。 “少爷,喏,这是两千五百两银票。”陈安小心翼翼的从怀里将银票取了出来递给自家少爷。 陈季云闻言接了过来,这要在临平城她三幅画能卖四五千两,攥紧手中这两千五百两,陈季云心事重重的回了房,将银票塞进木箱里后去了书房。 柳言兮忍着委屈将女儿交给自家婆婆,独自一人迈步回了房,依旧是空无一人的房间,她将要在这里独守空房半年之久。 缓步来到木箱前,柳言兮轻轻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从柜子里取了三件冬衣放到最底下,将秋装整齐叠放,又选了三块玉佩放到衣服里,倾刻,两只木箱里变得井井有条,刚要起身便见旁边有两张银票,柳言兮一愣,伸手取了过来,自家相公身上怎么会有银票呢! 此刻,陈季云拿着第二位师父怀锦先生的画走了进来,见到屋里的柳言兮微微一愣。 “你哪来的银票?”柳言兮见到来人转身问道。 陈季云闻言看向柳言兮手中的银票皱起眉头道:“你怎么能乱翻我的箱子。” 柳言兮一听微微咬唇,将手中的银票拍在桌子上,转身坐到床边一个人生着闷气。 陈季云见状走过去将银票拿在手里,打开木箱一见,吃惊的转头看向柳言兮,半晌才道:“银票是我卖画得来的,我留着去京城用。” “怎么不管我来要?”柳言兮看向陈季云问道。 陈季云闻言低头不再言语,昨晚出了那事,她怎么好意思开口,再说,每次低声下气讨银子,也没见的讨出来几两过。 柳言兮见状起身从柜子里将锦盒取了出来,点了三千两递给陈季云道:“拿着傍身吧。” “不用了,你留着用吧。[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陈季云推脱道,昨晚柳言兮的抗拒让陈季云惶恐不安,她担心有一天柳言兮会离开她,离开这个家,若是注定要由一家人成为两家人,那这三千两还不如不要。 “我哪里用的着这么多,你拿去京城吧。”柳言兮说着便将银票塞进陈季云手里,一个人开门走了出去,今日的陈季云竟然跟她客套起来了,这说明什么? 陈季云拿着手中的银票只觉的万分烫手,走到床边将银票放到锦枕下面,只觉得一颗心被揪的生疼生疼。事到如今,该怎么办?柳言兮本来想嫁的就不是她,万一真的反悔了她又当如何? “师兄,该启程了。”何寄文精神抖擞的敲了敲门。 陈季云闻声拍了拍脸走了出去。 “这就要走了吗?”陈季云有些不舍,眼下她实在不想走,可不走呆在这个家里她又万分难受。 何寄文不解的看着陈季云道:“是啊,再不走哪里能赶到有客栈的地方!” 陈季云闻言点了点头道:“寄文,你去马车上等我,我去跟我娘道别一声。”说罢朝着陈母的屋子跑去,推开门,一双眼全都在柳言兮身上。 “要走了吗?”陈母抱着孙女站了起来。 “恩。”陈季云应着抱过女儿亲了亲,“寄文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哎,走吧,路上小心点。”陈母嘱咐道,“你们小夫妻出去吧。” 陈季云闻言点了点头抱着女儿出了房,缓步朝着门外走去。 “我娘,就劳烦你照顾了。”陈季云抬头看向柳言兮道。 “这是我分内之事。”柳言兮别过头去忍住泪水道。 陈季云闻言也不晓得再说些什么,昨晚眼前人因为自己的触碰而哭泣,这对她来说是莫大的耻辱,也是莫大的创伤,当一个妻子不愿意被相公碰,拒绝相公的亲热意味什么呢! 两个人因为对方的沉默都认为对方不在乎自己了。 “那我走了。”陈季云忍着难受将女儿递给柳言兮。 “陈安,你不用随我去了,留下来保护夫人和少奶奶。”陈季云见陈安将两只箱子搬上马车便道。 “知道了,少爷。”陈安闻言点了点头。 陈季云回头瞧了眼门口的母女二人握了握拳头上了马车。 柳言兮见状抱着女儿往前走了几步,目不转睛的盯着马车上的车窗,可车内的人直到车夫驾着马车走远也不曾向外看一眼,当真狠心如此。 柳言兮的眼泪终是忍不住哗哗的流了下来,那人当真就这么走了,不曾留下一句暖心的话。 车内的陈季云也颇为不好受,攥紧扇子上的玉葫芦扇坠双眼也蓄满了泪水。 夜晚,陈季云和何寄文入住客栈,何寄文很善解人意的替师兄端了饭。 “师兄,不要难过了,一开始离家都这样,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等你金榜题名时就可以回家看娘子看女儿了。”何寄文安慰陈季云道。 陈季云闻言点了点头,她并不想因为自己影响何寄文的情绪,毕竟每个人都有本愁经,何寄文本身就已经愁绪满腹了。 “师兄,我们到京城郊外的时候,从水路进京如何?听说京城的万安山很是出名,我们可以一边赶路一边欣赏沿途风光。”何寄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欢快一些。 陈季云展开笑容道:“都依你好了,今夜早点睡,明日早早赶路。” “好。”何寄文闻言笑着出了房。 陈季云放下碗筷走到窗外,外面已经下起秋雨来了,此刻的她更加想念亲人,她想柳言兮,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一巴掌打的她脸痛心痛,打的她彻底没了那股欲望。 此刻的柳言兮抱着哭泣的女儿轻轻的哄着,虽然独守空房了可好在女儿在她身边。如今,她只盼着那人早早回来,好好谈一谈。 雨后的天气总是让人觉得清爽,陈季云和何寄文二人早早起程,走了大半个月才来到京城郊外,二人乘着小舟前往帝都京城。 一路赏尽异地风情,临下船时何寄文笑看着自家师兄道:“师兄,与我同住大伯父府上吧!” 陈季云闻言摇了摇头道:“不了,我去于将军府上,我爹在那里。” “如此,你我暂且别过,待我安顿下便去寻你。”何寄文低头沉吟片刻道。 陈季云收了扇子道:“甚好,只是,你自己要注意些,你祖母与大伯父替你说亲的时候机灵一些。” “二人公子,到岸了。”艄公吆喝了一声。 “这我晓得,眼下横竖不答应就是。”何寄文说着便下了船。 二人叫了马车在岔路口道别,一个向东去了何尚书府,一个向西前往于将军府。 将军府十分气派,门前的家丁就有六个人把守。 “小哥,烦劳通报,扬河陈季云求见于将军。”陈季云下了马车走上前去行礼。 “候着。”门前的家丁说罢转身进了府门,在二门那里交头接耳说了一番。 不一会,一年轻的将军提着袍子赶了出来。 “师弟。”于将军笑呵呵的唤了一声,“哎呀,恩师大人昨个还说想你和师娘了呢,想不到今个你就来了。” “于师兄,我爹他还好吧。”陈季云闻言鼻头涩涩的。 于将军闻言微微一叹道:“先不说这些,咱先进府。”随即吩咐家丁道:“你们几个把陈少爷的行李搬下来送到东厢房去。” 陈季云被于将军拉进府里,心中惴惴不安,为什么先不说她爹的身体,难道...... 作者有话要说:表骂我,相信我,我真的不舍得虐你们。。。 再有几章小虐就好了,乖!!! 夕颜落寞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15 09:52:07 夕颜落寞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15 09:45:38 夕颜落寞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15 09:44:34 dracul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15 07:46:24 520宝妮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15 01:35:20 熙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14 23:08:21 jc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9-14 22:37:03 夕颜落寞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14 21:48:30 夕颜落寞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14 21:09:15 不得不说被地主包养心情萌萌哒 ------------ 第九十二章 陈季云跟随于将军进了后院,急匆匆的推开小院的门走了进去,里面一位花白头发的老人此刻正在擦拭着手中的剑。 陈季云一时间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爹竟然一下子苍老了这么多。 “爹。”陈季云忍着涩意轻轻唤了一声,走上前去蹲在自己爹爹身边。 陈父闻言扯开嘴,不晓得是哭还是笑,轻轻的摸着儿子的后脑勺。 “恩师,且与师弟在此叙叙旧,学生去准备晚宴,为师弟接风洗尘。”于将军抱拳道。 “贤契莫要忙碌,随便准备一些饭菜就好。”陈父看向于将军道。 于将军闻言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爹,你的腿?”陈季云说着眼中含着的泪水流了下来。 “哭什么!”陈父见状板起脸来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如今陈家只留你这一条血脉,你要顶起这个家来,不许哭,往后都不许哭。” 陈季云闻言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 “你大哥不听我劝最终命丧断头台,让为父白发人送黑发人,你给为父记住了,将来为官永远不参与朝野之争。”陈父死死的盯着膝下唯一的子嗣道。 “爹,孩儿记住了。”陈季云点头听训道。 陈父闻言心宽了不少,叙起家常来:“你娘她还好吧?” “恩,都好,絮儿也蛮乖的。”陈季云说着便见陈父站了起来,连忙去扶。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陈父闻言微微一叹道:“哎,若是个小儿郎就好了,陈家有后了,我去的也放心。” “爹!”陈季云闻言心中一惊忙道:“爹会长命百岁的,往后的日子长的很。” “哎。”陈父哀叹一声进了屋,刚坐下便问道:“你可知道你大娘如今怎样了?” 陈季云一听微微有些不乐,但还是回了话:“大娘如今在岳父家的小庄园里,也算安泰。” “等你高中,还是派人去接她吧,你大哥去了,她无依无靠的。”陈父嘱咐道。 陈季云尽管心中不愿,可孝道面前,也由不得她。 “陈老爷。”门外的家丁敲了敲门道:“我家将军说,饭菜准备妥当,外面已经准备好轿夫,请陈老爷陈少爷前去用餐。” “知道了。”陈父朝外道,随即拉着儿子的手道:“过些日子你给你娘去封信,告诉她为父三十日就回去,让陈安到时候去接为父。为父回去跟你娘一起过年,在渭平等着我儿的喜报,你可一定要争气啊。” “恩,孩儿会的。”陈季云说着便扶着陈父站了起来,一起往将军府前厅而去。 却说何寄文进了尚书府拜见了老太君见过大伯父及一众姐妹便带着其他礼品去见外祖父及舅父一家。 日落黄昏才在舅父舅母的寒暄中走出梁府的大门。 此刻茗雨巷开始热闹起来,男子三两成群的进入茗雨巷。 “公子,京城就是不一样,这夜市这般热闹,连灯笼都这般好看。”何平跟在何寄文身后兴奋道。 何寄文闻言笑了笑,天子脚下自然家家安居乐业。 “公子,那边怎么那么多人啊?”何平指着茗雨巷问道。 何寄文顺着书童的手看去,心下也疑惑起来,抬脚往里面走去。 笑声渐渐传入何寄文的耳里,走到尽头,只见四只大红灯笼高高挂在门前,三三两两的女子浓妆艳抹的甩着手帕,一股浓浓的胭脂味在空气中飘散着。 “原来是花街柳巷。”何寄文微微皱眉,“想不到天子脚下也有这等不堪入目的场所。” “公子,走吧,若是让大老爷知晓,其罪不小。”何平有些害怕,恼恨自己引着公子来到这等地方。 何寄文摇开扇子驱散身前的胭脂味道:“走吧,这些女子穿的这般□□当真没有一丝廉耻之心,堕落烟花之地,简直伤风败俗。”何寄文不愿再瞧那些向男子谄媚的庸俗女子转身便要离去。 “公子未免出口伤人了些。” 何寄文闻声朝声源看去。 只见马车上走出一位面带丝纱的年轻女子,一身白色透着淡粉色的蝴蝶戏水裙衫,腰系百花丝带,发髻上别着一只珠花玉簪,清新自然,不看面目也知是为撩人心弦的绝色佳丽。 何寄文眼中划过一丝惊艳,随即便黯淡下来,此刻已经黄昏马上便要入夜,一位年轻女子踏入烟花之地实在令人心生厌恶。 马车上的林书婉淡淡的瞥了眼何寄文,此人出现在茗雨巷还满口的仁义道德,实在虚伪的很,林书婉自认为这般的伪君子见的多了,可听见那般的话依旧生了闷气。将手轻轻放在丫鬟荷花的手上下了马车。 何寄文将扇子收了起来道:“这倒要请教姑娘了,方才所言哪里有过分之处? ” “公子既然踏入茗雨巷,又何必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楼里的姑娘们本就身世坎坷,被卖到楼里不被人可怜倒也罢了,还要被骂伤风败俗,那敢问,公子为何踏入茗雨巷?既来此寻花问柳,又骂姑娘不知羞耻,当真虚伪至极。”林书婉说着迈步越过何寄文往楼里走去,这种人多看一眼便会生厌。 何寄文闻言愣在那里,适才她明明见到一群女子衣不蔽体的去拉男子,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被逼迫的可怜女子了?还有,那位姑娘为什么一脸嫌弃的看着她? “姑娘留步。”何寄文转了身,“夜已经深了,但不晓得姑娘深夜进入青楼所为何事?里面鱼龙混杂,实在不是你这般千金小姐该进的地方。为女子,还是自尊自爱自重为好。” 林书婉闻言回头道:“琴书本就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有劳公子诚意告诫,公子既是正人君子何不早早离去?” 何寄文闻言双眼亮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道:“姑娘便是琴书?那位琴艺超群的花魁娘子?” 林书婉瞥见何寄文的眼光,厌恶的别过头去,不愿再与之交谈迈步往楼里而去。 “公子,她一个小小的花魁竟然这般目中无人。”何平见林书婉不搭理自家公子气愤不已。 何寄文闻言手儿抚着腰间系的竹箫道:“这位琴书姑娘看似温婉,实则内心刚强,早听闻她琴艺非凡,一直无缘一见,想不到今日竟然在此见面,当真与众不同。” “公子,哪里与众不同了,花魁也是青楼女子,长的再好看又有什么用。”何平瞪着前面渐行渐远的身影道。 何寄文摇开扇子瞧了眼自家小书童道:“总之,她与门前卖笑卖身的女子不同。”说罢转身出了茗雨巷,天色太晚,老太君怕是等着用餐等急了。 “哎呦,琴书,今日怎么来的这般晚?快快沐浴更衣,前面的人都等着听你弹曲呢!”老鸨见到林书婉连忙扭着腰走了上前道。 “妈妈,实在抱歉,我这就去。”林书婉因着心上人相府千金张燕云不日将嫁入郡王府痛心不已,整个人消瘦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抱歉,今晚和娘子去看电影了,只码了这些,因着马上要断网,也只能不够三千的发上来了,大家会体谅滴对不? ------------ 第九十三章 茗雨巷对面的永兴茶馆二楼雅间靠窗的位置,一少年端着茶杯时不时看向对面的茗雨巷。[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少爷,人都已经走了。”何平很无奈的提醒着靠窗而坐的少年,自从自家少爷来京,便将永兴茶馆的雅间包下,每日清晨来坐一会,黄昏时分再来坐一会,初时他也疑惑万分不解,可一个月下来,他算是明白了,自家少年哪里是喜欢这里的茶,分明是看那个目中无人的花魁娘子来了。 何寄文闻言将茶杯放下,身子靠在椅背上闭了眼,那日她陪同大伯父来此会见何家的世交好友,对面传来一阵阵悠扬的琴声,她奇的不是那弹琴人的技艺,而是曲子中好几处与禁曲和鸣曲相似,自此也不晓得着了什么魔,竟将此处包了一个月。 “寄文,你好雅兴啊!今个竟然约我到此处品茶。”陈季云推开门走了进来,坐在何寄文对面摇开了扇子。 何寄文收起小小的郁闷道:“陈伯父半月前离去,实怕师兄不舍伤怀,故而邀师兄品茶抒怀。” 陈季云闻言却笑着摇了摇头道:“这怕是其中之一吧,适才我若没有看错,你定是有心事了。” “果真什么都瞒不过师兄。”何寄文收了扇子抬手给陈季云倒满香茶道:“半月前,偶尔听人弹琴,弹奏之曲与和鸣曲有几分相似,我想,那人是因着此曲是禁曲便稍加改动,可再怎么改,灵魂依旧,我欲前去求教,可,可是此事非同小可,和鸣曲乃朝廷禁曲,贸然前去万一有误少不得要触犯国法打入大牢之中,甚至连累族人。” 陈季云闻言低头沉吟片刻道:“不妨投石问路,试试深浅,对了,那人是谁啊?” “那人......”何寄文微微一咳道:“那人是茗雨巷的花魁,名唤琴书。” “琴书?就是那位将你的小诗提在扇面上送人的那位青楼女子?”陈季云微微惊讶,这也未免太巧了些。 何寄文闻言点了点头,天下之大,冥冥之中总有几丝牵连在其中。 “我看,还是慢慢试探的好,毕竟咱们还要春闱考试呢!此刻不宜生变故。”陈季云皱着眉头道。 何寄文赞同道:“师兄言之有理,此事确实不能操之过急了。” “哼,骂你油头小光棍,为什么半夜三更来敲门?” “我不是油头小光棍,我是十三太子林封存,我就是帮你挑水的小阿春,天黑特来借红灯。” 一阵阵戏音传遍茶馆各个角落。 “楼下有唱戏的?”陈季云侧了侧头,怎么听着声音那么熟悉。 何寄文一听笑了,“每天这个时候楼下都有戏班在演戏,师兄心若痒痒了可以去外面寻个位子好好看看。” “那你呢?”陈季云站起来问道。 “太君她今日要进庙上香,嘱我同行,眼下时辰差不多了,今日就不能陪师兄了。”何寄文朝着陈季云拱了拱手道。 陈季云一听道:“既然如此,你快回去吧,别让老太君等你了。” 何寄文带着何平一走,陈季云便撩起袍子出了雅间,趴在栏杆上往戏台上瞧。她怎么感觉那声音特别像是彩衣的呢! “一支香,愿王郎在京都身体无恙,朝攻书晚习剑 快乐安康。倘若是灾和难向他来降, 敫桂英 我情愿一身担当。 二支香,愿王郎文章得意 扶摇直上,占鳌头 攀桂子一举名扬。 那时节 夫妻双双把京都往,不羡那银河上织女牛郎。三支香,倘若是我王郎不中皇榜, 快叫他收拾行李回转莱阳。夫妻们布衣粗服耕织和唱,学一个隐山林梁鸿与孟光。”戏台上,粉衣女子跪在中央缓缓唱道。 陈季云认清是彩衣,便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待到彩衣唱完下了台她便急匆匆的下楼去了后台。 “彩衣!”陈季云一见彩衣在换戏服便走上前笑道。 彩衣一见很震惊,透过菱花镜看向身后的陈季云,半晌才转过身喜道:“季云,你怎么在这里呀?” “我提前来京,准备明年的春闱。”陈季云见到故人很欢喜,咧嘴看着彩衣笑道。 “彩衣,下场快要开始了。”方媛急急的走上前来,一见到眼前人便愣在那里。 陈季云见到方媛心下不由的不自在起来,“方小姐。” “陈公子。”方媛微微施礼,长久的孤身在外让她的习性都收敛不少。 彩衣见状麻利的将衣服换好道:“想不到一拿起书本便头疼的人儿有一天竟然会上京赴考。” 方媛一听惊讶的看着陈季云,心中微微苦涩,福了福身子道:“如此,便要称呼举人老爷了。” 陈季云见状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直呼姓名便可。” “你们先聊,我要上台了。”彩衣说罢急急的往台上跑去。 陈季云单独面对方媛显得十分尴尬,尽管与柳言兮结合后她信誓旦旦的说,心中没有方媛,可骗的了别人骗不了她娘更骗不了她自己,初时的恋情总是难忘的,陈季云忘不了那时的心动,可如今一切都已不可能了,尽管初情难忘,可她爱上了柳言兮,她想守着柳言兮一辈子,甚至生生世世。 “方小姐。”陈季云微微侧身,没话找话道:“我大哥被斩首了,你......” “我知道,他被斩首的时候我去瞧了。”方媛淡淡道,“放心,我没有事的。你呢,功名有望前程似锦,又家有,家有贤妻,一定很幸福吧。” “应该吧。”陈季云低声回道,想起那晚陈季云的心微微疼了起来,若是说自己的妻子不让自己碰,该没有人会相信吧。 方媛闻言疑惑的看向陈季云,为何感觉眼前人有淡淡的忧愁呢! “你为何这般看着我?”陈季云被方媛看的有些不自在。 方媛闻言笑道:“你与以往比大大的不同了,如今不再斗鸡了吧。” 陈季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着手中的玉葫芦扇坠道:“不斗了,可是心里想斗,我曾经想活鸡不让养,自己用木头雕个鸡也好,可我还真没有那个手艺。” “我这里恰好有一件长衫,胸前缝着一只大公鸡,不知道你想不想要?”方媛说着脸便红了起来,她没有想到会再见陈季云,更想不到,有一次竟然会亲手将衣衫送给陈季云。 陈季云闻言双眸亮了起来道:“真的吗?在哪里?” 方媛见状笑着走到箱子里,在一堆戏服下取出了一件蓝衫,上面绣着一只大大的大公鸡,红红的鸡冠显得斗志昂扬。 陈季云接到手里便爱不释手,这公鸡绣的栩栩如生,“方小姐,你们唱戏真的不用这件衣服了吗?送给我不会妨碍你们唱戏吧。”陈季云只以为这是件戏服,心中稍稍有些担心。 “我们已经不演那出戏了。”方媛并不打算将实话告诉陈季云,便顺着话道。 “那就多谢了。”陈季云捧着衣服连连道谢。 “方媛,张师兄他赶回来了吗?”彩衣下了台便急忙回后台问方媛。 方媛四下看了眼摇了摇头道:“没有,平日置办髯口都挺快的,可能路上有事耽误了吧。” “再下一场就到他了,他再不回来就麻烦了。”彩衣急了起来,一转身便看到捧着衣衫自我陶醉的陈季云,连忙走过去拉着陈季云的手问道:“季云,你可记得王魁赴京这一折戏?” “彩衣,你知道,我平日最恨王魁这般的负心汉,台词我一句都没记住。”陈季云一听连忙回道。 “没关系,你上台,我在后面给你提醒台词。”彩衣急道。 陈季云闻言推脱道:“不行,这出戏我真的不怎么会,万一我砸场子了怎么办,你们戏班还要在京城谋出路呢,总不能被我搞砸了吧。” “眼下也没有其他好的法子了,我与彩衣在后面呢,你就帮我们一把上台试一试吧。”方媛走上前帮忙劝着陈季云。 陈季云低头思来想去道:“那我试试吧,万一被轰下台来,你们可别怨我呀。” 彩衣闻言微微松了口气,她听过陈季云唱戏,嗓音亮堂,只要台词没有问题就几本无大碍了。 此刻,陈家小院门前停着一辆马车,驾车的人一副将士打扮,跳下马车敲响了陈家的门。 翠云闻言跑了出来,打开门一瞧微微愣住。 将士转身拉开车帘,从里面扶出一位垂暮老人。 “老爷!”翠云吃惊的看着眼前之人,以前威武的侯爷竟然一下子苍老这么多,险些儿就认不出来了。 将士一声不吭的扶着陈父一步一步走进小院,陈父重力几乎全在将士身上,右腿看似跛了一般。 翠云从微愣中回过神来,连忙去喊自家夫人和小姐。 “老爷!”陈母只觉得有些不相信,去时威风凛凛,回时瘦弱苍老,简直判若两人。 “夫人。”陈父站在院中往前走了几步。 柳言兮闻声抱着女儿走了出来,见到来人微微施礼唤道:“公爹。” “诶。”陈父含笑应道,随着看向身边的将士道:“李副将,一路辛苦了,进屋喝口茶再回去。” “兮儿,快让翠云上茶。”陈母回过神来连忙去搀扶陈父。 柳言兮闻言点头进了屋,她实在非常想问问自家相公在京可好,可眼下这场面实在不合适,也不晓得那人收没收到她写的信,现在是不是还在为那晚的事生着她的气。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更文,更文。。。 抢网。。。 感谢扔地雷扔手榴弹炸我的地主们,感谢你们的有情的轰炸。。。 表示目前四肢健全十分健康,越炸越威武 ------------ 第九十四章 陈季云小生扮相十分亮眼,再加上嗓音亮堂,引的二楼看戏的姑娘们纷纷往戏台上扔银子,陈季云轻轻的躲开,转身的时候稍稍翻了个白眼,这样往下扔也不怕把她给砸死,手儿扔的准一点可不可以呀?再这样下去她不敢保证自己的俊脸会不会被银子砸中破了相。[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彩衣躲着后面看着戏台上的陈季云,很得意的看着方媛道:“怎么样,我教出来的徒弟唱的不错吧。” 方媛闻言点了点头,双眸直直的看着台上的陈季云,也不晓得在想什么,连陈季云下台都未曾注意。 “彩衣,快帮我将帽子取下来,勒死我了。”陈季云急忙忙来到后台,一边脱着戏服一边道。 彩衣闻言手儿麻利的将帽子解下关心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头晕恶心的感觉?” 陈季云满头汗水的摇了摇头,拿起旁边的扇子扇了起来,因为穿着戏服,她背后的中衣已经被汗水浸了一片了。 “少时,与我们一起吃饭吧!”彩衣将陈季云的衣衫取来递给陈季云道。 陈季云闻言将衣服接过来穿在身上道:“今天就不了,我得走了,咱们改天再聚吧!”陈季云说罢拿起绣着大公鸡的长衫与众人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方媛,季云她是有家室的人了。”彩衣说罢转身收拾戏服去了,只留方媛一人看着陈季云离去的身影发呆。 陈季云出了茶馆便往学士府苏府而去,自从陈父离开京城,陈季云便搬到苏谦府上,一来她与那个于将军不是那么熟,二来她有些想牛鼻子老苏了。 “哎呀,老苏,你下朝回来了呀!”陈季云刚回到苏府,便见苏谦躺在摇椅上。 苏谦闻言从绣中取出一封信递给陈季云道:“喏,你家娘子大人来信了,啧啧,不得不少你还真是好福气呀。” 陈季云闻言愣了愣,她离家的时候柳言兮对她还是不冷不热的,实在是料不到她还会给自己写信。陈季云疑惑间将信拆开,只见上面写道:“陈郎谨启,离家数日,想必平安到京,家中一切安好,万勿过于挂心。不知夫郎目下,起居可好?秋日渐寒,切勿薄衣贪凉,银两若缺,速信告知。妻殷殷期盼,望夫早日荣归,即使不中,也望早返归程......” 陈季云仔仔细细一字不落读完,心中顿时暖烘烘的,要说自家娘子柳言兮这个人吧,你在她身边的时候她这也烦你那也烦你,自己走了才一个月她便又挂心你。说贤惠吧有时候忒不讲理对你训斥来训斥去,若说不贤惠吧,人家还真是该做的都做了,做的妥妥帖帖的。 “季云,回来了啊!”苏老太太被儿媳妇扶着来到小院。 陈季云一见连忙将信藏进袖口朝着苏老太太和苏夫人作揖道:“老太太安,嫂嫂安。” “诶。”苏老太太笑呵呵的坐下。 苏夫人则看着陈季云笑道:“刚才藏什么呢,是不是你苏兄做了什么坏事,你要帮着瞒着嫂嫂?” “夫人,你这是哪里话来,我堂堂一大学士,怎么会做坏事呢!那是人家的家书,嫡亲娘子亲笔写的,自然要一个人躲在被窝偷着看,哪能让咱们瞧见啊!”苏谦翘着二郎腿调侃陈季云道。 陈季云白了苏谦一眼笑呵呵的看着苏夫人道:“嫂嫂,的确是家书。” 苏夫人闻言凑到苏老太太身前道:“婆婆,您瞧见了吧,人家小夫妻恩恩爱爱的,您呐还是不要乱点鸳鸯谱了。” 苏老夫人闻言有些惋惜,她一直想和陈家联姻呢!如今看来只能给自己的小女儿重新选人家了。 “罢了啊,让人准备酒菜吧,让他们好友之间好好叙叙。”苏老夫人笑道,随即吩咐丫鬟搀着自己回前厅。 “夫人,届时饭菜准备些来吧,酒就不用上了,季云现在都不饮酒了。”苏谦插话道。 苏夫人一听看向陈季云道:“不能吧,季云可是有名的酒罐子,离了酒那能活吗?” “哈哈,离了酒无所谓,离了娘子那才算活不成了呢!”苏谦笑眯眯的摸着胡子道,以往的一幕回放在他脑海里。 那个时候还是初夏,天气已经稳稳有些烦热了。他与刘卿宝,秦少东约好夜间乘舟饮酒赋诗,因着陈季云被陈母关进书房便没有相邀。那晚,他们三人游船离岸泛舟湖上,虽然没有陈季云感觉空荡荡的,可也难得清静,在加上月明星稀,他们三人也是有说有笑的,可谁知...... 大楚嘉元四十三年,六月二十日夜晚,扬河县仙子湖一只小舟在湖上飘荡。 苏谦笑呵呵的对刘卿宝道: “陈季云每次聚会都要对着母亲软磨硬泡几个时辰,今晚被关进书房怕是出不来了。” “哈哈,她每日无酒不欢,在家中饮不得,自然要出来吃白食喝免费佳酿喽,可惜,今晚,哈哈,出不来了。”刘卿宝幸灾乐祸道。 “我们乘舟到湖中亭喝个痛快,这下就算她赶来也无舟到亭子里咯。”秦少东说着便站起来大力划起舟来。 陈季云早已经钻狗洞爬出书房,从陈府后门跑到湖边,趁着三人未到事先藏到船舱板里,此刻听见三人说话,心中又气又好笑,让你们得意一会,待会看你们又何话说,陈季云想着便大口大口的呼气,这里面太闷了,闷的她快喘不上起来了。 小舟慢慢地来到湖中亭,苏谦三人将酒菜搬到亭中坐了下来。此间明月当空,凉风送爽,加上荷花飘香,苏谦三人诗意越发的浓了起来。 刘卿宝把著酒杯,高兴道:“今天没有陈季云,我们清静的很啊,咱先来个行酒令,前两句要用即景,后两句要用‘哉’字结尾,对不上的当下罚酒三杯如何?” 秦少东闻言爽快笑道:“这有何难,我先来。”说罢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抬头看天道:“浮云散开,晓月而出,天何言哉?天何言哉?” 苏谦望著满湖荷花整个人显得闲闲的,接著说道:“荷叶飘开,鱼儿涌出,得其所哉!得其所哉!” 陈季云在船舱板底下憋的实在痛苦,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把船舱板推开,费力爬了出来,在众人惊讶目瞪口呆时喘着气道: “船板拨开,季云出来, 憋煞人哉!憋煞人哉! ”说罢便摇开扇子扯着衣衫拼命的扇着扇子。 苏谦等人吓了一大跳,竟然凭空冒出个陈季云来,惊诧之际听的陈季云对的行酒令,顿时哭笑不得。 刘卿宝见状站起来歪着头看向陈季云道:“你藏得倒挺严实的,今个到底又被你吃上了!没少花心思逃出来吧?” 陈季云闻言下了船走到湖中亭一屁股坐下捏了个葡萄丢尽嘴里道:“我娘看的可紧的,我在书房墙上拆了个洞。” “哎呀,要是扬河县的书生知道陈怀醉爬狗洞该是什么表情呢?”秦少东笑呵呵的看着陈季云一身的狼狈。 刘卿宝一听呵呵一笑道:“秦兄,你应该说,要是扬河县的书生知道陈怀醉是陈季云该是什么表情呢?” “我怎么了?我有那么糟糕吗?”陈季云喝了一杯酒道:“再说我那也不是狗洞啊,我拆了一个月才将墙角的砖拆下来。” “哈哈,看来,陈夫人是管不了你了,将来讨娘子要小心点,别讨个厉害的回家,连酒都喝不了了。”苏谦摸着胡子摇了摇头。 “开什么玩笑,我可不要讨娘子,再说就算讨了又怎么样?我陈季云难道还会怕她不成,我想什么时候喝酒就什么时候喝酒。”陈季云信誓旦旦道。 现在回想起陈季云的话,苏谦不得不说,自己果然料事如神,现在的陈季云可不是被柳言兮管的死死的吗? “老苏,你笑什么?”陈季云很奇怪的看着眼前的苏谦,这老家伙一脸的坏笑,准没好事。 苏谦憋着笑站了起来:“没事,没事,走,走,吃饭,老太太在前厅该等急了。” 陈季云眯着眼看着苏谦的背影,为什么她感觉苏谦在笑她呢?可她刚刚没有闹什么笑话呀!百思不得其解的陈季云跟上苏谦往前厅而去。 一吃饱陈季云便推脱的早早回了小院,提笔琢磨给娘子大人写回信。 “娘子谨启......”陈季云写完四个字便发了愁了,一个人自言自语道:“哎呀,这写点什么好呢,说我每日都用功读书,她肯定不信,说我想她了吧,她看了肯定会翻白眼的,若是写上想娘和女儿了,估计会让娘子气出病来的。” 陈季云颇为纠结,一纠结便是一下午,只见屋内满地的纸团,陈季云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 突然,陈季云从书信中抬起头来道:“嘿嘿,有了。”想来便提笔写道:“娘子谨启,在京一切安好,勿念。”写罢吹了吹信纸叠好放进信封里,高高兴兴的出去了,她坚信,自家娘子看了这封信一定会怒火中烧,杀上天子锦都城的,嘿嘿,那样,娘子来了,守在她身边,她天天看着就不用苦挨相思之苦了。 陈季云在京想了很久,她觉得柳言兮让不让她碰都无所谓了,只要呆在她身边就好,娘子不喜欢她便不碰。她一年能忍得,十年也能忍的,反正少年夫妻老来伴,她就当自己提前进入花甲之年了,将那点欲望扼杀在了摇篮里。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今天有木有更的很早捏? ------------ 第九十五章 这日傍晚,陈家小院外响起了马鸣声。 “府上哪位在,京城来信。”门外的人边喊边敲门。 “来了。”翠云连忙小跑开了门,接过信对门外人道了谢后立即转身去禀告自家小姐。 “小姐,姑爷来信了。”翠云满脸喜意的推开门,将信递给坐在窗前发呆的小姐。 柳言兮闻言双眸顿时亮了起来,连忙起身将信接了过来,喜滋滋的拆开信封将信取了出来,展开一看,顿时愣在那里。 “一切安好,勿念???”柳言兮拿着信咬牙切齿道。 翠云见状趁着自家小姐不注意溜了出去,刚出门便听见里面凳子倒地的声音,自家小姐以往那么淡定的一个人,碰上姑爷后好修养都破了功了。 柳言兮将信纸紧紧抓在手里,一个人坐在床前生着闷气,就算那晚闹的不愉快,可自己已经洋洋洒洒写了三张纸诉说离别之思,那人竟然就给她几个字,简直可恶,可恨,可恼。都说京城多美女,那个混蛋...... “翠云,翠云。”柳言兮越想越气,连忙唤翠云前来。 “来了,来了,小姐,什么事啊?”翠云一听小姐呼喊连忙马不停蹄的跑到小姐跟前。 柳言兮闻言看了看天,傍晚什么的还真是熬人。 “去收拾一下行装,明日一早我要动身去┏牵贸掳沧急负寐沓怠!绷再馑蛋毡愠隽朔棵拧 “那小姐,我呢?”翠云近前道。 柳言兮一听沉吟片刻道:“你留下来照顾老爷和夫人,他们二老总不能没有人伺候。”说罢便朝着陈母的房间而去。 翠云闻言瘪了瘪嘴转身进了屋给自家小姐整顿行装。 此刻,京城西郊的一座小破院落里,陈季云拿着狗尾巴草斗着面前的两只鸡。 “喔,喔,喔。”蓝尾巴的公鸡被摆弄烦了仰着头朝着陈季云攻去。 陈季云见状连忙跳开,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公鸡道:“这么桀骜不驯,你好个性啊,你再狂妄,我就把母鸡抱走,让你独守空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喔,喔,喔!”蓝尾巴的大公鸡仰头叫了几声,爪子使劲的抓着地。 方媛端着茶杯走了出来,见到眼前的一幕不由的抿嘴道:“怎与鸡讲起话来了,也不怕被人听见笑话你。” 陈季云闻言回头看向方媛,脸上浮现尬尴的神色。 “喏,喝茶。”方媛将茶杯递给陈季云,见陈季云的手一直摸着身前的大公鸡便问:“你就这么喜欢这件衣衫?” 陈季云端着茶杯往身上瞄了一眼道:“恩,喜欢,很喜欢。”说罢将茶杯递向唇边。 “这......是酒?”陈季云喝了一口惊讶的看向方媛。 “恩,是酒。”方媛微微咬唇,“记得以前,你就经常拿茶壶装酒。那年侯爷大寿,我随父母前去,后花园里,你问我渴不渴,要不要喝茶,我见茶杯里不像是茶,连片茶叶都没有。你却说,那是番外进贡的上乘茶,不一样。” 陈季云闻言尴尬的笑了笑道:“当年我年少不懂事,只想和你开开玩笑,本没有恶意的。” “可那时我哪里晓得你同我开玩笑,只觉得你举止轻浮有意调戏于我,所以我才打了你,如今回想,当时我还真是无礼。”方媛说着微微侧身看向别处。 陈季云一听忙道:“不,不,当年是我的不是,我不该以酒当茶哄你喝下去。我年少时喜欢捉弄人,没少给你添堵,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以往的恩怨就让它随时间过去吧。”陈季云说罢便给方媛作了一揖,这几次见面方媛总若有若无的谈及以往,她虽然心中有所触动,可也知情已逝,万不可追忆,旧情当了则了。 方媛闻言尴尬的站在一边没了言语,陈季云话里有话,人家不想再提以往,她又怎能厚着脸皮再去相烦。 陈季云见方媛低头掩泣,不由的往前走了几步,想安慰一番,可手儿刚伸出去便又收了回来,此时狠心一点对谁都好。 “我该回去攻书了,就不多留了。”陈季云说罢转身快步离去,此时此刻多留无益。 方媛含着泪水见陈季云出了门,身子也缓缓坐在石凳上,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她如何不明白,再去相烦只怕下堂之妇自作多情被人看轻了。 “师兄。”何寄文头戴草帽,身披蓑衣站在船上划着船,见湖岸上的人特别想陈季云,便喊了一声。 陈季云一听忙四周看去,问道:“是寄文吗?你在哪里呀?” 何寄文闻言将船划到湖岸招了招手喊道:“师兄,这里。” “你怎么这副打扮?”陈季云很惊讶,眼前的何寄文怎么打扮成艄公了。 何寄文将船拴住了下了船走近道:“我,我近日无聊,便划船玩。” “休要哄骗我,划船要穿成这样啊?”陈季云说着拉起何寄文的手道:“走,走,喝几杯去,咱边喝边聊。” “师兄,可不可以,咳咳,找个管弦之音的地方喝几杯?”何寄文说着脸微微的红了起来。 陈季云一听很爽快道:“自然可以了,走,去歌月坊。” “不,不,不。”何寄文拉住陈季云,小脸红扑扑的,低头小声道:“是茗,茗雨巷。” “什么?”陈季云很震惊,初来她也对茗雨巷有所耳闻,只是没了去的欲望。怎么今个何寄文竟然主动要去,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风月场中有碍名声,我们,还是,不要去好了。”陈季云底殴室庾恚胧砸皇院渭奈摹 何寄文一听连忙挡住陈季云道:“我们就去听听曲子,不碍事的。” “哦~”陈季云眯着眼了然的点了点头,“那,那咱们......去去也无妨!” 何寄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忙将身上的蓑衣去了道:“师兄,稍后,我换身衣服就来。” 陈季云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万马奔腾,何寄文竟然不声不响心中有人了?貌似还有可能是个青楼女子,这,这是要没事找事的节奏啊,娶一个烟花女比登天还难呀! “师兄,可以走了。”何寄文从船舱里出来,身上的小短衫已经换成了米黄色的儒衫,手执竹箫上了岸。 傍晚时节街上开始挂起灯笼,街道两旁的小贩子也开始摆摊,茗雨巷的后门已经有马车轿子停在一旁。 陈季云和何寄文从正门而入,摆脱门外浓妆艳抹的女子直接进了大厅。 “怎样,难闻吧?”陈季云打开扇子替何寄文扇着,这青楼的胭脂味还真不是一般的浓。 “哟,两位公子,里面请,我们这里什么样的姑娘都有,包两位公子满意。”老鸨笑呵呵的来到二人面前道。 陈季云微微擦了擦鼻子道:“妈妈有礼,我们想听曲子,不知道楼里哪位姑娘善琴技啊?” “啊,哈哈,我们这弹琴的有三位姑娘,不知道公子你点谁啊?” “琴书姑娘!”何寄文说完便见自家师兄看向自己,小脸蹭的一下红了起来。 “哟,咱们琴书姑娘可不便宜呢!”老鸨说着头转向一边将手伸了出来。 何寄文见状微微一叹从袖中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到老鸨手中道:“若是弹得好,另有赏银,就是不知道琴书姑娘有没有空了?” “眼下是有空的,不过只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琴书要上台演奏。”老鸨说着转了身,“二位公子请这边来。” “碰,碰!女儿啊,开开门,是妈妈我啊!”老鸨敲了敲门道。 少时,门开了,荷花见到来人微微施礼道:“妈妈,姑娘正在梳妆呢!” “恩,让她快些,梳妆好了去烟雨楼。”老鸨说完便离去。 琴书女林书婉手执玉佩坐在床上发着呆,明日便是张燕云大婚之日,她心里实在凌乱的很。 “姑娘,该去烟雨楼了。”荷花说着便走过去将琴抱了起来。 林书婉闻言微微一叹起了身走出房朝烟雨楼走去,她无奈落平康,谁又能救她出章台?往后的日子又该何去何从? 烟雨楼里,何寄文正襟危坐,动也不动,看的陈季云一点也不自在。 “人都没有来,你紧张什么?”陈季云挪到何寄文身边道:“还不说是好端端的怎么当了艄公,那琴书女你是真的喜欢了?” 何寄文闻言微微咳了咳,手儿抚着竹箫道:“我前几日听说今日下午琴书姑娘要去泛舟,我就买通艄公跟她对换一天。” “那你下午已经见了人家,晚上还来做什么?”陈季云继续问道。 何寄文闻言站了起来,自己琢磨好一会道:“就是还想见,这可能就是书中的相思。” “知道什么是感情吗?你还相思呢?相思是互相的思念,人家琴书姑娘喜欢你?”陈季云说着倒上一杯小酒。 何寄文闻言摇了摇头,琴书姑娘十分不喜欢她,要不然她怎么会扮作艄公前去接近。 “吱!”荷花抱着琴推开了烟雨楼的门,引着自家姑娘走了进来。 “琴书见过二位公子。”林书婉低着头微微施礼。 何寄文很想上前扶一把,走近一步便停了下来作揖道:“小生这厢还礼。” 林书婉闻言微微抬起,一见眼前人微微皱眉,果然是个伪君子,当日信誓旦旦的说着仁义廉耻,眼下却明晃晃的站在烟雨楼,果然说一套做一套。 何寄文一见琴书皱眉不由的心中一惊,糟了,眼下必是又要误会了,自己怎么这般愚钝。 林书婉稍稍停顿便抬脚往纱幔后面走去,但愿这个伪君子呆会一直装君子。 陈季云越看琴书越觉得在哪里见过,只是喝了几杯小酒后完全想不起来了,见自家师弟一个人尬尴的站在一旁便起身拉着何寄文坐了回去,眼下这样,好比“男”追女,隔层山啊,还是老老实实听曲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两天木有更文了哈,大家等辛苦了,来,么一千个吧!\(^o^)/~ ------------ 第九十六章 烟雨楼,琴音徐徐响起。 林书婉芊芊细指轻轻拨弄琴弦,低吟浅唱着。 “弹得不错,唱的也不错,可是,这也不并不能代表你的凤就是她啊。”陈季云抿了一口杯中酒接着道:“师父也曾说过,你的姻缘十分重要,关系你往后的仕途,你要谨慎才是。” 何寄文闻言抬头看向纱幔内的人影,她此前也曾犹豫过,毕竟钟意的人身落平康,她要娶其为妻必定困难重重,可今日她扮作艄公若有若无的试探一番,更觉的此女难得。 “我也知不能草率行事,可,我,我已不知不觉心疼起她来,想救她出青楼的愿望更加强烈。”何寄文说着轻轻抚了抚竹箫,“这弦声淙淙似流水,似秋风,有时像在低语,有时又像在哭诉。无限情思弦中寄,这情思又是为了谁呢?”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c 陈季云闻言小声道:“若是琴书姑娘无意于你呢?一切都未成定数,你万不可用情过甚,到头来佳人无意,空惹了一身相思病。再说,就算你们都有情,怎么能挡住家族的反对呢!” “一切事在人为嘛。”何寄文双眸含情的望着纱幔后面的女子。 “碰,碰,碰!”老鸨敲响了烟雨楼的大门走了进来道:“二位公子,一个时辰过了,琴书该去前台了。”不能何寄文二人的发话径身走到纱幔后面对着林书婉道:“女儿啊,时辰到了,跟妈妈去吧。” “且慢。”陈季云手执扇子挡住去路道:“我们才听了一半,哪有舍客而去的道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林书婉闻言抬头看去,心中一惊,眼前人分明是扬河的那位陈季云呀! “陈公子若想听曲子,还请明日再来,今晚琴书实在无暇为公子弹奏了。”林书婉说罢微微施礼表达歉意,毕竟她对陈季云这个恩人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陈季云闻言一惊,这女子果然认识自己,可她怎么没有印象呢! 林书婉施礼后便迈着莲步从何寄文身边走过。 “姑娘留步!”何寄文顾不得方才的惊讶,往前跟了几步,一时紧张竟不晓得如何开口,低头片刻婉转道:“云白山青天有意。” 林书婉闻言心中一惊,片刻迈步烟雨楼道:“山深竹静地无心。” 何寄文一听此话好不失落,琴书姑娘果然对她无意,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叹道:“风紧林密,叫樵夫如何出斧哟!” “哎,山高水深,劝渔夫及早回头。”陈季云说罢拍了拍何寄文的肩膀,“走吧,云白山青天莫要下雨才好。” 何寄文闻言连忙看向陈季云道:“我哪里有哭?只是自讨没趣罢了,竹本无心,可,可是节外偏生枝呀!” 陈季云一听摇了摇头,自家师弟怕是中情毒已深了,没得救了,微微一叹背着手走出烟雨楼。 “师兄,等等我。”何寄文提着袍子追了上前,瞥见林书婉一步一步往前台而去,心中微微一疼,无论她能否赢得佳人心,她都要替琴书姑娘赎身,这般好的女子不应埋没在烟花之地。 陈季云与何寄文告别后便回了苏府,一个人躺在床上瞧着自己的玉葫芦扇坠,她来京路上走了半个月,在京住了快一个月了,离家这般久还真是思念的很,眼看就要到十一月份了,一家人在一起过年才好呢!可惜,今年她要尝尝一个人流落他乡的滋味了。陈季云自怨自艾着,三更时分才带着对父母妻女的思念进入梦乡。 第二天在陈季云还熟睡的时候,柳言兮抱着女儿上了马车,女儿还不到半岁,她实在不忍心给女儿断奶,虽然可以给女儿找个奶娘留在渭平,可是她不放心啊,她在京城也会想念的很,所以干脆带着女儿去京城。 “兮儿啊,不是娘啰嗦。实在是絮儿还小,这路上磕着碰着怎么办?这天一天比一天冷,冻着可不得了。”陈母站在马车一边苦口婆心道。 柳言兮闻言抱着女儿道:“娘,你放心好了,马车里我加了三层棉,东西也都备齐全了,絮儿不会有事的。” “驴!”一声浑厚的声音在坊间响起,“小妹。” 柳言兮闻言惊讶的转过身去,驾马车的不是自家兄长又是谁? “大哥!”柳言兮抱着女儿往前走了几步,“大哥,你来了。” “是啊,一收到你的信,愚兄便马不停蹄的来了呀!”柳大哥爽朗的笑了几声,抬头摸了摸小外甥道:“这就是小絮儿呀,哈哈,长的可真不像你。” “她呀,长的像她爹,小妹我也没有法子呀!”柳言兮笑了笑道。 “夫人,小心点。”陈府以前的老婆子下了马车,小心扶着从马车上下来的陈府大娘。 陈母一见顿时惊了,很不舒服的别过头去。 “兮儿见过大娘。”柳言兮微微施礼道。 陈府大娘见状连忙殷勤的去扶道:“快起来,快起来。”说罢便抬起帕子哭了起来。 “大娘,快进家吧,公爹在家里。”柳言兮说罢让开了路,她也是两边为难,一边是公爹,让自己的娘家人送大娘来此,一边是嫡亲婆婆,她着实没有两全之法。 “妹妹!”陈府大娘走到门口,见到陈母便又哭了几声,随即一路喊着进了家门:“老爷,老爷呀!” “娘,念在大娘老来丧子的份上,以往的恩怨就算了吧。”柳言兮别无他法,只得尽力去安慰。 陈母闻言点了点头道:“时候不早了,你快赶路吧!” “娘,儿媳今日不走了吧!”柳言兮见婆母实在不乐要走的心便动摇了起来。 “诶,定好的日子怎么说不走就不走,你快去吧,季云一个人在京我也不放心,她是个静不下来的主,京城不比扬河,万一出了岔子得罪哪家权贵就糟了。”陈母说罢便催着柳言兮上马车。 “小妹这是要去京城找妹婿?”柳大哥站在一旁问道。 柳言兮闻言点了点头道:“恩,是啊,今天要走,没想到大哥今日来渭平。” “赶巧之事也是常有的,你放心去吧,我回去送娘过来与亲家母作伴。”柳大哥心中十分明白自家妹妹担心之处。 “那太好了,娘,你看呢?”柳言兮转头问道。 陈母本想过清净的日子,可见儿媳这般不放心,也就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好,事不宜迟,我送罢小妹便回扬河去。”柳大哥见亲家母答应了连忙道。 “兮儿,快上车吧,路上小心点。”陈母亲了亲小孙女便道。 柳言兮闻言点了点头,抱着女儿上了马车,拉开车上窗帘道:“娘,回吧。大哥,一切拜托了。” “放心去吧。”柳大哥招了招手。 “驾!”陈安扬起了马鞭,马儿磨了磨蹄子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只能这么多了,我们那个周老师闲的没事,给我们很多网站,让我们一组15人调查国外公司资信情况,实在焦头烂额的很,再加上媳妇感冒了,又临近十一,要跟她回绍兴去,虽然是以朋友身份去她家认认门,可也紧张焦虑呀,毕竟她家情况那么复杂。 总之最近烦心事特别多!大家多多担待,明天上课交了调查表就有时间了更文了,大家放心啊 ------------ 第九十七章 十一月份的京城处处透着冷气,天空中时不时飘着雪花,天气骤冷,人们纷纷换下秋装穿上了锦衣大氅,果然是数九寒天,冰封千里。[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茶馆里,门窗紧闭,可依旧挡不住寒风的入侵,台下的人们纷纷抄着手看着台上的悲欢离合。 因着戏班的老生感了风寒,彩衣一大早便寻来陈季云,她此刻方觉得以往教陈季云唱戏乃是上上策,自此有了这个备用戏人,简直方便极了。 “驴!”于将军府前,陈安勒住马儿下了车,搓了搓手跑到府门前敲了敲门。 “府上哪位在?” 少时,从里面走出一位老伯,笑眯眯道:“小哥有事?” “老伯,敢问我家少爷陈季云在府上否?”陈安冷的直哈气搓手。 “哎呀呀,陈公子早就搬出府了,说是,哦,说是前往好友苏学士府中暂住。”老伯说罢拉着陈安问道:“小哥,不知道陈老将军现在可安好啊?” “老伯,我家老爷一切安好,劳您惦记了。”陈安冷的直发抖。 老人家闻言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道:“安好就好,安好就好呀,当年小老儿还是老将军手下的兵卒呢!如今老了。”老人家说着瞥见陈安冷的直哆嗦,爽朗的笑道:“呵呵,冷吧?京城这天不比南方。” “是啊,冷死了,老人家,我得赶紧去寻我家少爷去了,少奶奶还在马车里呢!” “哦,哦,那去吧,快去吧。”老人家笑呵呵的抬了抬手。 陈安鞠了一躬连忙跑回马车旁边,坐在车梁上道:“少奶奶,少爷在苏学士府中,我们这就去。” 马车内,柳言兮穿的暖暖的,紧紧抱着女儿,生怕女儿受冻,一听陈安这般说,柳言兮心里便开始打鼓,若是住在于将军府,陈季云还会收敛一二,可是如今住进苏学士府,二人是臭美相投的好友,在一处还不晓得去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哟,驾车的是小陈安吗?”苏谦换下官服刚要出府,便见不远处驾车的特别像陈安。 陈闻言看去朝着苏谦招了招手道:“苏学士,你好眼力呀!”说着驾车停到苏府门外,拉开车帘道:“少奶奶,到了。” “啊?”苏谦闻言心中一惊,这柳氏女还真的来京了?这下可是糟了,哎呀,早知如此,就不与陈季云打赌了,白白输了一摊子好酒,真是可恶,陈季云这不明白着诳他吗? “见过苏学士。”柳言兮抱着女儿微微施礼道。 “哦,哦,免礼,弟妹免礼。那个什么,快进家门呀!”苏谦说着便往回走,吩咐家丁道:“快去垂花门通知内院的嬷嬷,让她们通禀老夫人和夫人,就说陈公子的夫人来了,让她们好好招待。” “是,老爷!”家丁闻言转身向里跑去。 苏谦见状转过身笑呵呵道:“弟妹,请啊!” “苏学士请!”柳言兮说罢抱着女儿进了府,心中疑惑万千,为何没有通知自家相公呢?莫不是果真不在府中出府鬼混去了? “啊,啊,咦,嘿。”怀中的小絮儿挥动小胳膊抓着柳言兮的衣襟一个劲傻乐着。 “絮儿,你笑什么呢?一路上都笑不够!”柳言兮点了点女儿的小鼻头,换来女儿更加响亮的笑声。 “哈哈,这小娃娃倒不认生哟。”苏谦笑呵呵的赞美道。 柳言兮闻言停下脚步,朝着苏谦笑问道:“苏学士,絮儿笑是因为快见到爹爹了,苏学士是不是该去外面唤一唤那人?” “啊?这个,哈哈,我想起来了,适才有要事要出门,现下告辞,告辞。”苏谦说罢连忙转身提着袍子往外走,这柳氏女简直太了解陈季云了,几句话说的他都难以招架!心中不由的为陈季云默哀,娶了这位美娇娘还真是处处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啊。 此刻茶馆内,叫好声此起彼伏,苏谦气喘吁吁赶到茶馆内,陈季云正在台上唱着《碧玉簪》。 “想那日,一纸寿联露才情,她父亲席前当面许婚姻。我只道尚书爱才择佳婿,谁知他安排巧计将我害。怪不得十里红妆,良田三百,白银千两陪嫁厚,却原来他甘饵诱我把钩吞。似这般恶毒心计太可恨。(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看来朝,我功名成就,另娶淑女再配婚。”戏台上陈季云身穿大红喜服一板一眼的唱道。 “好!”台下的人不顾手寒掏出几文小钱扔到戏台上。 苏谦见状急坏了,匆匆去了后面。 “且慢,后台不准闲杂人等进入,还请这位老爷见谅。”戏班的人拦住苏谦。 苏谦一听挺起胸膛摆起了架子道:“本官乃是当朝大学士,有要事与陈公子商量,还不让开。” 戏班的人一听点头哈腰道:“大人,陈公子正唱着呢,您这.......” “你这小哥是不是新来的呀?我可是你们戏班的常客。”苏谦急了,以往来此谁拦过他呀! “苏兄?”彩衣听着像是苏谦的声音,缓步来到小门帘前。 “哎呀,彩衣妹呀,见到你就好了。”苏谦瞪了眼戏班的人,来到彩衣跟前道:“不好了,柳言兮杀上京城来了。” “噗,苏兄,你以为是唱戏呢,渭平离此千里之远,怎么能说杀来就杀来?”彩衣闻言好笑的看着苏谦。 “怎么不能?彩衣呀,你莫当我开玩笑,柳言兮现在就在我府上。”苏谦说着进了后台,“我还没来说陈贤弟不在府中呢,她就开口让我出府给她找相公!” 彩衣闻言愣了愣,回过神来给苏谦倒了杯热茶笑道:“这有何奇怪,她是季云的妻子,又怎么不知季云那闲不住的性子。苏兄你也莫急,这出《碧玉簪》一时半会演不完。您呐,还是回府拦住陈夫人,不然到了茶馆,看到季云唱戏就糟了。” 苏谦一听笑道:“这有什么糟不糟的,顶多训几声就罢了。” “哎呀,苏兄,你调到京城这般久,自然不晓得扬河的事。季云唱戏若被陈夫人知道,季云晚上是要头顶砖头跪在床前反省的。” “哈哈。”苏谦很不义气的笑了,“我刚一直担心柳言兮看见方媛,没想到陈季云娶了娇妻连戏都不能唱了。” 此刻,苏府垂花门前,苏夫人拉着柳言兮的手道:“弟妹,我让丫鬟灵儿给你带路,你去去早些回来,外面可冷着呢,别冻坏了。” “我记下了,嫂嫂,絮儿就劳烦嫂嫂照顾了。”柳言兮微微施礼道。 苏夫人见状连忙将柳言兮扶起道:“这是自然,快去吧。” 柳言兮闻言点了点头,跟着灵儿出了苏府。 陈季云此刻已经唱的很爽,在戏台上嘚瑟的身子也不觉得冷了。 “哟,这位夫人,您请啊!”茶馆的小二连忙躬身请柳言兮进来。 灵儿见一楼人多眼杂,便掏出一两银子递给小二道:“麻烦小二哥,给我家夫人寻个雅间。” “诶,诶,夫人,请上二楼。”小二笑呵呵的走在前面。 柳言兮闻言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学士府的丫鬟很机灵,她很满意。 “母亲她其中情由不明白,定要拉我上楼来!今日新娘回转娘家去,表兄表妹有约在先私情会,我以为她定在娘家住一宿,我就可以一封休书将她退!”陈季云唱罢将水袖甩了出去。 柳言兮一听上楼的动作停了下来,双眸微眯的往台上望去。 “谁知她原轿去又原轿回,倒使我留难留来退难退!贱人呀贱人!像你这样不贤不德下贱女,有何面目到王家来。”陈季云唱的洋洋得意,丝毫不晓得楼梯上站着自己的娘子大人。 柳言兮有些微怔,不晓得为什么,她总觉此刻的相公是快乐的,那眉宇之间,嘴角间,处处洋溢着喜悦,柳言兮站在楼梯瞧了一会,嘴角抽了抽,明明这段戏应该表现的很气愤,可为何自家这位嘴角时不时扬起,要戴绿帽子了也这般高兴? “陈夫人。”灵儿跟着身后小声唤道。 柳言兮闻言抬腿往楼上走,第一次扪心自问,是不是管的陈季云太严了? “糟了。”彩衣放下帘布,回头看着喝茶的苏谦道:“苏兄,陈夫人上楼了,在楼梯上站了好一会,我想,季云,她,暴漏了。” 苏谦一听被茶水呛到,好半天提着袍子拉开帘布往上瞧着,只见自家丫鬟灵儿站在柳言兮身边,不由的闭了闭眼,自家夫人也忒热心肠了吧。 “老苏!”陈季云穿着戏服从后面拍了下苏谦的肩膀笑道:“你瞧什么呢?哦~是不是瞧上哪家姑娘了?要不要我帮你去跟嫂嫂商量一下呢!” 苏谦被拍的吓了一跳,一听陈季云很欠揍的话,便又气又笑道:“我的事不牢你操心了,你还是自求多福,自保吧。” “什么意思?”陈季云微微皱眉。 “季云,你家夫人来了,在二楼。”彩衣低声道。 陈季云一听两眼冒光,她在京饱受相思之苦,自家娘子果然被自己的激将法给激来了。 “老苏,不要这样嘛,一坛子酒而已,这般怨妇样实在令我不放心呀。”陈季云说罢笑呵呵的扯着戏服掀开帘布往上瞧。 “嘿嘿,我家娘子来了呀!”陈季云两眼睁得大大的,一眼不眨的看着楼上的娘子。 苏谦闻言很吃惊的看着陈季云,这家伙唱戏唱痴了吧,随即看向彩衣问道:“彩衣呀,你确定柳言兮不让这家伙唱戏吗?” 彩衣闻言点了点头,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往前走了几步道:“季云,刚才你家夫人站在楼梯上看你唱戏看了好一会,你确定你回去你家夫人不训你吗?” “啊?”陈季云闻言笑容镶在了脸上,拉帘子的动作僵硬了,她竟然高兴过头了,把这件大事给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勤快的紧! jc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9-24 22:23:00 熙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24 22:22:56 520宝妮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23 00:03:00 潇潇无垠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4-09-22 22:48:50 jc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9-22 22:39:47 cc小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21 21:13:09 acter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20 11:20:19 ------------ 第九十八章 因着彩衣的几句话,陈季云心里直打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诶,适才我穿着戏服呢,她未必认出我来。”陈季云自我安慰的转了身,看着彩衣道:“我换了衣服优员吡锍鋈ァ! 苏谦瞅了眼外面,柳言兮坐在二楼,楼下有什么不在人家眼皮底下啊!只是他打定了要看热闹的主意,憋着笑坐在一旁不做声。 陈季云换上衣服刚要出去,便被彩衣拦住。 “你就穿着这大公鸡的衣服出去啊,万一被陈夫人瞧见,怕是要罪上加罪了,到时你膝盖受的了吗?” 陈季云闻言摸了摸身前的大公鸡,心中急成一团,随即反应过来彩衣的话,不由的装腔作势的挺起胸膛:“咳咳,这与我膝盖有什么关系呀?” “头顶砖头跪床前,自然是用膝盖跪的呀!”苏谦阴阳鬼泣道。 陈季云一听小嘴鼓了鼓道:“这是从何说起,根本没有的事情嘛,咳咳,你们道我怕她,唉,我何怕之有呀?” “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了,你家夫人还在二楼捏。”彩衣扯了扯陈季云的衣袖。 “诶,在二楼有何惧?慢说她不在我跟前,就是在我眼前,我也不怕呀!”陈季云很豪气的甩着袖子转了身,轻轻拉开帘布弓着身子走了出去。 “陈夫人,你看,陈公子。”灵儿很高兴的指给柳言兮看。 柳言兮淡淡的往下瞥了眼便将目光收回,很淡定的看着台上的人唱戏,人前她给陈季云留面子,可不代表人后她就没招了。她以往很排斥看戏,如今静下心来也觉得旋律甚美,尤其是台上的花旦,那个小碎步走起来很漂移,很美,所以,一切都等她看完戏再说。 苏谦稍稍掀开帘布,见柳言兮稳坐在二楼,不由的吃惊点的看向旁边的彩衣道:“这柳言兮是瞎子还是傻子?坐那么高,竟然看不到陈季云?” “陈夫人聪慧的很,想必故意放季云走的。”彩衣说罢便转了身,陈夫人的定力果然很强悍。 灵儿站在柳言兮一旁很疑惑,明明看到陈公子,为何还坐着此处呢? “好!”台底下的人纷纷叫好,台上的人微微施礼便下了台。 戏结束了,柳言兮才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起身去了后台。 “陈夫人。”彩衣满脸笑容的出来相迎。 柳言兮也含笑的寒暄道:“彩衣姑娘,久违了,一切安好否?” “一切都安好,陈夫人请!”彩衣说着便掀开帘布请柳言兮进去。 苏谦实怕见到柳言兮盘问,趁乱逃了出去,柳言兮照样佯装看不见,始终面带微笑。 彩衣提着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柳言兮道:“陈夫人,请喝茶,暖暖身子。” “多谢了。”柳言兮接过茶杯放到茶几上道:“适才在二楼看了一会子戏,实在觉得好听,不知道彩衣姑娘还收不收徒弟?” 彩衣一听,稍稍一惊,随后忙道:“陈夫人要学,彩衣自当倾囊相授。” “如此,柳言兮见过彩衣师父。”柳言兮说着便起了身,微微下蹲施礼道。 “哎呀,陈夫人,不必如此。”彩衣连忙起身相扶,“但不知道陈夫人想学什么角色?” “恩,我家相公学的生,那我便学旦吧!”柳言兮含笑道。 “好,我每日黄昏空闲,陈夫人可以前来学戏。”彩衣心中很是疑惑,这位讨厌戏曲的陈夫人怎么突然要学戏了?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柳言兮闻言笑着点了点头道:“那就这般定下了,现在就不打扰了。” “陈夫人,慢走。”彩衣闻言连忙起身相送。 柳言兮出了茶馆便往苏府而去,思妻甚重的陈季云抱着女儿站在苏府门口翘首以盼,可站了许久也未见自家娘子的身影。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好不容易飞出牢笼了,干嘛还用计把你那娘子给激来?”苏谦搓着手看着陈季云,见她好了伤疤忘了痛心中十分鄙视。 陈季云闻言瞥了眼苏谦道:“你懂什么,跟相思苦比起来,我宁愿她管着我。” “呵,到时候被训了,你可别来找我哭诉!还有,以后出府,不要同我一起,我实怕被你牵连挨你家娘子讽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苏谦说罢便转了身,柳言兮估计也快回来了,他还是早撤比较好。 陈季云闻言怒了:“站住,你身为大学士,怎么这般没有义气?再说,我家娘子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她对你凶过了?” “那倒没有,可你家娘子笑里藏刀,一说话笑眯眯,浑身都是冷气。”苏谦白了陈季云一眼。 “什么话呀,天气冷推我娘子身上干嘛,我家娘子明明很温柔。”陈季云抱着女儿瞪着苏谦。 苏谦一听,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摆了摆手道:“不跟你争了,我得回屋,你就等着你家娘子回来好好对你温柔一番吧。” 陈季云闻言心中直打鼓,嘭嘭的响个不停。她不确定自家娘子到底认没认出她来。 “啊,啊!”小絮儿张着嘴,两只小眼一直盯着自家爹爹看,偶尔嘴角微微上弯,笑的特别响亮。 “陈公子。”灵儿一米开外唤道。 陈季云闻言抬头望去,只见自家娘子笑眯眯的站在不远处,连忙抱着女儿跑了上前。 “相公,慢些跑,当心絮儿!”柳言兮一见陈季云跑来,生怕颠着自家女儿。 “娘子,你总算来了。”陈季云咧嘴笑道。 柳言兮一听微微皱眉,随即疑惑的看向陈季云,问道:“怎么,你知道我要来?” “嘿嘿,我哪里知道你要来,不过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罢了。”陈季云笑着打着哈哈,“外面冷,咱进屋说话。” 柳言兮闻言接过女儿抱在胸前,转身看着灵儿温声道:“路上多谢灵儿姑娘了,早早休息去吧。” “诶,陈夫人。”灵儿说罢便小跑进了府。 “嘿嘿,娘子请!” 柳言兮见状,微微歪头皮笑肉不笑道:“相公~请啊!” 陈季云闻言干笑几声,自家娘子适才笑的太令人胆寒了,提心吊胆的踏进苏府。 小夫妻二人一前一后回了厢房,陈季云满脸都是笑,看的柳言兮的嘴角也时不时扬起。 “别在那傻笑了。”柳言兮抱着女儿坐在床上故意拿腔道:“来京这么久,是不是有种鸟儿出樊笼的感觉呀?哎,我这下来了,你是不是觉得逍遥的日子到头了呢?” “嘿嘿,哪有,我想娘子你都来不及呢!”陈季云点头哈腰站在床前,大寒天愣是让她出了一身汗。 柳言兮闻言嘟了嘟嘴,眼睛看向别处,一副伤心的模样,轻启丹唇道:“竟说些哄人的话来,你走的时候可没与我说过一句暖心的话,走的那般狠心,又怎会想我呢?” “那个时候,我,我正恼你呢!”陈季云听柳言兮提起往日,心中依旧涩涩的。 柳言兮听了,显然不会满意,一副了然的表情哀怨的看着陈季云道:“哦!你恼人的时候便可不理我,那来京这么久又怎么可能会想我?” “我是真的想你了,不然怎么会激你来惊呢?”陈季云脱口而出口便傻眼了,自己怎么那么蠢,这样就可以把大实话说出来了,瞧着自家娘子眼下的表情,陈季云恨不得抽自己两下。 柳言兮闻言嘴角扬了起来,她猜的果然不错。陈季云在苏府门前的几句话便露了马脚,只是,自己怎么到现在才明白,当初怎么就着了自家相公的道了,风风火火赶到京城?此次还真是大意的很! “相公果然是将门之后,孙子兵法三十六计用的很顺手嘛。”柳言兮眯着眼笑道。 陈季云只觉得浑身不得劲,手脚都不晓得放在何处。 “嘿嘿,还好,还好,总是不及娘子你的。”陈季云说罢微微耸了耸肩,为什么肩那么酸? “相公过奖了,为妻哪里比的上相公?”柳言兮说罢抱着女儿站了起来,“若论起弄虚作假,瞒天过海,相公怕是无人可及啊!” 陈季云闻言干笑几声:“嘿嘿,嘿嘿,诶~娘子,你看,女儿小嘴多可爱。” “哦~我还少说了一件,相公声东击西的本事也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哦~”柳言兮见陈季云转移话题便含笑道。 “嘿嘿,娘子,喝茶!”陈季云无言以对,连忙转身倒了杯茶递给柳言兮,一回来那小嘴就没有听过,肯定渴了吧! “还是相公会体贴人,不像某些人见妻不认,还溜之大吉,真够负心缺德的。”柳言兮接过茶微微一抿笑道。 陈季云一听,心中便已知晓,在茶馆自家娘子是看见自己,生怕自家娘子再吐出什么惊人之语,陈季云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娘子,你不要再说了,我给你赔罪来了。” 柳言兮见状放下茶杯,一副不明白的表情道:“哎呀呀,相公何罪之有啊?” “娘子,莫要明知故问了。”陈季云跪在地上拉了拉娘子的裙边。 “明知故问?哎呀呀,为妻刚到京城,实在不知道相公说的什么呀?”柳言兮说罢抿了抿嘴,刚才差点笑出声来。 “我,我就是,那个,那个负心缺德滴!”陈季云说罢便低下了头。 柳言兮闻言抬起袖子遮住脸,无声笑了一会,才板起脸道:“你还知道你负心缺德啊!见妻不认简直不可饶恕。” 陈季云闻言一惊,抬头道:“娘子,圣人言,夫妻无有隔夜仇。圣人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恩?什么意思?”柳言兮听到最后糊涂了,陈季云满嘴胡诌也就罢了,最后那句是什么意思。 “当初在扬河,你当着那袁公子的面,说我是你表弟,你不是也不认夫嘛!我不是也爽爽快快原谅你了嘛。”陈季云说着便慢慢站了起来。 柳言兮低头敛眉,想了一会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转头看向站起来的相公,低声咳了一声:“嗯哼!” 陈季云一听条件反射的跪了下去,“嘿嘿,娘子,我们都有不对之处,都和解了吧,啊?” “和解?”柳言兮笑眯眯的看着自家相公,“这件事可以和解,我还有第二件!” “什么?”陈季云闻言跪坐在地方,自己何苦将这尊大神千里迢迢给激到京城来哟。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大家有木有想我? ------------ 第九十九章 一听还有第二件事,陈季云整个人都蔫了,无精打采的跪坐在床前小声道:“娘子,你我今日才见面,哪里来的这许多需要和解的事情啊!” 柳言兮闻言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陈季云身前蹲下,抬起芊芊细指捏起陈季云的大公鸡衣衫道:“我问你,这件衣服哪里来的?” 陈季云一听心里咯噔一声,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自家娘子,小心脏翻来覆去的。若是老实交代,唯恐打翻醋坛子,若是含糊随便说说,又怕这个恶女人早就知道,故意来试探的,这个生死关头要不要投石问路,试试深浅? “嘿嘿,娘子以为呢?”陈季云咧嘴笑道。 柳言兮本来就是随便问问,训一训然后将陈季云这身大公鸡的衣衫给扒了也就了事了,可见陈季云这副神情,双眸便眯了起来,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我以为?呵呵。”柳言兮阴着嗓子笑了几声,“定不是你自己买的,你是让我说呢还是自己老实交代?” 陈季云嘴角强扯的笑意不见了,自家娘子笑的这般阴森,还话里有话,看来是早就知晓了?想到此陈季云抬头认真的看了眼自家娘子,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虚张声势,要不要咬咬牙,摒摒看? “咳咳,娘子,你也晓得,我喜欢大公鸡嘛,我刚到京城的时候闲逛一番,看中这件衣衫便买了,此事千真万确。”陈季云说完露出白牙笑道。 若是陈季云一开始这般说,柳言兮的确会深信不疑,可陈季云自作聪明想要试探她,鬼才信陈季云此刻的谎话连篇呢! “相公,为妻有些愚钝了,请相公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柳言兮说着便站了起来,坐到床上笑眯眯的看着陈季云。 陈季云闻言身子晃了晃,她家娘子说的好似真的知道一般,可是以她对柳言兮的了解,柳言兮若是真的知道为这么模棱两可的说话吗?怕是早就兴师问罪了。 “咳咳,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积极如实交代,可以量刑较轻。不积极配合交代,一旦被查实了,便按量刑最重的来处理。”陈季云咬定柳言兮糊弄玄虚,打死不说。 柳言兮闻言气的微微咬着下唇,她心里清楚的很,自己眼下糊弄不住陈季云,半晌才道:“很好,天寒地冻,相公你起来吧。” “什么?”陈季云惊的抬起了头,这样就完事了?这可不是自家娘子的作风啊? 柳言兮瞪了陈季云一眼转身将女儿抱进怀里道:“看我做什么,起来呀!” 陈季云疑惑极了,看了眼自家娘子便扯着袍子想要站起来。 “别忘了有句话叫纸包不住火。”柳言兮说着扬起了柳眉,“常言道聪明反被聪明误,有时欲盖弥彰之举很不可取。”柳言兮说罢便不再言语,若是衣衫不是陈季云自己买的,那必定是人送的,从陈季云的反应来看,必定是个女子。 陈季云闻言要起来的动作僵了僵,寻思一会又跪了下去。 “怎么又跪下了?起来吧,别忘你自己姓什么就好。”柳言兮说着便将女儿的小手从小嘴里拿出道:“有些事你千万别让我知道,一旦有人闹到我跟前,可我别怪我不给那人留情面。” “哎呀,你说到哪里去了,你看你。”陈季云惊讶万分,她没想到,柳言兮竟然往那方面想,“人家只是送我一件衣衫而已.......” “刚刚不是还信誓旦旦说是自己买的,这就是你的千真万确?我该信你哪句话?”柳言兮说罢转过身去,独自生着闷气。 陈季云闻言张了张嘴,她不说实话怕的就是自家娘子胡思乱想,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刚才不说是怕你往歪了想,我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若真没做,你会这么藏着掖着?你离开渭平那晚我没给你,你来京又这么久,谁知道你有没有做!”柳言兮怒了,一想到陈季云可能真的背着她与别的女人缠不清,她就浑身难受,整个心像是被刀割了一般。 “柳言兮!!!”陈季云扯着袍子站了起来,一脸怒气的瞪着柳言兮,前面几句她当柳言兮醋了胡言乱语,可后面这几句摆明是在侮辱她,陈季云只觉得喘不上气来,红着一双眼甩袖转了身,两行泪随之流了下来。 “碰!”重重的摔门声响了起来。 柳言兮愣愣的看着两扇摇晃的门,她从未见这般的陈季云,慢慢的身子软了下来,她是想来京和陈季云和解的,怎么会闹到这般田地?柳言兮抱着女儿哭了,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明明是想和陈季云做一对恩爱夫妻的,可一来京,便惹得那人甩袖出门,这真的不是她想要的。平心而论,她也不是真的怀疑陈季云,可伤人的话就那么脱口而出了。 陈季云气冲冲的出了房门,两行泪擦了又擦,她好不容易把那晚的事情压在心底,拼命告诉自己,娘子不让碰就不让碰,好好过日子就好。可今晚柳言兮更加过分,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怀疑她,她陈季云什么时候朝三暮四过?虽然平日不着调,可也没做过伤天害理负心之事啊! 陈季云越想越难过,扯开袍子跑出了苏府。 “小二,来一坛子竹叶青。”陈季云擦干眼泪进了客栈,将银子拍在桌子上。 “好嘞,您稍等。”小二乐呵呵的拿起银子往后面跑去。 陈季云像是没了魂一般,盯着桌子的一角发呆,自己真是不该把柳言兮给激来,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客官,您的酒。” 陈季云闻言从怀里逃出十两银子放到桌上道:“给我开间上房,将酒端上去。”客栈人来人往,人多眼杂不说还闹哄哄的,吵得陈季云头疼。 “好嘞,您楼上请。”小二笑呵呵的在前面引路。 苏府,小院。 “少奶奶,除了苏府眷属的后院没找过,其他地方都寻过了,不见少爷人影。”陈安累的直喘气。 柳言兮闻言咯噔一声,忙道:“陈安,去问问门卫,看看少爷是不是出府去了,若是真的出去了,你便去外面的茶馆酒楼去寻寻。” “是,少奶奶。”陈安见自家少奶奶双眼通红,心中也猜到几分,定是吵架了。 “等会。”柳言兮喊住陈安回了屋,寻了半天拿着斗篷出了房门,“外面天这么冷,找到少爷把这个给她斗篷给她披上。” “知道了,少奶奶,陈安跟着少爷这么多年,一定能把少爷给你找着,你就放心吧。”陈安说罢拿着斗篷小跑往大门而去。 柳言兮站在门前重重一叹,搓了搓发凉的手,转身进了屋。她有预感,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把陈季云给逼走的,可陈季云目前,真的达不到她心中的那个标准。 客栈的陈季云捧着坛子靠在床边咕咚咕咚的喝着,她不想回家不想见柳言兮,她想躲起来。 “呵呵,人生若是如初见,嗝!”陈季云抬手在嘴前扇了扇,好重的酒味,随即苦笑道:“不对,她初见我就没好感,她看不起我。呵呵,斗鸡怎么了?古有贾昌斗鸡君王宠爱,我陈季云斗鸡不偷不抢怎么就遭人白眼了。” 陈季云喝着喝着便停了,抱着坛子一声声哭了起来,她喜欢方媛的时候,方媛对她非打即骂,她现在将心交给柳言兮,人家或许根本不稀罕,怎么就没有个人可以温柔的待她?她再也不要被人训了,那样好难受。 陈季云刷的将酒坛子推到地上,踏着满地的酒混混沌沌的将窗打开,抬起头看着一轮弯月,“月儿啊月儿,你曾是我,混沌年少的见证者,也是我今后处世为人的警示钟,我要磨砺心志,我要脱胎换骨。”她不要再那般嘻嘻哈哈了,那样让人觉得她不知礼,她也不要同其他女孩子开玩笑,那样会给人留下一种朝三暮四的印象,她不要,她不要柳言兮误会,柳言兮那样说她,她好难受,怎么可以那样说她!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更文了,第九十九章就是小样,哈哈,刷到了吧 啦啦啦,我回来了,哈哈,在娘子的娘家住不够啊! 大家不要伤心啦,我是亲妈,不舍得虐陈季云哈 ------------ 第一百章 黎明时分,天下起了鹅毛般的雪花,随风飘落在京城的每个角落,眼下正是春寒料峭,寒蝉凄切,白雪皑皑一片。(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陈安抄着手满头汗水的跑进苏府,留下一片脚印在风雪之中。 “少奶奶,陈安寻了一夜,茶馆酒楼找遍了,不见少爷踪影。”陈安气喘吁吁道。 柳言兮闻言心中咯噔一声,连陈安都寻不到?看起来昨夜自己真的有些过了。天都快亮了,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陈安,少爷平日还喜欢去什么地方?对了,彩衣姑娘那边寻过了?”柳言兮急的一夜未曾睡安稳,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了。 “寻过了,彩衣姑娘那,何公子那都寻过了。”陈安焦急的在房门前踱起步来。 柳言兮闻言低头沉思起来,昨晚那么冷,总不会躲在外面受冷,这一夜总的睡觉吧,柳言兮想到这猛的抬头道:“陈安,客栈寻过了吗?” “少爷不怎么爱去客栈啊!”陈安疑惑的看向自家少奶奶。 “去客栈寻,我同一起去。”柳言兮说罢便回房将熟睡的女儿往床里挪了挪,盖好被子便出了房。 柳言兮披上斗篷刚踏出苏府往右街而去,陈季云便从左边抄着手踩着积雪回了苏府,站在门前整了整衣衫推门走了进去,与之前想的不一样,房中不见柳言兮的身影,空空荡荡的。陈季云强撑的傲气一下子消失殆尽,闷闷的扶着床坐了下去,看着熟睡的女儿发呆。 良久长长一叹站了起来,伸手解开衣带,将大公鸡衣衫脱了下来,打开柜子寻了个深蓝色儒衫穿戴整齐,端坐在书案前拿起了书。 雪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太阳从东方升起,天空放晴。可怒吼的北风依旧气势汹汹的席卷京城,一阵阵,呼呼而来,吹得门窗时不时碰碰作响。 陈季云稍稍停笔,抬头往窗外看去,天已经大亮了,为何还不见自家娘子身影?陈季云敛眉一脸愁容,她到不担心柳言兮回渭平了,毕竟女儿还在,自家娘子不可能独自离去,可一大早不见娘子总觉得心里空的紧。(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碰,碰,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季云啊,走,湖心亭赏雪景去!我带了上好的女儿红,咱们边喝边赏雪赏梅,你我好久没有行过行酒令了,今天不醉不归。”苏谦在门外喊道。 陈季云在屋里一听,眼前一亮,可随即便暗了下去,她决定闭门读书,读出个官袍玉带给柳言兮瞧瞧,她陈季云要么不读,读就不能落地而归。 “老苏,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陈季云朝着门外喊道。 苏谦一听,这不对劲啊,陈季云会不想去?刚要催促陈季云,自己却明白了,柳言兮昨日进京,眼下小夫妻小别胜新婚,如胶似漆般怎么舍得分开。 “我明白,我明白,我不打扰了。”苏谦笑了几声攥紧衣袖转身离去。 苏府外。 “老爷,马儿备齐了。”门卫牵着马来的苏谦身前道。 苏谦点了点头,刚要上马,便见柳言兮带着陈安一身疲惫的走来。 “陈夫人这是去哪儿?怎么,你刚才不在房里呀?”苏谦惊了,柳言兮都不在屋里,陈季云干嘛不跟他一起赏雪去? 柳言兮眼下心彷徨不安,生怕陈季云出了什么事,这相公对妻子来说就是天,天若塌了万事皆休。 “苏学士,劳烦你派人去寻寻我家少爷吧,我家少奶奶东街客栈全寻遍了也不见少爷人影。”陈安上前急道。 这下苏谦更是一头雾水,看着陈安道:“你家少爷不是好端端的在屋里吗?我刚还邀她去湖心亭赏雪呢!” 柳言兮闻言猛的抬头,提起裙摆跑进苏府。 “这是出什么事了?一个个怎么都不对劲。”苏谦看着柳言兮的背影喃喃道,随即摇了摇头跨上马往湖心亭而去。 柳言兮一鼓作气跑到门前停了下来,抬手抚胸稍稍平复后推门走了进去。 陈季云听见门响,抬起头往门口望去,见到柳言兮回来,一颗心这才稳稳的放回了原处,淡淡的瞥了眼便低下头继续读书。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柳言兮见状慢慢踱步到床前,见到陈季云无恙她也就安心了,轻轻的拍了拍熟睡的女儿不发一言。 一时间屋内静了下来,清晰可闻二人的呼吸声。 陈季云时不时偷看自家娘子一眼,见其只顾看女儿便瘪着嘴继续看书。 “哇!!!”一声嘹亮的哭声响了起来。柳言兮连忙将咧嘴哭闹的女儿抱进怀里,在后面摸了摸笑道:“絮儿羞羞,尿床了还哭鼻子。” 陈季云一听连忙放下书从柜子里取出尿布走到床前尴尬的站在一旁。 “给我吧。”柳言兮一手搂着女儿,一手接过尿布,刷刷几下便将尿布换好,可女儿的哭声嘹亮如初。 “我来。”陈季云说着便伸出胳膊将女儿抱了过来,亲了亲女儿的小脸道:“絮儿不哭,爹爹抱,哦哦哦~” “啊!呜~”小絮儿的小脸挂满了泪水,挥动小胳膊哭闹着,“阿欠,额。”絮儿的哭声因着自己打的喷嚏停了下来。 柳言兮见状舒了一口气,刚要站起来,女儿的哭声又响了起来。 “怎么又哭了?”陈季云纳闷了,刚刚明明不哭了,哄了半天转头看向柳言兮问道:“絮儿是不是饿了?”问完才回过神来,她明明不想理柳言兮的。 “可能是饿了,把絮儿给我吧。”柳言兮说着走到陈季云身边伸出了胳膊。 陈季云见状轻轻躲开闷声道:“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柳言兮闻言愣了愣道:“你确定你自己可以给絮儿喂奶?” 陈季云一听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胸前,红着脸万般不情愿的将女儿递给柳言兮,自己灰溜溜的坐到书案前拿书将脸给藏了起来,为什么感觉好丢人啊。 柳言兮觉得陈季云小孩心性,过一会自己就好了,所以对于陈季云适才的不对劲也没有放在心上。所以上午她安心的抱着女儿去跟苏夫人聊天,品茶,赏雪,下午黄昏安心的去茶馆跟彩衣学戏。 日落西山时,柳言兮哼着新学的曲子回了苏府,她以为陈季云会像以往那样,见到自己回来会来缠着不放。所以,她满怀喜悦的推开了门。 陈季云抱着女儿看着书,听见门响回头淡淡的瞥了眼,随即又将注意力放到书上,丝毫不理门外抛夫弃女一整天的柳言兮。 柳言兮见到此情此景愣住了,虽然陈季云知道上进是好事,可她一点也不习惯这样的陈季云,看书难道比迎接妻子还重要吗?柳言兮闷闷不乐的关了门,坐到陈季云身边没话找话道:“絮儿今天有没有闹腾,乖不乖?” “乖!”陈季云说着便翻了一页书。 柳言兮闻言手儿微微握了起来,白了陈季云一眼气的不说话了。 陈季云一页页翻着,女儿也乖乖躺在爹爹怀里,时不时笑几声,父慈女乐的场面让柳言兮颇是动容,不自觉的想要融入其中。 “若是看书累了便不要读了。”柳言兮微微往陈季云和女儿那边挪了挪。 “不累,娘子若累了便先行休息吧。”陈季云头也不抬道。 柳言兮闻言仔细的瞧了眼陈季云,这人是怎么了?如今闷头读书什么都不在乎了?想了想低声道:“弯月挂夜空,万里无纤凝。” “哎,寂寞长空月,千重冷银屏。”陈季云闻言叹声道。 “自在瑶池神仙境,笑斟玉斗喜盈盈。”柳言兮一听忙道。 陈季云闻言脱下鞋抱着女儿上了床,扯开被子道:“瑶池孤影霜露重,吞进苦酒复倾盅。” “陈季云。”柳言兮站了起来瞪向陈季云,下午跟彩衣姑娘学戏本来挺开心的,被陈季云几句悲伤的话弄的很不舒服,此刻的她突然怀念起那个嬉皮笑脸的相公了。 “我在,娘子何事?”陈季云回头看向自家娘子。 “你就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柳言兮看着陈季云怀里的女儿,压低声音道。 陈季云一听笑道:“娘子认为我该有什么话要说吗?” “熄灯,睡觉。”柳言兮咬牙切齿道,她还真要看看,到底谁最后憋不住先服软。 陈季云闻言将女儿放下,下床穿了鞋看向柳言兮道:“谨遵娘子之令,熄灯睡觉。”随即走到桌子前拿下灯罩将烛光吹灭。 屋内瞬间黑了下来,柳言兮整个人都懵了。 “娘子,灯熄了,请娘子上床啊。”陈季云彬彬有礼的做了请的姿势。 “哼。”柳言兮瞪了陈季云一眼,坐到床上脱下绣花鞋,翻身上床,抱着女儿睡到最里侧。 陈季云摸了摸鼻子,她忍的好辛苦,她骨子里还是很想展开笑颜甜甜的凑上去叫娘子的,轻轻脱下衣衫钻进被子里,面朝外躺着。 “往外点,挤到我和絮儿了。”柳言兮见陈季云躺在床边,生怕陈季云受凉,可又拉不下脸说些服软的话,便开口激陈季云。 陈季云闻言鼓着嘴往里挪了挪,她几时挤到她柳言兮,再往外她岂不是要滚下床去? 柳言兮见状抿嘴笑了,她就知道陈季云天生脑后反骨,叫她往东她一定要往西试试看,估计让她往里点,她能滚到床底下。 陈季云忍的直握拳,她真想翻身将自家娘子抱进怀里搂着睡,可眼下,她好命苦。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我打算三四章后来场大虐,怎样? 么么哒,断更这么久还是这样支持我,好感动。 那一抹陽光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08 20:31:58 cc小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08 09:26:40 cc小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08 09:24:51 优秀饲养员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08 08:59:25 cc小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07 23:01:29 cc小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07 22:58:06 jc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4-10-07 22:31:24 对了,群号:343744073,欢迎来此群聊天喝茶 ------------ 第一百零一章 寒冬腊月天亮的比较晚,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冰溜子一排排的挂着房檐上,冷风飕飕的刮着,光秃秃的树木受不住寒风的袭击,在风雪中摇曳。 柳言兮在寒风击打门窗的声音中醒来,微微睁开双眸,缓了一会朝左右瞧了瞧,果然是父女俩,女儿的睡姿像陈季云像了个十足十,歪着头张着嘴,勾着右腿。柳言兮无奈的摇了摇头,微微起身抿着嘴将女儿和相公的被子拉好。 “这么小就跟你爹学着踢被子。”柳言兮宠溺的亲了亲女儿的小鼻子,“处处学你爹,将来娘该为你找婆家的事发愁了。” 小絮儿睡的香甜,吧唧吧唧嘴不搭理自家娘亲依旧沉浸在梦乡里。柳言兮见状只觉无趣,刚想转身去摆弄自家相公,想起昨晚之事,想要捏陈季云鼻子的手收了回来,慢慢躺下,看着陈季云发呆。若是往日,她早随心所欲钻进陈季云怀里捏捏鼻子去了,可现在,她绝对不能先服软。 这时,陈季云打着哈欠翻了身,柳言兮见状吓得连忙闭上眼睛。良久,陈季云搓着脸坐了起来,上身越过柳言兮摸了摸女儿的小脸,俯身亲了一遍又一遍。 柳言兮躺的僵了,微微睁开一只眼往陈季云那瞄去,见自家相公一个劲亲着女儿,不由的翻了个白眼,能不能快点,她一动不动的难受极了。 陈季云亲够了咧嘴直起身来,笑眯眯的弯腰要去亲女儿的娘,刚要触及脸颊停了下来,微微沉吟片刻又要去亲,临到嘴边又停了下来,如此反复数次,恨的柳言兮微微握起拳头,要亲就亲,要不亲就不亲,这样算是怎么回事啊!真是折磨人。 陈季云犹豫片刻,决定还是不亲了,拉开床帘下了床。 床帘一落下,柳言兮便睁开双眸,一双怨目满满都是对陈季云的愤怒,有本事你一辈子都不要亲了。柳言兮带着一腔怒意穿衣下了床,瞪了陈季云一眼,轻哼一声出了门。 陈季云见状惊了一跳,刚才幸亏没有亲,不然也忒没有骨气了。 此刻,何尚书府,右侧厢房里已经燃起了灯。 “堂少爷,洗脸水打来了。”门外的丫鬟低声道。 “端进来吧。”何寄文穿戴整齐后打开了门,简单洗漱一下,拿起竹箫便要往外走。 “堂少爷,老太君昨日传话来,让您今日中午前去望云堂。[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丫鬟见何季云往外走,连忙赶上前道。 何寄文闻言沉吟片刻问道:“你可知道为了何事?” “奴婢不知道,只是今日中午宰相府的夫人和小姐要过府来。”丫鬟微微施礼道。 何寄文一听重重叹了一声,不用问也晓得为了何事了,竹箫在手掌心中颠了颠道:“我知道了。”说罢提着袍子一步一步出了府。 何寄文乘坐马车到茗雨巷时,茗雨巷灯盏全灭,经过一夜的灯红酒绿,眼下已经熄灯关门。 片刻之后,青楼的门开了,荷花扶着林书婉走了出来,一袭粉红的斗篷披在身上,因着行走环佩叮咚作响,倒也十分悦耳动听。 何寄文见状,连忙下了马车往前迎了几步将手中的手炉递给林书婉。 “怎地还来这般早!”林书婉接过手炉轻轻嗔了一句。 何寄文闻言但笑不语,看向荷花道:“天寒地冻,荷花姐姐快请回去吧。” “哼,何公子赶我赶的倒紧。姐姐,真的不用我跟着去吗?”荷花说着便瞪向何寄文。 林书婉闻言微微一笑,拍了拍荷花的手道:“今日又不是第一日,她若有歹心,我也不会随她去呀,你且放心,快回去吧。” “知道了,姐姐。”荷花点了点头,看向何寄文道:“好好照看我家姐姐,不然......” “荷花姐姐放心便是,小生一定好好照看琴书姑娘。”何寄文说罢微微鞠了一礼,随即拉开马车道:“琴书姑娘,请上车。” 林书婉瞧着何寄文的举动微微一笑,揶揄的看了眼何寄文提着裙子进了马车。 何寄文见状随即跟了上去,“何平,前往千松亭。” “知道了。”何平闷声道,这近半个月,自家公子每日早起前来接这位琴书姑娘,到了千松亭还不准他进去,看来自家公子是铁了心了,可一个烟花女子怎么配的上自家公子,到时京城亲朋知晓,岂不是损了名声误了前程。 千松亭,顾名思义,山上有茫茫一片的松树,松树边有座四层高的亭楼,站在亭楼上往下望去,可见松海和山下的明心湖,可谓登高望远,佳景甚美。 “公子,到了。”何平说罢下了马车,自己站在一旁不再吭声,他见不得自家公子为了一位烟花女子断送一生。 何寄文闻言下了马车,亲手扶下林书婉,看了眼何平微微一叹,随即扬起笑脸看着林书婉道:“琴书姑娘,请。” “何,何公子请。”林书婉说罢缓步进了千松亭。 何寄文见状转身看着何平道:“何平,明日不必跟我再来了。” “公子,何平有话说。”何平看着自家公子的背影道。 何寄文闻言停了下来,沉着脸道:“讲!” “公子,且不说公子是名门望族世家之后,何府的嫡子嫡孙,就说公子秋闱一举得中,功名在身何愁娶不到千金小姐名门女子为妻啊!为何偏偏留恋茗雨巷,迷恋烟花女子岂不是有碍公子名声,这样下去,公子的锦绣前程要被那个烟花女子断送了呀!”何平眼中稍稍有了泪水,他自幼跟随何寄文,太知道了何寄文前程无望,夫人小姐在府中的日子也会变得更加艰难。 “我的前程在我自己的手中,在我的笔尖之下,跟琴书姑娘有何关系?”何寄文闻言转身看向何平,“我非一意孤行,此事我心中有数,今后你不必再提。”何寄文说罢转身进了千松亭。 林书婉上了二楼,惊见楼中的书案上有一把千年古琴,激动之余竟情不自禁的弹了起来,见何寄文上来抬头笑道:“这琴至少上千年了,竟然被你给寻到了。” “小妹知道姐姐好琴,特地寻来,望姐姐笑纳。”何寄文手执竹箫近前笑道。 林书婉闻言,微微一愣,嗔道:“这般贵重的琴我可不敢收,想不到你一个女儿家学起男儿来竟然有模有样。” 何寄文一听,尴尬的笑了几声道:“女扮男装出府,总要学的像点才行。” “对了,你这几日每天起这般早出府,令尊大人都没有察觉吗?他们怎么会让你一个女儿家这般胡闹。”林书婉看向何寄文道。 “姐姐有所不知,小妹祖籍是在渭平城内,此番上京住在伯父家中。”何寄文缓声道:“得遇姐姐,实在是小妹的幸事。” 林书婉闻言笑了,也不知道为何,每次听眼前人自称小妹,她都会莫名的想笑,可能是身着男装有些违和吧。 “前几日倒没有听你提过。” 何寄文闻言微微有些惭愧,那日林书婉见到她依旧是不理不睬,她一个激动便将女儿的身份脱口而出了,直此次就半真半假的办起千金小姐来。 “其实我......” 何寄文说着便停了下来,她该怎么说呢,她女扮男装是真,男儿身份也是真啊。 “其实什么?”林书婉疑惑的看向何寄文。 “姐姐,小妹自幼喜好音律,此番多承姐姐相授琴技,又亲自教我和鸣曲,小妹对姐姐,感激不尽钦佩不已。”何寄文说着说着脸便红了起来。 “知己姐妹,不必言谢,只是和鸣曲乃是朝廷禁曲,妹妹切莫要在人前演奏。”林书婉低声道。 何寄文闻言点了点头道:“此事小妹知道。姐姐,茗雨巷终是烟花之地,鱼龙混杂是非甚多。姐姐你莲出污泥不染尘,常留茗雨巷绝非长远之计,小妹有心替姐姐赎身,但不知姐姐可曾思想离开青楼,寻一处茵茵芳草之地安身?” 林书婉愣了,自她身落平康,无数王孙公子想为她赎身,赎身的话她听了千遍万遍,心中的人直到嫁人都没有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姐姐?”何寄文见林书婉面露伤感不由的唤了一声。 “哦!”林书婉回过神来,看着何寄文道:“你一个女儿家,竟要学着那些个男子为女子赎身了,真是好的不学。” “不,不,小妹是真心的。”何寄文说罢脸儿红了个彻底。 林书婉见状笑了:“你无故脸红个什么?” “我,哎。”何寄文坐到林书婉对面问道:“姐姐,和鸣曲被禁两百余年,有幸残稿传到今,两个女儿真情可叹,生死绝恋令人敬仰,姐姐钟爱和鸣曲,不知对那两位女子有何看法?” “真情如此,此生何憾之有?”林书婉淡淡道。 何寄文闻言心中一喜,开颜道:“姐姐,你看小妹如何,姐姐可愿下嫁于小妹?” “你?”林书婉笑了,“今日怎么胡言乱语起来了。” “并非胡言乱语,姐姐,小妹愿谱上一曲凤求凰,惟愿求的与姐姐花开并蒂共结连理枝。”何寄文说着便站了起来。 林书婉愣愣的看向何寄文,心顿时慌乱起来了,她不知此身在何处,为何她理不清呢? “还说不是胡言乱语,想必你是冻傻了,我累了,先走一步。”林书婉慌乱的站了起来,她多想听张燕云亲口说这些话,如今,说这般话的是个女子不假,可为何偏偏不是张燕云? “姐姐累了,小妹送姐姐回家。”何寄文见林书婉不应,心中难过不已,见林书婉急欲离去,不由的上前道。 “不用了,同是女儿家,何劳相送。”林书婉说罢便下了楼,独留何寄文一个戚戚唉唉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为何我今日总欢喜虐人呢? 我爱你们哟,又来更文了。 感谢地主老爷打赏哟! 那一抹陽光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09 10:54:49 优秀饲养员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10-08 23:30:06 优秀饲养员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08 23:20:34 凡四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08 23:13:17 凡四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08 23:13:00 凡四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08 23:12:41 凡四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08 23:12:31 凡四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08 23:11:48 凡四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10-08 23:11:31 夕颜落寞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08 23:09:45 cc小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08 22:25:46 你不懂我的悲伤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08 22:23:58 jc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10-08 21:56:12 ------------ 第一百零二章 两月之后。[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砰,砰,砰!”爆竹声一声高过一声,声声震耳欲聋。 “陈公子,还放吗?”苏府的家院跟在陈季云身后问道。 陈季云拍了拍手中的灰尘道:“今早不放了,今晚准备好,咱们晚上再放个痛快。” “哈哈,难得今日你起的这般早哦。”苏谦披着斗篷走出府外笑道:“爆竹声中一岁除,我今日听来倍觉的精神啊!” 陈季云闻言瞧了眼嘚瑟的苏学士笑道:“是啊,你又老了一岁,正所谓越老越精神嘛!”说罢转身进了府。 “喂,喂,喂,我哪里老了?”苏谦在后面急了。 “哈哈!”陈季云听在耳里心中乐开了花,能让堂堂大学士急一急还真是不容易,急匆匆穿过弄堂进了小院,一进门便见自家娘子坐在梳妆台前梳妆,红白相间的冬衣穿在身上显得靓丽许多,看的陈季云有一阵恍惚,她好像还未见过自家娘子穿嫁衣的模样,当年洞房花烛夜她将灯给吹灭了。 柳言兮透过菱花镜看向陈季云,她这次真是低估了陈季云的忍耐力,都两个月了,这人还是对自己不冷不热的,自己要不要主动求和啊?在这样下去,她快受不住了。 陈季云摸了摸鼻子,越过柳言兮走到柜子前,取出了几日前她为女儿准备的小衣服,拿在手里喜滋滋的走到床边。 “哎呦,我嫡嫡亲亲的胖女儿哟!”陈季云说着伸手将床上的女儿抱进怀里,“咱们今天穿新衣喽,崭新的一年,咱还差五个月就一岁了。”陈季云说着便将虎头帽戴在女儿头上,左瞧瞧右瞧瞧自己乐呵的很。 柳言兮见状嘴角微微抽了抽,哪有女儿家戴虎头帽的。 “咳咳,你觉得我生的是个女儿还是儿子?”柳言兮说着便将玉钗别在发中。 陈季云闻言愣了好一会,为什么她听不懂自家娘子说的什么? “娘子,你在同我说话吗?”陈季云回头问道。 柳言兮一听转过身去道:“屋里还有别人吗?” “怎么没有,女儿不是人呀?”陈季云心中暗暗道,可心里这样想嘴里可不敢这般说,瘪了瘪嘴不说话,低头给女儿穿上虎头鞋。 柳言兮见状张了张嘴,眼睁睁看着陈季云给自家女儿穿上男装,披上虎皮小斗篷。 “絮儿是你女儿,不是你儿子,你买的衣衫是不是买错了?”柳言兮看着被包裹的圆圆滚滚的女儿顿时急了,那是她的女儿啊,她想养成亭亭玉立的美少女,怎么被陈季云一打扮就成了肥肥敦敦的模样了。 “哎呀,絮儿还小,穿穿也不无妨嘛,长的虎头虎脑的有什么不好?”陈季云不理柳言兮抱着一身虎衣的女儿亲了亲。 柳言兮见状转身走到柜子前,取出一套粉色的小衣裙,来到床前道:“虎头虎脑?女儿虎头虎脑的怎么找婆家?我觉得女儿还是穿这件比较好。” “唔,絮儿还不到一岁干嘛急着给她找婆家啊?你这件衣裙也不好,粉里粉气的太娇嫩了,还是我这件好,看着精神,再说我都给絮儿穿好了,换别的很麻烦。”陈季云说着将女儿抱了起来。 柳言兮闻言心中那个气啊,以往她说什么陈季云哪敢违抗啊,如今这样的小事她陈季云都不愿依她,怎不令她气愤。 “今日除夕,你非给我找不痛快!”柳言兮说罢将手中粉色衣裙丢到床上。 陈季云见状也不乐意了,平日什么都是柳言兮做主,她难得今日想在絮儿身上做一次主都不行。 “今日除夕,你不也给我摆脸色吗?”陈季云抱着女儿闷声道,“这样,絮儿就穿一天,明天就换掉,行吗?” 柳言兮闻言心中瑟瑟然,她适才是迁怒,哪里是为絮儿穿什么生气哟,实在是陈季云对她不冷不热的,她心中不舒服罢了。以为嫌她粘着自己烦人,如今不粘了反而觉得不适应。 陈季云见柳言兮面色不佳,抱着女儿道:“好了,好了,一上午行吗中午吃过团圆饭就给絮儿换衣服,以后都不戴虎头帽,也不穿虎头鞋了,以后絮儿穿什么都听你的。” 柳言兮闻言微微一叹,罢了,就这样过吧,两个月的同床异梦已经让她心力交瘁了,其他事顺其自然吧。柳言兮随手拿起粉色衣裙走到柜子前将其放好。 “碰,碰,碰!”门被敲响了。 “陈公子,府外有位何公子想见你。”门外的丫鬟道。 陈季云一听看了眼自家娘子,小心翼翼将女儿放到床上,小声道:“寄文来了,要不我去瞧瞧?” “你要去就去,我柳言兮哪有能耐拦得住你?”柳言兮背着身子苦涩道。 陈季云闻言心中也不舒服起来,怎么说的好似她欺负人一般,瞧了眼柳言兮的背影,默默无语的 转身出了房门。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虽说二月和风弄柳条,可二月的风恰似剪刀,依旧有些寒气。何寄文身穿墨绿锦衣站在苏府门外丝毫不觉寒冷,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喜悦。 “寄文,除夕日怎么有空来寻我,快随我进去。”陈季云提着袍子出府便见何寄文一人站在苏府门外,便将人往府里引。 何寄文闻言笑呵呵的跟着陈季云后面,到了小院,何寄文停下脚步,从袖口中取出大红喜帖递给陈季云,满脸羞红道:“师兄,下月初十,是我大喜之日,初登小恩科,还望师兄早早降光。” “怎么了?要成亲了?”陈季云打开喜帖大惊,喜帖上赫赫写着何寄文与林书婉的名字,“婚姻大事非同儿戏,你可想明白了?” “小弟想的明白,我要娶林书婉为妻。”何寄文手握竹箫答的十分肯定。 “此事伯父可曾知晓?你大伯与老太君就不反对吗?”陈季云疑惑的看向何寄文,那样的门庭怎么会容忍一个烟花女子进门? 何寄文闻言微微一笑温声道:“师兄,先斩后奏古来有之,更何况我是何府的嫡子嫡孙,他们日后知晓,也不过是打骂几句而已。” “你莫要想的如此天真。”陈季云有些微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不怕伯父棍棒动用家法,难道也不怕,女儿身份泄露祸连家族吗?林书婉是何品性尚不知晓,万一得知你女儿身份,岂不是祸起萧墙满门皆倾?” “师兄,小弟早将身份告知与她,更何况,她对和鸣曲情有独钟,我与她现在是知根知底情合意投。”何寄文解释道。 陈季云闻言微微有些惊讶,看来她与自家娘子闹矛盾错过何寄文很多事情。 “哎,可林书婉卖身青楼,乐籍未脱你怎么娶她?”陈季云转身问道。 何寄文闻言微微一笑道:“师兄,一月前,小弟花重金替她赎身。走关系,求的官府大行方便,如今,婉姑她身份清白,小弟求娶良家之女,有何不可?” “真的决定了?”陈季云沉声问道。 “决定了,和鸣曲为月老指引迷津,小弟我动真情倾心痴恋。”何寄文说完看向陈季云道:“师兄,我今生不娶婉姑定会遗憾终生,孤独致死。师兄难道也不理解我吗?” 陈季云闻言踱起步来,良久道:“我自然理解你,少年气盛最易动情,可你初生牛犊不怕虎,若是真的娶了林书婉,你将被仕林嘲笑,被家族抛弃,娶了林书婉,你现在所得的一切都可能不再属于你呀!” “师兄,小弟看重情义,轻论门第。荣华富贵如过眼云烟,小弟不在乎。就算仕林嘲笑,满朝文武皆以我为耻又如何,小弟行的正做的端,身朗朗何须怕人议论。至于家族,将来金榜题名位列朝廷,不怕家族容不下我。”何寄文义正言辞道。 陈季云闻言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何寄文书生意气十足,这个世道哪是想的这般简单哟,可她确实无法阻止,也难以阻止,人家目前两情相悦,怎么能棒打鸳鸯呢! “你已经决定了,我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只是一条,不能因为私情耽误科举,那是你唯一的救命绳,若是榜上无名,你的将来......” “师兄,此事小弟知道,就算不是为我自己,为了婉姑小弟也一定勤奋攻书。” “这便好,你这成亲还请了别人吗?”陈季云捏着喜帖问道。 “除了师兄别无他人。” “好,小月初十我准时去,这几日你在何府也要谨慎了,让你伯父知晓怕是你娶不成妻了。”陈季云敛眉语重心长道。 何寄文闻言点了点头道:“小弟会注意的,府中还在等我回去就不多留了,下月初十小弟恭候师兄到访。” “届时一定前往。”陈季云点头答应。 “好,如此师兄留步,小弟告辞。”何寄文说罢一脸喜气的转身离去,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她坚信自己深情一片一定会感念父母的。 陈季云看着何寄文的背影愁肠百转,她不知道何寄文这般究竟是对是错,若是阻止又害怕误了一对佳偶,若不阻止又害怕何寄文深陷孽缘无法自拔毁了自己,这真是愁煞人也。陈季云在院中站立良久连叹几声转身便要回房。 “季云。”苏谦提着袍子小跑进了院子,“你的麻烦没了哦,哈哈。” “笑话,我有什么麻烦。”陈季云闷闷不乐,不搭理苏谦想回屋陪伴女儿。 “诶,是真的,方媛要嫁人了,至此不再缠着你,岂不是没有麻烦了?”苏谦笑呵呵的跟了上前。 “什么?”陈季云万分惊诧,“要嫁人了?嫁给谁啊?” “嫁的是一酸秀才,初二去茶馆喝喜酒吧,送送你往日的大嫂,昔日的梦中人。”苏谦说罢抿着嘴离去。 陈季云回过味来气道:“什么昔日梦中人,满嘴胡言乱语。”说罢气冲冲回了屋。 作者有话要说:哦哦,更文。。。恭喜两对新人。 地主来袭,春暖花开,哦,买噶,不说了,抢网 优秀饲养员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10-10 08:54:17 你不懂我的悲伤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10 01:10:10 凡四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10 00:35:54 凡四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10 00:35:44 凡四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10 00:35:35 凡四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10 00:35:14 凡四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10 00:35:02 凡四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10 00:34:49 凡四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10 00:34:40 凡四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4-10-10 00:34:19 凡四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10-10 00:34:09 cc小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09 23:35:40 cc小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09 23:35:33 jc扔了一个手榴弹 ------------ 第一百零三章 “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洞房花烛夜,今榜挂名时。”三五成群的童子游蹿茶馆之中,嘴里一遍一遍的吆喝着。 茶馆此刻门窗贴着大红喜字,鞭炮齐鸣,一片喜庆祥和。今日是茶馆掌柜之子大喜之日,茶水免费,迎来客往的,比往日热闹多了。 茶馆的少东家孙秀才手牵着红绿丝带引着新娘子一步一步来的茶馆中央。 “吉日良辰,一拜天地。”赞礼的人高喊了一声。 “哼,闷闷不乐的,方媛嫁人你心里难受了吧?”柳言兮斜着眼睛看向陈季云,酸酸道。 “二拜高堂。” 陈季云闻言笑了,看着一对新人交拜天地道:“怎么?听娘子的语气这是醋了吗?” “夫妻对拜!” “啐!我会吃醋吗?”柳言兮轻哼一声,见一对新人互相对拜后往后院而去便道:“你不准备抢人吗?再不抢方媛可永远是别人家的了,现在闹喜堂还来得及。” “呵呵,我陈季云可不是那些愚昧之人,大哥已经去世了,没有理由拦着昔日大嫂不让嫁人啊,再说大哥早就写过休书,方媛早就不是我陈家的人了。”陈季云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笑道:“倒是娘子你,想不想学方媛一般,成为别家的人啊?” 柳言兮闻言狠狠的瞪了陈季云一眼,这人最近说话总是这般阴阳怪气,真是可恶至极,可偏偏冷战期间拿她没有办法。 “哎呀呀,今日也忒热闹了啊!”苏谦笑眯眯的坐到陈季云身边道:“季云,我的贤弟哟,哈哈,你果然艳福不浅哟,你看,方媛这都嫁人了,还给你纳了双大公鸡的鞋子,这前送衣衫后送鞋,真真是情谊匪浅啊。”苏谦说着将鞋子放到桌上推给陈季云。 陈季云瞄了眼鞋子瞪向苏谦,自家娘子那么大的人坐在旁边这位大学士看不到吗?这不是没事找事吗?陈季云狠狠的踩着苏谦的靴子笑道:“小弟哪里及的上苏兄啊,那庆和坊的歌伶柴淼姑娘对苏学士可是深情一片啊,要不要小弟去劝劝嫂夫人,让你纳柴淼姑娘做个如夫人怎么样?” “嘿嘿,逢场作戏贤弟何必当真,哈哈,那什么,我去瞧瞧彩衣在那边做什么?贤弟,弟妹,愚兄少陪了,少陪了。”苏谦说罢连忙离了座位。 “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一个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柳言兮瞪着苏谦的背影道。 陈季云闻言反而笑了,柳言兮现在好像一只刺猬哟,好想将刺给她拔一拔。 “笑什么笑,女人也一样,你们一丘之貉,没一个好玩意,一个个沾花惹草不知羞耻,怪不得能玩到一起,都是臭味相同的混蛋。”柳言兮斜着眼瞪向陈季云,果然那件大公鸡衣衫是女人送的,这女人还是方媛,她就说陈季云为何对她的态度一变再变,一定是想起了旧情,藕断丝连便觉得她这位糟糠之妻碍眼了。 “娘子,你瞪着我做什么啊?这鞋子可不是我求来的。”陈季云无辜的摊了摊手,叹气道:“哎,我这命格到底是什么样的,别的女子投我所好待我甚好,自己的娘子却丝毫不在乎我,这要我情何以堪哟。” “我对你不好吗?”柳言兮一听陈季云这般说立刻便急了,张口便要朝陈季云理论。 “诶,打住,今日可是人家的大喜之日。”陈季云一见自家娘子怒了连忙提醒道。 柳言兮一听,火气慢慢压了下来,确实,在此动怒确实不合时宜,忍着怒火狠狠剜了陈季云一眼。 陈季云被瞪的有些尬尴,天地良心,今天她真的没有打算气柳言兮,话赶话赶成这样的。 渐渐的柳言兮平复了下来,她何必跟陈季云动口角,陈季云能跟外面的女子缠不清,她柳言兮就不能外面的男子吟诗作对了吗?前几日王宗为准备科举来到京城邀她今日一聚,本来她没有打算去,可此刻她还真就去了,不信她陈季云不着急。 “你在这接着贺喜吧,我回去照顾絮儿了。”柳言兮说罢看着陈季云似笑非笑的站了起来,等你回苏府见不到我,看你还敢不敢嘚瑟。 陈季云闻言点了点头,女儿虽然由苏夫人照顾,可离开太久确实不好。目送柳言兮归去后,陈季云起身端起酒杯也凑到新郎官跟前道贺。 柳言兮匆匆回了苏府便去苏夫人房中小聚。 “弟妹,这般早便回了呀!”苏夫人在房中逗着两个小孩,见柳言兮来了便起身相迎。 “是啊,嫂夫人。”柳言兮含笑道:“也不知絮儿乖不乖,真是劳烦嫂夫人了。” 苏夫人闻言笑道:“一家人哪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随即吩咐身边的丫鬟道:“快去给陈夫人倒杯茶来。” “啊,啊,咦。”小絮儿在床上咿咿呀呀的笑着,看着柳言兮心里软成一片,连忙将女儿抱进怀里亲了亲,“絮儿,想说什么,告诉娘啊?” 苏夫人见状笑道:“絮儿是个乖巧的,一直笑呵呵的,看得人喜爱的不得了,不像我家辛儿,闷葫芦一个,真是愁人。” “我倒是喜欢辛儿的性子,温温和和的,将来嫂夫人要少操不少心呢!”柳言兮说着便看向自家女儿叹道:“絮儿现在就啊啊张嘴想说话,等到了能叫娘的时候,估计是个话唠,到时恐怕得被她吵烦了。” 苏夫人闻言牵着絮儿的小手道:“絮儿这般乐呵的性子倒是像季云。” “长的也像她爹,就怕将来不服管教,真若如此,非得被她气疯了不可。”柳言兮说着点了点女儿的鼻子,这还真是她所担心的,一定不能让陈季云教女儿。 “孩子小的时候是会淘一些,大一点懂事就好了。”苏夫人温声道:“像季云这般十八岁还惹她娘生气关书房的毕竟是少数,再说季云是个男儿,咱们絮儿可是千金女儿,定会长成娟丽淑女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但愿如此。”柳言兮低声应着,本来是一番劝解的话听在别人耳里或许会宽心不少,可听在柳言兮耳里可就更加担心起来,别人不晓得她还不晓得吗?陈季云可是个女的,那女儿将来完全有可能成为第二个陈季云。看来今后教导女儿的重任必须落在她的肩上了。 “哦,对了,嫂夫人,一会我要出府一趟,絮儿还要劳烦嫂夫人照看。”柳言兮说着放下女儿道:“若是我家相公回来,问我去了何处,还望嫂夫人告知她,我去了永安寺会故人去了。” “好,你放心去吧,季云回来我便同他讲。”苏夫人含笑道。 柳言兮闻言微微施礼从苏夫人房中走了出来,回屋换了身衣裙起身前往永安寺,当然要带上陈安,不然陈季云拿这件事不依不饶说她红杏出墙,她也好有个见证人。 柳言兮到了永安寺的山脚下,抬眼便见那映在绿树丛中的寺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全都沐浴在朝霞之中,不愧之京城的千年古刹,别有一番意境啊。 柳言兮带着陈安一步一步踏着石街进了寺庙,入眼处王宗正与寺庙里扫地的僧人在寺庙门口谈论佛经。 “王兄。”柳言兮轻声一唤。 王宗闻言转头一瞧,不见他的同窗贤弟,倒见一位夫人站在眼前,不由的敛眉打量起来,再看陈安,这不是陈贤弟的跟班吗?一时间竟然糊涂起来。 “怎么,王兄不认得小弟柳言了吗?”柳言兮说着便朝王宗作揖。 王宗见状猛然一惊,良久叹道:“实在料想不到啊!柳贤弟,哦,贤妹有礼,快请坐下说话。” “王兄,请坐。”柳言兮说罢便扶裙坐了下去。 “正是二月好风光,春暖时节又逢卿啊。”王宗坐下感慨道。 “王兄盛情相邀小妹到此,不知为了何事?” 王宗闻言笑道:“与贤,贤妹自书院别后甚为思念,从何贤弟那里得知,贤妹在京,所以特邀贤妹到此,畅叙抒怀。” 柳言兮闻言笑道:“难道王兄还记得小妹,此次王兄进京想必今朝科举是志在必得了?” “哪里?天下举子千千万万,进士只取前三百,近几日也是为科举一事辗转难眠呀!”王宗叹道,若是平常发挥定会录用,可就怕进贡院之后出了差错影响发挥。 “王兄学富五车何愁金榜无名呢?”柳言兮宽慰道。 那厢,陈季云离了酒宴与苏谦一同回了苏府,一进院中没有见到自家娘子的身影顿时奇了,自家娘子明明早回来了呀,想到或许在苏夫人那里,陈季云转身去了垂花门。 苏夫人听的丫鬟禀告,便抱着小絮儿来到垂花门将絮儿笑道:“难得见你着急,不用往里瞧了,你家娘子不在,她去永安寺了,说是去会故人。” “故人?她在京城哪里来的亲朋好友?”陈季云抱着女儿疑惑道,随即看向苏夫人笑道:“嫂夫人,我家娘子若是被人掳去,我可得找你来要人哦~~”陈季云说罢抱着女儿转身离去。 “去,没个正行。”苏夫人听后哭笑不得,白了陈季云一眼抿嘴回了房。 “絮儿,你娘京城有认识的人吗?爹爹怎么不知道呢?”陈季云抱着女儿走了一会,越想越不对劲,索性心一横,抱着女儿去了永安寺,她倒要看看是何方故人,见面非要在寺庙?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开玩笑,柳言兮那般坚贞,怎么会红杏出墙? 那一抹陽光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12 00:56:05 cc小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11 09:24:36 cc小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11 09:22:02 你不懂我的悲伤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11 07:38:01 jc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10-10 22:56:48 今天中午订外卖,结果被人家遗忘了,呜呜,好悲催~~~好饿。。。 ------------ 第一百零四章 永安寺庙被翠绿松树环抱,山河簇拥,还有那栩栩如生的佛爷雕像,使得永安寺庙一年香火不断。 山脚下,陈季云抱着宝贝女儿登上石阶,刚踏进永安寺便听见自家娘子和一男子说话的声音,不仅声音婉转动听,还伴随着动耳的笑声,陈季云刷的眯起来了,最好别让她抓到把柄。 此刻柳言兮和王宗站在千年古树下谈论此树的年轮,二人有说有笑。 陈季云抱着女儿躲在寺庙石柱后面偷偷往里瞧,不见还好,一见眼前之情景,恨的牙痒痒。 “好啊,柳言兮,说什么回去照看絮儿,原来是到此‘幽会’王宗来了。”陈季云咬牙切齿的嘀咕着,随即低头看了眼一脸懵懂的女儿一眼道:“絮儿,你娘给爹爹戴了半顶绿帽子了,怎么办?” 陈时陈絮儿闻言歪着头看着自己的爹爹,瞪着小眼张着小嘴,一副听不明白的样子,随即口中的口水便流了出来。 陈季云见状哭笑不得,女儿这般小,根本不可能指望女儿替她出气,擦了擦女儿嘴角的口水站了起来。 “佛家信缘,以贤妹看来,这世间真的有缘分吗?”王宗抬头望着参天大树道。 “大概是有的吧。”柳言兮淡淡的回道,若是没有缘分,她和陈季云怎么会走到一起? 王宗闻言转身看了眼柳言兮,伸手拂去柳言兮肩头的枯叶。 陈季云刚抬起头,便见王宗对自家娘子动手动脚,心中的怒火蹭蹭的往上升,恨不得上前揍王宗一顿,可又想看看二人来此做什么,便抱着女儿躲到旁边禅房后面,探出脑袋眯着眼望去。 柳言兮跟王宗聊着聊着便往寺院门边瞧去,她算着时间,陈季云这会也该来了呀!莫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耽误了?还是念着方媛还在茶馆呢?或许是根本不在意她了,所以不来了?柳言兮想着想着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贤妹,我们去那边坐坐吧!”王宗见柳言兮无意聊天,略微有些尬尴。 柳言兮闻言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看了眼王宗。 陈季云瞧在眼里,双眸冒着火光,柳言兮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是要做什么?陈季云紧了紧怀中的女儿,气嘟嘟的看着远处的二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永安寺香火鼎盛,此刻来上香的人多了起来。寺院的僧人也开始忙活,陈季云稍稍偏头,便见不远处的和尚端了一盘包子,眼珠子一转抱着女儿弓着腰借着树木的遮挡跑了过去。 “师傅有礼。”陈季云稍稍鞠躬,“师傅,这盘包子是要送与何人啊?” “宰相夫人在禅房与方丈论佛法,这包子正要送与宰相夫人。” “哦哦,师傅。”陈季云说罢从袖子取出一锭银子递给和尚道:“师傅可否再去取一盘?我那边的两位朋友也饿了,这盘可否送与他们?” “这个?”送饭的和尚犯了难。 陈季云见状又取了一锭银子递了过去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还望师傅成全。” “阿弥陀佛。”和尚笑道:“就依施主。”说罢将一碟包子递给陈季云,转身小跑而去。 陈季云端着一碟包子笑嘻嘻的转了身,绕到偏殿后面抱着女儿坐在地上,取了一个包子,从后面掏了个洞,将馅全部倒了出来,自己□□的吃着,时不时咀嚼点给自家女儿,父女二人一口我一口吃的欢快。待到吃饱后,陈季云将空包子里塞进杂草和泥,整齐的摆放好。 “好女儿,吃饱了没有,想不到寺院的素包子还蛮好吃的呀!来,给爹爹亲一口。”陈季云说罢笑眯眯的亲了亲女儿,看着盘中装满杂草和泥的包子,陈季云露出了笑容,待会那王宗吃了这别有一番滋味的包子,一定迫不及待的想漱口,嘿嘿,陈季云想着想着心中便有了主意,四处环顾寻了位小和尚。 “小师傅。”陈季云抱着女儿笑道:“我与女儿来拜佛,此刻口渴了,可不可以端两杯茶水来?待会我一定多给香火银子。” 小和尚闻言上下打量陈季云,见其穿的锦衣华服便麻利的转身去取茶。 少时,陈季云含笑单手接过放着茶壶和茶杯的掌盘,用手掌托住后装模作样走了几步,回头见小和尚回了屋,忙蹲在墙后,将掌盘小心翼翼放到地上,抱着女儿撸了好多松树针叶。 陈季云一脸的愤怒,打开壶盖,将松树针叶放进茶壶里。 “哼,叫你红杏出墙,叫你背夫偷汉,还好意思喝茶?”陈季云一边放一边气道,随即打开茶杯盖往里加了点泥,“我陈季云的女人你也敢觊觎,喝你满嘴的泥。” “啊,啊,咦。”怀中的小絮儿挥动的小胳膊往下伸,好像发现什么好玩的一样。 陈季云见状连忙抱着女儿站了起来,刚刚女儿的重心往下坠,吓了她一大跳。 “啊,啊,啊,唔,啊啊!”小絮儿张着嘴拼命的说着,小眉头时不时皱一下,不满的看着自己的爹爹。 陈季云歪着头眉头高高隆起,她是真的不明白自家女儿在说什么。 “啊,啊!”小絮儿小胳膊拼命往下伸着。 陈季云见状连忙抱紧女儿蹲了下去,顺着女儿指的方向捡起地上残留的松竹针叶,疑惑的递给自家女儿。 小絮儿吧唧吧唧嘴,胖胖的小右手捏着针叶,开心的笑了一声,“啊,咦。”随即捏着针叶往自己的左手按去,或许感觉到了疼,小絮儿伸出小右手,捏着针叶按向了自家阿爹的脖子。 “嘶!”脖子上都是细肉,被扎了的陈季云疼的龇牙咧嘴,陈季云气的瞪向怀里的女儿,连路都不会走就这般顽皮,将来能走了还不得反了天了。 小絮儿被瞪了,一开始笑了几声,见自家阿爹依旧不善的瞪着自己,瘪了瘪嘴,马上就要哭了。 陈季云见状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这是儿女债啊,连忙和颜悦色的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轻声哄着。 “呜~”小絮儿咧嘴哭了起来,不一会脸腮上便挂上了两行泪,鼻涕慢慢的也出来了。 陈季云平日也不怎么哄女儿,一见女儿哭个不停也没有什么招,摸遍全身也没有找到可以给女儿擦泪擦鼻涕的东西,最后索性抬起自己的袖子给女儿擦着。 “絮儿,别哭了,爹爹求你了。”陈季云看着女儿哭个不停,急的满头汗道:“絮儿,姑奶奶,哎呦,祖宗。” 扫地僧拿着拖把扫着扫着便闻见哭声,走近一瞧道:“施主,何故躲在这角落里。” 陈季云见状尬尴的笑道:“小女哭声不止,唯恐饶了贵寺清净。”说罢便瞧见地上的茶壶,忙道:“师傅,刚才有位小师傅要端茶和包子给那边的两位施主,我因为女儿走不开,可否劳烦师傅送去?” 扫地僧人闻言点了点头,将扫帚放到一边,一手托起掌盘,一手拿起碟子,往王宗那边而去。 “贤妹,贤妹?”王宗连声喊道。 “啊?王兄何事?”柳言兮回头问道。 “贤妹四处张望,不知在寻些什么?”王宗疑惑道。 “我适才好像听见孩子的哭声,隐隐约约的,好像在东面。”柳言兮说着便朝东面瞧了一眼,难道说陈季云来了,还抱着女儿来了? “孩子的哭声?”王宗疑惑的往东瞧去。 “二位施主,包子和茶水来了。”扫地僧人送到后转身离去。 “贤妹,可能一些人家带着孩子来上香,我们不要理会。贤妹尝尝这包子,永安寺院的素包子可是远近闻名的。”王宗说罢便拿起一个。 柳言兮此刻也有些饿了,伸出芊芊细手就近拿了一个,递到嘴边,轻轻一咬,顿时变了眼色。 “呸,呸。”王宗朝地上吐了几下,随即掰开包子一看,“这包子里面怎么是杂草和泥啊?” 柳言兮闻言也轻轻掰开,见此情况,她心中知道陈季云来了,不仅不来见她,还给她吃这样的包子,柳言兮心中有些不舒服起来。尤其是一嘴的泥,这让她一个熟读诗书的小姐怎么好意思当着一男子的面大庭广众之下吐出来? 陈季云抱着女儿见自家娘子想吐而不敢吐的样子,顿时既心疼又解气。是,她陈季云是女儿家,可身为她的妻子也不能随随便便跟男子见面呀,哪朝的王法都是男女有别。 “贤妹,贤妹?”王宗喊了两声,“快喝杯茶漱漱口。”王宗说罢自己忙端起身前的茶杯喝了下去。 柳言兮闻言也端起了茶杯。 “呸,咳咳。贤妹,不要喝,茶中有泥。”王宗忍着难受道。 柳言兮闻言看向王宗,随即拿开茶盖,只见里面有不少的泥。连忙将茶杯中的赃物倒掉,拿起茶壶重新倒了一杯,稍稍漱口便觉得茶有一股怪味,心中更是恼怒陈季云,连忙向四周看去,依旧不见陈季云的身影,转身便瞧王宗难受的样子,不要的稍稍愧疚起来,毕竟此事因她而起。柳言兮微微一叹,将茶杯涮好,重新倒了杯茶递给王宗。 “王兄,再漱一遍吧。” 陈季云抱着女儿老远瞧见自家娘子温柔体贴的照顾王宗,一股怒气冲上心头,她柳言兮什么时候这样对待过她啊,真是憋屈。 “不要哭了,絮儿,再哭,你娘就该改嫁啦。”陈季云抬起袖子擦了擦女儿的泪水道,随即抱着女儿朝自家娘子走去。 “贤妹,你还好吧?少时定要找寺院方丈理论。”王宗愤恨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兄,还是算了吧。”柳言兮微微一叹,她心中清楚此事十有□□就是陈季云所为。 王宗闻言看向柳言兮,欲言又止道:“哎,就依贤妹,那个,以往实不知贤妹女扮男装,不知,不知可曾许下人家,王宗我.....” “哟,这不是王兄吗?”陈季云走近,听见王宗询问之话,真是恨不得多塞点杂草多弄点泥,“真是久违了!” “陈贤弟?”王宗惊讶的看向陈季云,“真巧,陈贤弟也来永安寺了。” “是啊,王兄邀贱内来此叙旧,小弟见时辰不早,是特地来接贱内回去的。”陈季云皮笑肉不笑道。 话音刚落,柳言兮双眸含怒的瞪向陈季云,这混蛋不仅让她吃泥,还称呼她为贱内,虽然这是男子对妻子最平常不过的称呼,可为什么从陈季云嘴里说出来那么难听,尤其贱内二字的贱咬的那么重。 王宗闻言白煞了脸,连忙去看柳言兮道:“柳贤妹明明是少女打扮,何时成了贤弟你的妻子了,贤弟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陈季云闻言笑了几声,看向柳言兮道:“娘子,絮儿哭了,你不心疼吗?不打算来哄哄?” 柳言兮闻言心中一惊,连忙站起来走到陈季云身后去瞧趴在陈季云肩上的女儿,果然满脸的泪痕,心一下子疼了起来,连忙将女儿抱进怀里。 “絮儿乖,不哭了,娘在。”柳言兮说罢亲了亲女儿的小脸。 这下,王宗的脸彻底白了,早知佳人已经嫁人了,他何苦说出那番话来。再抬头,明显感觉到二人之间不似那般亲密,心中不由的燃起了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啦 ------------ 第一百零五章 陈季云见王宗一直盯着自家娘子瞧,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要不是念着同窗之谊,她早就抡拳头了。 “王兄,天色不早,我与娘子就回去了。”陈季云说罢便站了起来,王宗虽然本性不坏,可他惦记上她陈季云的妻子了,那么这人,她就要远离了。 “不如,我送你们回去如何?”王宗看向抱着孩子的柳言兮道。 “不劳烦王兄了。”陈季云不等柳言兮张口便道,随即看向陈安道:“陈安,还不去赶马车?” “是,少爷。”陈安心里扑通扑通的响了起来,糟了,自家少爷动怒了,回去少不得要挨训了。 陈季云含笑朝王宗拱了拱手,随即拉着柳言兮便往寺院外走去。 “陈季云,轻点。”柳言兮只觉得左手腕微微的发疼。 陈季云闻言停了下来,见柳言兮抱着女儿吃力便道:“絮儿我来抱。”随即抱过女儿走在前面。 柳言兮见状心中委屈的很,白了陈季云一眼,不紧不慢的跟在陈季云身后。 到了苏府,陈季云抱着女儿下了马车,不顾门卫疑惑的眼神,拉着柳言兮便往小院而去。 “陈季云,你放手。”柳言兮一路挣扎着,这人吃错药了吧,竟然敢这般待她。 陈季云沉着脸踢开房门,将柳言兮拉进屋里后转身将门上了栓。 “疯了你?栓门做什么?”柳言兮抬起左手抚摸着右手手腕,满腔怒火的瞪着陈季云。 陈季云闻言轻哼了一声,将女儿放到床里面,看向柳言兮道:“你不觉得该对我解释些什么吗?” “有什么好解释的?”柳言兮白了陈季云一眼,知道吃醋的滋味不好受了吧? “没什么好解释的?”陈季云鼓着嘴看向自家娘子道:“柳言兮,你不要欺人太甚,从我们成亲开始,我自认为我陈季云从未限制过你,可你也不能这般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也不去打听打听的,哪一位嫁人的妇人敢随随便便出府与男子见面的?” “清者自清,有什么好忌讳的,再说,我不是带你的心腹去了吗?”柳言兮白了陈季云一眼道。 陈季云闻言轻哼一声道:“陈安离你们那么远,谁知道你们说了些什么?” “陈季云,你这话什么意思?”柳言兮眯着眼看向陈季云。[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陈季云被看的心中有些发毛,不知不觉低下了头,半晌才轻声道:“那王宗对你动手动脚的,肯定没怀好心,以后不要再见他了,你要想去寺庙上香,我,我可以陪你去嘛,你若累了,我可以背着你,你若渴了,我给你买茶喝,我在你身边多方便。” 柳言兮闻言心中稍稍舒适一点,看向陈季云道:“你什么时候看见王宗对我动手动脚了?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小人?”陈季云闻言怒了,抬起头看向柳言兮道:“他有没有那个心思,我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你竟然说我是小人。都说君子有成人之美,按你的意思,我该休了你,成全你们,才是君子咯?” “陈季云,你胡说八道什么?”柳言兮闻言只觉得怒火中烧,陈季云这般说将她置于何地? 陈季云闻言瘪了瘪嘴,柳言兮凭什么不相信她啊,那王宗的双眼早就出卖了他。为了一个王宗竟然凶她,还说她是小人。陈季云越想越委屈,狠了狠心看向柳言兮道:“总之,你若再私自见王宗,我就休了你。” “你敢!”柳言兮不可思议的看向陈季云,陈季云竟然说要休了她?早知道是眼前的场景,她就不故意气陈季云了。 “我有什么不敢,反正你也不喜欢我碰你,你我之间早就名存实亡了,我放你自由让你再嫁还不好吗?”陈季云赌气道。 柳言兮闻言只觉得心痛的厉害,泪水在眼中开始打转,咬牙切齿道:“好,你若有种,现在就写,你写啊!” “写就写,有什么了不起的。”陈季云甩袖坐在书案前,磨了磨墨,拿起狼毫提笔便写。 柳言兮心中一阵恐慌,见陈季云当真要写休书,气的拿起茶杯朝陈季云扔去,只见茶杯擦过陈季云的太阳穴上侧落到了地上。 “嘶。”突然而来的疼痛让陈季云停了笔,左手捂着疼痛的地方,龇牙咧嘴的看向柳言兮,这个女人,自己无非是要吓一吓她,她竟然下如此狠手。 “滴答。”一滴血顺着脸颊滴落到纸上,慢慢染开。 “哇!呜呜~”床上的小絮儿突然哭了起来,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柳言兮正独自伤心,见女儿哭了,连忙走到床前将女儿抱进怀里,“絮儿乖,不哭。”柳言兮说着抬手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本来就是要急一急陈季云,没想到竟然要被休弃。 絮儿呆在娘亲怀里,哭的更加伤心,一双小眼满是恐慌和懵懂。 陈季云听见女儿哭了,很想站起来去哄一哄,可刚一动便觉得头疼的厉害,只得忍着低着头坐在椅子上,血滴答滴答的一滴接着一滴,滴落到宣纸上,一份只写了休书二字的纸瞬间便被血给染红了。 柳言兮抱着女儿耐心的哄着,刚转身便瞧见陈季云左手指间有血流了出来,心中一惊,连忙抱着女儿走近道:“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陈季云皱紧眉头道,她现在实在不愿意说话,一说话便疼的厉害。 柳言兮瞧见不好,连忙抱着女儿出门喊道:“陈安,陈安。” “少奶奶,怎么了?”陈安连忙跑到柳言兮跟前道。 “快去请郎中来。”柳言兮急道。 “郎中?”陈安疑惑的问道:“少奶奶谁病了?少爷懂岐黄之书的。” “休得多问,你快去。”柳言兮说罢便匆匆回了屋。 陈安一听撒腿往外跑,自家少奶奶和孙小姐都好好的,那病了的就是自家少爷了,可少爷刚刚不也好好的吗? 柳言兮回了屋将女儿放到床里,寻了个干净的丝帕,沾了点水来到陈季云身边道:“相公,把手松开,给我看看。” 陈季云闻言,眼中慢慢有了泪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柳言兮多久没有用这般温柔的声音跟她说话了,一听这样的声音她就觉得心暖,她们之间多久没有笑语之声了。 “快松开呀。”柳言兮着急了,轻轻拉开陈季云的手,便见耳鬓旁有一道伤口,心中微微一疼,拿起丝帕轻轻的擦着周围的血迹。 “疼不疼啊?”柳言兮哽咽的问道。 陈季云闻言看向柳言兮,半晌不好意思道:“你还关心我啊?” “我当然关心你!”柳言兮一边擦着一边轻轻的吹着气,企图缓解陈季云的疼痛。 “我都要休了你啦,你.....哎呦!疼。”陈季云苦着脸看向柳言兮。 柳言兮白了陈季云一眼,轻轻的擦着陈季云左手的血迹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当真要休了我?” “我,我就是吓唬吓唬你,我又不傻,干嘛便宜王宗。”陈季云说罢抽泣了一下。 柳言兮闻言莫名的舒了一口气道:“我以后不再见他了。” “怎么?”陈季云惊讶的看向自家娘子。 “你当我是傻子啊,你能看出来王宗对我有意,我就看不出来了?”柳言兮抬头嗔了一句。 陈季云闻言轻哼一声道:“刚刚还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怎么,只准方媛给你送这送那,我连说句气话都不行了?”柳言兮说罢站了起来。 “哇,呜呜。”床上传来小絮儿的哭声。 柳言兮闻声朝床上看去,女儿坐在床上扯着嗓子哭着,疑惑的看向陈季云道:“絮儿今天是怎么了?动不动就哭,这可不像她,平日都眉开眼笑的。” “会不会是哪里不舒服了?”陈季云猜测道。 话语刚落,絮儿的哭声停了下来,小胖手攥紧拨浪鼓,自己玩了起来。 “好了,没事了,不哭了。”陈季云说着擦了一把鼻涕道:“快给我吹吹,我疼。” 柳言兮闻言刚要弯腰便停了下来道:“哼,我跟你不是早就名存实亡了吗?我干嘛管你疼不疼,你让方媛来给吹。” “人家嫁人了,不要再提了好不好?”陈季云说着拉了拉柳言兮的衣裙。 “放手。”柳言兮久挣脱不开,不由的声音高了起来。 “哇,呜呜。”小絮儿刷的抬起头开始哭了起来,小手紧紧攥着拨浪鼓上两边的小珠子,两双小眼惊慌的望向自己的爹娘。 陈季云和柳言兮刷的愣了,互相看了眼。 “絮儿是不是知道我们不和,所以才哭的?”柳言兮喃喃道。 “不可能,还不到一岁,知道什么啊!”陈季云摇了摇头,“可能是肚子饿了吧!” 柳言兮望着渐渐停止哭泣的女儿陷入沉思,或许絮儿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小孩子总能感受到周围是什么氛围吧,柳言兮想着便看向陈季云扬声道:“陈季云,你真好!” “啊?你怎么突然......”陈季云话还未说完便听见自家女儿的哭声,不由忍着疼痛站了起来。 “我们以后不能当着絮儿的面争吵,你看,我一大声说话,絮儿便哭,尽管说的是好话。”柳言兮望着女儿那双惊慌的神色心便疼了起来,以后绝对不能大声说话。 陈季云闻言也很疑惑,在她看来不到一岁话都不会说,更别谈听得懂话语了。 “你若待我好点,哪里会有争吵。”陈季云小声道。 “我待你不好?”柳言兮转身瞪向陈季云。 “打住,你刚说不当着絮儿的面争吵的。”陈季云说着抬手指了指絮儿。 柳言兮闻言忍了下去道:“这件事还没有完,等絮儿睡着了咱们再谈。” “少奶奶,郎中来了。”陈安在门外喊道。 柳言兮闻言理了理衣衫,前去开门。少时,郎中带着药箱踏进屋里,瞧了陈季云的伤口,啧啧了几声,往伤口上擦了点药后将陈季云的额头用白砂带缠了好几圈方才离去。 “嘎!啊,啊!”小絮儿歪着头瞪着小眼瞧了自家爹爹半晌,才嘎的一声笑了起来,身子一颠一颠的,两只小胳膊上下挥动着。 “混账。”陈季云被女儿嘲笑了,不由笑着骂道,刚想再说点什么,瞧见自家娘子投来的目光,老老实实的闭了嘴。 作者有话要说:哭吧,哭吧,不是罪!!! 感谢地主打赏,来,抱一个 cc小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14 03:50:51 cc小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14 03:46:36 jc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10-13 23:18:37 z8x9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13 22:13:53 小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13 13:04:44 ------------ 第一卷 ------------ 第一百零六章 自从那日流血事件后,柳言兮不再整日板着脸,细心体贴的给陈季云换药,小夫妻之间虽没有往日那般的亲密,却也和和气气,起码没有言语上的争吵。 这日,陈季云一大早便出去了,直到下午也没有回到小院,这下可急坏了柳言兮,抱着女儿站在小院石门前翘首盼着。 二月的风时不时的拂过柳言兮的脸颊,这使她想起在渭平的时候,每当月休时,她便挺着肚子站在门口等陈季云回家,那会还是如胶似漆的。柳言兮抿了抿嘴,摸了摸女儿的小手,要怎样,她和陈季云才会回到以往的那般样子? 此刻京城城郊的小屋外,陈季云和一身喜服的何寄文沿着小溪漫无目的的走着。 “师兄!”何寄文停了下来,看着陈季云的背影道:“师兄今日默默不语,想必有话要说,这里僻静无人,师兄有话但说无妨。” “哎。”陈季云微微一叹,转身看着身穿大红喜服一脸喜气的何寄文张了张嘴,要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良久方道:“洞房花烛夜,不说那些令人晦气的话了,今日,你好好当新郎。” 何寄文闻言笑了,腼腆道:“多谢师兄。” 陈季云见状抿嘴笑了,环顾四周小声道:“会吗?” “恩?”何寄文疑惑的看向陈季云,什么会吗? “哎呦,你怎么还这般不知趣。”陈季云凑到何寄文耳边道:“会洞房吗?” “啊!”何寄文闻言脸刷的红了起来,手儿不自觉地想去摸竹箫。 “啊什么啊!到底会不会?若是不会,你打算让人家林姑娘守空房啊!”陈季云有些急了,很铁不成钢的看着何寄文。 何寄文闻言支支吾吾道:“会,会吧。”她也没有打算让自家娘子独守空房啊,抱着睡一起躺在床上怎么也说不上是独守空房啊! “什么是会吧?”陈季云背着手看着何寄文,“现在害羞不说话,晚上可别着急哦。” “我.....”何寄文红着脸看向不远处的房屋,咬了咬牙小声道:“不会。” “我就知道。”陈季云微微一叹,从袖子中取出一本册子递给何寄文神秘的问道:“师父给你的药你用了没,洗澡的时候用了多少?” 何寄文闻言红着脸将册子放进袖口中道:“我一直用着呢,洗澡的时候都用一整包,怎么了,师兄?” 陈季云一听眨了眨眼,何寄文可比她自觉多了,想当初若不是自家的娘天天盯着,她早就不想泡药了。 “没事,你快回去揭盖头,祝你早生贵子。”陈季云说着拍了拍何寄文的肩膀。 “哦,师兄,那我回了,就不送你了。”何寄文眼前一亮,耐不住少女欣喜的心情,别了陈季云匆匆回了小屋,她很期待心上人新嫁娘的模样。 陈季云望着何寄文的背影笑了,想当初,她成亲的时候也是这般的急不可耐,刚往回走了一步便停了下来,当初她聘的是方媛啊!若是当初聘的柳言兮,自己应该不会急哄哄的回新房吧,毕竟那个时候的自己对柳言兮不是那么的熟悉,甚是想起柳言兮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心里莫名的会害怕。这样的女子一般不会和自己玩耍到一起的,果不其然,婚后至今,冲突矛盾不断。 “哎。”陈季云微微一叹,在溪边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将头上的儒帽取了下来,帽檐上面的伤口隐隐作痛,陈季云低头瞧着小溪里面的自己,突然觉得很迷茫,知己更比知人难啊,多半时候自己看自己都未必看的懂,她想摆脱现在这样的生活,却不知该如何做?陈季云苦笑一声拿起帽子起身往回走。 黄昏时分,陈季云闷闷不乐的回到苏府。 “陈世叔好。”一少年兴匆匆往外走,见到陈季云便含笑施礼,这少年是苏谦的侄子,与陈季云年纪相差不多,在扬河两人经常在一起玩耍,两厢之间也比较熟悉。 “恩,太阳都落了还出去疯?”陈季云扯出几丝笑来。 “是啊,我出去炫耀一下我的大公鸡鞋子。”少年说着便得意起来。 陈季云闻言往少年脚上看去,顿时吃了一惊,看向少年问道:“这鞋子你打哪来的?” “哦~是世嫂给我的。”少年说罢便兴匆匆离去。 陈季云心中万分恼火,甩袖急匆匆往小院而去。 “相公,你回来了!”柳言兮含笑相迎,“怎么把砂带拆了,头上的伤口疼不疼啊?” 陈季云闻言微微一愣,这样的场景好似在渭平一般,柳言兮不仅笑脸相待,更是软语相问,心中稍稍淌过一股暖流。可事情一码归一码,陈季云接过女儿道:“娘子,我们进屋说话。” 柳言兮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已经尽量柔情相待了,可陈季云还是不领情,柳言兮微微闭了眼,随即大步往苏府门外走,此刻已经黄昏了,她该去跟彩衣学戏了,至于陈季云,她已经不愿再多想了,爱怎样便怎样好了。 陈季云抱着女儿坐在一旁等着自家娘子进来,左等右等,怎么都等不到,不由的抱着女儿出了门,四下已经没有柳言兮的身影了。 “嗯,呜,嗐嗐,呜呜~”怀中的女儿哭了起来,小脑袋四处转着。 陈季云见女儿眼泪流了下来,顿时觉得头疼的厉害,本来她头上的伤口就在隐隐作痛,被女儿一哭只觉得脑袋要炸了。 “哎呦,祖宗,爹爹求你,不要哭了。”陈季云手扶着头有气无力道。 “呜呜~”小絮儿一双泪眼四处瞧着,根本停不下来。 “乖,乖,不哭,爹爹抱你去找娘亲去。”陈季云说着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强忍着疼意抱着女儿去了垂花门,在她看来,自家娘子一定去找苏夫人说家常去了,不由的暗恼柳言兮,不进屋也就算了,怎么也不跟她说一声。 茶馆在黄昏时刻人是最少的,柳言兮熟门熟路的进了茶馆。 “言兮,你来了!”彩衣正与一小生打扮的人谈论唱词,见到柳言兮便含笑迎了上前,自从柳言兮开始学唱戏,二人的关系便像是闺中姐妹一般,彩衣也不再张口闭口陈夫人了。 “是啊,看样我来的不巧啊。”柳言兮眼神在彩衣和小生之间来回打转。 “言兮,休要取笑,我们去后面吧。”彩衣说罢便拉着柳言兮,一边走一边道:“昨日教的都唱会了吗?” “你听一听不就知道了?”柳言兮抿了抿嘴轻声唱道:“叹红颜薄命前生就,美满姻缘付东流。薄幸冤家音信无有,啼花泣月在暗里添愁。枕边泪共那阶前雨,隔着窗儿点滴不休。” “哎呀,这可不是我昨日教的,怎么,季云惹你生气了?”彩衣说着便给柳言兮倒了杯茶。 柳言兮闻言看向窗外不再言语。 “夫妻之间,床头吵,床尾和。”彩衣轻声说道,见柳言兮依旧愁眉不展便道:“季云若不听你的,你狠狠心,不,不让她碰,肯定乖乖的。” 柳言兮闻言苦笑道:“自我进京,她连亲都不愿意,更别说主动......”惊觉自己说了些什么,柳言兮连忙闭了嘴,那羞人的话儿始终没有出唇。 这下,彩衣惊了,按道理,陈季云不可能不主动啊,柳言兮进京怎么也快三个月了。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没有说清楚啊!这样长期下去要出事的。”彩衣微微皱起眉来。 柳言兮闻言微微一叹,还不是进京前那晚没有依了那人的意吗?自那陈季云当真就没有再碰过她了,她心中也清楚,夫妻之间长久不行房感情要淡了的,可她总不能主动对陈季云说行房的事情吧! “彩衣,你不要担心,我们先学戏吧!”柳言兮说罢微微一笑站了起来,今晚她打算给陈季云唱一段,与陈季云多了共同语言应该慢慢会好的。 那厢,陈季云急疯了,苏府上下寻个遍也不见柳言兮身影。 “季云,先别急,言兮她每日黄昏都出去一会的。”苏夫人走上前微微一叹,“把絮儿给我来抱,你看,絮儿在她娘身边的时候,整天乐呵呵的,你倒好,愣是给弄哭了。跟你苏兄一样,都不会哄孩子,我们女人容易吗?十月怀胎,历经辛苦才生下孩子,你们男人倒好,生下来连哄都不会哄,要你们男人有什么用!” 陈季云闻言张了张嘴,看了眼怎么哭都哭不累的女儿羞愧的低下了头。 “好了,好了,季云已经很心焦了,夫人你就不要再说了。”苏谦说着瞧了眼哭的可怜兮兮的絮儿道:“再说,也不是季云不哄啊,季云哄了小絮儿不听,有啥办法?女儿离不开的是娘又不是爹,找到弟妹,小絮儿就不会哭了。” “什么话?”苏夫人看向苏谦道:“我们女人生孩子,你们男人就不能哄孩子了?你连个孩子都哄不好,你还大学士,你就是草包。” “老爷,夫人,陈公子。”一丫鬟气喘吁吁的往了过来,喘息道:“陈公子,尊,尊夫人回来了。” 陈季云一听心中的大石落了下来,看向苏夫人道:“嫂夫人,娘子她回来,絮儿给我吧。” “嗯!呜呜~”小絮儿抽泣几声,便趴在陈季云的肩上,一双小眼可怜兮兮的。 “赶快回去吧。”苏夫人催促道。 “诶。”陈季云应着忙抱着女儿往小院而去,一路上轻声哄着:“不哭,娘亲回来了,絮儿不哭,乖。”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感觉最近几章一直都在虐的路上啊,我想想啊,大概再有四五章,就迎来了大虐,大虐过后感情重生,美美的生活便要开始了。。。怎样,我是亲妈没有错把! ------------ 第一百零七章 独坐黄昏谁是伴,紫薇花对紫薇郎。日落西山之际,苏府上下燃起了灯笼,昏黄的灯光下,唯有陈季云和絮儿相依为伴。夜风时时的刮着,凉风下陈季云抱着女儿在微弱的灯光下一步一步往小院而去。 “呜呜~”孤独的夜晚下小絮儿的哭声不停,一见娘亲,便瘪着小嘴伸着小胳膊求抱。 柳言兮见状,连忙将女儿抱了过来,看向陈季云道:“絮儿怎么了?” “你不声不响便出去了,她瞧不见你,大概急哭了吧。”陈季云说着坐到书案前叹道:“下次出去能不能说一声?害的老苏将府中大半家丁派出寻你。” “你出去的时候,你跟我说了吗?”柳言兮抱着女儿看向陈季云,见其耳鬓的伤口还没有好全便道:“下次出去我会提前说的,你伤口还没好利索便把砂带去了,是不想好了?” 陈季云闻言抬手碰了碰伤口,疼的微微皱起眉来道:“今天是寄文大喜之日,我总不能戴着白砂带去吧,那样多不吉利?” 柳言兮正翻着药瓶子,听见这话不由的大吃一惊,忙问道:“寄文成亲了?娶的是哪家千金?” “什么千金,娶的是茗雨巷,杏雨阁的花魁娘子。”陈季云说到这个身份便叹了口气,这样的身份对何寄文来说大大不利。 “烟花女子?你师父不是说寄文的婚事很重要,要十分谨慎吗?怎么就随便娶了个烟花女子为妻?你也不劝着点。”柳言兮抱着女儿拿着药走到书案旁边。 陈季云闻言叹道:“此事哪里是人劝的了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抱着絮儿,我给你上药。”柳言兮说着便把絮儿放进陈季云怀里,纤纤细手轻轻的拿着药瓶往陈季云耳鬓处撒药,“疼吗?” “不疼!”陈季云摇了摇头,想起那双鞋子的事便问道:“对了,那双大公鸡的鞋子,娘子你放到何处了?” 柳言兮闻言顿了顿,说了实话:“那双鞋子我送人了。” “这样做合适吗?”陈季云忍着不快,轻声问道。心里想着,只要柳言兮有一丝悔意,那这件事便作罢吧。 “怎么,你还想穿一穿那双鞋?当真是对方媛念念不忘!”柳言兮说罢从陈季云怀里抱过女儿转了身。 陈季云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柳言兮会这般回答,不满之情愈加浓烈,脱口道:“我与你说了千百遍了,我与方媛清清白白,为何你总要时不时提上一回?” “倘若真的清清白白,那方媛为何会送你衣衫和鞋子?女子针黹之物何其重要,她怎么会随随便便送与男子,难道她不怕名节有损吗?”柳言兮回转身去怒视陈季云,本来此事她不想再提,可陈季云的态度实在令她生气。 陈季云闻言抿了抿嘴,她是知道方媛对她存有那份心思的,可她话说的明明白白,方媛也已经嫁人了,以往的恩怨当了也了啦,柳言兮这样提来提起实在听着心烦。 “我非方媛,我怎么知道她为何送我鞋子。”陈季云抬头看向柳言兮,重重一叹道:“她已经嫁人了,送鞋子是何意已经不重要了,再说我整日都在你眼前晃,你还有什么要怀疑的吗?” “她是嫁人了,你也没有去寻她,可谁晓得你心里是怎样想的,你不在乎方媛你会为了一双鞋子跟我急吗?陈季云,你负心薄幸。”柳言兮只觉得自己占理,陈季云三心二意才会对她越来越不好。 “你。”陈季云一听心中顿时就怒了,从书案后面走了出来道:“你考虑事情的时候能不能加点人情世故啊,为什么你一定要往情爱方面想?不管方媛出于何意送我鞋子,你都不能随随便便再送他人。人家送礼,即使你不喜欢,也不能当面拒绝,总要给人留三分薄面,真若不喜欢,你大可以私下里好言好语还给人家。可你竟然擅自转增他人,你让人家方媛瞧见作何感想?再说,鞋子是送给我的,你有来问过我的意见吗?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你可曾设身处地为我想想?” 柳言兮闻言愣愣的看着发怒的陈季云,她在扬河随父做生意,自然知道他人的礼品不能转赠,以免日后人家瞧见了心里不舒服,人树敌太多不是件好事。 “怎么不说话了?”陈季云看向窗外淡淡问道。 “我还能说什么?”柳言兮心知自己做的不对,可陈季云未免也太咄咄逼人了,“陈季云,你不要得理不饶人!” “我得理不饶人?我有错的时候你让我跪在床前手举砖头反省,你有错了,你连一句我错了都不说,是我得理不饶人了?”陈季云气的瞪向柳言兮,这是她成亲以来头一次这般做,见柳言兮面色委屈,陈季云咬了咬牙,这次绝对不能心软:“柳言兮,你不要以为我是女的,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去打听打听,哪家妇人敢直呼丈夫名讳,哪家相公允许妻子私自去见男子?我从不限制你,你也别逼人太甚。”陈季云说罢甩袖离去,门儿被摔的吭哧吭哧的响。 柳言兮望着摇晃的门半晌也没有回过神来,成亲以来陈季云是闹过情绪,可从为曾像今晚这般。 今夜可以说是两人争吵最严重的一晚,话儿说的重了,如同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柳言兮自陈季云摔门而去后就一直呆在房里,很少出来,每日就是哄哄女儿看看诗书。陈季云也未曾踏进房门一步,一直住在苏谦的书房里,二人就像是没了关系一样,各过各的,毫无交集,直到一个月后的黎明。 这日天刚亮柳言兮便早早起身,将笔,墨,砚台等一一装进篮子里,提着篮子去了苏府的书房。一路上温风和顺,百花吐艳,可心情却没有因为风景有所好转。 三月草长莺飞,处处鸟语花香,这个季节冰河消融大地回春,可谓桃花流水鳜鱼肥。可冰河三尺尚且溶解,为何夫妻之间却依旧冷若冰河呢? “碰,碰,碰!”因着冷战,柳言兮敲起了门。 陈季云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竖起头发,匆匆忙忙开了门,一见是自家娘子站在门外,不由的愣住了,她好像很久没有这般近的看着柳言兮了。 “相公。”柳言兮手提篮子局促的站在门外,这么久不说话了,一见面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娘子。”陈季云说着手从门框上拿了下来,侧着身子让柳言兮踏进书房。 “今日恩科大比,我与送银票来了,搜身的时候小心谨慎一点。”柳言兮将银票轻轻放到桌子上道。 陈季云闻言将银票推给柳言兮道:“苏兄送我进去,应该用不上银票。” “带上吧,以防万一。”柳言兮说着又将银票推了回去。 陈季云见状也不想再矫情,走到床边坐下开始穿鞋。 “我来吧。”柳言兮语气淡淡的,转身蹲在床前拿起了陈季云的鞋子。 “诶,不用。”陈季云惊的两双瞬间睁大,吓的连忙将鞋子夺了过来,柳言兮肯为她穿鞋?定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自己来就好。”陈季云说罢便往脚上套鞋子。 “还是我来吧,你说的对,你是我相公,我的确该像其他女子一样伺候你。”柳言兮抬头看向陈季云道。 陈季云闻言张了张嘴,弯腰自己穿上鞋站了起来,柳言兮定是存心来气她的。以退为进好让她心里难过,真是可恶。 “季云啊!”苏谦扯着嗓子笑呵呵的走了进来,“哦,弟妹也在啊。” 柳言兮微微施礼便站在一旁,不再插画。 “贤弟啊,这春回大地百花比香,可是预兆贤弟金榜题名啊!”苏谦大笑道。 “腊梅本无意苦争春,无非为安身立命求个安稳罢了。”陈季云说罢看了柳言兮一眼,今日她一定要好好考,将来穿着官服在柳言兮面前显显威风摆摆官老爷的架子,看她还敢瞧不起她。 “哎呦,这个时候说什么负气书生话,还腊梅呢,你呀,金榜无名就是个银样镴枪头。”苏谦说罢朝着柳言兮笑道:“弟妹就留在府中,静候佳音。” “老苏,我就要进贡院了,你是不是该出去,让我们夫妻话别几句啊?”陈季云说罢便将篮子递给苏谦,摆了摆手。 苏谦闻言哈哈一笑道:“那好,那好,你们说,不过要快点,我在府外等你。” “知道了。”陈季云说罢便将苏谦请了出去,关上门,转身看向柳言兮道:“那日我话重,你别往心里去。我进贡院这段时间,你抱着女儿出去转转吧,看看有什么要买的,以后进京的机会就少了。” “等你从贡院考完出来我们一家人一起逛逛吧,反正还要在京等皇榜。”柳言兮淡淡的说道。 “那这几日你怎么打发时间,去逛吧,老呆在房里,不好。”陈季云虽然没再进过小院,可也知道柳言兮那几日一直闷在屋里,心中颇不是滋味。 柳言兮闻言微微一叹道:“不了,我再也不随便出去了,其实和其他女人那样守在宅子里也不错。” “你。”陈季云心中一痛,她觉得再和柳言兮说下去,非的被气死不可,这不是存心让她难过吗?她只不满意自家娘子私下见王宗,又何尝说过不准出去逛街了?想起今日的恩科,陈季云深呼吸,待到渐渐平稳后道:“我走了。” “若是不中怎么办啊?”柳言兮望着自家相公的背影悠悠道。 “不可能。”陈季云咬牙切齿头也没回的大步往外走。 柳言兮目送自家相公,嘴角微微扬起,陈季云这般的人不激一激是不行的,俗话说的请将不如激将妙,但愿一切如人所愿,倒是换个环境换个心情,好好过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这样自己还不是很满意,但能写过这个坎,我已经很知足了。想说这个不是大虐,大虐在上任的那个县上发生哦! 其实追我文的读者都是耐心十足的,本悠深刻的知晓自己的更文速度,大家一直不离不弃,真的很令人感动,通常人家作者写完两部小说,本悠一部还没有写完,真是令人惭愧,这文陆陆续续写了一年多,真是难为广大读者了,我爱你们,么么哒! ------------ 第一百零八章 大楚王朝自古春闱连考三场,每场考三天,期间无数人被抬了出去,要么作弊,要么饿晕,苦熬三载,得了个被抬出贡院的结局何其悲催? 密雪分天路,群才坐粉廊。 陈季云坐在隔间中看着一个个同科举人被抬走,只觉得气愤不已。十年寒窗,青灯一盏,且不说长夜漫漫浸泡了多少凄清寂寞,这一场场折磨人的考试多少人能吃的消。好在她无意往高处攀,整日吃吃睡睡,睡够了再写,不然非的累趴在桌子上。 “大人,学生还有力气写啊,不要赶我走。”一白发苍苍的老者跪地哀求着,声音十分虚弱,说着说着便晕倒在地。 “哎,来人啊,将他抬出去。”监考官哀叹一声摇了摇头,多少人穷其一生也功名无望啊! 陈季云见状搁了笔,老者白发苍苍病倒地,可见科举害人入骨髓啊。莫说他人,就说她自己,不也是坐在隔间盼着金榜题名吗?这个世道愤世嫉俗是行不通的,胳膊永远拧不过大腿,天下举人就算今科落第,下科也依旧会为了名利二字继续赴京赶考的。陈季云微微一叹拿起雪梨咬了一口,提笔接着往下写,命运还是要靠自己把握的。 第九天,三场毕,贡院开,举子们纷纷提着篮子蜂拥而出。 “诶,寄文。”陈季云提着篮子拼命挤到何寄文身边道:“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何寄文闻言停了下来环顾四周小声道:“师兄,我自然是回我娘子家中啊。” “哎呀,糊涂,春闱毕你理当先去何府见过老太君啊!”陈季云拉着何寄文走到一边道。 何寄文双手局促的拽了拽衣衫道:“此刻回不去了,老太君那日得了消息将我骗回府,是我打伤家院逃出来的,再回去岂不是羊落虎口嘛!” “啊!”陈季云闻言大吃一惊,何寄文平日安安静静的,怎么会比她还离经叛道? “师兄,你放心好了,此次春闱我是尽了全力的,脱离何府我也能另立门庭,师兄不必为我担忧,我怕何府的人在周围埋伏着,就不与师兄多聊了,小弟先走了。”何寄文说罢便匆匆离去。 陈季云愣愣的看着何寄文的背影,半晌才回过神来,一个个她都看不透了,罢了罢了,吉人自有天相嘛,陈季云提着篮子转身往苏府而去。 此刻柳言兮抱着女儿站在苏府二进门处等着,一颗心焦急的很。 “哟。”陈季云闷闷不乐进了大门,走了几步便见自家娘子女儿,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这是在恭迎我吗?” “不然,我还能等别人吗?”柳言兮仔仔细细的观察自家相公的神色,琢磨半天道:“其实,中与不中都无所谓的。” 陈季云咧嘴笑了笑,抱过女儿亲了亲道:“怎么,我脑门上写着不中两个字吗?” 柳言兮一见陈季云有心思玩闹,心便放了下来。 “啊,啊,喔,啊。”小絮儿在陈季云怀里兴奋不已,小嘴一时不停的说着,只可惜没人听的懂。 陈季云见状立刻就乐了,抱着女儿满脸笑意道:“走,咱今天逛逛这天子脚下,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你刚回来,不觉得累吗?”柳言兮担心的问道,她虽然没有进贡院,可也知道在里面呆九天是多么熬人的事情。 陈季云闻言扬了扬眉笑道:“适才觉得累,现在嘛,只觉得身轻如燕。”说罢左手牵起柳言兮的手往苏府大门走去。 柳言兮惊的连忙紧跟自家相公的步伐,陈季云今天主动牵她?去贡院前还是爱答不理的。虽然不知道陈季云怎么突然如此,可挡不住芳心雀跃起来,柳言兮扬起嘴角看向抱着女儿的陈季云。 “他们都怎么了?”路过贡院旁边的庆何街,柳言兮见一众书生将饭馆围个水泄不通,疑惑的看向自家相公。 陈季云闻言道:“饿的。这些举子们入场提篮像乞丐,点名受责又像囚犯,进入号房隔间像秋后的冷蜂,出场后像出笼的病鸟,哎,走吧,看他们这样心里堵的慌,一个个跟行尸走肉一般,哪里还有些许灵魂。” 柳言兮闻言紧紧握着陈季云的手,低头避开众人,随着陈季云去了京城最有名的一条街道,无论白市夜市都是无比繁华的。 “喔~喔~咯咯哒!” “哟,这鸡的叫声中气十足的啊。”陈季云竖起耳朵,走到贩卖公鸡的小摊上,蹲下来两眼发光的看着。 “公子买鸡吗?这大公鸡的战斗力很强的。”小贩子见到来了生意立刻笑道。 陈季云闻言看向小贩子笑道:“看来你是行家嘛,能试一下子吗?” “自然可以,公子,给。”小贩子说着便将一根羽毛递给陈季云。 陈季云抱着女儿接了过来,拿着羽毛唱道:“笑看孬种怂而待,自古少年好斗鸡,峥嵘盛气任凭栏......” 柳言兮站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她真不该跟着出来,这人一见大公鸡就迈不开腿了。 “啊,啊,喔,啊!”小絮儿两眼冒光,小身子动着往前伸。 陈季云见状抱着女儿近前,握着女儿的小手去摸大公鸡的毛,柳言兮见状吓了一跳,刚要阻止见大公鸡老老实实的没动便站在一旁冷眼瞧着。 “公子,这公鸡好吧,公子买了吧。”小贩子站了起来道。 陈季云闻言放下羽毛笑道:“这鸡确实是好鸡,要不你问问旁边的这位夫人,她要同意我就买了,如何?” “这,夫人,你看?”小贩子连忙看向柳言兮。 柳言兮闻言尴尬的瞪向陈季云,明知道她不会同意,竟还多此一举。 “哈哈哈哈!”陈季云被瞪了,抱着女儿站了起来,看着小贩笑道:“哎,非是我不买,夫人不开口,哪个敢买哟,呐,这有二两银子,给这只鸡买点好食吃,先声明,你可不能跟鸡抢食吃哦”说罢将银子抛给小贩子,抱着女儿走到旁边的摊位上。 柳言兮见小贩子被陈季云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由的嗔了陈季云一眼,这人真是的。 陈季云手执拨浪鼓,引的怀里的女儿嘎的笑了起来。 “拨浪鼓家中已经有两个了。”柳言兮以为陈季云要买,便轻声道。 “我玩玩而已,本没打算要买呀!”陈季云说着便又摇了一下笑道:“京城有个有名的琉璃阁,要不要去瞧瞧?” 柳言兮闻言心中颇为动心,京城的首饰别具一格,尤其是步摇样式,里面的镂空飞凤金步摇,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金累丝红宝石步瑶,金海棠珠花步摇远近闻名,哪个女子不向往首饰盒中能有三两件这样的步摇啊! “咳咳,听说里面的首饰,衣裙都很漂亮。什么素雪绢云形千水裙;霞影纱;撒花软烟罗裙;逶迤白梅蝉翼纱;孔雀氅。”陈季云继续诱惑道。 柳言兮心动极了,微微咬唇的看向自家相公道:“听说里面的书画也很多,相公若是心痒痒了,可以直说,为妻可以勉为其难的陪相公去一趟。” “哦,哦,哦。”陈季云了然的点了点头,惭愧道:“娘子不想去,那咱就不去,我们打道回府好了。” 柳言兮闻言心中一急,拉着陈季云的手脱口问道:“为什么不去了?” “恩?娘子不想去,那我也想去了,在我心中,娘子比画重要。”陈季云抱着女儿一脸正经道。 “我,”柳言兮懊恼的看向陈季云,这人坏死了,可这样也比不搭理她要好。 “我们闲来无事,去逛逛也无妨嘛,去吧。”柳言兮情不自禁的摇了摇陈季云的胳膊,摇完才觉得难为情,她多久没有露出女儿态了。 陈季云见状也微微一愣,嘴角微微上扬,心里美滋滋的道:“既然如此,那就去。”说罢憋着笑抱着女儿走在前面。 柳言兮见陈季云嘲笑自己,气的扯了扯手中的丝帕跟了上前。 京城就是不一般,琉璃阁金碧辉煌,建的十分气派。柳言兮给女儿选了三件小衣裙后挑了四件步摇,四件罗裙,选好后付了银子,转身便不见自家相公和女儿了。 此刻,陈季云抱着女儿正欣赏墙壁上的书画,一转头便瞧见她很多画作,心中激动不已。 “相公。”柳言兮寻了半天,终于在三楼瞧见陈季云。 “怎么,选好了?”陈季云瞧了眼自家娘子手中的盒子问道。 “恩,看好哪一幅画了吗?”柳言兮亲亲女儿的小脸问道。 陈季云闻言环顾一下,这里面的画她不是很喜欢,陈季云微微有些失望。 “掌柜的。”陈季云突然高声喊了一句,她真的很想知道她的画在京城值多少银子。 “公子,掌柜的在下面呢,公子看上哪一幅,小的可以伺候公子。”小二哥赔着笑脸道。 陈季云闻言偷偷看了眼柳言兮问道:“左边第三幅秋月图,不知值多少银两啊?” “哦,公子说的是神笔陈怀醉的高作啊,公子眼光真好,这幅画目前不卖。几日前有人出到五千两,再过几日就得翻倍了。”小二哥说着便将五个指头伸了出来。 “什么?”陈季云顿时吃了一惊,她在扬河的时候,最多不到三千两,怎么到了京城反而值钱了呢? “不能吧,陈怀醉的落溪图幅长两米才不过三千两,这幅秋月图怎么可能五千两?” “哟,公子是行家啊,这以往陈怀醉的画是不值五千两,可当朝阁老颇为喜爱,京城的书生官员自然也跟着喜爱起来,再说不久前,怀锦先生收他为弟子,名师之徒画技自然高了。这陈怀醉又是神龙见头不见尾的,一年卖到市井的画也就一两幅,你说能不值钱吗?”小二哥颇为神秘道。 “那她卖的画多了,就不值钱了?”陈季云眯着眼小声问道。 “诶,他画的多了,买的人也会多啊,公子看中的这秋月图,可是有好几个人盯着呢,前几日就抬到五千两,有个举人,想买来送给阁老大人,皇榜出来前定会翻到一万两以上的。” 陈季云闻言一点喜悦都没有,买画的人不是喜欢她的画,而是买来去行贿碌,真是可恶至极。 竒_書_網 _W_w_w_._q ǐ_S_u_W_α_N_G_._C_c “这么说,送幅画就能高中了?那天下之人都送画,那阁老岂不是都录用了?” 小二哥闻言笑道:“阁老收哪个不收哪个,岂是咱小老百姓能猜到的,不过,有一个人去送,阁老肯定去送。” “谁?”陈季云一听扬起了眉,她倒要听听是何方神圣。 “自然是陈怀醉了,阁老那般喜欢他的画,他本人去送,阁老不仅收下,还会盛情款待,说不定过几日就加官进爵了。” 陈季云闻言笑了几声,抱着女儿牵着娘子出了琉璃阁,她可不愿顶着脑袋去求什么功名利禄,能在这个世道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如此勤快,此处应有鲜花美酒! 那一抹陽光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19 15:48:21 你不懂我的悲伤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4-10-19 12:19:11 cc小叶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10-18 19:11:54 jc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10-18 18:55:36 ------------ 第一百零九章 日出东山,红光满天。(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轻舒漫卷的云朵随风飘荡,阳光透过这些淡薄的云层从东窗射进屋里,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陈季云睁开朦胧的双眼,打着哈欠支起了胳膊,入眼处,柳言兮怀抱女儿一脸的宁静,嘴角微微上扬,怀中的女儿小嘴吧嗒吧嗒的吸允着乳汁,两只小眼时而闭着时而睁着,小手儿紧紧的抓着娘亲的衣襟。陈季云情不自禁的坐直,安静的坐在一旁,这样一起床就能见到妻女感觉很不错呀! “醒了?”柳言兮手执丝帕擦了擦女儿的嘴角轻声的问道。 陈季云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笑着点了点头道:“醒了,昨晚睡的很香,哎呀,难得这几天太阳出山你没叫醒我。” 柳言兮闻言看了陈季云一眼道:“会试都结束了,我那么早叫你起床做什么?” “碰,碰,碰!”蓦地门被敲响了,“陈公子,我家老爷有请。”门外的丫鬟缓声道。 “这个老苏,一大早有什么要紧的事?”陈季云打着哈欠掀开被子,坐在床边穿着鞋子。 柳言兮闻言拉开床幔道:“都半个月了,想必是出了皇榜,你还不赶紧过去瞧瞧。” “哦!”陈季云抬手拍了拍脑袋,笑道:“过了几天好日子,倒把这事给忘了。”说罢拿起衣服一边穿着一边走到门边,启了门栓走了出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苏府的花厅正迎着吉祥门,陈季云顺着走廊踏进花厅,便听见里面奉承的话语。 “季云,你总算来了。”苏谦手执纸扇迎了上前。 陈季云闻言微微侧头瞧了眼坐在右侧的两位官差打扮的人,低声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自然是高中了。”苏谦将陈季云拉到二位官差前笑道:“二位久等了,这位便是陈季云,陈举人,现在可以给文书了吧!” “恭喜陈举人,贺喜陈举人,高中贡士一百三十八名。”两位官差站了起来抱拳道。 陈季云闻言还礼道:“二位辛苦了,一点心意。”说罢从袖口中取了十两银子递了过去。 “陈老爷客气了,请盖印章,我等也好回去复命。”官差说罢取出文书,将其展开,由着陈季云将印章盖了上去。 “哈哈哈哈。”苏谦在官差走后大笑起来,拿着扇子指着陈季云笑道:“哎,举人是第三十八名,贡士又是第一百三十八名,你陈季云跟三八二字分不开了。” 陈季云闻言轻哼一声坐在花厅左侧道:“我管它三八不三八,反正我是中了。殿试与我无关,按照以往来看,我就是个同进士出身,就等着吏部给我安排了,你这位大学士,是不是该行动起来了?” “哈哈!”苏谦摇开了扇子,她就知道陈季云不会任由吏部安排,“同进士出身留在京城也就是去翰林院,再不去大理寺做个芝麻官,外放嘛,要么知县,要么县丞。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我要外放,我不留在京城,外放最好离临平城近些,方便本老爷带着娘子去看岳父岳母。”陈季云说着翘起了二郎腿。 “你还拽起来了啊,想当初我可是进士第二十一名,也没像你这般飘飘乎不知所以然啊。”苏谦收了扇子,低头琢磨片刻道:“我去给你瞧瞧,大官给你捞不到,县令县丞之类的总能给你挑个好地方。” “那我就静候佳音咯。”陈季云说罢站了起来。 “快去向弟妹报喜去吧,我这就走一趟吏部。”苏谦说罢出了花厅,回屋换了身官服。 陈季云见状咧嘴一笑,连蹦带跳的往小院跑去,临进门前拍了拍脸,装成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娘子,我回来了。”陈季云无精打采道。 柳言兮闻言心中咯噔一声,这声音有些不对头,连忙小心翼翼的看着陈季云,小声问道:“是皇榜出来了?” “恩。”陈季云点了点头道。 柳言兮见状没敢往下问,转移话题道:“女儿尿了,你抱着,我下去换个被褥。” 陈季云闻言连忙走到床前,点了点女儿的小鼻子笑道:“又尿床了?你个累人的小东西。” 柳言兮疑惑的打量着陈季云,见她逗着女儿笑的那么自然,不像是落第该有的表情呀! “相公,榜上可有名?”柳言兮这次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家相公。 陈季云闻言笑着抬起了头,接触到自家娘子的目光,她知道,她露馅了,忙赔笑了几声:“贡士三百名,我险中了吧,过几日头几名殿试完,去吏部领了官平和官服,我们就离开京城。这几日就将衣物收拾了,别当时落下了什么,便宜老苏就不好了。” “你这人,人家让你白吃白住的。”柳言兮说着便下了床。 陈季云抱着女儿走到窗外道:“什么白吃白住,他贪了我三幅画呢!” 柳言兮闻言只以为是陈季云将收藏的画赠与苏谦,便没有再问。 “娘子,我抱着絮儿出去趟啊!”陈季云看着自家娘子的后背道。 “刚高中,又要去哪里疯?”柳言兮铺床的动作停了下来,直勾勾的看向陈季云。 陈季云一听连忙解释道:“不是去疯,我想去看看寄文中了第几名,顺便给她道贺。” “那去吧,不过,送点什么东西好呢?”柳言兮微微敛眉,带到京城的东西还真没有什么好的。 “送画啊,我昨个不是无聊画了一幅吗?”陈季云说罢抱着女儿将画取了出来。 柳言兮闻言淡淡的瞧了陈季云一眼道:“会不会太轻了?” “太轻了?”陈季云背地里翻了个白眼,拜托娘子大人,外面的人想求她陈季云的墨宝还没地求呢!“不会,同窗之间送首诗词也是常事啊,再说,礼轻情意重嘛。”陈季云说罢便寻思着等她穿上官服坐了公堂之后便向她家娘子坦露,现在想想柳言兮吃惊的表情,陈季云心中便爽的很,到时,柳言兮知道她是陈怀醉,会不会对她温柔起来呢? “相公,你一个人在那傻笑什么呢?”柳言兮疑惑的看向自家相公,总觉得自家相公适才笑的很奸诈。 陈季云闻言微微咳了几声,笑道:“人逢喜事嘛,我高中自然要乐一乐,嘿嘿,娘子,我出去了。”说罢便抱着女儿出了房门。 皇榜周围的人此刻少了许多,垂头丧气的,喜上眉梢的,形形□□的人渐渐散去,陈季云抱着小絮儿走到榜前瞧了起来,一转头,便见第一行上大大的会元二字下写着何寄文的名字,惊讶之后亲了亲女儿的小鼻子道:“絮儿啊,你何叔父中了会元了,啧啧,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咱去给何叔父贺喜去。” “啊,啊。”小絮儿张着嘴抬手按在自家爹爹的脸色,小眼弯弯的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先就这般多吧,正忙着找符号陈季云和柳言兮的手绘图片,比较累人啊,哭!!! ------------ 第一百一十章 陈季云抱着女儿边走边瞧着街道两边的小摊子,时不时拿起一些小玩意儿逗逗怀里的女儿,眼下她金榜题名,心中的负担落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正当走进何府所在的乐安街时,陈季云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何寄文此刻正被无数家丁包围着,平日总是挂着淡淡笑容的她此刻敛起了双眉。 “伯父,这是何意?”何寄文手执竹箫微微侧头,用余光瞄着何尚书问道。 “自今日起,由不得你胡闹下去,来人啊,请公子进府!!!”何尚书满脸的愤怒,盯着眼前自己寄予厚望却令他频频动怒的侄子。 何寄文闻言忙看向周围的家丁,见他们慢慢朝自己走近,便道:“伯父执意如此,就不怕待会打起来惹人非议?” “呵,你娶了一位烟花女子,丢尽我何府的脸,我还怕人非议?你若还认我这个伯父,你就给我休了那位烟花女子,然后专心准备殿试,到时独占魁首,好与郡主完婚。”何尚书厉声道。 “侄儿若不答应呢?”何寄文双眸时不时在众家丁身上转悠,那边弱便往哪边逃。 何尚书闻言大怒,气道:“混账,你竟执迷不悟到如斯地步,你把我名门望族置于何地?把老太君置于何地?” “侄儿会试第一,功名在身,不曾辱没了祖宗,至于婚事,此乃侄儿私事。”何季云说着手握竹箫的力道加大了。 陈季云见状头微微疼了起来,抱着女儿连忙离开乐安街,匆匆进了一家店铺。 “你们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送公子进府。”何尚书怒道。 众家丁闻言纷纷攻了上来,何寄文手执竹箫沉着脸穿梭在众家丁之间,只见她脚踏着家丁的腿腾空后一个转身踢倒一个家丁,手中的竹箫向着另一个家丁攻去,快落地之时,手儿拉过一个家丁,以其为支点迅速旋转起来,两只脚快速的踢向围上来的一众家丁。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此刻,不知何处扔来许多爆竹,众家丁纷纷抱着头躲着爆竹。 趁着爆竹响起,烟尘扬起的空挡,何寄文拽倒身侧的家丁一个翻身逃出了包围。 何尚书抬起袖子抵挡着烟尘,待到没了爆竹声后,放下袖子看去,哪里还有何寄文的身影。 “啊,啊,嘎,嘿。”小絮儿咧嘴笑个不停,小模样兴奋极了。 “哎呀,别笑了。”陈季云抱着女儿一路跑着,累的直喘气,跑到路口连忙刹住,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扶着墙。 “师兄。”何寄文嗖的一下落在陈季云身前。 “哎呀。”陈季云吓了一跳,连忙退后两步,见到来人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做什么这么吓人。” “适才多谢师兄了。”何寄文又扬起了淡淡的笑容。 陈季云闻言看了何寄文一眼,叹道:“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 “小弟知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郡王爷今早派人去何府说亲,要招我为东床快婿。”何寄文一边说着一边逗着小絮儿,脸上和善的笑容引的小絮儿笑的更加欢腾,拉着何寄文的食指便不放手。 “这还不是明摆着呢!会试第一,不出意外,就是状元,别说郡王爷了,皇上都有可能把公主许给你。”陈季云敛眉道。 何寄文闻言轻轻一叹,笑道:“师兄,给我抱抱絮儿吧。”说着便伸着胳膊小心的接过絮儿,抱在怀里,感觉暖暖的小小的身子,何寄文眼眶有些湿润,她多想也有个长的这般精致的小娃娃啊!一个延续她血脉会朝她笑的孩子,可是林书婉,如名一般,温婉淑良,可是感受不到一点点爱意,缘何啊? “想不到你这么喜欢孩子啊,回去多用用功,让你娘子也给你生个来玩。”陈季云见何寄文小心翼翼的抱着自家女儿,那神情如获至宝一般。 何寄文嘴角扯了扯,苦笑道:“看天意吧。师兄,我该回去了,出来也挺久的了。” “回京城校外的小屋去?你不怕何尚书派人去那等着?”陈季云接过女儿疑惑道。 何寄文摇了摇头道:“他不会,京城脚下,派人兴师动众去京郊,会惊动万岁爷的。” “那你快回去吧,有什么事不要自己扛着。”陈季云说着拍了拍何寄文的肩膀道。 何寄文点了点头,低头亲了亲小絮儿便含笑告辞。 陈季云目送何寄文之时,小絮儿趴在陈季云肩上小眼瞪的大大的,手儿握着自家爹爹的一缕发丝,嘴角时不时有口水流出。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陈时,你又流口水!”陈季云感觉右肩湿湿的,不由的低声恼了一句,随即抱着女儿转身回了苏府。 九天后,距离殿试还有六天,码头,路口,聚满了赶考的书生,这时候离京的书生大多是拿到官凭和上任的文书,启程上任去的。 陈季云一大早便携妻女来到码头,此次她上任的平阳县仍属临平城,与扬河县之间隔了两个县,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季云,回去跟少东卿宝他们说一声,我三月后回去,到时咱们聚一聚。”苏谦摇着扇子,看似惬意的很。 陈季云闻言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要聚的,你这一说,倒是觉得很久没有聚到一起了。那个时候咱们都还没有成亲,整日玩闹在一起,时间过的还真快。” “言兮,我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你,这是一套青衣的戏服,借花献佛聊表心意。”那一旁,彩衣拉着柳言兮道别。 “彩衣有心了,这是我特意为你选的玉钗和玉环。”柳言兮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彩衣,玉钗底下还有一千两银子,彩衣过的实在辛苦,这一千两权作彩衣将来成亲的贺礼了。 彩衣闻言接了过来,这个时候推辞倒显得矫情了,怎么都是一片心意。 “彩衣,到时你与那师兄成亲,别忘了请我来京喝杯喜酒。”陈季云笑呵呵的凑到彩衣跟前道。 “言兮,你看看季云,当了官还贫。”彩衣瞪了陈季云一眼道:“方媛有喜了,没法子来送你,你要走赶紧走吧。” 陈季云闻言有些愣,看了自家娘子一眼笑道:“我还得等等寄文,那个,老苏。”陈季云喊了一声道:“你与彩衣都回吧,送君千里总有一别嘛,你们再呆下去,我怕是要哭了。” 柳言兮闻言抱着女儿翻了个白眼,没个正经。 “陈公子。”何平匆匆下了马,来到码头喘气道:“陈公子,我家公子今日不能来了,这是我家公子的信,祝陈公子一路顺风。” 陈季云闻言总觉不好,连忙将信拆开,只见上书:“师兄上任弟本当前往送行,奈要事阻挠,无法□□。望兄欣然上任去,弟殿试之后安排妥当,自去平阳探兄。一路珍重,切莫为弟烦忧.....” “既然何会元无法前来,那季云,你快启程吧。”苏谦催促道。 陈季云闻言点了点头,看向何平道:“你家公子出了什么事吗?” “公子一切安好,陈公子放心。”何平知陈季云心向自家公子,绝口不提自家公子的困境。 “那你照顾好你家公子,回去告诉她,我在平阳等着她状元及第。”陈季云说罢便转了身。 “是。”何平闻言匆匆上马,扬鞭而去。 “陈安,你带够银两回渭平去接老爷夫人,我爹的腿不好,一路上小心一些。”陈季云看着站在马儿旁边的陈安道。 “陈安知道,少爷放心便是,少爷快上船吧。”陈安牵着马道。 陈季云闻言点了点头,重重吐了一口气道:“好,大家回吧,季云告辞了,他日咱们再聚。”说罢扶着妻女上了船。 “彩衣,回去吧。”柳言兮站在船上朝着彩衣摇了摇手。 彩衣闻言眼角含泪的点了点头,陈季云和柳言兮一走,在京城又少了知音。 船儿渐渐摇开,艄公手执船桨慢慢的划着,陈季云转身见码头上的人久久不走,不由的抬起胳膊道别道:“三月后,扬河见!!!” “晓得,走吧!!!”苏谦闻言也摇了摇胳膊喊道。 船划得越来越远,远处的人儿渐渐成了一个黑点,陈季云微微一叹转了身进了船舱,从包袱里取出一抹茶道:“娘子,嚼点茶末吧,待会就不晕了。” 柳言兮闻言接了过来,敛眉将茶末倒进嘴里。 “苦吧?”陈季云含笑看着自己的娘子,知己好友都有分别的一天,只有娘子会一路相陪,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娘子会陪着走过漫长而又短暂的人生。 “知道苦还给我吃。”柳言兮微微嗔了陈季云一眼道。 “哈哈,这个最有效,不然你晕船,将吃的饭吐出来得多难受啊!”陈季云说着坐到柳言兮身边,伸出胳膊将娘子揽进怀里,逗着女儿道:“娘子,你有没有发现,絮儿长的粉嫩嫩的?” “小孩子不都这样吗?”柳言兮含笑的看着怀里的女儿,见絮儿朝自己笑便欣喜的不得了。 “不呀,娘说我小时候很黑。”陈季云说着将食指放到女儿嘴前,待女儿想咬的时候便微微抬高,如此反复,絮儿的嘴瘪了起来,眼看要哭了。 “哦,不哭,不哭。”柳言兮连忙将女儿竖起抱着,瞪了陈季云一眼:“你看你,非得把絮儿惹哭。” “我觉得小孩子哭哭才好。”陈季云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站起来想要出船舱。 “你来哄。惹哭了拍拍屁股走是什么意思?”柳言兮说着抱着委屈流泪的女儿站了起来,递给陈季云道:“抱着哄,哄好为止,以后女儿哭了你便要负责哄,非的治治你不可,别以为哄孩子是当娘的事,当爹的也得哄。” 陈季云闻言看向怀里的女儿,第一次感到深深的后悔,她错了,她不该将女儿逗哭! “我没有经验!”陈季云苦着脸看向自家娘子,两眸可怜兮兮的寻求帮助。 柳言兮闻言朝自家相公温柔一笑道:“总有第一次,摸着石头过河记忆才深刻。” 陈季云闻言张了张嘴,连忙颠着女儿道:“爹爹错了,哦哦,不哭,爹爹以后再也不这般了......” 半柱香后,船划到江心,船舱里传来陈季云抓狂的声音。 “哎呦,小祖宗喂!!!”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是件开心的事情! 你不懂我的悲伤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21 07:35:49 你不懂我的悲伤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21 07:35:40 cc小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21 05:48:34 jc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10-20 23:22:25 昨天一直在找图,找的脖子痛啊,为何女扮男装的图片那样少,符合陈季云的就少之甚少了,哭!! ------------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 船行至临平城所属的霖江下,朝阳已经冉冉升起,阳光一泻千里,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的,煞是好看。 陈季云手执纸扇站在船头,微微闭着眼展开两只胳膊,三月的风拂过脸颊,只觉得神清气爽。 “山绕霖江波撼城,湖光倒影浸山青。还是我们临平好啊!”陈季云睁开双眼满脸笑意道。 船舱的柳言兮闻言抱起女儿弓着腰走了出来,山水的气息令她不自觉的扬起嘴角。 “今日怎么起的这般早,不打算睡到黄昏了?”柳言兮淡淡的瞥了眼陈季云,前几日因陈季云连考九天,她不忍催那人起床,想不到今日那人自己麻利的起来了,真是不容易啊。 陈季云闻言咧嘴一笑道:“今日可不同往日,前几天睡到黄昏,那是为了积攒精力,舟车劳顿,自然要休息好,不然今日怎么能精精神神的上任啊!娘子,你说是也不是?” “歪理。”柳言兮丢下两个字便转了身,抱着女儿站在船边瞧着眼前的山山水水。 陈季云闻言瘪了瘪嘴不再搭话,将手中的扇子绕着手指耍了一圈后插在后面的衣襟里。抬起右脚刷刷的将鞋袜褪去。 “你做什么?”柳言兮听见声响回转身来惊道。 “不是说春江水暖嘛,我来试一试。”陈季云说罢坐到床头,将两只脚伸进霖江里。 柳言兮见状急道:“虽说三月了,可水还是有寒气的,你快上来。” “我不,好凉爽呢!”陈季云说着两只手撑着船,两只脚在江水里扑通扑通的耍着。 柳言兮闻言微微咬着下唇,两双眼眸灵气的转了转,随即抬脚踏了下船板。 “呀!”船身摇晃了一下,柳言兮轻声惊呼后往船边退了三两步。 陈季云见状吓的连忙将脚从江水里拔了出来,迅速蹿起来抱着自家娘子的腰肢往船中央靠去。 柳言兮靠在陈季云怀里浅笑起来,不上来?自有法子让你主动上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没事了,吓死了,吓死了。”陈季云想起刚才一幕,心都提到嗓子眼里,这好好的携妻带女去上任,路上出点事真是够令人烦厌的。 柳言兮静静的感受自家相公加快的心跳声,看来,真的是被她吓个不轻,心中微微自责的同时也感觉颇为甜蜜,陈季云这般紧张她怎么不令她心喜?情不自禁的整个人靠进自家相公怀里。 陈季云缓了片刻,低头向自家娘子看去,本来只是想询问一声,谁知,一低头便移不开眼,怀中的妻子浅笑盈盈,柔情绰态,不由的搂着细腰的手紧了起来,牢牢的抱着怀里的佳人。 似是心灵相通,柳言兮抬起头,正好对上陈季云那一双充满爱意的眼眸,心喜之余倒生出几分羞意来。 陈季云抱着柳言兮站在船中央,妻子怀里的女儿依旧睡的香甜,暖风拂过二人发丝,身上的挂件佩饰连带衣角也随风飘拂,郎才女貌煞是养眼。 “娘子。”陈季云轻轻唤着,头慢慢往下压着,入眼处的红唇成了天底下最大的诱惑,陈季云缓缓的接触,两唇碰触时,心蓦然一动,陈季云沉醉的闭了眼,多久了,多久没有这般甜蜜的感觉了,她好想,好想一直亲吻着柳言兮。 柳言兮回应着,不似往日那般矜持,刚想环住陈季云的脖子,胳膊动时才发现怀里抱着女儿,吻了心神将唇移开。 陈季云见状哪里肯依从,死皮赖脸的又亲了上前,似是怕怀里的人逃脱了,抱着的力量也加大了。 柳言兮挣扎中费了些许力气,怎奈陈季云抱的牢牢的,怎么也挣脱不了,渐渐的,在陈季云的吻中,柳言兮身子软了下来,怀中的女儿隐隐有下滑的趋势。柳言兮急了,张嘴允了那恼人之舌闯了进来,狠了狠心咬了下去。 “嗷!”陈季云痛的放开柳言兮,抬手往伸出的舌头上扇风。(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呵呵!”一声苍劲的笑声响起。 二人闻声回头,只见艄公站在船尾朝她们笑,柳言兮羞的连忙抱着女儿回了船舱。 艄公也为自己那情不自禁的笑声感到尴尬,低头片刻爽朗的看向陈季云笑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公子与夫人真是伉俪情深啊!将来一定儿孙绕膝享尽天伦之乐。” “昂,哈哈,谢老人家吉言。”陈季云说罢低头匆匆进了船舱,被人瞧见这个还真是够羞人的。 “嘿嘿。”陈季云朝着自家娘子笑了笑,一屁股坐到佳人身侧,伸出胳膊便将人给揽进怀里。 “做什么?还嫌不够羞人吗?”柳言兮低声道。 “船舱没有别人,没事的。”陈季云急了,湿湿的脚丫子随便甩了甩,便将柳言兮推倒,伸手就拉开了丝带。 “别闹。”柳言兮红着脸将拉住解开的丝带道:“大白天的,后面还有艄公。” 陈季云闻言一下子蔫了,翻身从柳言兮身上下来,她心中的欲火刚燃起就被浇灭了,真是浑身难受。 柳言兮理了理发丝做了起来,低头将腰间的丝带系好,其实她刚才感觉到了陈季云的呼吸,知道那人想了,可眼下根本不可能依她,柳言兮微微一叹抚了抚额,为人妻不易,当个贤妻就更难了。 “刚才不是想耍水吗?现在去吧。”柳言兮轻声道,微微抬头瞧着陈季云的脸色,生怕这人又因此事心里不痛快。 陈季云闻言憋着嘴道:“你不是不让嘛。” “刚才不让是怕你受寒。现在......”柳言兮说着便停了下来,害羞片刻才转身道:“现在是怕你太热了。” “你既然不想,又何苦来撩我?现在又不管我,水里来火里去,你也忍心。”陈季云说着便站了起来,委屈的瞧了眼柳言兮,迈腿往外走。 柳言兮闻言心中暗自一叹开口道:“回来。” 陈季云转过身,小眼提溜转的看着自家娘子问道:“做什么啊?” “没事,你去吧,不热了就赶紧上来。”柳言兮本不忍心,虽不能答应那人宽衣解带,可抱抱亲亲还是可以考虑的。但是看了陈季云那一双贼贼的眼睛,她不得不打消适才的主意。 陈季云闻言轻哼一声赤着脚丫子走了出去,真是最毒妇人心,她这般可怜委屈的样子都打动不了,真是可恶至极。 两只脚伸进江水里,陈季云越想越不服气,凭什么每次都是自己求着柳言兮啊,她还就不信了,柳言兮真打算一辈子独守空房?一定要施点计谋,让柳言兮也来求求她! “公子,码头快到了。”艄公喊了一声。 陈季云闻言向远处瞧去,连忙将脚从江水里抬了起来,穿上鞋袜回了船舱。 “到了?”柳言兮抱着女儿问道。 “恩,一会你抱着絮儿先下船,脚踩稳点别摔了。”陈季云说着拿起两个包袱套在肩上。 “公子,夫人,到了。”艄公抛了锚将船拴在岸边道。 陈季云闻言护着柳言兮出了船舱,二人小心翼翼的上了船。 “怎么,你这个知县上任,没人来接呢?”柳言兮环顾四周问道。 “娘子,这还不是平阳县呢!一看就知道以前没怎么出来玩过!再说,我只是个小小县令,又不是什么大官,在县镇的界碑那迎就算好的了,还在码头迎?”陈季云说着便四处瞧着,最后立刻来辆马车。 柳言兮抱着女儿恨恨的瞧着陈季云的背影道:“这不是平阳那这是哪儿啊?”她一个千金小姐,在扬河她爹娘都不放心,更别说出了扬河了,再说就算不知道这是哪里又怎样!干嘛一副嫌弃的表情? “这是沂水县,离平阳是最近的。”陈季云转身道。 “这么熟悉?”柳言兮挑眉道。 “方媛的外公住沂水。”陈季云说罢寻马车的双眼眨了下,自己怎么那么蠢啊,干嘛什么大实话都说!!! 柳言兮闻言彻底不开心了,这人当初竟然都追到人家外公家了,真是够用心思的。 “娘子!”陈季云见自家娘子脸色变了,连忙走近,又想不到怎么解释便道:“娘子,你饿不饿?沂水的包子挺好的吃。” 柳言兮闻言抱着女儿默默不语,这个时候倒来关心她来了? “别这样嘛,过去很久的事情了。”陈季云拉了拉柳言兮的衣袖道。 “我不饿,找马车,赶路。” “那你渴不渴啊?我现在就给你买点果子来。”陈季云说罢便转身。 “不用,我不渴。”柳言兮喊住陈季云道。 “那吃点糕点吧,隔条街上有个老字号,我带你去买。”陈季云瞧着柳言兮急道。 “不吃。” 陈季云闻言犯了难,姑奶奶这个时候闹脾气,自己真的想不出法子哄好了。见四周的人纷纷朝这边看来,陈季云拉着柳言兮袖子的手微微发抖,那些人不会以为她是辣手摧花的伪君子吧? “快去找马车吧,我没事。”柳言兮也感受到周围的目光便催促道。 陈季云闻言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又赶了回来解释道:“娘子,我以前跟方媛真的......” “我知道,不要说了。絮儿快醒了,你快去找马车。”柳言兮潜意识里不想知道以往的感情纠葛。 “哦。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啊?”陈季云眨了眨眼道。 “小女子以往未曾出门游玩,怕跟着跟着跟丢了。”柳言兮挑眉看向陈季云,阴阳怪气道。 “那好吧。”陈季云应着无奈便转了身,眉头微微隆起,这絮儿醒了跟快去找马车有个什么关系啊?再说方媛都嫁人怎么还是个疙瘩?还有,要不要这么记仇,也没有明说那女人见识浅,干嘛阴阳怪气的。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啦啦啦,有木有太想我哦???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平阳位于临平东部,如今也算是临平城数的上的繁华县城之一。以往平阳县山贼横行,盗匪猖獗,历来上任者都忧心忡忡,如履薄冰,然自知县程夏之后,平阳成了太平之城,陈季云此番上任也算是捡了份好差事。 马车缓缓行驶在羊肠小路,路边泥土芳香徐徐传来,惹的陈季云撩开车窗帘向外探去。 “坐好了,当知县要懂得仪表得体,你看你,官袍上的褶子,在京城给你熨的好好的,才穿了几个时辰就成这样了。”柳言兮嘴里埋怨着,手却帮着陈季云整理着官袍。 “吁!!!”车夫来到平阳县界碑下停住马车,只见界碑前站了整整三排人,一时间竟有些懵了。 “敢问车内可是县尊陈大人?”一苍老的声音蓦地响起。 陈季云一听连忙站起,刚要拉开车帘,便被柳言兮拉住。 “你的乌纱帽!”柳言兮小声道。 “哦!”经柳言兮提醒,陈季云连忙拿起旁边的官帽带上,整了整衣襟,拉开车帘走了出去。 花白头发的老者瞧见陈季云身穿蓝色官服,连忙作揖道:“平阳县丞王谢率众恭迎县尊大人。” “恭迎县尊大人。”王谢身后众人齐声道。 陈季云闻言眨了眨眼往县丞身后看去,只见小路上站满了人,如此隆重倒让她有些不自在。 “有劳王大人及各位远迎了。”陈季云还礼作揖,心中难免唏嘘,自前朝开始,新官上任,衙门的官吏,僚属,教谕,吏典,生员,以及当地的豪商大贾和乡绅都要出城到界碑处的接官亭迎接新官进城,罗里吧嗦一大堆,耳根清净不得。 “主簿刘隐见过陈大人,请大人出示吏部公文。”刘隐迈步走上前来。 陈季云闻言从官袍绣中将公文取了出来,只见刘隐瞧后双手合上公文递还公文,低头道:“回大人,属下已经备好三牲祭礼,下马宴,现请大人移步县衙,受接印之礼。” “有劳了。”陈季云嘴角有些抽搐,她舟车劳顿的只想倒床睡觉啊! “请大人上轿。”王谢安排衙役抬着四人轿子落在陈季云面前。 陈季云闻言转身看着赶马车的小哥道:“劳烦小哥跟随官轿赶马车进城。” “诶。”小哥点头忙坐到马车横梁上,拿起了马鞭。 陈季云见状撩开官袍坐到官较里,只听的钹敲了一声,官较被抬了起来。 “新任县尊到,闲杂人等回避。”衙役们敲着钹,举着肃静回避的牌子为知县开道,本是壮威之举,却惹的陈季云倍是煎熬。 陈季云抬手捂着耳朵,眉头拢的高高的,这敲钹的声音震得她耳朵疼,她真想撩开帘子喊一句,别敲了。 官较落在县衙前,陈季云精神不振的从官较走出来。 柳言兮下了马车付了银子,抱着女儿躲开众人进了衙门内院,这里以前住的是前县令一家人,像她这样有洁癖的人,一定是要全部换新的。 陈季云进了县衙正堂便行三跪九叩之礼,叩谢皇恩,之后书吏令衙役燃爆竹,陈季云接了官印端坐正堂,受众人叩拜。 接下来便是知县排衙之礼,将县衙现有官吏点了一遍,俗称点卯。黄昏结束后又被一众官吏请去赴宴,也就是下马宴。 “陈大人,请。”主簿王大人站着擎着酒盅道。 一众官吏见状连忙附和,声音大的震的陈季云头疼,“众位同僚请。”说罢拿起身前的酒盅递到嘴边抿了一下,只一下香醇的味道瞬间散发开来,陈季云惊喜之余将杯中之酒全部喝下,赞道:“真是好酒,浓而烈,喝下之后口有余香。” “大人品的不错,这可是平阳人最喜欢喝的,只此望江楼一家有卖。”县丞附和道。 陈季云闻言点了点头,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别说,苏谦真会给她选地方,以后守着这佳酿,还愁过不足酒瘾吗? “啪,啪,啪。”书吏见状拍掌三声,只见房门开了,两个女子花枝招展的走了进来。 陈季云微微皱眉,展开扇子靠在椅背上问道:“书吏何意啊?” “大人,单喝酒有什么意思?”书吏笑着道:“让这两个小女子给大人你弹曲助酒兴,稍后大人半品醇醪半品人,岂不逍遥?” “呵呵。”陈季云摇着扇子勾起了嘴角,这个世上还真是没有净土,“那就弹吧,隆江月会弹吧?” “你们愣着做什么?大人问你们话呢?”书吏抬眼看向那两位女子斥道。 主簿见状微微摇了摇头,真是世风日下! “小女子,从来没有听过隆江月!”两个女子吓的跪了下去。 “隆江月都不会,还呆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拿上琵琶出去。”陈季云说着站了起来,世上本就没有什么隆江月,真会弹那才是出了鬼呢! “大人让你们下去,没听到吗?”主簿大人说着也站了起来。 两个小女子抬眼瞧了眼书吏,连忙拿起琵琶走了出去。 “诸位,本官今日有些乏了,先行回衙休息了。”陈季云说着收起扇子轻微作揖道。 “大人,明早下官会将地界版籍及税良户口,刑狱案子呈交大人。”县丞闻言站了起来道。 “恩。”陈季云闻言点了点头,看来明日有得忙了,当个县官也不容易啊! “送大人。”主簿以及县丞忙作揖,见陈季云出了房门,轻蔑的看着书吏:“呵呵,看来不是每个官都吃你那套的。” 书吏闻言轻哼一声出了房门。 陈季云出了望江楼便重重叹了一口气,在里面坐着一点也不逍遥,瞧了眼望江楼三个大字,摇开扇子就着月光一步一步走到县衙。 “梆,梆,梆!”陈季云刚踏进县衙内院,便听得外面打更人打了三声。小心翼翼走到房前将门推开,轻声轻脚的走了进去。 柳言兮听见声音睁开了眼,瞧了瞧熟睡的女儿坐了起来。 陈季云摘下官帽,便刷刷的将官服脱了下来,随后一屁股坐到床上,开始脱官靴。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柳言兮拉开床帘问道。 “吓!”陈季云闻声吓了一跳,半晌道:“哎呦,官场应酬本来如此嘛!” “等会上床,你先去洗脚!”柳言兮说着推了推陈季云。 陈季云一听垮着脸道:“今晚就免了吧,我很累!我不想洗。” “不行,必须洗脚,我今天刚买的床褥。”柳言兮敛眉,丝毫不妥协。 陈季云闻言微微一叹,坐在床上不动了。 柳言兮见状抬手附上陈季云的胳膊劝道:“洗脚水给你准备好了,你快洗一洗,顺便漱漱口,满嘴的酒气。”说罢便亲了亲陈季云的脸颊。 陈季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转头看着柳言兮,心里立刻甜了起来,喜滋滋的站了起来去洗脚丫子。 少时,陈季云收拾干净急忙忙钻进被窝。 “你漱口了吗?”柳言兮被陈季云抱进怀里,便闻见一股强烈的酒味。 “漱了,那酒很浓很烈,一时半会儿散不了。”陈季云说着手儿不老实的将柳言兮的衣带解开。 柳言兮感觉着自己的衣服慢慢被掀开,只得含羞闭眼,陈季云自渭平那晚开始,已经很久没有如此主动了,今晚若是再拒绝,怕是夫妻隔阂会越来越多。 陈季云见状只觉得心猿意马,唇也随之落了下来,舌尖顶着柳言兮的牙齿,迫使柳言兮微微张了嘴,不安分的舌头立刻撒欢一般的闯了进去,一步一步追着那逃窜的香舌。 “恩~”舌尖被陈季云咬住的刹那间,柳言兮轻哼出了身,很久没有被陈季云碰过,此刻听见自己的轻哼声不由的羞红了脸。 陈季云闻声勾起了唇边,手儿不老实的往下探去。 “娘子~”陈季云舒服的轻声唤了一句,笑道:“人生逍遥不过如此,娘子你说是吧!” 柳言兮闻言手儿抓紧床下的床单,有些微恼。 陈季云轻笑一声唇落到柳言兮耳畔,轻轻的吻着,气息越来越不稳,手的力度也慢慢加大。 “你,你轻些,别吵醒絮儿。”柳言兮说完连忙闭了脸,生怕羞人的声音再次传出。 “哈哈。”陈季云喘着气笑道:“娘子,你可曾买了酒回来?” “你觉得我会给你买酒吗?恩~”柳言兮说着摇摆了一个柳枝,羞意更胜。 “可惜,可惜,佳人在侧却没有好酒,不然,半品醇醪半品人,我陈季云岂不是逍遥似神仙?”陈季云说着手上的力度便大了起来。 柳言兮闻言刷的睁开眼睛,费力抬起胳膊捏起陈季云的耳朵气道:“呸,你在哪儿学的不着调的话?” “呵呵,今夜下马宴上,跟书吏学的。”陈季云说着重重吸了一下,道:“娘子,你看我多重冰操,那书吏让两个小女子陪我,我都不收,专门回来伺候娘子你。” “呸!你个下流胚!”柳言兮恼了,张口脏话就出来了。 “那个书吏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给我离他远点。”柳言兮气极了,这刚上任就往陈季云怀里塞女人,长久以往,那个书吏岂不是要给她陈季云物色妾室了?真是个王八蛋。 “哈哈!为夫遵命就是。”陈季云闻言坏坏的笑了几声,随即将头埋进柳言兮胸前。 说话的声音没了,多了两重呼吸声,月儿也不晓得为什么躲进了云朵里,只留下丝丝月华透过窗户洒进屋里。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o^)/~将昨晚未完码完了,哈哈,一会吃饭上课去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清晨,花香弥漫,蓝天白云相互映衬,衙门内院被暖色包围。鸟儿一只一只飞上枝头翘起尾巴轻声鸣叫。 帷帐内,陈季云闭着眼转了身,轻轻压着身边的妻子,手儿不老实的摸着。 柳言兮微微敛眉,许是还未睡醒,说出的话不似往日那般冷漠,而是带着几许羞意。 “别动,烦人。” 陈季云闻言睁开了眼,支起身子瞧着柳言兮,想起昨晚之事,陈季云抿着嘴笑了,微微低下头亲了亲柳言兮的嘴角,轻声唤道:“娘子。” 柳言兮闭着眼按住那只游走在自己身上的爪子,忍着酸疼翻了身道:“醒了就起吧,你衙门今日不是有事吗?” “我不想起,只想守着你。”陈季云说罢挨着柳言兮躺下将其圈进怀里,若有若无的蹭着娘子的肌肤。 “又不是新婚燕尔,黏糊什么?还嫌昨晚腻歪的不够?”柳言兮睁开双眼瞧着枕边之人,一想到昨夜这人没完没了折腾她,她就觉得脸烧的慌。 陈季云闻言瘪了瘪嘴,低头吻了吻柳言兮的锁骨道:“虽不是新婚燕尔,可也算是小别胜新婚啊,我们好久没有像昨夜那般了。要不是你冷了我那么久,我昨夜也不至于停不下来。” “啐,这些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柳言兮微微脸红,她听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说的人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那怎么了,我们闺房之中说的,别人又听不到。”陈季云说着便凑到自家娘子耳畔处细细的吻着。 柳言兮微微侧头,抬手轻轻抚着自家相公的发丝道:“时候不早了,让衙门里的人等太久不好,起来吧。” 陈季云闻言微微一叹,想起那些个八品九品的官不由的头疼,跟他们相处一点也不自在。 “诶咦!”床里侧的小絮儿挥动了一下小胳膊,嘴里瞬间流出一道哈喇来,小嘴吧嗒吧嗒的动了几下。 “嘿嘿。”陈季云见状笑了起来,抬起手擦了擦女儿的小嘴,随后往上轻轻捏着女儿的小鼻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别闹。”柳言兮将陈季云的手拍下,扯了旁边的中衣穿在身上,从小被子里抱出了女儿,“絮儿,乖,叫娘,叫声娘。” “啊,啊~”小絮儿歪着头张着小嘴一直啊啊不停。 “哎。”柳言兮微微一叹道:“絮儿都快一岁了,怎么连个娘都不会叫?” “着什么急啊,絮儿还不到一岁,有的三岁都不会叫爹娘呢!”陈季云嘟着嘴把玩着女儿的小手。 柳言兮一听瞪着陈季云:“说什么呢!三岁才说话的不会是你吧?” “怎么会,我那么聪明。”陈季云仰头反驳道。 柳言兮闻言稍稍放心,自己和陈季云的底子都不怎么低,没道理生出来的女儿到现在都不会叫娘啊! “我去衙门了。”陈季云说罢匆匆穿上衣服下了床,手忙脚乱的套上官靴,她虽然不至于三岁才说话,可也不是很早啊,好像她娘说过,她一岁半叫的娘,两岁半才会清晰的表达自己想说的话。 “大人。”县丞早早来到县衙,见到陈季云连忙施礼,将平阳县大大小小的公文递上。 陈季云刚踏进衙门正堂,便见这一大摞的公文,可想而知,眉头拢的老高。 “有劳王大人。”陈季云暗自一叹,将公文接了过来,闷头坐下。她就知道好生活是要付出代价的,平阳县的县衙,南北长二百余米,东西宽一百余米,占地两万六千平方米。从大门到大堂、宅门、二堂、内宅,凡事桌椅用的全是上等的红木,就连旁边的惊堂木也是雕刻而成的精品。 “大人,请喝茶!”师爷捧着茶盏放到桌子上。 “恩。”陈季云将公文放下端起茶杯,递到嘴边之时,疑惑的看向师爷,见师爷讨好的朝自己笑,陈季云抿了抿嘴点头道:“师爷有心啦。”说罢将茶盏中的酒饮了下去,看起来苏谦给她的消息不错,这师爷果真是个察言观色之人,既不为非作歹又能讨好上司,能在衙门混的如鱼得水也不稀奇。 “对了,今日怎么不见赵捕头和刘主簿啊?”陈季云翻着平阳的赋税记录随意问道。 “回大人,刘主簿即可就来,至于,赵捕头,他人还在狱中,恐一时来不了。”王县丞微微皱眉道,这位新上任的知县果然要给他们来场下马威吗? “哦!”陈季云淡淡的应着,一边看着手中的公文一边喝着茶盏中的佳酿。 王县丞疑惑的看向陈季云,怎么没有下文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斥责他们不守时辰吗? “大人,衙门外有一男子,自称是大人跟班,奉命护送老太爷和老夫人到此。”衙役带刀小跑进了大堂抱拳道。 陈季云一听,满脸的愁容终于有了一丝笑容,连忙站了往外走。 “少爷。”陈安见一自家少爷立刻跳下马车,跑到跟前。 “恩,来的好快啊。一路之上可曾平安?”陈季云咧嘴笑着问道。 陈安一听忙道:“少爷放心,老太爷和老夫人一切安好。” 陈季云闻言心里很是舒坦,抬眼朝马车望去,只见自己的娘亲撩开车帘深深的望着自己,陈季云连忙赶到马车前唤道:“娘!” “恩。”陈母满脸欣慰的点了点头,扶着女儿的手下了马车,“你爹他腿脚不便,让陈安背下来吧。” “好。”陈季云闻言欲上马车的动作停了下来,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陈安背上白发苍苍的父亲,此刻的爹比在京城还要苍老,看来师父的药已经不顶作用了。 “爹。”陈季云抬手摸上父亲的手,顺势摸了一下脉搏,脸刷的有些僵硬,自己的爹最多活不过两年了,“爹,你累不累?” 陈父闻言喘着气道:“不累,让我现在带兵出征也没有问题。” “老爷,快别说了,休息一下。”马车上走下一位妇人,那便是陈府大娘。 陈季云见到来人,脸瞬间由悲到愤,连忙看向自己的娘。 陈母见状微微摇头,她虽不想在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可正如儿媳所说,女人出嫁从夫,她不可能赶季龙的娘走。 “哟,老爷你看,季云现在多有出息,娶了个贤妻就是不一样。”陈大娘说着便又拿出帕子擦泪哭道:“不像我们季龙,娶了方媛那个贱人,别人旺夫她克夫。” “你说什么!”陈季云一听大娘又隐含的说当年入错新房的事情,不由的心中怒火蹭蹭的往上升。 “季云,你大娘老来丧子,你要多体谅一下。”陈府喘着气劝道。 陈季云闻言重重吐了一口气道:“知道了,爹。”说罢扶着自己的娘踏进衙门大门,往内宅而去。 “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拿行李啊!”陈大娘见众人进了衙门,便向身边的嬷嬷和丫鬟呵斥道。 “是,老夫人。”莲心和身侧的嬷嬷连忙向后面的马车走去。 柳言兮本在房中陪着女儿,时不时教女儿喊声娘,听见屋外的声响,便抱着女儿走了出来。 “娘,您来了。”柳言兮见到婆母,眼前瞬间一亮,抱着女儿迎了上前。 “恩。”陈母见到小孙女立刻眉开眼笑起来,抬手碰了碰孙女的小脸腮逗道:“絮儿,絮儿,叫奶奶。” “啊,啊,咦~”小絮儿眼睛睁的大大的,在柳言兮怀里开始不安分起来。 “见过公爹。”柳言兮抬眼便见陈安背着陈府走近,连忙施礼。 陈父因着赶路,有些累了,强撑着点了点头,往儿媳怀里的小孙女看去,扯出笑容来道:“像,哈哈,像极了季云那个小兔崽子。” “我瞧瞧,我瞧瞧。”陈大娘甩着帕子挤开陈母看着小絮儿。 陈季云见状刚要上前拉开陈大娘,便被自己的娘亲拉住,暗暗摇了摇头。 “哟,老爷,你看咱孙女的下巴,像不像季龙?还有季龙耳朵上有颗痣,咱孙女也有啊!”陈大娘笑呵呵的摸着絮儿的小耳朵。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沉了脸,尤其是陈季云,恨不得拿扫帚将人赶出去。 “胡说什么,咳咳,孙女怎么会像季龙。”陈父说着瞧了眼自己的小儿子,连忙低声呵斥道。 陈大娘一听急道:“怎么不可能,老话都说,怀孕的时候想着谁生出来的孩子便像谁。” “够了。”陈季云怒道:“大娘,大哥去世有一年了,你这样经常念叨大哥,岂不是让他泉下不安宁?” “呵呵!”陈大娘笑道:“季云如今真是不一样了,果然是当了官的,不像以往那般没骨气了。” “好了,你少说几句。”陈父急了,小声对陈大娘说道:“将来,你还要靠季云养老呢!” “公爹,大娘,娘,我们进厅里说话吧。”柳言兮见气氛有些僵便道。 “爹,娘,我衙门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陈季云抿嘴道,她实在受不了陈大娘的话,多久的事情了还拿出来提。 陈母闻言微微一叹道:“去吧,公务要紧。” 陈季云给柳言兮使了个眼色后便转身往公堂而去。 柳言兮将长辈请进厅里,借口取茶走了出来,一步一步往宅门而去。 “叫我来什么事?”柳言兮见到陈季云开门见山道。 “娘子,待会安排房的时候,将大娘她安排到东耳房,将爹娘安排到采光好的主房里。”陈季云低声说道。 柳言兮闻言叹道:“耳房多是给丫鬟住的,不住人也只能放杂物,怎么能让大娘住呢!东厢房不是还空着呢!” 陈季云一听有些尴尬,这说的好像她虐待大娘一样。 “我就是气不过。” “她老来丧子,已经很可怜了,算了吧。”柳言兮拉着陈季云的手摇了摇。 “诶,你看着办吧!”陈季云说罢撩开官袍踏进大堂,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很勤奋的更文了。。。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月儿初升之时,陈季云得了信,气势汹汹的赶往内宅,寒着脸用力踹开房门走了进去。 “柳言兮!!!” 柳言兮闻言吓了一跳,摘耳环的动作停了下来,侧头看了眼被陈季云踢的依旧摇晃的门冷声问道:“怎么了?你又发什么疯?” “我之前怎么嘱咐你的?”陈季云气的胸脯一上一下的,“为什么把我娘安排进东厢房?主房采光那么好,凭什么让大娘住?” 柳言兮闻言转了身,侧头摘着左边的耳环道:“我道是为了什么大事。” “这还不是大事?”陈季云只觉得气疯了,怒道:“柳言兮,我娘和大娘到底谁才是你婆婆?” “你什么意思?”柳言兮闻言气的将耳环拍在梳妆台上,转身站起来怒视陈季云。 陈季云见柳言兮没有丝毫的悔意,心中顿时寒了起来。 “我什么意思你听不明白吗?我娘一直向着你,你凭什么虐待她?” 柳言兮闻言气的微微咬唇手指着门道:“我不想跟你说话,你出去。” “哼!”陈季云甩袖愤怒的瞪了眼柳言兮转身离去。 “混蛋!”柳言兮说着两行泪便流了下来,她是什么样的人陈季云会不晓得?怎么能这样说她?柳言兮只觉得委屈极了,鼻头一酸,泪便再也止不住了。 陈季云离了房便直奔东厢房,在扬河的时候,她们母女受尽了大娘的气,如今她做了官了,她娘依旧受委屈,怎不令她心痛? “娘!”陈季云声音有些哽咽,“您在房里吗?” “进来吧!”陈母抱着小孙女在房中乐呵着,见到女儿来了,便笑道:“快来看,絮儿抓着我的手直笑呢,看来,孙女很喜欢我这么祖母呢!” 陈季云见状微微一愣,她娘怎么一点悲伤的情绪都没有? “娘,你没事吧?”陈季云坐到陈母身侧问道。 陈母闻言看向陈季云,女儿的面色不怎么好啊,“怎么了?娘能有什么事?” “咳咳。”陈季云微微咳了一声道:“娘,娘子将你安排进东厢房,你......” “哦~我当你为了什么事来了,这是我要求的,兮儿只是照着我的意思去做的。”陈母抱着孙女轻声道,随即将女儿神色一变,不由的问道:“怎么?你和兮儿吵嘴了?” “恩。”陈季云惭愧的点了点头,焦虑道:“这下糟了。哎呀,娘,你怎么会主动要求住进东厢房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娘如今儿孙绕膝,还求那些个做什么。”陈母淡淡的说着,在渭平她隐隐觉得陈大娘有些报复之心,如今她只求儿孙平安。 陈季云闻言微微一叹,想起柳言兮气愤的模样,不由的心里打起鼓来,这次自己出口伤人,怕是不容易将人给哄好了吧! “娘,那明日我让人将后面的小墙推了,种些花花草草。”陈季云环顾一下房子道。 “这些你都莫要再操心了,兮儿她已经安排好了,娘很满意。”陈母抱着孙女理了理女儿的发丝道:“快回去吧,给兮儿道个歉,小夫妻俩要和和睦睦的。” “那,娘,我走了。”陈季云闻言更加惭愧,忐忑的离开东厢房,磨蹭半天才走到自己的房前,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此刻,柳言兮已经宽衣上床,躲在床帏里默默的哭着,听见门响,拿起帕子将眼泪擦干。 “娘子~”陈季云坐在床边轻轻唤了一声,见帷幔里面没有声响,料定自家娘子还在生气。手轻轻拉开帷幔,只见床上赫然放着两床被,陈季云瘪了瘪嘴厚着脸皮宽衣上床钻进柳言兮的被子里。 “出去。”枕边传出柳言兮带着哭腔的声音,令陈季云心中一紧,她也知今晚之事是她没问清楚乱发脾气,说话的声音瞬间比之前的低了几分。 “娘子。”陈季云说着便从柳言兮身后将其抱住,还未来的及说些悔意的话儿,便被柳言兮挣脱开。 “我是恶毒儿媳,你不是早看穿了吗?还回来做什么?我不孝顺不贤惠,你去娶个称心的回来啊!”柳言兮激忿的坐了起来,朝着陈季云发泄心中的悲愤与委屈。 陈季云见自家娘子双眸红通通的,心下知道她的娘子是哭过了,想起今晚伤人的话,脸一红道:“娘子,我错了嘛。” “呵呵,你堂堂一县之尊哪里会有错啊!错的是我,我虐待婆婆,刻薄夫君......”柳言兮气头上越说越多。 陈季云一听连忙打断道:“娘子,不要说了,说的我无地自容了。” 柳言兮闻言轻哼一声,手里紧紧攥着丝帕,双眸中蓄着的泪水迟迟不肯落下。 “今晚是我的错,没弄清楚就乱发脾气,害的你都哭了。”陈季云说着拉了拉自家娘子的衣袖道:“我知道,你孝顺我娘,待我娘好,是我不识好人心了。” 柳言兮闻言背过身去,蓄着的泪水此刻滑落了下来,柳言兮拿起帕子擦了擦,第一次觉得给人家当妻子当儿媳好难。 “娘子。”陈季云见柳言兮又在偷偷抹眼泪,心中一疼,忙将娘子圈进怀里哽咽道:“娘子,见你哭我也想哭,我的心好疼。” “你疼什么?你若真的怜惜我你会那般说我吗?”柳言兮此刻委屈全部都迸了出来。 “我说错了,我娘子是世上最贤惠的妻子,我又懒又贪玩毛病也多,除了娘子没人肯给我做娘子的,若不是娘子,我早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不知在哪里游荡呢!”陈季云轻声在柳言兮耳边道。 柳言兮一听心中微微好受,白了陈季云一眼脱离那温暖的怀抱。 陈季云没有温香软玉在怀,瘪了瘪嘴拉着柳言兮的袖子不放,边摇边道:“抱一抱嘛。” 柳言兮闻言将袖子扯了出来,她觉得还没有完全出了心中的气,可陈季云这样缠着她,她真的没办法发脾气。 “抱抱嘛。”陈季云死皮赖脸的粘了上去,硬是将柳言兮抱进怀里,亲了亲那哭过的双眸道:“都是我不好,害的娘子你一双美目都成桃子了。” “啊,有吗?”柳言兮闻言惊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好像真的有些肿,爱美的她怎么能不气,微微握起粉拳朝着陈季云的肩膀攻去,“混蛋!” “哎呦!”陈季云惊呼,摸了摸肩胛道:“都已经成这样了,你打我也没有用啊,不过,娘子,你不要担心,我给你吹吹,多亲亲就消肿了。”说罢便嘟起嘴朝着那双眼眸亲去。 柳言兮见状很不客气的抬手挡住道:“你当我白痴吗?” “嘿嘿,这样,我明天给你弄点冰来,帮你消肿哈。”陈季云咧嘴讨好道。 柳言兮见陈季云这般,心中既好笑又好气,扯着被子道:“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现在累了,睡觉,明天再说。” “嘿嘿,好,明天再说。”陈季云应和着便钻进被子里朝柳言兮压去。 柳言兮直视身上的陈季云,一字一句道:“今晚吼了我,还想来讨便宜,你想的美,下去。” “娘子,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你没听过吗?我们今夜就来和一和嘛?”陈季云说罢便开始动手动脚起来。 柳言兮几番争执均不得拜托陈季云的禁锢,不由的气的脸颊通红怒道:“今日你要用了强,明日我就带絮儿回扬河。” “那,那我再把你追回来好了。”陈季云笑嘻嘻的瞧着柳言兮,突然,陈季云愣住了,半晌看着自家娘子问道:“娘子,你确定今晚不要吗?听说得不到满足会憋住病来的。” 柳言兮闻言脸颊更加红了,她被陈季云撩拨的是动了情,身体有了反应,这个该死的陈季云,真是拿她没有一丁点法子了。 “娘子,到底要不要啊?娘子若是不要,那我就下去了,我可是体贴娘子的好夫婿。”陈季云一本正经的说着,嘴角轻微扬起,柳言兮被自己微微一碰便有了反应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闭嘴啊,混蛋。”柳言兮说着按住那只作怪的手,企图慢慢将快意压下。 陈季云嘿嘿一笑拉开柳言兮的手,整个人紧紧贴着柳言兮,轻轻朝着精致的耳畔吹了吹气道:“娘子,默认可是代表着想要?” “不,不想要,你下去。”柳言兮说完便赶紧闭上嘴,从脸颊红到了脖子。 “真不想要啊?”陈季云若有若无的在柳言子脖子周围呵气。 柳言兮心里恨死陈季云了,仰着头闭着脸咬牙切齿道:“只准一次。” 陈季云见状心中很是得意,本想继续询问,却也知再问下去怕是要过头了,柳言兮此刻怕是忍到极限了,再胡闹下去怕是要被踢下床了。 “嘿嘿,谢娘子恩典。”陈季云手儿轻轻一拉,身上的中衣便被她脱了下来,光着身子蹭上柳言兮的肌肤...... 第二天一大早,陈季云福光满面的去看了陈父,请了母亲安便带着陈安去了大堂,想起此刻窝在被子里的娘子,陈季云嘴角勾起。什么是风流?不是左拥右抱处处留情,也不是潇洒倜傥,而是与心中之人共度良宵,享受着普天之下只有自己能享受到的“柔情与蚀骨”。 似是有所感,柳言兮忍着不适坐了起来,瞧着身上的红痕脸刷的红了起来,第一次大胆的回忆起恩爱的感觉,想起昨夜,柳言兮莫名的颤了颤,好似刚才陈季云的手在她身上游走一般,柳言兮攥紧胸前的被子红着脸低声嗔了一句。 “混蛋,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的鼓励是我的动力,欧耶。 熙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30 21:25:02 下半身的风度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10-30 20:51:32 jc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10-30 19:32:13 你不懂我的悲伤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30 18:50:00 熙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29 23:39:50 熙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29 19:48:14 jc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10-29 14:03:49 cc小叶扔了一个手榴弹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小吵小闹而不失甜蜜的日子一天天过着,柳树枝条上的叶子已经由春天的新绿变成了浓浓的绿色。(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那绿油油的叶子如一叶叶小舟,长长的,窄窄的,精致极了。 内宅的院落里,陈季云身穿紫色衣衫蹲在地上,两只手紧紧拉着身前女儿的小手,一脸喜气的笑道:“絮儿,乖~再走两步。” “啊~”小絮儿的小手紧紧攥着陈季云的大手,小嘴微微张着,一脸懵懂的看着眼前的爹爹。 陈季云爱极了女儿的小模样,蹲在地上慢慢往后挪着,引着女儿迈开小腿往前走着。走了两步陈季云试着放开了手。 小絮儿失去支撑微微晃了晃,片刻,站在原地攥着两只小手一脸惊愕的看着面前的爹爹。 陈季云见女儿站稳了异常欣喜,往后走了两步,拿起石凳上的拨浪鼓敲了敲笑道:“絮儿,到爹爹这来。” 小絮儿瞧着拨浪鼓啊啊了几声,膝盖动了几次,始终不敢将小腿迈出去。 “乖,爹爹这有好多吃的,鸡蛋羹要不要?”陈季云说着将石桌上的小碗取了下来。 许是瞧见了自己的小碗,小絮儿动了动小嘴,迈开了右腿。走了两步,膝盖便软了下去。陈季云见状连忙大步走了上前,手伸进女儿腋下扶正笑道:“哈哈,见不着吃的你是不肯走一步的呀!”说罢一用力将女儿抱了起来亲了两口。 “你们俩怎么还没吃呢?饭菜都快凉了。”柳言兮刚从陈母房中出来,来到院中,见石桌上的饭菜依旧,不由的埋怨道。 陈季云闻言抱着女儿坐在石凳上笑道:“娘子,我适才教絮儿走路呢。哈哈,可惜膝盖依旧软软的,走不了三步。” “走路得慢慢来,哪有一学就能走的。”柳言兮说着凑到女儿跟前亲了亲。 小絮儿见到娘亲很兴奋,小手攥着娘亲的发丝不肯松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陈季云见柳言兮亲了女儿笑意更胜,拉了拉柳言兮的衣袖,将左脸凑到自家娘子跟前,抬手指了指。 “不害臊”柳言兮说罢朝四周瞧了瞧,低头迅速在陈季云脸颊上亲了亲。 “嘿嘿。”陈季云咧嘴一笑,舀起鸡蛋羹递到女儿嘴边。 小絮儿小嘴一张,抿着鸡蛋羹,三两下吞进肚子里,小手一挥身子一颠叫道:“娘!!!”说罢自己乐呵的小眼弯弯的笑了起来。 这一声惊的陈季云和柳言兮不轻,回过神来,柳言兮激动的眼眸中起了一层水雾,连忙蹲在地上拉着女儿的小手颤声问道:“絮儿,你刚刚叫什么,再叫一遍给娘听听。” 小絮儿歪着头张着小嘴再也不肯说话。 “絮儿,再叫娘一声,快啊。”柳言兮急得从陈季云怀里抱过女儿软语哄着。 陈季云此刻也是激动万分,拿勺子的手直斗,凑到柳言兮身边摸了摸女儿的小脸,哄着女儿颤声道:“絮儿,你也叫爹爹一声,叫,叫爹爹。” “絮儿怎么不叫了?”柳言兮急的敛起了眉,以往哪里有事能让她如此心急? 陈季云闻言也疑惑起来了,刚刚明明听见女儿叫娘了啊! “娘子,给我来抱。”陈季云说着附上女儿腋下将女儿提上自己的肩头哄道:“絮儿乖,叫爹爹~” 小絮儿坐在陈季云的肩头一下就乐了起来,颠着颠着清脆的喊道:“娘!” “诶!”柳言兮眉开眼笑的应着,抓着陈季云的手道:“相公,你听到没有,絮儿会叫娘了,她刚刚在叫娘。” 相比柳言兮的欢喜,陈季云却皱起眉头来,怎么叫的这两声都是娘啊。 “我听到了。”陈季云淡淡的应着,将女儿提了下来举在半空中,直直的盯着女儿的小眼睛道:“叫爹爹!” “啊咦!”许是被提在空中好玩,小絮儿一下子笑了起来,两双小眼笑的弯弯的,小腿在空中扑腾扑腾的,自己耍的挺开心。 “小兔崽子。”陈季云咬牙切齿骂道。 “你说什么呢?有你这样当爹的吗?”柳言说着将女儿抱了过去,虽然当了一年的娘,可是头一回听女儿唤,这个激动心喜的心境可想而知。 陈季云站在一旁瞧着母慈女乐,心里一阵阵泛酸,张口道:“为什么只叫你,不叫我啊!” “那怪的了谁,絮儿哭闹的时候,你哄过几回?”柳言兮喜滋滋的舀起鸡蛋羹递到女儿嘴边。 陈季云一听不算了,急吼吼的道:“我虽不怎么哄过,可我陪她玩过呀,再说,今日我还教女儿走路呢!” “少爷!”陈安小跑进了内宅。 “什么事?”陈季云摇开扇子拼命的扇着,不知道扇的是这暑天的热气,还是心中的怒火。 陈安一听瞧了眼自家的少奶奶,这少爷又怎么了?今日可是孙小姐一岁生辰,这么大的火气做什么? “那个,赵捕快说,因着几日的大雨,东桥那里发大水,桥断了,请少爷去一趟。” 陈季云闻言哀怨的瞥了眼小絮儿,收起扇子站了起来,这个女儿真是白疼了,真受打击。 柳言兮见状心中微微一叹,都是当官的人了,怎么还小孩心性?无可奈何,柳言兮舀起鸡蛋羹引诱着女儿道:“絮儿乖,跟娘学,爹爹~” 小絮儿张着小嘴,头慢慢往前伸,结果,小汤匙却离自己越来越远,不由的伸出小胳膊想抓住盛着鸡蛋羹的小汤匙。 “絮儿,叫爹爹~”柳言兮将小汤匙拿远道。 “恩~呜呜~”小絮儿嘴一瘪,苦着小脸哭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陈母本想去厨房看看寿面煮好了没有,结果出了东厢房,便听见孙女的哭声,不由走到了院内。 “娘!”柳言兮闻声回头望去,见到自家婆婆朝自己走来,便抱着女儿迎了上前。 “哎呦,谁惹了我们小寿星了?”陈母接过孙女抱在怀里轻轻的哄着。 “嗯哼!”小絮儿憋着嘴闹了一小会,自己止了眼泪,老老实实呆在奶奶怀里。 柳言兮手执帕子轻轻的擦了擦女儿脸颊上的泪痕道:“娘,刚才絮儿开口说话了,一岁了终于会叫娘了。” 陈母闻言开心的亲了亲小孙女道:“这比季云强多了,季云一岁半多才会叫娘呢!絮儿,叫奶奶~” “恩?”柳言兮闻言微微一愣,她就说嘛,人家的孩子七八个月就会叫娘了,自己的女儿一岁整才会唤娘,合着是随了陈季云了。 小絮儿一直盯着陈母的嘴,在陈母教了半天后,小絮儿终于瞪大眼睛盯着自家奶奶的嘴型唤道:“奶!” “哎呀,真乖,奶奶亲亲。”陈母闻言瞬间被自家孙女奶声奶气的声音俘获,抱着孙女便不再撒手。 陈大娘带着嬷嬷站在一侧,瞧着眼前的其乐融融,不由的咬了咬牙。想起死去的儿子,陈大娘恨恨的瞪了一眼转身甩袖离去,乐吧,乐不了多久了。 与陈母的心喜不同,陈季云在东桥边心情糟糕透顶,眼前之事一时半会是解决不了的,她还急着回去给女儿过生辰呢!真是苍天不与人安排啊! “陈安,回去告诉少奶奶,说我有事走不开,让她们先吃着,不用等我了。”陈季云说罢拉起袍子掖在腰带上下了河。 “知道了,少爷。”陈安说罢急忙忙往回赶。 衙门内宅里,陈母抱着孙女吩咐丫鬟将寿面端了上来道:“既然季云有事,那就不要等她了,兮儿,你吃了喂给絮儿吃了一口。” “恩!”柳言兮说罢将换了一身小红衣的女儿接了过来,轻轻挑了一根细面,放进嘴里嚼面了凑到女儿嘴边。 这一天,家里人满脸喜气,外面的陈季云却一脸疲倦,上岸时,下边的袍子连带靴子全湿透了。陈季云站在岸边捺了捺袍子里的水道:“大家都回去吃饭吧,师爷回去写张告示,严禁百姓靠近东桥。” “是,大人。”一众捕快衙役带着刀纷纷离开。 陈季云见状扶着树将鞋脱了下来,水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少爷,赶紧回吧,天快黑了。”陈安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 “恩,走吧。”陈季云说罢穿上了鞋子。 “哎呦!”一声苍老的农妇声响了起来。 陈季云闻声望去,只见老妇跌倒在地,旁边躺在一幅展开的画卷,老人喘着气颤微微的坐了起来。 “老人家,你可是摔到哪里了?”陈季云连忙走到老妇身前,伸手将老妇扶了起来,刚要弯腰替老人将画捡起,便见画中的景色栩栩如生,一笔一画绝非等闲之作,仔细看向旁边的大字,惊呼道:“双凤图。” 老人揉着膝盖闻言神色惊呼的蹲下将画揽进怀里,颤微微的转身。 “老人家,请留步。”陈季云回过神来,急忙窜到老妇人身前,微微作揖道:“老人家,敢问怀中之画是何人所做?” “粗鄙之作,无需多问。”老妇人说罢低头迈腿往前走了一步。 陈季云闻言张了张嘴,小声对身侧的陈安道:“跟着老妇人,看她去了什么地方,千万别跟丢了。” “少爷,放心吧。”陈安说罢轻手轻脚的跟上了老妇人。 陈季云则急急忙忙赶回衙门,顾不上去瞧女儿,匆匆进了书房,燃起灯,磨墨之后提笔写道:“惊世骇俗画,笔笔烈火铸,画风憾鬼神。只因世难容,拥者当庭诛,今复燃平阳。”写罢放进了一灰色信封里。这对她们这些惜画人来说可是大事,不得不通知恩师梁夫子。 作者有话要说:都准备好手纸,接下来几章可能要虐啦!嘿嘿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次日,天蒙蒙亮,衙门内院的门便被陈季云打开了,带着陈安给的地图去了平阳县的郊外。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虽是署热的夏季,可郊外清晨的风却十分的凉爽。 林子深处,小溪缓缓流淌,溪边的茅草屋内传来阵阵饭香,看来,茅屋的主人烧好了饭菜。 “碰,碰,碰!”陈季云整了整衣衫和发丝,走到茅屋前敲响了木门。 “什么人啊?”昨日那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陈季云闻言语气十分谦恭,站在门前微微作揖道:“晚生昨夜幸逢老人家,今日特来拜会。” “咳咳,寒室简陋,请回吧。”老人家淡淡的回绝着。 “老人家,晚生此来并无恶意。”陈季云说着走到木窗前,接着道:“晚生自幼爱画成痴,昨夜惊见佳画,今日特来观之,望老人家了我夙愿。” “这里并没有什么佳画。”老人家说着打开了门,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陈季云见状眼前一亮,肯出来就代表有希望。 “老人家,为那幅画,晚生的恩师游历他乡十年之久,同是惜画之人,望老人家体恤一二。” “你可是想收藏那幅画?”老人家说着拄着拐杖坐到石头上问道。 陈季云闻言脸上一喜,忙作揖道:“如若老人家肯割爱,晚生求之不得。” 老妇人目光凶恶的直直盯着陈季云,半晌才道:“那幅画若是朝廷禁画呢?你不怕吗?” “这个......”陈季云闻言灿灿笑了几声道:“老人家都不怕,晚生何惧之有?” “恩?”老妇人闻言眯着眼瞧着陈季云道:“呵呵,昨夜见你身穿官袍,想必是朝廷命官,怎么会对禁画如此赏识啊?” “呵呵,禁不禁画是朝廷框定,藏不藏画是老人家与我等爱画之人的责任啊,晚生爱画成痴,宁舍命而不弃画。”陈季云也随之坐到石头上轻声道。 老人家闻言低头看向不远处的溪水出神,她老了,将不久与人世,画在她手里怕是要同藏黄土了。 “不要你舍命,要你舍银,你可愿意啊?”老人家说着转头看向旁边的陈季云。 陈季云听的此言微微一愣,她收藏的画也有不少是朝廷禁画,可头一回是要银子的。 “但不知作价多少?” 老人家闻言站了起来,拄着拐杖背对着陈季云说道:“纹银三万两。” “什么?”陈季云惊的站了起来,三万两对她来说的确不是一笔小数目,有心放弃可此画不得,此生必有遗憾。 “老人家,李汝仙之画无价之宝,晚生若是在此讨价还价,也有失诚意。只是,晚生一时之间拿不出三万两,望老人家宽限几日!”陈季云说罢重重的施了一礼。 老妇人闻言笑道:“三日后,东桥边,子时见。”说罢走进茅草屋将门关上。 陈季云闻言嘴角扬起,步伐轻快的越过溪水,摇开扇子,欣赏周围的美景。 “哈哈,敢收禁画者,舍我其谁哟。”陈季云心中暗暗想着,越想越高兴,越高兴笑的越像个傻子。 衙门的师爷站在大街上瞧着不远处的陈季云,连忙跑过去道:“大人,你可回来了,主簿大人等你很久了。” “哦?”陈季云眉眼弯弯的笑道:“稍后,稍后,哈哈,稍后再说。”说罢笑呵呵的进了内宅。 柳言兮此刻正拉着女儿的走学走路,见自家相公满面春光的朝自己走来,不由的逗女儿道:“絮儿,爹爹回来了,快叫爹爹。” “啊呜。”小絮儿张着小嘴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自家爹爹给举了起来,“啊嘿。” “叫爹爹,昨夜不是开口叫爹爹了吗?再叫一声。”陈季云说着亲了亲女儿的小鼻子。 柳言兮见状笑道:“大概叫累了,你不知道起床后小嘴就没闲着,爹爹娘亲一直叫着呢。”柳言兮说着整了整女儿的小衣服问道:“看你进门笑眯眯的,什么事这么高兴?” “大好事哦,哈哈,咱进屋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陈季云说罢抱着女儿进了房,看着自家娘子道:“娘子,你听了。幸天生我双慧眼,真迹佳画识的清。幸天生我通灵手,山水万物画的巧。幸天遣我平阳县,慰我与画不了情。” “什么意思?”柳言兮擦了擦女儿的小手问道。 “意思就是我发现一幅好画。”陈季云很神秘的对着娘子的耳朵道。 柳言兮闻言微微一叹,她以为什么大喜事呢?淡淡的问道:“多少银子?” “不贵,不贵。”陈季云说着底气有些不足,没敢说三万两,伸出两只手指道:“二万两。” “什么?二万两还不贵?”柳言兮惊的看向陈季云,满眼的惊愕。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问道:“什么画要这么贵?卖家是谁啊?” “一幅禁画,卖家是郊外的一位老妇人!”陈季云实话实说。 柳言兮闻言道:“既是禁画那就不要买了,郊外的画哪有这么值钱。” “哎呀,娘子,大隐隐于山野,佳画藏于民间嘛。”陈季云说着拉着娘子的手道:“娘子,千古奇画,倘若不买来,会遗憾终身的。” “要那么画做什么,离开扬河的时候光整理你的画都整理了半天,两只画桶,四大箱子,八个书架。你有那么多幅画,这次就算了吧。”柳言兮给女儿脱下小鞋子道:“再说,你当了官,我也不能从商了,能动的银子我都买了田了。” 陈季云闻言心中急的慌,低头想了半天道:“娘子,我们不如先卖田,等我......” “卖田?你还想不想过日子了?一幅画而已,你是能靠那幅画吃饭还是能靠它生活啊?”柳言兮气的背过身不再搭理陈季云,这一家这么多张嘴,哪张嘴不得吃饭,都给陈季云买画了,这日子日后还过不过了? 陈季云见状微微咳了几声,从后面抱着柳言兮道:“娘子,你先凑银子给我,不出三个月我还你三万两如何?” 柳言兮闻言疑惑的看向陈季云,气道:“你能上哪弄银子?行了,用两万两买一幅画我不同意,你就别想了。” “娘子,我真的急着用银子,你通融通融嘛。”陈季云急的拉着柳言兮的不放。 “说了,能动的银子买田了。不要再说了,此事我绝对不同意,你死了那份心吧。”柳言兮冷声道。 面对油盐不进的妻子,陈季云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叹道:“完了,完了,我陈季云真的完了哦。哎。我本是天上人间一幅画,投身为人到这俗世间,为了画缘历经了千难万苦,才搜尽名画万余幅,可是世上无人解我失画之痛,简直生不如死死如生啊!哎呦。” 柳言兮闻言摇了摇头道:“没用的,我说了不买就不买。” “你那么多嫁妆,就不能借我先用一点点吗?我写了字据给你好了,三个月后我连本带利还给你。”陈季云见柳言兮还不依,刚才的喜悦顿时烟消云散。 “你。”柳言兮气愤的盯着陈季云,她们是夫妻,真要是相公用了银子,身为妻子的她还会要相公还吗?这不是在侮辱她又是在做什么? “陈季云,你真是枉读圣贤书,你的本事都用在羞辱妻子上了。”柳言兮说罢脱鞋上床拉了下床帏,拒绝与陈季云对话。 陈季云闻言张了张嘴,她刚才是想要两万两银子的,可不是不准吗?那她借也有错了?陈季云重重叹了口气,起身去了东厢房。 陈母在房中正绣着孙女的小肚兜,见到窗户外有一撮头发移来移去的,不由的张口道:“在窗外鬼鬼祟祟做什么,还不进来。” “嘿嘿,娘。”陈季云腆着脸进了屋。 “说罢,什么事?”陈母咬下线头看着女儿,知女莫若母,陈母知道,女儿有事求她,不然也不会一副这么贱的表情。 “娘,我看中一幅画,娘你有银子吗?借点给我吧。”陈季云说着红着脸低下头,她都当官了,还管娘要银子,真是好羞愧。 陈母闻言低头拿起了针道:“怎么,在兮儿那吃了闭门羹了?” “是啊,死活不同意我买,说能用的银子都买田了。”陈季云垂头丧气的说道。 “是娘,娘也不同意。你不再是小的时候了,眼下哪能胡闹!” 陈季云闻言当下就给陈母跪了下去道:“娘,我不知道什么是胡闹,我只知道我眼前有一幅画,那是我命中注定之画,若不能与它相拥,我就会,我就会死。” “胡说八道。”陈母听到死字将手中的小肚兜扔下道:“又开始发神经,你那些画哪一幅不是你用这招胡搅蛮缠得来的。” “娘,你不支持我,谁还能支持我啊,从小到大,娘最了解我。”陈季云跪着拉了拉陈母的手道:“娘,李汝仙的画,物有所值,只要三万两便可买下了,娘,你去劝劝娘子吧。” “什么!!!三万两?这是什么命宝啊?”陈母惊道:“身家性命都可以抛弃,可这一笔巨款,你让娘去哪里寻啊?要求兮儿你自己去求,顺便把你娘也卖掉。” 陈季云闻言眼中的泪便哗哗的流了下来,看来买双凤图是没有希望了,陈季云微微皱眉,只觉得心咯噔一声锥锥的疼。 陈母将女儿神态瞧在眼里,微微一叹,真不知道前世做了什么孽。当年在扬河的时候,为了买一幅画,自己的女儿可以在大冬天去当铺当了身上的冬衣和靴子,冰天雪地下赤着脚穿着中衣捧着画笑呵呵的跑回府。 “娘这里只有五千两,剩下的娘也帮不了你。”陈母说罢下床取出银票,她实在怕女儿为了买画做出什么伤身体的事情。 “谢谢娘。”陈季云双手接过画声音有些哽咽,都怪她平日不留银子,以至于用到银子的时候手中却拿不出来。陈季云攥紧银票出了东厢房,有心再去求柳言兮,可临到房前望而却步,想从柳言兮那里取两万两银子简直难于上青天。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哈哈,介于大家那么怕虐,那么我虐一会好了,不让大家哭就是了。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入夜,床头前。 “娘子,好娘子,我跪了半天了,你就应了我吧。”陈季云手儿摸着跪的生疼的膝盖央求着,见柳言兮毫无动容之色便低声道:“你若没有那么多,给我五千两也是好的呀!” 那厢丫鬟莲心关上内宅的门便打算回后罩房睡觉,途径西厢房,透过敞开的窗户看见屋内的场景不由的大吃一惊,人言男儿膝下有黄金。大楚的读书人大多都有几分傲骨,他们上拜吾皇万岁,下拜父母安康,至于其他人则耻于跪,给结发妻子下跪那就更是天方夜谭。 “没有,一文钱都没有。”柳言兮冷眼瞧着陈季云,脱去绣花鞋冷声道:“你愿意跪就跪着吧,我与絮儿先睡了。” “诶”陈季云见状心中顿时失望起来,她多希望柳言兮能与她志同道合,一起收藏佳画,将一幅幅好画保存后留给后来人,慢慢传承下去,直到禁画能见光了,她虽看不到,也会很开心。 “娘子,我还跪着捏,你睡的着吗?”陈季云伸了伸脖子看向床帏,这个妇人当真狠得下心肠? 柳言兮躺在床上听见这话,这气的抓紧被子,等了片刻拉开床帏道:“你若想通了,就上床睡觉。” “哼。”陈季云闻言内心知晓再求柳言兮已经没有丝毫的希望,这暑热的天气加上心头的烦躁让她喘不上气来,扶着旁边的凳子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出了房门。 柳言兮见状暗暗的生着闷气,自认为陈季云过了这股劲就不会央求着买一幅画了,随拢了被子眯了眼。 陈季云闷闷不乐去了书房,求人果真不如求己,下跪苦苦哀求两个时辰都不见那狠心的妇人有丝毫的动容。 “少爷。”莲心一路尾随陈季云到了书房,站在窗前轻声唤道。 “恩。”心情极差的陈季云淡淡的应着,头也不抬的继续磨墨。 莲心见陈季云眉头双锁,面带愁容,不由想到适才西厢房的场景,只以为府上的少奶奶太过霸道,让陈季云失了丈夫颜面。便站在窗前小声问道:“少爷,可是遇到烦心事了?” 陈季云本就烦躁,见这丫鬟不仅不离开还要问东问西心中很是不满,摆了摆手不再出声。 “少爷有心事不妨跟奴婢说说,虽然奴婢可能帮不了少爷,可少爷说出来心里总会好受些的。”莲心见状忙道。 陈季云闻言抬起头来看向莲心,半晌支着脑袋叹道:“我看中一幅画,可我手头的银子不足以买回来。” 莲心闻言大胆的看向陈季云,小声道:“奴婢攒了点银子,这就去拿给少爷。(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诶!等等!”陈季云站了起来,隔着窗户道:“不用了,那幅画价值不菲,你......” 陈季云话还未说完,莲心便急道:“少爷,奴婢知道,奴婢攒的银子简直杯水车薪,可那也是奴婢一点心意,奴婢愿意都交给少爷。” 陈季云闻言震惊的看向莲心,这个丫鬟她不是特别熟悉,可今晚的话却让她动容,沉思片刻问道:“你不怕,我有借无还?” “不会的,我相信少爷。”莲心红着脸颊说完便转身往后罩房而去。 被人信任的感觉的确是不错,陈季云紧缩的眉头稍稍舒展。虽然丫鬟攒的银子少,可愿倾其所有,这种勇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一般人总会瞻前顾后,比如自己的妻子,五千两对柳言兮而言,不算多,可仍然不肯借给她。 “少爷。”莲心喘着气跑到窗前,将包裹在帕子里的首饰银子全都递进窗内。 陈季云见状伸手接了过来,放到书案上打开,细细数了数道:“莲心,这笔银子少爷借你的,一个月后我双倍奉还。这些首饰你拿回去吧,女孩儿家攒点首饰不容易。” “不,不,不,少爷你留着应急用吧,里面有几个是夫人赏的,应该值点银子,夜深了,奴婢回去了。”莲心说罢便转身离去,夜深了,她一个女孩儿家站在书房窗前实在不像样子。 陈季云望着莲心逃跑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这个莲心好端端的慌里慌张的做什么? “梆,梆,梆!”外面的打更声响了起来,三更天,内宅上下除了书房漆黑一片。 陈季云重重一叹,从笔架上取下一只狼毫笔,此刻的她心烦意乱实在想不出画什么好,便提笔写了几幅字,盖上陈怀醉的印章。 “哎,看来得管刘卿宝她们借了。”陈季云抬手轻轻揉着太阳穴,心中算着银子,越想越生自己的气,不由的抬手重重捶了几下桌子,这回真是银子难倒英雄汉了,早知今日之艰难,平日就该画几幅画卖掉以备不时之需。 “这么晚了不回房睡觉,一个劲捶桌子做什么?”柳言兮站在书房门口敛眉看向陈季云,她也是睡了一小觉,翻身时发现枕边是空的才披了衣裳出来寻夫。 陈季云见到来人将捶桌子的手放下,淡淡道:“我捶桌子发泄一下,谁叫我那么没用那么穷呢!买幅画还得低声下气的求人。” “够了,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你又不找不痛快。”柳言兮听的陈季云话里有话,不由的怒了。 “以往之事都是我的错?”陈季云急得站了起来,“这次,我发现一幅绝世好画,本来很高兴的和你分享,你听了不仅没有替我高兴,还对我横眉竖眼,谁受的了你整天板着脸啊!” 柳言兮闻言握紧粉拳恨不得狠狠的将陈季云揍一顿,可那样的泼妇行为她又觉得可耻,向来武力是不能根本解决问题的。 “陈季云,你好!!!”柳言兮说着拢了拢衣服转身就走,真是上辈子欠了陈季云的,这辈子尽惹她生气。 “我好,我当然好了。”陈季云小声嘀咕着,刚才说了那话,也不好腆着脸去和人家挤被窝,陈季云想了想,自己总归要有点骨气,咬了咬牙关上书房的门窗,不就一晚上嘛,不抱娘子睡觉又不会少块肉。 “死相公,坏相公。”柳言兮狠狠的踏着脚下的泥土,“为了一幅破画跟我置气,哼,我偏不如你意,就不给你买。”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快结束啦,这章就这么多吧! 其实,我最近比较想写甜蜜的番外,我还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喜欢写甜的,哈哈哈(好,收,不笑了。) ------------ 第一百一十八章 衙门内院二道门旁边有一颗参天古树,伸进院中的枝叶犹如车盖那么大,正好位于院中靠墙的小亭子上方,可谓是夏天乘凉的好地方。(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陈母因着孙女乖巧,几日里来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今日,起了个大早,抱着早就醒来的孙女出了东厢房,远远的便指着这参天大树给小絮儿瞧。 “看看,那是什么啊?那是大树。”陈母抱着孙女自问自答着。 “大树~”小絮儿乖巧的将小胳膊搭在奶奶的肩上,张着小嘴重复着。 “诶,对,大树。大树上什么在叫呢?知了在叫。”陈母说着便抱着孙女往靠墙的小亭子走去。 “知了。”小絮儿有模有样的学着。 陈母听得孙女咬字清楚心下欢喜,一脸慈爱的瞧着怀里的孙女,微微一侧头便瞧着自己的女儿身穿官服从书房走了出来。这要是中午晚上,陈母倒也不会疑心,可这大早上的,从书房出来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季云,你过来。”陈母见着女儿手提着几幅字画匆匆往二道门去不由的喊了一声。 “啊?”陈季云闻声停了下来,整了整官服走到陈母身前。 “爹爹!”小絮儿见到陈季云两眼瞬间亮了起来,在陈母怀里颠了一下。 “恩。”陈季云咧嘴应着,抬手刮了一下女儿的小鼻子后看向陈母道:“娘,什么事啊?” “什么事你不知道啊,昨晚你在哪儿睡的?”陈母低声问道。 陈季云一听自己的娘问这事,不由的浑身不自在,微微咳了两声道:“娘,你问这做什么?” “娘还不是为你好,夫妻怎么能分房睡,分来分来感情就浅了。”陈母皱着眉,拍掉陈季云捉弄孙女的手,严声斥着女儿。 “哎。”陈季云闻言微微一叹,转头瞧了下,见四周无人便道:“娘,从赴京赶考到现在,你女儿的心已经寒了一半了,你就不要多问了,今早有事我不陪娘你用早饭了。”说罢亲了亲女儿转身出了内宅。 “哎。”陈母皱着眉瞧着女儿的背影,这又闹的什么矛盾! “少爷,你怎么才来,赵捕头和王主簿都等急了。”陈安站在二堂门一直往内宅瞧,见到陈季云出来连忙跑了上前。 “哎。”陈季云闻言皱起眉头来,烦心事都凑一块了,陈季云想着便将捆在一起的六幅字递给陈安道:“陈安,我有件急事要你去办,你拿着这六幅字和这一封书信快马加鞭去扬河找秦少东,拿到银票明天戌时之前必须赶回来。” “少爷是想卖字为那些灾民愁银子?”陈安自作聪明道。 陈季云闻言揉了揉太阳穴道:“不是的,哎呀,问那么多干什么,你快去,我等你的好消息。”说罢撩开官袍进了大堂。 “大人,陈大人,今年这场大雨不吉利呀,不仅冲断了东桥,连东桥旁边的几百亩田地都跟着遭殃,朝廷的救灾粮还没有下来,在东桥有田的老百姓都快活不下去了,这样下去明年春天的赋税上哪儿去弄啊?”王主簿见到陈季云连忙道。 陈季云闻言拍了拍王主簿的肩膀,端起旁边的茶递了过去道:“王大人,你不要急,先坐下喝口茶。咱们平阳县的情况要比其他县乐观,毕竟我们愁的只有东桥那边,这常言道,一家有难众人帮,请那些乡绅富贾先帮帮嘛。” “哎呀,陈大人,这事说来容易办起来就难了,那些人手头上的算盘子不会答应的。”王主簿摇了摇头道。 “呵呵,那就给他们点甜头嘛,凡事为东桥百姓捐粮赠银超过五百两的,明年春天,官府少收他们三成赋税。”陈季云说着放下茶杯接着道:“若是还不够,那就去钱庄借,等朝廷拨款下来再还给钱庄。” 王主簿闻言捋了捋胡须道:“那我们明年上交的赋税岂不是比以往少了嘛,这可有碍大人你的政绩呀!” “谁说会少了,明年拿朝廷拨的款补上嘛。”陈季云侧头瞧着王主簿,手儿轻轻扣了扣桌子。 “哦,哦,是属下死脑筋了,真是急糊涂了。”王主簿哭笑几声接着道:“但愿拨款的银子一级级下来不会剩的太少了。” 陈季云闻言但笑不语,早在东桥塌了当天她便给苏谦和于将军去了封信,到平阳的银子保管少不了。 “大人,那下官就照大人的意思去办了。”王主簿说着站起来拱手道。 “王大诵量嗔耍偌缟鸶患值氖氯谜圆锻啡グ欤渌蹈乘爸鹿橥醮笕斯埽墒率虑琢η孜峙掠谏硖宀焕 !背录驹魄仆踔鞑居√梅10诿嫔11撇挥傻奶崃思妇洹 王主簿闻言道谢离去,他这几日是吃不饱睡不好,他是一县的主簿,负责办理交税之事,怕的就是明年春天违背良心逼迫老百姓交粮纳税。 陈季云见王主簿离开也起身出了衙门,来到城东的当铺,当铺前大大的当字看的陈季云头昏目眩,想不到她陈季云又走到当东西这一步了。 “哎,当年为画当冬装,单衣赤脚雪里行。今朝为画当玉佩,两袖清风一样穷。”陈季云微微一叹摇了摇踏进当铺。 “哟,这不是陈大人嘛,大人啊,到小铺有何贵干啊?”老板顶着额头上的抬头纹强笑道。 “当东西,你可要仔仔细细瞧。”陈季云说罢从怀里取出六块玉佩,又从腰带上扯下佩戴的玉佩一起递给当铺老板道:“就当这八块玉佩。” “哦,哦,大人稍待。”当铺老板擦了擦汗,接过玉佩去了后堂,麻利取了五千两双手呈给陈季云道:“大人,五千两请笑纳。” “什么?”听到钱数的陈季云吃惊的看着眼前的银票,皱紧眉问道:“我那八块玉佩值五千两?我进铺时说过,你要仔仔细细的瞧,你当的少我不依,你当多了本官一样让你上公堂挨板子。” “哎呀,大人,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可经不起打啊!”当铺老板吓的当即就跪在陈季云面前。 陈季云此刻很讨厌这个动作,这她想起昨夜下跪求银子无果的事情。这个老板是见过多少贪官,怎么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起来,拿三千两给我。我不买断,一个月后我来赎回。”陈季云说着便不再去看店铺老板。 “诶,好。”店铺老板见不用挨板子连忙抽出两千两交给陈季云。 街道上太阳火辣辣的升在半空中,烤的行人汗流浃背,陈季云拼命的摇着手中的扇子,嘴里时不时的算着账:“向刘卿宝借三千两,秦少东五千两,加上莲心和我之前攒的有一万两。娘亲五千两,卖玉佩三千两,这是八千两。六幅字,不是画,扬河也不是京城,大概能卖一万两,那还少两千两呢!哎,银子啊银子,当年将你当粪土,如今受尽你欺凌哟。” “走,走,快点,我跟你说,昨晚就在前面那个赌坊,用二十两赢了一百两呢!”一短衫小哥拉着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匆匆的走着。 “是吗,那咱再去啊,再赢一些就可以娶媳妇了。”青年人一脸兴奋道。 陈季云听着猛的停住脚步往前瞧去,不得不说,听见刚才的话她已经心动了,若是去赌坊赌一把,不小心赢了,岂不是买画银子到手了。这样想着的陈季云迈步朝赌坊而去。 “发财里面请,发财里面请啊!” 陈季云站在赌坊前迟迟不肯踏进去,可若不进去,她还能去哪里筹银子?难不成又要去求柳言兮?陈季云想来想去狠着心肠走进赌坊。 街道东面,柳言兮扶着陈大娘进了常乐布匹店,陈父五十八岁生辰快到了,要选上好布匹做寿衣。 “言兮啊,这府里也就你会和我说说话,自从龙儿去了,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真没什么活头了,见到季云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我就想到了龙儿,我就难受,有时候说的话难听了你莫往心里去。”陈大娘说罢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柳言兮闻言柳眉不由的皱了起来,什么叫季云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柳言兮只觉得听了这话心里好似刀绞一般。 “大娘,以往的事不要再去想了,往后好好过日子吧。”柳言兮说罢便去选布匹。 那厢陈季云赌了一局,输了十两银子,浑浑噩噩的走出赌坊,果然她没有财运啊! “哟,那不是季云嘛,哎呀,以前只是爱逛青楼,现在当了官还学会了赌,真不知道季云她娘是怎么教她的,真是陈门不幸。”大娘阴阳怪气的说了一通,带着身边的嬷嬷从柳言兮身边走过。 柳言兮闻言生了一肚子气,快步出了常乐布匹店,走到陈季云身前恨铁不成钢地瞪着眼前人。 陈季云见状往后退了两步,吃惊的看着柳言兮,暗自吞了几口唾液结巴道:“娘,娘子,你怎么在这?” “回家。”柳言兮说罢转身就走,这人真是有出气,竟然去赌!真是气死人了。 陈季云见状心里心虚的很,可一想,自己又没有贪赌,赌了一局输了十两银子便出来了,应该不会被骂吧! “诶,我怕她做什么!叫我回去我当真就回啊!偏不回。”陈季云嘀咕完朝衙门相反的方向走,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满脸的纠结,“哎呀,烦死了。肚子饿了,回家吃饭。”陈季云说罢便转了身,她只是肚子饿了才回家,才不是因为柳言兮。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更文,大家有没有很吃惊。。。 ps:大家有没有喜欢玩保皇或者够级的?嘿嘿,一起玩啊! 《+》 ------------ 第一百一十九章 陈季云小跑进县衙,出了二堂门便见柳言兮坐在内宅二进门的门口,手里拿着戒尺,双眸冒火的盯着她,瞬间汗毛立了起来,柳言兮该不会真要找她算账吧。[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嘿嘿。”陈季云僵硬的笑了几声,硬着头皮走近道:“啊,娘子,你真会享受,这颗参天大树下很凉快呐。” 柳言兮闻言勾起嘴角看着陈季云,轻声道:“相公回来的真快,看相公一脸喜气,想必是赌赢好多银子了,不知赢了多少,够不够安家呀?” “呵呵。”陈季云闻言只觉得阴森森的,她的样子像是赢了银子的吗? “娘子啊,我是一县之尊,有这县衙,不用安家费的。”陈季云答非所问,企图糊弄过去。 柳言兮闻言手执戒尺轻轻的扣在自己左手道:“我只想知道,相公赢了多少银子,怎么,难道相公是输了?” “诶,什么输不输那么难听,不说了,我肚子饿了,我回房吃饭。”陈季云说着便想绕开柳言兮回内宅去。 “站住。”柳言兮伸出戒尺挡住陈季云的去路,侧头看着陈季云道:“今日之事你别想糊弄过去。” “哎呀,你想做什么啊?”陈季云苦着脸转头看着自己的娘子,哀求道:“有什么事我们回房说,若是被在二堂休息的捕快瞧见,多不好。” “呵呵,你有胆子去赌气,没胆子被人知道?”柳言兮说着扬起了柳眉,恨铁不成钢道:“还不说,你输了多少!” “就不说。”陈季云见柳言兮当真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留,仰头拒绝道。 话音刚落,柳言兮手中的戒尺便狠狠的抽了陈季云的屁股。 “哎呦。”陈季云手捂着屁股跳开,吃惊的看着柳言兮道:“你,你真打啊!” “你说不说。”柳言兮拿着戒尺靠近陈季云威胁道。 陈季云见状慢慢往后退,嘴硬道:“就不说,你又不是我娘,凭什么打我啊,我是你相公,你这样做有违妇德,我,我,我可以休了你的。” “休了我?”柳言兮闻言毫不犹豫的扬起了手中的戒尺,噼里啪啦的朝陈季云攻去。 “哎呦,别打了。”陈季云躲着戒尺,揉了屁股揉胳膊,揉了胳膊揉大腿,一会跳到旁边的石头上一会逃到墙边,逃的十分狼狈。 “大人,什么事?”捕快们听见声音连忙带刀冲了出来。 “额,没事。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陈季云见状连忙将挡在头上的胳膊放下,从墙角站起来板着脸道。 捕快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憋着笑纷纷离去,他们还是头一回瞧见县令怕夫人的,真是奇闻呀! “哼。”陈季云见捕快走了,朝柳言兮轻哼一声走进内宅,气死人了,被这么多人瞧见自己被夫人打,真是官威尽失,陈季云越走越恼的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柳言兮见状瞧了眼官府办差时休息的二堂,又瞧了眼内宅的二进门,她真的没有想到捕快会真的冲过来,看来略微有些过分了。 陈季云只觉得今日晦气的很,什么都不顺,赌气输,回来还要被那妇人打,真是糟糕透顶。 柳言兮去厨房端了碗饭和一碟菜回了西厢房,一进门便瞧见陈季云趴在桌子上,满脸的愁怨。 “吃饭。”柳言兮将饭菜放到桌上。 “不吃,气都被气饱了。”陈季云从桌上爬起来一转身背对柳言兮道。 “你赌钱还有理啊你!”柳言兮气不过,瞪了眼陈季云,将饭菜收回来道:“爱吃不吃。” 陈季云一听柳言兮这般语气,再一想自己四处筹钱还没筹够,鼻子一酸眼中便蓄了泪水。 “我没地方筹钱了,只是想去试试,又没有大赌,输了十两我便出来了。你若肯借银子给我,我也不至于去赌钱,我实在是没有法子,不知道上哪儿去弄银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陈季云说着声音便哽咽起来,再一想当着柳言兮面哭又要被瞧不起了,连忙抬起伸手将眼泪抹掉。 “又是画,没了画你活不了吗?”柳言兮听见陈季云声音不对,说了两句便住了嘴,坐到一旁独自叹气。 陈季云闻言想向柳言兮借两千两的念头彻底被打消了,还是去别处想法子来的实际,这样想着陈季云便站了起来。 “去哪儿?”柳言兮淡淡的瞥了一眼陈季云,将饭菜推了过去道:“先把饭吃了。” 陈季云此刻是觉得饿的紧,便应了重新坐下拿起了筷子。 柳言兮不是不知道陈季云这两天茶饭不思,只是今日应了买下那幅画,明天还有别的好画出现,这样下去总有银子用尽的一天,柳言兮越想越觉得陈季云难伺候,哪有事事都能做到相公满意的,想着想着眼中的泪水便留了下来。 陈季云本是急着去筹银子的,狼吞虎咽的往嘴里扒饭,一抬头便见自家娘子暗自在那抹眼泪,瞬间定在凳子上,回过神来连忙放下筷子走到自家娘子跟前。 柳言兮见状收了帕子转身走到床边坐下,也不搭理陈季云。 “娘子,你怎么了?”陈季云尾随坐到柳言兮身后,将柳言兮揽进怀里轻声问着。 柳言兮心中恼,便挣扎了几下,挣脱不掉便道:“我只觉得日子没盼头了。” 陈季云闻言心里咯噔一声,疼的难受,收紧胳膊紧紧抱牢怀里的佳人道:“我们日子过的好好的,怎么会没有盼头,娘子,你别吓我。” “我哪里吓你了。你想啊,絮儿快长大了,总得给她盖座绣楼吧,这不要银子吗?絮儿日后的衣物首饰,还有絮儿将来的嫁妆。咱们全府上下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用银子的。我们不省着点怎么行。”柳言兮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手儿紧紧攥着陈季云的衣襟。 “不哭,不哭。”陈季云轻声哄着,拿起帕子轻轻擦拭着柳言兮脸上的泪水。 “我不是不愿给你银子,世上的好画千千万万,日后你肯定还想买别的画,我们家真的经不起这样,你听到了没有啊!”柳言兮哭的梨花带雨,狠狠的揪着陈季云的衣领。 陈季云闻言很是震撼,她一直都没有考虑过这些,一直是手中有多少银子便花多少。她钦佩王世贞,当年为购买一本汉书,不惜将一座庄园卖掉,她一直视此等行为是千古风流之举。 “娘子,我听到了,你莫哭,我不买画了,乖,不哭了。”陈季云轻声哄着怀中的佳人,看来以后买画的事不能跟柳言兮说了,“娘子,你莫愁,以后我来赚银子,事情都交给我。你什么都不要愁,絮儿将来的嫁妆我来办,不说别的,就我收藏的那些画,哪一幅没有个两三千两银子。” “你真的不买了?”柳言兮擦了擦眼泪靠在陈季云怀里仰头问道。 陈季云闻言心中很是苦涩,故作轻松道:“不买了,银子留着过日子用。” 柳言兮很是高兴,轻轻推开陈季云走到洗脸架前洗了洗脸,重新坐到梳妆台前,满脸笑意的重新化妆。 陈季云见状坐在床边微微一叹,她陈季云如今竟然落魄到让妻子为银子发愁的地步了,真是不称职啊,陈季云摇了摇头左手轻轻抚着右手,将右手举到眼前自言自语道:“以后要靠你这只手养活父母养活妻女了。” “相公,你过来,帮我把这只簪子弄好。”柳言兮对着菱花镜,发现怎么都弄不好,便唤了陈季云。 “来了。”陈季云笑呵呵跑了过去,轻轻拨弄着发丝,将簪子弄好后贴到柳言兮耳边道:“美美的。” 柳言兮闻言转过身抱住陈季云的腰道:“相公,刚才在二堂后面的事怎么办?那些个捕快不会出去胡说八道的,对不对?” “啊?”陈季云一听这话,顿时浑身不自在,尴尬一会大袖一挥道:“不管他,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别人若是敢笑话我,我让他吃板子。” “你呀。”柳言兮心中一乐便笑了,早知自己几点眼泪便让陈季云消停,不再买画,她也不用连生两天闷气。 “诶?娘子,你的簪子和耳环怎么在木桶里?”陈季云微微一侧头便瞧见木桶的东西。 柳言兮闻言道:“哦,不要了的,那只簪子上一颗小珠子掉了,耳环那次被絮儿拿在手里玩不知怎地划了一道痕。” “哦。”陈季云闻言愣了愣,不是省银子吗?这样浪费一点都不像缺银子的主,看向柳言兮的眼神不由的带上了几分疑惑。 “你真的不要了?”陈季云很认真的问道。 “不要了,昨儿个我买了几支新的。”柳言兮说着在梳妆台的小抽屉寻了个翡翠手镯戴在右手上。 陈季云见状便往仔细瞧着柳言兮的梳妆台,平日不注意,今日一瞧才发现,柳言兮的首饰多的都能开间铺子了,光玉镯子就有差不多五六十来个,发簪就更别说了,怎么也有一二百支了。 “要不买个大点的梳妆台吧,别等着装不下的时候到处放,找的时候不好找。”陈季云话里有话,指望柳言兮听的明白。 “应该不用吧,其余的几盒首饰我都放在箱子里了。”柳言兮没有听出来,很自然的告诉陈季云除了这些,她还有别的首饰。 陈季云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总之,心里不是那么畅快,也不像刚才那样自责了,说什么省银子,买起首饰来也没见那妇人心疼银子,自己买幅画五千两都舍不得给。 陈季云弯腰将木桶的簪子和耳环是拾了起来道:“我衙门有事,走了。” “晚上早点回来吃饭。”柳言兮见陈季云走出门便朝外喊了一声。 “知道了。”陈季云闷声回了一句,便匆匆出府筹银子。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今日更的好早有木有呀? ------------ 第一百二十章 陈季云回了书房便开始磨墨,昨日去东桥瞧了一下地形,心中立刻有了主意。她有法子让东桥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被洪水冲塌的情况,简单在脑海勾勒一番,陈季云拿起了笔。 一笔笔,一画画,一幅水利工程的构造图便慢慢浮现出来。陈季云望着笔下的构造图越来越兴奋,她虽然不喜欢当官,可是却喜欢做这些事,想当初制作风之器时,也是先在纸上画出构造图的。 “嘿嘿,当初被柳言兮逼着读史记,想不到今日倒有了用武之地了。”陈季云自言自语说道。 陈季云低头吹了吹纸上的墨迹,将构造图叠好放进怀里。从袖中取出被柳言兮扔掉的朱钗和耳环,简单修了一下,放进莲心给她的首饰里。 “朱钗和耳环看起来也不像旧的,这样送给莲心,也算还了人情吧。”陈季云说着便用白色的布将首饰包裹起来,起身去了后罩房寻莲心。 后罩房是给女佣和嬷嬷住的地方,处在衙门最后的一排房间,采光不是很好。陈季云从书房出来,绕过主房旁边的耳房,穿过石拱门便来到后罩房。 “莲心。”陈季云头一回走进这里,一来平日没什么事,二来住的都是丫鬟,她没事也不方便进来。 “少爷,你怎么来了?”莲心双目发光,连忙放下打水的木桶跑到陈季云身前。 陈季云见状将手中之物递了过去道:“莲心,银子我现在还没法子还给你,这些首饰你先拿回去吧。” “少爷怎么没有卖掉?”莲心小心翼翼的接过来问道。 “银子筹够了,你忙吧,我先走了。”陈季云说着便转身离去。 莲心紧跟了两步,直到瞧不见陈季云方才转身,轻轻打开白布,赫然发现一支朱钗,一时间又惊又喜,若是真能被县太爷瞧上,做一房小妾这辈子也算有了着落了,看来赌上身家将银子借给陈季云是对的。 陈季云离开后罩房便匆匆出了府。疾步来到东桥,便见衙役们和老百姓手里拿着木桶,卷起裤腿站在田里,一桶桶的往外泼水。 “大人。”赵捕头见到陈季云,连忙从田里走了出来。 “恩。”陈季云点了点头,将目光重新移到田地里问道:“你们这样往外泼水,费时费力,过几日再来场大雨就前功尽弃了。” “以往东桥出现这种情况都是这样解决的,难道大人心中有其他主意?”赵捕头听陈季云这话,不由的心中燃起了希望。 “我以前读过史记,记得里面河渠书一篇,是自西引径水注入洛湖。咱们平阳不是有昭阳湖嘛,我们自此将水注入昭阳湖,在途中开凿,两旁种树以防水土流失。我前日估算了一下,长达两百余里,完工之后能灌溉良田三万顷。”陈季云说着便指给赵捕头瞧。 “大人,此虽长久之计,可难解眼前之困啊。”赵捕头瞧着,心中是颇为期盼,可眼下依旧一团糟。 “诶!”陈季云摇了摇头道:“赵捕头莫心急嘛,你来看。”陈季云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构造图来。 “让衙役和百姓停止泼水,按这上面路线凿坑,水顺着此线流入东桥水。然后找瓦匠在东桥南北两个方向垒石,切记,石头不要竖直叠放,要建成图中这样的斜坡,日后东桥水涨,这斜坡可以缓解冲力,就不会冲破东桥淹了良田。”陈季云说罢指着途中上方道:“此事半月完工可解眼前之困,待此事解决就沿着东桥东西两侧开凿,一直凿到昭阳湖,一年若完工,日后收成不用愁了,若是逢到旱年,百姓也可在凿中取水灌溉。” “大人,此法听来甚妙啊,属下这就去办。”赵捕头听后接过构造图将衙役和东桥百姓召集起来。 陈季云见状摇开扇子去了去身上的热气,转身离开东桥。刚准备进钱庄,便见王主簿匆匆而来。 “大人,下官已经在乡绅富贾那里筹到八万两之多,按照田地亩数多少已经分到东桥百姓手中,还余三万两。”王主簿说着便将银票呈给陈季云。 陈季云低头瞧了一眼道:“这银子王大人暂且保管,一切都等朝廷救灾银子下来再从长计议。” “是,大人。”王主簿说着将银票收进袖中。 “对了。王大人,眼下东桥旁边的田是种不了粮食的,昨日我看了平阳的版界,发现城西山边还没有耕种过呢。” “是啊,大人,那山边以及山上,土地不肥沃,种粮食收成少,没人愿意买更没有人愿意租用。”王主簿摇了摇头叹道。 “哦,是吗?”陈季云点了点头。 “大人若无别的事,下官就告退了。”王主簿说着拱了拱手。 陈季云点头应允,待王主簿离去便进了钱庄。 内宅 翠云在后罩房瞧着莲心头戴的朱钗,越看越觉得眼熟,突然想到什么,放下淘米的木盆连忙跑出后罩房。 “小姐。”翠云匆匆跑进西厢房,喘气道:“小姐,莲心她,她偷了你的朱钗。” “什么?”柳言兮闻言很是诧异,疑惑道:“我没有丢什么首饰啊,你是不是看错了?” “哎呀,小姐,奴婢怎么会看错,小姐你有什么样的朱钗,奴婢怎么会不知道!”翠云皱着眉道。 翠云的话,柳言兮是相信的,毕竟从小跟在她身边。柳言兮低头沉吟片刻道:“翠云,你去把莲心叫来,不要说为了什么事。” “知道了,小姐。”翠云说罢便转身跑出西厢房。 柳言兮见翠云离去,起身来到梳妆台前,仔细瞧瞧,什么都不少! “少奶奶。”少时,莲心跟在翠云后面进了西厢房。 “恩。”柳言兮轻声应着,走到莲心身前仔细瞧着莲心戴的朱钗,这不是自己不要了那个吗?明明扔在木桶里,想到此的柳言兮转身走到木桶前,木桶里空无一物,今日莲心不曾进过房间,那朱钗难道会自己长脚跑出去? “莲心,你这朱钗很漂亮。”柳言兮坐到主位上瞧着莲心,“不知道在哪里买的?” 莲心听了这话身子不由的晃了晃,难道少奶奶都知道了,找她来是为了教训她的? “少奶奶,奴婢......”莲心低着头声音颤抖起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小姐问你话呢,你还不老实说,若是因为一时的差念偷了东西,老老实实给小姐认了错,小姐也不会和你计较的。”翠云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莲心。 “我没有偷,这朱钗是少爷给奴婢的。”莲心吓的直直的跪了下去。 “什么?”柳言兮惊的站了起来,“少爷送你朱钗做什么?” 莲心闻言心中一惊,若是回不好被赶出府就麻烦了。 “少奶奶,少爷前天为银子的事发愁,奴婢将积攒的一百三十两借给少爷。至于少爷为什么送朱钗给奴婢,奴婢就不知道了。”莲心跪在地上双目躲躲闪闪道,都推给陈季云,少奶奶应该不会怪她吧。 柳言兮瞧着莲心的神色不由的心下一沉,自己当初真不该买这莲心回来,眉眼之间一点也不老实。 “这样说来,少爷给你朱钗是为了还人情?”柳言兮盯着莲心淡淡的问道。 “啊?额,是。”莲心闻言点头道。 “翠云,去柜子里取三百两银票交给莲心。”柳言兮说着便坐了回去,陈季云,你有种,跟你没完。 莲心一听彻底慌了,跪着来到柳言兮脚下道:“少奶奶,少爷说下个月还给奴婢的,奴婢不急的。” “你拿着吧,银子我替少爷还了,你收拾一下出府去吧。”柳言兮此刻看都不看莲心,冷声道。 莲心闻言吓的花容失色,她果然又一次被正室赶出府,两行泪流了下来,头磕在地上道:“少奶奶,奴婢一向忠心耿耿,少奶奶,不要赶奴婢走。” “忠心耿耿?我问你,你没事借银子给少爷做什么?我这当妻子的都不给她银子,你一个丫鬟管那么多做什么?主人家的事情也是你随便能插手的吗?”柳言兮厉声问道。 “奴婢......”莲心吓的身子颤了颤,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呵,你是不是想让少爷感激你啊?让她把我和你比较较。比如,我这个当妻子的不如一个丫鬟关心她,你想当她一房小妾,对不对?”柳言兮很厌恶的瞧着莲心,当初见人干干净净的又可怜便买了回来,想不到今日竟然起了龌龊的心思。 “少奶奶,少爷总不能一辈子不纳妾的。”莲心见柳言兮把话说的这份上,便抬起头道:“再说,少奶奶总的给少爷生个孙少爷,到时少奶奶怀孕又不方便伺候少爷,到时少爷在外难免寻花问柳,少奶奶防是防不过来的,还不如让奴婢去伺候少爷,奴婢不会威胁少奶奶的地位的。” “混账。”柳言兮闻言气的将桌子上的茶杯推在地上,这是个什么女子,真是不知羞耻,气死她了。 “呸,真不要脸,在小姐面前竟然说这样的话。你自己不要脸就算了,还敢污了小姐的耳朵。”翠云气的面红耳赤,恨不得上前去扇莲心耳光。 “翠云,把她给我赶出去。”柳言兮说罢拂袖进了内屋,这样的女子包藏祸心,偏偏有些人还拿这样的女子当好人呢! “不要,我不要走。”莲心哭着挣扎着。 陈季云在钱庄借了两千两便回了府,刚踏进内宅的门便听见哭声,不由的皱起眉头来,府上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翠云,你干什么?”陈季云进了西厢房便见翠云使劲拖着莲心,不由的怒了。 “少爷,不要赶奴婢走,不要。”莲心见到陈季云,好似见到救命稻草一般,连忙爬到陈季云脚下,双手使劲攥了陈季云的衣袍。 陈季云见状不由的皱起眉头来,她一点也不喜欢女子这样,耐着性子问:“发生什么事了,好端端的谁要赶你走?” “姑爷,这莲心不老实,小姐命奴婢将她赶走。”翠云见到陈季云翻了白眼道,男人都一样,日子久了便想纳妾,纳妾纳妾纳你祖宗啊! “少爷不是的,少爷,少奶奶硬说奴婢偷了她的朱钗,奴婢没有啊。那是少爷你下午送给奴婢的呀。”莲心哭道。 陈季云见莲心哭的歇斯底里,眼泪鼻涕满脸都是,不要的皱起眉来,同样都是女子,自家娘子哭的时候那么淑女,那么让人心疼,这个女的哭的怎么那么让人烦躁啊。 “好了,不要哭了,我去跟少奶奶说,这都是误会,误会解除了就好。”陈季云说罢挣脱出自己的衣袍进了内屋。 “你想为她求情?”不待陈季云说话,柳言兮寒着脸瞧着陈季云,恨不得将陈季云的魂给盯出来。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陈季云不自在的耸了耸肩,被柳言兮这样盯着,怎么有种做错事的感觉啊,自己明明没有招惹她啊。 柳言兮闻言剜了陈季云一眼便不再做声。 “那个,你误会莲心了,你好好瞧瞧她头上的朱钗,那是你不要了的,不是她偷的。”陈季云坐在柳言兮身边拉了拉娘子的衣袖,顺便轻轻嗅着娘子身上的香味。 “不是她偷的那是谁偷的?”柳言兮转头看向陈季云,见其一脸的沉迷呼吸急促顿时无语起来,这什么人啊,她在那生气,这人竟然想那些羞人的事。 “什么偷啊,晌午我问你还要不要了,你说不要了啊。”陈季云闻言小小的欲念没了,正经道:“你既然都不要了,那我想,也不能那么浪费,我就拿朱钗还人情了。总不能你扔掉了的也不准别人戴吧。” 柳言兮死死的盯着陈季云,见其没有说谎的神情,心中好受了一点便道:“莲心不能留。” “不都给你解释了吗,她没有偷,人家没犯错你赶人不好吧!再说我还欠她银子呢!”陈季云很迷茫,好端端的干嘛辞人啊。 “白痴。”柳言兮闻言轻轻张口唇道。 “喂,你做什么又骂我!”陈季云闻言怒了,她好好的跟这女人讲道理,这女人没来由骂她做什么?有这样的妻子吗,张口闭口骂相公白痴的,陈季云的自尊心瞬间受了打击。 “骂你算轻的,我还想打你呢!”柳言兮说着看向陈季云道:“人我辞定了,我已经取了三百两给她,日后你若想还银子,那还给我好了。” “你这样冤枉人对吗?”陈季云挡住柳言兮出内屋的路道:“人家一没偷二没抢的,你辞人总得有理由吧!” “理由我有,勾引你就是理由。”柳言兮扬眉看着陈季云。 陈季云闻言眨了眨眼,随即道:“你哪只眼看见她勾引我了,她没有勾引我啊,她若真的是那种人,你以为我会替她说话嘛。” “所以说,你是白痴。”柳言兮说罢推开陈季云走了出去。 “柳言兮。”陈季云闻言火大了,她陈季云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竟然被妻子一天两次骂白痴,她受的住她就不是陈季云了。 “翠云,怎么还没把人赶出去?”柳言兮出了内屋见莲心还在不由的皱眉道。 “不准赶。”陈季云扬声道。 “我一定要赶。”柳言兮咬牙切齿的瞪着陈季云。 “我一定不让你赶。”陈季云抱着胳膊回瞪柳言兮,开玩笑,没有证据随便几句话就赶人,传出去她这县太爷也太没有骨气了。 柳言兮气极反笑,懒得搭理陈季云,转身对翠云道:“翠云,去把老夫人请过来。” “站住。”陈季云见状喊了一声,看向柳言兮道:“你请我娘做什么?她老人家难得清静清静。此事我做主,莲心没有偷东西,不能赶出府。” “莲心,你回房洗洗脸休息去吧。”陈季云看都未看莲心,两眼盯着自己的娘子道。 “多谢少爷。”莲心擦了擦眼泪退出西厢房。 “陈季云,你有种。”柳言兮气的转身回了内屋。 陈季云见状厚着脸皮跟了上前。 “我真不明白,此事有什么值得生气的,人家没偷东西,怎么赶人啊,传出去,人家会说咱们对丫鬟刻薄。”陈季云说着脱了鞋凑到柳言兮身前道:“你若真得有证据说她偷东西,我一定站在你这边,谁敢偷我娘子的东西,我头一个赶她走。” 柳言兮闻言也知自己做的不妥当,可她头一回见到这样的事,气头上难免考虑的不周到,可是留下莲心,日后肯定是个麻烦。 “都怪你这白痴啊,没事惹什么风流债。”柳言兮气不过骂道。 陈季云闻言只觉得肺都快气炸了,柳言兮又骂她白痴。 “够了,你又骂我。”陈季云站了起来,气的满脸通红,“算了,懒得跟你计较。”说罢便甩袖离开,真是受够了,讲道理听不进去,就只会骂她白痴。 作者有话要说:每个人心中的陈季云都不一样吧。 其实可能是我文笔不佳,导致大家不理解她,大家都看过李清照和赵明诚的故事吧,他们夫妻俩喜欢收集古董,志同道合,逃命的时候都不曾丢下,买古董也差不多没什么钱了,可能是我文笔不行,不能把古代文人爱画痴画那一面很好的展现出来,很对不起陈季云呀! ------------ 第一百二十一章 次日巳时,陈安匆匆下马进了衙门,因着他是男子进不得内宅,只能在内宅门口候着陈季云。(棉花糖小说网 Www.MianHuaTang.Cc 提供Txt免费下载) 而此刻,陈季云正坐在书房读史记,她记得以前读过一些杂史,上面说土地不肥沃时,可适量种植果树,就像渭平的凤梨一般,只要结出来的果子口味佳,一样能卖个好价钱,若是将城西那边的小山丘开垦出来,让东桥附近的百姓管理,岂不是皆大欢喜吗? “昨儿个,你又没回房睡?”陈母抱着孙女破门而入,直直的逼问陈季云,好似眼前之人不是自己的女儿一般。 陈季云吓了一跳,见到来人缓了一会道:“娘,我们夫妻间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柳言兮她也太霸道了,昨儿个胡乱冤枉人还要赶莲心走,我好心劝她,她竟然骂我。” “那个莲心也不是个好的,第一眼见她我就不喜欢。再说,兮儿生气你不会多哄哄嘛。”陈母苦头婆心的劝着,这小夫妻整日吵嘴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陈季云闻言只以为是柳言兮在自己娘面前说了什么,也不打算替莲心辩解些什么,喝了口茶便站了起来道:“娘,昨儿个我不是没哄过,我想把她哄好了,可她浑身像长了刺一般,哄着哄着我反而被她骂的一肚子火,不说了,娘,我有事得走了。”陈季云说着凑到女儿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我一说说你,你就找借口有事。”陈母不满的看着女儿,她老了,想享享天伦之乐。 陈季云闻言微微一叹道:“娘,你听一句老话吗?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光说我有什么用啊,只知道让我哄她,那她也的摆出一副肯让我哄的样子才行啊,说不到两句就骂我,我哄得下去吗?不说了,越说越上火。”陈季云说罢便走了出去。 “哎,絮儿,你说,你爹和你娘这是怎么了?”陈母眉头拢的老高,她是个做婆婆的,怎么好意思去对儿媳妇说,你这这不好,那那也不好,惹得相公都不回房睡了,这样的话她哪里说的出口啊。 “少爷。” 陈季云刚出了内宅,蹲在墙角的陈安便跳了起来,他可是等到自家少爷了。 “陈安!你回来了!”陈季云见到陈安,本来苦闷的脸瞬间明亮起来,一脸笑意道:“回来怎么不让翠云早点去禀告啊,来,来,来,咱去二堂说。” “诶。”陈安说着便拿起包袱跟陈季云进了二堂。 “坐下休息会,喝口茶,那还有花生。”陈季云倒了杯茶放到陈安身前。 “谢少爷。”陈安喝了茶,将包袱打开递给陈季云道:“少爷,你托我办的事办好了,里面有两万多两。” “这么多!”陈季云接过了拿出银票数了数,想不到她的字也蛮值钱的,本来估算能有一万八千两就不错了,“这下银子筹够了,只等今晚子时了。” “少爷做什么去啊?”陈安闻言疑惑的看向自家少爷。 “哈哈,去取一幅我命中注定的画。想前辈范先生,卖掉百亩良田,十万两买一本书,这风流之举传扬至今,世人钦佩。今我效仿先生,重金买画,虽不为世人所知,可我心中多少畅快啊。”陈季云说罢笑着将银票说了起来。 陈安跟在陈季云身边这么久,对自家少爷的怪癖多少已经习以为常,可听到这么多银子只买一幅画,也止不住震惊。 “少爷,这么多银子买一幅画,会不会亏了啊?” “诶,李汝仙的大作,向来千金难求,我三万两买画,重的是先辈之面。况且,人生在世,事事拘谨于银子,岂不哀哉!李白言道千金散尽还复来,这是何等豪放!人生最重乃潇洒,一掷千金又何妨?人生最重乃情谊,岂教银子占上风?那幅画,我盼之切,失之交臂悔恨终生,我又能向谁哭诉?倘若那幅画被歹人所得,一幅佳画瞬间毁于火海,先生在天之灵,岂能安息?” 双凤图自被朝廷定为禁画,李汝仙便将此画托付画圣张诺,张诺故去传于徒弟刘音,历经两百余年,双凤图代代相传,可嘉元三年,梁潜师父将画传给三徒弟晋安,晋安将画丢失,梁潜出游十余年无果而回,此画若毁,岂不是失信于前辈先生,陈季云若不收此画,岂不是令师门蒙羞。可禁画关乎九族之命,岂能随便与人道哉?只能藏在心中,苦乐自尝。 陈安闻言不再做声,他虽不大理解,可也知道少爷决定了的事情是阻挡不了的。 “陈安,我还有事找刘县丞。你在府上好好休息,饿了就让厨房给你做点好的。”陈季云说罢便站了起来,她要开垦城心的小山丘,为东桥的百姓谋点福利。 “知道了,少爷。” 陈季云点了点头出了二堂。 此刻内宅主房里,却在筹谋一件丧心病狂之事。 “老夫人,真的要这么做吗?”老嬷嬷手颤抖的捏着一包药,她还清晰的记得当年在扬河是怎么给二少爷下毒的,可那次下了十足十的药,也不见二少爷丧命。 “哼,龙儿已经死了,我已经没了盼头,等的就是将二房一网打尽,给我的龙儿偿命。”陈大娘说着手指死死的扣着椅子,尤其是来了平阳,她恨透了陈季云一家的笑脸,恨不得她们马上死。 此刻的陈大娘已经不似往昔那样位高权重,在这个家里已经不是陈大娘说了算,甚至可以说寄人篱下,嬷嬷要下毒的心也自然不似以往那般的坚定,她老了,无儿无女的,出了人命案,她也跑不了,实在不值得冒这个风险,是不是该告诉二夫人去? 西厢房 “翠云,昨儿个晚上少爷可曾去过后罩房,看过莲心?”柳言兮翻着手中的书,看似不在意的问道。 翠云闻言回头瞧了一眼自家小姐道:“没有,莲心倒是盼着姑爷,可姑爷半步都没有踏进后罩房。”自家小姐就是嘴硬,明明对姑爷上心的紧,老是爱摆出一副不爱搭理姑爷的样子,这样下去,苦了的还不是自己。 “恩,你盯紧点,寻个缘由把莲心打发了。”柳言兮闻言心中稍稍好受点,昨儿个陈季云离了房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这令她很不开心,本想昨晚去请陈季云回房,可想想,她干嘛要向陈季云低头,爱回不回。 翠云闻言翻了个白眼,自家小姐现在竟然操心一个丫鬟的事情了,想以前自家小姐跟本不把莲心这样的丫鬟放在眼里,都是那个混账姑爷害的。 “况,况,况!” “谁在那敲内院门边的钟。”柳言兮听见声响将书放下朝外瞧去。 “小姐,我去看看。”翠云说罢小跑出了西厢房,跑到内宅门边,一见是陈安自以为是自家姑爷有事呢! “陈安,这几天你去哪儿了?可是姑爷又有事求我家小姐?”翠云倚着门得意的问道。 陈安闻言轻哼一声,当他家少爷是小白脸啊,自家少爷什么时候处处求着少奶奶了! “我家少爷有事出府去了,是二堂里来了嘉禾的县令,王宗,有事求见少奶奶,烦劳丫鬟大姐通告一声。”陈安说罢很拽的瞥了眼翠云,转身就走,他常跟在陈季云身边,自然晓得怎么对付脾气差的丫鬟。 “喂,你!哼。”翠云气极了,气呼呼的转身进了内宅,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姑爷烦人也就算了,跟班都那么令人讨厌。 “怎么了,谁惹你了?”柳言兮见翠云气嘟嘟的进门,心便疑惑起来,如今这府上还有人给翠云气受吗? 翠云闻言瘪了瘪嘴,说出来不被自家小姐嘲笑才怪。 “王宗王公子来了,有事求见小姐。” “哦?”柳言兮闻言微微敛眉,自京城一别已经很少有书信来往了,今日那王宗找她做什么?柳言兮低头思忖片刻便起了身,来者是客,总不能避而不见,出去见见日后划清界限也是好的。 “小姐,你真要去见啊,你不怕姑爷打翻醋坛子?”翠云跟着柳言兮身后小声问着。 柳言兮闻言步伐慢了下来,还记得在京城的时候,陈季云便对王宗横眉竖眼的,这次若被陈季云知道,还不知道发什么疯呢! “少爷在府上吗?”柳言兮停下脚步问道。 “没有,陈安说姑爷出府办事去了。”翠云闻言摇了摇头道。 柳言兮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迈步往二堂走。 “贤妹!”王宗见到来人,眼前一亮,连忙起身相迎。 “王兄。”柳言兮微微点头,“王兄今科高中,小妹还没有给王兄道喜,望恕罪。” “哎,得了个小小县令,不道贺也罢。”王宗苦笑一声坐下,看向柳言兮道:“不知贤妹近来可好?” “尚好。”柳言兮闻言淡淡的回道。 “贤妹过的不错便好,哎,实不相瞒,此次前来是向贤妹借银子的。”王宗说道此看向柳言兮接着道:“嘉禾县发大水,朝廷的银子还没有下来,愚兄想跟贤妹借银子应急,哦,贤妹放心,这个借条愚兄已经写好了,上面盖着官府的印章。” 柳言兮闻言将借条接了过来,仔细瞧了一遍,她也知道今年地方大雨不断,百姓收成不好,想了想,柳言兮开口道:“王兄,请稍后片刻。” “好。”王宗不眨眼的盯着柳言兮,直到柳言兮走出二堂。 “翠云,这是南苑八百亩田的地契,你去交予世伯王老板,跟他取两万五千两。”柳言兮回房便从箱子取了一个锦盒,从里面将地契取了出来。 “知道了,小姐,我这就去。”翠云接过地契,揣进怀里便离了西厢房。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最近看文的人越来越少捏?? (泪汪汪)我明明有努力更文!哇!大哭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太阳升到正中,陈季云与刘县丞从城西山边考察回来,肚子饿的咕噜咕噜直响,陈季云展开扇子举动额头上望了望天,已经晌午了。 “大人,属下下午便带人再去城西,将山边杂草清理干净。”刘县丞跟在陈季云后面道。 陈季云闻言点了点头道:“少时带上有经验的老农去瞧瞧,看看那边适合种茶叶还是种大枣。” “属下明白。”刘县丞应下拱了拱手往东边而去。 陈季云摸着饿的发扁的肚子四下环顾着,还是在外凑合吃点算了,省的回去听老娘唠叨,看妻子脸色,陈季云想着便朝十字路口处的小酒楼走去。 酒楼门口飘着浓浓的酒香,陈季云眯着眼嗅了嗅鼻子,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想进去又怕回去被柳言兮数落。陈季云在酒楼门口徘徊着,咬了咬狠了狠心决定进去,有道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我只进去喝一点点。”陈季云在心里默默的发誓,刚抬腿要进去,便见翠云脸颊通红的从十字路口冲出来。 “翠云!!!”陈季云见翠云无视她,便喊了一声,见翠云闻声停下便走上前去,盯着翠云道:“翠云,你风风火火的做什么啊,大热天跑的满头大汗。” “小姐让,让我,卖田。”翠云喘的吁吁,说罢摆了摆手往县衙跑去。 陈季云闻言眨了眨眼,搞什么啊,随即摇了摇转身朝小酒楼走去,刚走了两步猛然停住,她刚刚听到了什么?柳言兮让翠云卖田,这样说,柳言兮想通了,要卖田帮她买画?这样一想,陈季云脸上浮现出大大的笑意,扇子在手中转了一圈道:“哎呀,娘子啊娘子,我买画的银子已经筹到了,你何苦还卖田呢!” 陈季云心中止不住的开心,现在恨不得马上将娘子抱进怀里,哪有心思去酒楼喝什么佳酿啊!陈季云想着便急匆匆的往县衙赶,以后娘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哪怕是让她头顶砖头跪到天明她也愿意。 二堂里,王宗接过银票很感激的看着柳言兮,自京城一别,柳言兮很少给他回信,他千等万等,终于等来一个再见柳言兮的理由。 “贤妹,听说平阳的望江楼可观沧海,不如我们下午便去吧,那里的桂花鱼也是美味可口,你我兄妹谈古论今一番如何?” 柳言兮闻言好看的柳眉瞬间敛了起来,不是县里发大水,急等救灾银吗?为什么这位王兄接了银票不是快马加鞭赶回去,而是邀她吃饭? “娘子!”陈季云进了衙门大门,穿过大堂便高声喊了一声,这一声夹杂种种喜悦。她就知道娘子是刀子嘴豆腐心,见她筹银子茶饭不思怎么会不心疼呢?陈季云满心欢喜的跑进二堂,笑容瞬间僵硬,在柳言兮和王宗二人身上来回看着。 “哦,贤弟,京城一别一切可好?”王宗率先回过神来,朝陈季云施礼。 陈季云目光落在王宗手中的银票上,疑惑的瞧了眼柳言兮和翠云,似是不相信刚才脑海所想,垂死挣扎般的问道:“王兄你今日到访是与我叙同窗之谊的?” “是。”不待王宗回答,瞧着陈季云脸色不好的柳言兮连忙道:“适才王兄寻你,你不在府中。” 这样急切的回答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心虚,陈季云脸色越发难堪,柳言兮竟然当着她的面袒护王宗。 “王兄既是来叙同窗之情的,那为何不等小弟便想告辞离去呢?”陈季云脸色不佳的盯着王宗,随后笑问道:“王兄可是听说平阳东桥塌了,特意为小弟送银票来了?”陈季云说罢便将手中的扇子抵在王宗手中的银票上。 “这......”王宗一下子不知该如何说,本来就是存着私心,面对心仪之人的相公更是说不出来。 “王兄他是找你来应急的,嘉禾县的情况也不好。”柳言兮说着便走过去拉了拉陈季云的衣袖。 陈季云回头瞧着柳言兮,将袖子抽了出来,轻哼一声道:“是找我应急的,还是找你?” “贤弟,此事不关贤妹的事,是我......”王宗见状连忙道。 “到如今你还称呼她贤妹!”陈季云刷的转身打断王宗的话,怒道:“你我乃同窗,按理你该称呼她弟妹,怎么,你是想当梁山伯还是把我娘子当成了祝英台?” “相公!!!”柳言兮闻言气不过喊了一声。 陈季云闻言心中怒火更胜,怒视王宗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为灾民的幌子前来是为了什么!我才不信,熟读史记的你会没法弄到银子!连我都知道召集乡绅富贾筹银,你会想不到?就算借,你同窗好友那么多,比我娘子有钱的比比皆是,你怎么不去跟他们借,却要大老远跑到平阳来?就算来平阳,你怎么不找我呢?” “贤弟,你误会了,我来平阳就是寻你帮忙,可你不在府中。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王宗闻言连忙解释道。 “你撒谎,少爷,他上午来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烦劳,嘉禾县令王宗求见言兮贤妹。”陈安在一旁指着王宗道。 “呵呵,俗话说,朋友之妻不可欺,王宗,你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陈季云气的太阳穴边的筋都爆出来了。 被陈季云当着这么多人面骂,王宗只觉得无地自容,放下银票与柳言兮匆匆道别一句便转身离去。 王宗在时,柳言兮给陈季云留面子听到难听的话忍了,王宗一走,柳言兮更不愿在陈季云气头上触霉头,转身便想回内宅。 “站住。”陈季云朝着柳言兮喊了一声,拿起王宗放下的银票走到柳言兮身前道:“前几日,我为五千两跪了你那么久,你都不肯点头,今日为了王宗,你竟然卖田!”陈季云只觉得肺都快气炸了,刚才还自作多情的以为柳言兮心疼她,却原来卖田筹银根本不是为了她。 “陈季云你够了,无理取闹也给我有个限度。”柳言兮闻言气的牙根痒痒,陈季云羞辱完王宗竟然来寻她的不是。 “我无理取闹?”陈季云闻言不可思议的看向柳言兮,气的紧紧握着手中的折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王宗有书信来往,我不说你就真当我是傻子啊!”陈季云说罢将左手捏着的银票扔向空中。 陈安和翠云见状眼中闪过不安,纷纷低头蹲在地上捡银票。 柳言兮只觉得陈季云说的话不堪入目,她恨不得扇陈季云几个耳光。 “陈季云,你真的没救了。”柳言兮说罢便侧步想离开。 “我没救了?”陈季云拉着柳言兮的手挡住去路道:“都是我的错吗?你是我娘子啊,我为银子发愁的时候你什么时候管过我啊,王宗一来你就卖田。我只知道,我和王宗都缺银子,我娘子替别人解决烦恼,却不管我的死活。你想过没有,这样做让我情何以堪啊!那个王宗有什么好,不就行动做派像陈季龙吗?” “啪!”柳言兮听到最后,毫不犹豫的扬起了手掌,狠狠的打了下去,“你真太让人失望了。当初我嫁入陈府被你夺了贞操,我简直痛不欲生,你知不知道?” 轰,陈季云闻言只觉得脑袋嗡嗡的直响,她听到的是什么,痛不欲生,被她夺了贞操痛不欲生?心瞬间似刀绞一般,绞的她喘不上气来。 “你在扬河简直臭名远扬,谁愿意把清白的身子交给一个浪荡子?若不是你娘,你以为我会留在陈府吗?若不是见你还有良善之心,不是那么的不可救药,谁愿意与你做夫妻啊!本想浪子回头金不换,可想不到,浪子就是浪子,为泄私愤伤害同窗羞辱糟糠,心胸偏狭,小鸡肚肠,金榜高中浪子犹浪,陈季云,算我柳言兮瞎了眼睛,竟然真的会把身心交付于你。”柳言兮说罢推开陈季云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内宅走,在陈季云心中,竟然还如此在意她和陈季龙的过往! 在柳言兮越过陈季云的刹那,陈季云眼中蓄的泪滑落在脸庞上,柳言兮的话如鞭子一般,生生的抽在她心上。 “原来在你心中我那么不堪。”陈季云轻轻挪动了下嘴唇,难道当初真的错了,她一个女儿家本该就孤独终老,做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喜欢女孩子啊!陈季云微微抬起右手紧紧的抓着胸前的衣襟,她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留在身体里太疼了。 翠云见自家小姐走路的样子不对劲,拾起银票便追了上前。 “小姐!”翠云见自家小姐扶着墙身子渐渐下滑不由的赶了几步将柳言兮扶住,见到自家小姐脸上挂着泪不由的开口劝道:“小姐,你既在意姑爷,为何要说那样的话啊!” “她在侮辱我,我柳言兮无事不可对人言,她竟然疑我有二心,她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柳言兮只觉得心头委屈,自己为陈季云事事操心,为她操持家事孝敬父母,更为那浑人生下女儿,那人将她一颗真心狠狠的踩在了脚下,让她一片真情付之东流。 柳言兮越想心越疼的厉害,猛然想起什么,微微推开翠云加快步伐往西厢房而去。 “少爷。”陈安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他何曾见过这样的少爷,卷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 陈季云闻声拼命抑制哭声,扶着墙站了起来,不发一言的往内宅走。 “什么味道?”陈季云走了几步便闻着有股什么被烧了的味道,顿时以为哪里走水了,闻着气味走到西厢房,心中一惊,柳言兮该不会寻死吧?迈着有些发软的腿跑到房前,迅速将门推开。 满满的担心瞬间变成了惊诧,房中的火盆里赫然燃烧着她珍藏的画卷,陈季云本能反应,冲到火盆前蹲下便将手伸进火盆里,火盆中火烧的正旺。 “啊!”陈季云疼的喊了一声,拿起烧着的画扔到地上,用袖子将火扑灭。 柳言兮本想烧了这些令她们夫妻不和的画,她觉得这些画让陈季云魔怔了。可万万没想到,陈季云竟然伸手取画,一时间吓傻了愣在原地。 陈季云此刻心慌意乱,火盆的还有两幅画在烧着,陈季云想也没想,伸手便又想取画。 柳言兮瞬间吓醒了,拦住陈季云道:“你做什么?” “你让开啊!”陈季云急的不行,两眼通红的喊道。 “我不让。”柳言兮说着便将手中的画扔到火盆里。 陈季云双眼顺着画落到火盆里,一时怒火攻心,抬起胳膊朝柳言兮扇去。 柳言兮突然之间被陈季云打了一个耳光,一时站不准朝旁边的桌子摔去。 “啊!”额头碰到桌角,擦出一层皮来,柳言兮顾不得疼狠狠的瞪向陈季云,难道她此生真的错付了吗? 陈季云见状连忙走了两步,弓着腰想把柳言兮给扶起来,可一想刚才的话陈季云生生的收回了手,既然柳言兮觉得对她委身痛不欲生,她又何苦留下人,强扭的瓜不会甜,心不这里又有什么用? 陈季云弯腰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的残画,忍着泪水走到门口道:“柳言兮,你逼人莫要逼到底,伤人不可伤到心。” “吓,你何尝不是把我的心伤透了!”柳言兮忍着疼道。 陈季云闻言晃了晃身子绝望的闭上眼抱着残画走出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就到这吧,虐的我心肝直疼,受不了,心口窝那难受的紧,我发誓日后再也不这样虐了,伤我的身!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屋内的气氛冷到了极点,柳言兮目不转睛的看着陈季云一步一步离去,芳心瞬间揪成一团,陈季云打了她,打了她也没有来扶她! 翠云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慌乱的翻出药箱,颤抖的往自家小姐额头伤口处上药。 “小姐,伤口暂时包扎好了,未免留下疤痕翠云这就去请大夫。” “不用了。”柳言兮擦了擦腮边的泪痕,扶着桌子站了起来道:“去跟老夫人说,我想絮儿了,把絮儿抱过来。” 翠云闻言微微一愣,自家小姐刚才的声音好空洞!可眼下又不敢多嘴问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柳言兮抬手抚了抚心口便开始收拾行装,眼下这个家她是呆不下去了,留下除了吵便是冷战,这样的日子她没法子再过下去了。 那厢,陈季云抱着残画回了书房,将那些残留的纸灰拂去后便盯着画发愣,她分不清楚自己现在是痛画还是痛心,柳言兮烧画烧的她心痛魂裂,近几日的种种在脑海中回荡,柳言兮的冷漠,王宗的狼子野心,种种事件压的她喘不上气来。 “季云。”陈母气喘吁吁的推开书房门,见女儿在那发呆便走过去狠狠的拍了下桌子道:“你还有心思坐这发呆,你能让娘省省心吗?昂!!!” “娘!”陈季云眼光涣散,眼睛虽然看着陈母可眼内无神。 “哎!兮儿呆着絮儿要走了!你还不去追!”陈母说着便要将女儿从椅子上拉起来。 “嘶!!!”陈母一拉住陈季云的手,陈季云便疼的倒抽气,手此刻被火燎的通红,连握一下拳头都无法做到。 “怎么了,这是?”陈母见状轻轻的将女儿的手护在手心上,眼中充满疼惜的问道。 陈季云闻言轻轻将手抽了出来,微微仰头不让眼中的泪再次滑落。 “娘,她要走便让她走吧,留下她只怕愁更重怨更深。”陈季云说着轻步走到窗前,可惜眼前哪有人影,几堵院墙挡住了她的视线。 陈母闻言重重一叹,默默无语的走了出去,这个家哪能这样散掉,陈母想了想加快步伐往外走。 柳言兮在马车前故意拖延着,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已经对陈季云失望透顶了,还那么希望陈季云出来挽留她,可挽留了她就能留下来吗?柳言兮摇了摇头,今日她是铁了心要回扬河,即使陈季云出来拦她,她也不会为此留下的。 “小姐,东西都装上马车了。”翠云在一旁抱着絮儿轻声提醒道,出来都有半柱香的时间了,自家小姐一反常态磨磨蹭蹭的无非是心里还盼着那混账姑爷。 “上车吧。”柳言兮闻言轻轻一叹,提起裙摆便要踏上马车旁边的凳子上。 “兮儿。”陈母跑出衙门,见到自家儿媳要走不顾大庭广众之下高声喊道。 “娘。”柳言兮双眸闪过一丝愧疚,高堂婆母年纪已高,还要为小辈操心,这让柳言兮心中有说不出的内疚。 “兮儿啊,季云她有时候是犯浑了点,可她本性不坏,兮儿你别记恨她。”陈母拉着柳言兮的手语气有些急,见到儿媳脸上的手指印久不散去,心中早已将不争气的女儿骂了个狗血淋头,这白皙的脸颊那混球也狠得下心肠动得了手。 柳言兮闻言轻轻撇开头,她真的不知如何跟陈季云相处下去,只能辜负婆母一片慈母之心。 “娘,劳您操心了,儿媳惭愧。” 陈母闻言知晓儿媳去意已决,便道:“娘知今日拦不住你,你回娘家住几日也好,你们小夫妻彼此冷静冷静,真好你公爹五十八岁寿辰也快到了,下个月我让季云去扬河把你们母女俩接回来。” 柳言兮闻言只得点头应承,心中并不知道后路该怎么走。 马车最终还是驶离了衙门,本来“热闹”的家瞬间冷清了下来,陈季云站在衙门大门后面看着马车一点点消失在眼前。(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还是走了。”陈季云手扶着大门喃喃道。 陈母刚转身便见女儿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后不由的走上前气道:“叫你出来追你不追,兮儿走了你倒出来了,死要面子活受罪。” “娘,不要再说了。”陈季云声音带着浓浓的鼻腔,她恨自己,恨自己的心摇摆不定,明明恼怒柳言兮烧她的画,可又无法真的去恨,明明面对柳言兮身心憔悴,可人走了心倒空牢牢的,百般不是滋味。 陈母见女儿这般也不好再训斥,摇了摇头回了房,终归要让女儿自己冷静一番好好想想,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才好。 日落黄昏时,马车已经驶出了平阳,稳稳的走在官道上。 许是觉得陌生,许是感到了什么,小絮儿出了平阳便嚎哭不止,小眼红通通的。柳言兮听着女儿哭的沙哑的声音心里心疼不已,将女儿的小虎头鞋脱了下来,让女儿站在自己的腿上轻声哄道:“絮儿,你听话,娘带你去见外公外婆好不好?” “呜呜~”小絮儿站在娘前腿上不停的挣扎着,惊恐的看着马车的内壁哭道:“絮儿要奶奶,我要爹爹抱絮儿甩圈圈,吓,呜呜~”小絮儿哭的一抽一抽的,小脸委屈的让人心疼。 柳言兮闻言更加心伤,陈季云每天早上都会抱着絮儿在院子里玩,时不时抱着絮儿转圈圈,惹的女儿嘿嘿直笑,想起以往柳言兮鼻子酸酸的,微微仰头止住泪道:“絮儿先跟娘去见外公外婆,爹爹过几日就会接絮儿回去的,絮儿若不听话,爹爹不仅不抱絮儿转圈圈,也不会让絮儿骑大马。” 小絮儿闻言抽泣几下,慢慢止了哭声。小膝盖一曲跪坐在娘亲腿上,伸出两只小手胡乱的擦眼泪。 柳言兮见状从袖口取出帕子轻轻给女儿擦着,她该怎么做才好啊!欲舍难舍,欲弃难弃,她上辈子果真欠了陈季云的吗? “小姐,你睡会吧,到扬河还有一段路呢!”翠云见自家小姐面色憔悴心中十分不忍心,拉了拉絮儿的小手道:“小小姐,云姨抱你玩吧,让娘亲睡会好不好?” 小絮儿懵懂的看着翠云,乖巧的任凭翠云把她抱了过去。 天黑了,马车依旧行驶着,柳言兮闭着眼将头轻轻靠在马车内壁上,陈季云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 衙门内宅西厢房一片漆黑,寻不到半点灯光,陈母端着饭摸着黑进了西厢房,推开门轻声的抽泣声徐徐传入陈母耳里,这是何苦! 陈母点了灯走到床前一把拉开被子,看着蜷缩成一团咬着锦枕边哭泣的女儿道“现在知道哭了,安稳日子不愿过,自己找罪受。眼睁睁见人走也不拦,只知道躲在被窝里哭,哭有什么用!你哭兮儿就会回来了?起来吃饭。” “娘,我都难受成这个样子了,你不安慰我还训我!”陈季云哭着坐了起来,抽泣的模样和小絮儿一模一样。 “没出息。”陈母说着便环顾四周给女儿找鞋子,“你把鞋子脱哪里去了?” “我,我也不知道。”陈季云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抽泣几下跪在床上往地上瞅。 陈母低头寻了半天终于在桌子旁边的凳子上寻了一只不由的气道:“真不知道兮儿是怎么忍受你的,你脱鞋的时候能不能安安稳稳的脱下放在床边啊?另一只呢?” 陈季云听得娘亲声音一声高过一声,不由的头皮发麻,拢了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 被子被陈季云一拉,另一只鞋子便出现在陈母眼前,陈母气的从床上拿过鞋子便朝陈季云打去。 “你说你,鞋子都能脱到床上!我打死你,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我要是兮儿早就不跟你过了。”陈母气的拿着鞋连拍陈季云三五下。 陈季云又羞又气,自己都这么大了,还被娘用鞋底打屁股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娘,我就今天神思恍惚了才这样,我平日脱鞋都停规矩的。” 陈母打够了便把鞋扔到地上,她好久没有揍陈季云,猛的一揍差点闪了腰。 “下去吃饭,不是说今晚子时要去买画么!” 陈季云闻言猛的一愣,她都忘了有这回事了,娘子走了,女儿也被带走了,买画的劲头不知怎地小了不少,做什么都带不起精神来。 “知道了。”陈季云闷声道,挪到床边穿上鞋,也不知道她们母女走到哪儿了? 入夜,打更的梆声响了起来,亥时时分,陈季云带上银票独自去了东桥,此刻路上已经没有一个行人,夜晚的风凉凉的拂过她的脸颊让她倍觉凄惶,因着妻女出走,买画的心情一落千丈,本来盼了很久,今夜应该是欢欢喜喜的去,可陈季云脸上除了悲就是苦。 “老人家?”陈季云到了东桥,见一老人背身而立不由的走上前轻声唤道。 “你来晚了。”老人家不紧不慢的转过身来。 陈季云闻言微微一愣道:“没有啊,更声还没有打三下,晚生没有来晚啊!” “来晚了,明日子时再来吧。”老人家说罢便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离去。 陈季云站在原地抬头看了看天,月明星稀,是个好天气。 “难道我过糊涂了,过了子时却觉得没过?是我傻了吗?”陈季云站在原地自言自语道。 “梆,梆,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陈季云闻言猛的一惊,才到子时,怎么就说她来晚了呢?陈季云此刻满怀疑问,在东桥站了一会便迈步往回走,可能是那老人家人老了,记不大准了,明天再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就这些吧!很感激在昨晚那种情况下,还有读者鼓励我,让我一个新人感到很温暖! 两个主角都有错,人非圣贤,大家给个机会让小夫妻知错认错吧! ------------ 第一百二十四章 阳平与扬河之间隔了两个县,柳言兮到扬河之时天已过了子时,柳府上下全部熄了灯。(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翠云连敲数下门,才听见里面有人走动。 老伯听见翠云的声音睡眼惺忪的开了门,见到自家小姐顿时傻了,使劲擦了擦眼看清楚后才低头施礼道:“老奴见过小姐。” “恩,夜已深,不必惊动我爹娘他们。”柳言兮轻声说完便抱着熟睡的女儿踏进娘家,走到儿时经常玩闹的地方柳言兮心情复杂的紧了紧怀中的女儿,现在她早已不是躺在娘亲怀里撒娇的小女孩了,她如今已是当娘的人了。从十八岁及笄到穿上嫁衣出嫁,再到为人妇为人娘,这期间种种初尝的滋味都让她既紧张又心喜。 启开闺院的门,迈过圆月般的石拱门,柳言兮在月光下瞧着自己幼小生活的地方,不知不觉两行泪滑落脸庞,久违的感觉萦绕在她的心头。 怀中的女儿微微动了动,小胳膊不知怎地轻轻的挥动了一下,吧唧几下小嘴将脸埋进柳言兮胸前继续睡着。柳言兮见状往上抱了抱女儿迈步踏上荷花池上的石桥,一步一步走到绣楼前。 绣楼里面依旧如原来一样,家居摆设纹丝不动,柳言兮轻踏楼板上了二楼,绣床上依旧系着红色同心结,芊芊细指划过桌面,没有一丝灰尘,柳言兮鼻尖顿时酸酸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就算她出嫁了,闺房中依旧打扫的干干净净。柳言兮微微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抱着女儿走到床前,轻轻拉开被子将女儿放到了床里头。 此刻的陈季云自子时回了家便蒙上被子躲在被窝里,被子上锦枕上依旧残留着属于柳言兮的芳香,陈季云翻来覆去半晌才迷迷糊糊的入睡,浅眠间老是感觉有人轻轻踢着自己的小腿,迷糊间好像听见柳言兮哼哼唧唧要喝水。顾不得睁不开的双眼,陈季云如往常一般掀开被子下了床,摸到茶壶茶杯便开始倒水,水溅到手上方才一震,刷的睁开双眼,柳言兮明明已经走了啊! 陈季云垂头丧气的坐回床边,人都走了自己的习惯怎么还没有改过来?若在扬河柳言兮渴了谁半夜起来给她倒水喝?陈季云低头想了想便苦笑两声,自己还操心这个做什么,柳言兮能说出那般重的话就代表了她不会再回来。(棉花糖小说网 Www.MianHuaTang.Cc 提供Txt免费下载)既然不会再回来,那谁给柳言兮倒水喝岂是她陈季云操心得了的? 下半夜,柳言兮果然如往常那般觉得口渴,躺在床上滑动着腿,怎么滑动也触不到陈季云的腿,急的不由的敛眉道:“相公~下去倒杯水,我渴了。” 久等不见水来,柳言兮拼命的想睁开眼,可是睡梦中怎么也睁不开,良久,柳言兮刷的坐了起来,身边哪还有相公?柳言兮身心疲惫的下了床,刚刚她明明有意识可怎么睁眼就是睁不开,芊芊细手拿起茶壶,里面空空如也,想想也是,她突然回来绣房中怎么会有茶水?柳言兮默默的退回床前,轻轻的将女儿的小手放进被里,一个人坐在床前发呆。 陈季云那么一个爱睡的人,每天半夜起来给自己倒水喝,从未见那人有半句埋怨,这样看陈季云也算极好的。柳言兮这样想着,心中的悲愤少了一分,靠在床边浅浅的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柳言兮便被惊醒,绣房的门被一遍一遍的敲着,自己的娘在门外轻轻的喊着。柳言兮连忙披了衣服走到门前,稍稍整了整发丝将门打开。 “娘!”柳言兮轻轻蠕动了下嘴唇。 “恩。”柳母眼中泛着泪光,牵着女儿的手进了屋,“让娘看看额头上的伤,待会好好上药,别留下疤痕。” 柳言兮闻言心中知晓自己的父母怕是早从翠云口中得了消息,一时间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只轻轻点头应承着。 “哎,这夫妻之间发生口角本是寻常之事,可你们也不能动手啊!”柳母得知小夫妻互相扇了对方一个耳光,心中揪的生疼,“季云也是,也不懂得让让你。” “娘,别说了。”柳言兮别过头看向窗外,她自己也万万没有料到有一天陈季云会打她! 柳母闻言也不好往下再说女儿的不是,眼下女儿情绪不佳,还是过几天再好好谈一谈。 “好,娘不说了,唤絮儿起来吧,你爹和你哥哥嫂嫂等你们吃饭呢!” “恩。娘,你等等。”柳言兮闻言站了起来走到床前拉开被子握着女儿的小手轻声唤道:“絮儿,起床了。” “絮儿?”柳言兮见女儿不为所动,俯身咬了咬女儿的小鼻子。 小絮儿张着小嘴,抬起小胳膊往自己的小鼻子伸去,小手用力的按着柳言兮的嘴上。 “醒了就快起来。”柳言兮见女儿睁开惺忪的小眼睛便起身拿起了小衣服展开。 小絮儿满脸委屈的被柳言兮拉了起来,小手用力揉着自己的眼睛,都没有睡饱,嘴一瘪就要哭了。 柳言兮见状连忙放下小衣服挠着女儿的痒痒肉。 “啊咦。嘿嘿~”小絮儿痒痒的边笑边躲着娘亲的手,越躲越高兴,越高兴越想接着玩。 “好了,不闹了,你乖乖起床,吃完饭娘再陪你玩。”柳言兮见女儿彻底清醒了,连忙给女儿穿衣服,再闹下去那小东西就收不住了,更别提要起床了。 小絮儿眉眼弯弯的笑着,乖巧的伸出小腿让柳言兮套上小裤子。 “你看,旁边站着的是谁?”柳言兮给女儿提上裤子问道。 小絮儿歪着头打量床前的老妇人,打量来打量去,见老妇人朝她笑,连忙迈着小短腿躲到娘亲背后,片刻露出个小脑袋偷偷的往外瞧。 “小家伙怎么认生了?”柳母瞧着小絮儿,眼里心中充满了喜爱。 “絮儿,见到外婆怎么躲起来了,快叫人。”柳言兮转身抱着女儿站起来,将女儿的小脸凑到柳母面前。 小絮儿躲得好好的,刷的见到老妇人,忽觉的好玩兴奋的叫了一声将头埋进娘亲肩上。 “絮儿,不记得外婆了?外婆有点伤心了哦~”柳母装作很委屈的凑到小絮儿面前道。 “絮儿,还不赶快叫外婆!” 这时,小絮儿才从慢慢抬起头,眉眼一弯奶声奶气叫道:“外、婆~” “唉,我的好外孙,外婆抱抱~”柳母激动地抱过外孙女朝女儿道:“我带絮儿先下去,你收拾一下赶快出来。”柳母说罢便哄着絮儿出了绣楼。 这边因着絮儿其乐融融,平阳县那边一反常态冷冷清清。 陈季云起床后见不到柳言兮和絮儿百般不适,一大早便买了两只大公鸡回来,自己弄了些草搭了个鸡窝,一个人对着鸡自言自语唠叨半天,拔了个狗尾巴草斗着两只鸡,斗着斗着一种无聊感向她袭来,本以为斗斗鸡过以前的生活心里就没有那么难过,可谁曾想,一点儿乐趣也没有。 “少爷,吃饭了。”莲心端着饭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今早她特意做的丰盛了一点,全都是陈季云喜欢吃的。 陈季云闻言丢下狗尾巴草坐到石桌前,僵硬的吃着饭,明明以前感觉特别可口,为何现在吃着味同嚼蜡一般。她以往不喜欢吃糕点,可柳言兮在的时候,那糕点的味道也没有现在的饭这样差劲啊! 扬河的柳府一家人围在桌子前津津有味的吃着,尤其是小絮儿,在外婆怀里大口大口的喝着汤匙里的米粥。 “小姐。”翠云吃了饭便来前厅寻柳言兮,低声道:“小姐,陈安要回去了,他让我问一下你,有什么话要他传达给姑爷吗?” 柳言兮闻言不再进食,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翠云,告诉陈安,让他看着说。他跟着季云身边这么久,应该知道怎么回话才能让季云动容。”柳母见女儿沉思便对翠云嘱咐道。 翠云闻言见自家小姐没有反驳便领命出去。 “爹,娘,我跟陈安一块去,他陈季云敢打我妹妹,看我不揍他。”柳家兄长不算了,放下筷子便要起身。 “你给我坐下。”柳父见状喊了一声,拿筷子敲了敲碗道:“此事,你妹妹也有错,你去只会坏事,你那么闲就给我好好学做生意,你看看前几次的生意不赚就算了你还赔了,你再不用心,当心这个家被你赔光了。” “爹。我本来就不会做生意,是你偏让我去的。”柳言兮的哥哥反驳道。 “都少说两句,吃饭。”柳母见他们父子又开始吵,不由的板子脸道。 小絮儿被这样的声音吓了一跳,睁着小脸迷茫的看着周围。 “絮儿妹妹,真可爱。”柳芸站在柳母身旁拉着小絮儿的手,随后将左手的糖葫芦递到小絮儿嘴边道:“絮儿妹妹,你吃糖葫芦吗?” “芸儿,妹妹不能吃这个,你乖,自己吃吧。”柳言兮见状摸了摸芸儿的发丝道。 “絮儿妹妹为什么不能吃啊?”柳芸仰着头看向自己的姑母。 柳言兮闻言将柳芸抱到腿上道:“因为妹妹小啊,要是她囫囵吞下卡在嗓子里怎么办?” 柳芸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低头吃着冰糖葫芦。可小絮儿瞧见了,怎么会不想吃,在外婆怀里不安分的动着,伸着小手要去拿。 “絮儿!”柳言兮见状微微皱眉,“你还小不能吃,等你长大了娘再买给你吃。” “呜~”小絮儿有些急,她想吃。柳言兮见状放下柳芸将絮儿抱进怀里,哄道:“咱们喝粥好不好?喝粥长的快,长大了就能吃冰糖葫芦。” 小絮儿站在娘亲腿上,双眼直直的看着那串红红的冰糖葫芦,伸着胳膊闹着:“葫芦,葫芦。” 无论柳言兮怎么哄小絮儿就是听不进去。 “小妹,絮儿不能吃让她舔一舔吧。”柳言兮的嫂子见小絮儿哭的可怜,不由的也心软起来。 柳言兮闻言看向柳芸道:“芸儿,给姑姑一个吧!” 柳芸闻言连忙拔下一个递给自家姑姑,小妹妹真可怜都不能吃这样好吃的东西。 柳言兮抱着女儿换了个姿势,让女儿坐到自己的大腿上,拿着一颗山楂递到女儿嘴边道:“只能舔一舔啊!” 小絮儿闻言两只小手附上娘亲拿山楂的手,伸出小舌头舔着,甜甜的,小絮儿笑眯眯的抬眼看了下自己的娘亲。 柳言兮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拿出帕子放到女儿鼻子上轻轻一捏,鼻涕便出来了,“用力。” 小絮儿闻言使劲拧着鼻子,鼻涕全部出来了。 “你说,你脏不脏?”柳言兮见帕子被毁,点了点女儿的小鼻子问道。 “嘿嘿。”小絮儿闻言伸出小手去堵娘亲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我有木有很勤快呀,谢谢大家对我的鼓励! 接下来虽然不住在一起,可会慢慢醒悟的,大家慢慢看。。。 ------------ 第一百二十五章 约莫晌午时分,柳言兮带着絮儿和柳芸在荷花边喂鱼。 “姑姑,那条小金鱼刚刚浮上来了。”柳芸抬手往荷花池指了指。 “大‘驴’。”小絮儿一手搂着娘亲的脖子一手指着荷花池里游窜的鱼群。 “是鱼,不是驴。”柳言兮本在出神,听见女儿的话便开口纠正,明明在平阳咬字挺清楚的,怎么到了扬河倒吐字不清了。 “驴。”小絮儿眨了眨眼回道。 柳言兮一听将女儿放到石桥上,蹲下道:“不是驴啊,是鱼,大鱼。” “大驴。”小絮儿小手缠到一起,仰着头瞧着自己的娘亲,颇有点不服气的样子。 柳言兮一见女儿这神态,顿时火大了,这副样子像足了陈季云得意之时的样子。 “陈时。”柳言兮头一回唤小絮儿的大名,“你非要惹娘生气才行是吧?” “我要爹爹。”小絮儿见娘亲真的怒了,憋着嘴盯着脚尖委屈道。 柳芸一瞧这情况,敏感的觉得不对劲,连忙转身顺着石桥跑出闺院去请奶奶。 柳言兮见女儿管她要爹爹,不由的心头一悲,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她该怎么办?走到今天这两难的地步有谁怜过她,为什么连女儿都在逼她? “好,你要爹爹,那你回吧,你自己走,走吧!”柳言兮悲愤的站了起来,迈腿便往绣楼走。 小絮儿见状哇的一声便哭了,小腿迈上前,死死的抱着娘亲的小腿哭着。 听着女儿嚎啕大哭不止,柳言兮的心更加疼了起来,终是不忍心,蹲下掏出帕子给女儿擦眼泪。 “乖,别哭了。娘问你,荷花池里游的是什么?” “大鱼,吓,小鱼,吓,红金鱼。”小絮儿闻言抽泣的一抖一抖的回道。 柳言兮见女儿服软便将女儿抱起问道:“以后还故意气娘不?” “不,不了。”小絮儿小手紧紧的攥着娘亲的衣襟,小眼满满的惊慌。 “乖!”柳言兮闻言心一软亲了亲女儿的嘴角。 “兮儿。”柳母不顾妆容,提着裙子急匆匆赶了过来,见小外孙女哭成泪人一般心疼不已,轻轻抱过外孙女道:“娘知道你心头苦,可再苦也不能冲孩子发泄啊!” “娘,孩子不能一直惯着,她现在可有法子气人了,现在宠着将来就管不住了。”柳言兮想起刚才女儿倔犟不服气的样子很是头疼。 柳母闻言只当女儿被自己训了抹不开面子便道:“絮儿还小,慢慢教。” “小姐。”翠云手中拿着大红的请帖跑到柳言兮跟前,向柳母施了礼便将请帖递给自家小姐道:“小姐,刘夫人等人闻说小姐回府,邀小姐一聚。” 柳言兮闻言将请帖接了过来,她此刻心头乱的很,有点儿不想去。 “兮儿,你去吧,跟你那些好姐们叙一叙,散散心,别老闷在闺院里。”柳母见女儿眉头微皱便劝道,“絮儿这有娘在,你带翠云出府好好放松放松。” “那,容女儿前去换衣。”柳言兮瞧着手中的请帖微微一叹,自从去渭平好姐妹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眷眷此情也不好拒绝。 翠云闻言连忙笑道:“那奴婢给小姐备轿子去。” 与此同时,平阳县内宅飘着浓浓的酒香,陈季云仰在卧室的摇椅上抬眼瞧着被火烧的残画,时不时往嘴里灌着所谓的佳酿。 “嗝!”陈季云打了个酒嗝将酒壶放下扶着旁边的桌子站了起来,她已经将残画重新装裱,望着被火烧去的一半,也想过自己拾笔给补上去,可几次提笔都落不下去,不是记不得原画的样子,而是觉得补画好比狗尾续貂,先贤的画不是随随便便补上就能得到世人的认同,与其百年之后惹争论不如就这样残缺的好,毕竟残缺也是美嘛! “少爷!”莲心端着银耳粥敲了敲卧室的门,迈进门槛柔声道:“少爷,奴婢给你熬了银耳粥,少爷趁热吃吧,奴婢见你中午就没怎么吃。” 陈季云闻言迈着醉步拂衣坐到桌子前,妻子女儿都走了,她哪里有胃口吃? “莲心啊,这酒你从哪里买的?被骗了吧,一点儿香醇味都没有,倒是有一股苦了吧唧的味道。”陈季云神色委屈,熟悉的人一看便知陈季云小醉了。 “这酒在望江楼买的,少爷不是说那里的酒香吗?”莲心闻言将酒壶递到鼻前闻了闻道:“少爷,这酒挺醇的啊!” 陈季云闻言眨了眨眼,低着头一边舀着碗里的粥一边沉思,甜的银耳粥竟然也有丝丝的苦味。 “少爷若是觉得不好喝,那奴婢再给少爷出去买别家的。”莲心见陈季云神思恍惚不由开口道。 “不用了,你走吧。”陈季云摆了摆手低头喝粥,看来不是酒的问题,心苦尝什么都是苦的。 莲心闻言眼神闪过一丝恼怒,端着木盘走了出去。 “可悲呀!”莲心一走,陈季云拿着酒壶自我感伤醉话连篇道:“以往百般寻法子喝酒,这下没人管了,自由了,却品不出酒香了,嗝!”可叹她自认为潇洒不羁好饮佳酿,直到人去楼空才明白,真正的佳酿是爱,唯有爱才是纯粹的美酒。唯有在家这个地窖里才能酿出令人回味无穷的佳酿,愈酿愈香,愈酿愈浓,愈酿愈醇。 陈季云想着想着眼圈便红了起来,细思量,柳言兮卖田筹银为得也是百姓,就这点看不仅没错,反而令人赞赏,这等行为得愧煞多少须眉儿郎?坏就坏在王宗身上,明明县里的麻烦解决了还以这样的借口肆意接近有夫之妇,错就错在她自己,一时间被醋意冲昏头脑,怒骂王宗倒也罢了,为什么要迁怒妻子呢?惹得娇妻烧画泄愤,闹到这般地步多半是自己找的,是她把一个幸福的家弄的千疮百孔。 “当初我嫁入陈府被你夺了贞操,简直痛不欲生!!!” 当日柳言兮的话蓦地回荡在陈季云耳边,有些微醉的陈季云猛的一阵,左手紧紧的捂住心口,柳言兮如此伤人,自己还念着想着做什么?陈季云一甩衣袖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向床边走。 “相公,你又喝酒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不怕戒尺伺候吗?” 陈季云只觉得柳言兮坐在梳妆台前怒视她,皱着眉摇了摇头搓了搓眼,房里哪有柳言兮的身影。 “柳言兮,你这妇人,我恨透你了,你走了你也不放过我,嗝。”陈季云醉步踏上床边的踏脚凳上,眼一闭往床上倒去哭道:“我不想做官,你偏要我考科举,高中了你又说我金榜高中浪子犹浪,你逼人太甚,我恨你,呜~” 想到初在渭平她曾试探柳言兮,反正陈季龙死了,她也没有必要去考科举了,谁知道柳言兮一门心思让她考科举,高中了也没有表扬几句,在渭平苦读那么久为了谁啊,到头来她依旧什么都不是! 柳言兮回屋换了一身草绿衣裙,头戴碧玉发簪稍稍点缀模样,减去了憔悴之态三两分。脚上穿着用苏州绸缎和京城锦线制成的上品绣花鞋,轻移莲步上了轿子。 扬河文人聚集的地方要数文轩亭最受读书人喜爱,每年一次的诗词大会便在文轩亭举行,有了这样的传统,扬河的女人们也多会在男子不在场的时候邀些姐妹前去聚一聚。 翠云喊停轿之时,文轩亭旁边已经停了好几顶轿子和马车,可见柳言兮穿衣打扮花的时间有多长! “言兮!”张妙怡见到柳言兮弯腰从轿子里出来,连忙提着裙摆跑了上前。 “你慢点,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如孩提时一般!倘若被你那小女儿瞧见还不得笑话你这当娘的。”柳言兮见到好友脸上终于浮现几丝笑意。 张妙怡闻言瘪了瘪嘴,当娘又如何,现在孩子都不搭理她,别提多烦心了。 “言兮,好不容易出来玩,就不要提孩子了,我都快被她们气死了。”张妙怡拉着柳言兮的一手一边文轩亭走去一边。 “言兮,你可来了,想不到你嫁人这么多年了,还是来的最晚的一个。”一身穿粉衣的妇人王夫人站了起来,引柳言兮坐到旁边的位置上。 “是啊,言兮,你又让咱们等,是不是该罚啊!”生着一双凤眼的妇人张夫人隔着石桌道。 柳言兮闻言抿嘴笑道:“那按往常的规矩来吧,待会一切花销我全包了。” “呵,好大的财气啊。柳言兮,你已经出嫁多年,况夫家也败落了,你确定你做得了主吗?待会怎么也得千两有余,你那浪荡子的相公同意吗?你确定他不会说你败家?”柳言兮右方第三个座位上的妇人韩夫人面带纱巾双目含怒道。 柳言兮闻言淡淡瞧了韩夫人一眼道:“我虽出嫁多年,可也是柳家的女儿,况且我夫家也没有败落到拿不出几千两的地步。” “就是,陈季云好歹是个县令,有俸禄,有养廉银,也不算败落。”张妙怡白了那妇人一眼道。 “就算有俸禄,那才几个银子,怎么经得起陈夫人这样挥霍?况且那个浪荡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败落是迟早的事情!”韩夫人嗤笑几声道。 柳言兮闻言好看的柳眉微微敛起,她今日本来就心情极差,此刻更是差点极点,冷笑几声道:“韩夫人莫要道听途说的好,吃喝嫖赌太严重了,自言兮嫁进陈府,从未见我家相公去过青楼进过赌坊。” 张妙怡见那韩夫人嘴里不饶人便道:“就是。再说陈季云一举得中金榜题名哪里有你说的那样不堪?呵,不像某些人的丈夫,中了秀才洋洋得意不知天高地厚,考了两次秋闱都中不了个举人,更别提金榜题名派任官职了。” “你!!!”韩夫人听张妙怡指桑骂槐不由的用力绞着手中的帕子,眼中满满的怒意。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闹了,好不容易聚到一起呢!”起先引柳言兮坐下的粉衣妇人王夫人打圆场道。 柳言兮本来心情很差,不知为何张妙怡说完她突然觉得心里舒服多了,想想也是,自己的相公一举考中举人,又一次金榜题名,这已经很难得了,眼下多少人读白了少年头也不得一官半职! “言兮,韩夫人心直口快,其实她也是担心你呢!毕竟陈季云的名声在那里,我们也是怕你被骗了,这男人去不去青楼能跟咱们女人说吗?指不定说出府公干实则夜宿青楼去了。”那有着一双丹凤眼的张夫人说着便微微一叹道:“我也不怕你笑话,有一会我相公跟我说出府做一笔生意,可当天下午我弟弟瞧见他进了一个小院,事后我才知道他在外面养了个外室。” 柳言兮闻言颇为气愤,见好友伤心擦眼泪便道:“然后呢?他可有跟你赔礼认错?” 此话一出,桌子上的妇人无不惊讶的看向柳言兮,一个个跟见了鬼一般。 “言兮,你被气糊涂了啊,我是个妇人,相公养了外室要接进府里来,我能怎样啊,拦着要被人说不识大体,还要被人指指点点说我不贤惠呢!”张夫人说着便觉得委屈。 柳言兮闻言微微一愣,她早已经忘了女子三从四德,心中顿时翻腾不已,貌似自己真的变了许多,良久方道:“那你可与你婆婆诉苦了?她没有为你做主吗?” “呵,跟婆婆诉苦?”韩夫人眉眼一瞪道:“柳言兮,你这次回来我可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啊,敢问你这些年是脱离人间过日子去了吗?那婆婆是向着儿子还是向着儿媳啊,跟婆婆诉苦,你是找骂呢还嫌被休弃的晚了,昂???” “韩夫人!!!我家小姐又没有惹你,你干嘛老针对我家小姐?”翠云闻言气愤不过,走上前道:“再说,我家老夫人从来都不向着姑爷,凡事都为我家小姐考虑着,待我家小姐像亲生女儿一样!” “言兮,这可是真的?”身穿粉衣服的王夫人不可思议的看着柳言兮。 柳言兮被众人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我婆婆是待我很好。” “就算你生了个女儿也没有给你摆脸色?”张妙怡旁边的刘夫人闻言情不自禁的问道。 柳言兮闻言摇了摇头。 “那有没有逼你赶快给他们陈家传宗接代,生个儿子出来?”刘夫人似是不敢相信追问道。 翠云闻言摆了摆手道:“我家老夫人从不在我家小姐耳边唠叨后嗣的问题,况且老夫人宠小小姐都宠到天上去了。” “翠云。”柳言兮微微一嗔,哪有那样宠到天上去那样夸张! “真不想到,陈季云的娘这样和善,言兮你可有福了。”刘夫人想想自己不由的难过,自己要是再不给刘家诞下儿郎,怕是家里要多小妾了。 “哼,光婆婆好有什么用?相公不如意也是白搭,好端端嫁过去做大少奶奶的人,竟然稀里糊涂上了小叔子的床,扬河谁不当笑话说?”韩夫人摸了摸面纱下的脸妒忌道。 柳言兮闻言微微咬了咬唇。 “言兮一晚上都蒙着盖头,被扶着进错新房也不是她的错,再说,我倒觉得是上天的意思,要给言兮寻个疼她的好相公。”张妙怡抬起头鄙视着韩夫人。 “不尽然吧,这次回娘家只见女儿不见姑爷,这不摆明了在夫家受了委屈吗?不然额头上的伤怎么来的?”韩夫人白了眼张妙怡阴阳怪气道。 柳言兮闻言不再言语,此次回来的确是和相公闹了矛盾。此番与众位姐妹相聚,虽然被韩夫人嘲讽了,可心里却舒服多了,这样瞧下来,她的相公算是这里面顶好的,自己有时候无理相待都没有被相公打过,再加有个好婆婆,她已经算是幸福的,或许自己以前真的计较的太多了吧。 “你到底是来相聚的,还是讨骂来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最近经常被你那不争气的相公打,你有本事把面纱揭下来,不是鼻青脸肿才怪。”张妙怡气不过站了起来。 韩夫人闻言恼羞成怒,站起来拂袖离去。 “哎,咱们女人就是命苦。”王夫人见状微微一叹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对了,你们知道陈怀醉的画作价涨了吗?就连一幅字总共七八个字也要两三千两。前几天我家相公买了一幅回来打算给我婆婆做寿礼,这样一来家里就得紧着过日子了。” “是啊,前几天我家相公还说起来呢,若是早几年收藏了陈怀醉的画就好了,现在怎么也得翻 个三四倍呢!” “以前也不便宜啊,我家相公一直想买,家里一直不宽裕,现在想买就更是难上加难。” “谁说不是,况且那个陈怀醉神龙不见头也不见尾,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新作。” 柳言兮听着好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陈怀醉,不由的想起早年她好像送给自家相公一幅陈怀醉的画,不由低头沉吟,那幅画涨价了到底能涨多少倍呢?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更文,开心哒!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少时姐妹赛诗文,嫁为人妇话牢骚。 以往的文轩亭处处可闻诗词歌赋,如今一群妇人围在一起说着家长里短,抱怨相公抱怨婆婆,一时间妇人们七嘴八舌肚子里的牢骚倾刻而出。 柳言兮坐在一旁淡淡的听着,本来也同姐妹们一样心中怨恨相公,十分委屈,可听着听着心中的怨恨不知不觉少了好多,平心而论,自从生下絮儿,自己确实很少关心陈季云的衣食住行,也不曾像眼前姐妹那般体贴温柔。貌似今年只有自己和女儿置办了新衣,婆婆和陈季云仍穿着旧衣,柳言兮想着想着脸上的愧疚之色越来越明显,这些基本的分内之事怎么就给忘得干干净净? “哎,我夫家可抠门了,前几日我看中一支步摇,三百两,我婆婆愣是没让我买。”刘夫人想起当日的场景不由的恨的咬牙。 “我相公那才叫抠门的,一个月前给了我二十两零用,你说一大家子一个月买这买那怎么会剩下?结果昨天他愣是要我仔仔细细说给他听都买了些什么,问了我七八遍有没有剩银子,真是气死我了。” 柳言兮闻言微微敛眉,她还真没有见过这般抠门的男的,为了二十两竟然追着妻子问了七八遍!真是比自己的相公差出十万八千里,陈季云平日什么时候管过这些,自己买玉钗玉镯子哪次不得花个四五百两的,也没见陈季云因为这个甩脸色啊! “哎呀,我得回去了,我儿子该从私塾回来了。”王夫人看了看连忙住了嘴,一边起身一边说:“再晚一会被我婆婆知道,还不知道怎么数落我呢!” “我也回了,不然我相公回去看不到我又该问东问西了。”刘夫人说着便吩咐丫鬟去安排轿子。 张妙怡见人一个个都走了,也拉着柳言兮起身,二人互相扶着下了文轩亭的台阶。 “言兮,你额头上的伤真的是陈季云给打的?”张妙怡走到轿子旁边轻声问道。 柳言兮闻言微微摇了摇头,吩咐翠云去寻轿夫,拉着张妙怡往偏僻处走了几步道:“这个不是被她打的,当时她打了我一个耳光,我一时没站稳往桌角倒去了,磕了一块,不碍事的。” “这还不碍事,留下疤痕怎么办?这伤口虽不是陈季云打的可也是因为她而伤的,你放心,等陈季云来了我带人好好修理她一番。”张妙怡插着腰气愤道。 “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她,我与她自从去年开始便一直小吵不断,仔细想想,我也有很多不是的地方,自从有了絮儿,我一颗心全扑在女儿身上,已经很少关心她的冷暖,尤其她当了知县,每晚在书房看公文看到很久,我也没有陪过她一次。”柳言兮说着说着手中的帕子便紧了紧,她竟然忘了陈季云巳时不睡便会肚子了,那陈季云以往岂不是饿着肚子看公文?还真难为她坐的住。 “哎呀,言兮,晚上你怎么能让陈季云一个人呆着。”张妙怡说着便朝四周瞧了瞧,随后帕子柳言兮耳边道:“你就不怕有那些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半夜敲书房的门?就算陈季云是女的,可身体里的事谁说的准。” “糟了。”柳言兮心里咯噔一声,当时就顾着心里头委屈了,怎么把莲心给忘了? “我应该把那个丫鬟赶走了再回来的。”柳言兮心中顿时急的不行。 “怎么,真有不要脸丫鬟缠上陈季云了?”张妙怡闻言颇为气愤,拉着柳言兮的手道:“言兮,给你说,前两个月也有个不要脸的缠上我家阿宝了,哼,仗着是我婆婆娘家的人便不把我放在眼里,要不是那天我发现的早,就我家阿宝那个糊涂样,早就上了她的当,到时候娶也不是不娶也不是,真是够犯贱的。” “我家相公也是这样,那天我要赶莲心走,那个糊涂的就因为莲心借给她银子便把她当好人,死活不让赶,真是急死人,这下我们夫妻之间又闹了矛盾,那个莲心指不定又再打什么坏主意呢!”柳言兮说着眉头微微皱起,虽然陈季云气头上羞辱了她,可好歹也是同床共枕那么久的夫妻,这夫妻之情又岂是那么容易说断了就断了的。 “你别着急,回去我跟阿宝说声,让她写封信给陈季云,顺便催她早点来接你们母女,不然这扬河指不定又要风言风语了。”张妙怡说着拍了拍柳言兮的手,见自家轿子来了便道别离去。 柳言兮坐在轿子里,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她本来是委屈至极,颇有和陈季云一刀两断的心思,可这几日身边没了陈季云,静下心想想,她又何曾真的一点错没有? “小姐,到了。”翠云吩咐轿夫落轿,掀开轿子的帘布扶着自家小姐走了出来。 柳言兮踏进娘家大门之时便感觉身后的行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微微一叹迈步走进柳府。 “嫂子,你在做什么?”柳言兮进了小花园,便见自己的嫂嫂蹲在地上捡着棋子,一脸的急切。 “哦,今天你兄长让我把他收藏的棋子洗一洗,结果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野猫将木盆撞到,棋子撒一地。”柳言兮的嫂嫂说着便继续蹲下捡着。 “嫂嫂,让下人进来捡吧。”柳言兮微微弯腰捡起一颗黑子丢尽木盆里道。 “不行,要是被你兄长知道心爱的棋子撒了一地,肯定又要发脾气了。” 柳言兮闻言微微一愣,是啊,兄长那年自己不小心将一个白子划了一道痕,心疼了好几天,还无缘无法的朝下人发泄。柳言兮想着便蹲下帮着嫂嫂一起捡,捡着捡着眉头突然一敛,自家兄长爱棋如痴如狂,恰好似自己的相公,爱画如痴一样,那天自己一怒之下烧了三幅画,想必那人心痛难当了吧!柳言兮想着便恼起自己来,这事做的确实欠思考,的的确确太过莽撞,那人必定恨死自己了。 “翠云,你留下帮少奶奶捡棋子。”柳言兮嘱咐了一下翠云便与嫂嫂道别,去了兰云房与母亲谈了几句便抱着女儿回了闺院。 “娘,你扛着絮儿。”小絮儿被娘亲抱着便不老实起来,一直想爬到娘亲肩膀上。 “絮儿你乖,娘亲的胳膊没有爹爹有力气,万一护不住絮儿怎么办?”柳言兮微微用力按住女儿闹腾的小手道:“你若乖,等爹爹来了,娘让爹爹扛着絮儿,好不好?” “我想爹爹。”小絮儿闻言可怜兮兮的瞧着娘亲,好久都没有骑到爹爹肩膀上了。 “乖,爹爹马上就来了。”柳言兮说着心里头便发虚,那天她说了那么重的话,陈季云该不会真的生气不打算理她了吧! 远在平阳的陈季云,此刻乖乖坐着床前由着娘亲给她上药,被火烧坏的皮去了不少。 “你爹生辰快到了,这几天将衙门的事处理处理交代一下,去扬河把她们娘俩接回来。”陈母给女儿的手包扎好便道。 陈季云闻言头一撇道:“我不想去,去了肯定被数落,再说,去了柳言兮也不一定给我好脸色瞧。没准,人家根本不想再回来。” “这是什么胡话,不管怎么样,你都得去扬河一趟。”陈母说罢拿着药出了房门。 陈季云闻言低头沉思片刻,这件事的确不能当缩头乌龟躲一辈子,再不去扬河一趟,怕是柳家人会寻到平阳来。 “柳言兮。”陈季云嘴里念叨几声,虽说身心憔悴留伤痕,可这情去不了赶不走,整天闹的人欲丢难丢,欲舍难舍。 “梆,梆!”陈季云闻言抬头往窗外瞧了瞧,天已经二更了,昨夜那老人家嫌她去的晚,不如今夜早点去,陈季云想着往身上套了一件衫褂,拿上银票便出了府。 东桥现在整顿的差不多了,桥下的流水哗啦哗啦作响,陈季云借着月光来到东桥,还没来的急坐到桥边上,便听到桥头树后一个苍劲的声音。 “陈大人,你又来晚了,回去吧,明日再来。” 陈季云闻言赫然吓了一大跳,吓的她直抖,怎么感觉周围阴森森的,缓了好一会,才提着袍子赶上老妇人。 “老人家,这天还没有到三更天呢,晚生没有来晚,哦,对了,银票晚生都准备好了,老人家,你把画交给我吧。” 老人家闻言拄着拐杖停了下来,看着陈季云道:“我等你两个时辰了,若是诚心求画,明天来得比我这老人家早点。”说罢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往郊外走。 陈季云闻言张了张嘴,她来的确实比老人家晚,稍稍一忖便转身回了县衙,明天她早早去就是了。 回到西厢房,屋内漆黑一片,陈季云站在自己房前突然很厌恶这样的感觉,回来屋里不是亮的,陈季云一掌推开房门,也不点灯直径走到床边,衣服一脱脚也不洗便钻进被窝,反正自己一个人过,洗不洗脚谁稀罕来管! 夜过半,凉风一阵阵吹着,柳言兮躺在床上听着风一遍一遍吹着窗户,不由支起身来,瞧了眼身旁熟睡的女儿,轻轻掀开被子,露出粉色的中裤,一双白脚伸进绣花鞋里。 芊芊细指拿开灯罩点亮桌子上的灯,迈开莲步将窗户关紧,也不知道那人的手怎么样了?当时光顾着生气也没有想那么多,那人也是,就那么直直的伸进火里,当真什么都不顾了。柳言兮手扶着窗连叹了几声,那人定是还在生她的气,不然怎么不追到扬河来? 柳言兮想着想着便坐到窗边的桌子前,轻轻的磨着墨,少时,展开一张纸,好看的双眸神色一暗提笔写道:“一别之后,两地分离,道的是三四天,却谁知是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般悔,千般念,万般无奈把郎怨。”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顿时觉得自己最近好乖!下章陈季云来接妻女好不好伐? ------------ 第一百二十七章 第二天辰时,县衙角落里的两只公鸡仰着高昂的头颅,喔喔的打起鸣来,鸡窝周边的枯叶被风吹起,在空中不停的飞舞。 陈母起了个大早,打开窗户瞧了瞧天,天空灰蒙蒙的,乌云大片大片的聚在一起,西风也呼呼的刮着,陈母低头沉吟片刻,关上窗户出了东厢房。 “喔,喔,喔~”大公鸡头顶鸡冠张开了嘴,看着陈母一步一步从它们身边走过。 “季云啊!”陈母拢着衣服推开女儿的房门,右脚刚踏进去便被眼前的场景吓的呆愣在门外,陈母的脸色刷的冷了下来,心中的火苗微微的燃了起来。眼前地上放满了东西,这叫她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 陈母从鼻孔中重重吐了几下气,弯腰将脚边的书啊盒子啊捡了起来,踮着脚走到床边一把将陈季云身上的被子给掀了。 “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你看看你,兮儿不在你这屋就跟狗窝一样,你把东西都翻出来做什么?” 陈季云闻言扯回被子翻了个身,闭着眼道:“娘,天还黑着呢,我再睡会。” “今天阴天,什么天黑,赶紧起来。”陈母说着便去拉女儿的胳膊,“去找找月前买的那个人参,明天去扬河给你岳父岳母送去。” “谁说我明天要去扬河了?”陈季云闻言刷的睁开双眼坐了起来。 “你爹生辰马上就要到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爹他的身体,他想孙女在膝下一起过个生辰都不行吗?”陈母见女儿不愿去扬河便把陈父给搬了出来。 果然知女莫若母,陈季云闻言果然低下了头。 “哎。”陈母见女儿这般心里何曾好受,坐到床边拉着女儿的手道:“去吧,把她们娘俩接回来。虽说那天兮儿的话重了,可谁没有个气头上啊,人在气头上难免口不择言,你自己何尝不是说错了话!” 陈季云闻言抿了抿嘴,她承认那天她是迁怒,的确有她的不是,可每天午夜梦回之时想起柳言兮那句话和那三幅残画她便难受的紧。(棉花糖小说网 Www.MianHuaTang.Cc 提供Txt免费下载) “娘,那以前呢?我喜欢偶尔斗鸡放松一下,可她不喜欢,二话不说将美将军熬汤喝。我喜欢早上吃点包子喝点粥,可她不喜欢,没有怀孕前照样早上只有糕点。我喜欢唱戏,她柳言兮不喜欢便勒令我不准再唱。我喜欢画,柳言兮不喜欢,可以毫不犹豫的烧了我三幅画。”陈季云说着说着情绪便有些激动,这些话她从未对别人说起来,今日说完便觉得一阵阵痛快。 其实她一直以来都对柳言兮有些微词,可心中欢喜她,便照样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反正不开心的过个两三天的便忘了,可如今柳言兮竟然烧了她三幅画,她突然觉得好累,为什么她喜欢的柳言兮都不喜欢? “兮儿嫁给你这么久,一直操持着这个家,她纵有不是,你也该谅解她几分,毕竟,你那些坏毛病不是什么人都受得了的。再说,娘还不了解你嘛,兮儿不让你做这不让你做那,你就真的不做了吗?”陈母一副我很了解你的表情看着陈季云。 陈季云闻言果然无话可说,不得不说,成亲这么久,她的确阳奉阴违,即使当面答应了柳言兮不喝酒,可背地里却偷偷喝过好几回了。 “娘,你放心吧,今天我把衙门里的事交代一下,明天天好了便动身去扬河。” “这才对嘛,快起来。”陈母闻言心中的大石稳稳的放了下来,“快把那人参拿给娘。” 陈季云一听人参便皱着眉头打量着房间。 “娘,东西从来都是娘子她收拾着,我哪里知道她放到哪里去了,昨儿个,我找个苏州砚台都差点把屋顶给拆了,箱子柜子找遍了都没有找到那块砚台。” “你说你,财不营倒也罢了,你家也不理,离了兮儿你连个东西都找不到。再看看你这屋里,衣衫,外褂,袜子到处都是,像什么样子。”陈母越说越怒,自己怎么生了这样不长进的女儿。虽说自家儿媳管的严些,可家里的事从来不用自家女儿操心,这不,把这不长进的东西惯成这个样子。 “像狗窝呗,娘,你刚进门就已经说过了。”陈季云嘟哝一句便开始穿袜子,她也想睡干净的床盖香香的被子,也想书案上整整齐齐的,可,可怎么整嘛,柳言兮回了娘家,也没人给她收拾了。尽管她想自己收拾收拾,可那被套怎么扯下来嘛,她总不能腆着脸再去求娘吧!所以,只能凑合过一天是一天呗。 “这个时候还贫嘴。赶快将县衙的事交代清楚,明天接人去。”陈母说罢便捏着鼻子走出门。 陈季云见状抬起胳膊闻了闻道:“明明什么味也没有啊,怎么就得捏着鼻子了。” 扬河的天气不似平阳这般阴沉,那里阳光明媚,天气正佳。 柳言兮微微靠在绣楼的窗户上,双眸向外看去,昨夜她读着书想了很多,以往她却有不对之处。尤其身处绣楼之中,仿佛回到做女儿的辰光,这个时候回想以往的种种事情,柳言兮只觉得脸颊烧的厉害。 “怎么,盼着妹婿来接啊?”柳言兮的嫂嫂牵着柳芸进了绣楼,瞧见小姑这样便笑问道。 “公爹生辰也快到了,不去拜寿说不过去。”柳言兮闻言很自然得找了个理由。 “这话你在你兄长面前说说还糊弄的过去,嫂嫂又不是没被你兄长气回娘家过。” 柳言兮一听淡淡笑了笑,被相公气回娘家的滋味可真不好受,日子久了还要担心相公不来接,当人家的妻子哪里容易了? “絮儿妹妹。”柳芸跑到床边握着小絮儿的小肉手道:“絮儿妹妹,我陪你玩好吗?” 小絮儿睁着小眼歪着头瞧着床前的小矮人,半晌低着头自己摆弄拨浪鼓不搭理人。 “絮儿!!!”柳言兮回头瞧着女儿,双眸中饱含警示的眼神。 小絮儿闻言往前挪了挪身子,探出头亲了亲柳芸的脸颊,然后闭着嘴回头瞧着自己的娘亲。 “絮儿真是让人打心里头喜爱的紧。” “嫂嫂你还喜欢她,我都快被她气死了。整天淘的很,这才刚学会走路就不消停。”柳言兮含笑瞧着玩的起劲的女儿。 “诶,絮儿这是要下床吗?”柳言兮的嫂嫂聊着聊着便瞧见床上的小人转了个身,小屁股一撅一撅的往床边挪,不由的惊了起来,絮儿那么小怎么下得了床? “想是要下床闹了,嫂嫂不用担心,伤不到她的。”柳言兮早已经见识过女儿下床得本事,也由起初的紧张到现在的淡然。 “嘿嘿~”果然,小絮儿两只小手紧紧抓住被子,哗啦一下,小腿便稳稳的落在地上,下床嗖一下的快感惹的小人嘿嘿直笑。 柳言兮满眼慈爱的瞧着女儿咧着小嘴在那乐呵,虽然闹了些,可女儿这样快乐哪个做母亲的不喜欢? 柳芸越瞧越喜欢这个小妹妹,不由的伸出手去挠妹妹的痒痒,小絮儿啊咦的叫了一声,手扶着凳子一步一步喘着气艰难的走到娘亲身前,伸出两只小胳膊求抱。 “嘿嘿,娘,娘,快抱我,痒痒,娘,娘。” 柳言兮闻言顿了一会弯腰将女儿给抱了起来,小人在娘亲怀里安全了,伸出小舌头得意的瞧着柳芸。 “姑姑,絮儿妹妹的脚好小哦~”柳芸站在柳言兮身前摸了摸小絮儿的小脚,惹的小人在娘亲怀里很不老实。 “芸儿小时候的脚比妹妹的还小呢!那个时候姑姑把你抱在怀里,你不哭不闹的,可乖了。”柳言兮抱着女儿蹲下摸了摸侄女的发丝。 “娘,我要爹爹,爹爹什么时候来?”小絮儿小手紧紧搂住娘亲的脖子,企图将腿搭在娘亲肩上。 柳言兮闻言脸上的笑容顿了顿,她也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来。 “乖,爹爹马上就会来的。”柳言兮亲了亲女儿的脸颊,那人再不来她真的快要在娘家住不下去了,不去管外面的人怎么说,单是自己和女儿心底的期盼便让她恨不得马上回平阳去,可那人不来接又怎么好意思回去? “絮儿乖,舅娘带你下去吃东西去。”柳言兮的嫂嫂说着便示意自家小姑站起来,小心的将絮儿抱进怀里。 “嫂嫂,你们先下去吧,昨儿个絮儿尿床了,我换下床铺。”柳言兮说到尿床两个字的时候朝着女儿眨了眨眼,惹的女儿拼命挥动着小胳膊。 女儿思爹爹,爹爹又何尝不想念这唯一的宝贝疙瘩,陈季云简单的给王主簿和刘县丞交代一下便埋头削着手中的木头,按照画中嫦娥的模样一点点的刻着。 “这个有什么玩头吗?”陈母坐在女儿身边很鄙视的说道:“你说你自己闲的刻着玩倒也罢了,还要我这个当娘得寻来这些布头缝小衣服?” “我觉得有玩头啊,絮儿现在就可以玩,还可以给嫦娥换衣服,多好玩。”陈季云说着便低头吹了吹木屑。 陈母闻言摇了摇头,她怎么觉得自家孙女是不会玩这个的,可总归是人家当爹的一片心意,自己这个做奶奶的就当做做好事缝几件。 “对了,娘,那人参找不到,不如去望江楼买坛子酒好了。”陈季云一边说着一边刻着手中的嫦娥。 “你自己看着来吧,待会你去街上瞧瞧,该买的就买,礼多人不怪嘛。” “什么?娘,礼是礼物的礼啊?”陈季云惊讶的瞧着自己的娘,她又长知识了。 “礼物和礼仪和礼不一个字嘛,都一样,瞎计较什么!”陈母很傲娇的拿起针线缝制手中特别小的小衣服。 陈季云闻言低头继续忙着,好吧,确实是一个字,待会还是去买棋盘去吧,也好消一消那舅兄的火气,到时候前要别真的揍她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真是对不住大家,周六周天看火凤凰去了,请大家原谅我哦!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傍晚,乌云散去,太阳出现在半山腰上,这让平阳的百姓们在疾劲的西风中感到丝丝的温暖。 东街棋社店门口,陈季云和陈安提着大包小包环顾周围的铺子,二人的发带和衣服在西风中肆意舞动。 “少爷,东西都买齐了,咱们回去吧。”陈安瞧着他家少爷高声说着,饶是这般大声还是盖不过西风的怒吼声。 陈季云闻言抬头瞧了瞧天,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陈安,你回吧,将东西都放到马车上,明天一早咱就启程。”陈季云说罢便将手中的东西全部递给陈安,稍稍整了整衣衫便朝东桥跑去。前两天那老人家都说她去晚了,以至于现在都没有拿到那幅双凤图。因此今日她绝对不能等天黑再去,否则当真要与双凤图无缘了。 陈安闻言瘪了瘪嘴,自家少爷又想做什么去啊,最近老不带上他。低头瞧了瞧手中的东西,哀怨的往回走。 此刻的陈季云撩开衣衫往东桥跑,心里眼里全都是双凤图,哪里知晓在扬河的妻子盼了她整整一天。 “小姐,别看了,天黑了,姑爷今日是不会来的。”翠云站在柳言兮身后小声的说着,今日自家小姐一直坐在窗外,说是在看,可时不时抬头往外瞧分明是在等陈季云嘛。 柳言兮闻言将目光收了回来,手中拿着道:“你这丫头,整日的胡猜,看来要早点把你嫁出去才好。” “小姐。”翠云红着脸跺了下右脚,自家小姐什么都藏在心里,这样多苦啊! “好了,不闹你了,你下去拾两块砖上来吧。”柳言兮说罢理了理发丝,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张妙怡说她狠得下心肠,不过就是头顶砖头跪两个时辰而已,再说以往也没见陈季云受不住啊! 翠云闻言瞬间瞪大眼瞧着自家小姐,不可思议的惊道:“小姐,你要砖做什么啊?” “莫要多问,你照做便是。”柳言兮说罢便轻轻靠在椅子上,今日她自己亲自来试试,究竟是她狠心虐待丈夫,还是张妙怡小题大做。(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翠云见自家小姐眼神朦胧,想是又在回忆以往了,微微摇了摇走出了绣楼。 陈季云到了东桥便坐在桥边等着,西风中的她紧紧的拢着衣服,双眸盯着桥下的水出神,明天她便要去扬河了,可见到柳言兮该说什么呢?她的确是想柳言兮了,可那个妇人如此伤她的心,她真的做不到如以往那般先低头。 陈季云越想越头疼,此次去扬河不光是要面对柳言兮,还有岳父岳母一家人,陈安回来时说过那个大舅子想来平阳揍她呢,这样瞧来,当真是免不了一顿打咯。 那厢柳言兮屏退翠云,将房门关紧,转身瞧着地上放的两块砖,重重呼了口气,似是鼓足了勇气提起裙摆跪在了床头,伸出芊芊细手将两块砖叠放在一起,用力拿起两块砖慢慢朝头顶举起。 “呼。”柳言兮敛着眉跪在床头,抿着嘴支撑着,她万万想不到两块砖的分量也那么重,才一会两只胳膊便酸的紧,肘弯处开始打颤,柳言兮咬紧下唇闭着眼,须臾,终是受不住,将砖放到了地上,瘫坐在地上久久回不了神,怪不得张妙怡说她真能狠的下心去,原来顶着砖头跪两个时辰当真是太过苛刻了。可陈季云她是怎么挺过去的?柳言兮瞧着地上的砖头心乱了起来。 太阳西落,月儿升了起来,县衙大门前一人勒马停蹄,下马之人将马拴在柱子上后便走进衙门的正堂。 陈安本在正堂等着陈季云,见到来人不由惊的站了起来,迎上前施礼道:“梁老爷子,您怎么来平阳了啊?” “你家少爷当了官,我这做师父的总要来瞧一瞧嘛。”梁潜说罢拂了衣袖走到明镜高悬的匾下坐到正位上笑道:“这坐官椅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陈安,你家少爷呢,叫她出来。” “少爷出去还没有回来呢!”陈安说着便倒上一杯热茶端到梁潜面前。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这当了官也没长进多少嘛,你家少奶奶也不管管。”梁潜说着便站起来往里面走,“那我先去找阿妹聊聊天吧。” 陈安见状往前走了步,想拦着,可一想这梁夫子是自家少爷的师父,也不算外人,便转身回了大堂继续等着陈季云。 天夜了,西风越来越猖狂,冷的陈季云蜷缩在桥上直打哆嗦。 桥头上,一老妇人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往陈季云走去,惊的陈季云连忙瞪大眼睛瞧去,顾不得发软的腿爬了起来。 “老人家,您来了啊!”陈季云咧嘴笑道。 老妇人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来二去频频试探,眼前之人果然是个惜画之人。 “今日来得挺早。”老妇人朝着陈季云笑了笑道:“这幅画可是禁画,你可要想清楚了。” “晚生想的很清楚。”陈季云说着便从怀里取出银票抿了抿嘴道:“这是三万两银票,分文不少,请老人家收下。” 老妇人闻言将画递了出去道:“我一古稀老妇,要这么多银子有什么用啊!双凤图世间独一无二,岂是银子能买来的?若先生在天有灵,怕是也要怒斥这般的行为。” 老妇人说罢便转了身,一步一步往桥头走,“你既是县令,便把那银子用在百姓身上吧。” 陈季云闻言往前走了步,目送老妇人归去,心里一阵空落落的。老妇人白发苍苍不要银不贪钱,这样人越来越少了。 月下的陈季云紧紧将画揽进怀里,完全没有想象当中的喜悦。如今佳画在手妻女却不在身边,这种感觉很孤单。 此刻的柳言兮依旧瘫坐在地上,无怪陈季云越来越不待见她,她的确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往事一幕幕全都浮现在脑海了,柳言兮想着想着便暗暗吃惊,那天她竟然拿茶杯去砸陈季云,这样的行为当真是她做出来的? 忽的,柳言兮神情变了,不似刚才那般痛苦,她急切的站了起来,慌乱的开了门匆匆的从二楼走了下来,打开存放东西的小库房,顾不得满的灰尘,柳言兮抬腿便走了进去。 这库房里的东西大多都是从陈府搬出来的,当年陈府出了那么大的事,为以防万一,她便托她兄长将东西搬回柳府,这里面有陈季云的箱画也有她柳言兮的嫁妆。 记得她头一回答应陈季云行房便是因为那幅肖像,当晚陈季云很费心思,不仅捉了萤火虫还画了幅画,其中她最喜欢的便是那幅画着她自己的肖像画。 柳言兮弯着腰不停的找着,终于在箱子里找了出来,柳言兮轻轻抚着画中的自己,眼中刷的便红了起来,像是得了宝贝似的紧紧贴在胸前。 亥时人定时分,陈季云抱着画回了家,刚开了房门便被里的人吓的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你瞎叫什么啊,那点小胆子。”梁潜摘下面具倚在门上很鄙视的瞧着地上的徒弟道:“把妻子气回娘家那是需要相当大的本事才行,怎么你这会倒没本事了?” 陈季云看清来人一时又喜又气,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道:“您老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手里拿的什么啊?”梁潜见自家徒弟进了便随手将门关上。 “您老日思夜想的。”陈季云说罢便将画打开。 “你不怕被朝廷知道,咔嚓,把你头砍下了吗?”梁潜目不转睛的瞧着桌子上的画。 “知道我有双凤图的只有那老妇人一个,古稀老人断不会去告发。”陈季云说罢微微扬起唇角将腿搭在桌子上道:“再说,我又不是傻子,收藏禁画当然有诀窍啦,像这般的禁画,我是只收不评,只看不言,只藏不显,秘而不宣保全平安。” 梁潜闻言将陈季云的腿从桌子上拿了下去道:“以后你收徒弟一定要慎重,看仔细了再收到门下,不然肯定会起风波的。”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收徒弟啊,我压根就不想世人知道我就是陈怀醉,人出名是非多。”陈季云说罢便喝了一口茶,她很难想像有一天她的房门前聚集很多拜师的人,更难忍受每天各色各样的人到她府上求画求字,那样不得烦死也得被应酬累死。 梁潜闻言翻了个白眼,这样说她梁潜的画技到陈季云这就失传了? “随你吧,好生收着这幅画,你呀,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梁潜瞥了爱徒一眼道:“你这娃有了,两边的老人也都和善,你还闹什么,你可知道寄文的处境哦。” “寄文?寄文怎么了?对了,我寄往京城的信她怎么一封也没有回我啊?”陈季云听师父说起何寄文,连忙坐直了问道。 “哎,殿试前的一晚,有人邀她去客栈,当晚便没有回京郊。第二天她醒来时殿试已经结束了,状元也另有他人,家信频频催她回府,无奈间她只能带着妻子回渭平,寄文娶了烟花女子又错过殿试,何老爷那般的人怎么会不动怒,当天便把寄文打的吐了血,寄文她说什么都不肯写休,何老爷怕失了寄文这个儿子,便暂时退了一步。”梁潜回想起给爱徒疗伤的场景,不由心中疼的厉害。 陈季云闻言震惊的久久说不出话,那个总是带着浅浅笑的小生怎么承受的了? 少时,陈季云擦了泪道:“怪不得我去了那么多信总是不回我!哎,对了,师弟现在的身子怎么样了?” “如今好多了,不过也没有好利索。我来就是嘱咐你句,明儿个我还的赶回渭平给你师弟调养身子。”梁潜说着便揉了揉太阳穴,何老爷眼下让步,为的是何府唯一的嫡子,打的算盘便是等寄文厌了林婉后便将林婉扫地出门。可寄文的性子,怎么可能啊! 陈季云万万没有想到何寄文的处境这样糟糕,与师弟相比她的确幸运太多。 作者有话要说:悄悄登场,大家等文好辛苦,来,抱抱~~ 猜猜下章二人见面是什么场景捏? 《+》 ------------ 第一百二十九章 话说武后赏雪心欢,趁著酒兴,又同上官婉儿赌酒吟诗。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上官婉儿每做“雪兆丰年”诗一首,武后即饮一杯。起初是一首诗一杯酒,后来从两首诗一杯酒慢慢加到十首诗一杯酒。 上官婉儿刚把诗机做的略略活了,诗兴还未一分,武后酒巳十分。正饮得高兴,只觉阵阵清香扑鼻,武后朝外一望,原来庭前有几株腊梅开了。不觉赞道:“这样寒天,腊梅忽然大放,岂非知朕饮酒,特来助兴?如此殷勤,自应懋赏!”分付挂红、赏金牌。宫娥答应,登时俱挂红绫、金牌。武后醉跟朦胧,又分付宫女道:“此地蜡梅既来伺候,想来园中各花素知朕有爱花之癖,自然也都大放。即刻备辇,朕同公主往群芳圃、上林苑赏花去。”众宫娥只得答应,传旨备辇。公主道:“腊梅本系冬花,此时得了雪气滋润,所以大放。至别的花卉,开放各有其时,此刻离春令虽近,天气甚寒,焉能郁开呢?”武后道:“各花都是一样草木,腊梅既不畏寒,与朕陶情,别的花卉,自然也都讨朕欢喜。古人云:”圣天子百灵相助。‘我以妇人而登大宝’自古能有几人?将来真可上得《无双谱》的。此时朕又岂止百灵相助,这些花卉小事,安有不遂朕心所欲?即便朕要挽回造化,命他百花齐放,他又焉能违拗!你们且随朕去,只怕园内各花早已伺侯开了。“公主再三谏阻,武后哪里肯听,随即乘辇,命公主、上官婉儿同去赏花。 到了群芳圃,下得辇来,四处一望,各样花木,除腊梅、水仙、天竺、迎春之外,尽是一派枯枝,莫讲赏花,要求赏个青叶也是难的。看了一遍,不觉面红过耳,真是众日之下,羞愧难当,几乎把酒都羞醒了。正要到上林苑去,只见有个小太监走来奏道:“奴婢才到上苑看过,那边也同这边一样。据奴婢看来,大约众位花仙还不晓得万岁要来赏花,所以未来伺候。刚才奴婢已向各花宣过圣意,倘万岁亲自再下一道御旨,明日自然都来开花了。”武后听罢,心中忽然动了一动,倒象触起从前一件事来。再四寻思,却又无从捉摸。不觉把头点了两点道:“也罢!今日已晚,权且施恩,限他明日开罢。”分付预备金笺笔砚。提起笔来,想了一想,在那笺纸上,醉笔草草写了四句: 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催。写罢,分付太监拿去用了御宝,即发上林苑张挂。并命御膳房,明早预备赏花酒宴。公主同上官婉儿听了,都不觉暗笑。武后酒醉难支,即带众人乘辇回宫。太监理旨,把金笺用了御宝,张挂上林苑内。 那上林苑腊梅仙子同水仙仙子见了这道御旨,忙到洞中送信。谁知这日百花仙子正同麻姑著棋,因天晚落雪,尚未回洞。当时牡丹仙子得了此信,不知洞主下落,即同兰花仙子冒雪分头到百草、百果各位仙姑洞中寻访,毫无踪迹。天已夜晚,雪仍不止,只得回洞。 牧丹仙子道:“此旨限期又迫,偏偏洞主又无下落,这却怎好?”桃花仙子道:“据小仙愚见,为今之计,惟有各司本花,前去承旨。况我们这座蓬莱,周围七万里,上面仙姑洞府,不计其数,焉能个个遍访。设或逾限,违了圣旨,岂同儿戏!此时即找著洞主,禀知此事,除承旨之外,安能另有别见。且洞主向来谨慎从不越分妄为,岂有违旨之理!”杨花仙子在旁听了,不觉暗暗点头。牡丹仙子道:“话虽如此,洞主究系众人领袖,――岂可不候号令,擅自前去。不知兰、桂二位仙姑,可另有高见?”兰花仙子道:“小仙同桂花仙姑所司之花,原有‘四季’之名,四时莫不可放。此刻就去承旨,也无不合。但细细忖度,自应找寻洞主,禀知为是。况‘罚不责众’,如果立意都不承旨,谅那世主亦难遽将群芳尽废。 且众姊妹虽以花卉为名,并非独供玩赏,其中隶于药品济世的亦复不少,若都废了,何以疗疾?以此看来,更可放心。况时值隆冬,概令群花齐放,未免时序颠倒。虽皇上圣谕,究竟于理不顺,即使违误,谅难加罪。所谓‘言不顺则事不成’。――若‘名正言顺’,事在必行,我们一经闻命,自应即去承目,又何须禀知洞主。现在行止在于两可,所以不能不候洞主之命。小仙拙见如此。“桂花、梅花菊花、莲花四位仙子听了,莫不点头,都道:”仙姑所见极是。“只见扬花、芦花、藤花、蓼花、萱花、葵花、苹花、菱花八值仙子,彼此交头接耳,商议多时,一齐说道:”诸位仙姑去不去,小仙也不敢勉强。但我等虽忝列群芳,质极贱徽,道行本浅,位分又卑,即乏香艳之姿,兼无济世之用,何能当此违旨重谴?一经被谪,区区微末,岂能保全?再四斟酌,不能不筹‘且顾眼前’之计。此时业经交丑,――那旨内说“莫待晓风催。――转瞬就要发晓,我们惟有各司本花,先去承旨。日后即使洞主责备,亦当垂鉴下情。且吾辈倘竟违旨,俱获重罪,洞主身为领袖,又安能置身事外?今即循分承旨,彼此均无过失,洞主犒赏不暇,岂有责备之理!”因向桃花仙子道:“适才仙姑曾言,惟恐逾限获罪,何不趁此结伴同行?”不由分说,即拉了桃花仙子,竟自一同而去。九 位仙子刚去,只见上林苑土地并值日功曹也来相催。登时众仙子莫不纷纷前往。 那时天已渐晓,雪已住了,牡丹仙子向兰花仙子叹道:“众心不齐,又将奈何!小仙惟有再去寻访。至于行止,只好悉听诸位。”说著去了。兰花仙子等之许久,总无音信。功曹、土地、络绎来催。转眼间,红日已升,众花仙十去□□。洞中只剩桂花、梅花、菊花、莲花、海棠、芍药、水仙、腊梅、玉兰、杜鹃、兰花,共十一位仙子。大家商议多时,并无良策,只得勉强一同去了。牡丹仙子又在四处访问,直到辰时,仍无影响。回到洞中,只剩两个女童看守洞门。呆了半晌,无计可施,惟恐违旨,只得也向上林苑而来。 武后自从上林苑回宫,睡到黎明,宿酒已消。(棉花糖小说网 Www.MianHuaTang.Cc 提供Txt免费下载)猛然想起昨日写诏之事,连忙起来,心内著实懊悔酒后举动,过于孟浪,倘群花竟不开放,将来传扬出去,这场羞愧,如何遮掩?正在寻思,早有上林苑、群劳圃司花太监来报,各处群花大放。武后这一喜非同小可!登时把公主宣来,用过早膳,齐到上林苑。只见满园青翠萦目,红紫迎人,真是锦绣乾坤,花花世界。天时甚觉和暖,池沼都巳解冻,陡然变成初春光景。正是: 池鱼戏叶仍合冻,谷鸟啼花乍报春。 武后细细看去,只见众花惟牡丹尚未开放。即查群芳圃,亦是如此。不觉大怒道:“朕自进宫以来,所有上林苑、群劳圃各花,每于早晚,俱令宫人加意浇灌,百般培养,自号‘督花天王’。因素喜牡丹,尤加爱护:冬日则围布幔以避严霜,夏日则遮凉篷以避烈日。 三十余年,习以为常。朕待此花,可谓深仁厚泽。不意今日群芳大放,彼独无花。负恩昧良,莫此为甚!“分付太监:”即将各处牡丹,逐根掘起,多架柴炭,立时烧毁。“公主劝道:”此时众花即放,牡丹为花中之王,岂敢不遵御旨。但恐其花过大,开放不易。尚望主上再宽半日限期。倘仍无花,再治其罪,彼草木有知,谅亦无怨。“武后道:”你既替他恳求,姑且施恩,再限两个时辰。如再无花,就怨不得朕了。“因问太监道:”此处牡丹若干株?“太监奏道”上林苑共约二千余株,与群芳圃数目相仿。“武后道:”此时已交辰初,就以辰时为限。尔等即烧炭火千盆,先把干株枝梗炙枯,不可伤根。―一炙后如放叶开花,即将炭火撤去。俟到巳时无花,再将所余千余株,也用炭火炙枯。一交午时,如再不开,立将各处牡丹,一总掘起,用刀斧捶为齑粉。那时朕再降旨,令天下尽绝其种。所有群芳圃牡丹,亦照此处一例办理。“太监答应,登时炭火齐备。 未知如何,下回分解。 第五回俏宫娥戏夸金盏草武太后怒贬牡丹花 话说太监把炭火预备,上林苑牡丹二千株,转眼间已用炭火炙了一半。群芳圃也是如此。上宫婉儿向公主轻轻笑道:“此时只觉四处焦香扑鼻,倒也别有风味。向来公主最喜赏花,可曾闻过这样异香么?”公主也轻轻笑道:“据我看来今日不独赏花,还炮制药料哩。”上百婉几道:“请教公主,是何药料?”公主笑道:“好好牡丹,不去浇灌,却用火炙,岂非六味丸用的炙丹皮么!”上官婉儿笑道:“少刻再把所余二千株也都炙枯,将来倒可开个丹皮药材店哩。向来俗传有‘击鼓催花’之说。今主上催花,与众不同,纯用火攻,可谓‘霸王风月’”。公主道:“闻得向来你将各花有‘十二师’、‘十二友’、‘十二 婢‘之称,不知何意。此时主上正在指拨宫人炮制牡丹,趁此无事,何不将师、友、婢的寓意谈谈呢?“上官婉儿道:”这是奴婢偶尔游戏,倘说的不是,公主莫要发笑,所谓师者,即如牡丹、兰花、梅花、菊花、桂花、莲花、芍药、海棠、水仙、腊梅、杜鹃、玉兰之类,或古香自异,或国色无双,此十二种,品列上等。当其开时,虽亦玩赏,然对此态浓意远,骨重香严,每觉肃然起敬,不啻事之如师,因而叫作’十二师‘。他如珠兰、茉莉、瑞香、紫薇、山茶、碧桃、玫瑰、丁香、桃花、杏花、石榴、月季之类,或风流自赏,或清芬宜人,此十二种,品列中等。当其开时,凭栏拈韵,相顾把杯,不独蔼然可亲,真可把袂共话,亚似投契良朋,因此呼之为’友。至如凤仙、蔷薇、梨花、李花、木香、芙蓉、蓝菊、栀子、绣球、罂粟、秋海棠、夜来香之类,或嫣红腻翠,或送媚含情,此十二种,品列下等。当其开时,不但心存爱憎,并且意涉亵狎,消闲娱目,宛如解事小环一般,故呼之为‘婢’。惟此三十六种,可师,可友,可婢。其余品类虽多,或产一隅之区,见者甚少;或乏香艳之致,别无可观。故奴婢悉皆不取。“公主道:”你把三十六花,借师、友、婢之意,分为上、中、下三等,固因各花品类,与之区别。据我看来,其中似有爱憎之偏。即如芙蓉应列于友,反列于婢;月季应列于婢,反列于友,岂不教芙蓉抱屈么?“上官婉儿道:”芙蓉生成媚态娇姿,外虽好看,奈朝开暮落,其性无常。如此之类,岂可与友?至月季之色虽稍逊芙蓉,但四时常开,其性最长,如何不是好友?“ 正在谈论,已交巳初。只见宫人纷纷来报,此处同群芳圃牡丹,俱已放叶含苞,顷刻就要开花了。武后道:“原来他也晓得朕的炮制利害!既如此,权且施恩,把火撤去。”宫人遵旨,撤去火盆。霎时各处牡丹大放。连那炭火炙枯的,也都照常开花。――如今世上所传的枯枝牡丹,淮南卞仓最多。无论何时,将其枝梗摘下,放人火内,如干柴一般,登时就可烧著。这个异种,大约就是武则天留的“甘棠遗爱”。――当时武后见牡丹已放,怒气虽消,心中究意不快,因下一道御旨道:“昨朕赏雪,偶尔高兴,欲赴上苑赏花,曾降敕旨,令百花于来晨黎明齐放,以供玩赏。牡丹乃花中之王,理应遵旨先放。今开在群花之后,明系玩误。本应尽绝其种。姑念素列药品,尚属有用之材,著贬去洛阳。所有大内牡丹四千株,俟朕宴过群臣,即命兵部派人解赴洛阳,著该处节度使章更,每岁委员采贡丹皮若干石,以备药料之用。”――此旨下过,后来纷纷解往,日渐滋生,所以天下牡丹,至今惟有洛阳最盛。 武后又命司花太监,将上林苑、群芳圃所开各花,细细查点,共计若干种开单呈览。其中如有外域及各处所贡者,亦皆一一载明。太监领旨,登时查明共九十九种,把名目开列清单呈上。武后见各花开的如许之多,颇有喜色,把单子递给公主观看。因向上官婉儿笑道:“你向有才女之名,最是博古通今,可曾见过灵芝、铁树均在残冬开花?那洛如、青囊、瑞圣、曼陀罗各花来历,可都晓得么?”上官婉儿奏道:“臣婢向闻灵芝产自名山,乃神仙所服。因其每岁三花,又名‘三秀’。虽前古圣明之世,亦属罕有。今不独芬芳大放,并有五 色之异。至铁树开花,尤属罕见。相传每逢丁卯年,或可一放,今系甲申,更非其时。不意竟于寒冬,与灵芝一齐吐艳,实为国家嘉祥。洛如花,据古人传说,其种即不易得,其花尤为少见,惟国有文人,始能放花。青囊花,按史鉴本出契丹。其详虽不可考,然以‘青囊’二字言之,据《晋书》,当日郭公曾得青囊之秘,象属文明。今同洛如一并开放,必主人文辅佐圣明之兆。他如瑞圣花,一经开放,必经九月之久,象主国祚永长。曼陀罗花,当日世尊说法,上天雨之,象主西方宁谧。以上各花,皆为希世之宝,今俱遵旨立时齐放,真是主上洪福齐天所致,可谓亘古未有盛事,亦是千秋一段佳话。“ 公主道:“今观洛如、青囊所放之花,不独鲜艳冠于群芳,而且枝多连理,花皆并蒂。 以阴阳、奇偶而论,连理、并蒂为双,属阴;阴为女象。适才上官婉儿所奏洛如、青囊主文,以臣女所见,连理、并蒂主女。据这景象,将来必主圣上广得闺才之兆。盖圣上既奉天运承了大统,天下闺中,自应广育英才,以为辅弼,亦如古之八元、八恺,风云际会。所以草木有知,也都预为呈兆。臣等叨蒙圣上洪福,恭逢其盛,不胜欢欣颂祷!“于是率领众宫人山呼叩贺。武后听罢,不觉大悦道:”此虽上天垂象,但朕何德何能,岂敢妄冀巾帼中有八元,八恺之盛。倘得―二良才,共理朝纲,得备顾问,心愿也就足了。“于是分付宫人,即与众花挂红。并降敕旨,封洛如花为”文运女史‘,青囊花为“文化女史’。又命太监制金牌二面,一镌”文运女史“,一镌”文化女史“,登时制就,挂于洛如、青囊之上。谁知各花一经挂红,开的更觉鲜艳。那洛如、青囊挂了金牌,尤其茂盛,不独并蒂,并从花心又出一花。武后越看越爱,不觉喜笑颜开道:”此时洛如、青囊二花经朕封为女史,莫不蒂中结蒂,花中套花,真是双双吐艳,两两争妍。若以奇偶而论其为坤象无疑。公主所言闺才之兆,实非无因。但向来两花并放,谓之并蒂。至花心又出一花,却最罕见,历来亦无其名。 若据形状,宛然子伏母怀,似宜呼为‘怀中抱子’。现在各花将及百种,至并蒂以及怀中抱子,只得洛如、青囊二种。今特降旨:“众花中如再开有并蒂或怀中抱子者,即赐金牌一 面,并赏御酒三杯。“说罢,将旨写了,随即张挂。却也作怪,不多时,各花中竞有十余种开出并蒂;至怀中抱子,虽有数种,内中惟石榴最盛。武后即命宫人各赏金牌,并奠御酒。 公主道:“臣女向在上苑游玩,石榴甚少。今岁忽有数百株之多,不独五色备具,并有花心另挺枝叶 作者有话要说:防盗!!! ps:彼岸醉此生: 更,作者更了就贴过来,毕竟还在连载 第七天! ------------ 第一百三十章 首发 苍颉制字,有鬼夜哭,盖因造化秘密,从此发泄尽了。(棉花糖小说网 Www.MianHuaTang.Cc 提供Txt免费下载)只这一哭,有好些个来因。假如孔子作《春秋》,把二百四十二年间乱臣贼子心事阐发,凛如斧钺,遂为万古纲常之鉴,那些好邪的鬼岂能不哭!又如子产铸刑书,只是禁人犯法,流到后来,好胥舞文,酷吏锻罪,只这笔尖上边几个字断送了多多少少人?那些屈陷的鬼,岂能不哭!至于后世以诗文取士,凭着暗中朱衣神,不论好歹,只看点头。他肯点点头的,便差池些,也会发高科,做高昏不肯点头的,遮莫你怎样高才,没处叫撞天的屈。那些呕心抽肠的鬼,更不知哭到几时,才是住手。可见这字的关系,非同小可。况且圣贤传经讲道,齐家治国平天下,多用着他不消说;即是道家青牛骑出去,佛家白马驮将来,也只是靠这几个字,致得三教流传,同于三光。那字是何等之物,岂可不贵重他!每见世间人,不以字纸为意,见有那残书废叶,便将来包长包短,以致因而揩台抹桌,弃掷在地,扫置灰尘污秽中,如此作践,真是罪业深重,假如偶然见了,便轻轻拾将起来,付之水火,有何重难的事,人不肯做?这不是人不肯做,一来只为人不晓得关着祸福,二来不在心上的事,匆匆忽略过了。只要能存心的人,但见字纸,便加爱惜,遇有遗弃,即行收拾,那个阴德可也不少哩! 宋时,王沂公之父爱惜字纸,见地上有遗弃的,就拾起焚烧,便是落在粪秽中的,他毕竟设法取将起来,用水洗净,或投之长流水中,或候烘晒干了,用火焚过。如此行之多年,不知收拾净了万万千千的字纸。一日,妻有娠将产,忽梦孔圣人来分付道:“汝家爱惜字纸,阴功甚大。我已奏过上帝,遣弟子曾参来生汝家,使汝家富贵非常。”梦后果生一儿,因感梦中之语,就取名为王曾。后来连中三元,官封沂国公。宋朝一代中三元的,止得三人:是宋庠、冯京与这王曾,可不是最希罕的科名了!谁知内中这一个,不过是惜字纸积来的福,岂非人人做得的事?如今世上人见了享受科名的,那个不称羡道是难得?及至爱惜字纸这样容易事,却错过了不做,不知为何。且听小子说几句: 仓颉制字,爰有妙理。三教圣人,无不用此。 眼观秽弃,颡当有。三元科名,恰字而已。 一唾手事,何不拾取? 小子因为奉劝世人惜字纸,偶然记起一件事来。一个只因惜字纸拾得一张故纸,合成一大段佛门中因缘,有好些的灵异在里头。有诗为证: 捡墨因缘法宝流,山门珍秘永传留。 从来神物多可护,堪笑愚人欲强谋! 却说唐朝侍郎白乐天,号香山居士,他是个佛门中再来人。专一精心内典,勤修上乘。虽然顶冠束带,是个宰官身,却自念佛看经,做成居士相。当时因母病,发愿手写《金刚般若经》百卷,以祈真佑,散施在各处寺宇中。后来五代、宋、元兵戈扰乱,数百年间,古今名迹海内亡失已尽。何况白香山一家遗墨,不知多怎地消灭了。唯有吴中太湖内洞庭山一个寺中,流传得一卷,直至国朝嘉靖年间依然完好,首尾不缺。凡吴中贤士大夫。骚人墨客曾纷赏鉴过者,皆有题跋在上,不消说得:就是四方名公游客,也多曾有赞叹顶礼、请求拜观。留题姓名日月的,不计其数。算是千年来希奇古迹,极为难得的物事。山僧相传至宝收藏,不在话下。 月说嘉靖四十三年,吴中大水,田禾淹尽,寸草不生。米价踊贵,各处禁粜闭籴,官府严示平价,越发米不入境了。元来大凡年荒米贵,官府只合静听民情,不去生事。少不得有一伙有本钱趋利的商人,贪那贵价,从外方贱处贩将米来;有一伙有家当囤米的财主,贪那贵价,从家里廒中发出米去。米既渐渐辐辏,价自渐浙平减,这个道理也是极容易明白的。最是那不识时务执拗的腐儒做了官府,专一遇荒就行禁粜。闭籴、平价等事。他认道是不使外方籴了本地米去,不知一行禁止,就有棍徒诈害,遇见本地交易,便自声扬犯禁,拿到公庭,立受枷责。那有身家的怕惹事端,家中有米,只索闭仓高坐,又且官有定价,不许贵卖,无大利息,何苦出粜?那些贩米的客人,见官价不高,也无想头。就是小民私下愿增价暗籴,俱怕败露受贵受罚。有本钱的人,不肯担这样干系,干这样没要紧的事。所以越弄得市上无米,米价转高,愚民不知,上官不谙,只埋怨道:“如此禁闭,米只不多;如此仰价,米只不贱。”没得解说,只囫囵说一句救荒无奇策罢了。谁知多是要行荒政,反致越荒的。 闲话且不说。只因是年米贵,那寺中僧侣颇多,坐食烦难。平日檀越也为年荒米少,不来布施。又兼民穷财尽,饿殍盈途,盗贼充斥,募化无路。那洞庭山位在太湖中间,非舟揖不能往来。寺僧平时吃着十方,此际料没得有凌波出险。载米上门的了。真个是:香积厨中无宿食,净明钵里少余粮。寺僧无讨奈何。内中有一僧,法名辨悟,开言对大众道:“寺中僧徒不少,非得四五十石米不能度此荒年。如今料无此大施主,难道抄了手坐看饿死不成?我想白侍郎《金刚经》真迹,是累朝相传至宝,何不将此件到城中寻个识古董人家,当他些米粮且度一岁?到来年有收,再图取赎,未为迟也。”住持道:“相传此经值价不少,徒然守着他,救不得饥饿,真是戤米囤饿杀了,把他去当米,诚是算计。但如此年时,那里撞得个人肯出这样闲钱,当这样冷货?只怕空费着说话罢了。”辨悟道:“此时要遇个识宝太师,委是不能勾。想起来只有山塘上王相国府当内严都管,他是本山人,乃是本房檀越,就中与我独厚。该卷白侍郎的经,他虽未必识得,却也多曾听得。凭着我一半面皮,挨当他几十挑米,敢是有的。”众僧齐声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只索就过湖去走走。” 住持走去房中,厢内捧出经来,外边是宋锦包袱包着,揭开里头看时,却是册页一般装的,多年不经裱褙,糨气已无,周围镶纸,多泛浮了。住持道:“此是传名的古物,如此零落了,知他有甚好处?今将去与人家藏放得好些,不要失脱了些便好。”众人道:“且未知当得来当不来,不必先自耽忧。”辨悟道:“依着我说,当便或者当得来。只是救一时之急,赎取时这项钱粮还不知出在那里?”众人道:“且到赎时再做计较,眼下只是米要紧,不必多疑了。”当下雇了船只,辨悟叫个道人随了,带了经包,一面过湖到山塘上来。 行至相府门前,远远望去,只见严都管正在当中坐地,辨悟上前稽首,相见已毕,严都管便问道:“师父何事下顾?”辨悟道:“有一件事特来与都管商量,务要都管玉成则个。”都管道:“且说看何事。可以从命,无不应承。“辨悟道:“敝寺人众缺欠斋粮,目今年荒米贵,无计可施。寺中祖传《金刚经》,是唐朝白侍郎真笔,相传价值千金,想都管平日也晓得这话的。意欲将此卷当在府上铺中,得应付米百来石,度过荒年,救取合寺人人生命,实是无量动德。”严都管道:“是甚希罕东西,金银宝贝做的,值此价钱?我虽曾听见老爷与宾客们常说,真是千闻不如一见。师父且与我看看再商量。”辨悟在道人手里接过包来,打开看时,多是零零落落的旧纸。严都管道:“我只说是怎么样金碧辉煌的,元来是这等悔气色脸,到不如外边这包还花碌碌好看,如何说得值多少东西?”都管强不知以为知的逐叶翻翻,直翻到后面去,看见本府有许多大乡宦名字及图书在上面,连主人也有题跋手书印章,方喜动颜色道 “这等看起来,大略也值些东西,我家老爷才肯写名字在上面。除非为我家老爷这名字多值了百来两银子,也不见得。我与师父相处中,又是救济好事,虽是百石不能勾,我与师父五十石去罢。”辨悟道:“多当多赎,少当少赎。就是五十石也罢,省得担子重了,他日回赎难措处。”当下严都管将经包袱得好了,捧了进去。终久是相府门中手段,做事不小,当真出来写了一张当票,当米五十石,付与辨悟道:“人情当的,不要看容易了。”说罢。便叫开仓斛发。辨悟同道人雇了脚夫,将来一斛一斛的盘明下船,谢别了都管,千欢万喜,载回寺中不题。 且说这相国夫人,平时极是好善,尊重的是佛家弟子,敬奉的是佛家经卷。那年冬底,都管当中送进一年簿藉到夫人处查算,一向因过岁新正,忙忙未及简勘。此时已值二月中旬,偶然闲手揭开一叶看去,内一行写着“姜字五十九号,当洞庭山某寺《金刚经》一卷,本米五十石”。夫人道:“奇怪!是何经卷当了许多米去?”猛然想道:“常见相公说道洞庭山寺内有卷《金刚经》,是山门之宝,莫非即是此件?”随叫养娘们传出去,取进来看。不逾时取到。夫人盥手净了,解开包揭起看时,是古老纸色,虽不甚晓得好处与来历出处,也知是旧人经卷。便念声佛道:“此必是寺中祖传之经,只为年荒将来当米吃了。这些穷寺里如何赎得去?留在此处亵渎,心中也不安稳。譬如我斋了这寺中僧人一年,把此经还了他罢,省得佛天面上取利不好看。”分付当中都管说:“把此项五十石作做夫人斋僧之费,速唤寺中僧人,还他原经供养去。” 都管领了夫人的命,正要寻便捎信与那辨悟,教他来领此经。恰值十九日呈观世音生日,辨悟过湖来观音山上进香,事毕到当中来拜都管。都管见了道 “来得正好!我正要寻山上烧香的人捎信与你。”辨悟道:“都管有何分付?”都管道:“我无别事,便为你旧年所当之经,我家夫人知道了,就发心布施这五十石本米与你寺中,不要你取赎了,白还你原经,去替夫人供养着,故此要寻你来还你。”辨悟见说,喜之不胜,合掌道:“阿弥陀佛!难得有此善心的施主,使此经重还本寺,真是佛缘广大,不但你夫人千载流传,连老都管也种福不浅了。”都管道:“好说,好说!”随去禀知夫人,请了此经出来,奉还辨悟。夫人又分付都管:“可留来僧一斋。”都管遵依,设斋请了辨悟。 辨悟笑嘻嘻捧着经包,千恩万谢而行。到得下船埠头,正直山上烧香多人,坐满船上,却待开了。辨悟叫住也搭将上去,坐好了开船。船中人你说张家长,我说李家短。不一时,行至湖中央。辨悟对众人道:“列位说来说去,总不如小僧今日所遇施主,真是个善心喜舍量大福大的了。”众人道:“是那一家?”辨悟道:“是王相国夫人。”众人内中有的道:“这是久闻好善的,今日却如何布施与师父?”辨悟指着经包道:“即此便是大布施。”众人道:“想是你募缘簿上开写得多了。”辨悟道:“若是有心施舍,多些也不为奇。专为是出于意外的,所以难得。”众人道:“怎生出于意外?”辨悟就把去年如何当米,今日如何白还的事说了一遍,道:“一个荒年,合寺僧众多是这夫人救了的。况且寺中传世之宝正苦没本利赎取,今得奉回,实出侥幸。”众人见说一本经当了五十石米,好生不信,有的道:“出家人惯说天话,那有这事?”有的道:“他又不化我们东西,何故掉谎?敢是真的。”又有的道:“既是值钱的佛经,我们也该看看,一缘一会,也是难得见的。”要与辨悟取出来看。辨悟见一伙多是些乡村父老,便道:“此是唐朝白侍郎真笔,列位未必识认,亵亵渎渎,看他则甚?”内中有一个教乡学假斯文的,姓黄号丹山,混名黄撮空,听得辨悟说话,便接口道:“师父出言太欺人!甚么白侍郎黑侍郎,便道我们不认得?那个白侍郎,名字叫得白乐天,《干家诗》上多有他的诗,怎欺负我不晓得?我们今日难得同船过湖,也是个缘分,便大家请出来看看古迹。”众人听得,尽拍手道:“黄先生说得有理。”一齐就去辨悟身边,讨取来看。辨悟四不拗六,抵当众人不住,只得解开包袱,摊在舱板上。揭开经来,那经叶叶不粘连的了,正揭到头一板,怎当得湖中风大?忽然一阵旋风,搅到经边一掀,急得辨悟忙将两手摁住,早把一叶吹到船头上。那时,辨悟只好接着,不能脱手去取,忙叫众人快快收着。众人也大家忙了手脚,你挨我挤,吆吆喝喝,磕磕撞撞,那里捞得着?说时迟,那时快,被风一卷,早卷起在空中。元来一年之中,惟有正二月的风是从地下起的,所以小儿们放纸鸢风筝,只在此时。那时是二月天气,正好随风上去,那有下来的,风恰恰吹来还你船中?况且太湖中间氵广氵广漾漾的所在,没弄手脚处,只好共睁着眼,望空仰看。但见: 天际飞冲,似炊烟一道直上:云中荡漾,如游丝几个翻身。纸鸢到处好为邻,俊鹘飞来疑是伴。底下叫的叫,跳的跳,只在湖中一叶舟;上边往一往,来一来,直通海外三千国。不胜得补青天的大手抓将住,没外惜系白日的长绳缚转来。 辨悟手接着经卷,仰望着天际,无法施展,直看到望不见才住。眼见得这一纸在爪睦国里去了,只叫得苦,众人也多呆了,互相埋怨。一个道:“才在我手边,差一些儿不拿得住。”一个道:“在我身边飞过,只道你来拿,我住了手。”大家唧哝,一个老成的道:“师父再看看,敢是吹了没字的素纸还好。”辨悟道:“那里是素纸!刚是揭开头一张,看得明明白白的。”众人疑惑,辨悟放开双手看时,果然失了头一板。辨悟道:“千年古物,谁知今日却弄得不完全了!”忙把来叠好,将包包了,紫涨了面皮,只是怨怅。众人也多懊悔,不敢则声,黄撮空没做道理处,文诌诌强通句把不中款解劝的话,看见辨悟不喜欢,也再没人敢讨看了。船到山边,众人各自上岸散讫。辨悟自到寺里来,说了相府白还经卷缘故,合寺无不欢喜赞叹:却把湖中失去一叶的话,瞒住不说。寺僧多是不在行的,也没有人翻来看看,交与住持收拾过罢了。 话分两头。却说 作者有话要说:防盗 ps:首发。 这个年头,看盗文再转载的都是如此理直气壮理所应当的吗?偷书不算偷,盗文也不能视为贼?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晌午时分,柳府前厅里,柳父柳母端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柳言兮的兄长和嫂嫂也面面相觑,唯有两个孩子芸儿和絮儿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满桌的佳肴。【精彩轻小说阅读,就上】 “咳咳。”柳父不自在的理了理衣衫,微微咳了声道:“那个,让厨房给他们小夫妻留点饭,咱们先吃吧。” 柳言兮的兄长闻言连忙拿起筷子,坐在饭桌前等了快一个时辰了,早就饿疯了。 此刻绣楼上帷帐内,陈季云和柳言兮相依相偎的睡着。 许是左侧的胳膊麻了,柳言兮闭着眼翻了个身。 “嘶!!!”柳言兮刷的睁开眼,感受着浑身的酸软和不适,一动不动僵着身子好一会才轻轻拉过身上的被子,转头便瞧见自家相公张着嘴闭着眼睡的沉沉的,不由的想起昨晚情浓之时,陈季云在自己耳边说着的情话,心头顿时甜了起来。 柳言兮支起身子凑近陈季云,伸手轻轻的捏着相公的鼻子,软语道:“相公~相公~” 陈季云呼吸不畅,难受的皱紧眉头,极其不愿的睁开双眼。 柳言兮见状抿嘴一笑,低头捧着陈季云的脸咬了下去。 “嘶,嘿嘿,娘子,你什么时候属小狗了?”陈季云说着反客为主,朝着自家娘子诱人的粉唇咬了下去。 “恩~”柳言兮闷哼一声整个人压在自家相公身上,挑逗般伸出小舌探进自家相公牙齿之内,又迅速撤离,反复数次,成功挑起陈季云心中那团火,一个翻身将柳言兮狠狠的压在身下,使出浑身解数捉住那调皮的小舌用力吸允起来。 “唔!”柳言兮只觉的全身发软,想到还有些不适的身体,极其后悔的闭了眼,自己这不是引火烧身了吗? “相公~等会,等会!!”柳言兮本就觉得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太过炙热,此刻又感觉那恼人的手往下摸去,不由的拼命躲开自家相公的吻喘着气急道,“相公,我,我还疼着呢!”柳言兮说罢便觉得无比羞涩,昨晚这人跟不要命似的,折腾到卯时才睡去,她不疼才奇怪呢! “哦?我给你揉揉。”陈季云闻言憋着笑扬起眉道:“为夫以为娘子有胆量放火就有本事熄火呢!” “那个,相公~现在真的,不行~”柳言兮顾不得其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瞧着陈季云道:“相公~咱们好好说会子话好不好?” 陈季云闻言戏谑的瞧了眼自家娘子,难得这柳言兮也有怕的时候。 “娘子想跟为夫说些什么呢?”陈季云说着将妻子搂进怀里,朝着那精致的耳畔吹了吹。 柳言兮身子情不自禁的颤了颤,微微咬紧下唇道:“相公,你瘦了好多,我决定改善伙食,以后咱们早上吃包子喝粥,好不好?” “好,娘子说了算。”陈季云摸着自家娘子润滑的身子心神一荡道。 柳言兮闻言翻了个白眼,明明昨晚那么疯,为什么今日自家相公还不满足?可一想自己回娘家这么久便觉得情有可原,只要不动真格的,摸摸就摸摸吧! “相公~”柳言兮换了个姿势躺在陈季云怀里道:“回平阳,咱便把床底下的砖扔了吧!” 陈季云闻言震惊的瞧着自家娘子道:“闺阁私刑你不要了?” “不要了,撤了,以后我不罚你跪着举砖了。”柳言兮说着心里便浮现丝愧意,她往日真的不觉得有那么累人。 陈季云一听笑了声道:“那,往后我犯错了怎么办?” “我想别的法子。”柳言兮扬起柳眉瞧着自家相公,“不过,我相信你不会再让我伤心难过了。” “保证不会。”陈季云咧嘴吻住柳言兮的锁骨闷声道:“娘子,我好开心。” 柳言兮闻言抿着抱着陈季云的脑袋道:“对了,相公,我走了这天,莲心那丫头有没有做点什么出格的事?” “真扫兴。”陈季云听得莲心两个字抬起头来,“你呀,就是摊上我这样绝世好相公,不然,哼,府上肯定得多位姨奶奶。” “她还是走了那一步。”柳言兮厌恶的皱紧眉头,随即舒展眉头看向陈季云笑道:“相公~你是怎么解决的?” “像我这样重冰操的,当然是......”陈季云眯着眼瞧着满脸期待的妻子拉长声音道:“当然是坐怀不乱喽,我走的时候已经跟娘打了招呼,将莲心赶出府,咱陈府一如既往的干干净净,所以,我的夫人呐,你就安心回去住吧。” “讨厌,吊我胃口。”柳言兮闻言极其开心的嗔了一句,这陈季云嘛,前期教育好,后期完全就可以放手了。 “好了,娘子,起来吧。”陈季云偷香一口便坐了起来,打着哈欠找着衣衫。 柳言兮稍稍动了动,实在是不想起,便拉着相公的手道:“你再陪我躺一会嘛,我还不想你,都怨你,罪魁祸首。” “好,娘子不让起,打死也不起。”陈季云说着便钻进被窝蹭上柳言兮道:“其实,我还没有腻歪够了,亲一个。” “哎呀,烦人你。”柳言兮说着便摸上陈季云的胸,手指滑动下道:“怎么感觉又小了?” “可不是,我自己又不会摸自己,你不在当然就越来越小咯。”陈季云说着哈欠连天将锦枕拿起来立在床头上,“诶?这是什么?” “哦,你不记得了?这还是你为了占我便宜煞费苦心画的呢,我去库房寻了出来,昨儿个仔细一瞧,你画的还真是惟妙惟肖呢!”柳言兮说着便坐了起来,靠在陈季云怀里将画展开。 陈季云见状便笑道:“这事我当然记得。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当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的,那个时候我打心眼里稀罕你。” “怎么,现在不稀罕了?”柳言兮本来很开心,听见最后一句不由的眯起眼。 “嘿嘿,现在更稀罕,我打算稀罕你生生世世,我下辈子还讨你做娘子。”陈季云说着吧唧一口亲了亲怀里的娇妻。 柳言兮闻言这才重新靠进相公怀里道:“这还差不多。” “那个,娘子,你当着觉得我画的不错吗?”陈季云低头沉吟片刻颤声问道,她等了年了?终于等到自己娘子夸张她画技的一天。 “恩,当真不错,诶,相公,哪天你告老还乡,不如卖画为生吧,我觉得虽然卖不了多少,可起码能给咱孙辈买点糕点吃!”柳言兮摸着画中自己灵光一闪道。 “什么,什么?”陈季云震惊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你也太不识宝了,就你手中这幅画,拿出去怎么也得五六千两银子,你还糕点钱,糕点值个钱啊?” 柳言兮一听压根不想搭理陈季云,刚夸了句就拽的没边了,五六千两银子?难道是去抢? “喂,你还别不信,你闭上眼,给你瞧个宝贝。”陈季云见自家娘子不信,小脾气瞬间涨了起来。 柳言兮疑惑的瞧着自家相公,心中也想瞧瞧什么宝贝,便顺畅的闭上眼道:“是不是你为了要把我哄回去,买了什么发簪了?” “不是!”陈季云一边从自己的长衫里掏着印章一边道:“这可是我身家宝贝。”陈季云说着便将印章放到娘子手中道:“闭着眼,摸摸看。” 柳言兮闻言,芊芊细手游走在印章上,微微敛眉道:“这貌似是个印章,醉,陈,怀,醉陈怀是什么东西?吓!!!陈怀醉!!!”柳言兮回过味来惊的睁开眼瞧着手中的印章。 “哼!”陈季云洋洋得意的轻哼一声道:“现在知道你家相公的厉害了吧!” 柳言兮拿着印章久久回不过神来,良久才慢慢转头打量起陈季云来,疑惑的问道:“这印章当真是你的?” “如假包换。”陈季云笑呵呵的瞧着柳言兮,瞬间感觉当相公的尊严暴涨。 “我记得在扬河的时候,曾经送给你一幅陈怀醉的画,你可乐呵的收下了,并没有告诉我你就是陈怀醉啊!”记性超好的柳言兮眯着眼瞧着自己的相公,双眸寒光凌凌。 “嘿嘿。”陈季云顿时心虚起来,终是熬不住自家娘子的目光硬气的回道:“谁你平日那么瞧不起我,我每次给你瞧我画的画,你都不仔细瞧,我想你真心觉得我画的好,而不是因为我是陈怀醉才觉得我画的好,要怪,你也有一半的错,谁叫你平日不留心我。” 柳言兮闻言拿着手中的印章不做声,的确,陈季云好次捧着画给她瞧过,可那会自己忙着督促那人读,自然不会瞧那些个画啦。 “天啊,你知不知道,在扬河人心中,你陈季云就是浪荡子,平日躲你都来不及,可这,这陈怀醉在他们心中,那是神笔呀,读人巴不得能有一幅陈怀醉的画呢!这反差也太大了吧。”柳言兮摸着印章不可思议道。 陈季云闻言将娘子搂紧怀里道:“那有什么,我从不看着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自己的日子自己过嘛,管那么多岂不是为别人而活了。” “这要让我那些嫁人的姐妹们知道,那不得惊讶死,相公,你知不知道,她们相公有好多都想要一幅你的画呢!”柳言兮顾不得□疼痛,挨近相公怀里道。 “打住,你可千万别说,这都上门求画还让不让人清闲了。”陈季云闻言心肝一颤忙道。 柳言兮闻言点了点头,这要被那些姐妹知道肯定要来她这走后门,这应付都要费神费力呢,可转而一想忙谄媚道:“相公~你疼不疼我呀?” “当,当然,疼了,你想干嘛?”陈季云只觉得自家娘子正要把她带沟里,自己的处境现在很危险。 “相公,你想啊,你现在当了官,我也不能经商,我的嫁妆嘛想留个絮儿,可我平时不就没有银子用了嘛,所以,相公,你忍心吗?”柳言兮腻歪在陈季云怀里,手儿不停的在陈季云胸前画着圈。 陈季云只觉得心猿意马,想用脑思考也不能集中精力,“我当然不忍心咯。” “那么,相公,从今往后,每三个月你给我画一幅画。”柳言兮说着说着便很兴奋,伸出手掰着手指道:“第一幅画卖了银子给公爹过寿,第二幅画买田,第三幅给絮儿盖个绣楼住,省下来的银子给絮儿请先生啦,哦,对了,我看上一件金丝边的百褶裙没舍的买,还有,还有,今年你个娘还没有置办新衣呢,我还想买......” 陈季云闻言惊的张着嘴瞧着自家娘子一个手指一个手指数过,眼看十个手指就要不够用了,顿时觉得天雷滚滚。 “相公,咱们房中的床换成檀木的你说好不好?”柳言兮双手环住陈季云的脖子,亲了一口问道。 “好,娘子你喜欢便好。”陈季云震惊过后便释然,三个月画一幅也不是什么难的条件,自家娘子已经很通情达理了,至于买什么,那就更无所谓了,反正娘子开心便好。 “相公~”柳言兮甜甜的唤了一声,“你早点告诉我该有多好,嫁郎嫁郎,穿衣吃饭,我少穿少吃你好年了!” “那,这样,下辈子你还给我当媳妇儿,我再让你多穿多吃一辈子。” 柳言兮闻言仔细一想道:“还有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反正,我吃穿你生生世世。” “哈哈~”陈季云听的这话笑的乐不可支,“我亏死了,生生世世只娶了一个啊!” “怎么,你想娶个啊?”柳言兮闻言轻轻掐了一下陈季云的腰嗔道:“劝你不要白日做梦,我生生世世都要把你栓牢了。” “为夫荣幸之至。”陈季云说着双目含情的瞧着自己的娘子,此次回扬河让她想起许多新婚的时光,那个时候双方可谓初识,一步一步走来,从有情到深爱,点点滴滴都能触及她的心房,这种爱已经溶于生命魂魄之中,日同行夜共枕,此情愈发深入骨髓。 “干嘛这么瞧着我,怪羞人的。”柳言兮瞧着相公眼里的深情,不由的想到昨夜令人脸红心跳之事,脸颊红扑扑的。 陈季云见状心中一动抱着柳言兮道:“娘子,我当真离不开你了。” “我也离不开你,我爱你。”柳言兮在陈季云耳畔低语道。 陈季云闻言甚为激动,自家娘子那么矜持的一个人从来不把爱放到嘴边的。 “昨晚累坏你了,我陪你再睡会。”陈季云说着拉着被子抱着娘子钻进被窝。 一觉日西沉。 小絮儿哭着闹着要找爹娘,弄的柳母站在绣楼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毕竟女婿在房中,她这丈母娘哪好随意进出女儿的房间。 “絮儿乖,等晚上外婆便抱你进去哈,现在咱去前厅吃饭。”柳母见绣楼紧闭当即抱着絮儿转身。 “呜呜~~”絮儿一天没见到亲爹娘,可想有多伤心,小脸委屈的令人心疼。 前厅,柳府以及柳家兄长嫂嫂已经坐到饭桌前,耐着性子等着。 絮儿的哭声越来越近,柳母抱着絮儿走近前厅时,一张老脸刷的红了起来,自己生养的女儿嫁了人一天都没有起床,这怎不羞人。 “他们小夫妻在房中吃了,咱们不用等了。”柳母说罢便抱着外孙女坐下拿起了筷子。 “咳咳,吃饭,吃饭。”柳父尴尬的咳了声。 “看着妹婿小身板那么弱,想不到身子骨那么好。”柳家兄长调侃一句便往嘴里扒饭。 而此时,小夫妻二人在房中睡的正香。 作者有话要说:文章快完结了,大家有什么心愿快说哦~~ 感谢一下轰炸我的萌主和萌物们,想当初第一次更文的时候,想也不敢想有一天会被地雷和手榴弹连番轰炸~更不敢想收藏会过两千,评论会达三千之多,总之是你们给我很多鼓励和惊喜,真的很开心很开心~~~么么哒 随枫逝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1-2209:53:36 你不懂我的悲伤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1-2203:54:43 jc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4-11-2200:20:00 景焓轩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1-2123:27:38 jc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4-11-2022:55:18 jc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4-11-2022:54:47 jc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1-2022:54:33 jc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4-11-2022:54:29 jc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1-2022:40:12 ------------ 第一百三十二章 话说风姨闻百花仙子之言在旁便说道:“据仙姑说得其难其慎,断不可逆天而行。[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但梅乃一岁之魁,临春而放,莫不皆然。何独岭上有十月先开之异?仙姑所谓号令极严、不敢参差者安在?世间道术之士,以花为戏,布种发苗,开花顷刻。仙姑所谓稽查最密、临期而放者又安在?他如园叟花佣,将牡丹、碧桃之类,浇肥炙炭,岁朝时候,亦复芬芳逞艳,名曰‘唐花’。此又何人发号播令?总之,事权在手,任我施为。今月姊既有所恳,无须推托,待老身再助几阵和风成此胜会。况在金母筵前,即玉帝闻知,亦未便加罪。设有过失,老身情愿与你分任,何如?”百花仙子见风姨伶牙俐齿,以话相难,不觉吃惊,含笑道:“姨姨请听小仙告白:那岭上梅开,乃地有南北暖寒之异,小春偶放,得气稍先,好事者即见于吟咏,岂为定论。至花开顷刻,乃道人幻术,过眼即空。若‘唐花’不过矫揉造作,更何足道。此事非可任我施为。即如姨姨职司风纪,四季不同,岂能于阳和之候,肆肃杀之威;解愠之时,发刁萧之令?再如月轮晦明圆缺,晷刻难差。月姊能使皓魄常圆,夜夜对此青天碧海么?今既承尊命,小仙即命桃花仙子、杏花仙子,各执上等本花,来此歌舞一番,何如?” 嫦娥听了,不觉冷笑道:“桃杏二花,此时遍地旨是,何劳费心!小仙所以相恳者,并非希冀娱目,意在趁此嘉辰,博金母尽日之欢,庶不虚此胜会。不意仙姑意存爱惜,恐劳手下诸位仙子,我又何必勉强。但仙不过举口之劳,偏执意作难,一味花言巧语,这样拿腔做势,未免太过分了!”百花仙子见话不是头,不觉发话道:“群花齐放,固虽甚易。但小仙向来承乏其事,系奉上帝之命。若无帝旨,即使下界人王有令,也不敢应命,何况其余!且小仙素本胆小,兼少作为,既不能求不死之灵丹,又不能造广寒之胜境。种种懦弱,概不如人。道行如此之浅,岂敢妄为!此事只好得罪,有违尊命了。”嫦娥见他话中明明讥刺“窃药”一事,不觉又羞又气,因冷笑道:“你不肯开花也罢了,为何语中却带讥讽?”织女劝道:“二位向以楸枰朝夕过从,何等情厚,今忽如此,岂不有伤和气?――况事涉游戏,何必纷争?”元女道:“二位角口,王母虽然宽宏,不肯出言责备,但以瑶池清静之地,视同儿戏,任意喧哗,未免有失敬上之道。倘值日诸神奏闻上帝,他年‘桃会’,恐不能再屈二 位大驾了。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嫦娥道:“适才百花仙姑说,惟有上帝敕旨,才能群花齐放;纵让下界帝王有令,也不能应命。此去千百年后,倘下界有位高兴帝王,使出回天手段,出此一令,那时竟是百花齐开,却如何受罚?今趁王母并诸位仙长做个证见,倒要预先说明。”麻姑戏说道:“据小仙愚见,将来如有此事,即罚百花仙子在广寒殿打扫落花三年,月姊以为何如?”百花仙子道:“那人王乃四海九州之主,代天宣化,岂肯颠倒阴阳,强人所难。要便是嫦娥仙子临凡,做了女皇帝,出这无道之令;别个再不肯的。那时我果糊涂,竞任百花齐放,情愿堕落红尘,受孽海无边之苦,永无翻悔!”话言未毕,那边女魁星早巳执笔过来,把百花仙子顶上点了一笔,驾著红光,离了瑶池,竟奔小蓬莱保护玉碑去了。 这里嫦娥闻百花仙子之言,正要发挥。织女劝道:“刚才魁星夫人因不肯开花,已将百花仙姑责了一管,愤然而去,月姊也可略消气恼。二位如再喧哗,不独耽误娇音妙舞,怕金母要下逐客之令了。”王母暗暗点头道:“善哉!善哉!这妮子道行浅薄,只顾为著游戏小事,角口生嫌,岂料后来许多因果,莫不从此而萌。适才彩毫点额,已露元机。无奈这妮子犹在梦中,毫无知觉。这也是群花定数,莫可如何!”登时歌停舞罢,王母都赏赐果品琼浆,叩领而去。众仙宴毕,也就拜谢四散。 百花仙子与百草、百果、百谷,四位仙姑,共坐云[车并],―同回洞。百谷仙于在路说道:“今日是庆寿良辰,争奈这嫦娥恃强倚宠,卖弄新鲜题目,平白惹这场闲气,我至今还觉不平!幸亏百花姐姐有情有理,说得他满面羞惭,无言可答。” 百草仙子道:“那歌舞是件有趣的事,怎么要那不伦不类的百兽乱闹起来!瑶池乃幽静之所,今被兽蹄鸟迹,糟蹋不堪,明日那些执事仙官,著人打扫,还不知怎样埋怨嫦娥哩!”百果仙子道:“幸而龟不能歌,蛟不能舞。若能歌舞,嫦娥少不得又请百介、百鳞二 仙发号施令。那时弄得满瑶池尽是虾兵蟹将,臭气熏天那才是个笑话哩!――当时我在座上,见百草妹妹嬉笑不止,不知为甚。想是看得乐了?“百草仙子道:”我看那些鸟儿,如凤管鸾笙,莺啼燕语,虽不成腔调还不讨厌。至于百兽,到底算些甚么东西,那笨牛、癞象,摇来摆去,巳觉不雅又弄个毛猴子,夹在里头,东奔西跳,偏是他忙;最令人喷饭的,那小耗子又要舞,又怕猫,躲躲藏藏,贼头贼脑,任他装出斯文样子,终失不了偷油的身分;还有那小兔子,站在旁边,正自躲懒,忽然看见凤凰手下那只癞鹰,惟恐鹰来捉他,登时使出无穷身段,扭扭蹑蹑,向著癞鹰笑容可掬,百般跳舞。我因小兔子他也会哄骗,所以不觉好笑。看了他们这种样子,无怪百花姐姐宁与我辈草木并腐,不屑与鸟兽同群了。“百花仙子听他三位问答,却也化怒成欢。谈笑间,因至蓬莱,各自归洞。每逢闲暇,无非敲枰相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不知人间岁月几何。 ―日,百花仙子因时值残冬,群劳暂息,既少稽查之役,又无号令之烦,消闲静摄,颐养天和。一时忽然静中思动,因命牡丹、兰花众仙子看守洞府。去访百草仙子,不意适值外出。又访百果、百谷二仙,亦皆不遇。忽见阴云四合,飘下几点雪花。正要回,偶然想起麻姑久未会面,于是来到麻姑洞府。彼此见面各道久阔。麻姑道:“今日这般寒冷,满天雪片飘扬,仙姑忽来下顾,真是意想不到。如果消闲,趁此六出纷霏之际,我们虽不必学人间暖阁围炉那些俗态,何妨清吟联句,遣此长宵?现在家酿初熟,先请共饮数杯,好助诗兴。” 百花仙子道:“佳酿延龄,乃不易得的,一定尊命拜领。至于联句,乃冷谈生涯,有何趣味!不如以黑白双丸,赌个胜负,倒还有些意思。――莫要偷棋摸著,施出狡狯伎俩,我就不敢请教了。” 未知如何,下回分解。 第三回徐英公传檄起义兵骆主簿修书寄良友 话说麻姑闻百花仙子之言,不觉笑道:“你既要骗我酒吃,又斗我围旗,偏有这些尖嘴薄舌的话说!我看你只怕未必延龄,反要促寿哩。若讲著棋,我虽喜同你著,却又嫌你……”百花仙子道:“这却为何?”麻姑道:“我喜你者:因你棋不甚高,臭的有趣,同你对著,可以无须用心,即可取胜,所谓‘杀屎棋以作乐’颇可借此消遣。无如你棋品平常,每每下到半盘,看势头不好,不是一掳,就想推故要走。古人云:”未角智,先练品。‘谁知你是未角智,先练掳,又练走。所以我又嫌你。我们今日预先讲定,或三盘五 盘,必须见个胜负,不准半途而废。如果有事,请办过再来,免得临时闹诡。“百花仙子笑道:”小仙今拜南极仙翁为师,若论高手,大约除了敝老师就要轮到小仙,岂可与从前一例看待。――就下十盘我也不惧!且命贵仙女暖酒安枰,我两人好一饮一著,分个高下。“麻姑道:”仙姑休得夸强,到了终局,你才知利害,那才后悔不该同我时局哩!“百花仙子道:”仙姑今日如果得胜,小仙闻得下界高手甚多,我去凡间访求明师,就便将弈秋请来,看你可怕?“麻姑道:”那弈秋老先生,连孟夫子都佩服的,我如何不怕!但仙姑‘下凡访师’这句话,未免动了红尘之念,将来只怕下界有人聘你去做棋中高手哩。“一面说笑,随命仙女摆设酒肴,安排棋局,登时各逞心思,对著起来。 百花仙子只顾在此著棋,那知下界帝王忽有御旨命他百花齐放。 原来这位帝王并非须眉男子,系由太后而登大宝。乃唐中宗之母,姓武,名[上明下空],自号则天。按天星心月狐临凡。当日太祖、大宗本是隋朝臣子,后来篡了炀帝江山。 虽是天命,但杀戮过重,且涉于淫私,伤残手足;所以炀帝并各路烟尘趁他这个亏处,都在阴曹控告唐家父子种种暴戾荼毒之苦。冥官具奏。幸亏众神条陈:与其令杨氏出世报仇,又结来生不了之案,莫若令一天魔下界,扰乱唐室,任其自兴自灭,以彰报施。适有心月狐思凡获谴,即请敕令投胎为唐家天子,错乱阴阳,消此罪案。心月狐得了此信,欢喜非常,日盼下凡吉期。 这日来到广寒,与太阴告辞。嫦娥触动前事,因悄悄说道:“星君此去下界为帝,享受玉食万方皆不足道。倘能于一日之中,使四季名花莫不齐放,普天之下尽是万紫千红,那才称得锦绣乾坤,花团世界。不独名传千古,也显得星君通天手段。”心月狐笑道:“这有何难?我既为帝,莫讲百花教他齐放,他不敢不尊,就是那从不开花的铁树,也要开朵花儿给我看看哩。此时说来无凭,日后便见明白。”说罢作别。―一后来下凡,脱生为则天皇帝,即唐中宗之母。 当时中宗在位,一切谨守彝训,天下虽然太平,无如做人仁慈,不合武太后之意。未及一载,废为庐陵王,贬在房州。武后自立为帝,改国号周,年号光宅,自中宗嗣圣元年甲申即位,赖唐家一点疵荫,天下倒也无事。 无奈武后一味尊崇武氏弟兄,荼毒唐家子孙。那时恼了一位豪杰,是英国公徐绩之孙徐敬业,在外聚集英雄,同骆宾王做了一道檄文,布告天下,以讨武后。武后即发强兵三十 万,命李孝逸率领众将征剿。徐敬业手下虽有兵十万,究竟寡不敌众,兼之不听魏思温之言,误从薛仲璋之计,以致大败亏输。后来被周兵追到至急之际,手下只剩千余人。彼时徐敬业、骆宾王各有一子,跟在军前,都不满十岁。徐敬业见事机万无挽回,即同骆宾王商议,选了四名精壮偏将,保护两位公子,暗暗奔逃。并将所讨武氏檄文,割下袍襟,咬破手指,每人各书―张,交付两位公子,丁宁嘱付,教他日后务保主上复位,以承父志。――所以徐敬业之子取名徐承志,骆宾王之子取名骆承志。――当时骆宾王又割一幅袍襟,匆匆写了一封血书,送给儿子道:“此信日后送到陇右节度使史伯伯处。此人名叫史逸,向日同我结拜至交。为人忠心赤胆,素谙天文,刻下虽有勤王之意,因兵微将寡,未敢妄动。将来首先起兵剿灭武氏,必是此人。我儿前去得能替我出得半臂之劳,我亦含笑九泉。切须勉力为之!”徐敬业也写两封血书,递给儿子道:“此信吾儿一送淮南节度使文伯伯处,一送河东节度使章伯伯处。文伯伯名隐,章伯伯名更。为人都是血心仗义。本欲起兵剿除内乱,迎主还朝,因兵马甚少,尚未举事。吾儿只要逃得性命,或在淮南,或在河东,投了此信,得能安身,将来自有出头之日。……”丁宁未毕,后面追兵甚近,父子四人只得洒泪面别。 后来徐敬业被偏将王那相刺死,即持敬业首级投降,余党俱被擒捕,其兄徐敬功带领家眷,逃在外洋。骆宾王竟无下落,其父骆龙带领孙女,亦逃海外。余如唐之奇、杜求仁、魏思温、薛仲璋诸人,悉皆奔逃。 武后剿灭徐敬业,惟恐城池不固,日与武氏弟兄计议,大兴土木,于长城外,另起东西南北四座高关,把个长安团团围在居中,真是水泄不通。这四座关就命武氏弟兄把守,武四 思镇守北关:北方属水,兼之关下河道西通酉阳之水取名酉水关。武五思镇守西关:西方属金,主肃杀之象,兼因地近巴蜀取名巴刀关。武六思镇守东关:东方属木,又因关下河道向产紫贝,――本名木贝关他因“木”字犯了武氏祖讳,却把“木”字少写一笔――名叫才贝关。武七思镇守南关:南方属火,因造此关之后,关内屡遭回禄,恐火太旺,取名无火关。 弟兄四个,都得异人传授,颇有妖术。关前各设“迷魂阵”一座,极其利害。因此四方闻风而惧。当时虽有几家忠良欲为勤王之计,因有此关阻隔,未敢冒昧兴师,暂且臣服于周,相时而动 武后恃有高关,又仗武氏弟兄骁勇,自谓稳如泰山,十分得意。一日,正值残冬,同太平公主在暖阁饮酒,推窗赏雪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防盗 ------------ 第一百三十三章 谯楼响初更,陈季云无精打采的回了柳府,肩上依稀觉得火剌剌的,深深觉得受不住秦家少奶奶那般的妇人,对秦少东也多了几丝怜悯,这每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能不可怜吗? “翠云,给我端盆洗脚水来。”陈季云龇牙咧嘴的进了绣楼,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仰着身子道。 翠云闻言瘪了瘪嘴放下针线起身走了出去,自家姑爷这么晚才回来,惹的小姐都不高兴了,真是不长记性。 柳言兮在二楼远远的便瞧见自家相公,想了又想,提着裙摆下了楼。 “怎么这副模样了?”柳言兮下楼见了人不由吃了一惊,才一会不见怎么就这般狼狈了。 陈季云闻言连忙直起身子瞧着自家娘子,委屈的不得了,刷的站起来便把妻子圈在怀里道:“娘子,你相公被人给欺负了,秦家那泼妇拿皮鞭打我,浑身疼的厉害。” 柳言兮闻言甚是疑惑,秦家泼妇指的是谁?可听着相公委屈的声音心也柔了起来道:“你哪儿疼,给我瞧瞧。” “肩上,还有腿上。”陈季云将头埋进柳言兮肩上闷闷道。自家娘子就是比秦少东家的温柔,这身上也香香的。 “跟我回房。”柳言兮闻言轻轻推开陈季云,拉着自家相公便往楼上走,陈季云向来磕着碰着不喊疼的,这次想来是真的伤了。 “爹爹~”小絮儿见到来人小萝卜头从被窝里探了出来,眉眼一弯甜甜道。 陈季云见状心头喜的不得了,顾不得身上得疼,颠颠的跑到床边将女儿从被窝里捞了出来,喜滋滋道:“哎呦,我的乖女儿~”还未来得急亲亲女儿便眼尖的瞧见女儿的小中衣,瞪大眼睛道:“絮儿,你这中衣打哪儿来的。” “娘亲给絮儿的。”小絮儿奶声奶气的靠着自家爹爹,手中紧紧的攥着嫦娥木偶。 陈季云闻言刷的看向寻着药箱的娘子,她没记错的话,自家娘子很讨厌大公鸡的,怎么这会倒给女儿中衣绣上大公鸡了? “相公,快给絮儿披件衣裳,眼下哪比得上署夏天气,这秋日天凉得紧。(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柳言兮一边寻着药一边道。 陈季云闻言顾不得其他,直接拉起被子给女儿披上。 “娘子啊,絮儿中衣上的大公鸡挺好看的,活龙活现的跟真的一般。”陈季云抬手摸摸了栩栩如生的大公鸡,心中顿时痒痒起来。 “姑爷,洗脚水来了。”翠云气喘吁吁的端着洗脚水放到床前。 “有劳翠云你了。”陈季云见状笑呵呵的跟翠云打招呼,不料翠云轻哼一声转身便走,临走还白了她一眼。 陈季云莫名其妙的盯着翠云的背影,见自家娘子拿着药坐到床前便道:“翠云这丫头近来脾气大了,该给她找个婆家了。” “行了,这事你操什么心。”柳言兮嗔了一句坐到床边,抱着女儿躺到床上压实了被角哄道:“絮儿,乖,快些睡,明天一早就能回去看奶奶。” 小絮儿闻言仰着小萝卜头眼睛提溜转,任凭柳言兮怎么哄就是不闭眼。 “絮儿,你不闭眼睡觉,娘亲就把大公鸡给爹爹穿了。”柳言兮见哄的没有用便轻身威胁道。 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一听要夺她心爱的衣服,立马闭上了眼,老老实实的躺在被窝里。 “把衣服脱了,给我瞧瞧伤哪儿了。”柳言兮解开陈季云的腰带便往手掌心撒了点药。 裤腿被挽起,三道红痕非常醒目,柳言兮瞧了瞧便轻轻的上药,敛眉道:“你适才说的秦家泼妇是谁啊,好端端的拿皮鞭打人做什么?”合着相公不是她家的,出手这般重不知道心疼。 “嘶~”陈季云疼的闭了眼,张嘴道:“还不是秦少东去年娶的媳妇儿,那腰比秦少东两倍还粗,这胖点也没有关系,可也不能那般无礼吧,听得我是陈季云,便跟疯了一般打我,真是被她气死了,改天寻个机会我定要好好惩治惩治她。” “明个咱就回了,你这改天是指明年还是后年,把肩膀露出来。”柳言兮上完腿上的药便催着陈季云将肩膀的伤痕露出来。 陈季云十分配合的解开衣带,低头沉吟片刻道:“娘子,我,我也想要件中衣。” 柳言兮闻言嘴角微微扬起,装作不知问道:“哦~怎么,相公,你缺中衣穿吗?” “缺倒不缺,可不好看不是,娘子,你别装糊涂呀,你肯给絮儿穿,就说明也肯给我穿嘛~”陈季云轻轻的拉着娘子的衣袖,那模样竟像幼童给娘亲要糖吃一般。 柳言兮上好药将陈季云的衣服轻轻陇上肩头,转身道:“锦枕底下。” 陈季云闻言双眸刷的亮了起来,嗖的爬到锦枕边将中衣取了出来,美滋滋的拿到身上比划,摸着大公鸡的鸡冠乐呵的合不上嘴。 “诶?”陈季云转头便见锦枕下还有一件便拿了出来,女子中衣上赫然也绣着一只大公鸡,陈季云刷的看向娘子道:“娘子,你待我真好,嘿嘿,竟然好到夫唱妇随的地步,嘿嘿。”说罢便将身上的中衣脱去,麻利的将崭新的中衣穿在身上。 “嘘,小点声,女儿睡觉呢。”柳言兮嗔了陈季云一句,含笑上了床,“快,把脚洗了,睡觉。” “诶,娘子,你也换上吧,咱一家穿一样的好多。”陈季云转身笑呵呵的脱去鞋袜洗脚。 柳言兮见陈季云这般高兴嘴角一抿,竟然真的解开衣带换上那绣有大公鸡的中衣,掀开被子躺在女儿身侧。 “给我瞧瞧呗。”陈季云洗好脚钻进被窝,爪子不老实的往柳言兮胸前摸去。 “别闹,今晚你要老老实实的。”柳言兮瞥了眼已经熟睡的女儿转头瞧着陈季云。 陈季云闻言抿着嘴笑道:“怎么,我以前睡觉不老实吗?还是,娘子你害怕了?” “哎呀,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肩上有伤不许乱动。”柳言兮说着便亲了亲陈季云,“明天赶路呢,早点睡吧。” “好吧。”陈季云见状点了点头,挨着柳言兮闭了眼,她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柳言兮会给她一件大公鸡中衣,陈季云越想心头越暖。 第二天一早,柳言兮轻轻越过陈季云下了床,从柜子里翻出大小两件新衣放到床边的凳子上,自己梳洗打扮一番出了绣楼。 小絮儿睁开朦胧的双眼打着哈欠坐了起来,见到爹爹还睡着,立马爬过去,掀开被子趴到陈季云身上。 “恩!”陈季云只觉得身上一沉,睁开眼一瞧,女儿跟个乌龟一样趴在自己身上,不由的笑道:“絮儿啊,你知道四脚趴着是什么动物吗?爹跟你说,是乌龟啊,老话常说千年王八万年龟,可见咱们絮儿是个长寿的。” 絮儿将脸紧紧的贴着陈季云的胸,闭着眼似乎没有听见自家爹爹自言自语的话。 柳言兮命翠云和陈安将小库房的东西搬到马车上,光是陈季云的画便装了三辆马车,在前厅陪着柳母说了会话便回了绣楼。 “相公,你们怎么还睡着呢,快起来。”柳言兮一进屋便瞧见女儿趴在自家相公身上,虽觉得暖心可也着急的很,这马上就要走了,竟然还在与周公会面。 陈季云闻言睁开眼笑道:“着什么急啊,咱们絮儿还没睡饱呢!” 柳言兮可不管这爷俩睡没睡饱,马上就要启程了,没睡饱也得起床,掀开被子将女儿抱进怀里,一边给女儿穿袜子一边催着陈季云:“爹娘兄长嫂嫂都在前厅等着呢,你快点。” “兮儿。”绣楼下传来柳母的声音,此刻正一步一步往绣楼走近。 柳言兮闻言刷的将女儿塞进相公怀里,一边往外走一边嘱咐道:“相公,快给絮儿穿衣服,赶紧的啊!” “你娘真是的,这大清早的。”陈季云哈欠连天的给女儿穿衣服,“絮儿,来,伸胳膊。” “唔~”小絮儿表情甚是委屈,不情不愿的伸出小胳膊套进衣袖里。 父女俩磨蹭半天才睡眼惺忪的出了绣房。 “哎呦,我的外孙,这是怎么了,可怜见的。”柳母与女儿说着说着便见外孙委屈的小表情,连忙站起来抱进怀里。 柳言兮见状也站了起来,低头仔细的理了理陈季云的衣衫和发丝,模样甚是温婉,看的陈季云心头痒痒起来,若不是岳母大人在旁边,真想低头一亲芳泽。 “相公,你带絮儿去前厅吃点饭,咱一会就要走了。”柳言兮轻轻拍了拍陈季云的胸膛,见其稍稍清醒方道。 “哦,好。”陈季云闻言点了点头,从岳母怀里接过絮儿,迷迷糊糊的出了绣楼。 “回去之后跟你公爹婆婆道个歉,毕竟你这样跑回娘家多多少少不符礼法,别让你公爹婆婆心里拧个疙瘩出来。这季云毕竟是一家之主,万不能当着下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你们小夫妻有事商商量量的来。”柳母拉着女儿语重心长道。 “知道了,娘。”柳言兮闻言点了点头。 “对了,最要紧的,赶紧给他们陈家生个儿子出来,不然,你婆婆心里铁定不痛快。”柳母想了想生个儿子是最保险的,这亲家母不可能一生都不想抱孙子的。 柳言兮听的这话也未在意,自家相公本就是个女子,她家婆婆应该不会逼着她再生一胎的。再说,絮儿还不到两岁,再怀个孩子多少顾不上絮儿。 辰时,太阳升到半空中,小夫妻拜别二老上了马车,一行五辆马车浩浩荡荡往城门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般努力的更文,乃们开心伐? 我昨晚上将穿越之错把娘子当妹妹的人物关系理了理,哎呦,这个关系好复杂,这么多亲戚,将来的财产肯定要被惦记了。 ------------ 第一百三十四章 马车抵达平阳县衙时已经是。。。。时分,陈季云去主院禀了陈父和陈母,便去了正堂,招来县丞和主簿。 柳言兮见到陈母,面色稍显尬尴,毕竟那日之事是她不懂分寸了。 “娘,兮儿给您赔罪了,望娘海涵一二。”柳言兮说罢便提着裙摆跪了下去。 陈母本抱着孙女玩乐,见儿媳这般心里哪还有气,连忙站起来去扶,望着柳言兮满脸的慈爱:“回来就好啊,往日的事都过去了,这以往季云未收心,害得你处处受委屈,经历这遭想她会痛改前非,以后啊,你们小夫妻要静下心来过日子,再来这么几回,娘真的受不住喽。” “知道了,娘。”柳言兮听的此言脸上浮上了笑意。 陈母见柳言兮释然便抱着孙女坐了回去,手儿握着小絮儿的小脚道:“絮儿,离家这么久想奶奶了不?” “恩。”小絮儿窝在奶奶怀里点了点头,“絮儿也想爷爷了。” “哦~咱絮儿果真是个孝顺的,后日你爷爷寿辰,咱们絮儿要说几句吉祥话才行。”陈母疼爱般的摸了摸孙女的小脑袋,这辈子能抱上孙女已经是上天赐福了。 小絮儿闻言迷茫的仰起头瞧着奶奶,随即又瞧了瞧自己的娘亲。 “絮儿,到时你便说,祝爷爷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柳言兮含笑瞧着女儿,随即看向陈母道:“娘,今日和明日我会教絮儿的。” 陈母闻言点了点头道:“昨儿个我将该买的都买了,明日你安排陈安他们置办一下就行了,你公爹的学生不是在京城就是在边疆,怕是不能擅离职守来平阳祝寿了。陈府出了那事,亲戚之间也都疏远了,宴席就办一桌吧,咱自家人自己庆贺一番。” “嗯,兮儿晓得了。”柳言兮坐在陈母下首静静的听着,这大概就是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吧。 “娘,你们说什么呢?”陈季云离了衙门正堂便匆匆回了内宅。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说你呢,以后可还敢犯浑?”陈母见到女儿唬道。 陈季云见状嘿嘿笑了笑,瞧了眼自家娘子道:“这是万万不敢的,痛了一遭早就醒了。” “但愿你记吃记打。”陈母嗔了一句便吩咐翠云,“翠云,抱着絮儿先出去,把嬷嬷叫过来。” “娘,可是出什么事了?”陈季云见母亲这般,与柳言兮对视一眼问道。 “等人来了,你们自己问吧。”陈母微微一叹端起了茶杯。 陈季云和柳言兮闻言面面相觑,瞧着母亲的脸色不像是小事。 “夫人,二少爷,二少奶奶。”王嬷嬷进了厅前便跪在地上请安。 “把你前日跟我说的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讲个少爷和少奶奶听。”陈母端着茶杯淡淡道。 “是。”王嬷嬷说着微微转了身,跪在地上道:“大夫人命我在饭菜里下药,想要谋害二少爷一家。” 小夫妻闻言震惊的看向陈母,见母亲没有反驳心知千真万确之事,不由的心下大骇。 “老奴心里害怕,终日惶恐,实在承受不住便来向夫人告密。”王嬷嬷颤颤巍巍道。 “哼,当年毒我不死,如今又故技重施,连絮儿也不肯放过,当真是蛇蝎心肠。”陈季云越想越气,站起来撩开袍子便要往外走。 “相公,你要去哪儿?”柳言兮见状忙将陈季云拉住,“你这样前去质问,大娘必定推的干干净净,公爹问起,怕是也要责你几句。” 陈季云闻言气道:“难道这样算了不成,惶恐度日,只会觉得度日如年,这日子还让人过了。” “你急的什么,喏。”柳言兮眼神瞥向极为淡定的婆母,“娘心中怕是有主意的。” 陈母余光将儿媳的小动作瞧在眼里,虽说儿媳比自家女儿大三岁,可自家女儿也成年了,竟然还是不如儿媳沉得住气。 “毛毛躁躁的。”陈母说着便放下茶杯,“后日,你爹生辰,当着你爹的面,咱们将计就计,来个引蛇出洞。” 陈季云闻言看向自家娘子,见娘子点头便将怒火忍了下去。 “嬷嬷,你回吧,回去之后莫要露了马脚,只要陈府平平安安的,自然有你养老的地方。”陈母见无人反驳,便吩咐嬷嬷离去。 王嬷嬷闻言自是千恩万谢一番。 陈季云对此类事情一向是深恶痛绝的,小时候的那撕心裂肺的痛还记忆犹新,想了想抬脚往主房而去。 “爹。” 陈季云搬了个凳子坐到床前,瞧着白发苍苍的老父张了张嘴又把想说的吞进了肚子里,鼻子一酸道:“爹,后日便是您老寿辰,您想怎么安排就跟我说,我现在就着人安排。” 尽管医术不精,可也瞧的出自己老爹时日无多,心中不由的悲痛和凄凉起来。 “哎,简简单单吃顿饭就好,经历过这贵贱荣辱频相易,早就不在乎这些。”陈父说着放下手中的《孙子兵法》道:“这《孙子兵法》好啊,有孙子,就不用愁了,你懂为父的意思吗?” 陈季云闻言看向床头那本书默默不语。 “絮儿乖巧伶俐,为父自然欣喜,可絮儿不是个孙子啊,为父将不久于人世,只求临了抱上孙子。” 陈父双眼祈求的瞧着床前的儿子,“不然,为父有何颜面去见泉下列祖列宗!咳咳。” “爹!” 陈季云见父亲情绪激动连忙上前拍了拍父亲的背道:“爹的话儿子记下了。” “哟,季云在啊。”陈大娘进屋瞧见陈季云不由愣了,随即佯装关心道:“前几日闹成那般,可我和老爷吓坏了,眼下兮儿回来便好,不然,这个家可就不成家了。” 陈季云闻言心下更加烦厌,不欲多留便道:“爹,您好好休息,儿子回房了。”说罢瞧也不瞧大娘便走了出去。 “哼,再让你拽几天好了。”陈大娘心中冷哼一声狠狠的剜着陈季云的背影。 此刻柳言兮正在房中盘算怎么给公爹过生辰,瞧着相公一脸愁绪进屋便道:“不要老想着那肮脏之事,平白气坏了身子,人作孽不可活,大娘自己断了后路,谁也没有法子。” “哎,不是为大娘之事烦心,爹他,爹的日子不多了,想,哎。”陈季云坐在床边摇了摇头,这样有目的的要孩子自家娘子怕是接受不了吧。 柳言兮闻言起身坐到床边,拉着陈季云的手道:“生老病死,人世轮回,既然无法改变,那我们就好好尽孝心,对了,刚才你说公爹想什么?” “爹,爹他想抱孙子。”陈季云说罢小心翼翼瞧着柳言兮。 柳言兮显然没有料到,愣了片刻低头沉吟。 “絮儿才不到两岁。”柳言兮抿着嘴坐在床前,若是怀上了,絮儿那定是不能顾的全面了,“我也不是不想要二胎,本打算絮儿四五岁之后再说的,现在絮儿这般小,我......” “我懂。”陈季云闻言将柳言兮圈进怀里,“可爹他,他临了就想抱抱孙子。” 柳言兮闻言心中一叹道:“那便提前要个孩子吧。” “娘子,我知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你顾不上絮儿便由我来顾,我顾不上还有娘呢!”陈季云紧紧的搂着柳言兮,声音有些哽咽,毕竟怀孩子受苦,生孩子艰难,她也很不舍,再加上此番又是奔着尽孝去的,多少有些欺负人了。 “没有,总归怀的是自己的孩子,哪有什么委屈。”柳言兮将脸埋进相公怀里,夕阳西下,小夫妻俩紧紧的相拥在床前。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就这么多吧,少了点哈,实在太困,想睡了,脑子迷迷糊糊跟浆糊似的 感谢大大们的轰炸,表示被炸的面部残缺了,人生头一回上霸王月榜,开森啦 jc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11-27 14:29:07 魅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26 11:09:01 想爸爸的小毕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24 22:59:52 想爸爸的小毕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24 22:58:34 想爸爸的小毕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24 22:57:40 想爸爸的小毕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24 22:57:36 jc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11-24 21:16:52 jc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11-24 21:16:48 pmpp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23 17:01:52 易惘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23 09:10:56 acter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23 02:45:30 你不懂我的悲伤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23 01:51:53 jc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11-22 23:38:15 jc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11-22 23:37:06 夕颜落寞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22 22:48:12 随枫逝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22 09:53:36 你不懂我的悲伤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22 03:54:43 jc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11-22 00:20:00 景焓轩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21 23:27:38 ------------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且说明朝嘉靖年间,直隶广平府成安县有一绅士,姓冷名松,字后凋。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其高祖冷谦,深明道术,在洪武时天下知名,亦周颠、张三丰之流亚也。其祖冷延年,精通岐黄,兼能针灸,远近有神仙之誉,由此发家,遂成富户。他父冷时雪,弃医就学,得进士第,仕至太常寺正卿,生冷松兄妹二人。女嫁与同寅少卿江西饶州府万年县周懋德之子周通为妻。冷松接续书香,由举人选授山东青州府昌乐县知县,历任六年,大有清正之名。只因他赋性古朴,不徇情面,同寅们多厌恶他,当面都称他为冷老先生,不敢以同寅待他,背间却不叫他冷松,却叫他是冷冰。他听得冷冰二字,甚是得意。后因与本管知府不合,两下互揭起来,俱各削职回籍。 这年他妻子吴氏方生一子,夫妻爱如珙璧,到七岁时,生得秋水为神,白玉作骨,双瞳炯炯,瞻视非常。亦且颖慧绝伦,凡诗歌之类,冷松只口授一两遍,他就再不能忘,与他解说,他就能会意。冷松常向吴氏道:“此子将来不愁不是科甲中人,一得科甲,便是仕途中人。异日涉身宦海,能守正不阿,必为同寅上宪所忌,如我便是好结局了;若是趋时附势,不但有玷家声,其得祸更为速捷。我只愿他保守祖父遗业,做一富而好礼之人,吾愿足矣。我当年在山东做知县时,人皆叫我做冷冰,这是我生前得好名誉,死后的好谥法。我今日就与儿子起个官名,叫做冷于冰。冷于冰三字,比冷冰二字更冷,他将来长大成人,自可顾名思义,且此三字刺目之至,断非宦途所宜,就是家居,少接交几个人勾引他混闹,也是好处。我再与他起个字,若必再拈定冷于冰做关合,又未免冷上添冷了,可号为不华,亦黜浮尚实之意也。” 于冰到了九岁上,方与他请了个先生,姓王名献述,字岩耕,江宁上元县人,因会试不中,羁留在京。此人极有学问,被本城史监生表叔胡举贤慕名请来,与史监生家做西宾,教督子侄,年出修仪八十两。只教读了六七个月,史监生便嫌馆金太多,又没个辞他的法子,只得日日饮食茶饭刻减起来,又暗中着人道意:若王先生肯少要些修金,便可长久照前管待。(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献述听了大笑,立即将行李搬入本城帝君庙居住,一边雇觅牲口,要星夜入都。冷松素慕王献述才学,急忙遣人约请,年出修金一百两。王献述久闻冷松是个质朴人,亦且对史监生气上也下的来,便应许。择日上馆,冷松盛席相待,领于冰拜从。自上学之后,不半年功夫,于冰造就便大是不同。一则王献述训诱有方,二则于冰天姿卓越,至一年后,将《诗》、《书》、《易》三经并四书大小字各烂熟胸中,兼能句句都讲的来。献述常向冷松道:“令郎实童子中之龙也,异时御风鼓浪,吾不能测其在天在渊。”冷松亦甚得意。 岂期人之穷通有命,生死难凭。是年八月中秋,冷松与王献述赏月,夜深露冷,感冒风寒,不数日竟成不起。于冰哀呼痛悼,无异成人。吴氏素患失血症,自冷松死后,未免过于哀痛,不两月亦相继沦亡。可怜一室双棺,备极凄惨。亏得他一老家人陆芳,深明大义,一边营办丧葬大事,一边抚恤孤雏,差人到江西周通家报丧。这冷松家有绸缎铺一、典当铺三、水陆田地八十余顷,除住房外,还有零星房屋六七百间,俱是陆芳一人经理,真是毫发不欺。他家还有几个家人:冷明、冷尚义、王范、赵永成、柳国宾、陆芳之子陆永忠,又有小家人六七个:大章儿、小马子等。这些人都是可与为善、可与为恶之人,今见陆芳事无大小,无不尽忠竭力,正大光明,又见他在小主人身上,一饮一食,寒暑冷暖,处处关心,这些人也便感发天良,个个都安分守己,一心保护幼主过安闲日月,惧怕陆芳,比昔日惧怕冷松还厉害几分。正是教化甚于王法,这是陆芳以德服人之效。远近相传,通以陆芳为义士,声名大振。陆永忠、大章儿等出入跟随于冰,时刻不离。王献述于冷松夫妇葬埋之后,便要辞去,陆芳以宾主至好情义相留,献述也没得说。又见陆芳诸事合拍,款待较冷松在日更加敬重几倍,于是安心教读,讲授不倦。到次年,周通家备极厚的奠仪来吊,献述替于冰回了书字,陆芳又与于冰的姑母回了些礼物,打发回江西去了。 于冰到了十二岁,于经史、诗赋、引跋、记传、词歌、四六、古作之类,无不通晓,讲到八股文宇,奇正相生,竟成大家风味。光阴荏苒,于冰孝服已满。是年该会试年头,陆芳差柳国宾跟随王献述入都,三年束脩之外,复厚赠盘费。又叮嘱国宾:“若王先生中了,可速回达我知道;若是不中,务必请他回来。”国宾领诺去讫。不意王献述文字,房官荐了两次,不中大主考之目。献述恚愤累日,决意回南。怎当得柳国宾再四跪请,献述一则恋于冰必是大成之器,二则想自己是个穷儒,回到家中,也不过以教学度日,到只怕遇不着这样好东家,遂拿定主意等候下科,托同乡将脩仪寄与儿子收领,复回成安县来,与于冰鸡窗灯火,共相琢磨。 于冰到了十四岁,竟成了个文坛宿将,每有著作,献述亦不能指摘破绽,惟有择其尤佳者圈之而已。到考童生时,献述道:“你这名讳,做田舍翁则可,若求功名,真是去不得。我若与你改换,又违了你父命名之意。今将你的字不华应考何如?”于冰道:“字讳皆学生父亲所命,即以字作名,有何不可?”商议停妥。到县考时取在第一,次府考又取在第一,成安县哄传冷家娃子年纪幼小,是个才子。次年学院黄宗礼案临广平,于冰又入在第一。覆试时,学院大加奖赏,言冷不华文字,不但领袖广平,定必大魁天下。又向诸生道:“尔等拭目俟之,他中会只在三五年内。”又叮嘱于冰道:“你年未成丁,即具如此才学,此盖天授,非人力所能为也。入学后切勿下乡试场,宜老其才,为殿试地。我逆料你入场必中,中必会,会后不置身鼎甲,不但屈你之才,亦屈你之貌。若止中一散进士,我又代你受屈。从古至今,从未有十五六岁人做状元者。你须待至二十岁外,则可以入仕途矣。”科考时又拔取为第一。从此文名远播,通省皆知。 那些绅衿富户,见于冰人才俊雅,学问渊博,况兼家道丰裕,谁家不想他做个女婿?自此媒妁往返,日夕登门。陆芳也愿小主人早偕花烛,完他辅孤心事,与王献述相商,献述道:“学生才十四岁,就到十七八岁完婚也不迟。况娶亲太早,未免剥削元气,使此子不寿,皆系我之过也。你到于此时留心一门户相当、才貌兼全女子,预行聘定为是。”陆芳深以为然,凡议亲来的,俱以好言回覆,却暗中采访着个卜秀才的女儿,年十五岁,是有一无两的人物,又着家中六七个妇女,以闲游为名,到卜秀才家去了两次,相看的名实皆符,然后遣媒作合,一说立即应许,择日下了定礼。这卜秀才名复栻,为人甚是忠厚,妻郑氏亦颇贤淑。夫妻二人年四十余,止有一子一女,女儿乳名瑶娘,儿子才三岁,家中有二顷多田地,还将就过的,今日将女儿许配于冰,夫妻喜出望外。 再说于冰到第二年七月,同王献述入都下乡试场,跟随了四个家人起身。师徒二人寓在东河堰店中。彼时已有七月二十左近,于冰忽然破起腹来,诸药皆止不住,到了八月初间,于冰日夜泻泄,连行动的气力俱无,出入凭人扶掖,王献述愁的没法。到了初十后,于冰的肚不知怎么就好了,眼看的别人进二三常他虽是个少年娃子,却深以功名为意,尝背间和陆芳说:“人若过了二十岁中状元,便索然了。”其立志高大如此。 今日不得入场,他安得不气死、恨死!献述再三宽慰,方一同回家,逐日里愁眉泪眼。献述道:“我自中后,屈指十二年,下了四次会常一次污了卷子,那三次到都是荐卷,俱被主考拨回。你是富户人家,我是一个寒士,别无生计,只有从中会二字内博一官半职,为养家糊口地步。若像你这样气起来,我久矣该死而又死了。你今年才十五岁,就便再迟两科不中,才不过二十一二岁的人,何年未弱冠,便干禄慕名到这步田地! 你再细想,你父亲与你起冷于冰名字,是何意思?论理不应试才是。”几句话说的于冰俯首认罪,此后放开怀抱。 至下年二月中旬,献述去下会试常到四月中,柳国宾回来,知献述中了第三名经魁,心下大喜。后听的无力营谋,不得身列词林,以知县即用,已选授河南祥符县知县,又不觉的气恨起来。国宾说完,将献述书字取出,于冰看了,无非是深谢感情的话。遂与陆芳相商,备银三百两、纱缎各二匹作贺礼,又差国宾星夜入都,直打发的献述上任去了方回。陆芳又要与于冰延请名师,于冰笑道:“此时人与我为师,亦难乎其为师矣。经史俱在,即吾师也,又何必再请?”陆芳道:“老奴只怕相公恃才务远,又怕为外物牵引,将前功尽弃。又相公既不愿请师,老奴也不敢相强,只求一始终如一之人,上慰老主人、老主母在天之灵。至于中会,自有定数。相公做相公的事业,老奴尽老奴的职分,日后不怕相公不做官,老奴不怕不多活几年。”于冰道:“你居心行事,可对鬼神,怕你不活几千年么! “陆芳道:“老奴今年已六十八岁,再活十年,就是分外之望,世上那有活千年的人?除非做个神仙。”说罢,两人都笑了。 此后于冰对于诗书倍加研求,比王献述在日更精进几分。 到了十六岁,陆芳相商,要与于冰完姻。于冰道:“等我中会后完姻也不迟。”陆芳笑道:“老奴前曾说过,中会自有定命,迟早勉强不得。老奴着相公完姻,实有深意:一则相公无三兄四弟;二则老奴是风前之烛,死之一字,定不住早晚,眼里见见新主母,也是快事;三则主持中馈还是末事,但愿早些生育后嗣,使二位老主人放心泉下,就是家中妇女也有个统属。老奴立意在今年四月里娶,相公须要依允。”于冰道:“你所言亦是。况男女婚嫁,是五伦中少不得的,你可代我慎选吉期举行便了。”陆芳大喜,先择吉过茶通信,然后定日完姻。。。 于冰追想父母,反大痛起来。合卺后,郎才女貌,其乐可知。 次早拜祖父堂,瑶娘打扮的出来,于冰再行细看,比昨晚又艳丽几分。但见:鼻倚琼瑶,蛾眉带春山之翠;牙排珠玉,星眼凝秋水之波。 布泉队里生成,自压豪华气魄;诗礼人家长大,定须雅淡梳妆。 身段儿不长不短,俏庞儿宜肥宜瘦。纤纤素手,恍如织女临凡;蹙蹙金莲,款似潘妃出世。 于冰看了,倍加欣喜。过了满月后,瑶娘便主持内政。他竟能宽严并用,轻重得宜,一家男妇,俱各存敬畏之心,不敢以十六七岁妇人待他。 时光易过,又届乡试之期,于冰将卜秀才都搬了来一同居住,拿定这一去再无不中之理,带了许多银两,备见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防盗,稍后替换,么么哒,人家今天很开森。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异日,衙门内外张灯结彩,陈府上下终于迎来陈父五十八岁的寿辰。(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陈府大娘一大早便起了床,从那紧握的双手中可以看出,她的紧张以及对陈府的愤恨。 “嬷嬷,厨房可就交给你了,千万不可让我失望。”陈大娘瞥了眼身旁的王嬷嬷道。 “是,夫人。”王嬷嬷领命,悄然退了出去。 “儿啊,你在天上可瞧见了,娘马上就替你报仇了,陈季云一家都得替你偿命。”陈大娘双眸微红,愤怒已经充斥了她整个心房。 西厢房中,陈季云身穿紫色锦服,腰束金色梭边玉带,整个显得十分精神,不知是衣衫衬托的还是昨夜蚀骨缠绵后的余韵。 “相公,今日你想束发带呢还是戴发冠?”柳言兮面对菱花镜描着柳眉,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大概正式一点比较妥当吧。 陈季云闻言穿靴子的动作停了停,随后看向自家娘子问道:“娘子,你觉得呢?” “还是发冠吧。”柳言兮打扮好站了起来,走到床边握着相公的手道:“我知你素来不喜戴发冠,可今日是公爹寿辰,你且穿戴正式一番,待明日一切都随你。” “那就劳烦娘子了。”陈季云说着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顶,双眼眨巴几下,示意柳言兮动手侍候。 柳言兮见状嘴角一扬,芊芊细手轻轻动了动便将紫色发带取了下来,转身都在柜子前取出一顶银色小冠,动作温柔的将小冠固定在陈季云发上。 “起身去镜子前看看,好一位风流倜傥的少年郎。”柳言兮抬眼打量着床前的相公,将其轻轻拉起道。 陈季云一听心情更加好了起来,抱着柳言兮亲了口道:“如今我早已不是十四五的年纪了,难得娘子夸我是美少年,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吧。” “少贫,时间差不多了,快走吧。”柳言兮轻轻推开陈季云,转身出了房门,自从二人和好后,陈季云比初婚那会还要粘人,她渐渐懂得了,好相公不是训出来的,而是夸出来的。夸的多了陈季云自身的小缺点不用她唠叨就慢慢的改了,看来,夫妻之间强要改变对方是愚蠢的行为,首先改变自己的态度和行为方式才是明智之举。 “娘,奶奶给我的酥糖。”小絮儿瞧见自己的娘亲连忙显摆起来,柳言兮向来不准女儿吃糖,小絮儿心中极为委屈。 柳言兮闻言双眸微微嗔了女儿一眼,因着今日特殊便道:“既然是奶奶给的,那你吃点无妨,待会吃完记得找你爹喝水漱口知不知道?” 小絮儿闻言眨了眨眼点头答应。 “絮儿,你娘昨日教你的你可记得?”陈季云去正堂唤来两位捕快,一进屋便将女儿抱进怀里轻声问道。 “嗯。”小絮儿用力点了点头奶声奶气道:“娘要我祝爷爷,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不是这个,是吃饭的时候要怎样?”陈季云闻言继续引诱。 小絮儿闻言抬起小手放到嘴边砸吧几下道:“哦,娘要絮儿哄爷爷开心,吃了饭,肚子疼,闭着眼趴在爷爷身上,等娘拍絮儿,絮儿再睁眼亲爷爷。” “真乖,待会可都要做到了。”陈季云想了想凑到女儿耳边轻声道:“都做到了,明天爹爹给絮儿买棉花糖吃,偷偷的不让娘亲知道。” 小絮儿闻言双眼刷的亮了起来,凑到爹爹脸庞亲了亲。 “少爷,外面停了几辆马车,说是京城奉命给老太爷送寿礼的。”陈安跑进前厅喘气道。 “哦?”陈季云一听便知道多半是于将军府上的,“陈安,引他们到二堂吧。翠云,去把老太爷请出来。” “是。”陈安和翠云纷纷领命离去。 “夫人,厨房饭菜都准备好了。”王嬷嬷没了在扬河时的戾气,此刻鞠躬卑微的站在陈母面前。 陈母闻言点了点头道:“恩,你去禀了大夫人,面上一切按她的意思来。” “是,夫人。”王嬷嬷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少时,翠云扶着陈父走了进来,陈父面色倒比几天前要好的多。 “季云啊,陪为父去二堂,让陈安多备地产特品好做回礼。”陈父说上三两句便觉得喘的紧。 “知道了,爹。”陈季云闻言扶过陈父出了前厅。 那厢陈大娘得了嬷嬷得信心跳甚快,吩咐嬷嬷前去端菜,自己匆匆来到前厅,为得就是最后再奚落陈母一番,“哟,妹妹今日打扮的真是贵气啊。” “今日是老爷寿辰之日,我自然要好好打扮一番沾点喜气,倒是姐姐,这般大的日子,怎么也不知打扮一番,到时老爷瞧见不喜谁来担待?”陈母坐在主位上淡淡的回道。 这番话听在陈大娘耳里那是相当刺耳,若是往日她必定要反驳一番,可一想到后面的事便忍了下来,转移话题道:“饭马上就要上来了,怎不见老爷?老爷身体不好,妹妹不知道吗?” “大娘,公爹去二堂了,有相公陪着,想来无事。”柳言兮坐在陈母下首瞧见陈大娘便站了起来回道。 “老巫婆~”小絮儿站在奶奶腿边拧着鼻子朝陈大娘做鬼脸,初回来那会,陈大娘在陈父面前打着疼爱的名义重重掐了絮儿的小腿,以至小絮儿瞧见陈大娘便要喊老巫婆。 “小东西,你说什么呢?没个家教。”陈大娘刷的火了,狠狠的瞪着絮儿。 柳言兮闻言面色很不好看,挡在女儿面前看着陈大娘道:“大娘,小孩子不懂事,大娘身为长辈想必不会跟小孩子计较吧。”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外面响起一阵阵爆竹声。 陈大娘往外瞧了眼,心知陈父已经将人送走快回来了,便将怒气忍了下来,坐到柳言兮对面不再做声。 “娘~”小絮儿瞧见娘亲瞪她不由委屈的唤了一声。 柳言兮本想说絮儿几句,瞧见陈大娘坐下便将话吞进肚子里,这么小便会骂人了这怎么了得?若是自己和婆婆没在场,吃亏的还不是絮儿,这让她心中很是担心。 “爹,你慢些。”陈季云扶着陈父回了内院,一边走一边嘱咐着。 “老爷。” “公爹。” “爷爷~”一家人见到来人纷纷起来施礼。 “诶,来,让爷爷抱抱。”陈父一脸喜气的弯下腰,费力将絮儿给抱了起来。 “絮儿,快下来。”柳言兮瞧着陈父神色吃力不由的走上前想抱女儿下来。 “不碍事,不碍事,都坐吧。”陈父抱着孙女坐到主位上,面色渐渐缓和道:“难得贤契他们还记得我这老头子的寿辰,今番更是路远迢迢送来贺礼,季云啊,他们都是为父的得意门生,日后不管为父如何,你与他们之间都不可断了往来,逢年过节多走动走动。” “是,爹,孩儿都记下了。”陈季云说着便坐到自家娘子身边。 陈父闻言很是高兴,便拿起了筷子,“都吃吧,今日不讲虚礼。” 众人闻声也纷纷拿起筷子。 “来,乖孙,吃鱼。”陈父说着剔除鱼刺递到孙女嘴边。 “谢谢爷爷,絮儿祝爷爷,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小絮儿说罢张开小嘴。 “哈哈,好,好,好呀。”陈父闻言心中别提多高兴,孙女年岁这般小便能学会说这样的话实在是聪慧的紧。 小絮儿小嘴抿着抿着费力才将鱼味品个干净,随后嘴巴一张将吃不动的鱼肉吐了出来。 此刻一家人一边吃着一边注意絮儿的举动,只等着絮儿喊疼便开始装死。 “哎呦。”小絮儿本吃着高兴,显然是忘了要做什么,好在陈母拍了拍絮儿的屁股,引的絮儿嘟着嘴瞧向疼爱她的奶奶。 絮儿瞧着奶奶眨眼,眼睛一亮,随即小手捂着肚子靠在陈父身上,糯糯道:“爷爷,絮儿肚子疼。”说罢便闭着眼,一心一意等着自己的娘来拍自己,满脑子想着好玩的事情。 陈季云等人见状纷纷喊肚子疼趴到了桌子上。 “怎么了?都怎么了?”陈父见状心中一惊,抱着孙女急道:“絮儿,你睁开眼跟爷爷说话。” “老爷,你不用喊了,他们统统都死了,哈哈哈,龙儿,娘终于给你报仇了。”陈大娘见状悲愤的笑声响了起来。 “你,你,你做了什么?”陈父只觉得心口疼的慌,满脸不可思议的瞧着陈大娘。 “我在饭菜里下了药了,本以为你也会吃下饭菜,那样我就不用浪费唇舌了,谁知道你只顾着给那个小东西夹菜,哈哈,殊不知你的疼爱害死了她,哈哈。”陈大娘疯狂的站了起来。 陈父闻言气愤不已,双目含恨的瞪着陈大娘。 “你个疯子,真后悔当年听了母亲的话将你娶进门,当年你频频虐待他们母子,如今更是伤他们性命,你简直丧心病狂。”陈父怒吼道,声音大的远在大堂的人都能听见。 小絮儿身子刷的颤了起来,睁开眼哭道:“爷爷,你怎么了?呜呜~絮儿跟爷爷玩耍。”小絮儿哭着凑到震惊不已的爷爷脸颊前亲了亲道:“呜呜,爷爷不要吼。” 陈大娘见状连连往后退了两步,老脸上满是惊愕。 陈季云见状哪还装的下去,连忙站起来将女儿抱进怀里哄道:“絮儿不哭,爷爷不是生絮儿的气,都怪爹爹不好,絮儿打爹爹。”陈季云说罢便拿着女儿的手往自己身上轻轻的打着。 “絮儿,乖,不哭了,娘抱抱。”柳言兮见女儿哭成这般,早就心疼不已,抱进怀里轻轻哄着。 “老爷,妾身今日之举也是迫不得已。”陈母也装不下去,“王嬷嬷,你来说吧。” “大夫人她要老奴下毒,老奴害怕,便将此事告知了夫人,求老爷赎罪啊。”王嬷嬷说罢便伏地不起。 “你这老东西,竟敢骗我。”陈大娘闻言疯了一般上前抓挠王嬷嬷。 “来人啊。”陈季云见状连忙将事先安排在外的捕快唤来,“陈府刘氏蓄意害人性命,关进大牢听候发落。” “是,大人。”捕快闻言上前抓住陈大娘的腋下便往外走。 陈大娘眼中含恨,不停的踢着脚叫嚣,“你们害死我龙儿,定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爹,您没事吧。”陈季云见老父不做声心中不由害怕起来。 “没事,没事。哎,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她这一生恶事做尽,由此下场倒也不冤。”陈父说着重重叹了一口,“都坐下,吃饭吧。” “少爷。”陈安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将手中的信交给陈季云道:“扬河柳老爷的信。” “我爹?”柳言兮闻言抱着停止哭闹的絮儿走上前将信拆开,越读心越惊,身子连连往后退。 “娘子,怎么了?”陈季云从后面将柳言兮接住,“岳父家出什么事了?” “相公,怎么办?”柳言兮将信递给陈季云,双眸中满满的焦急之态。 陈季云接过信读完心中也暗暗吃惊,能把一个富豪之家败个精光,不得不说自己那位舅兄的确本事的很。 “季云啊,你岳家出什么事了?”陈父见儿子儿媳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的放下筷子问道。 “爹,舅兄他与人做生意赔了,要账的上门了。”陈季云斟酌后方道,这样说还是给留了面子的,与其说赔了还不如说被人坑了,这事怕是闹到官府也无用。 陈父闻言点了点头道:“常言说的好,女婿是半子之靠,既然你岳家出事,帮衬也是你的责任嘛,这样吧,夫人啊,咱们把积攒的十万两拿出来吧。”陈父与柳家结亲,自然晓得柳家乃扬河富豪,能上门来求助,想来不是一笔小数目。 “多谢公爹。”柳言兮闻言微微作揖,她不晓得扬河什么情况了,一颗心总是放不下来,七十多万两怎么筹银子啊! “娘子,别担心,先吃饭,我有法子的,相信我。”陈季云拉过自家娘子将其按在椅子小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网审,无法替换135,明日码完字再将135替换,请大家谅解 ------------ 第一百三十七章 辰时,衙门的大门开了,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陈安站在马车前不停的哈气,显然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相公,包袱里有两件冬衣,到了渭平天冷了记得穿上。”柳言兮一边检查包袱的东西一边嘱咐道。 “娘子,我记下了。”陈季云说罢低头亲了亲女儿的小脸颊,这要半个多月不见了,心里头怎么舍得? 柳言兮检查妥当后提着包袱来到床边扯了扯陈季云的衣袖道:“快走吧,一会女儿醒了怕是就走不了啦。” 陈季云闻言松开女儿的小手接过包袱拉着柳言兮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娘子~”陈季云出了内室转身将柳言兮搂进怀里。 “恩。”柳言兮轻声应着,手缓缓抬起搭在自家相公的腰间。 “娘子,天越来越冷,你记得吩咐翠云早早准备炭火,岳父那儿你也不要太担心,我一定筹齐银子。”陈季云说罢侧头吻了吻自家娘子的发丝。 “我自是相信你,你出门在外多注意点身子,冷了一定要记得加衣服。”柳言兮说着搭在相公腰间的手微微用力,“我和絮儿等着你回来。” “好。(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陈季云轻轻抚摸着柳言兮的后背,似是要将娘子揉进身体里一般。 一时间二人没了话语,紧紧相拥,鼻息之间萦绕着彼此的气息。大概离别之时都是如此,明明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娘子,你回屋吧,我禀了爹娘就走。”陈季云终于狠心将柳言兮轻轻推出怀抱,低头亲吻两下走了出去。 柳言兮扶着门框目不转睛的瞧着陈季云,娘家出事虽是不幸,好在夫妻同心,好在陈季云对她真情一片无虚假,这要换了别人,怕是不能够倾家荡产只为替妻子娘家还债吧!她庆幸,此生没有嫁错人。 陈季云辞了爹娘便带着陈安启程前往渭平,马车上一坛西泉佳酿孝敬师父,平阳狼毫笔敬赠怀锦师父,三本民间乐谱相赠师弟何寄文,俱都是礼轻情意重。 此刻渭平城何府东南处的箫凤阁正被琴声箫声萦绕,箫声时而和缓时而幽忧,有时如鸣佩环有时如泣如诉,而琴声则伴随箫声时起时落,有时幽呜像是询问,有时行云流水清耳悦心与箫声相和。 “婉姑指法甚妙,寄文深喜相和。”曲毕何寄文手执玉箫回转身道,这箫声冷,琴书暖,冷暖之间心有灵犀。(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林书婉闻言淡淡一笑起身走向墙边将药罐热好的药倒进杯中。 “何郎,喝药吧,再不喝凉了又要重新热了。”林书婉拉着何寄文坐下,将药放到何寄文面前。 “婉姑,我......”何寄文瞧着面前黑乎乎的药不由的皱起眉来。 “何郎,这次可没得商量,你身子还未好全,怎么能停药呢?”林书婉摇了摇头道。 何寄文闻言笑道:“婉姑说的是,我一会便喝。不如我背诵乐谱给婉姑解闷可好?” “何郎,这招没用了。”林书婉嗔了何季云一眼,将药往前推了推,“我若狠心一点将你看牢,你的身子早就好了。” “婉姑心软,我方敢如此搪塞嘛。”何寄文依旧浅浅地笑着。 “也是,人啊都是捡着软的来欺负,才不管她是不是你的妻子。”林书婉见自家相公依旧不打算喝药,便背过何寄文幽怨道。 何寄文闻言连忙将药端起来道:“婉姑,我喝便是。”说罢便将药递到嘴边,闭着眼咕咚咕咚咽了下去。 “来,喝水漱漱口。”林书婉见相公乖乖的喝药,连忙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何寄文见状笑了,听话的喝了水,婉姑比初嫁她时更关心她了,无论是三个月床前悉心照料还是合奏时的善解人意都让她觉得心暖,虽然,虽然还觉得有些隔阂,可这般已经很好了,很让她知足。 “婉姑,娘她今早怎么留你那么久?”何寄文放下茶杯,忽然想到进门时自家娘子的神色,虽然掩饰的很好,可仍让她察觉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林书婉闻言微微一愣,神色有些不自然。 “婆母她嘱咐我好生照顾你,说了些忌吃的东西。”林书婉说着理了理何寄文的发丝。 何寄文听得此言在心中微微一叹。 “婉姑,娶你本是想照顾你的,却不料......” “嘘!”林书婉闻言抬起芊芊细指压在何寄文嘴上道:“我嫁你之后过的很安稳很开心,再说你我是夫妻,本就该相互照顾的。” “婉姑,我娘嘴硬心软,若是早上她说了什么重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日久见人心,我与娘仔细说,娘她迟早会懂你的好。”何寄文紧紧地握着林书婉的手,她知道林书婉在府中受了气,以往她缠绵病榻力不从心,如今身子好个差不多是时候在府中给自己的娘子撑腰了,庶子的妾室也该公然嘲讽嫡子妻,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林书婉闻言心中一惊,忙道:“何郎,你若真的心疼为妻,你就莫要在婆母面前替我说话,婆母是长辈,训教几句也是为你我小辈好。”如今她虽然住在何府,可公爹婆母都未认同她,也可以说除了何寄文,这府上没人认同她少奶奶的身份,她不喜在何府生活,可嫁给何寄文她已别无选择,只要何寄文不弃她便不离,这何府就算是龙潭虎穴她也要咬牙往里闯。 “可,可娘训你,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婉姑你放心,我好生与娘讲,定不会让她再给你委屈受。”何寄文将林书婉搂进怀里轻声安慰着。 “只要你待我好我便不觉得委屈。”林书婉微微侧身整个靠在何寄文身上,虽然何寄文肩膀不宽可她就是靠着舒服。 何寄文闻言脸上扬起笑意,她与林书婉之间越来越像夫妻,初婚时两厢尴尬,如今反而有了新婚该有的甜蜜,难道是她一片深情感动上苍让她因祸得福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来不及啦,就更这些吧。抱抱大家,至于这章标题大家可自动忽略,纯属作者发抽之作。 ps:1月7号之前,应该只能尽量将正文结束,番外大抵在7号之后。 马上迎来各种考试以及要去面试找工作,心力交瘁,请大家多多理解。 ------------ 第一百三十八章 “这位小哥,劳烦通禀你家三公子,扬河陈季云特来探望。”陈季云站在何府门前对着门外的何府家丁施了一礼。 本是正当礼节,却被小哥嗤笑一番。 “陈公子,这么久不见怎地这样见外了?”小哥背着手戏谑着,想陈季云在渭平读书时,进何府都是匆匆忙忙的,拍拍他的肩膀道一句‘找你家三公子’便直接踏进何府,如今这般客气还真是少见。 陈季云闻言眨了眨眼,随即恍然大悟,这以前没仔细瞧,只晓的小哥身形瘦弱,如今打了个照面竟不认得人了。 “嘿嘿,原来是小哥你啊,陈季云眼拙,见谅,见谅。”陈季云拱手笑了笑。 门卫小哥闻言面色有些尴尬,还从未有哪家公子这般好脾气呢,见此情况也不好继续嗤笑,身子侧了侧道:“陈公子,请。” 陈季云闻言点了点头,低声交代陈安山上去请梁潜后便踏进何府,绕开影门墙踏上曲折游廊,此阶下是石子漫成的甬路,游廊尽头是丁字路,陈季云习惯性的便要往左边走。 “哎,陈公子,今时不同往日,你不能直接去箫凤阁,请随小的花厅用茶。”小哥见陈季云欲往箫凤阁而去连忙制止。 “哦?为何?”陈季云不解的瞧着小哥,以往她尚且能去怎地今日就去不得了? 小哥闻言凑近解释道:“如今箫凤阁有女眷住着,虽然她出身不怎么好,可,可到底是三公子的人。” “哦哦哦!”陈季云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那请小哥引路花厅吧。” “好,陈公子这边请。”小哥说罢便转了身。 陈季云瞧着空挡转身拉开袍子嗖嗖的往箫凤阁跑去。 “诶,诶,陈公子,哎呦。”小哥闻声连忙回头,只见陈季云小腿飞快的跑进月亮门,不由的往前追了几步,可,可这月亮门不是他一个四等家丁能进去的啊! “呼,呼。”陈季云靠在月亮门后面的粉墙上不停的喘气,最近很少活动,猛的一下心窝子还真有些受不住。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露滴彩旌云绕袂。谁信壶中,别有笙歌地。门外落花随水逝。相看莫惜尊前醉。” 箫凤阁传出呖呖莺声,此歌声婉转动听,伴随箫凤阁假山处的潺潺的流水声,愈发让人觉得是天籁之音。 陈季云少年时最爱去鸳鸯阁听曲,此刻听的此音不由循声而去。 入眼处,高轩临碧渚,飞檐迥架空。馀花攒镂槛,残柳散雕栊。纵观整个何府,唯独眼前的箫凤阁别具一格。 “婉姑,昨日信手做的曲子放哪里了?”何寄文的声音透过纱窗传入陈季云的耳朵里。 陈季云闻言嘴角上扬,只道过得有多艰难,没想到还有闲情雅致做曲子。整日陪着娘子花前月下,这可是快乐似神仙的生活呀。 “啊!墙里碧人墙外客。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陈季云背转身面对假山高声道。 少时便听得屋里刷刷的声音,随即门被启开。 “师兄!”何寄文启开房门,瞧见陈季云背影眼睛一亮,含笑出了房门,“师兄,你怎么来了?” 陈季云闻言转身瞧着向自己走来的师弟,果然病榻磨人,消瘦许多。 “一来有事求助师父,二来过府瞧瞧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也不让何平托个信给我?”陈季云说着便暗暗打量何寄文的神色,见其精神尚好便也稍稍安心。 “事情到了那个地步,让师兄知道了,也只能担心挂虑。”何寄文说着牵起陈季云的手往屋里走,“为这事已经有很多人为我操劳,有时静下心来想想,总觉心里不安。” “婉姑,这是我师兄陈季云,你随我唤师兄便好。”何寄文走到屋前,瞧见自家娘子攥紧手帕,不由出声解围。 “见过师兄。”林书婉闻言大方行了礼。 “弟妹少礼。”陈季云说罢细细打量林书婉,的确比初见之时更显温婉,大概眼前的女子已经定下心来了。 “你们师兄弟久别重逢,我去取些点心础!绷质橥袼蛋帐├窭肴ァ “师弟,婚后有何感想?”陈季云笑问道。 何寄文闻言引着陈季云坐下,良久方道:“比初婚甜。” “恩?什么意思?”陈季云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问道。 “哎,未成亲之前,总觉得心里偷偷想着很甜蜜,成了亲,却没有我想的那般和谐,在京城之时,我与婉姑之间好比隔层山。回了渭平挨打之后隔条河,三月以来隔层纱。婉姑她,她有心事。”何寄文从成亲至今,终于将心中疑惑吐了出来。 “何不开诚布公询问一番。”坦诚相待是陈季云自妻子离府之后总结出的教训,夫妻间有什么不能说清楚的? 何寄文闻言手扶玉箫莞尔一笑道:“门锁若锈还能启开,心锁若闭,是很难走进去的。” “你是说弟妹心中有别人”陈季云吃惊的站了起来。 “师兄!”何寄文正沉浸在自己小小的哀伤当中,猛的被陈季云一吓心都快跳出来了,“莫要高声,不要被婉姑听到了。” “你个书呆子,读书读傻了呀,你知道她心中有别人,你还替她瞒着?”陈季云恨铁不成钢的瞧着何寄文。 “不然,又当如何?换作师兄,师兄也会如此的。”何寄文伸手替陈季云倒了杯茶,“再说,我相信金城所致,金石为开。婉姑对我的态度已经变了很多,虽非一见钟情,可渐渐培养出来的感觉更坚贞不是嘛。” 陈季云闻言没了声,这仕途不顺倒也罢了,反正也不是个好差事,可这感情怎么也不顺,她家师弟平易近人也没招惹哪里神明啊! “哎,你也别太苦了自己。”陈季云微微一叹,眼睛扫向书案,“怎么,你还在温书啊?” “是啊,今科失意再等来科嘛。”何寄文说到此的声音弱了下来,她始终都想不明白,那日的妇人为何要将她迷晕,身上的佩饰银子都不少,衣服也整整齐齐穿在身上,真的想不透是为了什么。 “寄文啊,你有没有想过不考科举?”陈季云总觉得师弟功名之心太重,如此痴念怕不是什么好事。 “没有,考科举是我从小的志向,如今新帝登基朝局不稳外患尚存,我一定要博个功名给我娘瞧瞧,尽管哥哥三岁便被害死,可她还有我,我一样会让她觉得骄傲的。”何寄文说时双眸时亮时暗,这是一个女儿想要娘亲夸奖几句时期翼而又不得的神色。 陈季云闻言把想说的话咽进肚子里,从小的执念是不可能因她三两句话就打消的。 “何必伤感?人啊总有些磨难的,不说别人,就说我,别看我这一生什么都不缺了,可也经历不少伤心事,而且往后的磨难也无法预料。此番我岳家蒙了难,不也照样离开妻女在外奔波嘛,熬一熬总会过去的,开心的面对会好很多。”陈季云拍了拍师弟的肩膀,她不知道眼前的师弟将来会遇到怎样的麻烦,也不知道师弟瘦弱的肩膀能不能扛得起来,可,世上无难事,总归要把事情往好了想。 “师兄,这么久不见,师兄与师父一样会唠叨人了。”何寄文抛开愁绪笑道:“十年芸窗苦读迎得个青衫依旧,那时本以为状元非我莫属,谁晓得连午朝门都未踏进半步,这一落千丈猛的一下子还真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好在婉姑耐心劝导才使得我慢慢振作起来。对了,师兄方才说岳家蒙难,所谓何事啊?” “我那舅兄上了人家的圈套了,被人给讹了,不说他了,你在府中好好休养,我先去找师父。”陈季云说罢从袖中取出三本乐谱站了起来。 “师兄,我与你同去。”何寄闻言刷的站起来,呆在府中这么久也早就呆的烦闷。 “诶,你瞧你身子骨没还好全,你就呆在府中吧,弟妹马上就要回来了,此番随我出府,回来你怕也得解释半天呢!”陈季云摆了摆手便往外走。 “诶?那师兄,你有什么事记得与我说啊。”何寄文闻言沉吟片刻追上陈季云道。 “知道了,快回吧,外面天冷。” “恩。”何寄文也明显感到受不住,目送陈季云出了月亮门便急忙回了屋从柜子里取出木匣子,里面是她从小到大的月钱,因着平日不怎么出门,倒也算是一笔小财。 那厢,陈季云到竹屋时,两位老人正闲情逸致的下着棋,陈安蹲在一旁皱着眉头瞧着。 “哦,来了,来了。”梁潜听见脚步声笑眯眯的落下黑子。 “刚好哦,刚好。”怀锦先生说罢落下白子,纵观棋局,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两位师父,下棋呢啊!”陈季云嘿嘿笑着坐在旁边。 “陈安把事情都与我们说了。”梁潜翘着二郎腿瞧着陈季云。 “嘿嘿,劳驾两位师父了。”陈季云被梁潜瞧得有些不自在,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着,明明好好的呀! “说说你的想法。”怀锦先生一边收着棋子一边问道。 “诶。”陈季云闻言立马点了点头,“渭平净德山绵延百里,站在山上可观山下湖水以及坊间闹市之全貌,若是画出来定不减磅礴之气势。师父你擅长描绘屋舍,便替徒儿将山下之景画好,当然顺便盖上您的印章。” “那我呢?”梁潜闻言怎么都觉得没有她什么事。 “师父你书法精湛,便在上面题一篇长赋,此长赋便交由师弟来做。”陈季云说罢便比划着,“我呢擅长山水便负责这绵延百里的青山。” 梁潜闻言眯着眼,她这也算是被徒弟算计了吧,将他们所擅长的了解的很透彻嘛。 “那还等什么,走,去净德山瞧瞧。”怀锦先生闻言站了起来,此画若是画的好必定流芳百世,也算他此生封笔之作。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还有一章结束,当然我写起来便没完没了,有时候会加剧情,原谅我,我自己也心力交瘁。 ------------ 第一百三十九章 黎明,白雪已经覆盖了渭平的郊外,连竹屋的夹缝处也不例外。屋内的人依旧专注的画着,在他们不知不觉中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雪。 小小的竹屋里并起了五张桌子,四米长的纸安安静静躺在那里,桌子的一头净德山一角已经呈现出来,另一头山下的坊间也有序的跃于纸上。陈季云和怀锦先生分别站在桌子两边低着头仔细的画着。 “我说,休息一会吧,陈安也该带饭回来了,再画下去胳膊受得住吗?”梁潜先生靠在一旁的椅子上喝着小酒,瞧着熄灭的灯不由的叹息道。这两人画了快五个时辰了,目前竟然没有要停的节奏。 陈季云闻言停下笔,瞧了瞧整张画,她与怀锦先生是两种风格,因而选择上中下三层画法,眼下看来也没有让人觉得有违和感。 “师父,休息一下吧。”陈季云甩了甩发酸的胳膊,有些不好意思的瞧着年迈的师父,怀锦先生本就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画画尤其是凭心性,如今被自己强拉来画画还真是够难为人的了。 “恩。”怀锦师父应了一声收了笔,明亮的双眸瞧着眼前的画,随即用手在纸上比划几下道:“按照预测,画到此处略有空白,不妨在山的左处画一瀑布,瀑布倾流直下涌入湖中。” 陈季云闻言凑上前,敛眉回忆昨日去净德山取景时的场景,当日确实觉得此处不太协调,若是画上瀑布,不仅弥补一二还能增添画中清新自然的意境。 “就按师父说的办。”陈季云在脑子里补了一下画面,顿时欣喜的应道。 “咚咚咚!”竹屋的门被敲响,陈安红着鼻头站在外面,“两位先生,饭来了。” “哎呀,总算来了。”梁潜闻言几乎跳了起来,迅速给陈安开了门,双目有神的瞧着陈安手中的饭菜,“都有什么啊?” 陈安闻言一笑道:“梁先生,按你吩咐,都是上好的下酒菜。”说罢便一一的拿了出来。 “都坐下吃,吃饱了才有力气画。”梁潜说罢便匆匆坐下拿起了筷子。 “怀锦师父,吃饭吧。”陈季云好笑的瞧了眼自家师父,随后将筷子递给怀锦先生。 “少爷,这是何公子给你写的净德山赋。”陈安说着从怀里小心翼翼将赋取了出来递给陈季云。 陈季云闻言接过展开,一手行书极为洒脱,读了几句便知诗文酣畅如同流水一般,蓦然,眼前一亮,手指纸稿读道:“下临深潭,微风鼓浪,水石相搏,声如洪钟。是说也,人常疑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今以钟磬置水中,虽大风浪不能鸣也,而况石乎!” “不愧是会元之才啊,昨日所见之景寥寥几笔竟然让人生出画面之感。”怀锦先生手捋胡须赞叹道。 “那是,不看看是谁教出来的徒弟。”梁潜说着便将纸稿接了过来,此赋这般长,她若背不下来便没法子下笔,书法嘛,讲究一气呵成,若是一个个写倒没了神韵,这下子有苦受了,老了老了还要背这劳什子文。 陈季云瞧着自家师父一闪而过的小委屈不由偷笑几声,坐到一旁拿起了筷子,能让师父犯愁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此时,平阳的县衙后院可没竹屋这般笑看云卷云舒的心境,柳言兮一早接到柳老爷的来信,焦急之间已经乱了分寸。 “小姐,再不筹好银子,他们那些人就要收祖宅了。”柳家的老管家一脸焦急的瞧着柳言兮。 柳言兮闻言在二堂踱了几步问道:“不是说半月之内吗?怎么此刻倒要逼债上门?” “谁说不是啊,老爷气得不行,嘱咐小人将信带给小姐。”老管家说着捶了一下腿,他这一生跟随柳老爷行商半辈子,从来都是以诚信为本,生意鲜有失误,想不到老了老了出了这等岔子。 “管家伯伯,你坐会,我回去收拾一下随您回去。”柳言兮说罢带着翠云匆匆回了屋,将房里的一十八万放进包袱里,换了一身男装出了门。 “兮儿!”陈母抱着孙女老远便瞧见自家儿媳匆匆回屋不由的往这边走来,谁知一眨眼的功夫自家儿媳竟然穿着男装出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娘,我要回娘家一趟,絮儿就交您照看一下。”柳言兮说着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小脸颊。 “不行。”陈母闻言立刻板起脸来,“季云出府两天,絮儿哭成这般,你瞧瞧这两只小眼哭成什么样了,你再一走,絮儿怎么办?” “娘,絮儿要抱抱~”絮儿伸出小胳膊可怜兮兮的瞧着自己的娘亲。 柳言兮瞧着女儿红的跟核桃似的双眼心也不由的软了下去,一边是等着应急的父母,一边是幼小的女儿,她虽为难可也别无他法。 “絮儿,你乖,娘亲过几天就回来陪絮儿。”柳言兮将女儿抱进怀里轻声哄着。 “你这样上路让我怎么放心的下。”陈母似是瞧出柳言兮的坚决,说话时不由软了几分。 “娘,我穿着男装应该没有问题的,再说管家伯伯也在,娘放心便是。”柳言兮说着便将女儿放下,亲了亲道:“娘去外婆家几天,絮儿乖乖听奶奶的话,娘去去就回。”说罢狠了狠心迈步往外走。 “娘~”小絮儿被陈母牵着一步一步往外走,小小的身子倚在陈母腿边瞧着越走越远的娘亲,小鼻子一酸眼泪刷的流了出来,憋着嘴很委屈的仰着头瞧着自己的奶奶。 “乖!奶奶抱絮儿回屋玩。”陈母微微一叹抱起孙女回了房,这世事无常,本以为可以好好享享天伦之乐,结果这个家还是冷冷清清,好在这次孙女在身边。 渭平郊外竹屋的门开了关,关了开,进进出出唯有陈安一人,郊外风雪交加,雪地上落下无数通往城里的脚印。 闭门画画的第六天,陈季云破天荒的扶着怀锦先生走了出来。 “明月照积雪,朔风劲且哀啊。 ”怀锦先生舒展着胳膊感叹道。 陈季云见状也笑呵呵的闭着眼伸展着胳膊感受冬天的朔风,今日总算将净德山远景画了出来,眼下就只等着画干了往上题字了。心头大石落了下来,心情随即也好了起来,看什么都顺眼。 “打算什么时候走?”怀锦先生走进雪地里背着手望着远处淡淡道。 “卖了画便走,我岳家那边怕是等不及了。”陈季云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进袖子里,这几天一直呆在竹屋里,实不知外面已经冷到天寒地冻的地步了。 “师兄。”何寄文带着何平一路骑马而来,快到竹屋前时勒马停蹄。 “诶?寄文,你怎么出府了?”陈季云万分诧异,身子骨没好全竟然出来骑马?再说这么冷的天躲在屋里取暖还来不及呢! 何寄文闻言嘴角扬起淡淡的笑,从马上下来,对着怀锦先生施了一礼便跑过来拉着陈季云道:“师兄,咱们狩猎去吧!” “什么?”陈季云眨了眨眼,随即想到在书院后山狩猎的场景,心里不由的有些憧憬,“你的身子没问题吧?” “师兄放心,我心中清楚,来,上马。”何寄文说罢转身示意何平将马牵到身前。 陈季云一听要上马,吓的连忙拉住何寄文道:“寄文,你开什么玩笑,我从小便不会骑马的。” “哦,无妨,我教师兄起马,很好学的,这可是良驹,很通人性的。”何寄文说着便拉着陈季云来到马前,“我与师兄共骑,师兄不要担心。” “好,好吧。”陈季云瞧着师弟满眼的期冀不由的妥协了,吞了口唾液紧张兮兮的上了马,“师父,我去啦。” “去吧,去吧,年轻人多活动一点是好事。”怀锦先生乐呵呵的的摸着胡须笑道。 “师兄,坐好了,驾。”何寄文说罢右腿轻轻碰了碰马肚子,攥紧缰绳,马儿听话般的抬起了蹄子。 “哎,哎,慢,慢点。”陈季云闭着眼感受屁股下面的马儿迅速的往前奔着,天啊,这可是她头一回骑马,心中破为紧张。 何寄文闻言扬起淡淡的笑,她的笑向来如此,笑的不张扬,却让人感到温暖和阳光。 “师兄,睁开眼,往前看,夹紧马肚子。”何寄文说着稍稍减速,“怎么样,有没有一种驰骋的感觉?” “我有一种被凌迟的感觉。”陈季云睁开眼嘴里哆嗦道,这么冷的天气,随着马儿的奔跑,寒风生生的刮着她的脸颊,好似一把刀一次一次的割着她的血肉之躯。 何寄文闻言笑出了声,当年她头一回在冬天骑马也有这般感觉,可被师父拉出来锻炼身体的次数多了,这种刺骨的感觉倒不是很明显了。 “吁!”何寄文勒紧缰绳将马停了下来,随后翻身下马,“师兄,下来吧,咱们从这小道进去。” “好。”陈季云闻言连忙下马,伸出手迫不及待的揉着自己红通通的脸颊。 何寄文见状竟也觉得有些冷了,手儿情不自禁的互相搓着,稍稍好些被从马背上取下弓箭何箭囊递给陈季云,“师兄,给,你用这个。” 陈季云闻言接了过来,其实她从小也有个将军梦,只是想来想去都不适合她,那就等来生吧,来生她一定要学武,像自家师弟那样在树上飞来飞去,哈哈,那多逍遥啊。 这边陈季云与何寄文林中狩猎,竹屋那边梁潜也开始提笔,字在笔尖处相继涌出,似凤飞舞,相信世人瞧见,必然赞叹一句,十年不见润光翁,纸上龙蛇飞动。 日至晌午,积雪融化,阳光一缕缕射向竹屋,显得极为宁静祥和。竹屋开时,陈季云与何寄文带着几只野兔骑马归来。 “竹屋开了,师兄,师父她是不是写好了?”何寄文勒马问道。 陈季云闻言双眸亮了起来,出门多日早想回家了,若是师父写好了,回家的日子便也近了。 “哟,回来了啊,我看看,打了什么野味回来!”梁潜笑眯眯的走上前来。 陈季云见状连忙下马,往竹屋瞧了一眼问道:“师父,你写好了啊?” “哼!”梁潜闻言白了陈季云,提着兔子往回走,“逆徒,见面不问师父饿不饿,竟然问别的。” “哎呦,师父,我错了。”陈季云闻言提着袍子跟上前,“师父你饿了吗?待会徒儿请你吃大餐怎么样?” “去,去,去,别碍着我。”梁潜闻言一脸嫌弃的瞧着陈季云,“画在屋里,自己去瞧。” 陈季云闻言心下一喜,连忙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 “多谢师父。”陈季云说罢提袍进了竹屋。 何寄文见状也一脸笑意的跟上前,大气磅礴的净德山图赫然映入眼帘。 “师兄!”何寄文瞧着眼前的画,不由的替陈季云高兴起来。 陈季云手轻轻的摸了摸,转而由喜变愁。 “哎,这样的画本应该珍藏起来,如今却要卖掉,哎。”陈季云只觉得破为可惜。 何寄文闻言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陈季云的肩膀道:“师兄,何必伤感,卖于志同道合的人也没什么不好,肯画大价钱买的人必然是爱画之人。” “但愿吧。”陈季云轻轻点了点头,如何买画的人大多是行贿赂,谁知道花大价钱的人是不是知音,“寄文,渭平你熟,卖画一事便拜托你了,千万给这幅画寻个好去处,我纵然急着用银子,可也不能见了银子就直接卖了,寄文,你懂我的意思吗?” 何寄文闻言点了点头道:“师兄尽管放心,何府世交周家有一儿郎,自幼酷爱书画,曾经万金求画而不得,这幅画卖给他,他必定好好珍藏。” “我真舍不得呀。”陈季云瞧着眼前的画只觉得可惜,有心不把佳画卖掉,可一来娇妻家中翘首企盼,二来岳家苦等应急银子,到此刻又怎能望而却步生犹豫?“哎,这画就交给寄文你了。” “师兄,你刚才的表情就像有人要割你心头肉一般。”何寄文接过画又仔细瞧了眼自家师兄,想想也是,这样一幅好画被卖掉确实非常可惜,“那,师兄,我把画带走了啊。” “恩。”陈季云小眼不舍的瞥了眼画卷转了头,人干嘛要长大啊,长大了身上的责任也就大了,在家与亲情面前画轻的不能再轻了。 作者有话要说:刚看了大家的评论,只能说毕业生眼下事情超级多,没有多少时间更文。 虽然正文快完结了,但1月7号之后一定番外多多,来个完美句号,谢谢大家的理解哈 ------------ 第一百四十章 净德阴岭秀,积雪浮云端。清晨的净德山整个被白雪覆盖,衬的京郊一带颇具仙境。此刻,净德山下,一辆马车整装待发。 “两位师父,不如随徒儿去平阳吧。”陈季云站在竹屋前,双眸发亮的瞧着两位老人。 梁潜一听摆了摆手道:“我就不去了,寄文那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喂,老伙计,你跟着去吧,你这个年纪确实也该养老了。” 怀锦先生闻言瞪了梁潜一眼,随后向陈季云展开笑颜道:“为师眼下就不随你去了,趁着身子骨还健朗,我打算去塞外去一趟。” 陈季云一听略微思忖便也作罢,毕竟人各有志。可家总归热闹一点的好,家里的老人多了显得更加和睦。 “那,过几年一定要去啊。”陈季云说着便神秘兮兮的凑上前去,“保管你们的晚年快乐似神仙。” “哦?哈哈,说的我都有些心痒难耐了,哈哈。”怀锦先生闻言摸着胡须笑道。 “吁!”何寄文骑马来到竹屋前,下马走了上前,颔首施礼:“师父,怀锦先生。” “师兄,周家一下子只能拿出十万两,因此那幅画我没有卖给周家。”何寄文说罢从怀里取出一沓银票递给陈季云道:“本来去书院是求教山长还有哪些爱画之人,没想到山长见了此画爱不释手,召集全院师生集资,扬言要将此画挂在圣殿,为陆为书院留下旷世佳作。我瞧着约莫有二十万两便答应了下来,师兄不会怪我吧。” 陈季云闻言显然吃了一惊,随即便也释然,这书院乃是读书之地,文人骚客聚集之地,自然会倍加爱护。 “这是好事,你为画寻了个好归属,我谢你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你。”陈季云收起银票拍了拍何寄文的肩膀。 “师兄不怪便好。”何寄文说着便召唤何平近前,“师兄,一点俗礼,你带回去给伯母她们吧。” “承情了。”陈季云双手接了过来,心中顿时不舍起来,“哎,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身在官场日后相见怕是难了。”将来何寄文高中,若是任职他乡,路途遥远怕是很难再见一面了。 “师兄。”何寄文神色一暗,随即又扬起淡淡的笑容,“师兄,共看明月应含笑,一份友谊两地同。王勃不是作诗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嘛,离别之时,师兄切莫伤感。” 陈季文闻言忽地笑了起来:“我呀,以前自认为潇洒,没想到我骨子里还是挺婆婆妈妈的。好,咱离别不谈伤感。” “少爷,都准备好了。”陈安牵着马喊道。 陈季云闻言转头瞧了一眼,随即拉开袍子跪下磕头道:“两位师父,徒儿拜别了。” “走吧,走吧,虽说时间紧,可这天寒地冻的,路上别赶的太急了。”梁潜说着将陈季云给扶了起来。 “徒儿知道,外面冷,你们回吧,徒儿走了。”陈季云说罢转身朝马车而去。 何寄文牵着马跟上前道:“师兄,我送你出城门。” “你身子没好全,快回府去吧,你我终须一别,不必远送了。”陈季云说罢拉开袍子上了马车,陈安扬起马鞭,马车缓缓驶离茅屋。 陈季云想了想,拉开车窗朝着越来越远的身影喊道:“朋友天一端,友于甚相欢。珍重千金字,重逢一解颜!!!” 何寄文闻言鼻头刷的酸了起来,可仍倔犟的不肯落下一滴眼泪,含笑朝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招手作别。 马车驶离渭平,一路奔向扬河。陈季云怀揣着银票默默的流下两行清泪,随即伸出手指头轻轻抹去,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啊! “陈安,快一点,争取日落之前到扬河。”陈季云掀开车帘道。 “是,少爷。”陈安说罢马鞭便挥了起来,一路上顾不得停歇,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扬河柳府这几日静悄悄的,下人辞退多半,只留下几位心腹。 近黄昏之时,柳府上下燃起了灯笼。 “兮儿啊,季云她还有几天赶过来啊?”柳母不安的询问着。 柳言兮闻言瞧着这几日颇为憔悴的娘亲心中极为不好受,那日将十八万两全都交给那带头之人,换来三天延迟期,陈季云再不来,怕得是这百年老宅就要不保了。 “娘,再等等吧,相公她一定会尽快赶过来,我信她。”柳言兮自从回到娘家,已经重复无数次了,她日日倚窗往外瞧,只盼着陈季云早早赶来。 “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早知你这么败家,当初我何苦生你啊。”门外传来柳老爷的斥骂声。 屋内的母女闻声急忙忙出了房门。 “老爷,如今你打死他又有什么用啊,他可是咱唯一的儿子啊。”柳母痛心疾首的挡在儿子面前。 “哟,这是动起手来了?”门外闯进十来个人,各各都是商人打扮,“柳老爷,你现在把他打死了,我找谁要银子去,这是最后的期限了,二十万两筹好了吗?” “贾老板,我女婿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你且再宽限些时日。”柳老爷上前板着脸道。 “柳老爷,上次因为那十八万两,我已经多给你们三天时间了,柳少爷要是还不了,那这老宅就当抵押好了。”贾老板说罢便饶有兴趣的瞧着房子。 “你休想!!!”柳老爷气的背过身,腰板挺的直直的。 “怎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柳老爷若是不合作,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贾老板说罢便向后面的人使了个眼色。 “你们要做什么?”刘卿宝得了信,带着衙役急急忙忙踏进柳府,“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私闯民宅,来人啊,给本官押上公堂,本官要亲自审问。” “大人,误会,误会,我是进柳府要银子的。”贾老板见状一时有些懵。 “要银子好好用,动家伙做什么?”刘卿宝怒视着贾老板,“你是外地商人,可能不知道,这柳府的姑爷可是朝廷命官,今日你若将她岳家逼上绝路,她岂会善罢甘休?你呀,好好想想,该不该动手?” 贾老板闻言心中暗暗吃惊,当初只道是碰上个生意场上的白痴,没想到竟然和官家连着姻呢! “少爷,门是开的,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陈安站在柳府门前皱眉道,这样进去小偷怎么办? 陈季云见状心中暗暗吃惊,推开门提着袍子便往里跑了起来。 柳言兮正六神无主之时,瞥见自家相公跑了进去,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整个不安的心瞬间落回原地。 “相公。”柳言兮避开人群提着裙摆快步走到陈季云身前,想投进相公怀里好好寻个安慰,可一想后面的人不由的生生止住。 “娘子。”陈季云怎会不了解自家妻子的心思,牵着柳言兮的手捏了捏眨着眼睛道:“等我一会。”陈季云说罢走上前问道:“敢问谁是来要债的?” “我,是,是我。”贾老板见到当官的不自觉的矮了几分。 “拿上银票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日后不得再踏进柳府一步。”陈季云说罢将银票甩给贾老板,随即凑上前低声道:“欺诈得来的银子不会长久,你给我记住了,这笔银子你压根留不住,我不向你讨,别人也会向你讨。” 贾老板一听从地上捡起银票擦着汗匆匆离去,他比谁都清楚,当官的不好惹,尤其是天高皇帝远,整死个人跟捏死个蚂蚁一样容易。 “哎呀,季云啊,你来的正是时候,不然这百年老宅可就保不住了。”柳母说着便轻轻的擦眼泪,这几天过的提心吊胆的。 “岳母,别哭了,没事了。”陈季云安慰几句转身瞧着刘卿宝道:“宝宝啊,你这消息挺灵通的嘛,多谢了。” “谢什么,还你是赶的巧,我衙门还有事,先走了,晚上来我家聚一聚。”刘卿宝拍了拍陈季云的肩膀便带着衙役出了刘府。 “混账东西,还不谢谢你妹夫。”柳老爷气的将儿子踢得陈季云面前。 “妹夫,我,这次多谢了。”柳家兄长面红耳赤,说罢便直直的跪了下去。 陈季云见状好不尴尬,这大舅子竟然当众跪她,惊吓之余连忙去扶道:“大哥,都是自家人,你快起来。” “是啊,大哥,她到底是你妹夫,你跪她,岂不是让她难堪了?”柳言兮说着搀着自家兄长站了起来。 柳老爷瞧着叹气道:“愣着做什么,回你房好好反省去。” “是,爹。”柳家兄长说罢低着头离开前院。 “兮儿啊,季云赶路也累了,陪她回房好好休息一下,等会出来吃晚饭。”柳母瞧着女儿的双眸,便知小夫妻分别这么多天有话要说,便催着二人回房。 “知道了,娘。”柳言兮说罢牵着相公的手在爹娘的注视下匆匆往闺院走。 “娘子。”陈季云刚进闺院,便把柳言兮圈进怀里。 柳言兮轻轻推着陈季云,眼睛频频往后眇道:“快松开,在院子里像什么样子啊。” “这样不像样子吗?”陈季云说着露出坏坏的笑,随即便将柳言兮抵在院墙边,“那你抛下年迈的公婆,丢下年幼的女儿,独自往娘家跑,就像样子了?” “我......”柳言兮闻言头一回哑口无言,随即红着脸小声辩解道:“我有留下翠云照顾他们的。” “哦~”陈季云夸张的点了点头笑道:“那我抱你也是在你的闺院里呀,” “你,别闹了,回房去。”柳言兮恼了,拍了下陈季云的肩膀便要推开眼前之人。 “诶!”陈季云往左跨出一步挡住自家娘子的去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上自家娘子的芳唇。 “唔!”柳言兮睁大双眼,满满的不可思议,陈季云怎会这般孟浪,竟然在院子里就亲吻她。 陈季云这几日想娘子的紧,刚吻上便觉得无比受用,吻的激烈,吻的用力,吻的疯狂。 柳言兮被自家相公的气息扰的芳心大乱,越挣扎夫越猛,吻的她险些喘不上气来,情不自禁的身子软了下来,情不自禁的迎合起来,情不自禁的忘记身处何地。 ------------ 第一百四十一章 雪,静静地飘洒,穿过阴沉沉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下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一阵朔风起,白雪随风而起在空中轻灵的飘舞。 “恩~”柳言兮被吻的轻吟出声,身子软软的靠在陈季云怀里。 陈季云闻声喘息的停了下来,紧紧的抱着柳言兮戏谑道:“娘子,我怎么感觉娘子你站不住了?” 柳言兮红着脸颊瞧着陈季云的侧脸,心中恼得不行,芊芊细手微微下滑轻轻扭着陈季云腰间的细肉。 “诶,做什么?”陈季云握住那作怪的手,低头瞧着那双含嗔的双眸,越瞧越爱,心中一动便压低脑袋想接着亲吻怀中的妻子。 柳言兮见状连忙伸出右手去挡,一嗔一恼之间惹的陈季云心猿意马,呼吸越来越急促,呼出来的热气炙热了柳言兮的右手。 “相公,我冷。”柳言兮羞的连忙收回右手,见天空飘起雪花,朔风袭来,不由的将脸埋进陈季云怀里轻声道。 “恩?”陈季云闻言忽觉的周身一凉,抬头只见风雪大作,不由的微微恼起自己来,大冬天的怎么在院落里动起情来。 “这都是我的不是,我,我这就抱你回房去。”陈季云说着微微弯腰将柳言兮打横抱起,踏上荷花池上方的石桥匆匆回了绣楼。 柳言兮紧紧的抱着陈季云的脖子,唇角微微扬起,面若桃花一般红。 “蹬,蹬,蹬......”陈季云使出吃奶的劲抱着柳言兮上了二楼。 “娘子!”陈季云屁股刚着床便动手解起柳言兮的衣带。 “做什么?”柳言兮用力按住自家相公的手,眉眼之间带着几分羞意,“陪我好好说回话。” 陈季云一听笑道:“娘子,你说吧,我听着。”话音刚落,陈季云便挣开柳言兮的手,轻轻一勾,柳言兮的衣带便被陈季云挑开了。 “你这人,真是。”柳言兮瞧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陈季云,不由的气笑了,轻捶着身上人道:“一点都不知道羞,要知道,这世上,只有牲畜才整天想着交配。” “彼此彼此。娘子都能脸不红的说出交配二字,那我又为何不能跟自己的妻子好好亲热一番?”陈季云说着满脸含笑的掀开柳言兮的衣衫。 “别闹了,上次都被兄嫂戏谑个没完没了,你这回怎么还不长记性。”柳言兮说着拉回衣衫,现在回想起来便觉得脸儿烧的很,哪有天没黑就做那事的。 陈季云一听急的不行,拉着自家娘子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道:“你摸摸,跳的厉害,你忍心吗?再说,他们眼下顾自己都来不及,怎么有那心思想咱在屋里做什么。就算他们想也无所谓,咱们是夫妻,做什么他们管的着吗?夫妻行房,天经地义的事。” “又浑说,等晚上吧。”柳言兮说完轻轻推着陈季云道:“你快起来,沉死了。你再耍无赖,我生气啦?” “好嘛,好嘛,我起来。”陈季云撑着身子爬了起来,站在地上只觉得冷的很便脱了鞋上了床,扯开被子便躺了下去。 柳言兮见状嘴一抿脱了绣花鞋掀开被子躲进陈季云怀里道:“相公,待会吃完饭咱去逛逛吧。” “啊?大晚上的,还下着雪,咱躲被窝里多暖和啊!”陈季云一听有些急,吃完饭出去逛,那恩爱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柳言兮闻言脸一红,夫妻这么多年,她又怎么猜不出陈季云想什么。 “怎么,现在让你陪我出去逛逛你都不愿意了?还说什么都依着我,看起来,你床上说的话根本不算数。”柳言兮装作不满,背对着陈季云委屈道。 陈季云一听刷的坐起来,将柳言兮圈进怀里道:“我说的话自然是算数的,咱吃完饭就去逛,昂?” “敷衍我?你心里怕是不想去吧?”柳言兮依偎在陈季云怀里微微仰头问道。 “想去,想去,只要让我能时时瞧见你就行。”陈季云将头埋进柳言兮肩膀处,狠狠的吸了吸自家娘子身上的清淡香气,忍一忍吧,忍到夜深人静时,便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到那时,嘿嘿,不怕佳人不求饶。 柳言兮闻言心里不由的甜了几分,心上人眉眼含笑言语温存,她如何不喜? “嘴这么甜,说,你在外是不是沾花惹草了?”柳言兮佯装不满,转身轻轻捏着陈季云的耳朵。 “我啊?”陈季云满眼含笑,搂着怀中的娇妻道:“花草在岸边如何撩湖心啊?需知道,风儿轻轻一吹,那柳条儿便撩的湖心荡起层层涟漪,简直心痒难耐。”陈季云说罢便朝着自家娘子耳边吹了一口热气,惹的柳言兮身子发颤起来。 “油嘴滑舌,谁信你。”柳言兮红着脸颊坐起来,“对了,你身上还有多少银子?” 陈季云在渭平这么多天,好不容易瞧见自己个的娘子,风花雪月还没享受够,便听自家娘子谈银子,一时间竟有些懵。 “还有千两左右吧,怎么了?要债的不是走了吗?” 柳言兮闻言手儿绞着衣裙,琢磨半天不知怎么开口,她也知府公婆为了她娘家,把多年的积蓄拿出来了,可眼下她娘家根本没有过年的银子,铺子整顿也需要钱。 “相公,我”柳言兮抬起瞧着陈季云,言辞闪烁,欲说还休。 陈季云敛眉一想,心下便明白了。 “你我之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不就是银子嘛,咱走的时候给岳父岳母留下三百两如何?”陈季云拉着柳言兮的手问道。 “好,我听相公的。”柳言兮闻言含笑点着头,身子往前一凑,窝进陈季云怀里,她感念陈季云懂她,这种默契让她异常的心喜。虽说三百两不多,可也够爹娘好好过个年的,再说,她已经嫁人了,也不能总念着娘家,不为夫家考虑啊。 陈季云听的此言心中飘飘然,她的妻子刚才说‘我听相公的’,天啊,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好呢? “傻笑什么呢?”柳言兮摆弄着陈季云腰间的玉佩,“这一下子,咱家损了那么多银子。” “银子没了就没了呗,人在人安便好。再说,千金散尽还复来嘛。”陈季云压根没将银子放在心上,银子终究是俗物,千里奔波为得可不是银子,为得是情,夫妻之情,亲戚之情。银子与情孰轻孰重她心中跟明镜似的。 世人起初要银子是为了让家人过上舒适的生活,可到头来又有多少人为了守着手中的那点银子不顾家人亲戚死活?家人亲戚没了,守着那点银子就快乐了?有银子却没有人跟你分享了,那是孤独。 “咕噜。”陈季云的肚子不是时候的响了起来。 柳言兮憋着笑起身道:“走吧,吃饭去。” “你先亲我一下。”陈季云扯着自家娘子的衣袖,不依不饶的将脸凑到柳言兮身前。 柳言兮见状微微咬着下唇,自己怎么就嫁了这么个粘人的,可被粘着总比受冷落要强吧,柳言兮想着弯腰凑近陈季云的脸颊。 蓦地,陈季云转过来,恰好亲上自家娘子的香唇,占到这样的便宜,陈季云喜滋滋的坐在床边穿鞋子。 “德行。”柳言兮脸一红转身下了楼。 “诶,娘子,你等等我呀。”陈季云匆匆提上鞋跟了上前,满脸的笑意怎么挡都挡不住。 小夫妻吃了晚饭便出了门,直奔扬河最繁华的夜市。 雪不知不觉的停了,夜市上灯笼密布,漆黑的夜下灯火通明。 “娘子,买的东西差不多了,咱回吧。”陈季云手里提满了东西,腋下夹着两匹布,连脖子上也挂着三袋绿豆糕。 “恩,等给絮儿买了白砂糖和蜂蜜咱就回。”柳言兮今夜将年货备了个差不多,回身见陈季云脸颊被风刮的红扑扑的不由的伸手摸了摸,“冷不冷?” “不冷。”陈季云摇了摇头,“娘子,卖白砂糖和蜂蜜的地太远了点,咱回吧,平阳又不是没有卖的。” “恩,那回吧。”柳言兮闻言从陈季云脖子上拿下绿豆糕,接过绸缎,按原路返回。 二人进了月亮门便直奔主房。 “这大晚上的,怎么买了这么多的东西?”柳母瞧见来人,迎上前接了过来放到桌子上。 “娘,这是相公和女儿的一点心意。”柳言兮搂着柳母轻声道。 “你呀。”知母莫若女,柳母自然知道大晚上出府买东西是自家女儿的主意,难为女婿还肯依着。 “都买了些什么啊?”柳父背着手走上前,因着近几日的变故显得有几分沧桑。 陈季云闻言连忙上前道:“岳父,你来看,一瓶醇厚竹叶青,两匹润滑织缎锦,三袋回味无穷绿豆糕,四听甜津津松子糖。五盒香喷喷枣泥饼,六斤馨幽幽碧螺春。”陈季云说着说着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剩下的也都不是什么贵重的,岳父岳母,你们不要介意啊。” “介意什么啊,你们有孝心,我们两老的也就心满意足了。”柳老爷说着便坐了下来,瞧着满桌子的吃的用的,心里暖烘烘的,这才是过日子嘛。 柳言兮闻言隔空递给自家相公一个安慰的眼神,从怀里取出三百两银票递给柳母道:“娘,这是相公要我给你的。” “不懂事。”柳母闻言将银票推回去道:“你公婆为了咱家把积蓄都拿出来了,这银子拿回去好好过个年。” “岳母,这三百两不多,是我和娘子的一点孝心,你就收下吧。”陈季云闻言忙道。 “爹娘,天晚了,你们早点休息。”柳言兮说着将银票放到桌子上便拉着自家相公离开。 ------------ 第一百四十二章 经过昨夜的风雪大作,扬河的大地白茫茫一片。清晨,朔风一起,树枝上的白雪纷纷扬起,好似在向世人炫耀她轻盈的舞姿。 柳言兮微微睁开双眸,忍着身子的不适往陈季云怀里蹭了又蹭,直到寻了个舒适的姿势方才作罢,被窝里暖烘烘的,让她平添了几分慵懒的神色。 此刻天际已经发白,柳言兮磨蹭半天才恋恋不舍的从陈季云怀里退了出来,掀开被子滑出白嫩嫩的大腿,蓦地,一股凉意袭来,柳言兮顾不得隐隐的酸痛,麻利的拿起凳子上备好的衣裙换上。 因着身边的热度骤然下降,陈季云嘴里呢喃几句,微微动了动,将头埋进被窝里。 柳言兮闻声回头瞧着,见自家相公如此好笑的摇了摇头,手儿灵活的系好腰间的丝带便将被子往下拉了拉,将自家相公的脑袋露了出来,随即起身梳洗去了。 被窝里没了柳言兮,陈季云越发觉得冷,慢慢的便缩成一团,只是,人还未睁开双眸。 半柱香的时间,柳言兮挽了发,描了眉,面色红润,完全没有昨日清晨的憔悴。她轻手轻脚的在屋里走着,嘴角时不时的扬起,那模样像是吃了蜜一般。查看完陈季云从渭平带来的东西后,轻步来到床边,白嫩的手拉开床帘,将绳子挂在帐钩上。浅笑的瞧着睡成死猪一般的相公,轻提裙摆坐到床边,俯身亲向自家相公嘟起来的唇。 “唔~”柳言兮轻哼一声,美眸闪过一丝恼意,芊芊细手朝着陈季云拍了一下,“既是醒了就赶紧起来。” “嘿嘿。”陈季云闻言睁开双眸,因着初醒声音还带着几分朦胧感,“若是醒了就起,哪能见到某人一大早偷香啊。” “别浑说,谁偷亲啊,不害臊。”柳言兮红着脸取过陈季云的衣衫递了过去,“快起来穿衣服,还想不想回平阳了?” 陈季云闻言支着身子坐了起来。 “哎呦,我这胳膊怎么跟废了一般啊。”陈季云龇牙咧嘴的捶着自己的右胳膊。 柳言兮见状往前一凑,替陈季云轻轻揉捏起来,嘴里埋怨道:“你说怎么了,昨夜好言好语劝着你不听,现在知道酸了吧。(棉花糖小说网 Www.MianHuaTang.Cc 提供Txt免费下载)” “那也不能全怪我啊。”陈季云说着说着声音小了起来,“你叫的那么销魂谁受得了啊。” “哎呦,你干嘛掐我啊?”陈季云喊完便闭了嘴,柳言兮的眼神好似要杀了她一般。 柳言兮红着脸怒视陈季云,见其识相的不再说露骨的话气便消了一大半,拉过陈季云的胳膊接着揉捏着。 “别生气嘛,夫妻闺房的话又没外人听见。”陈季云说着便凑上前将柳言兮圈进怀里。 “你就是个不知羞为何物的文痞子。”柳言兮嗔了陈季云一眼,“快点起来穿衣服,不嫌冷吗?” “诶。”陈季云笑呵呵的将衣服披在身上,虽说胳膊有些酸,可昨夜那真是快活的很,现在想想那可真是回味无穷。 “相公,你给絮儿在渭平买的不倒翁送给芸儿一个好不好?”柳言兮将陈季云从渭平买的东西一一堆放好。 陈季云闻言一边穿着鞋子一边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不送吗?” “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吗?相公~”柳言兮一听踱步到自家相公身前,待其穿好鞋子站起来便轻轻摇着相公的胳膊。 陈季云难得见自家娘子朝自己撒娇,一时间心软的不行,便道:“你想送便送,我什么都听你的。” 柳言兮闻言无比受用,心道:果然姜是老的辣,娘懂的就是比自己多,想不到自家相公,也受不住妻子撒娇,看起来这招非常管用啊。(棉花糖小说网 Www.MianHuaTang.Cc 提供Txt免费下载) “这句话我可是记在心里了。”柳言兮说着轻轻吻了吻陈季云的脸颊便转身往楼下走,“相公,你在渭平买的东西都放在桌子上了,有劳你下楼的时候把它们搬下来。” “你这妇人,竟把我当成苦劳力了。”陈季云好笑的摇了摇头,抱着东西一步一步走下楼去。 等到陈季云将东西搬到马车上,走进柳府前厅时,柳府老幼都已经坐到饭桌前了。 “谢谢姑爹。”柳芸从凳子上滑下去,拿着不倒翁跑到陈季云面前甜甜道。 陈季云见状摸了摸柳芸的小脑袋道:“咱们芸儿喜欢便好。” “妹夫,快入座吧。”柳家兄长说着端着酒杯递给陈季云道:“以前,咳咳,我总觉得我妹妹阴差阳错嫁给你是天意弄人,现在,我,我觉得你够义气,有孝心,又能担责任,我妹妹当年稀里糊涂进了你的新房那是天意,你们俩那是天作之合,那个,以前做兄长的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多担待担待,喝了这杯酒,咱们就是好兄弟。” “诶。”陈季云闻言高高兴兴的将酒盅递到嘴边。 “大哥,哪有一上来就敬酒的。”柳言兮挡住陈季云,“相公她腹中空空,这么喝待会吐了不舒服还不是我伺候,你根本就不疼小妹。” “哎,兮儿,得,大哥的不是。”柳家兄长端着酒杯笑道:“那妹夫你等会再喝。” “好。”陈季云今日得了大舅子的认可心里别提多高兴,别人说什么她都笑眯眯的应着。 “傻乐什么呢,吃饭。”柳言兮无奈的瞥了眼乐呵呵的相公,夹着菜直直的伸进陈季云嘴里。 “岳父,大哥,我敬你们。”陈季云吃了一会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好,好,好。”柳老爷爽快的端着酒杯跟女婿儿子碰了一下,“季云啊,酒窖里还有些好酒,你去瞧瞧,看上哪坛子便带回去。” 陈季云闻言条件反射的去瞧自家娘子,只见娇妻慢条斯理的吃着饭,压根没有什么指示性的动作。 “让你去挑你瞧兮儿做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想要便要,家中事还轮不到她一个妇人指手画脚。”柳老爷有些醉意,瞧着女婿一副惧内的模样便来气,似乎忘了口中的妇人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娘,你听爹都说了些什么啊?”柳言兮微微敛眉,哪有岳父教着女婿欺压亲生女儿的,真是气死她了。 这柳言兮一生气,倒霉的绝对是陈季云。只见她转身扬眉问道:“相公,你想进酒窖吗?” “我,我不大想去。”陈季云吞下最后一口饭道。 “你看看,你看看,你把女儿教成什么样了,她,她竟然学会威胁了。”柳老爷说着打了个酒嗝,对着柳母愤声道。 柳言兮闻言翻了个白眼,她不威胁相公威胁谁去,平白无故的人她威胁的着吗?本来拿一坛子酒回去没什么,可她爹这样一闹,她宁可回去给陈季云买一坛也不要从娘家地窖取一坛。 “不能喝还偏要喝,老糊涂。”柳母按住不安分的柳老爷,转身催促道:“你爹喝醉了,你们好好吃。” “娘,你照顾爹,我和相公这就回去了。”柳言兮说着便站了起来。 “哎,吃饱没有啊,怎么走这么早?”柳母一听急了,抛弃柳老爷紧紧拽着女儿的手。 “娘,我跟相公出府这么多天了,公婆肯定都等急了。”柳言兮说着心思一下子便飞到平阳去了,也不知道絮儿乖不乖,有没有好好听话吃饭 柳母闻言,想多留女儿一会的话便没有说出口,毕竟女儿已经嫁人了,老呆在娘家确实不像样子啊! “路上小心点,等过了年,初三初四,带着絮儿回来玩玩。”柳母拉着女儿的手,满眼都是不舍之情。 “知道了,娘,你照顾爹吧,醉的不轻呢。”柳言兮说罢拉着自家相公便出了前厅。 柳家兄长瞧见了随便往嘴里扒了几口饭道:“娘,我送送妹夫他们,你照顾爹啊,这醉的也太厉害了。”说罢便跑了出去。 “你个逆子,老子没醉!!!”柳老爷赤红着脸在前厅叫嚣着。 柳府门外,陈季云扶着柳言兮上了马车。 “妹夫啊!”柳家兄长朝马车瞧了眼压低声音道:“兮儿说,你是陈怀醉,这是真的吗?” 陈季云闻言面色一僵道:“大哥,娘子她怎么跟你说的?” “嗨,哪是跟我说的啊,昨儿个早上爹娘担心的很,兮儿不忍心说来宽慰二老,我在门外听见的。”柳家兄长如实说道。 陈季云听了这话微微松了口气,大大方方承认道:“不错,是真的。大哥有事?” “没事,没事,意外之喜,你这琴棋书画好歹占了两样,不错,配我妹妹绰绰有余,以后好好待我妹妹,我妹妹和我娘一样,受不得相公纳妾,你要不想家无宁日,从此便断了那些个念头吧。”柳家兄长说着便拍了拍陈季云的肩膀,以示同情。 “大哥宽心便是,我从无此等不切实际的念头,不说了,走了,大哥你回去吧。”陈季云说罢潇洒的拉开衣袍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柳府,往城门而去。 “相公,我没让你进酒窖取酒,你可怨我?”柳言兮闭着眼靠在马车上淡淡的问道。 陈季云闻言心中咯噔一声,这个问题要是回不好,今晚准不得安宁了。 “哪有,佳酿虽然淳,可也比不得情浓啊,喝不喝酒又有什么关系,我只要想着你,不喝酒也醉的飘飘然。” 柳言兮闻言微微睁开双眸,她不得不承认,陈季云这张嘴甜的很也巧的很,连她听了都身心舒畅,更别说外面的那些个女人了。幸亏是个女儿家,心没有花的那般厉害,不然,府上少不得妻妾成群了。 “这样的话你可千万别让我听见你对别的女人说。”柳言兮说着凑到陈季云怀里道:“不然,有你的苦头吃。” “知道了,我跟别的女人说的着吗?瞎担心。”陈季云万分鄙视,这柳言兮啊,一边喜欢听甜言蜜语,一边又在担心,这个样子是让她说呢还是不让她说? 柳言兮闻言在陈季云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道:“回了平阳,我给你买一坛百花酿,可事先说好了,只准浅酌。” “好,好,浅酌怡情,我依娘子你便是了。”陈季云眉开眼笑,只要平日喝上一杯便心满意足了,难得柳言兮肯开恩啊。 谈话中,马车在雪地上留下了车轮的痕迹,伴着阳光,驶出城门。 ------------ 第一百四十三章 约莫午后二刻,马车抵达了平阳县,陈安在衙门前勒马停蹄,轻轻扣了扣马车轻声道:“少爷,少奶奶,到家了。” 陈季云闻言睁开双眸,连着打了几个哈欠,可见,一路上睡的并不沉稳。低头瞧了眼怀中睡的香甜的妻子,陈季云展开了笑颜,不知从何年何月起,在马车上睡的香甜的已不是她,而是怀中的娇妻,这样的转变让陈季云心中有说不尽道不明的幸福感,怀中的娇妻已经完完全全的信任她,将她视为可以依靠之人。 “陈安,去搬把椅子过来。”陈季云轻声说着,生怕吵醒怀中人的美梦。 陈安闻言将马绳拴在衙门前的停马柱子上,麻利的搬来椅子放到马车前。 陈季云将柳言兮轻轻抱起,弓着腰出了马车,小心翼翼的踩着凳子落了地,见自家娘子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心中不由的高兴起来,一脸笑意的抱着妻子进了家门。 西厢房似是无人居住一般,门窗紧闭,院落的雪也未曾有扫过的痕迹,想来也是,府中的下人少,翠云又要帮着照看絮儿,哪有时间打理这院落啊。 尽管轻抬轻落,可靴子落到雪上,依旧发出吱咯吱咯的声音,陈季云闭住呼吸轻轻抬脚将门打开,抱着柳言兮进了屋。 柳言兮落到床上的刹那微微皱了皱眉,离了陈季云的怀抱突然觉得有股凉意。皱眉间呢喃几句,在被子盖到身上后又沉睡了过去。 陈季云瞧在眼里疼在心里,稍稍一想便知前几日自家娘子定是没有睡过安稳觉,自己竟也不细心未加多想,昨晚还缠着折腾到四更天,真是糊涂的很。陈季云心中暗叹一声,守着娘子坐了一会便起身去主房请安。 “姑爷!”翠云从厨房出来瞧见陈季云,立刻喜上眉梢道:“姑爷,你们可算回来了,小小姐白天晚上都闹着找爹娘呢!” 陈季云闻言顿时心疼起来,想爹想娘却见不着,这种滋味可是不好受的,想罢大步流星的往主院走去。 “姑爷,小姐人呢?没回来吗?”翠云端着粥紧随着陈季云的步伐问道。 “在西厢房呢,我见她睡的沉稳便没有唤她。”陈季云一边走着一边问道:“对了,府上这几日没出什么大事吧?” “大事倒没有,可是姑爷,你留下的银子快没了,这个年咋过啊?”翠云说着说着便犯愁了,她厨艺是还不错,可无米之炊她不会啊! 陈季云走到主房门前停了下来笑道:“怎么,在陈府还用的着愁这个吗?快去找陈安吧,马车上的年货可不少呢!”说罢接过翠云手中的粥转身进了主房。 翠云一听有年货喜的连忙转身跑了出去。 “爹,娘。”陈季云进了主房朝着二老喊道。 “回来了!过来坐。”陈父咳了几声,脸上虽无喜意,可从话中听的出心中高兴之意。 “事情都解决了?”陈母起身拂去女儿肩头的雪花,双眸满满都是母亲对女儿的疼爱之情。 “解决了,娘。”陈季云轻声说着,床里头,自己的小女儿张着小嘴呼呼的睡着。 “怎不见兮儿?”陈母往外瞧了几眼,不见儿媳身影,心下不由的急了起来,小孙女整日哭着找娘,一双小眼哭的都肿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陈季云闻言忙道:“娘,我瞧她还没醒便没有叫她,眼下在房中休息呢,待会再过来给你和爹请安。” “哦,让兮儿睡吧,这几日苦了她了。”陈母闻言微微一叹,起身倒了杯热茶递给女儿道:“先喝口热茶暖暖。” 陈父瞧着喝茶的儿子,忽地想起儿子小时候顽皮的模样,转眼儿子当了爹做了官,让他刮目相看,这多半都是因着柳言兮的缘故吧,娶妻果然得娶贤。蓦地,脑海浮现出大儿子陈季龙的身影,这柳言兮本是季龙的妻子,若无入错新房一事,季龙有贤妻在旁怕是不会一意孤行走上绝路吧。想到这一层,陈父心中百般愧疚,良久开口道:“季云啊,你大娘,咳咳,你准备怎么处置啊?” 陈季云闻言心思千回百转,大娘蛇蝎心肠,在扬河时处处欺辱她们,到了平阳不思己过反而欲下毒谋害,这样的人实在不应轻易放过,心里这口恶气还没有出呢! “此事,爹怎么看?”陈季云沉着片刻反问道,她爹突然提起怕是想让她放过大娘? “哎,念她丧子无意依靠,打发她走吧!也算是给咱家积德,保佑我陈家香烟不断。”陈父厚着脸说道,他心里清楚委屈了眼前的娘俩,可他时日无多了,人之将死,仇啊恨啊看淡了不少,他一生征战沙场杀人无数,临死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按你爹的意思办吧。”陈母见女儿皱眉,知其不悦,权衡一下拍了拍女儿的肩膀道。 陈季云见自己的娘都开口了,无可奈何道:“那今晚放她离去,今后是死是活与陈府无关。” “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我们也仁至义尽了。咳咳,对了,你岳父家一时半会也缓不过来,平日里多帮衬一下,别让人家兮儿以为咱不重视,咳咳。”陈父靠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着。 陈季云放下茶杯坐到床边道:“爹,这些我都晓得,倒是您,最近身子怎样了?” “还不是老样子!”陈父瞧着眼前的儿子,眼眶稍稍红了,叹道:“物是人非啊,想你祖父在世的时候,咱们陈府那是门庭若市,眼下,哎!不说了。咳咳,那个,兮儿那有动静了吗?” 陈季云闻言一懵,愣了片刻方才道:“还没呢,这几日一直两地而处。” “老爷,孩子也不是说怀上就怀上的,再等等吧。”陈母瞧着女儿脸颊通红便上前帮衬几句,随即使了个眼色道:“季云,抱着絮儿回房吧,赶了一天的路好好休息休息。” “恩。”陈季云闻言连忙应声,弯腰将熟睡的女儿抱起匆匆出了主房。 “你看,我一跟他说孙子的事,你就来打岔。咳咳,子嗣可是人生大事啊。”陈父不满的唠叨起来。 陈母听这样的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索性当做没听见一般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陈季云抱着女儿放到床上,将被子盖严了方才去了衙门正堂,熬到戌时,应主簿和县丞之邀,同僚之间吃了顿晚饭,返回时天已亥时,寒风夹着冰雪呼呼的刮着她的脸颊。 “呼!”陈季云急匆匆进了房,跑到火炉前取暖。 早已醒来的柳言兮目睹了自家相公毫无形象的奔到火炉前取暖的全过程,很不客气的朝着相公背部翻了个白眼,亲了亲怀中的女儿道:“絮儿,你看你爹做什么呢?进屋正眼都不瞧咱们!” 小絮儿瞪着小眼睛,可怜兮兮的窝在娘亲怀里,那红通通的小眼昭示着不久前大哭过。 陈季云此刻全身寒意去了大半,闻得此言不由的转过头笑道:“哎呦,都醒了啊,我滴乖乖,爹爹抱抱~” 柳言兮见状抱着女儿挪开道:“絮儿,你说走开,全身冷冷的都是寒气。” “嘿嘿,絮儿你说,爹爹把手放娘亲怀里取取暖再抱絮儿。”陈季云满意笑意,呵着手便往柳言兮怀里凑。 柳言兮见状顿时惊慌,抱着女儿往床里逃,半恼半笑道:“别闹,啊!陈季云,别,相公,别闹了,驱驱寒气再上来。” “恩,看在相公这两个字的份上,姑且先饶了你。”陈季云一本正经的说罢迅速低头在女儿脸颊上亲了一口下了床。 “德行!”柳言兮嗔了陈季云一眼,低头为女儿理了理耳边的发丝,瞧着女儿闷闷的完全不似以往那般的顽皮心里顿时忐忑不安起来,明明哄好了不哭了可为什么不笑呢? “相公,你手热了没?”柳言兮怎么逗絮儿,絮儿就是不笑,瞪着小眼张着小嘴瞧着她,“快点过来瞧瞧絮儿。” “怎么了?”陈季云将手伸向脖子后面,觉得稍稍热了点才将女儿抱进怀里,一时间,大眼瞪小眼,突然之间,陈季云夸张的裂开嘴朝着女儿做了个鬼脸。 “哎嗨!”小絮儿突然笑了一声,伸手在空中划了几下。 “来,转圈圈,爹爹陪絮儿转圈圈。”陈就说着调了调姿势抱进女儿的腰问道:“絮儿告诉爹爹,准备好了吗?” “恩。”小絮儿闻言丁点的小手紧紧抓着爹爹的衣服,这一声令下,陈季云抱着女儿原地转起圈来,小絮儿咯咯的笑声在屋里响了起来。 “真是白疼你了,小白眼狼。”柳言兮瞧着玩闹的父女俩硬是插不进去,一个人面对墙躺了下生着闷气,不知多久,昏昏沉沉的眯了起来。 “梆,梆,梆!”谯楼响三声,陈季云抱着睡着的女儿上了床。 柳言兮感觉到被子被掀起,努力的睁开眼,虽然一肚子郁闷,可仍小声道:“放里面来。”说罢往外挪了挪给女儿空出已经暖热了的床铺上。 “三更了,我还以为你睡了呢。”陈季云脱了鞋躲进被窝小声道。 柳言兮闻言轻哼一声没搭理那人。 “怎么了?可是我惹到了你?”陈季云瞧着不对劲凑上去搂住娇妻的细腰问道。 柳言兮刚想开口突然又觉得很幼稚,这要说出来无非是给这人添点笑料罢了,心思一转道:“没怎么,明日这年怎么过,什么都没来得及布置。” “桃符,爆竹,彩带,什么都备好了,一家人吃顿团圆饭一起守除夕,我还写好了祝词,京腔京韵,这年味多足啊!”陈季云说完便觉得十分满足,这日子过的比扬河要舒坦多了。 柳言兮闻言勾起唇角,拉开陈季云的胳膊窝进其怀里道:“什么祝词啊?” “明早给你看!”陈季云搂着柳言兮笑道。 “又一年,时间过的真快。现在一回想,穿着红嫁衣坐花轿的场景好似就在昨儿个一般。”柳言兮说着寻了个舒适的地方紧紧的挨着自家的相公。 陈季云闻言微微敛眉,自己琢磨半天也没想明白便问道:“诶(二声),娘子,当初你怎么会在我房里啊,我记得当时明明是方家丫头扶着的。” 柳言兮一听也百思不得其解,以前光想着怎么办了,哪里还有心思想怎么入错新房的。 “这倒奇了,我从娘家被抬出来,在你陈家落轿,按理不应该啊。” “虽说,现在看,你这入错了新房是好事,可这入的也太稀里糊涂了吧。”陈季云歪着头努力回想起成亲那天,“那天花轿一落地,我便跑上前将新娘背进了府,接着便是拜堂,这里肯定是没错的,然后我牵着红绿带子进了房,众目睽睽之下,应该不能出错吧?” “这样说,那是在陈府之前出的错?可不能啊,一路上顺顺利利的。”柳言兮攥着被子,“啊,对了,在永安街道转弯时轿子突然晃的厉害,听外面的声音,好像很是混乱。” “哎,这就对了,肯定那个时候出了问题。”陈季云一听双眉舒展,她就说嘛,不然不可能那么诡异的就入错新房。 柳言兮万万没有想到决定自己命运的竟然是十字路的一场小混乱,一时百感交集,这一旦没出这个差错,自己岂不是成了陈季龙的妻子了?命运二字当真可怕的紧。 “想不到我竟这般进错了房!” “管它因为什么呢,反正是入错了,怎么,你后悔啦?”陈季云阴阳怪气道。 柳言兮闻言笑道:“入错了便入错了呗,我还能怎么着?” “你刚才说...什...么?”陈季云挑眉眯着眼问道。 “我,我说,入错了便入错了呗,反正嫁对了人,我心甘情愿。”柳言兮本还想捉弄一下,可一想到那人的小心眼便很识相的“投其所好”。 “哦?入错新房嫁对人,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嘛,来,相公奖励一下。”陈季云说罢将被子扯过头顶朝柳言兮扑去。 异日清晨,陈宅焕然一新,大红灯笼高高挂,窗外都贴着大大的福字,陈安一大早便将陈季云写的对联贴到衙门大门上,整个家洋溢着浓浓的幸福气息。 “絮儿,乖,娘给穿小红裤子,伸小腿。”柳言兮简单打扮一下,轻抹脂粉,一身白粉相间的衣裙看上去清丽脱俗。 “娘子,快点!”陈季云匆匆的跑回屋催促着,走近一瞧拉着女儿的小手道:“絮儿,怎么无精打采的?” “唔,爹,昨天床老是摇,我想睁眼又睁不开。”小絮儿搓着小眼睛控诉道。 此话一说,床前的二人顿时愣在那里,如果絮儿上点心便会发现自己的爹娘脸颊红扑扑的。 “咳咳,絮儿乖,可能床底下有老鼠了,大晚上打架呢!明天爹爹就把老鼠全都抓了哈。”陈季云厚着脸皮道。 柳言兮闻言恨不得将陈季云的嘴给撕烂了。 “恩,絮儿跟爹爹一起抓老鼠。”小絮儿一脸的认真,小模样霎时可爱。 “那老鼠得是多大个能动摇这上好的檀木床”柳言兮一听女儿这般单纯便随口说了句,说罢方才觉得自己好像站错队了,连忙捂住嘴往外走,“我什么都没说。” “爹,娘真笨,奶奶说老鼠会啃木头,床就是木头做的。”小絮儿一脸神气的趴在陈季云肩上道。 “恩,絮儿说的对,明天咱一起抓老鼠去。”陈季云一听憋着笑抱着女儿出了门,自家娘子竟然被女儿嫌弃了,哈哈,这种感觉怎么这般榜。 此刻前厅里陈父陈母身穿新衣坐在饭桌前,等着与小辈一起吃今日第一顿团圆饭。 “季云他做什么呢,陈安去催催你家少爷。”陈父还等着抱孙女,这等久了不免心急。 “老爷,少爷说让您和夫人先吃,说是为老爷和夫人选戏去了。”陈安说着倒了杯茶递到自家老爷身前。 “这大过年的,戏班都封箱了,哪能请到人啊,你家少爷到底做什么去了?怎么兮儿和絮儿也不来?”陈母闻言说道。 “梆,呛,呛,呛。”锣鼓点蓦地响了起来。陈父陈母闻声朝外瞧去,只见自家儿子和儿媳走进二门。 “飞雪融融飞满天,爆竹声里庆团圆。”陈季云亮相后开嗓唱道。 “手儿挽着夫地手,恭祝高堂夕阳红~”柳言兮唱罢,携着陈季云恭恭敬敬朝着二老鞠躬。 “儿备下仙桃一筐百斤重,儿备下长生御茶双十盒,愿老父,身康体健福如东海中,愿老娘畅享天伦如同不老松!”陈季云拱手唱着,祝词从她嘴里唱出到让人觉得十分朗朗上口。 柳言兮随着陈季云的节奏随即唱道:“愿高堂开怀安乐多康健,时时儿孙绕膝前,冬去喜见鱼纹减,春来又得福寿填!” 陈父本不喜儿子唱戏,可听到儿媳一句时时儿孙绕膝前,竟然异常的欢喜,不仅没有不悦反而高兴的鼓掌叫好。 “祝爷爷奶奶笑口常开,福寿康宁~”小絮儿突然后二门处蹿进来,拱着小手奶声奶气道。 “欸,好好,乖,絮儿,快到奶奶这里来。”陈母瞧着不远处那小小的一团,心里顿时柔了起来。 阳光下,陈季云抱着女儿牵着妻子朝着二老一步一步走去,二人脸上洋溢着喜庆的笑颜。 “相公~”柳言兮轻轻捏了捏陈季云的手。 “恩?”陈季云转头含笑瞧着身侧的娇妻。 “没事。”柳言兮笑着牵着陈季云往前走,这一世入错了新房,嫁的有情人,这份难得的福分应该好好珍惜。 少时,前厅欢声笑语传了出来,除夕夜,团圆夜,阖家欢乐! 正文完!